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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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冲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等听竹再问，宜修便说是猫来过，又跑走了。
她不知道是谁来过，也不想再去追究谁在外面，听进去多少。
她们一直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得也是句句在理，就算是玄凌听到，也不能奈何她们什么。
这是后宫中最基本的生存法则，绝对不能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说一些直白的话。
华妃大丧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如宜修所料，慕容世芍果然是指骂不休，倒是慕容夫人与王氏在一旁比较镇定，只是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姐姐！你说过让世芍进宫看你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姐姐！”慕容世芍还只是个垂髫孩童，但是就因为小孩子性子直，这才更能勾起人的心思。
这几日玄凌给足了慕容家的面子，就连慕容迥等人亦是能在与嫔妃的隔离下进宫哭丧。
颐宁宫中，听侍奉太后的姑姑说，佛堂的木鱼声一声胜过一声。只是到底是为谁念为谁祈福，那便要看众人自己的心思了。
凤仪宫，皇后下令将凤仪宫中摆设皆换成了素色，其余事情皆不开口，只闭门养病。
仪元殿，灯火彻夜，许是为了国家大事，许是为了后宫浮沉，但终究只有关心了才会去走那个心思，世间多痴人，痴心于情爱，痴心于权谋，身在局中不知深陷其中。
宜修冷眼看着慕容世芍哭闹，汤顺仪想上前去劝阻，也被宜修暗暗拉住。
她哭就让她哭！她闹就让她闹！
闹吧，让本宫看看慕容家有多大的本事！是能崩得了天，还是能陷得了地！
“姐姐，姐姐”慕容世芍哭累了，倒在了慕容夫人的怀中。似是想挣扎，但却没了力气。
如砧板上的鱼
“金枝，扶你家二小姐下去休息。”等室中没了声音，宜修方缓缓开口。
“请贵妃娘娘恕罪！”慕容夫人与王氏等人跪在地上惶恐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宜修忙从座上起身，不受慕容家等人的礼。
开玩笑，她只是一个贵妃而已，朝中诰命与她只能是行礼，她们能跪拜的只有皇后而已，若是传出去这算什么！等着她与皇后斗起来，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慕容夫人顿了顿，见宜修态度坚决，方才起身。
这个贵妃，比她想象得还要聪明，原以为世芍这一闹，只要宫中出一人劝阻，便能鸣冤，为华妃鸣冤，世芍孩童，皇室定不会将她怎么样，可是现在闹了闹了，人家是任凭她闹下去，如今请罪，也只是希望皇家能掀过去这一页，谁知道将军不成反被将，倒显得慕容家成了泼皮。
“罪，你们有什么罪？”待慕容家众人坐定，宜修缓缓开口道。
“小女无礼，哭闹宫廷，老身老身”
“姐妹之情，本宫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斥责，人之常情，本宫亦是性情中人，孩子尚小还好，日后需教其贞静贤淑，这才能对得起华妃啊。”宜修说道。
“是，谢贵妃娘娘指点。”慕容夫人说道。
“华妹妹有福，有疼爱她的母亲与嫂子，还有一个依着她的小妹妹，往后希望皙华也有这个福分。”宜修说道。
“皙华帝姬是咱们家娘娘生的，娘娘临终前托付贵妃娘娘抚养呢。”玉叶在一旁提点道。
慕容家妯娌互相看了看，又齐齐看向慕容夫人。
“孩子还小，虽说这是华妹妹但还是要顾及一些，若是可以还是需要老夫人与本宫去昭阳殿看看。”宜修说道。
“老身谢过贵妃娘娘了。”原来听说帝姬已经养到了娴贵妃名下，忽听宜修这么说在，慕容夫人怎么会不激动，为母者最关心的不过是孩子而已，纵然在家中计划了千般计策，如今也溃不成军。
慕容家女眷退下去后，便是宫中低位嫔妃前来哭丧。
如今玄凌后宫中女人虽不如后来争奇斗妍，但也都有自己的姿色，同期进宫尚未有所建树的小主有的三两相携而来，有的独自前来祭拜。
