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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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玘微微一僵。
长夷贝齿微张, 改亲为咬，低喃道：“你若有什么顾忌”
腰间蓦地一紧, 她被压入他的怀里, 抬头觑着他。
眼波攒动，眸光清亮。
姜玘紧盯着她, 声音低哑，“于你不公。”
她牵动唇角，微笑道：“何为不公？你情我愿，难道你打算以后，让我和别人过日子吗？”
姜玘看着她面上妍丽的笑容, 眼神暗了一寸, 抿紧了唇。
她又微微咬牙，道：“还是, 殿下觉得我另有图谋，不敢信我？”
姜玘抬手，抚着她的发顶，决然拒绝道：“不行。”
她不禁眸中寒恨, 眼睛擒了水意。
推开她的是他，强迫她的也是他, 如今她主动投怀送抱, 拒绝的还是他。
姜玘胸口一窒，眼底火光在跃, 整个人如被烈火焚烧。
她此时故意引诱, 又这般神情, 当真是故意不让他好过。
他如何能顺遂她意？
爱她，惜她，又不得不避她，防她。
她困于深宫，哪里知道，他心里那么多不确定和不得已。
外间忽然响起元禄的声音，“殿下可用膳完了？”
一句话，如一声炸雷，将僵持的两人蓦地轰醒过来。
长夷转过头，从他身上起身，故作轻松地一笑，“殿下是正人君子，长夷佩服。”
他却紧紧盯着她，并不言语。
外间元禄还在说话，不知里面什么情况。
长夷偏开头，垂眼不语。
良久，姜玘开口回道：“尚未。”然后对长夷道：“你可以无欲无求，孤做不到看你受委屈。”
长夷心魂一震。
姜玘拿起金箸，动作矜雅地开始吃饭。
他安静的时候，即使是吃饭也如画一般，细嚼慢咽，浅尝辄止。
下意识避开油腻之物，也看不出对什么菜有偏爱。
长夷定定地望着他，脑内有什么在激荡。
詹士府外，李扶襄焦急地问：“血书还在不在？”
长夷脸色晦暗，不言不语。李扶襄见她不愿拿出，叹息道：“我不逼你。但是，长夷，我不能再忍耐下去了。”
她微微一惊，道：“你打算如何？”
“晋王嫡子将满周岁，届时我会假扮成太子。”李扶襄紧盯着长夷，语气微沉，“你须助我。”
“不行。”长夷飞快道：“夙羽卫隐藏在暗处，姜玘身边有和素贴身保护，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扶襄口气不由得激烈起来：“那又如何？放手一搏方有反转之机，你可别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长夷，错失这个大好的机会，下次可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长夷眼底光如火星迸溅，冷冷地看着他。
李扶襄缓和了语气，劝慰道：“宁王看你极为聪慧，有心招揽。届时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皆会开口要人，待你入他王府，他便放你自由。”
“你不是已经后悔了吗？当初因失忆来东宫，如今你已经知道你和太子的旧忿，你不报仇，对得起那些追随你的人吗？”
姜玘搁下金箸，长夷蓦地回神。
她再看他时，就开始怀疑李扶襄可否真的模仿出太子的风仪。
姜玘拿出帕子擦嘴，淡淡道：“上次你被人打伤之后，如今身体可有不适？”
长夷摇头，起身去叫总管进来，让宫人撤下膳食。
路过他身边时，又被他拉住手腕，惹得宫人频频悄悄偷看。
姜玘道：“过十日，晋王世子周岁，孤带你出宫。”
长夷心中了然，面上却迟疑道：“万一我又碰上宁王”
她显得没有丝毫别的想法，姜玘安抚她道：“宁王这几日被勒令呆在宫中，不会前往。”
长夷眉尾一扬。
姜玘看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捏了捏她的手腕，“论心机城府，宁王太浅。孤与薛党相斗，真正的对手是薛氏一族。”
长夷接话道：“论心机城府，薛氏一族怕也不是殿下对手。”
姜玘松开手，掀袍起身。
