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脱轨的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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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饶的话，你就会放过我么？”
那是被砸在了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蛇，面对着露天的竞技场所能看见的冰凉夜空，发出的疑问。
这句疑问没有之前那种傲气，但也没有发问似的那种疑惑。
就像是在感慨着什么，根本不在乎答案。
“那当然啊，毕竟我只是想找点乐子而已，如果你能趴在我的脚边求我放过你的话，要饶了你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莉莉轻轻摆了摆手，抖了抖手里那鞭子一样的树藤，在空气中发出猎猎的响动。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蛇甚至没有爬起来的意思，只是躺在地上仰望着因为光污染而仅能看见的渺渺数颗星星，“我恳求着，我乞求着，我希望那个混蛋能够回到我身边。”
“哦豁”莉莉一副意识到了什么的样子，眯起翡翠色的眸子盯着躺在远处的蛇。
她知道蛇的设定是失忆了，所以她以为蛇现在这副样子应该是根据设定受到了刺激想起了什么东西，做好了反击带动全场气氛的准备。
毕竟，那些以失忆为设定的艺人，她们的记忆一点一点解开的时候，都是她们表演的高潮部分。
但是，只有在休息室那边的沙桦等人，察觉到了蛇的不对劲。
因为她们知道，蛇的失忆，并不仅仅只是设定而已。
“但是那个混蛋没有啊，她点了一把火，把我烧得好痛好痛好痛啊”蛇怔怔地望着夜空，蛇一般的灰色的眸子里渐渐变得空洞起来，纤细的手指在地面上攥了五道纹路最终狠狠地捏碎，“我哭着求她，她也没有停手。”
莉莉默默地望着蛇，她有些疑惑的是虽然这看起来好像很合理，但是之前设计的剧本上好像并没有这一段。
“所以啊求饶有什么用呢？想要的东西可以因为求饶就能获得吗？”蛇就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样自己给出了答案，“不会的，并且，再也不会。”
“所以啊——”
这一刹那，那种喃喃自语的迷惘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狂暴而凶狠的低语，放下了傲气放下了一切，散发出愤怒像是寒冰一样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莉莉总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产生了一种错觉。
什么东西在俯视着她，不是无人机也不是摄像头更不是观众。
而是某个东西的眼睛，就在这漆黑无光的天穹之上——
“——老娘不会向任何人求饶。”
话音刚落，蛇已经从地面上窜了起来，以不亚于刚才莉莉从树林里召唤的那数十根藤蔓的速度向着莉莉冲了过去。
躲闪不及的莉莉直接被蛇撞了个满怀，但是蛇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莉莉身边那些盘虬的树根一样的裙摆，也是把她固定在地面的支点，因为树妖的话，和大地接触时更利于她们发挥能力。
而蛇直接抱住了比她还高的莉莉，然后全身发力，在那些裙摆似的树根与地面脱离时“咔啦咔啦”的响动中把莉莉整个人从地面上“连根拔起”，同时掀起了一大堆沙与石，掀起了一地的烟尘。
这并不是结束，蛇几乎是用拖的形势，抓着莉莉不断地向前猛冲，一股脑地扎进了树林里。
然后猛地把莉莉扔向了一棵树木。
然而对于身为树妖的莉莉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在她的身体砸到那棵树木之前，已经从各个方向窜出了好几根藤蔓把她给接住了。
但是，等到莉莉稳定身形的时候，蛇已经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哦哦！没想到蛇姐居然选择在树林里挑战我们‘绿海的猎手’！这是一种无谋呢！还是一种自信呢！”尽管主持依旧语调高昂地解说着，但是莉莉的心里只有一阵不安。