许是在皇宫的一隅心中纯真尚未消失，脸上倒是有了几分真挚。
“不好了，曹贵人晕倒了。”这时候就听有宫人喊道。
一时间宓秀宫中皆被惊动，连一直在慕容夫人边上的金枝也出来看情况。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宜修说道。
曹贵人，不就是曹琴默吗？没了华妃，她倒是比以前活得自在了，虽说一年中承宠的日子就这么两三次，但是宜修已经在上前扶她的时候暗自给她把了脉，这是有喜了。
不多时，有太医来诊断，果然是有了喜，只是太不会挑日子，众人也只能是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她。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曹贵人扶回宫中照料，去报给皇上皇后娘娘知道。”宜修一连串命令下去，众人又继续恢复到忙碌的状态。
“金枝，你过来。”宜修转身的给功夫看到了金枝在一旁愤愤然的样子，心中暗叫不好。
金枝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宜修的面前。
“去找绘春，跟她说烛花该剪了。”
“是”金枝看了看烛花，心中虽不解，但却是知道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只得下去找绘春。
“妹妹，可看到什么？”来来往往的嫔妃小主在听竹的面前过，有行礼的，有哭丧的，有上香的，但是身边都带着一两个宫女，听竹就一直低头站在华妃的牌位前，像是悲痛过度，其实是在寻找，找那日在御花园串闲话的人。
听竹观察，宜修也只能轻声问。
听竹擦了擦眼泪，然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一旁端恭夫人忙碌着，见听竹依然哭，便上前劝阻
“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这样怎么让华妹妹上路？快收收吧。”
“你劝劝吧，我出去看看，汤妹妹那边该回来了，你们两个一会儿谁过去歇着，两人自己商量。”宜修说道。
早在发丧之日起，宜修，听竹，端恭夫人与汤顺仪便已经达成协议，这些日子，皇子皇女皆吃住在昭阳殿，她们四人轮班去昭阳殿照顾。
有人可能会说，这样岂不是给了别人在昭阳殿犯案的机会，皇子也许会因为有心之人的介入在这段时间内处于危险中，还有可能会让昭阳殿陷入不义，再者说了，就算是这四个人没有别的心思，若是被别人利用了呢。
其实这些，听竹提到过，即使是听到建议的玄凌也曾有过疑问，但都被宜修驳回了，哪里来的绝对的安全，若是只护着衍安一人才是下策，若想让衍安安全，让昭阳殿安全，就要在这一时刻起将宫中所有皇子皇女都绑到一起，她们四人之中不会有一个人去伤孩子，只会拼死保护。
这样的绝对公开，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玄凌已经在昭阳殿放了好几个亲信的宫女太监，就连颐宁宫的竹语也时时去昭阳殿探望。
想对皇子皇女下手？先问问太后和皇帝再说吧，这种阵仗，即使是朱柔则，也不能插手半分。
宜修知道，皇后派人去过昭阳殿，但都被太后和玄凌的人想法子挡了回去，至于皇后得知消息怎么想，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此时她要管的，是金枝。
前面是灵堂，后面停的则是华妃的棺椁，如今棺木尚未合上，华妃口中含着玉蝉，四周亦是放着冰盆，只是乍一进来还真的会冻着。
“可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宜修看了看跪在地上已经瑟瑟发抖的金枝，严肃地问道。
如今金枝早就被寒气弄得直哆嗦，有心开口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
刚刚一进门就被绘春说娘娘有命让她跪着，她哪里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
“当着你自小便伺候的慕容大小姐的面，金枝，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宜修再一次问道
