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人格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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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庭安真的停住了，但不见得是因为安逍与安遥的极力阻止。
她就这么正好停在了艾笑一行人正前方，两人不过隔着二十厘米的距离。
艾笑完全没有躲避后退的意思，就这么隔空和肖庭安对视着。
她不是肖庭安的转世，可肖庭安带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不知道。
只知道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明明只是初次遇见，就觉得熟悉的不得了。
是在梦里出现过的原因？
艾笑和肖庭安同时伸出了手，同时朝着对方靠了过去。
肖庭安是看不见艾笑的，但是正正好，两人的手靠在了一起，五指紧贴。
艾笑没有特别大的感觉，毕竟她感觉到了实物，看得到真人，所以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可是肖庭安不一样，她的眼里，面前是空白一片的。
什么都没有，可她却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你的梦里到底有什么？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安逍安遥总算是追上了肖庭安，然后就看到了肖庭安这诡异又奇怪的行为。
“安遥你能感觉的到吗？”
肖庭安左手依旧没动的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描绘着，可不知道在描绘什么。
她完全无视了安遥问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做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安逍和安遥对视了一眼，一人站在了肖庭安的一边，同样伸出了手感受着。
“没有。”
安逍已经懒得去嬉皮笑脸了，刚刚在房间里肖庭安已经是那样了，现在出来了，在外面，她变得更加让人无法理解。
“你的感受是什么？”
“有人有一个，吸引着我的人”
肖庭安一刻都没有把眼神放在两人身上，恍惚的很，不知是清醒还是仍旧在梦里。
安逍安遥后面跟来的一大群安家的人也都来了，一时之间吵吵闹闹，所有人都在逼问肖庭安究竟在做什么。
毕竟打从刚开始，就是她突然神色紧张浑身抽搐一脸惊恐地将安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召集过来的，可现在她又作怪地什么都不说。
“艾笑”
赵耀祖看着安遥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有些想要避开。
“走吧。”艾笑再向肖庭安靠近了些，整个人已经完全贴在了上面，她最后看了一眼，便迅速将手抽离，后退了好几步。
安平这才构建了结界，将几个人全都包裹住。
虽然这不是现实，可是安逍安遥那从刚刚开始就有些飘忽的眼神——最为保险为妙。
艾笑一离开肖庭安，肖庭安就立刻松开了手，她有些怔怔地动了动手掌，然后这才回归了平时的模样。
“抱歉。”
肖庭安冷静下来，再往艾笑之前站着的那块地方望了一眼才开始说，“人间即将有一场浩劫，天仙附子要毁灭这里，重铸世界。”
安平艾笑几人听到这话马上各自看向了对方，刚想再往前走几步，仔细听听具体到底是什么。
可是随着他们越发往前，那些人反而越发往后了。
这个画面消失了。
消失的最后，是安遥疑惑和依靠着安逍的表情还有肢体动作。
这和他们印象中的安遥并不一样。
四人周边的环境又开始陷入了黑暗，但是能听见风的声音，他们应该是在快速的移动。
“刚刚的画面是连接着我上一次梦的结尾。”艾笑解释道，“就是阎王曾经提及的部分的后续。”
“天仙附子和人间浩劫，”安平借着艾笑的话茬子往下说着，“这就是天仙附子被封印的那段时间。”
安平的话音刚落，周边黑色的场景就又增上了色彩。
只是现在增添的颜色有点太过于杂乱了。
刚刚还一片翠绿，空气中都还存在着自然的清香，现在一转，只剩下了呛人的烟熏和腥味。
满地的黄色和绿色，还有那些本来清新淡雅的颜色，全都被红色给占据了。
这片土地上一半人类一半鬼怪，正在进行单方面的屠杀。
身体体积极大的鬼怪像是在踩蚂蚁一样将人类踩在脚下，一脚一个，血液像汁水一样直接从身体里飙出来，一块又接着一块，庞大的鬼怪宛如找到了最好玩的游戏一样开始急速狂奔，踩且踹，玩的不亦乐乎。
有着獠牙的鬼怪则要文雅的多，他优雅地行走在路上，嘴里吹着口哨，一点也不着急，像是要为自己挑选一顿精致的甜点，他的目标主要锁定在孩子和女人身上，看中一个中意的，便伸腿直接将在自己面前惶恐不安的人给一脚踹倒，然后捏紧那人的颈脖，将她抬高到自己下嘴最舒适的高度，然后便是血被吸干的声音——肌肉瞬间萎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还有带着大刀的鬼怪，直接无目标无选择的，把手把上的洞套在手上，然后用手腕的力气转动着刀刃，将距离他很近的人的头颅，全部砍下。