一是她本来以为蛇已经决定老老实实按照剧本演了，但是剧本从某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偏移，而这种偏移主持和观众都是不清楚的。
二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不知道蛇是什么魔物，但是怎么看都不觉得那是蛇能够产生的气场。
她是有经验的艺人，她不会因为这种乱子就把这次擂台赛叫停，她必须对观众负责，她也必要保证无论发生何种突发事件，她都会让其回到正轨。
现在，她位于树林内，那么她的感官就会与整个树林融为一体。
树木能感受到的，她就能感受到。
她能听到四周传来的树叶摆动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能感受到树叶落下的躁动，她能感受到树枝被压断时的清脆响声。
她能感觉到蛇正在树与树之间快速移动，那些树叶和树枝被快速剥落的声音就是因为蛇的动作而发出来的。
在莉莉感受来，蛇的动作与其像是在树上跳跃，不如说更像是在树枝之间爬行。
“你不该这么做的。”
莉莉的这句话，有一半是说给观众听的，而另一半是说给蛇听的。
纵然此刻这片仅仅被远方的灯光微微点亮的树林里，在树与树之间不断爬行的蛇像是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
但是对于身为树妖的莉莉来说，这一切都无从遁形。
她的感官在树林里会被放大，在黑暗的丛林中她不会因为蛇的匿踪而恐惧。
在她看来蛇并不是猎手。
她自己，才是猎手。
直到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变得越发急躁的一瞬间，僵持被打破了。
蛇从莉莉身后的树上猛地跳了下来，向着莉莉扑了过去。
但是莉莉已经察觉了，不如说在树林里，一木一叶都是她的感官，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要在这里假装自己没有察觉而被打败么？莉莉想了想之后放弃了这个打算，这样的话她的形象就不好维持了。
那么——
“抓到你了。”莉莉优雅地转身，指尖的伪卡化为一阵淡绿色的光芒闪过。
从四面八方窜过来的数十根藤蔓又一次把猛冲过来的蛇固定在了她的面前。
“在树林里向我发起挑战，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莉莉端详着蛇那被黑色的刘海微微挡住的脸，思考着要怎样才能把场面圆回来，“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能在树林里战胜我？”
“suu&b（魅魔）。”蛇的嘴里，吐出了这么一个词。
“你说什么？”莉莉微微愣了一下，但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
因为她注意到了，注意到了蛇的指尖。
那里有一张冰蓝色的卡片，上面流转着淡金色的符号。
而符号中间的图案是代表魅魔这个种族的图案。
魅魔这个种族虽然并不算强大，一般来说更被人所知的都是她们风流或者说下流的事迹。
但是若要说魅魔这个种族有什么能力能用在战斗中的话——
幻术，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
但是莉莉明明感觉到她抓住了蛇，那么根据她的经验来判断——她的感觉已经被欺骗了。
那么真身一定——
莉莉几乎是靠本能感受到了来自后方澎湃的杀意。
这股杀气，像是露出血盆大口的巨蟒，要将她整个人直接吞噬殆尽！
“森林啊！狂暴吧！”
伴随着转过身来直面这股杀意的莉莉的高声呐喊，周围的树木们做出了反应。
这些树木被莉莉手里的伪卡化为的淡绿色光芒所覆盖，然后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拔起了一般，同时铺天盖地地向着杀意卷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那是连绵的轰响，是数十根树木接连倒下的声音，掀起的尘泥在一瞬间就将莉莉的身边淹没了。
树木以自身化为巨锤砸下，将来犯者压在了下方。
待到烟尘散尽之际，莉莉终于看清了，那个被树木压在下方的身影。
黑水晶般的长发凌乱地在蛇的身边铺开，挡住了她的脸。同时整个人只有半截身体露在外面，下半身被巨大的树干压住了。
但是蛇看上去似乎还想动的样子，却无法从那巨大的树干下抽身。
看见这一幕的莉莉顿时就后悔了，开始反省自己的失态。