长夷腹诽一句“惹不起”，忙抢了身边宫女手上的盘子，跟着御书房的人一同遛出了殿门。
元禄看着长夷的背影，感慨道：“长夷姑娘实在是个妙人。”
姜玘冷淡道：“你想说什么？”
元禄讪笑：“臣只是随便说说。”
此刻日光下移，霞光普照，不知不觉间，碧瓦飞甍已蒙上蔼蔼金光，云汲殿殿门轰然合上，华灯初上，长夷沿长廊回到阁中，夙羽卫以轻功守在暗处。飞鸟轻掠，万叶沙沙，巍峨的皇城悄然陷入沉睡。
帝京的气候比起去年热得更早，才要踏入夏天的关口，皇城各大宫中已送了冰鉴过去。长夷翌日清晨醒来时，一身大汗，倒破天荒地起了个早，打开窗子吹着早风。她一身燥热，静下来仍觉得不耐，宫装厚重，又脱不得，索性出了阁子在云汲殿外蹦来蹦去，来来往往的宫人频频侧目，长夷乐此不疲。
她非要出了一身汗，才觉得一口郁闷之气得以舒展，热也热得舒服。夙羽卫中有几人觉得好笑，扎堆盯着长夷瞧，才说了几句，话题就从长夷扯到了宁遇身上，“我说副使就是被这丫头害得，本该留在云汲殿发号施令，如今却还在外面奔波。”
“你是不知道，副使和她可不是现在才结梁子的，当初在青州的时候，副使就觉得这丫头整天没安好心，净来打扰殿下。”
“噢，这个我知道！副使那时候还和长夷姑娘打架呢，有一次闹大了，两人一左一右地罚跪，殿下都气得把书扔了出去。”
“诶，我还听说，殿下拿书扔长夷，没丢中。这丫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胆子忒大。”
“现在人家姑娘长大了，我瞧着倒是越来越有意思。”
“兄弟，这可是殿下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你想到哪去了！”
几人说得不亦乐乎。长夷走到湖边，折了一根柳树枝条，游荡过一簇花丛，沾了满身馨香，长发融上初阳明光，更显得双眸灵秀，黑白分明。
长夷拿柳枝挥舞，打中了假山后一群唐突子弟，夙羽卫头一次如此狼狈地一哄而散，皆用了轻功遁逃。长夷立在原地，扬声道：“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们。”
一干人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人出声道：“姑娘，别和殿下说，我们只是闲得无聊。”
另一人忙附和道：“对对对，既然都认识，何必面子上过不去。”
长夷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眼角微挑，这一刻的神情狡黠如狐狸一般。她不予计较，正要转身离去，又听人讨好道：“你不是热吗？云汲殿里可凉快，快去找殿下玩啊。”
长夷眉梢一扬，笑意加深了，当真去推云汲殿的门。她今日气得颇早，姜玘堪堪起身，正在更衣，不料长夷突然闯入，带起一群侍卫的阻拦声，姜玘偏头不悦道：“何事？”
太子爷每当醒来，性情都会有短暂的阴晴不定。伺候他的宫人皆明白，见状扑通跪了一地。
长夷先一步训斥那些侍卫道：“嚷什么呢？全部出去！”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见太子并未出声，元禄拼命地摆手驱赶，这才出去了。
姜玘黑眸微眯，冷淡道：“谁许你擅自闯进来？”
长夷热得难受，径直走过姜玘身边，站到冰鉴旁边，缓缓舒了口气。
他这才看到她热已得满头大汗，面颊带着些微的绯红，里衫想必已湿。美人香汗来得不是时候，姜玘只觉不太雅，亲自拿了帕子过去，把小美人拎到身边，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长夷静不住，一点点往冰鉴的方向挪动，热得想直接宽衣解带。姜玘看她浑身不自在，笑了笑，道：“孤还以为你念着孤，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带着撩拨之意，帕子扫着她的唇瓣下巴，她偏头躲过他的调戏，低声道：“我热。殿下顾着自己享受，把我丢到一边了。”
姜玘着太子礼服，一抬手一掠衣袖，金丝流彩便自衣摆迤逦出来，和着冷香，更显得风仪不凡。秀美的容颜在金冠青丝之下，他唇边掠起一抹笑意，道：“孤不介意你日后就留宿在这里。”
