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篇 第五十五章 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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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马候愤怒又心慌地嘶吼着。
他愤怒自己的无能，心慌害怕师父还会再一次地为救自己而死。
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一点一点被阴气摧残，身受重创。
马候涕泗横流，无能地，怒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四年前的场景如同梦魇一样留在他心中，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他。
提醒着他，自己是个废物。
他把一切归咎于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弱小，师父也不用为了救自己而殒命。
其实，师父死后那三年多的平凡日子，不仅仅是因为师父临终前的交代，他才舍弃过往，做回一个普通人。
更多的原因其实是，他，心溃了。
曾经的豪言壮志，雄心壮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所有的信心像是被碾成了齑粉，随风消散。
他怕了，他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所以只能苟延残喘着，麻木不仁地，做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
直到，
半年多以前。
他再一次地被卷入恶灵事件，再一次地仓惶逃窜。
忙命逃生之后，他感觉到的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羞耻。
是的，羞耻。
那是一种比让他死还难受的强烈羞耻感。
他为自己而感到羞耻。
耻于自己只能狼狈逃窜，耻于自己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去送死，耻于自己竟然苟活了这几年。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
这强烈的羞耻像是激醒了他心中的执念。
他将遗憾转化为对恶灵疯狂的恨意。
然后，他来了。
来到了榕城，来到了这个他心中的遗憾之地，立誓恶灵不除誓不还。
他知道自己修为尚浅，能力不足。
所以他做了长期打算，他要留在榕城，盯着那个恶灵，再拼命修炼，一年不够就五年、十年、二十年。
甚至，一辈子。
直到有一天，他能够亲手将恶灵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幸运的是，事情有了转机，他遇到了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地狱阴差。
有他在，自己可以更早地报仇雪恨
所以今天，他毫不犹豫地跟着来了。
可现在呢？
在他眼前，四年前的噩梦再一次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仍旧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如此的弱小。
他再一次地听到了师父泣血怒喊的那句话，
“臭小子！你快走！”
走？
逃！
逃？
不！
他已经一而再地逃过了，他不想再而三地逃！
现在的马候不再是半年前的马候，更不是四年前的马候！
他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师父送命，他要这恶灵魂飞魄散！
其实，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象，马候的本体从未移动过一份，他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耷拉着，两眼失神。
于是，随着心中恨意的加重，他恍惚的本体双眼中突然布满了血丝，那是极端愤怒导致的眼球充血。
在幻境中，涕泗横流悲痛欲绝的马候奋进全身力气，移动着自己的手臂。
在恶灵力量的巨大压力下，他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马候将桃木剑奋力刺入漆黑的地面之中，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咬破指尖，顿时鲜血淋漓。
他伸出左手手掌，以掌心作符纸，以血为朱砂，书写符箓。
而后双手掐诀，用尽全部的修为，口中九字真言怒喊而出，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轰——
一股无形的气流瞬间从马候身上爆发出去，裹挟着他心中的无限执念。
仿佛周围的黑暗世界都被这蓬勃爆发的波动冲击得震荡起来。
然而，可惜的是，恨归恨，他修为的差距仍旧不能被此弥补，只能勉强支撑他不被周围无穷尽的阴气袭扰。
他就这样，进退两难，苦苦支撑着。
......
在出租屋里，林凡站在原地，观察着四周。
马候就这样，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
怎么说呢，很奇怪，也不应该。
林凡的灵瞳一直都开启着，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难道这个恶灵真的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吗？
不可能。
按照马候的叙述，这恶灵受创之后又被封印了这几年，刚脱离封印的它一个连创伤都还没恢复，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
他进了房间后还没有走动过，一直站在离门不远的位置。
于是，林凡向前走了一步。
他这一步刚踏下去，眼前的景象陡然转换，从客厅靠门的位置立刻变成了，
卫生间？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仍旧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异象。
于是，他又朝前方走了一步，场景再次转换。
这是，阳台？
他看向楼外的景象，天色已经暗下，城市的灯光亮起。
楼边是一条江，江边有路人在行走，马路上车水马龙。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真实，林凡没有观察出一点儿虚假的痕迹。
他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画面再次斗转。
到了，厨房。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计算着步伐。
每走一步，眼前的画面就会有所变化，他会出现在出租屋内的任何一个位置，没有规律可言。
虽然场景会变，但却始终都在这间出租屋内，没有出去。
可能前一秒还在客厅沙发边，下一秒却忽然转了个向，诡异至极。
就像是，
鬼打墙？
“呵。”
有意思。
林凡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所变幻过的场景。
客厅、阳台、厨房、卫生间，都去过了。
那么，还剩下，
卧室？
“如果我猜得不错......”