然后还有拥有火力的，逗猴儿似的逗着人，每次发射火焰都只停留在人类背后的臀部上，只烧一点点，然后看着人类惊慌地捂住然后拼了老命气喘吁吁地加速，他们粗重的喘息声里都能闻到喉咙泛血的味道，这让鬼怪更加的兴奋。
还有那些可以控制住水的，一大伙人聚集在一起，然后笑嘻嘻地将水头盔覆盖在人类的脑袋上面，看着那些无力人类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连呼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苏明镜看着这些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冰凉从心底开始渗透。
她这个年纪的人经历过的最暴力的顶多不过是年少无知时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哪里看到过这样残忍的场面。
之前遇到的鬼怪也罢，也不过是几个人之间的战斗。
这是什么？
是大面积的单方面的屠杀。
是无力反抗鲜血遍地的罪恶。
鬼怪脸上的笑容和人类绝望的悲凉，两者对比太强烈，让苏明镜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下意识想要掏出镜子去对付这些鬼怪，将那些人类救下来。
赵耀祖及时拉住了她，右手完全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左手揽住她的腰，从后背把她完全抱在了自己怀里，“你阻止不了，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
“可是”
“他们两个都没有反应，你就当做”赵耀祖凑在苏明镜耳边声音极低，如果肯仔细听，也能听到来自赵耀祖嗓子里可以压制但依旧泄露出来的沙哑，“这不过是一部虚拟的影片吧。”
苏明镜颤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赵耀祖的话而停止恐惧，她抓住赵耀祖的右手，强行将它拿了下来。
她看向了安平和艾笑，两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很不对劲的地方，最多就是眉头皱的比以往哪一次都要深。
两人的关注点不在这些人有多可怜，这些鬼怪有多坏，他们在意的是，安遥在哪？给他们看这些的重点是什么？他们能从这里面得到什么讯息。
其他的，就像是赵耀祖说的。
这已经是全部发生过的事情了。
可是苏明镜做不到，她的情绪已经远远压过了理智。
可她也同样知道，她只能老实地待在这，不能有任何阻碍到前面两人的地方。
“闹的这么大，按照安家每一代的战斗力，都不可能会没人来的。”
安平冷漠地看着这些鬼怪还在不停地杀戮，眼里没有感情波动，只是疑惑着本该在场的人都去哪了。
“是不是在别的地方，”艾笑看着这里的尸体越来越多，但重要的人却一个没到，不禁说道，“除了安家，其他除妖师也一个影子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那是除妖师吗！救救我们！快点来救救我们！”
安平艾笑突然听到一个中年男子拼了命的嘶吼，两人马上朝着那个人的声音去向看过去。
零零散散的一个小团队，四个人，两个还是一个缺了胳膊，另一个瘸了腿的。
那四个除妖师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径直走开，完全没了平时的气焰。
与其说是前面有更需要他们的地方，不如说他们现在的样子也是在逃荒。
“你们在做什么！混蛋！快点过来！救我们！快过来救我们啊！”
男人至死都不敢相信那群平时他们好吃好喝招待，一脸高高在上，为他们保平安的除妖师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没一个肯救他们。
即使他们都已经如此大声地呼救了。
“这怨气咯咯咯我喜欢！”
那个中年男子死去的样子和死后散发的气味香甜的不行，把他们这些鬼怪都兴奋坏了。
“来吧，带他们去找找他们最喜欢的除妖师，他们最后的救世主哈哈哈哈哈哈！”
该说除妖师救了他们，还是没救他们？
起码现在因为除妖师，这些在场的人还能再活一段时间，还能再有机会逃脱。
虽然逃脱的机会为百分之零点零一都不到。
除妖师都聚集在出关口，包括安家在内，大家都在不断地让这个地方的人先去别的地方避难。
他们本想说，只要这个地方的人类走光，他们就可以不怕误伤，肆无忌惮地去对抗鬼怪，争取直接把所有闹事的鬼怪在这里歼灭，那么外界就不会受伤。
可是除妖师平时过的还是太安逸，地府管的也相对严苛，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如此庞大数量的鬼怪进军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惨状。
三大家族的人还算好，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从小就受到最科学的客观训练和精神训练，即使和普通人类有同样的恐惧，他们依旧站在最前线，像是一个割舍了所有情感的战斗机器，为这个地方的人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后盾。
