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个小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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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老师转身回讲台的功夫，钟言飞速转身冲卓越举起大拇指，由衷感叹道:“卓哥牛/逼，大义灭亲，连自己都下得了手虐，不愧是真男人！在下佩服佩服！”
他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撸起袖子，看了看手上压根不存在的手表，笑着说:“没关系，再坚持二十分钟就下课了！”
钟言一动，后排的男生又开始往这边看。宋甜抿了抿唇，往后退了一小步，举起课本挡在面前，心里只想让钟言这个小喇叭快点闭嘴。
但是钟言并没有这个自觉，他的目光在宋甜和卓越之间来回打量，一脸暧昧地冲卓越眨眼睛，嘴里还不忘安慰宋甜。他趴低身子，右手挡在唇边，小声道:“没事的，小甜甜，卓越站在你旁边完全就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啊！你这个小花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不对，是身影之下，大家都看他去了，根本不会注意你的，你放轻松哈！”
卓越看着钟言贱兮兮的样子，冷哼一声，手里漫画书轻轻一丢，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冲钟言的大脑门。他慌忙后退直起身，伸手让漫画书刚好落在自己掌心里。钟言捧着书，看了眼封面，确认自己已经看过了，于是一脸疑惑地问:“扔给我干嘛？你不看了？”
“老师……”卓越懒洋洋地举了下手，用行动来诠释什么是真的大义灭亲。“钟言他上课看漫画书。”
一句话成功地勾起了语文老师刚刚才平复的怒火，她气得摁断手中的粉刺朝钟言砸过去，“你们一个个不好好上课，要造反啊！钟言你给我滚到后边去站着听！”
捧着书的钟言一脸懵逼，在老师愤怒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拿着书站到卓越身边，一起享受大家的注目礼。
刘新坐在座位上，撑着脸颊转头瞟了眼宋甜和卓越，随即对遭遇“无妄之灾”的钟言缓缓伸出拇指，比了个口型，“你可真棒！”
宋甜左脚不能用力，于是便弓着腿弯让脚尖虚虚地点在地面上。但是站了一会儿腿就麻得不行。她悄悄往门边挪了点距离，想靠着门然后尝试着左脚落地，让右腿休息一会儿。
老师刚好讲完一段释义，教室里响起整齐的朗读声。宋甜自以为自己动作很隐蔽，只是没想到才刚动，卓越突然把脚伸了过来，放在她悬空的脚尖下面，“觉得难受的话，踩在我脚背上吧！”
男生的球鞋白色带蓝边，一尘不染，她实在不忍心下脚玷/污。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鞋好像在哪里见过。
卓越等了半天没见宋甜动作，微微侧过头看向她，挑了挑眉示意她动作快点。
迫于对方的眼神压力，宋甜冲他笑了笑，然后轻轻地踩在了白净的鞋面上，有了支撑，左脚确实舒服了许多。她又低头看了下卓越的球鞋，忽然想起来，这不是之前发小一直嚷嚷着想要的那双限量版球鞋吗？如果没记错，这双鞋整整花掉了发小存了一年的压岁钱，买回来之后别说穿，摸一下都不行！
而现在，宋甜面无表情地低头，她正把七位数的鞋子踩在脚底！如果是自己那个爱鞋如命的发小，现在两人估计已经当场打起来了！
宋甜悄悄看卓越，发现漫画书不知怎么又回到了他手上。修长的手指夹着书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根本没把鞋子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的人一窝蜂地往出拥，卓越站在靠近后门的位置，他站在那里不动，后排的人不敢去开门，都自动往前门走。
宋甜得到了解放，顺势抬起脚单腿往前蹦了两步，坐在钟言的凳子上，揉了揉小腿，叹气道:“我从来没觉得二十分钟这么漫长过！”
她撇着嘴，一张脸皱成了小包子。卓越收了漫画书，走过去问她，“下午想吃点什么？”
这会儿刚放学，走廊上全是人，食堂肯定也十分拥挤。宋甜就算再怎么身残志坚，那也抢不过他们，于是摇摇头，“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去食堂。”
“真的不饿？”钟言狐疑地问，“杨冰说你中午饭没怎么吃就被阿姨收走了，现在这都几点了！怎么可能不饿呢？”
“那个……我后来买了红豆饼，还吃了面包。”后面几排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过道没人，宋甜蹬了蹬腿站起来回自己座位，冲他们摆摆手道:“这会儿真不饿，你们快去吃饭吧。”
