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称：-->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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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在！”
杜修明不紧不慢，往前走着。大殿之中，回荡着杜修明的脚步声。只见杜修明走到御阶底下，和何孟春对视了片刻。随即绕过何孟春，被阶下的太监拦住了，普通臣子到这里就打住了，再过去就是阁老们的地方。
这时，众人的眼角瞥向杜修明，只见他微微鞠躬，拱手长揖，却没跪下去，就这样作了作揖，道：“臣杜修明参见陛下！”
一声阴阳怪气地尖叫，斥道：“好大的胆子，杜修明，见了陛下，为何不下跪，你可知……”
话还未说完，御座之上，朱厚熜开口了：“太后认杜修明为干儿子，那杜修明就是朕的干皇兄，朕早已赐免跪礼遇，只是为宣旨罢了。”
顿时满朝哗然，何孟春的眼睛也充满了震惊，心里五味杂陈，要早知如此，也不会贸然出来弹劾杜修明了。何孟春忽然想起杨廷和说的那些话，回味过来了，心底忐忑不安起来。可越到这个时候，就更有继续赌下去的必要了。
难道天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袒护杜修明嘛？
杨廷和环顾一周，用眼神将议论之声压了下去，随即对朱厚熜说的表示认可，随即又道：“杜修明，何学士弹劾你的十条罪状，你作何辩驳，就当着大家一起说出来，到时候内阁自会在陛下面前做定夺。”
杜修明拱了拱手道：“唔，本官以为，何大人所奏之事，全是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首先这大不敬之罪，目无天子，蔑视朝廷礼法，本官从未如此，否则礼部为何不弹劾本官？里通洋夷，引入奇淫巧技，动摇国本和风水之类，更是无事生非。”
“何大人，我倒是问你，汉朝时张骞、班超出使西域，带回来的种子，如胡豆、葡萄之类，何大人自己也吃。怎么本官从洋夷手中拿回来的，就坏了国本呢？再者说来，何大人那动摇风水，是在说冲水茅房的事情吧？”
“可这冲水茅房，乃是本官亲自设计研造出来的，何尝去问过洋夷？更何况陛下也令本官在宫里修建了冲水茅房。至于私养仆人、私藏兵器、图谋不轨，则更是搞笑了。朝中诸位大臣，谁还不养几个看家护院的仆人。本官之前是军中人氏，而且只是小卒罢了，家里有些兵器，有什么奇怪？”
“这……”何孟春听了杜修明的话，觉得无从反驳。如果杜修明在朱厚熜眼里的地位和他一样，那他举出来的这大逆不道之罪三，就是无须证据的。可杜修明这么一说，这大逆不道的罪，似乎十分稀松平常了。何孟春整理了思绪，上前道：
“凡事都要讲证据，那冲水茅房坏了风水，放出了鬼怪，伤了人命。这是已有结果，本官是顺腾寻根。杜大人说没有破坏风水，可拿得出证据？”
“唉……谁主张谁举证都不懂，八股腐儒。你要证据，本官倒是有人证，就是御座
上那位，亲眼看到是人造的鬼怪，你有本事问他去。”杜修明嘀咕了几句，接着回到：“这证据嘛，等下再跟你说，先说专擅之罪三，你又全是无中生有。”
“你说京中盗贼猖獗，这可以问问顺天府知府万镗，最近京师之中抓的盗贼，是多了还是少了。本官上任之前，兵马司政务早已懈怠多年，本官上任，先将以前那些不办事又欺压百姓的的吏员裁撤，百姓明明欢呼，哪里来的民怨？”
“你所听见的民怨，不过是那些被裁撤的吏员说的罢了。在此之外，招募民役，有的只需跑腿抗袋，这些人需要识字做什么？目不识丁很正常啊。本官身为五城兵马司都督，专管这五城兵马司。不论钱粮、人事，本官做主，又何来专擅之罪呢？”
说到这里，何孟春仍旧是哑口无言。往旁边看了几眼，准备找几个帮腔的人，可看过去全都低着脑袋，如暗沉的深渊似的。何孟春看向杨廷和，他知道这大殿之中，真正能一言九鼎的是他。
何孟春开口道：“杨阁老，杜大人这是狡辩！他，他授官给那些恶匪，那些恶匪可以将犯律之事，变成合理合法，又和顺天府知府万镗勾结，自然账面上的治安要好了许多。他做的这一切都与圣贤之言不合，一旦他办成了事情，那是圣贤说的错了，还是他的撒谎了呢？”
杨廷和脸色微变，何孟春举出十大罪状，看