而别的‘散客’就没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了。
害怕，恐惧，想要退缩，想要别人为自己牺牲，这些情绪都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刚刚那四个人的小组就是外面不入流的除妖师。
蚂蚁不可怕，但是群起攻之的蚂蚁就算不能让你死去，也能让你流血不止。
他们比那些普通人类更想逃离，嘴上还一直挂着些听起来是大义的东西。
——我们不是逃跑，我们是要为了那些好不容易逃出了这个炼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这一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要护送你们回家！
——我们要肩负传递讯息的责任，由我们去一片未知危险的地方去迎战！
然后城门本就被无数拼了命想要逃走的普通人给挤得谁都过不去，再加上这些还有点战斗力的除妖师。
一批又一批的人没死在鬼怪的杀害下，却死在了同胞的手里。
曾经的保卫者变为如今的屠杀者，不需要多少力气，恐惧就够了。
恐惧激发了他们的血性，他们的自私，还有他们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的恶。
“你们疯了吗？！快让那些人离开！”
三大家族的人本来就应对不过来这些成群结队，看见血就来劲兴奋的鬼怪，这边还要去阻止着这些不入流的除妖师。
他们都快气炸了。
现在他们这边的人越死越多，鬼怪的团结力越来越大，完全将他们摆在了劣势方。
“快过来帮忙！帮忙啊！”
所有人一旦有一点点可以说话的时间就全都往后嘶吼着，比起最主要的歼灭鬼怪，他们的重心已经不自觉地往阻止除妖师上摆了。
人心不稳，被屠杀的几率就更大更高。
安逍安遥还有肖庭安看到了身后的样子，三人都不需要思考，就压根没想过去阻止，让那些人放弃自己的行为。
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唯独能做的就是拼了老命把这些鬼怪干掉，不是他们死，就是鬼怪死。
胜负在此一举。
三人变成了队列的最前锋，浑身浴血，眼睛都已经杀红了。
暴虐的情绪暴涨，这不该是他们除妖师该有的状态，杀戮过多会影响他们，会让他们变得麻木，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选择。
杀。
杀！！
杀——
只要有这样才能活，才能救。
可是除了那些不入流的除妖师不明白这件事情也就罢了，渐渐的，连三大家族里的除妖师都有一些还能战斗的人都选择了往后方站。
其中更加包括了安家长老。
不仅仅是要自己往后，更是在这样万万不可分心的状况下，想要拉着安逍也往后。
“你是这代最优秀的除妖师！你觉得不能在这个时候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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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正好停在了艾笑一行人正前方，两人不过隔着二十厘米的距离。
艾笑完全没有躲避后退的意思，就这么隔空和肖庭安对视着。
她不是肖庭安的转世，可肖庭安带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不知道。
只知道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明明只是初次遇见，就觉得熟悉的不得了。
是在梦里出现过的原因？
艾笑和肖庭安同时伸出了手，同时朝着对方靠了过去。
肖庭安是看不见艾笑的，但是正正好，两人的手靠在了一起，五指紧贴。
艾笑没有特别大的感觉，毕竟她感觉到了实物，看得到真人，所以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可是肖庭安不一样，她的眼里，面前是空白一片的。
什么都没有，可她却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你的梦里到底有什么？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安逍安遥总算是追上了肖庭安，然后就看到了肖庭安这诡异又奇怪的行为。
“安遥你能感觉的到吗？”
肖庭安左手依旧没动的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描绘着，可不知道在描绘什么。
她完全无视了安遥问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做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安逍和安遥对视了一眼，一人站在了肖庭安的一边，同样伸出了手感受着。
“没有。”
安逍已经懒得去嬉皮笑脸了，刚刚在房间里肖庭安已经是那样了，现在出来了，在外面，她变得更加让人无法理解。
“你的感受是什么？”
“有人有一个，吸引着我的人”
肖庭安一刻都没有把眼神放在两人身上，恍惚的很，不知是清醒还是仍旧在梦里。
安逍安遥后面跟来的一大群安家的人也都来了，一时之间吵吵闹闹，所有人都在逼问肖庭安究竟在做什么。
