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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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一到, 姜玘便登上马车，直接入宫, 晋王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同入宫上朝时还有说有笑，姜玘只觉头疼，淡笑着敷衍过去。
姜玘一走，宁遇便依照命令, 派人在暗处围了国庙, 又忌惮自己之前要掐死长夷之事让李嬷嬷生厌, 派了和素进去拜见太后。
太后染疾在榻, 闭门不见, 和素一心闯入拜见，侍从们阻拦不下。
一道掌风直直刮向和素面门, 和素险险偏头, 那掌风刮落他鬓边一缕发。
他抬眼，看向走来的李嬷嬷。
李嬷嬷道：“扰了太后清净，任你夙羽卫来多少人，也别想平平安安地走。”
和素后退一步，抬手施礼道：“在下无礼，奉殿下之命”
“太子殿下既然要你来找太后要人, 便是还不想撕破面皮。”李嬷嬷打断他，语气一沉, “小子, 求人不拿出诚意, 谁会信你？”
和素思忖着道：“敢问嬷嬷，如何才肯把人交出来？长夷毕竟是东宫的人，几日后太后千秋，殿下是时会亲自来此贺寿，届时若再由殿下明着要人，只有害无利。”
李嬷嬷闻言，嗤笑道：“那丫头太后喜欢的紧，随口同陛下一说，便可要来伺候，太子如何阻止？”
和素耐着性子道：“夙羽卫百余人皆守于此，嬷嬷能护她周全吗？况且殿下并未说要杀她，嬷嬷何不暂且放手？”
李嬷嬷冷笑，“你家主子让你直接来要人，是在和我打太极呢。”
这些年，太子和太后互相知根知底，表面上祖孙二人万分和谐，实际上，互相都有掣肘。
姜玘知道太后想要长夷，却也深知长夷不会轻易妥协。
她之前在东宫如此乖顺，便代表她并不知晓太后，刚刚认识不久的人，她不会相信。
想要拉拢长夷，唯有让她自己死心。
李嬷嬷也考虑到这一点，或许，强制把人留着也不是办法。
李嬷嬷回了屋，合上门，长夷闻声抬头，道：“何时让我见太后？”
李嬷嬷上下审视她，道：“夙羽卫前来抓你了。”
长夷神色不变，抬手拢了拢长发，语气清淡，“意料之中。”
李嬷嬷看她镇静自若，容貌端丽，自有一番气度，叹道：“你与你娘，如出一辙。”
长夷笑了一声，却轻声道：“嬷嬷，我们直话直说罢：长夷自幼是非分明，断然不会与贼为伍，我娘的事，只要是真的，我必会为她讨一个公道。如今我也想清了，有些事情不了断，便不能往前看。”
李嬷嬷走到她跟前来，长夷抬头看她，李嬷嬷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欣慰道：“你能这么想，可见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放心回去，不久之后，我便会亲自去东宫把你接回来。”
长夷缩回手，起身道：“我不担心。”语气一顿，又说：“我想再看看他。”
她要起身出去，李嬷嬷忽然道：“血书。”
长夷脚步一顿，回身看了她，须臾，开口道：“血书被我埋在云汲殿外的柏树下，以嬷嬷的武功，应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
和素就站在屋外，身后几人持剑，面色肃杀。
长夷推门出来，突破云层的朝阳镀上她的睫毛，瞳仁晶莹，长发柔软。
她看着和素，微微一笑，亲切问候道：“和大人好？殿下安好？”
和素下颌绷紧，一言不发地抬手，身后人上前，将刀架上她的脖子。
长夷扬唇道：“上回，和大人也是这样对我的。”
和素捏着拳头，咬牙道：“上回殿下袒护你，如今谁能护你？”
长夷垂眸，长睫下粼光涌动。
宫殿寒凉，宫灯却明亮，即使是在白天，殿角灯火仍在不住跳跃。太子御座上并无人，一侧水晶帘幕后却横着一方镶金屏风，龙涎香的味道浓烈而颓靡，金貔貅在角落虎视眈眈，触目惊心的威严与尊贵下，谁也没有轻举妄动的勇气。
殿门被推开，长夷跨进殿内，一眼便望见被捆绑在地的李扶襄，他脸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感觉有人进来，才转了转眼珠子。
一转眸，便看见了长夷。
李扶襄睁大眼，奋力地挣扎起来，奈何嘴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长夷一步步走进来，脚步声回荡，殿门从身后合上，发出轻微一声响。
