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树大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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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心机辛苦筹划的书被封了，虽然人是从宪兵队里放了出来，但是那些查封的书却没有解封。那么多已经印刷并装订好的书籍，全部都被当作废纸收缴走了，也不知道处理到哪里去了，牛士强感觉自己的心头在滴血，原本幻想着那一页页的书页，会变成一张张的钞票向他飞来，现在全部都成为泡影。是谁要这样处心积虑地陷害他们？是谁在背后给他们下的这个套？几个人思来想去，毫无头绪。
“老赵，你可是警察，这可得管。”章丽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点点哭腔。
赵高峰阴沉着脸，无奈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交警，能有多少办法。”
“你现在是巡捕了，就是可以办理刑事案件了，应该惩凶除恶c除暴安良啊，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平白无故地被人陷害欺负，你要给我们做主啊。”黄非金在一旁半真半假地哭诉着。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们想想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没有？”赵高峰夹着半根烟，猛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
牛士强一脸无辜状：“我们初来乍到，一直是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这里也没多少熟人，我倒是想得罪人，但是总也要有人让我得罪吧。”
黄非金提醒道：“老赵，上回那个打火机的事，你看有可能吗？”
“你是说阿四这家伙？为了那只打火机和我们不痛快，暗中使绊，我看不大可能，听说这家伙赌品还好，江湖上混的，也算是个认赌服输的主，估计不会那么计较。再说了，这玩意也不算他的心爱之物，泛不着这样。最主要的是我们教会了他’斗地主’，这家伙欢喜得紧，也为他们赌场增添了新玩法，招揽了新客户，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上次我在街上碰到他，这家伙还有说有笑地邀请我去玩两把呢，阿四应该不像。你们几个再想想，还有什么可能性吗？”
几个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失去了方向。屋子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听见墙角根的老鼠在打架，发出了滋滋滋滋的叫声。黄非金从桌子下面拾起一块垫桌腿的木块，顺势扔了过去，这下子墙角根立马没了动静。他拍了拍手笑道：“这帮鼠辈，只知道相互乱咬，这下安生了吧。”
牛士强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同行，同行！”
“同行是冤家！”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叫道。这是非常有可能的，看着他们写书c印书，搞得好不热闹，就那么一块蛋糕，你多分了，就意味着必定有人少分，同行里一定是有人犯了红眼病，看不得他们的好，暗中下套。从这方面分析，这个设想估计没错，问题是那么多同行，要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冤家，犹如大海捞针。
一团乱麻要理清楚，看似困难，其实只要先找出那个线头，接下来就是耐心剥离，最后总会理顺的。赵高峰这时也慢慢进入了状态，有点办案警探的感觉了。他给大家提出了几个问题：一c我们自己出书c办书报社对谁的利益有影响？二c对谁的影响最大c最直接？三c书报社和印刷厂的地址都有谁知道？
第一个问题就很好回答了，他们新武侠风格的说对全行业都有影响。这个范围太大了，树敌太多，对找出诬陷者基本没有什么帮助。第二个问题，他们想来想去觉得原先刊登《英雄儿女闯江湖》的那个报社最有嫌疑。因为他们决定自己搞了，那家报社不就没什么事了吗？肯定是利益受损最大c最直接。第三个问题，目前还不能回答，有待进一步调查。
