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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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西月屏退了跟随的侍女, 自己提着吃食进去，绕过屏风, 才看见正坐着看书的太子，他穿着不带一丝褶皱的常服，天青色长袖敛在桌下，如拢着一层冰雾。
章西月福了福身子，将食盒放在桌上, 柔声唤道：“殿下。”
姜玘未挪视线, 淡声道：“何事？”
“妾寻了新的厨子, 瞧着手艺不错, 特地让他做了膳食。”章西月看着面前的男子, 有些羞怯地垂下眼，见他未曾理会, 又寻着话题道：“妾今日去给皇后请安, 正巧遇上了晋王妃呢。”
姜玘搁下书，抬起了眼睑。
章西月笑意加深，两靥上金钿微微一闪，她掩着唇，继续道：“快到中宫千秋，王妃带着小皇孙入宫拜会娘娘, 说来，晋王世子如今三岁, 却颇为口齿伶俐, 直哄得娘娘高兴。”
“后来妾离开时, 王妃又同妾说，小世子自从前与殿下您投缘，此后便想您得紧。”章西月想起小世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妾看，小世子长得漂亮，将来也是一个秀美的儿郎呢。”
姜玘淡淡扫她一眼，起身走到窗前，问道：“母后近来身体如何？”
章西月答道：“皇后娘娘身子康健，近来有清和公主陪着礼佛。”
清和这些年虽不改骄纵作风，却学聪明了许多，分得清轻重。
章西月温柔知礼，自她入宫，便一压沈氏一人独大的局面，章氏最懂如何赏赐下人，阖宫上下皆对她十分敬重，加之她又时常去给皇后请安，久而久之也和清和亲近。
清和三年前因长夷与太子置气，之后也不待见章西月，可再冷冰冰的人，也敌不过一个人三年的温柔讨好。
后来也常听章氏提及太子冷落她一事，清和虽有心怜悯，一想起离开的长夷，又打消了替章氏说话的念头。
窗子半开着，清风自缝隙中溜进来，拂动太子身上天青色的柔软衣袍，衬出清逸的风骨。
章西月看着他，忽然就想起当初听清和简略地提到过一个人。在清和的描述下，那是一个永远美好的姑娘，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让东宫里的他割舍不下，让深阁里的她想破头也想不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若非有所耳闻，章西月甚至会怀疑，她用一腔热血来捂热眼前的人，可这人是冷铁铸就，捂不化的。
章西月再说了几句，便退出了云汲殿，由侍女搀着回去。
才行到一半，花丛后便转出一人的身形，那人着鲜亮宫装，面上粉黛极少，无侍女相伴。
章西月轻轻掠了掠唇角，迎上前去，“昭训。”
琴荷微微一惊，忙放下手中的花篮，朝章西月轻轻一礼。
章西月颔首，目光一掠，笑道：“妹妹怎的一个人在此？”
琴荷低头拘谨道：“妾出来摘花，想做一些花酿，饮来香甜，权作消遣。”
章西月奇道：“妹妹还会做这个？”
琴荷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妾从前身份低贱，在宫外时学会手艺”
章西月看她面色微变，似怕她问责，当下笑着抚慰道：“妹妹这般心灵手巧，若不嫌弃，改日可否邀我一同来品一品用这花酿的酒？宫里寂寞，你我二人也可打个伴才是。”
琴荷勉力一笑，也不抬头，只轻声道：“既然姐姐肯给这个面子，那妹妹自然十分开心。”
京城东边深处有一座清幽雅致的宅邸，主人别出心裁，特地在院墙里开辟空地，种了梧桐，树枝伸展开来，绿枝扫着飞檐，三两鸟雀飞过，天地皆显得安逸。
然而门口两只威严的巨狮，以及上悬的鎏金牌匾，皆昭示着这是楚王府。
长夷着春衫穿过集市，踩着王府的阶梯，朝守门家丁笑道：“烦请通报王爷一声，在下有要事相见。”
家丁面露惊艳之色，态度温和道：“王爷此刻不在府中。”
长夷继续问道：“楚王妃可在？”
家丁道：“王妃身子不适，谢绝见客。”
长夷背着手，却迟迟磨蹭着不走，忍不住往王府里瞧了一眼，探头探脑的。
那家丁看她不肯死心，面露为难道：“姑娘，您若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总管，再由总管告知王爷，王爷进来流连在外，甚少归府，你等也等不到的。”