“行，那你等会儿饿了给我们打电话。”钟言看了卓越一眼，勾着刘新的脖子把人拉出了后门，“走走走，不然杨冰那狗东西又冲过来抢我饭卡。”
卓越没立刻走，弯腰把放在钟言桌兜里的零食拿出来，挑了几个口味偏甜的放到自己桌面上，推到宋甜那边，“这里有零食，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对了，你手机借我一下。”
“嗯？”宋甜看着几样包装过分可爱的零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在桌兜里掏手机，“喏，给你。”
卓越伸手接过手机，不小心碰到了宋甜的指尖，她估计是有点怕冷的，手指跟金属机身一样凉。他轻皱了下眉头，放下手机，拿过宋甜已经空了的水杯，转身又去接了杯水，“喝点热水，会暖和一点。”
“谢谢同桌！”宋甜抱着杯子暖手，冲卓越乖巧地点点头，“你快去吃饭吧，钟言他们都在等你呢！”
卓越低低地嗯了声，食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按了几下，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动后，将宋甜的手机还给她，“我的号码已经帮你存好了，你等会儿有想吃的东西就给我打电话。”
刚到陌生的环境，宋甜其实多少是有些孤独和惊慌的。她原本就是个慢热冷淡的人，从小到大身边的朋友永远就是那么几个，好胜心又强，自己能搞定的事绝对不会麻烦别人。
脚扭伤之后已经很麻烦卓越了，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就想拒绝。刚抬头看向卓越，就听见他不送拒绝地补充道:“如果你没想吃的，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买了。”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宋甜看着卓越又起身用他自己的水杯接了杯水，拧好瓶盖递给她，“用这个暖手。”
宋甜直愣愣地看向卓越，觉得他的形象无比高大，就像头顶光环，手握净瓶，普度人间的观音菩萨。不对，宋甜摇摇头，观音菩萨是女的吧？！
“我走了。”卓越披上校服，想了想又取下来，搭在宋甜肩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哎……同桌……”宋甜眨眨眼从想象里抽身，急忙叫住卓越，冲他晃了晃手机，“那个，我把钱转给你好不好呀？”
“不用。”卓越跟朋友之间花钱互相买东西都比较随意，很少有带个饭还清清楚楚算钱的。自从他说要罩着宋甜开始，就已经无意识地把宋甜圈进了自己的地盘，带个饭而已，自然不算什么。
或许是卓越拒绝的太干脆，宋甜张了张嘴，半天没接上话。她肩膀瞬间耷拉下去，撇撇嘴，认命一般趴回桌子上，背对他挥挥手，“好吧，拜拜！”
钟言几人等在外面，趴在栏杆上闲聊，杨冰抱着篮球面对着走廊，见卓越出来，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哀怨。
卓越迎着他的视线，挑了挑眉，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架势。
“你们刚才在里面干什么了？”杨冰把篮球塞进钟言怀里，拉着他挡在自己前面，凑到卓越旁边，从身后探出头来，愤愤道:“为什么磨蹭这么久才出来？”
“呵……”卓越懒得跟他废话，大长腿一迈，三两步下了楼。
“哎，卓越你别不说话啊！”杨冰追上去，“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嘤……钟言你说的没错，他就是……”
几人吵吵闹闹下了楼，出了校门后去了常去的田园居，下午吃饭时间短，饭菜是早就定好的，已经摆上了桌。
卓越吃饭很安静，往往都是大家说什么他听着，偶尔会吭一声搭两句话。今天也不例外，钟言义愤填膺地跟好友们吐槽卓越上语文课怎么坑他，他也不反驳，在大家哄笑过一阵子后，顺手给钟言夹了片莲藕片，“来，补补！”
“补什么？”钟言咬了口莲藕片，酸辣香脆，很下饭，有点懵地又重复问了句，“吃这个能补啥？维生素？”
“我觉得你不缺那个！”卓越吃完饭，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又给钟言夹了几片莲藕，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但是还是要多吃点补补别的！”
卓越拿出手机看了下，宋甜并没有打电话过来，短信也没有，心想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跟众人打过招呼，去前台结过账，拿着早就打包好的粥和小菜回了学校。