似气势如虹，实则徒有架势。倒是这一句话，却扎在了痛处。好个何孟春，这不是欺负杜修明没读过四书五经嘛？明明已是落於下风，却转瞬间将话题拉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
杜修明行事颇有些离经叛道，一旦朝廷认可了杜修明的做法，那岂不是和常理相矛盾了？身为首辅内阁大学士，杨廷和自然要尊崇孔孟以及程朱理学，只有这一套东西才能安稳天下。和这一套东西相比，杜修明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杨廷和看向了杜修明，只见他长叹一声道：“圣贤当然是没错的，可本官行事也是学圣贤的。只不过，学圣贤之道，而非学圣贤之言。”
“刚好说一并说了吧，截留京师税银，兵马司将用作修缮京中街道、桥、路，造福百姓。节余的税银，将用在漏泽园、居养院、安济坊等民生设施，为京师百姓提供保障，这是本官学孔子的仁。”
“孔子也说过，不语怪力乱神，本官为了破除鬼怪之说安定民心，亲自蹲守在案发现场，抓住假冒鬼怪的贼人。尽心办事，这便是忠，为臣之道。以至于和万镗勾结，更是无稽之谈。何大人要是不行，本官亲自为何大人演示一下鬼怪？”
你往四书五经上扯，那我就跟你谈物理化学，杜修明又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这里来了。何孟春显然是不敢，忙道：“那你辱骂举子、诋毁仕人的事情总有吧？本官可
以找到那人，当场和你对峙！”
杜修明这时却点点头，道：“你说本官辱骂举人，这个本官认了，但本官从未想诋毁仕人。本官骂的那人，他该骂而已。”
说着，杜修明从怀里抽出一张纸，继续道：“本官这里有兵马司月入税银各项开支，可以给大家念念。五万两入居养院，用于舍粥。三万两入安济坊，用于为百姓问诊、抓药，一万两入漏泽园，用于安葬孤苦尸骨。”
“此外，还有八万两，用于给赴京赶考的寒门士子提供衣食住行和薪烛笔墨。文章治国乃国朝立国之本，本官只恨自己从小家贫，读不了书，只能习武，不能从文，哪里会诋毁国策？本官之心，请陛下、杨阁老及诸位同僚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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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修明不紧不慢，往前走着。大殿之中，回荡着杜修明的脚步声。只见杜修明走到御阶底下，和何孟春对视了片刻。随即绕过何孟春，被阶下的太监拦住了，普通臣子到这里就打住了，再过去就是阁老们的地方。
这时，众人的眼角瞥向杜修明，只见他微微鞠躬，拱手长揖，却没跪下去，就这样作了作揖，道：“臣杜修明参见陛下！”
一声阴阳怪气地尖叫，斥道：“好大的胆子，杜修明，见了陛下，为何不下跪，你可知……”
话还未说完，御座之上，朱厚熜开口了：“太后认杜修明为干儿子，那杜修明就是朕的干皇兄，朕早已赐免跪礼遇，只是为宣旨罢了。”
顿时满朝哗然，何孟春的眼睛也充满了震惊，心里五味杂陈，要早知如此，也不会贸然出来弹劾杜修明了。何孟春忽然想起杨廷和说的那些话，回味过来了，心底忐忑不安起来。可越到这个时候，就更有继续赌下去的必要了。
难道天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袒护杜修明嘛？
杨廷和环顾一周，用眼神将议论之声压了下去，随即对朱厚熜说的表示认可，随即又道：“杜修明，何学士弹劾你的十条罪状，你作何辩驳，就当着大家一起说出来，到时候内阁自会在陛下面前做定夺。”
杜修明拱了拱手道：“唔，本官以为，何大人所奏之事，全是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首先这大不敬之罪，目无天子，蔑视朝廷礼法，本官从未如此，否则礼部为何不弹劾本官？里通洋夷，引入奇淫巧技，动摇国本和风水之类，更是无事生非。”
“何大人，我倒是问你，汉朝时张骞、班超出使西域，带回来的种子，如胡豆、葡萄之类，何大人自己也吃。怎么本官从洋夷手中拿回来的，就坏了国本呢？再者说来，何大人那动摇风水，是在说冲水茅房的事情吧？”
