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初入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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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两位爷楼上请。”杏花楼里迎来了两位客人，是毛三和黄非金，自打上回在屋里演了一出精彩的美人醉酒的妙计。当然，醉的不是美人，而是毛三自己，毛三就时常在黄非金的面前提起那日莫名其妙的醉倒，有意无意地暗示，黄非金欠了他的人情，没有办法，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这不，黄非金实在是搪塞不过，只有硬着头皮和毛三一起来了。当然来之前他们是吃喝了一顿，酒足饭饱才好行事嘛。
旧上海的妓院分三六九等，从事色情服务的妓院和妓女共有八种，“书寓”档次最高，“钉棚”排在最后一位，在嫖客们的眼里，连“野鸡”都不如。
最高档的是“书寓”。它是当时上海最高等级的色情娱乐场所。里面的从业者也不叫妓女或姐，而是叫“先生”c“校书”。名称之所以如此文雅，是因为这些“先生”们，个个都经过专业的训练，琴棋书画，都能拿得起，颇有些才华。她们沿袭了中国古代教坊官妓的特色，大有明清时代秦淮河青楼里歌舞伎的遗韵，也有点类似于日本的“艺妓”，“先生”们有一个规矩，卖笑卖艺不卖身，陪酒陪唱不陪睡，如果遇着合适的男人，倒是可以被包养的。因常习说唱，大多能操一口地道的苏州话，一开口叫人酥软到骨头里去。
第二档叫“长三”，是仅次于书寓的一种高等妓院。因在这类妓院中，任何消费都得花上三块钱大洋，喝茶三块，陪酒三块，上床也是三块，所以叫做“长三”。为了拔高自己，有的“长三”也把自己叫做“书院”。长三里姐是可以留宿客人的，当然，她们也不是任意留客的，对那些经常过来喝喝酒c聊聊天c消费多的客户，做姐的感觉对了，她才会让客人留宿。
第三档是“幺二”。有长三，自然也就有幺二。与长三相比，幺二的档次要明显低一些，妓院绝对不能叫“书寓”了，只能叫“某某堂”c“某某院”，比如荷花堂，怡红院等等。收费只能收二元，所以叫幺二。
幺二最大的特色是一年一度的菊花会，其实就是一个情色业的选美大会c商业促销活动。金秋九月，菊花盛开，当时的福州路，是情色一条街，遍地金黄，花香四溢。姐们精心打扮，争做花魁，嫖客们日日狂欢，夜夜高潮，如此盛况直至菊花凋谢，才意犹未尽地收场。
其他的色情场所还有花烟间c台基，低档的色情从业者还有的叫咸水妹c野鸡c钉棚等等，这里就不在详细介绍了。
今天毛三和黄非金来的这里，算是介于二三流之间了吧。宽敞的大厅里分散摆放着六七张圆桌，有客人围坐着桌子喝茶饮酒。大厅里弥漫着烟草燃烧过后呛人的焦糊味和浓浓的脂粉味。顶上的藻井里描绘着龙凤呈祥的四方形的大图案，四角又配以鸳鸯戏水，荷花莲藕等图案，地下是大块的方砖铺地。大厅的两侧各有一处转角的木质楼梯，在转角的下方是一对大大的落地梅瓶。
毛三和黄非金两人由满脸堆笑的老鸨领上了二楼。毛三在老板的推荐下很快就钻进了一间屋子里去。
黄非金有点心神不定，正在进退两难间。阅人无数的老板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这位爷敢情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有点陌生不是，不打紧，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常来就好了。”黄非金有点尴尬，迷茫地点点头。
“正好，我这新来了一位姑娘，模样可好了？只是刚来还不太懂规矩，客人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见见。”
已经微醺的黄非金，迷迷登登的被引进了一间屋。“茉莉迎客啦。”老鸨喊了声就闭门而出。黄非金在靠近窗口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响，隔窗可以清晰的听到街头的叫卖声：柴板馄饨，白糖莲心粥，五香豆腐干
黄非金不觉有点干渴，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感觉喉咙里润畅了不少。
这才打量起了屋内，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屋角是一个梳妆台，台面上有一面不大的镜子，再有就是一些巧的瓶瓶罐罐。紧靠着梳妆台，屋里正中央的地方，一张木质的雕花大床，一顶罗帐低垂。床面前的细纱帐，从中间向两边分开，被左右两只，暗银色的帐钩勾系着。