他腿长走路快，一趟才花了不到半小时，回来时教室里才稀稀疏疏坐了十几个人。宋甜趴在座位上，身上披着他的校服，迷迷糊糊睡着了。卓越掐着表等了一小会儿，怕粥凉了，才决定把人叫醒。
宋甜半梦半醒间，不知怎的梦到了自己母亲。她决定离开的那天正在下雨，宋甜站在玄关处，拉着她的行李箱，哭着问能不能带她走，而她只是不耐烦地推了宋甜一下，满脸冷漠地看着宋甜，说出来的话犹如尖利的匕首，分毫不差地刺进宋甜的心窝。
她说:“天天看着你这张和你爸相像的脸，我觉得恶心！”
卓越轻轻叫了宋甜几声，发现少女的眉头越皱越紧，紧接着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他愣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用了几分力气摇了摇，“宋甜，醒醒。”
梦里，女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宋甜站在屋檐下，看着熟悉的背影渐渐远去，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慌张地冲进雨幕中，她张开嘴想喊两声妈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心急之下眼泪流得更凶了。
载着母亲的车终于还是开走了，宋甜茫然地站在雨地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声一声，温柔又有耐心，她回头，却见大雨滂沱中除了一座孤零零的房子，什么都没有，她心里一惊，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卓越近在咫尺的手，白皙修长，骨节上还沾染着一点清晰的水迹，宋甜慌忙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脸，发现眼角湿了一片。她仰起脸冲卓越笑了笑，“啊……不好意思，刚刚做噩梦了！”
“嗯。”卓越体贴地什么都没问，默默地抽出纸巾递给她，转移话题道:“我买了粥，你凑活着吃一点吧！”
大概是刚刚哭过，宋甜的嗓音有些哑，她吸了吸鼻子，接过冒着热气的蔬菜粥，低声道:“谢谢。”
粥的温度刚刚好，配上小菜，开胃又健康。宋甜吃完，刚好预备铃响，卓越收拾好桌子，起身出去扔垃圾。走到门外刚好见钟言和刘新抱着两个礼物盒子傻乐。
“哎，卓越，快来看看陈然给我带了什么宝贝。”钟言说着拆开自己的盒子，露出里面装着的篮球来，“果然还是陈然够意思！”钟言把篮球顶在食指上，炫耀地转了两圈，“嘿嘿……就冲着这颗爱球，我为她背多少次黑锅都愿意！”
陈然为了去参加一个舞蹈比赛的决赛，装病请假，让钟言的哥哥充当自己的家长给班主任打电话。又联合钟言卓越，给家里说学校让她去参加什么知识竞赛，硬生生凭借精湛的演技瞒天过海。前两天终于凯旋归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跟小伙伴们嘚瑟，就被家里来人从学校捉了回去。
刘新举着自己的新游戏机，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兴奋道:“别说你，我他么的也愿意啊！”
卓越朝他们身后看了看，问:“陈然人呢？”
“别说了！”钟言摇了摇头，“估计在家罚跪呢，礼物都是刚经过十三班，柯冰转交的。”
“被发现了？”卓越拧眉问，隐隐有点担忧。
“嗨……说来也是倒霉，不知道哪个嘴欠的，刚好看到了比赛的视频，拿给阿姨看，本意是想夸赞陈然厉害来巴结一下阿姨，没想到捅了马蜂窝。”钟言叹了口气，“陈家家教严，阿姨下手又没个轻重，我们现在连电话都打不进去，多半也是恼了我们了。”
“你妈在家吗？”卓越道:“让她去看看，帮着劝一劝。”
“已经去了，她说有结果了给我发消息。”钟言捧着礼物往回走，感叹了声，“要是天底下的的老妈都像我的母上大人一样完美就好了，我爱我家，我爱我妈！”
上课铃响，数学老师抱着一沓卷子有进教室。等躁动的课堂安静下来后，让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这节晚自习把卷子写完，明天上课讲。”
“啊……又写卷子！”最近各科老师都爱发卷子，大家都快做麻木了。
数学老师眼神一扫，大家乖乖闭嘴，他又补充道:“不收不批，都自己做自己的不准抄。”
教室里响起一阵欢呼，渐渐地又安静得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宋甜做题很投入，思考问题时会不由自主咬一下笔帽，卓越余光偷瞄了下，发现她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莫名松了口气。
周一惯例老师要开会，因此数学老师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第二节晚自习是历史，老师没来，大家都静静地做自己的事，班上的纪律意外地好。