孟玥柔应该还在卧室里，甚至，那个恶灵此时也在那里面。
并且，刚才他眼前变化的一切景象，其实，应该都是真实的，不是幻象。
否则他不可能丝毫破绽都看不出来。
至少林凡不认为这个恶灵真的会强到这种地步。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恶灵与这间出租屋有着特殊的关联，甚至可以说，这间出租屋就是它的灵魂依存物。
它只不过是借用了屋子的场景，而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完全创造出来的虚假幻象。
但不得不说，这个恶灵确实不简单，其危险程度远非自己上次碰到的那个阴车恶灵所能比较的。
也不知道这么些年里，它到底害了多少人，造了多少杀孽。
那么现在，该到此为止了。
林凡将大脑放空，伸出右手，握紧，像是，提了一只笔一样，不停地绘画着。
在他的脑海中，随着他手上的绘画，逐渐出现了一副平面图。
是这间出租屋的平面直观图。
他从刚进入这间屋子开始就在观察，观察屋子的走向和布局，再加之刚才所见到的阳台、客厅、卫生间等等。
这间出租屋的大致设计，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然后，他再计算刚才所走过的步子。
“所以...卧室的位置应该是......”
林凡将手放下，继续闭着眼睛，想后退了两小步，接着，右转，直走，停下。
伸手向前摸去，摸到了门把手。
是卧室的门把手。
他向下扭，没扭动。
接着，他闭着的双眼中有黑色雾气逸散而出，他开门的左手上出现了一缕缕流转的黑色气流。
他再次向下扭去，门锁开了。
将门推开，走了进去，然后，睁开眼睛。
卧室里漆黑一片，但借助灵瞳，林凡还是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无数的灰黑色气流在卧室里疯狂地涌动着，狭小的空间里，被阴气浸染得像是处在一片无边际的晦暗世界里。
孟玥柔身穿睡衣，低头，站立着悬浮在半空，双手自然垂落，像是身处在飓风中心，静悄悄地。
一头长发无风而动，不停地飘荡着，像极了美杜莎的蛇发，她额前的刘海遮盖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她的表情。
看着眼前的景象，林凡眉头紧皱，
这是在干什么？
这可不像普通的恶灵害人事件。
接着，一道巨大的撞击声从他身后传来，
嘭——
卧室门被巨大的力量重重关上。
周围席卷的灰黑色气流搅动起来，开始疯狂地流窜着，仿佛只要被卷入其中，就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林凡的衣衫被余劲刮得飒飒作响，外露的皮肤被刮得生疼。
他眼中翻涌的黑雾大盛，释放出幽幽的黑光，在这灰暗的世界里竟格外清晰。
紧接着，周身，有一股股黑色气流在萦绕着他，不停地逸散着，却又仿佛无止尽。
稀薄，却格外坚韧，阻隔着周围力量的侵袭。
孟玥柔动了，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额前遮挡着她面容的刘海也被吹开，她露出了面孔。
她睁着眼，可两眼中却散发着诡异的猩红色光芒。
而且，还不见她的瞳孔，只有鲜血一般的红色。
随着她露出猩红的双眼，周围灰黑色的气流顿时向她周身汇集起来。
“你...是...谁......”
不见她张嘴，声音却从她喉咙里发出。
像是孟玥柔的声音，可其中却夹杂着一种极其难听的撕裂般的摩擦声，诡异至极。
它没能看透这个男人，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那是一种灵魂的悸动。
林凡没有回答它，眉头依旧紧皱着，
这是......
附体
不，不可能，林凡当即反驳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时候它还要分出力量来压制她的意识，控制她的身体？
所以应该不是附体。
他眉头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夺舍？”
“桀桀桀桀！”
孟玥柔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是...她...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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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候愤怒又心慌地嘶吼着。
他愤怒自己的无能，心慌害怕师父还会再一次地为救自己而死。
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一点一点被阴气摧残，身受重创。
马候涕泗横流，无能地，怒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四年前的场景如同梦魇一样留在他心中，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他。
提醒着他，自己是个废物。
他把一切归咎于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弱小，师父也不用为了救自己而殒命。
其实，师父死后那三年多的平凡日子，不仅仅是因为师父临终前的交代，他才舍弃过往，做回一个普通人。
更多的原因其实是，他，心溃了。
曾经的豪言壮志，雄心壮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
所有的信心像是被碾成了齑粉，随风消散。
他怕了，他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所以只能苟延残喘着，麻木不仁地，做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
直到，
半年多以前。
他再一次地被卷入恶灵事件，再一次地仓惶逃窜。
忙命逃生之后，他感觉到的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羞耻。
是的，羞耻。
那是一种比让他死还难受的强烈羞耻感。
他为自己而感到羞耻。
耻于自己只能狼狈逃窜，耻于自己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去送死，耻于自己竟然苟活了这几年。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
这强烈的羞耻像是激醒了他心中的执念。
他将遗憾转化为对恶灵疯狂的恨意。
然后，他来了。
来到了榕城，来到了这个他心中的遗憾之地，立誓恶灵不除誓不还。
他知道自己修为尚浅，能力不足。
所以他做了长期打算，他要留在榕城，盯着那个恶灵，再拼命修炼，一年不够就五年、十年、二十年。
甚至，一辈子。
直到有一天，他能够亲手将恶灵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幸运的是，事情有了转机，他遇到了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地狱阴差。
有他在，自己可以更早地报仇雪恨
所以今天，他毫不犹豫地跟着来了。
可现在呢？
在他眼前，四年前的噩梦再一次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仍旧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如此的弱小。
他再一次地听到了师父泣血怒喊的那句话，
“臭小子！你快走！”
走？
逃！
逃？
不！
他已经一而再地逃过了，他不想再而三地逃！
现在的马候不再是半年前的马候，更不是四年前的马候！
