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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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
瑾华居内, 阿舒在窗边眺望许久，才终于等来轻功翩然的长夷。
长夷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问阿舒道：“虞姐姐呢？”
“虞姐姐受了内伤，刚刚打坐调息了片刻，此刻”阿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长夷，踌躇道：“她喝了些酒，方才我看时, 正坐在外间的栏上呢。”
长夷抿了抿薄唇, 清淡道：“你去备些汤来。”
阿舒点头, 连忙去了。
长夷推开房门, 沿着长廊慢慢走。瑾华居楼内的长廊九曲连环, 盘曲而上，空处是方寸的青玉台, 以红绸隔离遮挡, 用以舞姬跳舞时表演“飞天”和“击盘舞”所设，每逢月圆之夜，瑾华居最美的姑娘们便会献上吹拉弹唱，舞姬身姿更是天下一绝，座下永无虚席。
长夷循着长廊慢走，手无意识地搭在了扶手上, 眼睛却盯着一处，再也挪不开分毫。
有人一袭金丝红裙, 青丝不束, 赤脚而舞。
月影透过窗棂, 刺透帘帐，打上青玉台，激起一片荧光。
虞薇画着最为精致的妆容，眉心朱砂泣血，眼尾勾人，长袖轻甩，腰肢扭动。
她在青玉台上舞动，身子轻盈地快要飞起，轻功何等卓绝，一时长夷满目皆是她夺目身姿。
最是一转眸，清滟滟的双眸坠入红烛的暖意，她红唇一翘，身形转动，裙摆像绽开的花。
那花比昙花更美，也稍纵即逝，随即水袖轻扬，红袖上纹着水波痕，像荡开的春水。
所谓美人，到底也不过是权贵取乐的工具。
这五年间，虞薇在瑾华居绽放芳华，美艳之名遍传天下，让满国文人雅士皆趋之若鹜。
但是五年之前，谁又曾想，这样的美人会有独自一人跳舞的时候？
长夷垂袖而立，双眸光彩流动，唇却轻轻抿了起来。
虞薇眼波轻荡，似轻轻地从长夷面上划了过去，她有些醉了，连眼神都有些茫然，双靥皆染上了红晕。
再次旋身之后，虞薇展喉而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她甩动长袖，将一酒壶卷入手中，边唱边笑边跳边饮，音尾低颤，又似在哭。
长夷在看见她喝酒的那一刻便跃了过去，将虞薇拉下台，夺过酒壶道：“你既然受了伤，便不宜饮酒。”
虞薇醉眼迷蒙，站也站不稳，整个人往后仰，长夷抬手点了她一处穴道，道：“一个楚王，值得你如此吗？”
虞薇摇摇晃晃地站着，咯咯笑道：“我乐意。”
她挣开长夷的手，又要回去跳舞，长夷抬手劈她后颈，稳稳接住晕倒的虞薇。
长夷把虞薇扶回了屋子，除下她的外衣，给她披上被子，妥帖地掖好被角。端着醒酒汤的阿舒见此已惊呆在门口，长夷头也不回道：“还磨蹭什么？”
阿舒忙将汤放在桌上，说道：“虞姐姐看起来很伤心。”
长夷道：“你看好她，别再让她喝酒，我去给她抓药。”
她说完便要跳窗离开，阿舒连忙叫住长夷，长夷停下，回头看着她。阿舒咬了咬下唇，她其实知道有些话不太适合说，可十五岁的年纪，已经足够让她懂得了正常的情爱，她心下一横，出声问道：“姐姐，你懂吗？”
长夷眸色一颤，抿唇不语。
心头像烧起了一股燎人的火，烧得她心跳一紧，眼底微红。
她当然懂虞薇有多难受。
可有些事情，实在由不得她细想，因为一旦想得深入，就会扰乱她的心智。
阿舒上前拉住长夷的衣角，仰头直视着长夷，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目光显得清澈而冷静，她继续道：“虞姐姐曾经说过，她一点也瞧不起皇亲国戚的那一套，也不喜欢做男子的附属品。我以为姐姐和她是一种人，所以这些年才和虞姐姐那么亲近，可是竟然不是吗？”
长夷低声道：“我可以尊重她的选择，却不能看她搅进去。”她抬头望了望挂上弦月的天空，拍了拍阿舒的肩，叹了口气，竟是笑着道：“懂了才是不好的。”
长夷跃下窗子，融入沉沉的夜里。
还未到宵禁的时辰，大街上还有人来人往，长夷落到巷子深处，慢慢地走了出来，在人流中挤向药铺，把银子放在桌上，道：“拿几味药。”
