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活着怎么这么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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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活着怎么这么难（下）
古家搬出了无定城，一路朝北急行，路上古常富做出决定先去松源城再说，古家始终是做生意的，没有人流物流生意难做，到了松源城，可以在那里定居，也可以再到别的地方，还可以去望京城申诉。古梦云死得不明不白，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没了，换了谁也受不了，亏好吃气难受，人被官府整死了，官府却连做场葬礼的时间都不给就逼人搬家，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讨回一个公道，古常富打定这个主意，想先把家人安顿好之后上京告状。其实他也没什么家人，古家三代单传，儿子一死，只剩下老妻一个，还有几个在古家干了几十年的老仆人。也没什么牵挂了。他把这个主意跟妻子一说，古太太点头称是。
古家出城时急急忙忙，那天谢先生来灵前吊念时古常富与他发生冲突，虽然谢先生没有说什么，但是谁知道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会不会秋后算账呢？一天之内，古家已经急行了五十里地左右。一路上波澜不惊，古常富这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天色已晚，古常富吩咐家人停车休息，这么着急地赶路，虽然有车代步，大家却也是挺累的。而且尽管是收拾的细软之物，但是零零总总东西也还是挺多的。
第二天天刚刚亮，古家一行人又上路了，既然昨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大家不免都放轻松了些，赶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就这么走了两三日，离开无定城已经有百多里路，这一日来到了山区。通向松源城的大道从两山之间穿过，古常富是行商已久之人，对地理十分熟悉，知道这片山区叫做黄土岗，要穿过这片土岗需要半天时间。黄土岗内有强人出没，虽说以前与黄土岗强人打过交道，留下了不少买路钱，但是谁知道这次黄土岗上的强人会不会卖他的情面？黄龙国国民杂七杂八的负担不少，所以治安并不是特别好，落草为寇的也不在少数。山林之间，正是强人出没之处。而落草为寇的强人嘛，哪有不见钱眼开的呢？
古常富吩咐家人加快速度穿大道而过，争取早点走出黄土岗来到平原。沿大道而行不过四五里，来到了黄土岗最为险要之处，此处虽然山不高，但却坡陡林密，两坡夹路，长约一里，前后一堵，就只有凭武力解决了，正是黄土岗强人经常出没的地方。眼看着就要走出这片险要之地，就看到大路中间横七竖八地摆着一些拦路的石头，石头大小不一，行人要走过没问题，但是车辆想要走过，那就没这么容易了。古常富一看就知道那是黄土岗上的强人出来打劫了，他并不害怕，吩咐管家去看看，是黄土岗上哪位当家的出山来做买卖了。
管家走向前去，只见对面呼拉拉就出来上百号人，将道路牢牢堵住，他们来时的路也被一百多号人给堵上了。管家上去一抱拳，“对面是黄土岗上哪位当家的？无定城古家商行古常富古老爷一家从贵宝地借过，还请诸位当家的行个方便。”对面有喽啰答话，“我们三位当家的都下山了，大当家的请古老爷出来一叙。”古常富一听黄土岗上三位当家的都下山来了。急忙从牛车上下来快步上前拱手，“不知道三位当家都下得山来，恕罪恕罪。郑大当家的，今天从贵宝地借过，还请您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周二当家，王三当家的，古常富这厢有礼了。”
“古兄客气了，古兄的遭遇咱们都听说了。黄土岗平日里受古兄恩惠不少，听闻古兄遭此大难，匆匆离开无定城却不知所踪。我们三个一合计，想着如果古兄从北面离开无定城，必定经过黄土岗，到时候还请古兄上山暂住几日，也好报答一二。虽然咱们帮不上古兄什么大忙，但是一些小事情还是可以帮助古兄。”郑大当家大声对古常富说道。古常富为了商路通畅，平时经常给黄土岗的强人们送些钱财，每趟商队经过黄土岗，也都会交上一笔买路钱，想不到落难时节，雪中送炭的却是官府口中所称的强盗，不由心中暗自感慨。“郑大当家的客气了，诸位当家的与兄弟们保护我古家商队在这一带平安无事，咱们互惠互利，怎么谈得上恩惠？只不过鄙人这一次搬迁，行色匆匆，就不在这里打扰各位了。还请各位放开障碍，好让我们过去。”
“古兄说的哪里话，虽然黄土岗上没有山珍海味，但粗茶淡饭总是有的；古兄发达时我们帮不上忙，现在这种境遇还不让我们尽份心意，传扬出去，绿林中都会笑话咱们黄土岗不会知恩图报，好没义气。古兄就不必客气了，这里离无定城不远，加把劲也就是一天的工夫就能到无定城，打探消息正好合适。难道古兄就不想知道你家的宅院为什么会被人惦记吗？”郑大当家这番话，让古常富再也没有推辞的理由，只得随着这伙强人们上了黄土岗山寨中。
入得寨中，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大摆宴席招待自是不提，古家遇上这种事情，古常富也没心思吃喝，只是盛情难却。黄土岗上打探消息的人早就派出去了，时常有消息送回来。就在古常富上山的第二天，探子来报，古家宅院与商行自古家搬出去之后，就由城卫军接手，戒备森严，还拉了好多开矿的机械进去，不知道要干什么。暗夜大陆并非没有机械，否则的话那一幢幢高楼大厦也无法盖起来。只不过这些机械控制得严，如魔晶车就如同咱们这个世界的汽车一样，跑得飞快，这种车辆用的驱动能源却是魔晶，真正的节能环保，黄龙国规定非一定身份不得使用魔晶车。古家虽然有钱，但是身份却是平民阶层，没有座魔晶车的资格，所以古常富去监狱接儿子以及逃离无定城用的都是畜力车。魔晶驱动飞行器更是军事专用，两块大陆上除了鸟人族会飞行外，其他种族都无法在天上飞，当然传说中的龙族除外，所以魔晶驱动飞行器是军事威慑力量。普通人想拥有或乘坐那只是痴心妄想。