这样一来，他们基本理清了思路和秘密调查的方向。牛士强和章丽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出书的过程，好像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印刷厂的地址，即使是赵高峰和黄非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的。这就奇怪了，难道诬告他们的人竟然派了暗探，在背后偷偷盯梢，这样事情就搞大了，没那么简单，几个人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这天，章丽经过路口的西餐馆，看见里面宾客满堂，生意火爆，服务生在大厅里穿来穿去，忙得不亦乐乎。她忽然想起，为了寻找合适的印刷厂，曾经在这里借用过电话，联系了厂家。她忽然心头一动，急急赶往巡捕房，正好碰到赵高峰在休息，还未外出巡街。他见章丽赶得挺急，胸口一起一伏地有点气喘，连忙给她到了一杯热水，叫她坐下休息一会儿慢慢说。章丽见办公室里的另外几个巡警正在打着扑克，没工夫注意她，就声地对赵高峰说：“我在路口的西餐馆里借用过电话，谈过印刷厂的事情，可能是被里面的服务生听到了，你要不去调查一下。”
“就是靠近家里，一出弄堂口的那一家？”赵高峰确认了一下。
章丽简短地回答：“是的。”。
“你还认识那个服务生吗”赵高峰又问。
章丽用力地点了点头说：“他现在就在上班。”
“这就好办了，交给我吧。”赵高峰和那几位打扑克的兄弟交代了几句，然后和章丽一同出来，往那个西餐馆走去。
一进大门，就有服务生热情地招呼：“先生姐，你们二位是来用餐的吗？”
章丽在赵高峰的耳边轻声说：“就是他。”
赵高峰把手中的警棍在空中一晃：“有这样来吃西餐的吗？真没眼力！告诉你，我这是警察办案，有公干。”
那服务生立刻低眉下眼地说道：“那我去把老板给你叫来。”
“叫什么老板，找的就是你。”
那服务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摊上了什么事，他怯声说：“现在生意正忙，等会行不行。”赵高峰把眉眼一瞪厉声道：“巡捕办案还要候你时间，反了。”
这边的动静不，有些正在吃饭的食客，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刀叉，抬头望来。服务生见状连忙说：“咱外边说话”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站在门外，赵高峰指了指身边的章丽问道：“这位姐你认识吗？”服务生抬眼看了一下章丽，连忙说：“认得。”其实他早就认出了章丽，这位姐来他们店里借用过电话，章丽的美貌和风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章丽打电话的时候，他在一旁暗暗地瞟了不止一眼。今天这位漂亮姐和这位巡捕一起来找他，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他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认得就好，你子记性到不错。”赵高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服务生不由地面上一红，自己心里惦记着美女，莫非被人家给看了出来。他尴尬地笑了笑，用来掩饰自己的窘迫，说道：“我这人没啥特长，就是记性好，这位姐到我们店里借用过电话。”
赵高峰和章丽相视一笑，这家伙果然记性不错。赵高峰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你听到这位姐在电话里讲了什么吗？”
“这，这”服务生变得口吃起来。赵高峰又是把眼一瞪：“怎么，想到巡捕房里面去说？”
“我听到这位姐在电话里说印刷厂的事情。”服务生唯唯诺诺地说。
“那有没有人向你打听过这件事？”
服务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和犹豫：“好像没c没有。”他一紧张又变得口吃起来。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赵高峰的眼睛，他又将手里的警棍晃了晃：“你不是说记性很好吗？怎么这点事情就记不起来了？耽误了巡捕办案，你自己想想有什么后果。”
“大饼，一个叫大饼的街头混混来问过。”
“很好，今天的事情记得保密，不要向别人乱讲，该记得的要记得，该忘记的要忘记，懂吗？”赵高峰说罢和章丽扬长而去，只剩下那个服务生在风中抖抖索索。
赵高峰现在是巡捕房得巡警了，要找一个街头混混自然不算难事。况且这个绰号“大饼”的家伙，长得也实在太有特色，十分好认。一张马脸又长又扁，脸上的五官毫无起伏，扁平地贴在脸上，又配上满脸黑黑的麻子，活脱脱像一只拍满了芝麻的大饼，给他起这个绰号的人也怪有才的，真是十分贴切。
赵高峰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他，暗中摸清了这家伙的行动轨迹，准备在夜里动手，在他经常出没的必经之地进行伏击。为了保险起见，赵高峰把黄非金和牛士强一起叫上，三个人对付一个街头混混，总该绰绰有余了吧。