刚才蛇发出的杀气太过于惊人，以至于她本能地解放了伪卡里所有的魔力来阻拦偷袭过来的蛇。
阻拦是阻拦住了，但是这已经不好收场了，不管蛇看起来再怎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也是演出之后再算账的事情。
这是蛇的出道战，必须让蛇赢才行。
正当略有些焦急的莉莉在脑海里不断思考要怎么把场子圆回来的瞬间——
她看见了被巨大的树干压住的蛇，指尖有一张暗色的卡片，流动着血一般的光芒。
那血色的光芒所照亮的，正是代表吸血鬼一族的图案。
“吸血鬼？”莉莉微微有些诧异，她确实没有料到蛇的手里还有这种高级种族的伪卡，“但是这种时候——”
她很难想象在这种时候，就算是蛇拿着吸血鬼的伪卡，就能够在她面前做出什么反抗。
“vair（吸血鬼）。”被压在树干下的蛇，艰难地吐出了这个词。
和刚才一样，莉莉猜到这多半是蛇解放了吸血鬼能力的表现，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就算解放吸血鬼的种族能力——
当莉莉感受到脖颈后方传来一阵刺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是要在这种地方打败你，才能让你向我求饶啊。”蛇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顿时陷入惊恐的莉莉缓缓地抬起手摸到了自己的脖颈。
她摸到的是由魔力形成的尖牙，缓缓地刺入了莉莉的脖颈，吸取着她的魔力。
吸血鬼吸血虽然是本性，在这个年代甚至被当成一种爱好和性趣，但是说到底，吸血的本质，就是通过血液来获得魔力。
蛇从莉莉的魔力已经不足以维持的树藤中挣脱了出来，猛地抓住了莉莉的脑袋，把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在被疼痛感冲击的瞬间，莉莉终于明白了。
一开始从树上跳下来发起攻击的蛇，就是本体。
被树干压住的“蛇”才是幻觉，是为了引诱她露出破绽的诱饵。
所以一开始她才感觉到她抓住的是本体，她以为她的感觉被欺骗了。
实际上，是她自己误以为她的感觉被欺骗了。
“老娘不会再向任何人求饶了。”此刻的蛇嘴角勾勒着一副带着怒意的笑容。
胜负已分，但是蛇还是抓住了莉莉的脑袋，把她猛地砸在地上之后，又把她整个人拎起来，狠狠地砸在另一个位置，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蛇妹妹！停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耳机里传来了风信紫焦急的声音，以及因为猛地起身而导致椅子被打翻的声音。
“蛇同学！能听见我说话么！快住手！”以及苍兰的大喊，但是全都被蛇无视了。
现在，蛇的的脑海里只有喷薄而出的愤怒。
以及一幕模糊的画面。
在一个洁白而辽阔的地方，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的大火燃烧着。
她就在火焰中间，在仿佛要将她化为灰烬的火焰带来的痛苦中，看着一个模糊身影在火焰之外伫立着，漠视着她。
那是，身后有着六片不同大的火焰羽翼的身影。
蛇的脑海里只剩下悲伤，最终这股悲伤转化为愤怒，转化为想要撕碎一切的愤怒——
“家伙！停下来！”
蛇耳边响起的沙桦的声音穿透了这一切，将这副画面，将那个有着火焰羽翼的身影都冲碎了。
怔怔的蛇眼前，只剩下身上那树皮一般的衣服破破烂烂c浑身是伤已经陷入昏迷的莉莉倒在地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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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已经不太清楚她是怎么走出树林的了，也不太清楚嘈杂的观众席和好像很焦急的主持究竟在大声用话筒喊些什么。
只看见了一身黑色女士西服的沙桦踩着高跟鞋跑到了她的身边，不顾她身上的泥沙猛地抱住了她。
“我赢了。”蛇悠悠地吐出了这么一口气，感受着沙桦身上传来的，能让她冰冷的身体感到暖和的温度。
“是的，你赢了。”沙桦的语气里没有想要庆祝的喜悦，只有一股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安心。
所以，蛇并不太清楚，在回去与公司其他人汇合的路上，沙桦为什么用一副复杂的表情沉默着。
直到，她看见。