金枝慢慢抬头看了宜修一眼，虽有敬畏，但更多的却是不忿，你是昭阳殿的贵妃，却不是这后宫之主，凭什么管我！
“你可知道，你早晚会死在这张脸上！”宜修从绘春手上拿过一件外衫，披到了金枝的身上，然后在她耳边说道。
“本宫从你的脸上，看到了悲伤，但是更多的是不服气！你不服什么？不服本宫的管教？”
金枝只觉得现如今比刚刚更冷，她的脸，她的脸一直都是这样的，哪里会有什么不对，可是刚刚娴贵妃所说，却又是她心中所想，可不就是不服气！
“你忠心为主，本宫看得清楚，就是这张脸，太会说话了，你说若是华妹妹看到会如何想？你知不知道，后宫，只一个错误的示意，就会害死一个人！”宜修说道。
“奴婢没有，奴婢奴婢”金枝大口地喘着气，有气无力地张口说着，事实是，她有，她想过用自己这张脸去挣荣华富贵，不是伤害自家小姐，是在得到荣华富贵的同时帮衬慕容家。
所以每日伺候的时候会让自家小姐打扮得漂亮些，这样皇上就会来宓秀宫的日子多些，这样若是小姐不能伺候皇上，她就可以
可是她从未想过让小姐死啊，从来没有！！！
“小姐，娘娘！金枝没有金枝没有！”金枝说着便想用头去撞棺材，被绘春架住了。
“啪”绘春给了金枝一巴掌
“糊涂东西，扰了华妃娘娘给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娘娘，贵妃娘娘，求娘娘给奴婢指条明路吧。”金枝小声祈求道。
“你让本宫说什么？跟你说什么？”宜修揉了揉额角，只想着警告金枝别这么喜怒于色，但现在看来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知道金枝心中的事儿，人都没了，剩下这些人，还能成什么？只是这丫头，就这性子，若是留在宫中，早晚会成了祸害。
“你啊，既是明白了，就别再这儿哭天抹泪儿的，若是想让你们主子好，就收起脸上的颜色，你可以板着脸，可以哭，可以哭到疯了，只记着，绝对不要让人看到你脸上的那种不服！你只是个宫女，不是主子，便是想做，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做了慕容家会不会饶了你！”宜修说道。
“奴婢明白，奴婢知道了，奴婢谢贵妃娘娘。”金枝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至于刚刚曹贵人的事儿，你自己掂量着，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刚刚来的各位小主，为皇家开枝散叶，那是本分，若是让本宫知道你乱嚼舌头，你就自己掂量着吧！”
“是！奴婢知道！”金枝说道。
此时，金枝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她想过爬龙床，但也是想着窝在自家小姐身边混个好吃好喝，如今小姐没了，她早就息了心思，就在这一瞬间，金枝明了自己的性子，也明了后宫。
这里不是她能长久活下去的地方，以前有小姐宠着，现在，她要靠自己，看着华妃的棺椁，金枝心中有了打算。
宜修看着棺椁，对金枝，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宫女，无非就是想攀个高枝儿，好也罢歹也罢，若是她真的想继续在宫中呆下去，那就接着试试，若是真的能从慕容家，能从后宫这群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活下去，那就是她的本事了！
其实宜修倒真的期待了，因为以后还会有一位进宫的，若这两位站到了对立面上，必将是一场大戏！
“既是好了，就跟本宫出去吧。”过了一会儿，宜修见金枝的心情平复了，便对她说道。
金枝借着绘春的站起来，又用帕子抹了一把脸，然后跟在宜修的身后，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宜修在前面走着，还没等走出去，就觉得腰间有人拽她，一看只见金枝睁大眼睛，另一只手指着前方。
“怎么了？”宜修转身问道。
“是她们，是她们！那天是她们！”
宜修顺着金枝的眼神望过去，一个是披香殿洒扫的宫女，只是暂时借到宓秀宫，令一个，竟是刚刚来仪元殿的小太监！！！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宜修越来越攻了！！！不，这是幻觉！！！
金枝不知道华妃的死因，她觉得华妃的死与自己伺候不当有关
难道是最近看悬疑闹得？又不厚道了！