长夷咽了咽口水，急乱道：“于礼不合。”
姜玘低头看向她的眼睛，淡淡道：“孤就是礼。”
他近来越发的明目张胆了，长夷还在找借口，姜玘已欺身上前，手指灵巧，几下便扒了她的外衫，她惊叫出声，捂着衣裳不住地后退，姜玘不顾她眼底的慌乱，把她拉到跟前，单手捏着她下颌，道：“究竟是要还是不要？昨天问孤要不要，如今又是不要的做派，嗯？”
她见了鬼似地惊慌不定，期期艾艾道：“你、你不上朝吗？”
姜玘道：“上朝回来再教训你。”他按着她双肩，唤了一个大宫女过来，将长夷推了过去，吩咐道：“给她洗干净，乖乖在这里等着。”
长夷死活不配合，倔道：“何必为此沐浴，殿下这是怪讲究。”
姜玘冷笑一声，抬掌击打她臀部，长夷惊如脱兔，一跃而起，耳根飞快地红了起来，骂道：“下流。”
一室的宫人，愣是无一人敢起身。长夷上蹿下跳，捞不住人，姜玘甩动衣袖，以掌风将她逼至角落，抓着这姑娘穿过屏风，走到太子专用的浴池边，道：“自己配合，还是让孤动手？”
长夷迫于威压，暗自咬牙，不语。
她低头站在他跟前，像被委屈的小媳妇，却乖地惹他爱怜。姜玘低头轻啄美人唇，声音亦温和下来，哄道：“宫里不比外面，你想和孤在一起，也须体验过宫中的沐浴，了解孤的活法。”
她略有耳闻，无外乎一屋子人围着她，只她一人光溜溜，任人揉捏，像案板上刮了鳞片的鱼。她表示抗拒。
姜玘耐着性子道：“孤身边的人都注重仪态，你一身汗，白让人笑话。”
长夷道：“又嫌弃我？”
“洗澡之后，任你抱着冰鉴，孤绝不干扰，可好？”他开始和她谈条件。
长夷犹豫了片刻，又讨价还价，“我不要被人摸来摸去。”
他觉得好笑，屈指敲她脑袋，“不让人摸。”
长夷禁不住威逼利诱，犹犹豫豫地答应了，元禄这才找到时机，将玉佩挂在太子腰间，招呼宫人摆驾上朝，独留了长夷在浴室。
姜玘答应地爽快，不让人摸她。长夷堪堪泡了进去，便有几名宫女拿着换洗衣衫，沐浴香料陆续而入，纷纷逼近了长夷，长夷还是被人摸到了。堂堂太子言而无信，此事被她记恨了许久。
姜玘回来时，便见长夷着单衣蜷缩在榻上，长发被妥善地裹好，防止水打湿了衣裳。
他踏入屋中的一霎，忽觉岁月安好，仿佛一脚便踏入了轮回道，某一世便是如此，她是他的妻，坐在那儿等他归来。
只是面前这姑娘转头，却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无耻！”
正打算退下的宫婢们：“”
长夷贝齿微张, 改亲为咬，低喃道：“你若有什么顾忌”
腰间蓦地一紧, 她被压入他的怀里, 抬头觑着他。
眼波攒动，眸光清亮。
姜玘紧盯着她, 声音低哑，“于你不公。”
她牵动唇角，微笑道：“何为不公？你情我愿，难道你打算以后，让我和别人过日子吗？”
姜玘看着她面上妍丽的笑容, 眼神暗了一寸, 抿紧了唇。
她又微微咬牙，道：“还是, 殿下觉得我另有图谋，不敢信我？”
姜玘抬手，抚着她的发顶，决然拒绝道：“不行。”
她不禁眸中寒恨, 眼睛擒了水意。
推开她的是他，强迫她的也是他, 如今她主动投怀送抱, 拒绝的还是他。
姜玘胸口一窒，眼底火光在跃, 整个人如被烈火焚烧。
她此时故意引诱, 又这般神情, 当真是故意不让他好过。
他如何能顺遂她意？
爱她，惜她，又不得不避她，防她。
她困于深宫，哪里知道，他心里那么多不确定和不得已。
外间忽然响起元禄的声音，“殿下可用膳完了？”
一句话，如一声炸雷，将僵持的两人蓦地轰醒过来。
长夷转过头，从他身上起身，故作轻松地一笑，“殿下是正人君子，长夷佩服。”
他却紧紧盯着她，并不言语。
外间元禄还在说话，不知里面什么情况。
长夷偏开头，垂眼不语。
良久，姜玘开口回道：“尚未。”然后对长夷道：“你可以无欲无求，孤做不到看你受委屈。”
长夷心魂一震。
姜玘拿起金箸，动作矜雅地开始吃饭。
他安静的时候，即使是吃饭也如画一般，细嚼慢咽，浅尝辄止。
下意识避开油腻之物，也看不出对什么菜有偏爱。
长夷定定地望着他，脑内有什么在激荡。
詹士府外，李扶襄焦急地问：“血书还在不在？”
长夷脸色晦暗，不言不语。李扶襄见她不愿拿出，叹息道：“我不逼你。但是，长夷，我不能再忍耐下去了。”
她微微一惊，道：“你打算如何？”