休息室内，除了冰蒂和瞳心没有和她对上视线之外。
其他人的表情都和沙桦差不多。
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只是很复杂地焦虑着。
她才意识到，可能。
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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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被砸在了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蛇，面对着露天的竞技场所能看见的冰凉夜空，发出的疑问。
这句疑问没有之前那种傲气，但也没有发问似的那种疑惑。
就像是在感慨着什么，根本不在乎答案。
“那当然啊，毕竟我只是想找点乐子而已，如果你能趴在我的脚边求我放过你的话，要饶了你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莉莉轻轻摆了摆手，抖了抖手里那鞭子一样的树藤，在空气中发出猎猎的响动。
“曾经，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蛇甚至没有爬起来的意思，只是躺在地上仰望着因为光污染而仅能看见的渺渺数颗星星，“我恳求着，我乞求着，我希望那个混蛋能够回到我身边。”
“哦豁”莉莉一副意识到了什么的样子，眯起翡翠色的眸子盯着躺在远处的蛇。
她知道蛇的设定是失忆了，所以她以为蛇现在这副样子应该是根据设定受到了刺激想起了什么东西，做好了反击带动全场气氛的准备。
毕竟，那些以失忆为设定的艺人，她们的记忆一点一点解开的时候，都是她们表演的高潮部分。
但是，只有在休息室那边的沙桦等人，察觉到了蛇的不对劲。
因为她们知道，蛇的失忆，并不仅仅只是设定而已。
“但是那个混蛋没有啊，她点了一把火，把我烧得好痛好痛好痛啊”蛇怔怔地望着夜空，蛇一般的灰色的眸子里渐渐变得空洞起来，纤细的手指在地面上攥了五道纹路最终狠狠地捏碎，“我哭着求她，她也没有停手。”
莉莉默默地望着蛇，她有些疑惑的是虽然这看起来好像很合理，但是之前设计的剧本上好像并没有这一段。
“所以啊求饶有什么用呢？想要的东西可以因为求饶就能获得吗？”蛇就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样自己给出了答案，“不会的，并且，再也不会。”
“所以啊——”
这一刹那，那种喃喃自语的迷惘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狂暴而凶狠的低语，放下了傲气放下了一切，散发出愤怒像是寒冰一样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莉莉总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产生了一种错觉。
什么东西在俯视着她，不是无人机也不是摄像头更不是观众。
而是某个东西的眼睛，就在这漆黑无光的天穹之上——
“——老娘不会向任何人求饶。”
话音刚落，蛇已经从地面上窜了起来，以不亚于刚才莉莉从树林里召唤的那数十根藤蔓的速度向着莉莉冲了过去。
躲闪不及的莉莉直接被蛇撞了个满怀，但是蛇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莉莉身边那些盘虬的树根一样的裙摆，也是把她固定在地面的支点，因为树妖的话，和大地接触时更利于她们发挥能力。
而蛇直接抱住了比她还高的莉莉，然后全身发力，在那些裙摆似的树根与地面脱离时“咔啦咔啦”的响动中把莉莉整个人从地面上“连根拔起”，同时掀起了一大堆沙与石，掀起了一地的烟尘。
这并不是结束，蛇几乎是用拖的形势，抓着莉莉不断地向前猛冲，一股脑地扎进了树林里。
然后猛地把莉莉扔向了一棵树木。
然而对于身为树妖的莉莉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在她的身体砸到那棵树木之前，已经从各个方向窜出了好几根藤蔓把她给接住了。
但是，等到莉莉稳定身形的时候，蛇已经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哦哦！没想到蛇姐居然选择在树林里挑战我们‘绿海的猎手’！这是一种无谋呢！还是一种自信呢！”尽管主持依旧语调高昂地解说着，但是莉莉的心里只有一阵不安。