看到有人在留言底下发什么转发消息的留言，奉劝一句，住手吧，不管你心中是怎么想的，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不要做，父母的幸福来自子女孝顺。
她不知道是谁来过，也不想再去追究谁在外面，听进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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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妃大丧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如宜修所料，慕容世芍果然是指骂不休，倒是慕容夫人与王氏在一旁比较镇定，只是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姐姐！你说过让世芍进宫看你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姐姐！”慕容世芍还只是个垂髫孩童，但是就因为小孩子性子直，这才更能勾起人的心思。
这几日玄凌给足了慕容家的面子，就连慕容迥等人亦是能在与嫔妃的隔离下进宫哭丧。
颐宁宫中，听侍奉太后的姑姑说，佛堂的木鱼声一声胜过一声。只是到底是为谁念为谁祈福，那便要看众人自己的心思了。
凤仪宫，皇后下令将凤仪宫中摆设皆换成了素色，其余事情皆不开口，只闭门养病。
仪元殿，灯火彻夜，许是为了国家大事，许是为了后宫浮沉，但终究只有关心了才会去走那个心思，世间多痴人，痴心于情爱，痴心于权谋，身在局中不知深陷其中。
宜修冷眼看着慕容世芍哭闹，汤顺仪想上前去劝阻，也被宜修暗暗拉住。
她哭就让她哭！她闹就让她闹！
闹吧，让本宫看看慕容家有多大的本事！是能崩得了天，还是能陷得了地！
“姐姐，姐姐”慕容世芍哭累了，倒在了慕容夫人的怀中。似是想挣扎，但却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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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扶你家二小姐下去休息。”等室中没了声音，宜修方缓缓开口。
“请贵妃娘娘恕罪！”慕容夫人与王氏等人跪在地上惶恐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宜修忙从座上起身，不受慕容家等人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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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夫人顿了顿，见宜修态度坚决，方才起身。
这个贵妃，比她想象得还要聪明，原以为世芍这一闹，只要宫中出一人劝阻，便能鸣冤，为华妃鸣冤，世芍孩童，皇室定不会将她怎么样，可是现在闹了闹了，人家是任凭她闹下去，如今请罪，也只是希望皇家能掀过去这一页，谁知道将军不成反被将，倒显得慕容家成了泼皮。
“罪，你们有什么罪？”待慕容家众人坐定，宜修缓缓开口道。
“小女无礼，哭闹宫廷，老身老身”
“姐妹之情，本宫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斥责，人之常情，本宫亦是性情中人，孩子尚小还好，日后需教其贞静贤淑，这才能对得起华妃啊。”宜修说道。
“是，谢贵妃娘娘指点。”慕容夫人说道。
“华妹妹有福，有疼爱她的母亲与嫂子，还有一个依着她的小妹妹，往后希望皙华也有这个福分。”宜修说道。
“皙华帝姬是咱们家娘娘生的，娘娘临终前托付贵妃娘娘抚养呢。”玉叶在一旁提点道。
慕容家妯娌互相看了看，又齐齐看向慕容夫人。
“孩子还小，虽说这是华妹妹但还是要顾及一些，若是可以还是需要老夫人与本宫去昭阳殿看看。”宜修说道。
“老身谢过贵妃娘娘了。”原来听说帝姬已经养到了娴贵妃名下，忽听宜修这么说在，慕容夫人怎么会不激动，为母者最关心的不过是孩子而已，纵然在家中计划了千般计策，如今也溃不成军。
慕容家女眷退下去后，便是宫中低位嫔妃前来哭丧。
