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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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笔式章回体半自传浪漫主义长篇小说

    《随沄往事录》

    副题:《有故事的人》

    宁涌浪(宁波)著

    献给我最好的朋友和知己

    第一卷八十年代

    第六十章表妹

    娜娜因常随老姨父出差之便,游览了祖国各地的大好河山,是以从小就见多识广,令我羡慕不已。每次她旅游回来,我就洗耳恭听她的见闻录。娜娜给我讲述了风景名胜的奇闻佚事,坐飞机是什么感觉,空姐是多么的漂亮等等我闻所未闻的知识。我再把这些掌故转述给二堂弟,二堂弟也歆羡不置,问我:“哥哥,咱们多咱能坐上飞机呢?”“长大后,一定能。”

    表妹外向的性格使她一生受用。霞光小学曾选拔一批学生当幼稚公园少先号小火车的临时乘务员,娜娜争强好胜的本性和老姨父的手腕,自然使她得偿所愿。娜娜给我看她在“小京城站”前和鬼国人士的留影,我第一次看到了“拍立得”的彩照。固然该彩照再长再傻瓜,不过是胶卷年代的产物,无法与数码年代的今天相提并论。

    俺这么一个狷介之士碰上了这位任性的刁蛮公主,自是针尖对麦芒,发生矛盾冲突在所难免。一天晚上,妈妈炒了一盘蒜薹炒肉。在那个物质文明落后的年代,能吃上沾油的肉,不异于现在吃到了鲍鱼加松露。表妹最爱吃她二姨作的这道菜,因为家母会把蒜薹炒得很烂很嫩,不似他人作法:又生又脆。两个小馋猫不顾风度,立即为这一盘美味,举箸争抢起来:只见你一筷子夹肉,我一筷子夹肉,双筷相争,四棍挥舞,噼噼啪啪,一番鏖战。娜娜眼瞅着即将处于下风,一怒之下,掀起了桌子。幸亏坐在一旁的爸爸手疾眼快,堵住了盘子滑落的路线,不然菜与盘子必将玉石俱焚。真应了那句: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宁愿把她毁灭。

    话锋一转。二叔家的卫生间经扩建后,里面修葺了个小浴池。一日,二婶让我和娜娜来她家洗澡。我和渺渺这两个小埋汰孩儿向来不爱洗澡,但是禁不住对水上漂着的玩具的诱惑,就没羞没臊地脱光了衣服,赤身地在水池里摆弄着漂浮的积木和塑料玩具。这时,娜娜也一丝不挂地走进了浴池和我俩一起玩着小动物玩具。我和渺渺只顾玩儿,并没仔细瞧娜娜的。过了几分钟,二婶要给我们搓泥时,我才发现:原来娜娜的私处同我和宁昕的小是完全不一样的。“亏大发了!”我想见。于是我让弟弟赶忙捂住自己的“小弟弟”(儿时嘎嘎历来对我言听计从),自己也立刻用双手挡住了下体;我和从弟霎时成为中原武林第二大门派门徒:捂裆(武当)派。可是娜娜却如人体模特一般落落大方地伸开臂膀,让二婶帮她搓澡。这次经历使我彻底懂得了“男女有别”及“男女授受不亲”等封建残余思想,以至此后对待身体发肤变得像腐儒一般保守起来。

    妹妹家除了有台彩电令我着迷外,她家还有台燕舞牌收录机使我发烧。当时正是“燕舞燕舞,一曲歌来一片情”充斥大街小巷。该收录机不但能听广播c放磁带,还能用麦克风录音。喜好表演的表妹和我便常常趁家中没有长辈之际,录制我俩的“春晚”。一日午后,狂风呼啸c电闪雷鸣,我俩打开录音装置,娜娜手拿麦克风,动情地说道:“听,窗外雷声轰隆c雷雨交加c雷鸣电闪,娜娜和为各位观众主持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我们向大家拜年啦!”任凭户外霹雳弦惊,我俩依然像煞有介事般报着幕c唱着歌c讲着俏皮嗑,后来赵本山有一出叫做《小草》的小品,和我俩当时之表演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

    妈妈贡了对儿观音(坐莲观音和送子观音像,外加袖珍小香炉)。我和娜娜遂常趁家人不在时,点上三炷香,必恭必敬地烧香拜佛。娜娜不知说什么祈祷的话好,便向我求教。我想到电视里的香客们都爱说“天灵灵,地灵灵”,于是便道:“天灵灵,地灵灵,但愿人间有真情,保佑我们出大名!”

    某日,老姨父从单位顺手牵羊带回了一套《世界经典童话连环画》。娜娜在看书上并不抠门,因为她实在不太爱看图书,所以能与我一道分享此书。我从中看到了外国的古代文明,汲取了想象的营养,纵情遨游在文字与图画的天地里。多年以后,娜娜还总爱问我:“最近在看什么书呢?”我晓得说了也是白说,只能礼节性地回答出书名,敷衍一下,因为在读书上,我和表妹着实不会有一星半点的交集。

    跋:鉴于才气有限,很多童年时代的零食尚未写到拙著中,职此胪列如下,仅供读者老爷回味(宁子曰:之前已写过的零食不再赘述,敬请二百年后的史学家c美食家和文化学者考证):油茶面,芝麻糊,芝麻条,茶鸡蛋(茶叶蛋),松花蛋(皮蛋),大馃子(油条),面鱼,烤鱼片,牛肉干,止咳糖浆,无花果,蛤蜊,蜂蜜,甘草杏,麦丽素,彩色巧克力豆,金牌巧克力,动物巧克力,夹心饼干,压缩饼干,软糖,橡皮糖,棒棒糖,薄荷糖,太妃糖,三色辣椒糖,红糖,冰糖,冰点,核桃,菱角,猫耳朵,鱼皮花生,花生粘,方便面(即食面,泡面,速食面,快餐面),干脆面,话梅,酸梅粉,烤地瓜(番薯,甘薯,白薯,红薯,金薯),烤玉米(苞米,苞谷,玉蜀黍),松子,麻花,腰果,桑椹,开心果,山楂糕,山楂片,山楂丸,薯片,薯条,虾片,虾条,华华丹,锅巴,牛轧糖,麦圈(甜麦圈,咸麦圈),婴儿米粉,列巴圈,驴打滚儿,凉糕,打糕,青团,鸡蛋饼,鸡蛋糕,鸡蛋羹,糖饼,糖三角,豆包,黏豆包,菠萝包,泡芙,修古丽姆,棒肉,老婆饼,葱油饼,馄饨,馅饼,春饼,春卷,桂花糕,绿豆糕,长白糕,发糕,切糕,苏克力,龙须酥,桃酥,果奶,奶片,奶糖,塑料装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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