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雪落满了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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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常摸鱼划水一个月之后，太宰治又一次无聊了下去。
处理来处理去，永远都是那些相似的事务，下属就像是大脑没有发育完全，那样明显的事情还要来请示他。
太宰治真的想知道这群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除去偶尔一两次帮助尾崎红叶审问叛徒有意思一点，其余时间，太宰治都感到无聊透顶。
终于，把手木仓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对着墙打完后，耳边的砰砰砰的木仓声停下，回归寂静，太宰治再也无法忍受。
他把手里的木仓随手扔在地上。
自上次龙头之争以后，□□重新站稳了自己的位置。
有钱，有人，有武器，有地盘，除了极少数不长眼睛来挑衅的小鱼小虾，基本上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让人头疼的事情，那当然也有，可是那种事情明显应该让森先生这个首领去担忧才对，关他太宰治什么事情？
无聊的太宰治再次决定翘班。
反正也无事可做，翘班也当然没什么问题啦。
太宰治愉快地哼着歌浪出去。
不过今天没办法约安吾和织田作出来喝酒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不需要睡眠的情报人员，一个是勤勤恳恳的底层小蜜蜂，都不如太宰治这样任性洒脱。
太宰治在电梯里花几秒钟思考了一下自己翘了班该做什么。
回家睡觉、玩游戏机吗？那太无聊了。睡觉和玩游戏机就是要在最紧张的工作时才有趣。
找一条风景优美的河入水？
那也不行，现在实在是太冷了！秋冬天的横滨又冷风又大！太宰治不想把自己冻得感冒发烧又死不了。
左思右想，把自己的提议从上到下一个一个地否决之后，太宰治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
他决定去找秋子！
不论怎么样，去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这都是很棒的事情吧！
想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太宰治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他的脚步轻快。连遇见打开电梯后抓着他，企图把他抓回工作的中原中也，太宰治都没有不高兴。
“混蛋太宰治，不要总是把工作丢给我啊！！！”中原中也真的很想在此处了结太
宰治的生命。
太宰治一个闪身蹿出电梯，“啦啦啦，小矮子快来抓我啊！”
他对中叶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迅速跑开。
太宰治的时间算得好，他才跑开几步，电梯的门就啪嗒合上，把本来想冲出去揍他一顿的中原中也，毫不意外地被关在了里面。
“咻——”的一下电梯把黑漆漆的小矮子一起带了上去。
太宰治在楼下还礼貌地对着电梯挥了挥手，送别又要一个人与工作奋斗的中原中也。然后，他洋洋得意地走出□□大楼。
太宰治身上宽松的西装外套都随着他的步履摇摆。
被太宰治惦记的秋子，此刻正在自己的糖果铺里苦恼。
临近新年，为走亲访友作准备，家家户户都会提前采购一些糕点糖果用来招待客人。每年的这个时候，就是秋子的糖果铺生意最好的时候。
秋子也一直都格外喜爱这段新年前夕的时刻，倒不是因为生意好，而是因为每一个客人都带着一种节日的愉悦，他们走进秋子的店铺，浑身洋溢着欢快的气息，仿佛一扫旧年的苦闷，整个人都焕然新生地迎接新年。
秋子尤其爱在这个时候和客人们聊聊天。
有时听主夫、主妇们充满期待又骄傲地谈远在东京、大阪的孩子们什么时候回家，有时听老人家满脸怀念地说多久去拜访自己的战友。
秋子为他们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客人们在糖果屋聊天时，他们的嘴里总会呼出热乎乎的气，热气升腾着，让整个糖果屋都沉浸在了新年的热闹中。
本来今年也应该是如此的——如果秋子没有忽然收到一家规模不小的会社的采购信。
秋子读着手里的信件，落款写的“森氏会社后勤部”。根据介绍，森氏会社主要是做港口外贸的，规模庞大，效益良好。他们的采购人员听说秋子的糖果铺非常好，希望秋子能够为他们提供新年晚会的糖果蜜饯。
秋子看了一眼下面的报价表，意外地发现，森氏会社给出的价格比市面上都要高许多。