转告两次，楚王一心避开纷争，必然无用。长夷不在意地一笑，说道：“那便算了，多谢了。”说完便走了。
她走了之后，那家丁还盯着她的背影发愣，久久回不过神来，身边人见状调笑道：“可别把眼珠子瞧下来了，这般神仙似的姑娘，我看哪，又是谁家对王爷芳心暗许的姑娘了。”
那家丁轻啐一口，笑骂道：“你才把眼珠子瞧下来。”
长夷离开时，正巧和一班木匠擦肩而过，她回头，见那群人进了楚王府。
她在花市转了一圈，买了一盒黄粉，把脸色抹得蜡黄，又换了身衣裳，改了发髻，乍一看便成了个穷丫头。
她悄悄跟着从楚王府出来的匠人，直入了西坊里的一个破败院子里。
第二日，那家丁打着哈欠打开了王府大门，一行匠人从他身边低头走近王府，最后面跟着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姑娘，低垂着眉眼。
那家丁总觉得她长得实在眼熟得紧，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再细看她的脸，那姑娘却脚底一滑，从身前两个男子中间的缝隙中溜了过去。
那家丁眨了眨眼睛，伸长了脖子还欲看，身边人又拍了一下他的肩，奇怪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昨儿个和今儿个都盯着姑娘看，想娶媳妇了？”
那家丁赶紧拍下同伴的手，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长夷将那人的话，以及周遭所有动静尽收入耳中，感受到了属于高手的轻微气息，心道自己的选择没错，跟着管事的走到柴房，取了木梯，搬到王府后的一个庭院前。
院里植被刚刚冒头，树干也颇细，想是才从外面移植过来的，院里阁子已经大致成型，轮廓华美，飞檐如展翅鸢尾，檐下悬以风铃，不似皇宫中的铁马，可见设计之人别出心裁。
离竣工还有些许时日，不过此阁依据的地势精巧，离王爷书房也并不远，既然不是王妃居所，又看它备以牡丹屏风，更像是给女子所居，长夷怀疑楚王这是要金屋藏娇。
楚王能藏谁？流连花丛多年，除了瑾华居那位虞姐姐，谁又担得起这般宠爱？
长夷兴味地勾眉，没想到自己是跑来给虞薇修房子了，不过她一想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敛了敛心思，开始干起活来。
匠人管事原先就不看好这姑娘，若非昨夜一人从木梯上摔了下来，断了一只腿，王爷那处又怕不好交代，也决计不会让她来草草凑数。
管事的怕长夷摔出个好歹来，上前对她吩咐道：“你去搬木料。”
长夷顺从地后退一步，离开了梯子，提力将推车上一摞木料提了起来。
她动作并不显吃力，反而显得有几分流畅，稳稳地走到阁前，弯腰正要将木材放下，又觉得姿势不对，又单手掂了掂木材，手头舒服了，才俯身搁下木材。
长夷站起身，发现周遭静了许多。
她垂袖立在原地，表情是云淡风轻的，光洁的额头上连细汗也未曾出上一丝。
原本正在嚷嚷的匠人纷纷停下动作，齐齐看她，目光诡异。
这木材又粗又长，本是用于装饰房梁，上面早已雕好了花纹图腾，轻重都要适当。身边几位身材粗壮的男子平日都是合力将它们扛起，一次还只是一摞，来回多了，也渐渐是大汗淋漓。
可这是这么回事？
这细皮嫩肉，瘦瘦矮矮的姑娘，一个人扛起来了？
他们眼睛没看花吧？
不会习武之人自然不懂其中关于内功的讲究，长夷也不便解释，继续沉默地去扛木材，那群汉子盯着她好几个来回，才慢慢回过神来，纷纷过去帮忙，更有甚者开口请教长夷方法窍门，可问过之后，又不得不承认，这姑娘力气大得很。
长夷忍住心中的笑。干完分配好的活后，拍了拍手，轻轻松松地站在木梯下，对管事的道：“让我上吧。”
管事的用活见了鬼似的神情看着长夷，终于不敢小瞧长夷，让梯上那人下来了。
长夷身体轻盈，快速灵活地窜上梯子，当最后一只脚踩上细瓦，衣袖上浸染的灰尘终于被拂落至下方。
晨光灿烂，她迎着骄阳，眸底俱是灿烂光彩。她与枝头喜鹊并肩，展目一望，只觉偌大王府，皆收于脚下。
长夷将王府构造细细记在心里，这才重新低下了头。
而此刻瑾华居三楼，小厮正在闭门打扫，不料门被敲响，他喊着“谁啊”，一边夹着扫把去开门，不料门刚刚开了一丝小缝，便被人从外蛮横地推开。
小厮冷不丁“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已不顾阻拦地冲了进来，身后，赵靖文双眸黑沉，步履缓慢，一合折扇，冷声道：“本公子来找妙儿，让她给我出来。”