掌柜的正在和柜台前的锦衣男子说话，闻言只看了长夷一眼，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艳之色，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向一边帮忙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继续向面前的锦衣男子陪笑道：“赵公子，您是知道的，这味药材极为名贵，小的店里这半年也是才只有这株，这第二株实在是寻不到了。”
锦衣男子皱眉，问道：“你这第一株又是在何处取得？我叫人去采。”
“哎哟！”掌柜的五官拧成了一团，为难道：“公子，实在不是采不采的问题，草民也是拖了人暗地里运送，才从东烨那边送来”
他表情着实难看，看来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了，锦衣男子和身边背剑的青衣侍卫对视一眼，神色都有几分不好看。
长夷并不认识这二人，兀自寻了处座椅坐下，张口对伙计说了方子，又道：“劳烦了。”
打下手的伙计忙点了点头，小跑着去取药了。
长夷低垂着眼，似在思忖着什么事，再一抬眼，便看见柜台前的锦衣男子已转过了身来，正眯眼看着她。
双目相对，刺啦一撞。
长夷何等过目不忘，立刻便想起来这是赵首辅的嫡子，没想到这么冤家路窄，居然就这样撞上了。
赵靖文心中也是一惊。
居然是她？
上回这丫头胆大包天，居然敢打他，他后来带着人手闹去了瑾华居，又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这小丫头的踪迹。
不过今日一见，当真是巧。
看这小美人容姿绝色，真如他日夜所思那般，望一眼便心荡神驰。
赵靖文眯了眯眼，握着折扇的手慢慢抬起，外间守着的家仆会随着他一声令下，把这个小美人抓回去。
赵靖文身边的青衣人慢慢也察觉了不对，向长夷看过了，也登时呆住了。
居然是她？
三年前惹了他家王爷便跑，没想到三年不见，如今看来，她体内内功竟有些深不可测
三人的气氛有一瞬间的诡异，空气也随之紧绷起来，倒无一人率先开口。
抓药的伙计片刻之后便提着药包来了，把东西递给长夷，笑道：“客官慢走”
长夷起身接过药包，长睫轻垂，眸中精光一闪。
她忽然转身提气要开溜，身影快得只剩下淡淡虚影，青衣人已飞快地掠了出去，抬手抓像长夷右肩，长夷长袖一拂，通神浑厚真气将此人的手震了开，弹指袭他面门，身子又往外滑去。
青衣人连忙出声喊道：“姑娘且慢！”
与此同时，赵靖文高喝一声：“拿下她！”
一个要挽留一个要强抓，两人倒是同时一惊，长夷却哪个都不领情，手腕一抖，便要将袖中玄铁银丝探出，青衣人唯恐打起来不好解释，连忙上前几步，沉声道：“长夷姑娘可还记得我？在下是宁王身边侍卫，三年前曾与姑娘交手，此番并无恶意！”
长夷霍然回首，目光极沉极冷。
阿常站在原地，蓦地迎上长夷看过来的这一眼，眼神是极端不善的，其中浓重的杀意却如有实质，阿常只觉被深深震慑在原地，背后竟情不自禁地溢出了冷汗，声色也有了些许弱势：“姑娘若是还记得三年前与王爷的恩怨，不妨先放一放”
长夷冷笑一声，“就算没有恩怨，也不见得有交情，你叫我我便停？”
阿常抬手朝她一礼，低声道：“王爷欣赏姑娘胆识谋略，愿意引为好友。”
长夷冷笑更甚。
她既无与太子周旋的兴趣，更遑论宁王？明面上说是引为好友，实则又要在她身上打着夺嫡的算盘吧？
姓姜的，哪个是个善茬？
一旁，赵靖文看他二人你来我往，竟有些惊奇，一时将个人恩怨抛之脑后，反而对长夷的身份和过去更感兴趣。
武功高强，连宁王的帐也不买？
这般容貌，若是京城哪家权贵里的小姐，也不该毫无听闻，可他也没听谁说哪个皇亲国戚养了这么个不凡的婢女，胆子大到敢直接从他手里劫走妙儿。
阿常硬着头皮顶着长夷的目光，忍不住道：“姑娘可否好好说话，在下并无别的心思。”
长夷清淡道：“今日没空。”
阿常看了一眼赵靖文，赵靖文皱眉抬了抬手，示意家仆退下，让开了一条道来。
长夷抓紧药包，抬脚往外走去。
里面众人正要歇一口气，又见长夷忽然转头，对赵靖文抬了抬下巴，道：“赵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靖文皱眉，迟疑道：“你要干什么？”