中间的床沿上，静静的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留着乌黑顺直的短发，额头上的刘海齐平，像是一个学生头。头上没有多余的头饰，只是插着一朵细的白花，这就有点奇怪了，没有司空见惯的这一行里姑娘们的各种发型和发油的香味，只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学生头。再看脸上，眼睛不大，细细长长，单眼皮，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鼻子直挺而细巧，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五官虽然不惊艳，但是那么细玲珑，搭配得恰到好处，让人爱怜，黄非金不由得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难以名状的感觉由心底暗暗升起。
没有大红大绿的艳丽，只是朴朴素素的一袭蓝布旗袍，几颗黑色的盘钮，又恰到好处的起到了巧妙的点缀，合体的旗袍下面，裹着一个玲珑而又富有曲线的年轻的酮体。
黄非金有点迷失了，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这时，坐在床沿上的姑娘，缓缓地起身，轻轻地走到黄非金的面前，默默的解起了他的衣扣，他只感觉一股淡淡的花香包围着自己，一双温暖而柔软的手在衣襟上游动，仿佛冬日里的暖阳，穿透了衣衫，暖暖柔柔地抚摸着他的肌肤。
黄非金躺在床上，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缓缓上升的青烟在空中扭转着c缠绕着c翻滚着，而后又渐渐似薄雾般的慢慢消失。而烟雾消尽的另一头，一个年轻的姑娘正静静地侧身坐在窗前，屋外的朝阳斜斜地照射进来，映射出了一个娇俏的身影。黄非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躺在了床上，只是依稀记得一番疾风骤雨，此刻正是雨后的平静，而窗口美丽的剪影更像是暴风雨过后的一朵婷婷的莲花。
当黄非金要告辞的时候，姑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送到门口，微微地欠身给黄非金鞠了一个躬。
楼梯上老鸨对着似有所思的黄非金说道：“怎么样？姑娘还满意吧？其实都好，就是不会说话。”
黄非金心里一悸，紧接着又是莫名的一阵刺痛，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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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黄非金实在是搪塞不过，只有硬着头皮和毛三一起来了。当然来之前他们是吃喝了一顿，酒足饭饱才好行事嘛。
旧上海的妓院分三六九等，从事色情服务的妓院和妓女共有八种，“书寓”档次最高，“钉棚”排在最后一位，在嫖客们的眼里，连“野鸡”都不如。
最高档的是“书寓”。它是当时上海最高等级的色情娱乐场所。里面的从业者也不叫妓女或姐，而是叫“先生”c“校书”。名称之所以如此文雅，是因为这些“先生”们，个个都经过专业的训练，琴棋书画，都能拿得起，颇有些才华。她们沿袭了中国古代教坊官妓的特色，大有明清时代秦淮河青楼里歌舞伎的遗韵，也有点类似于日本的“艺妓”，“先生”们有一个规矩，卖笑卖艺不卖身，陪酒陪唱不陪睡，如果遇着合适的男人，倒是可以被包养的。因常习说唱，大多能操一口地道的苏州话，一开口叫人酥软到骨头里去。
第二档叫“长三”，是仅次于书寓的一种高等妓院。因在这类妓院中，任何消费都得花上三块钱大洋，喝茶三块，陪酒三块，上床也是三块，所以叫做“长三”。为了拔高自己，有的“长三”也把自己叫做“书院”。长三里姐是可以留宿客人的，当然，她们也不是任意留客的，对那些经常过来喝喝酒c聊聊天c消费多的客户，做姐的感觉对了，她才会让客人留宿。
第三档是“幺二”。有长三，自然也就有幺二。与长三相比，幺二的档次要明显低一些，妓院绝对不能叫“书寓”了，只能叫“某某堂”c“某某院”，比如荷花堂，怡红院等等。收费只能收二元，所以叫幺二。
幺二最大的特色是一年一度的菊花会，其实就是一个情色业的选美大会c商业促销活动。金秋九月，菊花盛开，当时的福州路，是情色一条街，遍地金黄，花香四溢。姐们精心打扮，争做花魁，嫖客们日日狂欢，夜夜高潮，如此盛况直至菊花凋谢，才意犹未尽地收场。
其他的色情场所还有花烟间c台基，低档的色情从业者还有的叫咸水妹c野鸡c钉棚等等，这里就不在详细介绍了。