那小厮一看这不是善茬，忙爬起来，擦着冷汗道：“这位贵人，我们这儿的姑娘白天不接客”
“是吗？”赵靖文寻了处座椅坐下，拿扇柄慢悠悠地敲了敲左手，语气蓦地一沉，“给我搜！”
章西月福了福身子，将食盒放在桌上, 柔声唤道：“殿下。”
姜玘未挪视线, 淡声道：“何事？”
“妾寻了新的厨子, 瞧着手艺不错, 特地让他做了膳食。”章西月看着面前的男子, 有些羞怯地垂下眼，见他未曾理会, 又寻着话题道：“妾今日去给皇后请安, 正巧遇上了晋王妃呢。”
姜玘搁下书，抬起了眼睑。
章西月笑意加深，两靥上金钿微微一闪，她掩着唇，继续道：“快到中宫千秋，王妃带着小皇孙入宫拜会娘娘, 说来，晋王世子如今三岁, 却颇为口齿伶俐, 直哄得娘娘高兴。”
“后来妾离开时, 王妃又同妾说，小世子自从前与殿下您投缘，此后便想您得紧。”章西月想起小世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妾看，小世子长得漂亮，将来也是一个秀美的儿郎呢。”
姜玘淡淡扫她一眼，起身走到窗前，问道：“母后近来身体如何？”
章西月答道：“皇后娘娘身子康健，近来有清和公主陪着礼佛。”
清和这些年虽不改骄纵作风，却学聪明了许多，分得清轻重。
章西月温柔知礼，自她入宫，便一压沈氏一人独大的局面，章氏最懂如何赏赐下人，阖宫上下皆对她十分敬重，加之她又时常去给皇后请安，久而久之也和清和亲近。
清和三年前因长夷与太子置气，之后也不待见章西月，可再冷冰冰的人，也敌不过一个人三年的温柔讨好。
后来也常听章氏提及太子冷落她一事，清和虽有心怜悯，一想起离开的长夷，又打消了替章氏说话的念头。
窗子半开着，清风自缝隙中溜进来，拂动太子身上天青色的柔软衣袍，衬出清逸的风骨。
章西月看着他，忽然就想起当初听清和简略地提到过一个人。在清和的描述下，那是一个永远美好的姑娘，不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让东宫里的他割舍不下，让深阁里的她想破头也想不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若非有所耳闻，章西月甚至会怀疑，她用一腔热血来捂热眼前的人，可这人是冷铁铸就，捂不化的。
章西月再说了几句，便退出了云汲殿，由侍女搀着回去。
才行到一半，花丛后便转出一人的身形，那人着鲜亮宫装，面上粉黛极少，无侍女相伴。
章西月轻轻掠了掠唇角，迎上前去，“昭训。”
琴荷微微一惊，忙放下手中的花篮，朝章西月轻轻一礼。
章西月颔首，目光一掠，笑道：“妹妹怎的一个人在此？”
琴荷低头拘谨道：“妾出来摘花，想做一些花酿，饮来香甜，权作消遣。”
章西月奇道：“妹妹还会做这个？”
琴荷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妾从前身份低贱，在宫外时学会手艺”
章西月看她面色微变，似怕她问责，当下笑着抚慰道：“妹妹这般心灵手巧，若不嫌弃，改日可否邀我一同来品一品用这花酿的酒？宫里寂寞，你我二人也可打个伴才是。”
琴荷勉力一笑，也不抬头，只轻声道：“既然姐姐肯给这个面子，那妹妹自然十分开心。”
京城东边深处有一座清幽雅致的宅邸，主人别出心裁，特地在院墙里开辟空地，种了梧桐，树枝伸展开来，绿枝扫着飞檐，三两鸟雀飞过，天地皆显得安逸。
然而门口两只威严的巨狮，以及上悬的鎏金牌匾，皆昭示着这是楚王府。
长夷着春衫穿过集市，踩着王府的阶梯，朝守门家丁笑道：“烦请通报王爷一声，在下有要事相见。”
家丁面露惊艳之色，态度温和道：“王爷此刻不在府中。”
长夷继续问道：“楚王妃可在？”
家丁道：“王妃身子不适，谢绝见客。”
长夷背着手，却迟迟磨蹭着不走，忍不住往王府里瞧了一眼，探头探脑的。
那家丁看她不肯死心，面露为难道：“姑娘，您若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总管，再由总管告知王爷，王爷进来流连在外，甚少归府，你等也等不到的。”
转告两次，楚王一心避开纷争，必然无用。长夷不在意地一笑，说道：“那便算了，多谢了。”说完便走了。
她走了之后，那家丁还盯着她的背影发愣，久久回不过神来，身边人见状调笑道：“可别把眼珠子瞧下来了，这般神仙似的姑娘，我看哪，又是谁家对王爷芳心暗许的姑娘了。”
那家丁轻啐一口，笑骂道：“你才把眼珠子瞧下来。”