一是她本来以为蛇已经决定老老实实按照剧本演了，但是剧本从某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偏移，而这种偏移主持和观众都是不清楚的。
二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不知道蛇是什么魔物，但是怎么看都不觉得那是蛇能够产生的气场。
她是有经验的艺人，她不会因为这种乱子就把这次擂台赛叫停，她必须对观众负责，她也必要保证无论发生何种突发事件，她都会让其回到正轨。
现在，她位于树林内，那么她的感官就会与整个树林融为一体。
树木能感受到的，她就能感受到。
她能听到四周传来的树叶摆动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能感受到树叶落下的躁动，她能感受到树枝被压断时的清脆响声。
她能感觉到蛇正在树与树之间快速移动，那些树叶和树枝被快速剥落的声音就是因为蛇的动作而发出来的。
在莉莉感受来，蛇的动作与其像是在树上跳跃，不如说更像是在树枝之间爬行。
“你不该这么做的。”
莉莉的这句话，有一半是说给观众听的，而另一半是说给蛇听的。
纵然此刻这片仅仅被远方的灯光微微点亮的树林里，在树与树之间不断爬行的蛇像是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
但是对于身为树妖的莉莉来说，这一切都无从遁形。
她的感官在树林里会被放大，在黑暗的丛林中她不会因为蛇的匿踪而恐惧。
在她看来蛇并不是猎手。
她自己，才是猎手。
直到窸窸窣窣的树叶声变得越发急躁的一瞬间，僵持被打破了。
蛇从莉莉身后的树上猛地跳了下来，向着莉莉扑了过去。
但是莉莉已经察觉了，不如说在树林里，一木一叶都是她的感官，她不可能察觉不到。
要在这里假装自己没有察觉而被打败么？莉莉想了想之后放弃了这个打算，这样的话她的形象就不好维持了。
那么——
“抓到你了。”莉莉优雅地转身，指尖的伪卡化为一阵淡绿色的光芒闪过。
从四面八方窜过来的数十根藤蔓又一次把猛冲过来的蛇固定在了她的面前。
“在树林里向我发起挑战，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莉莉端详着蛇那被黑色的刘海微微挡住的脸，思考着要怎样才能把场面圆回来，“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能在树林里战胜我？”
“suu&b（魅魔）。”蛇的嘴里，吐出了这么一个词。
“你说什么？”莉莉微微愣了一下，但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
因为她注意到了，注意到了蛇的指尖。
那里有一张冰蓝色的卡片，上面流转着淡金色的符号。
而符号中间的图案是代表魅魔这个种族的图案。
魅魔这个种族虽然并不算强大，一般来说更被人所知的都是她们风流或者说下流的事迹。
但是若要说魅魔这个种族有什么能力能用在战斗中的话——
幻术，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
但是莉莉明明感觉到她抓住了蛇，那么根据她的经验来判断——她的感觉已经被欺骗了。
那么真身一定——
莉莉几乎是靠本能感受到了来自后方澎湃的杀意。
这股杀气，像是露出血盆大口的巨蟒，要将她整个人直接吞噬殆尽！
“森林啊！狂暴吧！”
伴随着转过身来直面这股杀意的莉莉的高声呐喊，周围的树木们做出了反应。
这些树木被莉莉手里的伪卡化为的淡绿色光芒所覆盖，然后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拔起了一般，同时铺天盖地地向着杀意卷来的方向砸了过去。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那是连绵的轰响，是数十根树木接连倒下的声音，掀起的尘泥在一瞬间就将莉莉的身边淹没了。
树木以自身化为巨锤砸下，将来犯者压在了下方。
待到烟尘散尽之际，莉莉终于看清了，那个被树木压在下方的身影。
黑水晶般的长发凌乱地在蛇的身边铺开，挡住了她的脸。同时整个人只有半截身体露在外面，下半身被巨大的树干压住了。
但是蛇看上去似乎还想动的样子，却无法从那巨大的树干下抽身。
看见这一幕的莉莉顿时就后悔了，开始反省自己的失态。
刚才蛇发出的杀气太过于惊人，以至于她本能地解放了伪卡里所有的魔力来阻拦偷袭过来的蛇。