宋甜做完了一张卷子，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下午喝了两杯水，又吃了粥，精神放松之后就感觉这会儿特别想上厕所。但是旁边卓越戴着耳机，面朝她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她转头看了看，后面钟言也趴着睡着了，刘新目不转睛地玩着游戏机。从桌子底下钻出去好像有点不太现实，想出去只能叫醒卓越了。
“同桌。”宋甜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卓越没动，半分要醒的迹象也没有。宋甜咬咬牙，扯掉他的耳机，又叫了声，“同桌，醒醒。”
卓越睫毛颤了颤，这次总算是醒了。他一脸不爽地坐起身，侧头看到宋甜，才慢慢醒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眉心，可能怕自己的神情吓到她，卓越声音很轻地问她:“怎么了？”
“我想出去。”宋甜指了指外面。
“哦。”卓越应了声，起身让开。两个人的动静其实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教室里一点点响声都会被无限放大，前排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卓越非常自然地扶着宋甜出了教室门，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彻底清醒了。
“那个，外面挺冷的，你回去吧。”宋甜站在门口，示意他赶紧回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事，你去哪儿？我扶你过去，还没快一点。”卓越理好挂在身上的耳机线，揣进校服口袋，转头看向宋甜，等她说去哪儿。
宋甜避开他的目光，磨了磨牙，在心里把害她扭脚的路丹小人爆锤了一千遍。
“你说什么？”卓越以为她说话了而自己没听清，弯腰靠近她，“要去哪儿？我刚刚没听清。”
宋甜急得想哭，干脆心一横，梗着脖子道:“我说，我想上卫生间。”
走廊的灯很亮，夜风吹过来，晃得树枝沙沙作响。卓越垂着眼，就见少女的脸瞬间染上红晕，并且一路红到了脖子。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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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钟言并没有这个自觉，他的目光在宋甜和卓越之间来回打量，一脸暧昧地冲卓越眨眼睛，嘴里还不忘安慰宋甜。他趴低身子，右手挡在唇边，小声道:“没事的，小甜甜，卓越站在你旁边完全就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啊！你这个小花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不对，是身影之下，大家都看他去了，根本不会注意你的，你放轻松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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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刚放学，走廊上全是人，食堂肯定也十分拥挤。宋甜就算再怎么身残志坚，那也抢不过他们，于是摇摇头，“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去食堂。”
“真的不饿？”钟言狐疑地问，“杨冰说你中午饭没怎么吃就被阿姨收走了，现在这都几点了！怎么可能不饿呢？”
“那个……我后来买了红豆饼，还吃了面包。”后面几排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过道没人，宋甜蹬了蹬腿站起来回自己座位，冲他们摆摆手道:“这会儿真不饿，你们快去吃饭吧。”
“行，那你等会儿饿了给我们打电话。”钟言看了卓越一眼，勾着刘新的脖子把人拉出了后门，“走走走，不然杨冰那狗东西又冲过来抢我饭卡。”
卓越没立刻走，弯腰把放在钟言桌兜里的零食拿出来，挑了几个口味偏甜的放到自己桌面上，推到宋甜那边，“这里有零食，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对了，你手机借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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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扭伤之后已经很麻烦卓越了，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就想拒绝。刚抬头看向卓越，就听见他不送拒绝地补充道:“如果你没想吃的，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买了。”