长夷离开时，正巧和一班木匠擦肩而过，她回头，见那群人进了楚王府。
她在花市转了一圈，买了一盒黄粉，把脸色抹得蜡黄，又换了身衣裳，改了发髻，乍一看便成了个穷丫头。
她悄悄跟着从楚王府出来的匠人，直入了西坊里的一个破败院子里。
第二日，那家丁打着哈欠打开了王府大门，一行匠人从他身边低头走近王府，最后面跟着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姑娘，低垂着眉眼。
那家丁总觉得她长得实在眼熟得紧，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再细看她的脸，那姑娘却脚底一滑，从身前两个男子中间的缝隙中溜了过去。
那家丁眨了眨眼睛，伸长了脖子还欲看，身边人又拍了一下他的肩，奇怪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昨儿个和今儿个都盯着姑娘看，想娶媳妇了？”
那家丁赶紧拍下同伴的手，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长夷将那人的话，以及周遭所有动静尽收入耳中，感受到了属于高手的轻微气息，心道自己的选择没错，跟着管事的走到柴房，取了木梯，搬到王府后的一个庭院前。
院里植被刚刚冒头，树干也颇细，想是才从外面移植过来的，院里阁子已经大致成型，轮廓华美，飞檐如展翅鸢尾，檐下悬以风铃，不似皇宫中的铁马，可见设计之人别出心裁。
离竣工还有些许时日，不过此阁依据的地势精巧，离王爷书房也并不远，既然不是王妃居所，又看它备以牡丹屏风，更像是给女子所居，长夷怀疑楚王这是要金屋藏娇。
楚王能藏谁？流连花丛多年，除了瑾华居那位虞姐姐，谁又担得起这般宠爱？
长夷兴味地勾眉，没想到自己是跑来给虞薇修房子了，不过她一想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敛了敛心思，开始干起活来。
匠人管事原先就不看好这姑娘，若非昨夜一人从木梯上摔了下来，断了一只腿，王爷那处又怕不好交代，也决计不会让她来草草凑数。
管事的怕长夷摔出个好歹来，上前对她吩咐道：“你去搬木料。”
长夷顺从地后退一步，离开了梯子，提力将推车上一摞木料提了起来。
她动作并不显吃力，反而显得有几分流畅，稳稳地走到阁前，弯腰正要将木材放下，又觉得姿势不对，又单手掂了掂木材，手头舒服了，才俯身搁下木材。
长夷站起身，发现周遭静了许多。
她垂袖立在原地，表情是云淡风轻的，光洁的额头上连细汗也未曾出上一丝。
原本正在嚷嚷的匠人纷纷停下动作，齐齐看她，目光诡异。
这木材又粗又长，本是用于装饰房梁，上面早已雕好了花纹图腾，轻重都要适当。身边几位身材粗壮的男子平日都是合力将它们扛起，一次还只是一摞，来回多了，也渐渐是大汗淋漓。
可这是这么回事？
这细皮嫩肉，瘦瘦矮矮的姑娘，一个人扛起来了？
他们眼睛没看花吧？
不会习武之人自然不懂其中关于内功的讲究，长夷也不便解释，继续沉默地去扛木材，那群汉子盯着她好几个来回，才慢慢回过神来，纷纷过去帮忙，更有甚者开口请教长夷方法窍门，可问过之后，又不得不承认，这姑娘力气大得很。
长夷忍住心中的笑。干完分配好的活后，拍了拍手，轻轻松松地站在木梯下，对管事的道：“让我上吧。”
管事的用活见了鬼似的神情看着长夷，终于不敢小瞧长夷，让梯上那人下来了。
长夷身体轻盈，快速灵活地窜上梯子，当最后一只脚踩上细瓦，衣袖上浸染的灰尘终于被拂落至下方。
晨光灿烂，她迎着骄阳，眸底俱是灿烂光彩。她与枝头喜鹊并肩，展目一望，只觉偌大王府，皆收于脚下。
长夷将王府构造细细记在心里，这才重新低下了头。
而此刻瑾华居三楼，小厮正在闭门打扫，不料门被敲响，他喊着“谁啊”，一边夹着扫把去开门，不料门刚刚开了一丝小缝，便被人从外蛮横地推开。
小厮冷不丁“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已不顾阻拦地冲了进来，身后，赵靖文双眸黑沉，步履缓慢，一合折扇，冷声道：“本公子来找妙儿，让她给我出来。”
那小厮一看这不是善茬，忙爬起来，擦着冷汗道：“这位贵人，我们这儿的姑娘白天不接客”
“是吗？”赵靖文寻了处座椅坐下，拿扇柄慢悠悠地敲了敲左手，语气蓦地一沉，“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