光影和生机俱被隔离。
宁遇站在不远处，转身看向长夷，眯了眯眼睛。
长夷继续上前一步。
宁遇忽然大步冲上前，抬手握住长夷的脖子，长夷只觉得他力道极大，推得她踉跄数步，后背猛然撞上墙壁。
耳边响起几人的惊喝声：“副使！”
宁遇收紧手臂，狠命地掐着长夷，恨声道：“你该死。”
长夷仰头，脖颈伸长，不曾反抗，视线却是看着宁遇的。
脖颈剧痛，呼吸隔绝，宁遇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屏风后传来一人冷淡的声音，“住手。”
宁遇身形一僵，咬紧压根，将长夷甩在地上。
长夷捂着脖子，垂下眼，长发遮住了容颜。
屏风之后，一人坐在椅中，清隽的身影朦朦曳在冰凉的屏风后。
长夷哑声道：“被人背叛的滋味，殿下觉得如何？”
屏后人回她道：“孤很失望。”
长夷扯动唇角，“技不如人，悉听尊便。”
“杀你是最好的办法。”
屏风后的人影渐渐转出，姜玘坐在轮椅之上，被人推了出来。
他元气大伤，只是坐着，玄衣华章，容颜盛雪。
姜玘低眸看着她，右手虚靠在扶手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玉扳指。
长夷抬头，目光相触在一瞬间，他沉寂的黑眸透着阴狠，唤她道：“长夷。”
她顶着他的目光，紧紧咬牙。
“李扶襄杀不得，春儿却杀得。”姜玘慢慢道，慢慢抽出身边侍卫腰上的佩剑，横剑伸到她颈下，逼她仰头。
长夷浑身一僵，道：“春儿什么都不知道。”
“孤想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他翘了翘薄唇，想起来什么似的，厌烦道：“如今，孤又何必与你多说废话呢？”
长夷不言，只是冷笑一声。
剑尖轻轻一翘，扎得她皮肤一疼。
她下了两种药，姜玘并未用武，第二种药还未发挥作用。
长夷目测与他的距离，慢慢酝酿内力。
她不是非要害他不可，但是此刻，一个只是伤了元气的储君，依旧可以保持冷静地去迁怒，去耐着性子对付她。
她想，是时候了断了。
长夷忽然出手，用尽全力将他手中的剑夺了，猛扑向姜玘。
她离他最近，谁都来不及反应。
只一瞬间，长夷已横剑在他颈间。
宁遇拔剑指着长夷，她冷声道：“都退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长夷手臂一紧，剑已贴近姜玘的皮肤。
姜玘丝毫不慌，轻轻嗤笑一声，“最大的威胁在你剑下，为何不杀？”
她再度咬了咬牙，道：“杀了你，我还能活着出去？”
“你是不忍。”姜玘笃定道：“单枪匹马闯过敌营的女将，会怕逃不出东宫？你只要不立刻被杀，李嬷嬷定然可以护你周全。”
她的手，微微一颤。
一股浑厚的内力突然袭来，长夷手腕一麻，胸口被狠狠一撞，整个人被掀翻出去。
她耳内嗡鸣，鲜血逆涌，连眼前也阵阵发黑。
下一刻，手背剧痛，那把剑狠狠地刺穿了她的手背。
长夷疼得几乎抽搐，耳边几乎听不到人声，不知宁遇已冲向了姜玘。
姜玘捂着胸口，玄衣上是一片血，连着面前的地砖上，腥红也触目惊心。
他撑着扶手，不住地喘息着，桃花眼半阖，水光被尽数敛去。
五脏六腑都如刀搅，他躬背，试图强压痛感。
心脏却狠狠一抽，他再次呕出血来。
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可是呼吸不容他思考，连喘息都开始急迫。
眼前一切都很清晰，但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宁遇从未见过姜玘这般模样，吓得浑身僵硬，只好转头怒喝道：“快去请太医！”
一时满殿手忙脚乱，宁遇上前要搀起姜玘，被他颤抖着拂开了手。
姜玘慢慢起身，忍着巨大的疼，看着长夷。
他今日着玄袍，血迹黯淡，勉强还算体面。
她略逊一筹，那把剑伤了她左手，触目惊心。
他想起年少时，她擦破了也要同他撒娇，他总是表现出不大喜欢她的样子，其实欢喜她欢喜到了骨子里。
她拿风筝讨他欢心，每天早上都来与他问好。
可她不知，他睡眠极浅，每日比她醒得早，却还在等她来了，才装出才起床的样子。
这世上的爱从未对等过。
他忽然就笑起来，也没有流泪，可唇上还是在滴血，连带着身形也不稳。
她此刻若是抬头，便会发现，他眼底还是固执地保留着一些爱。
一些时刻戒备着，仿佛会折辱他尊严的爱。
可她不曾抬头，他便也不想多说。
他狠狠地闭眼，道：“把她关到云汲殿下面的密室去。”
