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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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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班温言照例到姑妈家吃饭,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表妹严辛偷偷摸摸地挤进去,来到温言身边小声问,“姐,姐夫呢,这么多天都没见着他。”

    要换做以前,两人跟连体婴一样,有温言的地方就有乔晋横。

    严辛年纪小,嗅觉敏锐,温言虽然没说什么,面上也笑嘻嘻的,她却察觉到些许不妥。温言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警署里有事,他在忙。”

    “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连接你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严辛摆明了不信。

    温言专注地炒菜,懒懒道,“嗯。把菜端出去,别问这些有的没的。”

    见实在撬不出什么,严辛撇了撇嘴,丧气地走出厨房,临走前她又回头一望,只见温言垂眸翻炒锅中的时蔬,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吃完饭,温言背上包独自回家,在楼下看到黑漆漆的窗口,站在凉风中,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得知当年的事实之后,温言想了一夜,还是决定和乔晋横先分开一段时间。她是钻牛角尖,但乔晋横和乔父太过相似,她一看见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起父亲所遭受的一切。包括她一直不愿接受的母亲,她对乔父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如果是爱的话,那当初又何必嫁给父亲,若是不爱,她被逼着嫁入乔家,这么多年来,又忍了多少苦楚?

    最无辜的是乔舒,这么多年下来,她对乔父的敬重甚至多过对父亲的,若是哪天知道真相,她会不会比她更难受?

    她说要走,乔晋横自然不许,可她那消极的样子更让她心疼,无奈下乔晋横只能妥协,“我不会打扰你,但是言言,我们还是要住在一起。”

    他一方面是舍不得离开她,另一方面是担心他如果不在,温言的安全会成问题。

    温言平静地看着他,“我会搬出去住。”

    乔晋横眉头紧皱,“搬去哪里?姑妈家吗?也好,那里人多,你可以”

    “搬去姑妈家,他们会猜出我们之间有了问题。”温言顿了顿,“我去找林航就好。”

    他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需要好好冷静下来,彼此细想清楚。

    “找林航帮你租房子吗?不行,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总比和你在一起安全!”

    “言言”乔晋横努力软下语调,“我不会碰你,你就住在这里,不行吗?”

    乔晋横在这点上坚决不让,温言气得冲上去咬他,不小心撞进他盛满痛楚的眼睛里,胸口又是阵苦涩,“你就让我一个人呆着不可以吗?!你如愿了这么多年,让我舒服几天不行吗?!”

    她又打又咬,精疲力尽地把他往门外面推,乔晋横无奈地扒住门框,松口道,“好c好,你住这里,我去警署宿舍,言言,你注意安全,最近会有事发生,我担心你”

    “还会发生什么?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温言还没从过往走出来,根本没有细想乔晋横的担忧。

    乔晋横别无他法,只能搬去警署宿舍暂住,每天下班后先来确定温言安全到家,给她去个电话叮嘱她锁好门窗后,才能安心离开。

    他舍不得她,更担心她,唯有顺着她的想法做,温言才不会激怒做出错误的决定,他提心吊胆地等着她说出结果,说不疲倦是假的。如今的状况,他在逼得她和他结婚时就曾预想过,他所隐瞒的早晚要公之于众,到时候温言会怎样,他完全没有资格干预,毕竟,当初在得知真相时,他选择的是闭嘴不言。

    母亲和父亲不过是政治联姻,彼此间根本没有感情,在他年幼时,母亲便因病去世,他性子本来就冷,和同样冷漠的父亲间完全不像其他父子那样亲近,待年岁渐长,他才看出父亲原来另有所爱。

    世界就那么大,他不顾父亲反对,进入警校,而后直接在警署工作,在温父手下任职,从而认识温言,那才从蛛丝马迹间窥到父亲居然和温母有过过去。

    温父出了事,他请来律师帮忙打官司,在去找父亲帮忙时,居然不小心听见他教训律师不按他的要求打官司。

    律师头疼道,“是温夫人,她她求我,而且”

    律师小心地看了乔父一眼,“她要去告诉法官,当时不小心杀人的,其实是她,温先生不过是帮她遮掩了痕迹,并且替她顶罪。乔先生,这件事,我实在”

    那时温父已经被收监,父亲借口照顾温母,将温母带到家中照看,乔父瞪了律师一眼,“既然收了钱,你就要替我做事,别人的话你需要听吗?”