当晚，他们三个埋伏在一个黑暗的弄堂里，这里离“大饼”的住处不远，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三个人毕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不免有些紧张，还好在沉沉夜色的掩护之下，让他们略微平静下来。隐隐约约，远处有一个黑影哼着调朝这边走近，那黑影越来越近，赵高峰借着弄堂里微弱的亮光，瞪大眼睛仔细瞧着，觉得那身形有点像，但是不敢十分肯定。等那个人走到他们身边，赵高峰低声喊了一声：“大饼。”那人本能地回答道：“谁呀。”赵高峰不再犹豫，抡起警棍朝那人的后脖颈砸去，那人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躲闪，就闷哼一声倒了下去。黄非金和牛士强立刻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七手八脚地将躺倒在地的“大饼”捆起来抬走了。
当“大饼”从昏迷中幽幽醒来的时候，看见眼前有三个带着面具的人，这不是戏台上的刘c关c张三人吗？他头脑有点迷糊了，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呀？只听到那个张飞瓮声瓮气地说道：“是谁让你打听l;借光书报社g;的事情的，从实招来！”
“大饼”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敢情这不是演习呀，他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才发觉自己被捆了个结实，动弹不得。这下他心里有点发慌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
“他娘的，你子还在装糊涂，我问你，前不久你是不是到西餐馆里向服务生打探消息，询问有关l;借光书报社g;的事？”那个红脸关公问道。
“我没去过呀，没有这回事。”大饼一脸无辜地否认。刘c关c张三人交头接耳地低声商量了几句，末了，刘备开口说话了：“这个赤佬不识相，我看把他装进麻袋里，扔到黄浦江氽馄饨算了。二弟三弟，拿麻袋去！”那关羽和张飞听到大哥刘备这么一说，立刻就拿了一只麻袋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大饼”套了起来，扎紧袋口，就要往外抬。被装在麻袋里的“大饼”立刻就吓傻了，连忙求饶：“我说，我说，是’吴淞江报社’的韩老板。”
“那么，印刷厂的传单也是你放的？”
“不关我的事呀，这一切都是韩老板叫我做的，求你们放过我。”这家伙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撒泼打诨，坦白得挺彻底。
虽然“大饼”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交代了，但是这样的坏料还是不能放过，留他在世上，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也不能说他们心狠手辣，这叫为民除害。就拿这次的事件来说吧，要不是赵高峰提前赶到印刷厂，找出了栽赃的传单，要不是章丽在宪兵队里有如神助的出色发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所以“大饼”还是被他们扔到黄浦江氽馄饨了。这个“大饼”在街头消失了，但是作为“四大金刚”之一的早点，那个大饼还一直出现在上海人的餐桌之上。
原来他们先前投稿刊登《英雄儿女闯江湖》的那个报社的幕后老板是一个有汉奸背景的反动文人，此人就是“大饼”供述的那个韩老板。一开始他们的报纸因为《英雄儿女闯江湖》而销量大增，赚了不少的钱。可是后来，牛士强他们不再给报社投稿了，准备自己干，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这家伙就动了歪脑筋，打听到牛士强他们的印刷厂，深夜派人偷偷潜入厂里，放了反日宣传资料，然后密报宪兵队栽赃他们，目的是要搞死他们。唉，同行是冤家，更何况，还有吃里扒外的汉奸同行。赵高峰他们打听到韩老板一家不在上海，而是居住在南京，这样一来，想要扳回颜面就更加困难了，只得暂时放一放了。
树大招风，看来继续发展武侠说是不行了，牛士强只得放弃他的宏伟计划和幻想。其实他们疏忽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发展武侠说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他们大获成功，新武侠说在那个时代就超越了旧武侠说，历史上一定会记录一笔的，或者就是他们改变了历史，那么你叫后世的金庸怎么办？就没有了金大师了！所以他们的计划犹如灵光一闪，只能熄灭，更像是一个的涟漪，只能是慢慢消失在历史的海洋中。