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宋甜看着卓越又起身用他自己的水杯接了杯水，拧好瓶盖递给她，“用这个暖手。”
宋甜直愣愣地看向卓越，觉得他的形象无比高大，就像头顶光环，手握净瓶，普度人间的观音菩萨。不对，宋甜摇摇头，观音菩萨是女的吧？！
“我走了。”卓越披上校服，想了想又取下来，搭在宋甜肩上，“有事给我打电话。”
“哎……同桌……”宋甜眨眨眼从想象里抽身，急忙叫住卓越，冲他晃了晃手机，“那个，我把钱转给你好不好呀？”
“不用。”卓越跟朋友之间花钱互相买东西都比较随意，很少有带个饭还清清楚楚算钱的。自从他说要罩着宋甜开始，就已经无意识地把宋甜圈进了自己的地盘，带个饭而已，自然不算什么。
或许是卓越拒绝的太干脆，宋甜张了张嘴，半天没接上话。她肩膀瞬间耷拉下去，撇撇嘴，认命一般趴回桌子上，背对他挥挥手，“好吧，拜拜！”
钟言几人等在外面，趴在栏杆上闲聊，杨冰抱着篮球面对着走廊，见卓越出来，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哀怨。
卓越迎着他的视线，挑了挑眉，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架势。
“你们刚才在里面干什么了？”杨冰把篮球塞进钟言怀里，拉着他挡在自己前面，凑到卓越旁边，从身后探出头来，愤愤道:“为什么磨蹭这么久才出来？”
“呵……”卓越懒得跟他废话，大长腿一迈，三两步下了楼。
“哎，卓越你别不说话啊！”杨冰追上去，“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嘤……钟言你说的没错，他就是……”
几人吵吵闹闹下了楼，出了校门后去了常去的田园居，下午吃饭时间短，饭菜是早就定好的，已经摆上了桌。
卓越吃饭很安静，往往都是大家说什么他听着，偶尔会吭一声搭两句话。今天也不例外，钟言义愤填膺地跟好友们吐槽卓越上语文课怎么坑他，他也不反驳，在大家哄笑过一阵子后，顺手给钟言夹了片莲藕片，“来，补补！”
“补什么？”钟言咬了口莲藕片，酸辣香脆，很下饭，有点懵地又重复问了句，“吃这个能补啥？维生素？”
“我觉得你不缺那个！”卓越吃完饭，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又给钟言夹了几片莲藕，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但是还是要多吃点补补别的！”
卓越拿出手机看了下，宋甜并没有打电话过来，短信也没有，心想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跟众人打过招呼，去前台结过账，拿着早就打包好的粥和小菜回了学校。
他腿长走路快，一趟才花了不到半小时，回来时教室里才稀稀疏疏坐了十几个人。宋甜趴在座位上，身上披着他的校服，迷迷糊糊睡着了。卓越掐着表等了一小会儿，怕粥凉了，才决定把人叫醒。
宋甜半梦半醒间，不知怎的梦到了自己母亲。她决定离开的那天正在下雨，宋甜站在玄关处，拉着她的行李箱，哭着问能不能带她走，而她只是不耐烦地推了宋甜一下，满脸冷漠地看着宋甜，说出来的话犹如尖利的匕首，分毫不差地刺进宋甜的心窝。
她说:“天天看着你这张和你爸相像的脸，我觉得恶心！”
卓越轻轻叫了宋甜几声，发现少女的眉头越皱越紧，紧接着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他愣了一下，伸手拍拍她的肩膀，用了几分力气摇了摇，“宋甜，醒醒。”
梦里，女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宋甜站在屋檐下，看着熟悉的背影渐渐远去，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慌张地冲进雨幕中，她张开嘴想喊两声妈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心急之下眼泪流得更凶了。
载着母亲的车终于还是开走了，宋甜茫然地站在雨地里，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声一声，温柔又有耐心，她回头，却见大雨滂沱中除了一座孤零零的房子，什么都没有，她心里一惊，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卓越近在咫尺的手，白皙修长，骨节上还沾染着一点清晰的水迹，宋甜慌忙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脸，发现眼角湿了一片。她仰起脸冲卓越笑了笑，“啊……不好意思，刚刚做噩梦了！”