    律师尴尬摇头,书房内气氛紧绷,谁都没注意到乔晋横站在门外,在听到对话之后,心脏仿佛被渐渐冰封。

    那是秋天,窗外有金色的阳光和银杏树,树叶片片凋零,随风散落在地上,乔晋横怔在门边,恍惚想到了在一簇簇繁花下,温言那张干净的笑脸。

    他是那么的想接近她,现在却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没办法正大光明c理直气壮地爱护她了。

    逼得乔晋横离开家后,温言请了一天假才缓过神来,她暂时收拾掉家中有关乔晋横的东西,搬到客房去睡,起伏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隔天她按时上班,手头上有事情做,时间便过得飞快,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回家也是孤零零一个人,下班后温言干脆加班,写好了稿子,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地铁。

    谁能想到,不过一天时间而已,她和乔晋横就变成了两样。

    其实她明白,许多裂缝都是她单方面造成的,如果不是齐庸告知,她会被瞒着,永远没心没肺地和乔晋横生活下去。她没办法原谅他的隐瞒,即便他因此和乔父决裂,不遗余力地帮助父亲减刑。

    坐地铁时手机一直响,温言瞥见来电显示,指尖犹豫片刻,还是按了拒绝接听。齐庸找她无非是担心她,但她如今已经没有精力再接受他的照顾。到家时已经几近十点,温言慢吞吞地上了电梯,到了家门外才发现门口站着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好似恍如隔世,温言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相似脸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久,乔舒扯扯唇角,“可以谈谈吗?”

    她脸色并不好,温言心头一惊,还以为她也知道了什么,连忙拿出钥匙,点头说,“进来再说。”

    她只顾着拒听电话,没有在意乔舒在之前也有打给她过,两人坐在沙发上半晌无言,乔舒环顾四周,见温言都撤掉了屋子里和乔晋横的合影,眸光又黯淡几分。

    她看着温言,哑声问,“你要和大哥离婚吗?”

    温言倒茶的动作一顿,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怨乔晋横的,可是离婚这件事,在她确认了自己的感情后,就再也没想过。

    “没有。”她低声回答,“我们只是暂时分开,冷静冷静。”

    乔舒好像是笑了一下,“要冷静的,只有你吧?乔大哥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心,而你呢?你和齐庸”

    她的笑未免太过嘲讽,温言皱了皱眉,“谈不上变心,我和乔晋横的事你最清楚。”

    乔舒落寞地笑笑,或许是想到她曾做过的事,如今这样不过是咎由自取,便换了个问题,“那你准备和齐庸怎么办?他为了你,连股份都不要了。”

    金钱的折损可以计算,心的缺失却不能,她对他的热情和爱情都过去了,现在剩下的余温也不过是愧疚,没有一点不舍,更谈不上要和他携手共走未来。

    温言搞不懂乔舒的意思,只是直接回答,“我和他没什么,过去的就是过去,没可能再在一起了。”

    见乔舒似乎松了口气,温言隐约明白过来,乔舒的来意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顿了顿,温言试探地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齐庸吗?”

    乔舒笑容微僵,而后落寞道,“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乔大哥,你们他是真的爱你,所以,就算齐庸来找你,也请你别辜负他,好不好?”温言还没回答,她又接着说,“而且齐庸为了你和家里人闹翻,如果你们没在一起,他或许还有可能回去,言言,齐庸就该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他”

    她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齐庸的心疼,温言越听心越凉,只觉得视线都晃动起来,“姐姐,你想着他,他想着你吗?”

    温言深吸一口气,直视乔舒,“该醒醒的是你,总活在他的包围里,你的自我呢?我们不能总为了他影响心情,还有许多事要我们烦心,你知不知道,当初爸爸坐牢,我在想什么?而现在,我以为你能和我交心谈话,你却句句不离齐庸,在你心里,他就那么重要吗?你的付出真的有用吗?”