按道理说，这样的会社准备新年晚会都会和那些有名老字号大型糖果铺，或者是商业性很强的食品公司合作才对，为什么他们会找到秋子这家在居民区里小小的糖
果铺？
要知道，一年到头，秋子的糖果铺都迎不来几个新客。
秋子翻来覆去拿着这封信看。
如果秋子同意了这份采购协议，那么她不用等着房价回升卖房养老了。她可以直接拿着这笔钱，随意把房子处理了，然后去往她理想的乡下，滋润地生活。
但这样的话，今年其他客人就无法在她的糖果铺里买到糖了。
为了保证新鲜，秋子囤积的原料有限，她做糖的时间也有限。森氏会社与其他老顾客，秋子没办法兼顾。
惊喜就和苦恼一样。秋子笑着叹了口气。其实不需要多思考什么，决定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她的脑海中了。
她把这份采购单放进信封中，压在了账本的最底下。
这样的惊喜还是留给别人吧，秋子想。明日上午工作时间里，她会给这家森氏会社回一通电话，委婉拒绝他们的好意。
她已经足够幸运了，她的生活已经不需要惊喜与额外的好运。这样的机会还是给其他需要的人吧。
秋子合上账本，将这份对她而言犹如苦恼的惊喜就此关闭。
“叮呤呤——”
门口的风铃响起，秋子笑着抬起头，“欢迎光临！”她看向门口，出乎意料地看见一个月前告别的少年。
“诶，是太宰君呀！”
秋子放下手里的账本，立马走向门口。
门口的太宰治系着领带，穿着干净的黑色西装，脸上绑着绷带，与最初狼狈的模样相比，精神气要好不少。不过秋子觉得在秋冬天，太宰治这么穿实在是太少了。
“秋子！”太宰治扬起笑脸，高兴地向秋子挥手，“我来看你啦！”
秋子握住太宰治的手，带他走到收银台那儿的小圆桌。“好久没有见到太宰君了，没想到今天会再见面。真让我惊喜。”
秋子笑着说，她感觉太宰治的手有些冰凉，于是倒了杯热水塞进太宰治手里，“是不是路上冷着了？喝点热的暖和一下吧。”
太宰治依言双手握住玻璃水杯，但没有喝。杯中的热气腾腾地向上飘，熏在太宰治的下巴处。
秋子走进后院又马上出来，她跟变戏法似地拿出一碟仙贝和蜜枣，“因为不知道太宰君要来，所以没有准备。只有今早的仙贝和蜜枣，
真是不好意思。”
“嘛嘛嘛，秋子不要这么客气啦——”太宰治说，“是我冒昧拜访才对，秋子再这样说下去我要无地自容了。”
虽然嘴上说着会无地自容这样的话，但其实太宰治的行为完全看不出有一丝羞涩，他毫不客气地从碟子里拿起一片咸味的仙贝咔擦咔擦吃了起来。
“秋子做的仙贝真是太好吃了！”太宰治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赞美道。
秋子笑了笑，她看着身边兴致勃勃地挑选下一块仙贝的太宰治，在她眼里，这样的太宰治就好像是觅食的猫咪。
“太宰君最近怎么样？工作量有和老板好好协调吗？”秋子问。
太宰治含着半片仙贝，想起自己上次随口胡诌的话。
“当然了，我有听从秋子的意见和老板磋商呢……”几口吃完嘴里的仙贝后，太宰治又沮丧了下去，“但是老板并没有考虑我的意见。为了不得罪老板，能够继续工作，我也只好维持现状了。每天都累得没有丝毫力气，真是不知道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该怎么办。”
太宰治模仿坂口安吾的社畜样模仿得炉火纯青，连坂口安吾见了都会被迷惑那么几秒，更不用说秋子了。
毫无疑问的，秋子完全被他蒙骗住了。
秋子很是同情，“那实在是太糟糕了，没想到太宰君这么辛苦。”
太宰治跟着点了点头，“是呀，是呀，真的好辛苦噢。老板就知道压榨。”
他趴在桌上，泄气般地抱怨，“早知道就留在秋子这里不回去了。”
秋子听到太宰治的话思考了一下，“留在我这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她说，“太宰君可以帮我照看一下糖果铺什么的，但工资的话一定没有太宰君在大公司里的高吧。”
然而说完，秋子又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哎呀，还是不行，这样对太宰君太不负责了……在大公司里，太宰君不仅有丰厚的报酬，应该还会有不错的前途吧。”
秋子喝了一口手中的热水。
“所以太宰君，还是要加油呀。”秋子鼓励太宰治。
太宰治无精打采地“嗨！”了一声。
“最近秋子的生意怎么样？”太宰治吃完仙贝后，擦擦手问道。
“很不错呢。”秋子说，“临近新
年了嘛，好多客人来采购了很多糖果蜜饯什么的。”
太宰治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他猫猫祟祟地凑近秋子，冲她眨了眨眼，“那秋子有没有收到什么大公司订单？”
太宰治给秋子比划，“就是那种超大的、超大的大公司新年订单！”
秋子闻言，想到了她刚刚还在看的那封“森氏会社”的信件。
她稍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样的订单居然和眼前这个少年有关系，“确实是有的，是一家叫做森氏会社的新年订单——这笔订单原来和太宰君有关吗？”