武侠说计划的夭折。让他们备受打击。花去了以前积累的许多金钱。而且人也经受了莫大的惊吓，不自觉地彼此有点埋怨。作为主导者的牛士强更是觉得冤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集体的发展，内心里更是有点郁郁寡欢，总想着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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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你可是警察，这可得管。”章丽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一点点哭腔。
赵高峰阴沉着脸，无奈地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交警，能有多少办法。”
“你现在是巡捕了，就是可以办理刑事案件了，应该惩凶除恶c除暴安良啊，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平白无故地被人陷害欺负，你要给我们做主啊。”黄非金在一旁半真半假地哭诉着。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们想想看，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没有？”赵高峰夹着半根烟，猛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
牛士强一脸无辜状：“我们初来乍到，一直是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这里也没多少熟人，我倒是想得罪人，但是总也要有人让我得罪吧。”
黄非金提醒道：“老赵，上回那个打火机的事，你看有可能吗？”
“你是说阿四这家伙？为了那只打火机和我们不痛快，暗中使绊，我看不大可能，听说这家伙赌品还好，江湖上混的，也算是个认赌服输的主，估计不会那么计较。再说了，这玩意也不算他的心爱之物，泛不着这样。最主要的是我们教会了他’斗地主’，这家伙欢喜得紧，也为他们赌场增添了新玩法，招揽了新客户，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上次我在街上碰到他，这家伙还有说有笑地邀请我去玩两把呢，阿四应该不像。你们几个再想想，还有什么可能性吗？”
几个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失去了方向。屋子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听见墙角根的老鼠在打架，发出了滋滋滋滋的叫声。黄非金从桌子下面拾起一块垫桌腿的木块，顺势扔了过去，这下子墙角根立马没了动静。他拍了拍手笑道：“这帮鼠辈，只知道相互乱咬，这下安生了吧。”
牛士强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同行，同行！”
“同行是冤家！”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齐声叫道。这是非常有可能的，看着他们写书c印书，搞得好不热闹，就那么一块蛋糕，你多分了，就意味着必定有人少分，同行里一定是有人犯了红眼病，看不得他们的好，暗中下套。从这方面分析，这个设想估计没错，问题是那么多同行，要搞清楚谁是真正的冤家，犹如大海捞针。
一团乱麻要理清楚，看似困难，其实只要先找出那个线头，接下来就是耐心剥离，最后总会理顺的。赵高峰这时也慢慢进入了状态，有点办案警探的感觉了。他给大家提出了几个问题：一c我们自己出书c办书报社对谁的利益有影响？二c对谁的影响最大c最直接？三c书报社和印刷厂的地址都有谁知道？
第一个问题就很好回答了，他们新武侠风格的说对全行业都有影响。这个范围太大了，树敌太多，对找出诬陷者基本没有什么帮助。第二个问题，他们想来想去觉得原先刊登《英雄儿女闯江湖》的那个报社最有嫌疑。因为他们决定自己搞了，那家报社不就没什么事了吗？肯定是利益受损最大c最直接。第三个问题，目前还不能回答，有待进一步调查。
这样一来，他们基本理清了思路和秘密调查的方向。牛士强和章丽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出书的过程，好像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印刷厂的地址，即使是赵高峰和黄非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的。这就奇怪了，难道诬告他们的人竟然派了暗探，在背后偷偷盯梢，这样事情就搞大了，没那么简单，几个人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这天，章丽经过路口的西餐馆，看见里面宾客满堂，生意火爆，服务生在大厅里穿来穿去，忙得不亦乐乎。她忽然想起，为了寻找合适的印刷厂，曾经在这里借用过电话，联系了厂家。她忽然心头一动，急急赶往巡捕房，正好碰到赵高峰在休息，还未外出巡街。他见章丽赶得挺急，胸口一起一伏地有点气喘，连忙给她到了一杯热水，叫她坐下休息一会儿慢慢说。章丽见办公室里的另外几个巡警正在打着扑克，没工夫注意她，就声地对赵高峰说：“我在路口的西餐馆里借用过电话，谈过印刷厂的事情，可能是被里面的服务生听到了，你要不去调查一下。”