    她不怨乔舒当初做出的选择,毕竟没有人是不自私的,可事到如今她还执迷不悟,未免有些过分了。不论齐庸和她有没有结果,乔舒都是不相干的,她却执意跟在齐庸身后,被所谓的爱情蒙蔽双眼,看不到其他任何事。

    温言站起身,淡淡对乔舒说,“你放心,我不会打齐庸的主意。但他是否要回到齐家,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没办法左右他的想法。”

    乔舒还想说些什么,温言便打开门,“我累了,姐,你先走吧。”

    “”乔舒自知理亏,狼狈地起身离开,临走时又看了温言一眼,哑声说,“言言,对不起。”

    温言轻扯唇角,“没关系。”

    感情纠葛本来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乔舒没有因此而不理会他们的血缘亲情,已经比她想象得好多了,只是温言没想到,乔舒走后的第二天,乔家二老就亲自来访。

    隔天正好是周末,温言睡到自然醒,习惯性地摸向一旁,空荡荡的半张床上没有男人温暖的体温,她怔了片刻,才翻身坐起。乔晋横也真是听话,她说要分开,彼此冷静,他就真的不再出现,大洪还给她打过电话,说乔晋横在警署里忙得不可开交,让她不要担心。

    呼出口气,温言下床洗漱,吃早午餐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她走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外的,居然是乔父和乔母。

    出事后她原本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乔父说清楚,可转念想到多年过去,再把事情闹大,反而是揭开父亲的伤疤,她于心不忍,只好先沉住气,没想到不等她行动,对方倒是找过来了。

    清晨明亮的光线越在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肩头,他拥着乔母,乍一看没人不会觉得他们不是一对恩爱的父亲。

    温言复杂地看向乔母,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倒是乔父率先开口,“你还想像上次一样,把我们拒之门外吗?”

    他一说话总叫她没好心情,带着不容忽视的戾气和疏离,再加上他的所作所为,温言甚至懒得装出笑脸,靠在门边直视乔父,“有什么事吗?”

    乔父眼眸微眯,几欲发货,空气中仿佛有了电流噼啪的声响,在一旁的乔母连忙做和事老,“我们是来说正事的,你别这样,言言,你也消消气,好不好?”

    温言冷着脸,“什么正事?”

    她这样冷漠,无非就是抵抗乔父的入侵,乔母不想两人再闹得难堪,开口说,“小舒说你和阿横闹了别扭,言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阿横脾气是冷了一点,但对你的心意不是假的,他要是工作忙忽略了你,也请你别放在心上,都是夫妻了,一点小事互相容忍就好,嗯?”

    她嫁入乔家,亏欠了温言母爱近十年,最看不得温言受委屈或是流眼泪,她是想她过得好的,也正是因为了解乔晋横对温言的一片心意,当初才双手赞同两人的婚事,而如今,两人闹了矛盾,她比谁都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和好。

    母亲笑得小心翼翼,带着诚惶诚恐的讨好和歉意,温言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可她心里并不好受,她和乔晋横分开的事,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告诉第三者,乔父乔母会来,居然是因为乔舒的告知,这未免让人不舒服。

    乔舒是什么想法呢?自己劝说不成,就让父母出场,他们和好后,她就再也不可能和齐庸有什么了吗?说来说去,她的重心还是齐庸。

    温言泄气地揉上额角,“我和乔晋横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她顿了顿,加上一句,“你们别担心,我们很好。”

    他们的确是很好,除了近阶段她没办法接受乔晋横的亲近,还有她看向乔父,对方眼神冰凉,带着彻骨的寒意扫射她,那蔑视的眼神叫她没由来一股怒火。

    忍了许久,温言直视乔父,冷声说,“我以前不明白,还劝过乔晋横回家,现在才懂他为什么那么决绝。”

    乔父眼眸微眯,“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温言冷笑一声,“您自己心里有数,当初做了什么,有谁能看得过去?”