“晋王嫡子将满周岁，届时我会假扮成太子。”李扶襄紧盯着长夷，语气微沉，“你须助我。”
“不行。”长夷飞快道：“夙羽卫隐藏在暗处，姜玘身边有和素贴身保护，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扶襄口气不由得激烈起来：“那又如何？放手一搏方有反转之机，你可别忘了自己如今的处境！长夷，错失这个大好的机会，下次可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长夷眼底光如火星迸溅，冷冷地看着他。
李扶襄缓和了语气，劝慰道：“宁王看你极为聪慧，有心招揽。届时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皆会开口要人，待你入他王府，他便放你自由。”
“你不是已经后悔了吗？当初因失忆来东宫，如今你已经知道你和太子的旧忿，你不报仇，对得起那些追随你的人吗？”
姜玘搁下金箸，长夷蓦地回神。
她再看他时，就开始怀疑李扶襄可否真的模仿出太子的风仪。
姜玘拿出帕子擦嘴，淡淡道：“上次你被人打伤之后，如今身体可有不适？”
长夷摇头，起身去叫总管进来，让宫人撤下膳食。
路过他身边时，又被他拉住手腕，惹得宫人频频悄悄偷看。
姜玘道：“过十日，晋王世子周岁，孤带你出宫。”
长夷心中了然，面上却迟疑道：“万一我又碰上宁王”
她显得没有丝毫别的想法，姜玘安抚她道：“宁王这几日被勒令呆在宫中，不会前往。”
长夷眉尾一扬。
姜玘看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捏了捏她的手腕，“论心机城府，宁王太浅。孤与薛党相斗，真正的对手是薛氏一族。”
长夷接话道：“论心机城府，薛氏一族怕也不是殿下对手。”
姜玘松开手，掀袍起身。
长夷腹诽一句“惹不起”，忙抢了身边宫女手上的盘子，跟着御书房的人一同遛出了殿门。
元禄看着长夷的背影，感慨道：“长夷姑娘实在是个妙人。”
姜玘冷淡道：“你想说什么？”
元禄讪笑：“臣只是随便说说。”
此刻日光下移，霞光普照，不知不觉间，碧瓦飞甍已蒙上蔼蔼金光，云汲殿殿门轰然合上，华灯初上，长夷沿长廊回到阁中，夙羽卫以轻功守在暗处。飞鸟轻掠，万叶沙沙，巍峨的皇城悄然陷入沉睡。
帝京的气候比起去年热得更早，才要踏入夏天的关口，皇城各大宫中已送了冰鉴过去。长夷翌日清晨醒来时，一身大汗，倒破天荒地起了个早，打开窗子吹着早风。她一身燥热，静下来仍觉得不耐，宫装厚重，又脱不得，索性出了阁子在云汲殿外蹦来蹦去，来来往往的宫人频频侧目，长夷乐此不疲。
她非要出了一身汗，才觉得一口郁闷之气得以舒展，热也热得舒服。夙羽卫中有几人觉得好笑，扎堆盯着长夷瞧，才说了几句，话题就从长夷扯到了宁遇身上，“我说副使就是被这丫头害得，本该留在云汲殿发号施令，如今却还在外面奔波。”
“你是不知道，副使和她可不是现在才结梁子的，当初在青州的时候，副使就觉得这丫头整天没安好心，净来打扰殿下。”
“噢，这个我知道！副使那时候还和长夷姑娘打架呢，有一次闹大了，两人一左一右地罚跪，殿下都气得把书扔了出去。”
“诶，我还听说，殿下拿书扔长夷，没丢中。这丫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胆子忒大。”
“现在人家姑娘长大了，我瞧着倒是越来越有意思。”
“兄弟，这可是殿下的女人，你想干什么？”
“你想到哪去了！”
几人说得不亦乐乎。长夷走到湖边，折了一根柳树枝条，游荡过一簇花丛，沾了满身馨香，长发融上初阳明光，更显得双眸灵秀，黑白分明。
长夷拿柳枝挥舞，打中了假山后一群唐突子弟，夙羽卫头一次如此狼狈地一哄而散，皆用了轻功遁逃。长夷立在原地，扬声道：“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们。”
一干人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人出声道：“姑娘，别和殿下说，我们只是闲得无聊。”