过得几日，探子们又传来消息，古家宅院里面每日挖掘不断，挖出来的土堆得好似一座小山。从大院里也不知道挖掘出什么东西，反正是每日运输车辆不断，每个运输车辆上面都有城卫军甚至是禁军守卫。探子们还传来一个重要消息，古老爷那天在长街哭儿指天骂地的那番话，无定城里早已经传开，而且附近数省都有流传。古梦云癸字号监狱上药死一事，短短时间传遍了黄龙国。而且探子意外发现，古梦云的同窗们群情激奋，那句“地也，你颠倒黑白何为地；天也，你欺善怕恶旺做天”经常被他们挂在口中，可能会出什么大事。
又过得七八日，探子们来报，古梦云的同窗们不知道被谁串联起来，围坐在城主府门前示威。他们高呼“严查凶手c讨回公道”的口号，强烈要求无定城主对古梦云死一事做出交代，无定城主调集城卫军护卫其府，双方尚未发生冲突，在围困城主府一个上午之后，学生被学堂的教师们劝回。学生们对这种结果非常不满，有人高呼“没有结果誓不罢休的口号”，可能还会有大规模的事件发生。
听到这个消息，古常富大呼苍天终于开眼了，这世道总算还有点正义存在。然而，就在第二天，探子来报，一大队城卫军向着黄土岗方向而来，看样子来者不善。郑大当家一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召集寨中的首脑们前来商议，古常富虽然不是黄土岗的首脑，但也受邀参加。郑大当家郑奎高座在他的宝座上大声说道：“各位兄弟，古兄，有消息传来，城卫军向黄土岗方向出动，不知道各位有何看法，咱们应该做何打算？大家都说一说。”
二当家周木根当即站起身来，“大当家的，虽然说官兵早就知道咱们在这黄土岗上落草为寇，但他们与咱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看咱们加强戒备就是了。”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说得不错，咱们应该加强戒备，以防官兵偷袭。”三当家王有财也站起身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古兄，你对这事看法如何？”既然叫了古常富一起来商议，郑奎决定听一听他的意见，以示尊重。
古常富起身抱拳行了一礼，“郑大当家c周二当家c王三当家，虽然说诸位与官兵一向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这几天无定城中发生了这么多事，难说官兵朝这里来有什么意图。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各位应该偃旗息鼓先避其锋芒为上策。我有个很不好的感觉，官兵们早不来，晚不来，学堂的学生们一静坐示威就过来了，说不定那狗城主以为学生们是受了我的煽动。黄土岗上有探子，官兵们的探子应该更多，我想我在这里的对于无定城主来说也不是个秘密。如果他认为是我煽动了学生闹事，那官兵们可能就是来抓我的。诸位好心留我在此，结果还要遭遇无妄之灾。我想不管这次官兵是来干什么，大家还是先避一避的好。等官兵走后，我也该告辞了。”
“古兄的推测很有道理，不管官兵是不是冲我们来的，我们都先避一避，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这地方虽然山不高，但是林密路陡岗子范围大，先撤离寨子，到备用的寨子中去躲一躲。”郑奎当即做出决定。黄土岗上这伙强人能在无定城百多里外逍遥这么久，并非没有道理，至少他们懂得狡兔三窟，拥有备用的山寨。以前官兵们来清剿他们，总是被他们轻易地躲避过去。官兵们出动了几回，不仅没有剿灭他们，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找到，所以也就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了，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官兵们也懒得理他们。
无定城城卫军出发的时候，正是俞洪敏他们被迫越狱的前一天，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无定城夜晚的守卫疏忽了许多，让俞洪敏他们轻而易举地出了无定城。俞洪敏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城卫军们行进的方向，这越狱的一行人遇上城卫军，将发生出许多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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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家搬出了无定城，一路朝北急行，路上古常富做出决定先去松源城再说，古家始终是做生意的，没有人流物流生意难做，到了松源城，可以在那里定居，也可以再到别的地方，还可以去望京城申诉。古梦云死得不明不白，好好一个家就这么没了，换了谁也受不了，亏好吃气难受，人被官府整死了，官府却连做场葬礼的时间都不给就逼人搬家，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讨回一个公道，古常富打定这个主意，想先把家人安顿好之后上京告状。其实他也没什么家人，古家三代单传，儿子一死，只剩下老妻一个，还有几个在古家干了几十年的老仆人。也没什么牵挂了。他把这个主意跟妻子一说，古太太点头称是。