    女孩子年轻,因此肆无忌惮,带着热血的张扬,一时间竟是压过了乔父的气场,乔父愣了一愣,转而看向乔母,她也维持着惊讶的表情,渐渐地,眼眶便红了,“言言,你你知道了什么?”

    温言抿唇不语,乔母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近乎祈求地问,“谁告诉你的?你爸爸吗?他到底还是后悔了,这么多年,是我欠了他的,可是”

    “爸爸从来没说过那种话。”她小时候常和母亲睡在一起,可如今母亲的温度竟让她觉得陌生和不适,后退一步,温言红着眼眶和乔母对视,哑声说,“我问过爸爸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他想了很久,还是说了没有。”

    她是想替父亲讨回公道的,可连父亲自己都觉得值得,她还能说什么?

    上一辈的过往始终不是她经历的,她再不甘,再愤怒也于事无补,如今她只有好好地生活,帮父亲开起茶楼,不让他过分担心。

    呼出口气,温言对乔父说,“爸爸那时候是自愿的,我无话可说,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妈妈为什么会嫁给你,他都不知道。我想爸爸一直好好的,乔先生,您请回吧,以后我的事,请你不要多问。”

    不去看乔母眼角的泪,温言关上门,低声说,“还有,对姐姐也好一点。”

    她认贼作父,若是真相大白,她哪里能承受得住?

    温言靠

    在门后,呆站了许久,听见门外母亲突然痛骂起来,女人尖锐的指责和哭泣叫人心疼,乔父沉默聆听,最后用力将乔母拉走,走廊才又恢复平静。

    她能想象得出母亲当初的屈辱和不甘,可她终究是爱乔父的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了,脸上挂着的笑意比当初和父亲在一起时还要多?

    谁是谁非,谁知道?

    烦心事太多,但父亲都放下了,她还能说什么?父亲是明白人,温言虽然没和他说明,但从温言的细微举动中,他多少能猜到温言是了解了一些过往,两人都没明说,可温父无时无刻不在安慰温言,劝她不用想太多,看到现在就好。

    长辈豁达,是因为经历得多,温言却没办法简单释怀,她坚持不见乔晋横,一周过去也不见松口,从大洪那边听说,方笑忍不下去,干脆来开解温言。

    乔晋横行事稳重,长相又老实,所有人都来给他当说客。

    周日温言去看茶楼装修进度,一进门便看见方笑,她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对她挥手道,“来了?看看怎么样,师傅说再过几天就能完工,散散味道,很快就能开业了。”

    “那就好。”温言笑笑回应,余光瞥见方笑有话要说,便转向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爱听,你还是别说比较好。”

    方笑噎了半天,怒道,“你这人,我是为了你们夫妻感情好!”

    温言四处走动,确定各个角落都装修到位,抽空回答方笑,“你不是喜欢乔晋横么?这时候应该乘胜追击,怂恿我离婚才对。”

    这下方笑又被噎住,她看起来是强悍,但真正吵起架来,似乎完全不是温言的对手,每说一句话就能让她捏到软肋,气得方笑脸都涨红了,“我c我是那么厚颜无耻的人吗?我是为你好,当你是朋友!而且,要不是大洪那混蛋要死要活让我来劝劝你,好让你和乔晋横和好,省得他在警署里散冷气,我才懒得管这事!”

    她气喘吁吁地说,“好心当成驴肝肺,温言你就坚持己见吧!太过分了!”

    温言还是不为所动,要笑不笑地看着方笑,半晌才平静地说,“多谢你,但是我和乔晋横的事我心里有数。”

    方笑下意识要骂“有个屁数”,可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门外站了抹熟悉的身影。她眯了眯眼,定睛看去,那高大的青年果然是齐庸。

    日光大好,衬得男的越发的挺拔俊朗,方笑愣了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挡住温言的视线,最好是赶走齐庸,免得他来打扰她的说服计划,却没想到齐庸已经跨入大堂,直直地向温言走来。

    听到脚步声,温言看向声源,目光所及处的男人干净从容,她怔怔瞧着,听见他语带笑意地说,“我打电话给你,你都不接,似乎是很忙,现在有空吗?谈一谈,好不好?”