长夷飞快地笑了一下，妍丽笑容险些晃花他的眼，她低声道：“有几件事，需要请教公子一二。”
瑾华居内, 阿舒在窗边眺望许久，才终于等来轻功翩然的长夷。
长夷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问阿舒道：“虞姐姐呢？”
“虞姐姐受了内伤，刚刚打坐调息了片刻，此刻”阿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长夷，踌躇道：“她喝了些酒，方才我看时, 正坐在外间的栏上呢。”
长夷抿了抿薄唇, 清淡道：“你去备些汤来。”
阿舒点头, 连忙去了。
长夷推开房门, 沿着长廊慢慢走。瑾华居楼内的长廊九曲连环, 盘曲而上，空处是方寸的青玉台, 以红绸隔离遮挡, 用以舞姬跳舞时表演“飞天”和“击盘舞”所设，每逢月圆之夜，瑾华居最美的姑娘们便会献上吹拉弹唱，舞姬身姿更是天下一绝，座下永无虚席。
长夷循着长廊慢走，手无意识地搭在了扶手上, 眼睛却盯着一处，再也挪不开分毫。
有人一袭金丝红裙, 青丝不束, 赤脚而舞。
月影透过窗棂, 刺透帘帐，打上青玉台，激起一片荧光。
虞薇画着最为精致的妆容，眉心朱砂泣血，眼尾勾人，长袖轻甩，腰肢扭动。
她在青玉台上舞动，身子轻盈地快要飞起，轻功何等卓绝，一时长夷满目皆是她夺目身姿。
最是一转眸，清滟滟的双眸坠入红烛的暖意，她红唇一翘，身形转动，裙摆像绽开的花。
那花比昙花更美，也稍纵即逝，随即水袖轻扬，红袖上纹着水波痕，像荡开的春水。
所谓美人，到底也不过是权贵取乐的工具。
这五年间，虞薇在瑾华居绽放芳华，美艳之名遍传天下，让满国文人雅士皆趋之若鹜。
但是五年之前，谁又曾想，这样的美人会有独自一人跳舞的时候？
长夷垂袖而立，双眸光彩流动，唇却轻轻抿了起来。
虞薇眼波轻荡，似轻轻地从长夷面上划了过去，她有些醉了，连眼神都有些茫然，双靥皆染上了红晕。
再次旋身之后，虞薇展喉而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她甩动长袖，将一酒壶卷入手中，边唱边笑边跳边饮，音尾低颤，又似在哭。
长夷在看见她喝酒的那一刻便跃了过去，将虞薇拉下台，夺过酒壶道：“你既然受了伤，便不宜饮酒。”
虞薇醉眼迷蒙，站也站不稳，整个人往后仰，长夷抬手点了她一处穴道，道：“一个楚王，值得你如此吗？”
虞薇摇摇晃晃地站着，咯咯笑道：“我乐意。”
她挣开长夷的手，又要回去跳舞，长夷抬手劈她后颈，稳稳接住晕倒的虞薇。
长夷把虞薇扶回了屋子，除下她的外衣，给她披上被子，妥帖地掖好被角。端着醒酒汤的阿舒见此已惊呆在门口，长夷头也不回道：“还磨蹭什么？”
阿舒忙将汤放在桌上，说道：“虞姐姐看起来很伤心。”
长夷道：“你看好她，别再让她喝酒，我去给她抓药。”
她说完便要跳窗离开，阿舒连忙叫住长夷，长夷停下，回头看着她。阿舒咬了咬下唇，她其实知道有些话不太适合说，可十五岁的年纪，已经足够让她懂得了正常的情爱，她心下一横，出声问道：“姐姐，你懂吗？”
长夷眸色一颤，抿唇不语。
心头像烧起了一股燎人的火，烧得她心跳一紧，眼底微红。
她当然懂虞薇有多难受。
可有些事情，实在由不得她细想，因为一旦想得深入，就会扰乱她的心智。
阿舒上前拉住长夷的衣角，仰头直视着长夷，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目光显得清澈而冷静，她继续道：“虞姐姐曾经说过，她一点也瞧不起皇亲国戚的那一套，也不喜欢做男子的附属品。我以为姐姐和她是一种人，所以这些年才和虞姐姐那么亲近，可是竟然不是吗？”
长夷低声道：“我可以尊重她的选择，却不能看她搅进去。”她抬头望了望挂上弦月的天空，拍了拍阿舒的肩，叹了口气，竟是笑着道：“懂了才是不好的。”
长夷跃下窗子，融入沉沉的夜里。
还未到宵禁的时辰，大街上还有人来人往，长夷落到巷子深处，慢慢地走了出来，在人流中挤向药铺，把银子放在桌上，道：“拿几味药。”