“是的噢！”太宰治骄傲地点头，“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了公司的后勤。”
当然，事实是这点小事，太宰治给后勤那边说一声就行了。
但秋子从来不会怀疑别人的话，她听太宰治这么说，很是感。她满脸高兴地看着太宰治，“那真是太辛苦太宰君了呀！”
秋子非常捧场，“真是太感谢太宰君这么光顾我的生意了。”
秋子的反应完全没有出乎太宰治的意料。这样的一笔天降横财，大概谁都会为此欣喜不已吧。
太宰治在心里无聊地想。
太宰治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盘子里的蜜枣，他已经在盘算接下来告别秋子后他该去哪里消磨时间了。
但是在表面上，太宰治还是那副跟着秋子一起高兴的样子。
他恬不知耻地应下秋子的这声辛苦，“那秋子多久准备糖果？时间会很紧张的吧，毕竟订单上的预定量挺大的。”
然而，秋子却摇了摇头，“并不需要准备。”
“诶？”太宰治歪歪头，疑惑地望着秋子。
“尽管我心怀感激和喜悦，很高兴太宰君这么帮助我，但我已经打算拒绝这笔订单了呢。”
秋子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头。
“对我来说，比起这样的订单，还是太宰君的来到更让我惊喜。”秋子说。
“诶？”
太宰治不自觉地向后仰了一下，拉开他与秋子的距离。他望着秋子，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或许是今天他做出的最真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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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依言双手握住玻璃水杯，但没有喝。杯中的热气腾腾地向上飘，熏在太宰治的下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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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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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样的订单居然和眼前这个少年有关系，“确实是有的，是一家叫做森氏会社的新年订单——这笔订单原来和太宰君有关吗？”
“是的噢！”太宰治骄傲地点头，“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了公司的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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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秋子从来不会怀疑别人的话，她听太宰治这么说，很是感&#xe863;。她满脸高兴地看着太宰治，“那真是太辛苦太宰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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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子的反应完全没有出乎太宰治的意料。这样的一笔天降横财，大概谁都会为此欣喜不已吧。
太宰治在心里无聊地想。
太宰治的手指拨弄了一下盘子里的蜜枣，他已经在盘算接下来告别秋子后他该去哪里消磨时间了。
但是在表面上，太宰治还是那副跟着秋子一起高兴的样子。
他恬不知耻地应下秋子的这声辛苦，“那秋子多久准备糖果？时间会很紧张的吧，毕竟订单上的预定量挺大的。”
然而，秋子却摇了摇头，“并不需要准备。”
“诶？”太宰治歪歪头，疑惑地望着秋子。
“尽管我心怀感激和喜悦，很高兴太宰君这么帮助我，但我已经打算拒绝这笔订单了呢。”
秋子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头。
“对我来说，比起这样的订单，还是太宰君的来到更让我惊喜。”秋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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