    曾几何时,他对她会用请求的语气了?

    温言心头烦乱,和齐庸对峙片刻,点头说,“好。”

    早晚是要谈一谈,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两人出了茶楼,在附近找了一家甜点屋坐进去,方笑紧张地尾随在后,决定齐庸一有什么小动作,就冲过去保护温言。她放下心结,不再执着乔晋横之后,倒是变得知书达理,仗义勇为,分分秒秒都想着乔晋横的幸福,生怕温言出轨,给他戴绿帽子。

    温言瞥了门边一眼,看方笑在树旁探头探脑地,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意点了蛋糕奶茶,温言抬眼看向齐庸,对方不知看了她多久,和她眼神相交后,立刻绽出一抹微笑。

    “找我有什么事?”温言收回视线,淡淡问。

    她总是冷淡的,和过去判若两人,齐庸笑意僵了僵,“我只是想看看你还好不好。”

    “很好。”温言点点头,“多谢关心。”

    话题进行到这里就算是冷了场,温言垂着脑袋,专心致志地喝奶茶,齐庸顿了片刻,低声问她,“那么你和乔晋横”

    “我们很好。”不等他问完,温言便抢着回答,“真的,很好。”

    她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眼神坚定,带着不愿戳穿他的温和,齐庸平静地回视,过了四五秒,眼底猝然闪过一抹痛楚,“他都做了那样的事,你还护着他,要和他在一起?”

    温言别开脸,“我没有护着他。”

    “这还叫没有吗?”他多少是了解她的,做记者这行,她过分热血,有时候还会冲动过头,遇见事情就大吵大闹的,根本沉不住气,这次她居然反常地没有苛责乔晋横,他怎么能不失望?

    他承认他的恶毒,就是想减淡两人的感情好趁虚而入,可温言这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他根本奈何不了她。

    齐庸呼出口气,恨不得钳住温言的下巴逼着她和他对视,“你真的这么爱他?那我呢?我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错过了你,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温言受不得他的灼灼目光,头疼道,“这两件事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呢?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她对他们的感情也不同,齐庸之于她是情窦初开的红玫瑰,热烈狂妄,她妄想接近,却被戳得遍体鳞伤,那是喜欢。而乔晋横,他护着她疼着她,即便做了错事,她还是不忍心说出“离婚”那两个字,那是爱情。

    “对不起。”温言抿抿唇,硬着头皮对齐庸说,“我想和他一起走下去,齐庸,对不起。你能告诉我那件事,我很感激,但是我和乔晋横不会分开,很抱歉。”

    她对他一直都是心存内疚,一句话而已,就说了三个对不起。

    齐庸好笑地看着她,“你就只会和我说这些吗?我想听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你能回头,再看看我。我们是错过,不是感情走到尽头。”

    温言茫然地和齐庸对视,哑声说,“怎么不是呢?”

    不管是否有人从中作梗,她对他是死了心,才接受乔晋横的。而他呢,对她的冷眼和坏脾气,不久表明了他对她的失望吗?

    “你是不甘心多过喜欢我吧。”喝光奶茶,温言站起身,第一次居高临下地俯视齐庸,“你不甘心被母亲摆布,被乔晋横和姐姐欺骗,你觉得丢了自尊和骄傲,所以才会这样执着,不是吗?”

    “”

    “你和姐姐一样,都该走出来了。这个怪圈有什么好的呢?早点想通,其实是解脱。”

    这是她这段时间总结出来的结论,不管怎样,地球还是在旋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她苦苦纠结在一点上,有什么用呢?不如抬头挺胸地向前大步走,闻到花香看看夕阳,反而更加幸福。

    不等齐庸再说话,温言便转身离开。她一推开门,方笑就迎了上去,紧张地说,“怎样?你要抛弃乔晋横和这个人在一起吗?我c我告诉你,他虽然长得帅,还算痴情,但不是你的良人。你已经和乔晋横结婚了,你就该对他负责,和他白首偕老。”