阻拦是阻拦住了，但是这已经不好收场了，不管蛇看起来再怎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也是演出之后再算账的事情。
这是蛇的出道战，必须让蛇赢才行。
正当略有些焦急的莉莉在脑海里不断思考要怎么把场子圆回来的瞬间——
她看见了被巨大的树干压住的蛇，指尖有一张暗色的卡片，流动着血一般的光芒。
那血色的光芒所照亮的，正是代表吸血鬼一族的图案。
“吸血鬼？”莉莉微微有些诧异，她确实没有料到蛇的手里还有这种高级种族的伪卡，“但是这种时候——”
她很难想象在这种时候，就算是蛇拿着吸血鬼的伪卡，就能够在她面前做出什么反抗。
“vair（吸血鬼）。”被压在树干下的蛇，艰难地吐出了这个词。
和刚才一样，莉莉猜到这多半是蛇解放了吸血鬼能力的表现，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就算解放吸血鬼的种族能力——
当莉莉感受到脖颈后方传来一阵刺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是要在这种地方打败你，才能让你向我求饶啊。”蛇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顿时陷入惊恐的莉莉缓缓地抬起手摸到了自己的脖颈。
她摸到的是由魔力形成的尖牙，缓缓地刺入了莉莉的脖颈，吸取着她的魔力。
吸血鬼吸血虽然是本性，在这个年代甚至被当成一种爱好和性趣，但是说到底，吸血的本质，就是通过血液来获得魔力。
蛇从莉莉的魔力已经不足以维持的树藤中挣脱了出来，猛地抓住了莉莉的脑袋，把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在被疼痛感冲击的瞬间，莉莉终于明白了。
一开始从树上跳下来发起攻击的蛇，就是本体。
被树干压住的“蛇”才是幻觉，是为了引诱她露出破绽的诱饵。
所以一开始她才感觉到她抓住的是本体，她以为她的感觉被欺骗了。
实际上，是她自己误以为她的感觉被欺骗了。
“老娘不会再向任何人求饶了。”此刻的蛇嘴角勾勒着一副带着怒意的笑容。
胜负已分，但是蛇还是抓住了莉莉的脑袋，把她猛地砸在地上之后，又把她整个人拎起来，狠狠地砸在另一个位置，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蛇妹妹！停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耳机里传来了风信紫焦急的声音，以及因为猛地起身而导致椅子被打翻的声音。
“蛇同学！能听见我说话么！快住手！”以及苍兰的大喊，但是全都被蛇无视了。
现在，蛇的的脑海里只有喷薄而出的愤怒。
以及一幕模糊的画面。
在一个洁白而辽阔的地方，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的大火燃烧着。
她就在火焰中间，在仿佛要将她化为灰烬的火焰带来的痛苦中，看着一个模糊身影在火焰之外伫立着，漠视着她。
那是，身后有着六片不同大的火焰羽翼的身影。
蛇的脑海里只剩下悲伤，最终这股悲伤转化为愤怒，转化为想要撕碎一切的愤怒——
“家伙！停下来！”
蛇耳边响起的沙桦的声音穿透了这一切，将这副画面，将那个有着火焰羽翼的身影都冲碎了。
怔怔的蛇眼前，只剩下身上那树皮一般的衣服破破烂烂c浑身是伤已经陷入昏迷的莉莉倒在地上的身影。
———————————————————————————————————————
蛇已经不太清楚她是怎么走出树林的了，也不太清楚嘈杂的观众席和好像很焦急的主持究竟在大声用话筒喊些什么。
只看见了一身黑色女士西服的沙桦踩着高跟鞋跑到了她的身边，不顾她身上的泥沙猛地抱住了她。
“我赢了。”蛇悠悠地吐出了这么一口气，感受着沙桦身上传来的，能让她冰冷的身体感到暖和的温度。
“是的，你赢了。”沙桦的语气里没有想要庆祝的喜悦，只有一股松了一口气一般的安心。
所以，蛇并不太清楚，在回去与公司其他人汇合的路上，沙桦为什么用一副复杂的表情沉默着。
直到，她看见。
休息室内，除了冰蒂和瞳心没有和她对上视线之外。
其他人的表情都和沙桦差不多。
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只是很复杂地焦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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