“可这冲水茅房，乃是本官亲自设计研造出来的，何尝去问过洋夷？更何况陛下也令本官在宫里修建了冲水茅房。至于私养仆人、私藏兵器、图谋不轨，则更是搞笑了。朝中诸位大臣，谁还不养几个看家护院的仆人。本官之前是军中人氏，而且只是小卒罢了，家里有些兵器，有什么奇怪？”
“这……”何孟春听了杜修明的话，觉得无从反驳。如果杜修明在朱厚熜眼里的地位和他一样，那他举出来的这大逆不道之罪三，就是无须证据的。可杜修明这么一说，这大逆不道的罪，似乎十分稀松平常了。何孟春整理了思绪，上前道：
“凡事都要讲证据，那冲水茅房坏了风水，放出了鬼怪，伤了人命。这是已有结果，本官是顺腾寻根。杜大人说没有破坏风水，可拿得出证据？”
“唉……谁主张谁举证都不懂，八股腐儒。你要证据，本官倒是有人证，就是御座
上那位，亲眼看到是人造的鬼怪，你有本事问他去。”杜修明嘀咕了几句，接着回到：“这证据嘛，等下再跟你说，先说专擅之罪三，你又全是无中生有。”
“你说京中盗贼猖獗，这可以问问顺天府知府万镗，最近京师之中抓的盗贼，是多了还是少了。本官上任之前，兵马司政务早已懈怠多年，本官上任，先将以前那些不办事又欺压百姓的的吏员裁撤，百姓明明欢呼，哪里来的民怨？”
“你所听见的民怨，不过是那些被裁撤的吏员说的罢了。在此之外，招募民役，有的只需跑腿抗袋，这些人需要识字做什么？目不识丁很正常啊。本官身为五城兵马司都督，专管这五城兵马司。不论钱粮、人事，本官做主，又何来专擅之罪呢？”
说到这里，何孟春仍旧是哑口无言。往旁边看了几眼，准备找几个帮腔的人，可看过去全都低着脑袋，如暗沉的深渊似的。何孟春看向杨廷和，他知道这大殿之中，真正能一言九鼎的是他。
何孟春开口道：“杨阁老，杜大人这是狡辩！他，他授官给那些恶匪，那些恶匪可以将犯律之事，变成合理合法，又和顺天府知府万镗勾结，自然账面上的治安要好了许多。他做的这一切都与圣贤之言不合，一旦他办成了事情，那是圣贤说的错了，还是他的撒谎了呢？”
杨廷和脸色微变，何孟春举出十大罪状，看
似气势如虹，实则徒有架势。倒是这一句话，却扎在了痛处。好个何孟春，这不是欺负杜修明没读过四书五经嘛？明明已是落於下风，却转瞬间将话题拉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
杜修明行事颇有些离经叛道，一旦朝廷认可了杜修明的做法，那岂不是和常理相矛盾了？身为首辅内阁大学士，杨廷和自然要尊崇孔孟以及程朱理学，只有这一套东西才能安稳天下。和这一套东西相比，杜修明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杨廷和看向了杜修明，只见他长叹一声道：“圣贤当然是没错的，可本官行事也是学圣贤的。只不过，学圣贤之道，而非学圣贤之言。”
“刚好说一并说了吧，截留京师税银，兵马司将用作修缮京中街道、桥、路，造福百姓。节余的税银，将用在漏泽园、居养院、安济坊等民生设施，为京师百姓提供保障，这是本官学孔子的仁。”
“孔子也说过，不语怪力乱神，本官为了破除鬼怪之说安定民心，亲自蹲守在案发现场，抓住假冒鬼怪的贼人。尽心办事，这便是忠，为臣之道。以至于和万镗勾结，更是无稽之谈。何大人要是不行，本官亲自为何大人演示一下鬼怪？”
你往四书五经上扯，那我就跟你谈物理化学，杜修明又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这里来了。何孟春显然是不敢，忙道：“那你辱骂举子、诋毁仕人的事情总有吧？本官可
以找到那人，当场和你对峙！”
杜修明这时却点点头，道：“你说本官辱骂举人，这个本官认了，但本官从未想诋毁仕人。本官骂的那人，他该骂而已。”
说着，杜修明从怀里抽出一张纸，继续道：“本官这里有兵马司月入税银各项开支，可以给大家念念。五万两入居养院，用于舍粥。三万两入安济坊，用于为百姓问诊、抓药，一万两入漏泽园，用于安葬孤苦尸骨。”
“此外，还有八万两，用于给赴京赶考的寒门士子提供衣食住行和薪烛笔墨。文章治国乃国朝立国之本，本官只恨自己从小家贫，读不了书，只能习武，不能从文，哪里会诋毁国策？本官之心，请陛下、杨阁老及诸位同僚共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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