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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何为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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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自然不会在城主府举办,而是有城主府出面“租用”了萨马克·德·凡尼高公爵的城堡,萨马克公爵则为了“感谢”萨麦尔救了他儿子的恩情答应了。

    萨麦尔借口说城堡内比较闷,离开了给自己准备的房间,跑到了城堡的顶层平台上,依靠着城堡顶层平台边缘的带着射击孔的城墙,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宾客。来往的宾客自然有接待的仆人大声报出来者的名字加上敬语,显示对客人的尊重。

    当晚赴宴的人不多,但绝对都是在贡克人和邪神这件事上有利益关系和相关联的人。作为宴会的发起者,萨马克公爵和亚恩城主自然是到场的。城卫军的两名军官也到场了,其中一位自然是府军另一位百人将,平民出身的迪克·佛罗里,另一位则是卫军的骑兵统领卡萨洛斯·德·伯克利纳。

    圣灵教会自然也不会缺席。

    尼西亚兰的教区主教奥克恩·科迪·莫兰带着两人前来。其中一人衣着较为朴素,耐用的褐色的葛布都有些破损了,甚至于在容易沾染污渍的袖口,已经有常年搓衣留下的磨破的痕迹。一体的葛布衣裤下是一双草履,衣服的兜帽比较宽大,但是也遮挡不住主人苍白的发须。不过这褐袍修士身体应该很是健朗,虽然看发须应该与奥克恩主教年纪相仿,甚至略大一些,但是他手握一根木头拐杖,身形挺立的样子又好似壮年气质。

    另一位则让萨麦尔觉得有些阴森。那人被深绿色的袍子笼罩,连双足也被遮住。整件袍子比黑袍怪物的看上去要华贵不少,整个袍子的周围都镶着黑边,袍子的袖子也挺长的,至少这人的双手没有一点露出的迹象。袍子左胸处绣着图案,是萨麦尔见过的黄昏的图案。那人的脸庞在月光下也看不清,仿佛笼罩在迷雾中,藏在那诡异的深绿色的兜帽里,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人给萨麦尔的感觉好像是传说中的死神,从阴影走来的收割者。

    相比较之下,奥克恩主教给人的感觉就正常许多了,一套很标准的镶着金色圆形象征太阳的图案的白袍主教服,无论是相貌还是那一直挂在脸上的和蔼的微笑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子的形象。

    萨麦尔很喜欢在通风的地方独自思考,带着凉意的风能够让他更快的冷静下来,进入思考的状态。他其实很清楚这些人想要的是什么。

    萨马克公爵想要的是家族繁盛,地位提升,作为军功制度的受益者和拥有封地的公爵,他不但需要贡克人作为奴隶,也需要通过战争获得更高的地位。

    亚恩城主想要的是政绩,作为一城之主,还有什么比得上为国家开疆拓土更出色的政绩吗?

    至于圣灵教会?他们想要的也很简单,无非是传播信仰,增加信徒,拓展势力范围,能够在宗教斗争中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既然明白了他们想要的是什么,萨麦尔也能从这件事中获益,自然不会没事找事的去当个圣母悲悯那些不幸的贡克人。这件事情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因为不过是一个被蛊惑的人信了邪神而已,要不是萨麦尔和罗兰等人闯入,估计也不会关他们什么事。而且那个黑袍怪物实在是弱,虽然把萨麦尔和罗兰欺负的够呛,但是萨麦尔知道在那些真正的,属于城主府这些势力的巫师面前还不够看。这件事情闹大根源就在于几乎所有的大势力都能够获益,所以萨麦尔一定要成为英雄,成为从邪神手下就走公爵之子,为死难的尼西亚城府军报仇,含怒驱逐邪神击杀巫师的“英雄”!

    那么与之相对的自然是该死的贡克野人,信仰邪神,借助邪神的力量有计划c有预谋的袭击伐木队,引诱府军进入圈套,然后袭杀。实在是罪无可赦,尼西亚城城主府决定出兵讨伐贡克人,还尼西亚一个朗朗乾坤!

    你看看,这多在理啊,多有正义性啊?民众满意了,萨麦尔满意了,那些死难兵卒的亲属满意了。需要土地和奴隶的贵族满意了,需要政绩的官员们满意了,需要信徒和提高影响力的圣灵教会也满意了啊!

    估计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贡克人了,但谁会去在乎他们呢?一群野蛮人,死就死了!这就是大多数文明人的想法。当然,还有一些什么人道主义者会出来为贡克人摇旗呐喊,这时候怼他们一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士兵白死了?还是觉得我们不该为了死难的士兵们发动战争呢?”这些人道主义者也不敢犯众怒的摇旗呐喊了。这就是战争的正义性啊,虽然政府高层c大势力c聪明人都明白这些话都是用来哄民众玩的,可民众就吃这一套啊!

    于是在多方的默契之下,“正义”的战争机器就会被装上名为利益的车轮,碾向或是无辜或是弱或是占据财富的“不义”之敌。

    萨麦尔可不会悲悯死者,也不会怜悯弱者。死人什么也没有,是生者的垫脚石或是传颂的传说罢了;至于弱者,弱就是最大的原罪。这世上的邦国都是在征服中成长,在拓土中强大,不一定有永恒的邦国,但一定有永恒的战争!

    萨麦尔早已做好了觉悟,那些为了他的利益而受损的人或是势力,像极了那些肥料,葬在黑暗的土地里,被茁壮的渴望生长的他吮吸着所有的价值。而他呢?将那双沾满鲜血的手藏在身后,像是那些各怀鬼胎的势力一般,给人如沐春风的一面,然后背地里赚取更大的利益,榨取所有的营养。最后剩下的,长的最茂盛的那一株,就坐在王座上,统治着千千万万的树苗。

    那王座上的人啊,就会制定一系列的所谓的规则,让他和他的势力受益,让他的敌人受损,给那些摇摆的势力或是人一些残羹冷炙,勾引着他们的欲望,诱惑着他们加入体制内,然后把这些规则变成理所当然的多数人拥护的规则,成为他们统治的根基。

    这就是正义,萨麦尔的正义!自私即是正义啊,利益就是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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