如今玄凌后宫中女人虽不如后来争奇斗妍，但也都有自己的姿色，同期进宫尚未有所建树的小主有的三两相携而来，有的独自前来祭拜。
许是在皇宫的一隅心中纯真尚未消失，脸上倒是有了几分真挚。
“不好了，曹贵人晕倒了。”这时候就听有宫人喊道。
一时间宓秀宫中皆被惊动，连一直在慕容夫人边上的金枝也出来看情况。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太医！”宜修说道。
曹贵人，不就是曹琴默吗？没了华妃，她倒是比以前活得自在了，虽说一年中承宠的日子就这么两三次，但是宜修已经在上前扶她的时候暗自给她把了脉，这是有喜了。
不多时，有太医来诊断，果然是有了喜，只是太不会挑日子，众人也只能是站在一旁同情地看着她。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曹贵人扶回宫中照料，去报给皇上皇后娘娘知道。”宜修一连串命令下去，众人又继续恢复到忙碌的状态。
“金枝，你过来。”宜修转身的给功夫看到了金枝在一旁愤愤然的样子，心中暗叫不好。
金枝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宜修的面前。
“去找绘春，跟她说烛花该剪了。”
“是”金枝看了看烛花，心中虽不解，但却是知道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只得下去找绘春。
“妹妹，可看到什么？”来来往往的嫔妃小主在听竹的面前过，有行礼的，有哭丧的，有上香的，但是身边都带着一两个宫女，听竹就一直低头站在华妃的牌位前，像是悲痛过度，其实是在寻找，找那日在御花园串闲话的人。
听竹观察，宜修也只能轻声问。
听竹擦了擦眼泪，然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一旁端恭夫人忙碌着，见听竹依然哭，便上前劝阻
“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这样怎么让华妹妹上路？快收收吧。”
“你劝劝吧，我出去看看，汤妹妹那边该回来了，你们两个一会儿谁过去歇着，两人自己商量。”宜修说道。
早在发丧之日起，宜修，听竹，端恭夫人与汤顺仪便已经达成协议，这些日子，皇子皇女皆吃住在昭阳殿，她们四人轮班去昭阳殿照顾。
有人可能会说，这样岂不是给了别人在昭阳殿犯案的机会，皇子也许会因为有心之人的介入在这段时间内处于危险中，还有可能会让昭阳殿陷入不义，再者说了，就算是这四个人没有别的心思，若是被别人利用了呢。
其实这些，听竹提到过，即使是听到建议的玄凌也曾有过疑问，但都被宜修驳回了，哪里来的绝对的安全，若是只护着衍安一人才是下策，若想让衍安安全，让昭阳殿安全，就要在这一时刻起将宫中所有皇子皇女都绑到一起，她们四人之中不会有一个人去伤孩子，只会拼死保护。
这样的绝对公开，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玄凌已经在昭阳殿放了好几个亲信的宫女太监，就连颐宁宫的竹语也时时去昭阳殿探望。
想对皇子皇女下手？先问问太后和皇帝再说吧，这种阵仗，即使是朱柔则，也不能插手半分。
宜修知道，皇后派人去过昭阳殿，但都被太后和玄凌的人想法子挡了回去，至于皇后得知消息怎么想，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此时她要管的，是金枝。
前面是灵堂，后面停的则是华妃的棺椁，如今棺木尚未合上，华妃口中含着玉蝉，四周亦是放着冰盆，只是乍一进来还真的会冻着。
“可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宜修看了看跪在地上已经瑟瑟发抖的金枝，严肃地问道。
如今金枝早就被寒气弄得直哆嗦，有心开口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
刚刚一进门就被绘春说娘娘有命让她跪着，她哪里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
“当着你自小便伺候的慕容大小姐的面，金枝，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宜修再一次问道