“就是靠近家里，一出弄堂口的那一家？”赵高峰确认了一下。
章丽简短地回答：“是的。”。
“你还认识那个服务生吗”赵高峰又问。
章丽用力地点了点头说：“他现在就在上班。”
“这就好办了，交给我吧。”赵高峰和那几位打扑克的兄弟交代了几句，然后和章丽一同出来，往那个西餐馆走去。
一进大门，就有服务生热情地招呼：“先生姐，你们二位是来用餐的吗？”
章丽在赵高峰的耳边轻声说：“就是他。”
赵高峰把手中的警棍在空中一晃：“有这样来吃西餐的吗？真没眼力！告诉你，我这是警察办案，有公干。”
那服务生立刻低眉下眼地说道：“那我去把老板给你叫来。”
“叫什么老板，找的就是你。”
那服务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摊上了什么事，他怯声说：“现在生意正忙，等会行不行。”赵高峰把眉眼一瞪厉声道：“巡捕办案还要候你时间，反了。”
这边的动静不，有些正在吃饭的食客，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刀叉，抬头望来。服务生见状连忙说：“咱外边说话”一边说，一边向门外走去。站在门外，赵高峰指了指身边的章丽问道：“这位姐你认识吗？”服务生抬眼看了一下章丽，连忙说：“认得。”其实他早就认出了章丽，这位姐来他们店里借用过电话，章丽的美貌和风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章丽打电话的时候，他在一旁暗暗地瞟了不止一眼。今天这位漂亮姐和这位巡捕一起来找他，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他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认得就好，你子记性到不错。”赵高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服务生不由地面上一红，自己心里惦记着美女，莫非被人家给看了出来。他尴尬地笑了笑，用来掩饰自己的窘迫，说道：“我这人没啥特长，就是记性好，这位姐到我们店里借用过电话。”
赵高峰和章丽相视一笑，这家伙果然记性不错。赵高峰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你听到这位姐在电话里讲了什么吗？”
“这，这”服务生变得口吃起来。赵高峰又是把眼一瞪：“怎么，想到巡捕房里面去说？”
“我听到这位姐在电话里说印刷厂的事情。”服务生唯唯诺诺地说。
“那有没有人向你打听过这件事？”
服务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和犹豫：“好像没c没有。”他一紧张又变得口吃起来。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赵高峰的眼睛，他又将手里的警棍晃了晃：“你不是说记性很好吗？怎么这点事情就记不起来了？耽误了巡捕办案，你自己想想有什么后果。”
“大饼，一个叫大饼的街头混混来问过。”
“很好，今天的事情记得保密，不要向别人乱讲，该记得的要记得，该忘记的要忘记，懂吗？”赵高峰说罢和章丽扬长而去，只剩下那个服务生在风中抖抖索索。
赵高峰现在是巡捕房得巡警了，要找一个街头混混自然不算难事。况且这个绰号“大饼”的家伙，长得也实在太有特色，十分好认。一张马脸又长又扁，脸上的五官毫无起伏，扁平地贴在脸上，又配上满脸黑黑的麻子，活脱脱像一只拍满了芝麻的大饼，给他起这个绰号的人也怪有才的，真是十分贴切。
赵高峰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他，暗中摸清了这家伙的行动轨迹，准备在夜里动手，在他经常出没的必经之地进行伏击。为了保险起见，赵高峰把黄非金和牛士强一起叫上，三个人对付一个街头混混，总该绰绰有余了吧。