    方笑回头看了一眼,之间齐庸坐在原处,光线打在他脸上半明半暗,神色不明地凝

    视着温言的背影,她被他略显阴鸷的表情吓了一跳,忙转过头,捣捣温言,“我是说真的!你和乔晋横才是一对,和这个人别想什么嫁入豪门的白日梦了,你不适合。”

    温言充耳不闻径直往茶楼走,确定师傅们在认真工作,就背上包往地铁站走,抽空回答方笑,“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多谢你这几天帮我追进度,肚子饿吗?请你吃晚饭。”

    “现在还吃什么晚饭!”她急的都要上火了!

    “你是不知道,乔晋横这几天在警署里阴气逼人,死人都能被他吓活。他还没日没夜地不知道在调查什么,脸色要多差有多差,你要是和他闹够了,就赶紧把他接回家,免得大家都受苦。”

    方笑说得惟妙惟肖,温言心底因见到齐庸的郁卒都散了不少,她笑了笑,看向方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笑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是大洪告诉我的。”

    “哦?”温言倒开始有心情取笑她,“你和大洪最近进展倒是挺快的。”

    “什么挺快的?”方笑反应过来,“我和他根本没进展!别造谣我们之间纯洁的关系。”

    温言闷笑道,“都替你带孩子了,关系会纯洁吗?”

    方笑面红耳赤地摆手,温言看她几秒,撤去嬉皮笑脸的表情,认真道,“不过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对大洪真的有意思,为什么不试一试?你们吵吵闹闹的欢喜冤家,其实也挺让人羡慕的。”

    她说得真诚,方笑反倒不好意思骂她多管闲事,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她才低声说,“羡慕什么?你和乔晋横不也很好吗?温言,我是把你当朋友,才对你说这些的,乔晋横对你真的没的说,初恋什么的是心口的一道疤,忘不掉也抹不掉,但它始终是过去式,你要分清楚,你现在真正依赖的是谁,爱着的是谁。”

    方笑句句真心,温言好笑地看着她,“放心吧,我知道的。对乔晋横,我”

    除了一开始的出场让人心生厌恶,方笑之后的表现的确像个朋友所为,温言也有心和她倾诉,可是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瞥见上空有一道黑影,等她下意识抬头看时,只见一个盆栽迅速落下,方笑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向前走着,即便被温言及时拉住,也还是走到了盆栽下方,被手掌般的盆栽砸个正着。

    瓷盆落地轰然碎裂,方笑肩部受伤,痛苦地叫了一声,就歪倒在地,疼得脸色惨白。来往行人听见声响纷纷驻足,好奇地往楼上看,这栋用作门面的商品房不过五层楼高,视线所及处哪里有阳台摆放盆栽?

    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是哪里冒出来的。

    温言直觉着不对劲,可现下没有时间细看,紧张地上前扶住方笑,“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方笑瘦弱的肩头一片红肿,盆栽下落的冲击力太大,甚至蹭破了点t恤,刮伤了她的皮肤,渗出一层触目惊心的血痕。温言扶着方笑到街边打车,来到医院后,脑中还在一遍遍回放事发时的情形。

    方笑缺心眼,伤口消毒包扎之后,就大大咧咧地按住肩膀站起身,“在想什么?走吧,快回去。今天真是倒霉,走得好好的居然被花砸中,你说我是不是该去买个彩票?”

    温言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要是那盆花再准一点,砸中的不是你的肩而是你的脑袋,恐怕你这时候就是在停尸间了!”