另一人忙附和道：“对对对，既然都认识，何必面子上过不去。”
长夷眯着眼睛微微一笑，眼角微挑，这一刻的神情狡黠如狐狸一般。她不予计较，正要转身离去，又听人讨好道：“你不是热吗？云汲殿里可凉快，快去找殿下玩啊。”
长夷眉梢一扬，笑意加深了，当真去推云汲殿的门。她今日气得颇早，姜玘堪堪起身，正在更衣，不料长夷突然闯入，带起一群侍卫的阻拦声，姜玘偏头不悦道：“何事？”
太子爷每当醒来，性情都会有短暂的阴晴不定。伺候他的宫人皆明白，见状扑通跪了一地。
长夷先一步训斥那些侍卫道：“嚷什么呢？全部出去！”
那些侍卫面面相觑，见太子并未出声，元禄拼命地摆手驱赶，这才出去了。
姜玘黑眸微眯，冷淡道：“谁许你擅自闯进来？”
长夷热得难受，径直走过姜玘身边，站到冰鉴旁边，缓缓舒了口气。
他这才看到她热已得满头大汗，面颊带着些微的绯红，里衫想必已湿。美人香汗来得不是时候，姜玘只觉不太雅，亲自拿了帕子过去，把小美人拎到身边，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长夷静不住，一点点往冰鉴的方向挪动，热得想直接宽衣解带。姜玘看她浑身不自在，笑了笑，道：“孤还以为你念着孤，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带着撩拨之意，帕子扫着她的唇瓣下巴，她偏头躲过他的调戏，低声道：“我热。殿下顾着自己享受，把我丢到一边了。”
姜玘着太子礼服，一抬手一掠衣袖，金丝流彩便自衣摆迤逦出来，和着冷香，更显得风仪不凡。秀美的容颜在金冠青丝之下，他唇边掠起一抹笑意，道：“孤不介意你日后就留宿在这里。”
长夷咽了咽口水，急乱道：“于礼不合。”
姜玘低头看向她的眼睛，淡淡道：“孤就是礼。”
他近来越发的明目张胆了，长夷还在找借口，姜玘已欺身上前，手指灵巧，几下便扒了她的外衫，她惊叫出声，捂着衣裳不住地后退，姜玘不顾她眼底的慌乱，把她拉到跟前，单手捏着她下颌，道：“究竟是要还是不要？昨天问孤要不要，如今又是不要的做派，嗯？”
她见了鬼似地惊慌不定，期期艾艾道：“你、你不上朝吗？”
姜玘道：“上朝回来再教训你。”他按着她双肩，唤了一个大宫女过来，将长夷推了过去，吩咐道：“给她洗干净，乖乖在这里等着。”
长夷死活不配合，倔道：“何必为此沐浴，殿下这是怪讲究。”
姜玘冷笑一声，抬掌击打她臀部，长夷惊如脱兔，一跃而起，耳根飞快地红了起来，骂道：“下流。”
一室的宫人，愣是无一人敢起身。长夷上蹿下跳，捞不住人，姜玘甩动衣袖，以掌风将她逼至角落，抓着这姑娘穿过屏风，走到太子专用的浴池边，道：“自己配合，还是让孤动手？”
长夷迫于威压，暗自咬牙，不语。
她低头站在他跟前，像被委屈的小媳妇，却乖地惹他爱怜。姜玘低头轻啄美人唇，声音亦温和下来，哄道：“宫里不比外面，你想和孤在一起，也须体验过宫中的沐浴，了解孤的活法。”
她略有耳闻，无外乎一屋子人围着她，只她一人光溜溜，任人揉捏，像案板上刮了鳞片的鱼。她表示抗拒。
姜玘耐着性子道：“孤身边的人都注重仪态，你一身汗，白让人笑话。”
长夷道：“又嫌弃我？”
“洗澡之后，任你抱着冰鉴，孤绝不干扰，可好？”他开始和她谈条件。
长夷犹豫了片刻，又讨价还价，“我不要被人摸来摸去。”
他觉得好笑，屈指敲她脑袋，“不让人摸。”
长夷禁不住威逼利诱，犹犹豫豫地答应了，元禄这才找到时机，将玉佩挂在太子腰间，招呼宫人摆驾上朝，独留了长夷在浴室。
姜玘答应地爽快，不让人摸她。长夷堪堪泡了进去，便有几名宫女拿着换洗衣衫，沐浴香料陆续而入，纷纷逼近了长夷，长夷还是被人摸到了。堂堂太子言而无信，此事被她记恨了许久。
姜玘回来时，便见长夷着单衣蜷缩在榻上，长发被妥善地裹好，防止水打湿了衣裳。
他踏入屋中的一霎，忽觉岁月安好，仿佛一脚便踏入了轮回道，某一世便是如此，她是他的妻，坐在那儿等他归来。
只是面前这姑娘转头，却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无耻！”
正打算退下的宫婢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