侍卫上前架起长夷，她脸色苍白，竭力抬眼看他一眼。
不过一眼，她呼吸骤窒，瞳孔紧紧一缩。
姜玘顾不得反噬，抬手一掌，那掌风击在她颈边，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姜玘一走，宁遇便依照命令, 派人在暗处围了国庙, 又忌惮自己之前要掐死长夷之事让李嬷嬷生厌, 派了和素进去拜见太后。
太后染疾在榻, 闭门不见, 和素一心闯入拜见，侍从们阻拦不下。
一道掌风直直刮向和素面门, 和素险险偏头, 那掌风刮落他鬓边一缕发。
他抬眼，看向走来的李嬷嬷。
李嬷嬷道：“扰了太后清净，任你夙羽卫来多少人，也别想平平安安地走。”
和素后退一步，抬手施礼道：“在下无礼，奉殿下之命”
“太子殿下既然要你来找太后要人, 便是还不想撕破面皮。”李嬷嬷打断他，语气一沉, “小子, 求人不拿出诚意, 谁会信你？”
和素思忖着道：“敢问嬷嬷，如何才肯把人交出来？长夷毕竟是东宫的人，几日后太后千秋，殿下是时会亲自来此贺寿，届时若再由殿下明着要人，只有害无利。”
李嬷嬷闻言，嗤笑道：“那丫头太后喜欢的紧，随口同陛下一说，便可要来伺候，太子如何阻止？”
和素耐着性子道：“夙羽卫百余人皆守于此，嬷嬷能护她周全吗？况且殿下并未说要杀她，嬷嬷何不暂且放手？”
李嬷嬷冷笑，“你家主子让你直接来要人，是在和我打太极呢。”
这些年，太子和太后互相知根知底，表面上祖孙二人万分和谐，实际上，互相都有掣肘。
姜玘知道太后想要长夷，却也深知长夷不会轻易妥协。
她之前在东宫如此乖顺，便代表她并不知晓太后，刚刚认识不久的人，她不会相信。
想要拉拢长夷，唯有让她自己死心。
李嬷嬷也考虑到这一点，或许，强制把人留着也不是办法。
李嬷嬷回了屋，合上门，长夷闻声抬头，道：“何时让我见太后？”
李嬷嬷上下审视她，道：“夙羽卫前来抓你了。”
长夷神色不变，抬手拢了拢长发，语气清淡，“意料之中。”
李嬷嬷看她镇静自若，容貌端丽，自有一番气度，叹道：“你与你娘，如出一辙。”
长夷笑了一声，却轻声道：“嬷嬷，我们直话直说罢：长夷自幼是非分明，断然不会与贼为伍，我娘的事，只要是真的，我必会为她讨一个公道。如今我也想清了，有些事情不了断，便不能往前看。”
李嬷嬷走到她跟前来，长夷抬头看她，李嬷嬷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欣慰道：“你能这么想，可见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放心回去，不久之后，我便会亲自去东宫把你接回来。”
长夷缩回手，起身道：“我不担心。”语气一顿，又说：“我想再看看他。”
她要起身出去，李嬷嬷忽然道：“血书。”
长夷脚步一顿，回身看了她，须臾，开口道：“血书被我埋在云汲殿外的柏树下，以嬷嬷的武功，应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
和素就站在屋外，身后几人持剑，面色肃杀。
长夷推门出来，突破云层的朝阳镀上她的睫毛，瞳仁晶莹，长发柔软。
她看着和素，微微一笑，亲切问候道：“和大人好？殿下安好？”
和素下颌绷紧，一言不发地抬手，身后人上前，将刀架上她的脖子。
长夷扬唇道：“上回，和大人也是这样对我的。”
和素捏着拳头，咬牙道：“上回殿下袒护你，如今谁能护你？”
长夷垂眸，长睫下粼光涌动。
宫殿寒凉，宫灯却明亮，即使是在白天，殿角灯火仍在不住跳跃。太子御座上并无人，一侧水晶帘幕后却横着一方镶金屏风，龙涎香的味道浓烈而颓靡，金貔貅在角落虎视眈眈，触目惊心的威严与尊贵下，谁也没有轻举妄动的勇气。
殿门被推开，长夷跨进殿内，一眼便望见被捆绑在地的李扶襄，他脸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感觉有人进来，才转了转眼珠子。
一转眸，便看见了长夷。
李扶襄睁大眼，奋力地挣扎起来，奈何嘴被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长夷一步步走进来，脚步声回荡，殿门从身后合上，发出轻微一声响。
光影和生机俱被隔离。
宁遇站在不远处，转身看向长夷，眯了眯眼睛。
长夷继续上前一步。
宁遇忽然大步冲上前，抬手握住长夷的脖子，长夷只觉得他力道极大，推得她踉跄数步，后背猛然撞上墙壁。