当晚，他们三个埋伏在一个黑暗的弄堂里，这里离“大饼”的住处不远，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三个人毕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不免有些紧张，还好在沉沉夜色的掩护之下，让他们略微平静下来。隐隐约约，远处有一个黑影哼着调朝这边走近，那黑影越来越近，赵高峰借着弄堂里微弱的亮光，瞪大眼睛仔细瞧着，觉得那身形有点像，但是不敢十分肯定。等那个人走到他们身边，赵高峰低声喊了一声：“大饼。”那人本能地回答道：“谁呀。”赵高峰不再犹豫，抡起警棍朝那人的后脖颈砸去，那人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躲闪，就闷哼一声倒了下去。黄非金和牛士强立刻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七手八脚地将躺倒在地的“大饼”捆起来抬走了。
当“大饼”从昏迷中幽幽醒来的时候，看见眼前有三个带着面具的人，这不是戏台上的刘c关c张三人吗？他头脑有点迷糊了，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呀？只听到那个张飞瓮声瓮气地说道：“是谁让你打听l;借光书报社g;的事情的，从实招来！”
“大饼”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敢情这不是演习呀，他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才发觉自己被捆了个结实，动弹不得。这下他心里有点发慌了，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
“他娘的，你子还在装糊涂，我问你，前不久你是不是到西餐馆里向服务生打探消息，询问有关l;借光书报社g;的事？”那个红脸关公问道。
“我没去过呀，没有这回事。”大饼一脸无辜地否认。刘c关c张三人交头接耳地低声商量了几句，末了，刘备开口说话了：“这个赤佬不识相，我看把他装进麻袋里，扔到黄浦江氽馄饨算了。二弟三弟，拿麻袋去！”那关羽和张飞听到大哥刘备这么一说，立刻就拿了一只麻袋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大饼”套了起来，扎紧袋口，就要往外抬。被装在麻袋里的“大饼”立刻就吓傻了，连忙求饶：“我说，我说，是’吴淞江报社’的韩老板。”
“那么，印刷厂的传单也是你放的？”
“不关我的事呀，这一切都是韩老板叫我做的，求你们放过我。”这家伙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撒泼打诨，坦白得挺彻底。
虽然“大饼”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交代了，但是这样的坏料还是不能放过，留他在世上，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也不能说他们心狠手辣，这叫为民除害。就拿这次的事件来说吧，要不是赵高峰提前赶到印刷厂，找出了栽赃的传单，要不是章丽在宪兵队里有如神助的出色发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所以“大饼”还是被他们扔到黄浦江氽馄饨了。这个“大饼”在街头消失了，但是作为“四大金刚”之一的早点，那个大饼还一直出现在上海人的餐桌之上。
原来他们先前投稿刊登《英雄儿女闯江湖》的那个报社的幕后老板是一个有汉奸背景的反动文人，此人就是“大饼”供述的那个韩老板。一开始他们的报纸因为《英雄儿女闯江湖》而销量大增，赚了不少的钱。可是后来，牛士强他们不再给报社投稿了，准备自己干，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这家伙就动了歪脑筋，打听到牛士强他们的印刷厂，深夜派人偷偷潜入厂里，放了反日宣传资料，然后密报宪兵队栽赃他们，目的是要搞死他们。唉，同行是冤家，更何况，还有吃里扒外的汉奸同行。赵高峰他们打听到韩老板一家不在上海，而是居住在南京，这样一来，想要扳回颜面就更加困难了，只得暂时放一放了。
树大招风，看来继续发展武侠说是不行了，牛士强只得放弃他的宏伟计划和幻想。其实他们疏忽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发展武侠说是不可能成功的，如果他们大获成功，新武侠说在那个时代就超越了旧武侠说，历史上一定会记录一笔的，或者就是他们改变了历史，那么你叫后世的金庸怎么办？就没有了金大师了！所以他们的计划犹如灵光一闪，只能熄灭，更像是一个的涟漪，只能是慢慢消失在历史的海洋中。
武侠说计划的夭折。让他们备受打击。花去了以前积累的许多金钱。而且人也经受了莫大的惊吓，不自觉地彼此有点埋怨。作为主导者的牛士强更是觉得冤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集体的发展，内心里更是有点郁郁寡欢，总想着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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