今天毛三和黄非金来的这里，算是介于二三流之间了吧。宽敞的大厅里分散摆放着六七张圆桌，有客人围坐着桌子喝茶饮酒。大厅里弥漫着烟草燃烧过后呛人的焦糊味和浓浓的脂粉味。顶上的藻井里描绘着龙凤呈祥的四方形的大图案，四角又配以鸳鸯戏水，荷花莲藕等图案，地下是大块的方砖铺地。大厅的两侧各有一处转角的木质楼梯，在转角的下方是一对大大的落地梅瓶。
毛三和黄非金两人由满脸堆笑的老鸨领上了二楼。毛三在老板的推荐下很快就钻进了一间屋子里去。
黄非金有点心神不定，正在进退两难间。阅人无数的老板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这位爷敢情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有点陌生不是，不打紧，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常来就好了。”黄非金有点尴尬，迷茫地点点头。
“正好，我这新来了一位姑娘，模样可好了？只是刚来还不太懂规矩，客人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妨见见。”
已经微醺的黄非金，迷迷登登的被引进了一间屋。“茉莉迎客啦。”老鸨喊了声就闭门而出。黄非金在靠近窗口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响，隔窗可以清晰的听到街头的叫卖声：柴板馄饨，白糖莲心粥，五香豆腐干
黄非金不觉有点干渴，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感觉喉咙里润畅了不少。
这才打量起了屋内，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屋角是一个梳妆台，台面上有一面不大的镜子，再有就是一些巧的瓶瓶罐罐。紧靠着梳妆台，屋里正中央的地方，一张木质的雕花大床，一顶罗帐低垂。床面前的细纱帐，从中间向两边分开，被左右两只，暗银色的帐钩勾系着。
中间的床沿上，静静的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留着乌黑顺直的短发，额头上的刘海齐平，像是一个学生头。头上没有多余的头饰，只是插着一朵细的白花，这就有点奇怪了，没有司空见惯的这一行里姑娘们的各种发型和发油的香味，只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学生头。再看脸上，眼睛不大，细细长长，单眼皮，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鼻子直挺而细巧，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五官虽然不惊艳，但是那么细玲珑，搭配得恰到好处，让人爱怜，黄非金不由得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难以名状的感觉由心底暗暗升起。
没有大红大绿的艳丽，只是朴朴素素的一袭蓝布旗袍，几颗黑色的盘钮，又恰到好处的起到了巧妙的点缀，合体的旗袍下面，裹着一个玲珑而又富有曲线的年轻的酮体。
黄非金有点迷失了，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这时，坐在床沿上的姑娘，缓缓地起身，轻轻地走到黄非金的面前，默默的解起了他的衣扣，他只感觉一股淡淡的花香包围着自己，一双温暖而柔软的手在衣襟上游动，仿佛冬日里的暖阳，穿透了衣衫，暖暖柔柔地抚摸着他的肌肤。
黄非金躺在床上，手里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缓缓上升的青烟在空中扭转着c缠绕着c翻滚着，而后又渐渐似薄雾般的慢慢消失。而烟雾消尽的另一头，一个年轻的姑娘正静静地侧身坐在窗前，屋外的朝阳斜斜地照射进来，映射出了一个娇俏的身影。黄非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躺在了床上，只是依稀记得一番疾风骤雨，此刻正是雨后的平静，而窗口美丽的剪影更像是暴风雨过后的一朵婷婷的莲花。
当黄非金要告辞的时候，姑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送到门口，微微地欠身给黄非金鞠了一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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