古家出城时急急忙忙，那天谢先生来灵前吊念时古常富与他发生冲突，虽然谢先生没有说什么，但是谁知道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会不会秋后算账呢？一天之内，古家已经急行了五十里地左右。一路上波澜不惊，古常富这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天色已晚，古常富吩咐家人停车休息，这么着急地赶路，虽然有车代步，大家却也是挺累的。而且尽管是收拾的细软之物，但是零零总总东西也还是挺多的。
第二天天刚刚亮，古家一行人又上路了，既然昨天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大家不免都放轻松了些，赶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就这么走了两三日，离开无定城已经有百多里路，这一日来到了山区。通向松源城的大道从两山之间穿过，古常富是行商已久之人，对地理十分熟悉，知道这片山区叫做黄土岗，要穿过这片土岗需要半天时间。黄土岗内有强人出没，虽说以前与黄土岗强人打过交道，留下了不少买路钱，但是谁知道这次黄土岗上的强人会不会卖他的情面？黄龙国国民杂七杂八的负担不少，所以治安并不是特别好，落草为寇的也不在少数。山林之间，正是强人出没之处。而落草为寇的强人嘛，哪有不见钱眼开的呢？
古常富吩咐家人加快速度穿大道而过，争取早点走出黄土岗来到平原。沿大道而行不过四五里，来到了黄土岗最为险要之处，此处虽然山不高，但却坡陡林密，两坡夹路，长约一里，前后一堵，就只有凭武力解决了，正是黄土岗强人经常出没的地方。眼看着就要走出这片险要之地，就看到大路中间横七竖八地摆着一些拦路的石头，石头大小不一，行人要走过没问题，但是车辆想要走过，那就没这么容易了。古常富一看就知道那是黄土岗上的强人出来打劫了，他并不害怕，吩咐管家去看看，是黄土岗上哪位当家的出山来做买卖了。
管家走向前去，只见对面呼拉拉就出来上百号人，将道路牢牢堵住，他们来时的路也被一百多号人给堵上了。管家上去一抱拳，“对面是黄土岗上哪位当家的？无定城古家商行古常富古老爷一家从贵宝地借过，还请诸位当家的行个方便。”对面有喽啰答话，“我们三位当家的都下山了，大当家的请古老爷出来一叙。”古常富一听黄土岗上三位当家的都下山来了。急忙从牛车上下来快步上前拱手，“不知道三位当家都下得山来，恕罪恕罪。郑大当家的，今天从贵宝地借过，还请您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周二当家，王三当家的，古常富这厢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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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周木根当即站起身来，“大当家的，虽然说官兵早就知道咱们在这黄土岗上落草为寇，但他们与咱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看咱们加强戒备就是了。”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说得不错，咱们应该加强戒备，以防官兵偷袭。”三当家王有财也站起身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古兄，你对这事看法如何？”既然叫了古常富一起来商议，郑奎决定听一听他的意见，以示尊重。
古常富起身抱拳行了一礼，“郑大当家c周二当家c王三当家，虽然说诸位与官兵一向以来井水不犯河水，但这几天无定城中发生了这么多事，难说官兵朝这里来有什么意图。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各位应该偃旗息鼓先避其锋芒为上策。我有个很不好的感觉，官兵们早不来，晚不来，学堂的学生们一静坐示威就过来了，说不定那狗城主以为学生们是受了我的煽动。黄土岗上有探子，官兵们的探子应该更多，我想我在这里的对于无定城主来说也不是个秘密。如果他认为是我煽动了学生闹事，那官兵们可能就是来抓我的。诸位好心留我在此，结果还要遭遇无妄之灾。我想不管这次官兵是来干什么，大家还是先避一避的好。等官兵走后，我也该告辞了。”
“古兄的推测很有道理，不管官兵是不是冲我们来的，我们都先避一避，小心使得万年船。咱们这地方虽然山不高，但是林密路陡岗子范围大，先撤离寨子，到备用的寨子中去躲一躲。”郑奎当即做出决定。黄土岗上这伙强人能在无定城百多里外逍遥这么久，并非没有道理，至少他们懂得狡兔三窟，拥有备用的山寨。以前官兵们来清剿他们，总是被他们轻易地躲避过去。官兵们出动了几回，不仅没有剿灭他们，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找到，所以也就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了，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官兵们也懒得理他们。
无定城城卫军出发的时候，正是俞洪敏他们被迫越狱的前一天，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无定城夜晚的守卫疏忽了许多，让俞洪敏他们轻而易举地出了无定城。俞洪敏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城卫军们行进的方向，这越狱的一行人遇上城卫军，将发生出许多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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