    方笑哈哈大笑,“哪里可能啊?我福大命大好不好!再说了,我还有乐乐要照顾,阎王爷不会那么狠心,收掉我这个单亲妈妈的。”

    方笑无所谓地摆着手,温言眉头紧皱,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受,两人磨磨蹭蹭来到急诊大厅,温言还在问方笑是否要仔细检查,就看见乔晋横和大洪急急忙忙地从门外跑进来。

    这一折腾已经到了七点多钟,男人高大的身形从夜色中步入灯光耀眼的大堂,那一瞬间好似虚幻,温言呆站在原地,看了好几秒,才敢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她不给他电话让他回来,他就遵守诺言,真的没有再在她面前出现过。十天,他外出做任务的时间不过如此。之前她还恨着他,他走了她只觉得解脱,可现在她习惯了他的体温,他不在身边,她倍感孤独。

    习惯多可怕。

    或者说,可怕的是爱情。

    不论先前对方做过怎样的错事,她还是会于心不忍,想到他无助内疚的样子,就心疼到恨不得立刻原谅他。

    大洪心急,一进大堂便四处张望,一看到吊着手臂的方笑便大步跑来,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走路不看路啊你?!好好地被花盆砸中,这么奇葩的事都被你遇见,你看看你做了多少恶心事!”

    方笑原本还在笑,立刻就被骂得面色涨红,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温柔点会死啊?!这是我的错吗?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突然把花盆推下来,我是受害者,受害者!”

    “什么受害者,为什么小嫂子就没事?你自己作孽!”

    “洪知章你找死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现在这熊样不许见乐乐,免得孩子替你担心!”

    “要你管!滚开!”

    两人骂骂咧咧地走远,徒留一圈被两人的争吵震撼到的围观群众,以及杵在原地,互相对视却不说话的温言和乔晋横。

    急诊大厅吵杂拥挤,乔晋横最先回过神来,在一名病患险些挤到温言之前,将温言拉进怀里,“伤到没有?”

    温言忙摇头,“没有。”

    她偷看他一眼,发觉他也在看她,心脏猛地跳乱一拍,立刻做出冷漠的表情,“时间不早,我先回家。”

    她转身要走,乔晋横无奈地握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车。”

    “言言,听话。”他的嗓音低沉,仿佛能够穿透耳膜震动胸口,温言咬住嘴唇,用力甩开他,“听什么话?又要听你的话吗?凭什么?”

    她都没去找乔父算账,没有去讨回父亲十年入狱的公道了,她给乔家的已经够多了,事到如今,她怎么还要听他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乔晋横叹了口气,生气的女人总是不讲理的,“我只是想送你回去,你一个人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我长得最安全!”

    她拌嘴,他就包容地听着,回复道,“你在我眼里,最不安全。”

    他强行拉着她,一路走到停车场,把她塞进副驾驶座,而后转到另一边坐好,帮她扣上安全带,待车平稳地驶上大道,才沉声道,“这段时间很忙吗?”

    温言单手撑着脸颊,不耐回答,“还好。”

    乔晋横看她几眼,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便大着胆子握住她的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男人干燥的掌心大而厚实,被他紧紧握住,连最后一点的不安和无措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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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瘦了。”

    透过墨黑的玻璃,温言轻易便能看见乔晋横棱角分明的侧脸,她鼻头一酸,差点没出息地落下泪来。他的关心让人猝不及防,他是稳重自持又冷淡的,因此那份温柔的关心,更显珍贵。

    她怎么就载了呢?她多想潇潇洒洒地说再见,唾骂他这个自私自利,隐瞒了那么多重要事情的人。

    乔晋横用拇指轻轻摩挲她凸出的骨节,喉头发苦,“累吗?睡一觉,就能到家了。”

    “”

    “言言,对不起。”他郑重地道歉,虽然知道她不一定会接受。

    “我是存了私心,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好结果。所以之前你对我说喜欢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很高兴,那份感情能得到你的回应。”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言言,原谅我。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温言咬住嘴唇,不肯说一个字。

    “至少让我和你住在一起,方笑出了意外,我很怕有一天你也会这样。万一你有了事,我却不在身边我很害怕。”

    因为在乎,所以担心。世界上每一个万一都是可怕的,他想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守护她。

    温言眼眶发烫,在昏暗的车厢里,有嗡嗡震动的马达声,她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在他的一字一句中,有了酸涩的起伏。

    许久,她哑声说,“我们还是分房睡。”

    乔晋横愣了愣,猛地将车停到路边,把温言抱进怀里,欣喜道,“好。”

    只要能在她身边,这点小条件算什么?作者有话要说:肥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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