掌柜的正在和柜台前的锦衣男子说话，闻言只看了长夷一眼，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艳之色，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向一边帮忙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继续向面前的锦衣男子陪笑道：“赵公子，您是知道的，这味药材极为名贵，小的店里这半年也是才只有这株，这第二株实在是寻不到了。”
锦衣男子皱眉，问道：“你这第一株又是在何处取得？我叫人去采。”
“哎哟！”掌柜的五官拧成了一团，为难道：“公子，实在不是采不采的问题，草民也是拖了人暗地里运送，才从东烨那边送来”
他表情着实难看，看来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了，锦衣男子和身边背剑的青衣侍卫对视一眼，神色都有几分不好看。
长夷并不认识这二人，兀自寻了处座椅坐下，张口对伙计说了方子，又道：“劳烦了。”
打下手的伙计忙点了点头，小跑着去取药了。
长夷低垂着眼，似在思忖着什么事，再一抬眼，便看见柜台前的锦衣男子已转过了身来，正眯眼看着她。
双目相对，刺啦一撞。
长夷何等过目不忘，立刻便想起来这是赵首辅的嫡子，没想到这么冤家路窄，居然就这样撞上了。
赵靖文心中也是一惊。
居然是她？
上回这丫头胆大包天，居然敢打他，他后来带着人手闹去了瑾华居，又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这小丫头的踪迹。
不过今日一见，当真是巧。
看这小美人容姿绝色，真如他日夜所思那般，望一眼便心荡神驰。
赵靖文眯了眯眼，握着折扇的手慢慢抬起，外间守着的家仆会随着他一声令下，把这个小美人抓回去。
赵靖文身边的青衣人慢慢也察觉了不对，向长夷看过了，也登时呆住了。
居然是她？
三年前惹了他家王爷便跑，没想到三年不见，如今看来，她体内内功竟有些深不可测
三人的气氛有一瞬间的诡异，空气也随之紧绷起来，倒无一人率先开口。
抓药的伙计片刻之后便提着药包来了，把东西递给长夷，笑道：“客官慢走”
长夷起身接过药包，长睫轻垂，眸中精光一闪。
她忽然转身提气要开溜，身影快得只剩下淡淡虚影，青衣人已飞快地掠了出去，抬手抓像长夷右肩，长夷长袖一拂，通神浑厚真气将此人的手震了开，弹指袭他面门，身子又往外滑去。
青衣人连忙出声喊道：“姑娘且慢！”
与此同时，赵靖文高喝一声：“拿下她！”
一个要挽留一个要强抓，两人倒是同时一惊，长夷却哪个都不领情，手腕一抖，便要将袖中玄铁银丝探出，青衣人唯恐打起来不好解释，连忙上前几步，沉声道：“长夷姑娘可还记得我？在下是宁王身边侍卫，三年前曾与姑娘交手，此番并无恶意！”
长夷霍然回首，目光极沉极冷。
阿常站在原地，蓦地迎上长夷看过来的这一眼，眼神是极端不善的，其中浓重的杀意却如有实质，阿常只觉被深深震慑在原地，背后竟情不自禁地溢出了冷汗，声色也有了些许弱势：“姑娘若是还记得三年前与王爷的恩怨，不妨先放一放”
长夷冷笑一声，“就算没有恩怨，也不见得有交情，你叫我我便停？”
阿常抬手朝她一礼，低声道：“王爷欣赏姑娘胆识谋略，愿意引为好友。”
长夷冷笑更甚。
她既无与太子周旋的兴趣，更遑论宁王？明面上说是引为好友，实则又要在她身上打着夺嫡的算盘吧？
姓姜的，哪个是个善茬？
一旁，赵靖文看他二人你来我往，竟有些惊奇，一时将个人恩怨抛之脑后，反而对长夷的身份和过去更感兴趣。
武功高强，连宁王的帐也不买？
这般容貌，若是京城哪家权贵里的小姐，也不该毫无听闻，可他也没听谁说哪个皇亲国戚养了这么个不凡的婢女，胆子大到敢直接从他手里劫走妙儿。
阿常硬着头皮顶着长夷的目光，忍不住道：“姑娘可否好好说话，在下并无别的心思。”
长夷清淡道：“今日没空。”
阿常看了一眼赵靖文，赵靖文皱眉抬了抬手，示意家仆退下，让开了一条道来。
长夷抓紧药包，抬脚往外走去。
里面众人正要歇一口气，又见长夷忽然转头，对赵靖文抬了抬下巴，道：“赵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靖文皱眉，迟疑道：“你要干什么？”
长夷飞快地笑了一下，妍丽笑容险些晃花他的眼，她低声道：“有几件事，需要请教公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