耳边响起几人的惊喝声：“副使！”
宁遇收紧手臂，狠命地掐着长夷，恨声道：“你该死。”
长夷仰头，脖颈伸长，不曾反抗，视线却是看着宁遇的。
脖颈剧痛，呼吸隔绝，宁遇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屏风后传来一人冷淡的声音，“住手。”
宁遇身形一僵，咬紧压根，将长夷甩在地上。
长夷捂着脖子，垂下眼，长发遮住了容颜。
屏风之后，一人坐在椅中，清隽的身影朦朦曳在冰凉的屏风后。
长夷哑声道：“被人背叛的滋味，殿下觉得如何？”
屏后人回她道：“孤很失望。”
长夷扯动唇角，“技不如人，悉听尊便。”
“杀你是最好的办法。”
屏风后的人影渐渐转出，姜玘坐在轮椅之上，被人推了出来。
他元气大伤，只是坐着，玄衣华章，容颜盛雪。
姜玘低眸看着她，右手虚靠在扶手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玉扳指。
长夷抬头，目光相触在一瞬间，他沉寂的黑眸透着阴狠，唤她道：“长夷。”
她顶着他的目光，紧紧咬牙。
“李扶襄杀不得，春儿却杀得。”姜玘慢慢道，慢慢抽出身边侍卫腰上的佩剑，横剑伸到她颈下，逼她仰头。
长夷浑身一僵，道：“春儿什么都不知道。”
“孤想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他翘了翘薄唇，想起来什么似的，厌烦道：“如今，孤又何必与你多说废话呢？”
长夷不言，只是冷笑一声。
剑尖轻轻一翘，扎得她皮肤一疼。
她下了两种药，姜玘并未用武，第二种药还未发挥作用。
长夷目测与他的距离，慢慢酝酿内力。
她不是非要害他不可，但是此刻，一个只是伤了元气的储君，依旧可以保持冷静地去迁怒，去耐着性子对付她。
她想，是时候了断了。
长夷忽然出手，用尽全力将他手中的剑夺了，猛扑向姜玘。
她离他最近，谁都来不及反应。
只一瞬间，长夷已横剑在他颈间。
宁遇拔剑指着长夷，她冷声道：“都退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长夷手臂一紧，剑已贴近姜玘的皮肤。
姜玘丝毫不慌，轻轻嗤笑一声，“最大的威胁在你剑下，为何不杀？”
她再度咬了咬牙，道：“杀了你，我还能活着出去？”
“你是不忍。”姜玘笃定道：“单枪匹马闯过敌营的女将，会怕逃不出东宫？你只要不立刻被杀，李嬷嬷定然可以护你周全。”
她的手，微微一颤。
一股浑厚的内力突然袭来，长夷手腕一麻，胸口被狠狠一撞，整个人被掀翻出去。
她耳内嗡鸣，鲜血逆涌，连眼前也阵阵发黑。
下一刻，手背剧痛，那把剑狠狠地刺穿了她的手背。
长夷疼得几乎抽搐，耳边几乎听不到人声，不知宁遇已冲向了姜玘。
姜玘捂着胸口，玄衣上是一片血，连着面前的地砖上，腥红也触目惊心。
他撑着扶手，不住地喘息着，桃花眼半阖，水光被尽数敛去。
五脏六腑都如刀搅，他躬背，试图强压痛感。
心脏却狠狠一抽，他再次呕出血来。
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可是呼吸不容他思考，连喘息都开始急迫。
眼前一切都很清晰，但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宁遇从未见过姜玘这般模样，吓得浑身僵硬，只好转头怒喝道：“快去请太医！”
一时满殿手忙脚乱，宁遇上前要搀起姜玘，被他颤抖着拂开了手。
姜玘慢慢起身，忍着巨大的疼，看着长夷。
他今日着玄袍，血迹黯淡，勉强还算体面。
她略逊一筹，那把剑伤了她左手，触目惊心。
他想起年少时，她擦破了也要同他撒娇，他总是表现出不大喜欢她的样子，其实欢喜她欢喜到了骨子里。
她拿风筝讨他欢心，每天早上都来与他问好。
可她不知，他睡眠极浅，每日比她醒得早，却还在等她来了，才装出才起床的样子。
这世上的爱从未对等过。
他忽然就笑起来，也没有流泪，可唇上还是在滴血，连带着身形也不稳。
她此刻若是抬头，便会发现，他眼底还是固执地保留着一些爱。
一些时刻戒备着，仿佛会折辱他尊严的爱。
可她不曾抬头，他便也不想多说。
他狠狠地闭眼，道：“把她关到云汲殿下面的密室去。”
侍卫上前架起长夷，她脸色苍白，竭力抬眼看他一眼。
不过一眼，她呼吸骤窒，瞳孔紧紧一缩。
姜玘顾不得反噬，抬手一掌，那掌风击在她颈边，她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