他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师父送命，他要这恶灵魂飞魄散！
其实，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幻象，马候的本体从未移动过一份，他就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耷拉着，两眼失神。
于是，随着心中恨意的加重，他恍惚的本体双眼中突然布满了血丝，那是极端愤怒导致的眼球充血。
在幻境中，涕泗横流悲痛欲绝的马候奋进全身力气，移动着自己的手臂。
在恶灵力量的巨大压力下，他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马候将桃木剑奋力刺入漆黑的地面之中，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咬破指尖，顿时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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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股无形的气流瞬间从马候身上爆发出去，裹挟着他心中的无限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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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很奇怪，也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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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按照马候的叙述，这恶灵受创之后又被封印了这几年，刚脱离封印的它一个连创伤都还没恢复，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
他进了房间后还没有走动过，一直站在离门不远的位置。
于是，林凡向前走了一步。
他这一步刚踏下去，眼前的景象陡然转换，从客厅靠门的位置立刻变成了，
卫生间？
他扭头看了看四周，仍旧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异象。
于是，他又朝前方走了一步，场景再次转换。
这是，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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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边是一条江，江边有路人在行走，马路上车水马龙。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真实，林凡没有观察出一点儿虚假的痕迹。
他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画面再次斗转。
到了，厨房。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计算着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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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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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阳台、厨房、卫生间，都去过了。
那么，还剩下，
卧室？
“如果我猜得不错......”
孟玥柔应该还在卧室里，甚至，那个恶灵此时也在那里面。
并且，刚才他眼前变化的一切景象，其实，应该都是真实的，不是幻象。
否则他不可能丝毫破绽都看不出来。
至少林凡不认为这个恶灵真的会强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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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该到此为止了。
林凡将大脑放空，伸出右手，握紧，像是，提了一只笔一样，不停地绘画着。
在他的脑海中，随着他手上的绘画，逐渐出现了一副平面图。
是这间出租屋的平面直观图。
他从刚进入这间屋子开始就在观察，观察屋子的走向和布局，再加之刚才所见到的阳台、客厅、卫生间等等。
这间出租屋的大致设计，已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然后，他再计算刚才所走过的步子。
“所以...卧室的位置应该是......”
林凡将手放下，继续闭着眼睛，想后退了两小步，接着，右转，直走，停下。
伸手向前摸去，摸到了门把手。
是卧室的门把手。
他向下扭，没扭动。
接着，他闭着的双眼中有黑色雾气逸散而出，他开门的左手上出现了一缕缕流转的黑色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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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灰黑色气流在卧室里疯狂地涌动着，狭小的空间里，被阴气浸染得像是处在一片无边际的晦暗世界里。
孟玥柔身穿睡衣，低头，站立着悬浮在半空，双手自然垂落，像是身处在飓风中心，静悄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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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的衣衫被余劲刮得飒飒作响，外露的皮肤被刮得生疼。
他眼中翻涌的黑雾大盛，释放出幽幽的黑光，在这灰暗的世界里竟格外清晰。
紧接着，周身，有一股股黑色气流在萦绕着他，不停地逸散着，却又仿佛无止尽。
稀薄，却格外坚韧，阻隔着周围力量的侵袭。
孟玥柔动了，她缓缓地抬起了头，额前遮挡着她面容的刘海也被吹开，她露出了面孔。
她睁着眼，可两眼中却散发着诡异的猩红色光芒。
而且，还不见她的瞳孔，只有鲜血一般的红色。
随着她露出猩红的双眼，周围灰黑色的气流顿时向她周身汇集起来。
“你...是...谁......”
不见她张嘴，声音却从她喉咙里发出。
像是孟玥柔的声音，可其中却夹杂着一种极其难听的撕裂般的摩擦声，诡异至极。
它没能看透这个男人，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危险，那是一种灵魂的悸动。
林凡没有回答它，眉头依旧紧皱着，
这是......
附体
不，不可能，林凡当即反驳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时候它还要分出力量来压制她的意识，控制她的身体？
所以应该不是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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