“嗯。”卓越体贴地什么都没问，默默地抽出纸巾递给她，转移话题道:“我买了粥，你凑活着吃一点吧！”
大概是刚刚哭过，宋甜的嗓音有些哑，她吸了吸鼻子，接过冒着热气的蔬菜粥，低声道:“谢谢。”
粥的温度刚刚好，配上小菜，开胃又健康。宋甜吃完，刚好预备铃响，卓越收拾好桌子，起身出去扔垃圾。走到门外刚好见钟言和刘新抱着两个礼物盒子傻乐。
“哎，卓越，快来看看陈然给我带了什么宝贝。”钟言说着拆开自己的盒子，露出里面装着的篮球来，“果然还是陈然够意思！”钟言把篮球顶在食指上，炫耀地转了两圈，“嘿嘿……就冲着这颗爱球，我为她背多少次黑锅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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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朝他们身后看了看，问:“陈然人呢？”
“别说了！”钟言摇了摇头，“估计在家罚跪呢，礼物都是刚经过十三班，柯冰转交的。”
“被发现了？”卓越拧眉问，隐隐有点担忧。
“嗨……说来也是倒霉，不知道哪个嘴欠的，刚好看到了比赛的视频，拿给阿姨看，本意是想夸赞陈然厉害来巴结一下阿姨，没想到捅了马蜂窝。”钟言叹了口气，“陈家家教严，阿姨下手又没个轻重，我们现在连电话都打不进去，多半也是恼了我们了。”
“你妈在家吗？”卓越道:“让她去看看，帮着劝一劝。”
“已经去了，她说有结果了给我发消息。”钟言捧着礼物往回走，感叹了声，“要是天底下的的老妈都像我的母上大人一样完美就好了，我爱我家，我爱我妈！”
上课铃响，数学老师抱着一沓卷子有进教室。等躁动的课堂安静下来后，让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这节晚自习把卷子写完，明天上课讲。”
“啊……又写卷子！”最近各科老师都爱发卷子，大家都快做麻木了。
数学老师眼神一扫，大家乖乖闭嘴，他又补充道:“不收不批，都自己做自己的不准抄。”
教室里响起一阵欢呼，渐渐地又安静得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宋甜做题很投入，思考问题时会不由自主咬一下笔帽，卓越余光偷瞄了下，发现她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莫名松了口气。
周一惯例老师要开会，因此数学老师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第二节晚自习是历史，老师没来，大家都静静地做自己的事，班上的纪律意外地好。
宋甜做完了一张卷子，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下午喝了两杯水，又吃了粥，精神放松之后就感觉这会儿特别想上厕所。但是旁边卓越戴着耳机，面朝她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她转头看了看，后面钟言也趴着睡着了，刘新目不转睛地玩着游戏机。从桌子底下钻出去好像有点不太现实，想出去只能叫醒卓越了。
“同桌。”宋甜拽着他的衣角晃了晃，卓越没动，半分要醒的迹象也没有。宋甜咬咬牙，扯掉他的耳机，又叫了声，“同桌，醒醒。”
卓越睫毛颤了颤，这次总算是醒了。他一脸不爽地坐起身，侧头看到宋甜，才慢慢醒过神来，抬手揉了揉眉心，可能怕自己的神情吓到她，卓越声音很轻地问她:“怎么了？”
“我想出去。”宋甜指了指外面。
“哦。”卓越应了声，起身让开。两个人的动静其实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教室里一点点响声都会被无限放大，前排有人好奇地看过来。
卓越非常自然地扶着宋甜出了教室门，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喷嚏，彻底清醒了。
“那个，外面挺冷的，你回去吧。”宋甜站在门口，示意他赶紧回去，“我一个人可以的。”
“没事，你去哪儿？我扶你过去，还没快一点。”卓越理好挂在身上的耳机线，揣进校服口袋，转头看向宋甜，等她说去哪儿。
宋甜避开他的目光，磨了磨牙，在心里把害她扭脚的路丹小人爆锤了一千遍。
“你说什么？”卓越以为她说话了而自己没听清，弯腰靠近她，“要去哪儿？我刚刚没听清。”
宋甜急得想哭，干脆心一横，梗着脖子道:“我说，我想上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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