金枝慢慢抬头看了宜修一眼，虽有敬畏，但更多的却是不忿，你是昭阳殿的贵妃，却不是这后宫之主，凭什么管我！
“你可知道，你早晚会死在这张脸上！”宜修从绘春手上拿过一件外衫，披到了金枝的身上，然后在她耳边说道。
“本宫从你的脸上，看到了悲伤，但是更多的是不服气！你不服什么？不服本宫的管教？”
金枝只觉得现如今比刚刚更冷，她的脸，她的脸一直都是这样的，哪里会有什么不对，可是刚刚娴贵妃所说，却又是她心中所想，可不就是不服气！
“你忠心为主，本宫看得清楚，就是这张脸，太会说话了，你说若是华妹妹看到会如何想？你知不知道，后宫，只一个错误的示意，就会害死一个人！”宜修说道。
“奴婢没有，奴婢奴婢”金枝大口地喘着气，有气无力地张口说着，事实是，她有，她想过用自己这张脸去挣荣华富贵，不是伤害自家小姐，是在得到荣华富贵的同时帮衬慕容家。
所以每日伺候的时候会让自家小姐打扮得漂亮些，这样皇上就会来宓秀宫的日子多些，这样若是小姐不能伺候皇上，她就可以
可是她从未想过让小姐死啊，从来没有！！！
“小姐，娘娘！金枝没有金枝没有！”金枝说着便想用头去撞棺材，被绘春架住了。
“啪”绘春给了金枝一巴掌
“糊涂东西，扰了华妃娘娘给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娘娘，贵妃娘娘，求娘娘给奴婢指条明路吧。”金枝小声祈求道。
“你让本宫说什么？跟你说什么？”宜修揉了揉额角，只想着警告金枝别这么喜怒于色，但现在看来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心思知道金枝心中的事儿，人都没了，剩下这些人，还能成什么？只是这丫头，就这性子，若是留在宫中，早晚会成了祸害。
“你啊，既是明白了，就别再这儿哭天抹泪儿的，若是想让你们主子好，就收起脸上的颜色，你可以板着脸，可以哭，可以哭到疯了，只记着，绝对不要让人看到你脸上的那种不服！你只是个宫女，不是主子，便是想做，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做了慕容家会不会饶了你！”宜修说道。
“奴婢明白，奴婢知道了，奴婢谢贵妃娘娘。”金枝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至于刚刚曹贵人的事儿，你自己掂量着，上至皇后娘娘下至刚刚来的各位小主，为皇家开枝散叶，那是本分，若是让本宫知道你乱嚼舌头，你就自己掂量着吧！”
“是！奴婢知道！”金枝说道。
此时，金枝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她想过爬龙床，但也是想着窝在自家小姐身边混个好吃好喝，如今小姐没了，她早就息了心思，就在这一瞬间，金枝明了自己的性子，也明了后宫。
这里不是她能长久活下去的地方，以前有小姐宠着，现在，她要靠自己，看着华妃的棺椁，金枝心中有了打算。
宜修看着棺椁，对金枝，她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宫女，无非就是想攀个高枝儿，好也罢歹也罢，若是她真的想继续在宫中呆下去，那就接着试试，若是真的能从慕容家，能从后宫这群女人的眼皮子底下活下去，那就是她的本事了！
其实宜修倒真的期待了，因为以后还会有一位进宫的，若这两位站到了对立面上，必将是一场大戏！
“既是好了，就跟本宫出去吧。”过了一会儿，宜修见金枝的心情平复了，便对她说道。
金枝借着绘春的站起来，又用帕子抹了一把脸，然后跟在宜修的身后，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宜修在前面走着，还没等走出去，就觉得腰间有人拽她，一看只见金枝睁大眼睛，另一只手指着前方。
“怎么了？”宜修转身问道。
“是她们，是她们！那天是她们！”
宜修顺着金枝的眼神望过去，一个是披香殿洒扫的宫女，只是暂时借到宓秀宫，令一个，竟是刚刚来仪元殿的小太监！！！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宜修越来越攻了！！！不，这是幻觉！！！
金枝不知道华妃的死因，她觉得华妃的死与自己伺候不当有关
难道是最近看悬疑闹得？又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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