毕竟打从刚开始，就是她突然神色紧张浑身抽搐一脸惊恐地将安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召集过来的，可现在她又作怪地什么都不说。
“艾笑”
赵耀祖看着安遥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有些想要避开。
“走吧。”艾笑再向肖庭安靠近了些，整个人已经完全贴在了上面，她最后看了一眼，便迅速将手抽离，后退了好几步。
安平这才构建了结界，将几个人全都包裹住。
虽然这不是现实，可是安逍安遥那从刚刚开始就有些飘忽的眼神——最为保险为妙。
艾笑一离开肖庭安，肖庭安就立刻松开了手，她有些怔怔地动了动手掌，然后这才回归了平时的模样。
“抱歉。”
肖庭安冷静下来，再往艾笑之前站着的那块地方望了一眼才开始说，“人间即将有一场浩劫，天仙附子要毁灭这里，重铸世界。”
安平艾笑几人听到这话马上各自看向了对方，刚想再往前走几步，仔细听听具体到底是什么。
可是随着他们越发往前，那些人反而越发往后了。
这个画面消失了。
消失的最后，是安遥疑惑和依靠着安逍的表情还有肢体动作。
这和他们印象中的安遥并不一样。
四人周边的环境又开始陷入了黑暗，但是能听见风的声音，他们应该是在快速的移动。
“刚刚的画面是连接着我上一次梦的结尾。”艾笑解释道，“就是阎王曾经提及的部分的后续。”
“天仙附子和人间浩劫，”安平借着艾笑的话茬子往下说着，“这就是天仙附子被封印的那段时间。”
安平的话音刚落，周边黑色的场景就又增上了色彩。
只是现在增添的颜色有点太过于杂乱了。
刚刚还一片翠绿，空气中都还存在着自然的清香，现在一转，只剩下了呛人的烟熏和腥味。
满地的黄色和绿色，还有那些本来清新淡雅的颜色，全都被红色给占据了。
这片土地上一半人类一半鬼怪，正在进行单方面的屠杀。
身体体积极大的鬼怪像是在踩蚂蚁一样将人类踩在脚下，一脚一个，血液像汁水一样直接从身体里飙出来，一块又接着一块，庞大的鬼怪宛如找到了最好玩的游戏一样开始急速狂奔，踩且踹，玩的不亦乐乎。
有着獠牙的鬼怪则要文雅的多，他优雅地行走在路上，嘴里吹着口哨，一点也不着急，像是要为自己挑选一顿精致的甜点，他的目标主要锁定在孩子和女人身上，看中一个中意的，便伸腿直接将在自己面前惶恐不安的人给一脚踹倒，然后捏紧那人的颈脖，将她抬高到自己下嘴最舒适的高度，然后便是血被吸干的声音——肌肉瞬间萎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
还有带着大刀的鬼怪，直接无目标无选择的，把手把上的洞套在手上，然后用手腕的力气转动着刀刃，将距离他很近的人的头颅，全部砍下。
然后还有拥有火力的，逗猴儿似的逗着人，每次发射火焰都只停留在人类背后的臀部上，只烧一点点，然后看着人类惊慌地捂住然后拼了老命气喘吁吁地加速，他们粗重的喘息声里都能闻到喉咙泛血的味道，这让鬼怪更加的兴奋。
还有那些可以控制住水的，一大伙人聚集在一起，然后笑嘻嘻地将水头盔覆盖在人类的脑袋上面，看着那些无力人类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连呼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苏明镜看着这些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冰凉从心底开始渗透。
她这个年纪的人经历过的最暴力的顶多不过是年少无知时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哪里看到过这样残忍的场面。
之前遇到的鬼怪也罢，也不过是几个人之间的战斗。
这是什么？
是大面积的单方面的屠杀。
是无力反抗鲜血遍地的罪恶。
鬼怪脸上的笑容和人类绝望的悲凉，两者对比太强烈，让苏明镜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下意识想要掏出镜子去对付这些鬼怪，将那些人类救下来。
赵耀祖及时拉住了她，右手完全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左手揽住她的腰，从后背把她完全抱在了自己怀里，“你阻止不了，这是已经发生了的事。”
“可是”
“他们两个都没有反应，你就当做”赵耀祖凑在苏明镜耳边声音极低，如果肯仔细听，也能听到来自赵耀祖嗓子里可以压制但依旧泄露出来的沙哑，“这不过是一部虚拟的影片吧。”
苏明镜颤抖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赵耀祖的话而停止恐惧，她抓住赵耀祖的右手，强行将它拿了下来。
她看向了安平和艾笑，两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很不对劲的地方，最多就是眉头皱的比以往哪一次都要深。
两人的关注点不在这些人有多可怜，这些鬼怪有多坏，他们在意的是，安遥在哪？给他们看这些的重点是什么？他们能从这里面得到什么讯息。
其他的，就像是赵耀祖说的。
这已经是全部发生过的事情了。
可是苏明镜做不到，她的情绪已经远远压过了理智。
可她也同样知道，她只能老实地待在这，不能有任何阻碍到前面两人的地方。
“闹的这么大，按照安家每一代的战斗力，都不可能会没人来的。”
安平冷漠地看着这些鬼怪还在不停地杀戮，眼里没有感情波动，只是疑惑着本该在场的人都去哪了。
“是不是在别的地方，”艾笑看着这里的尸体越来越多，但重要的人却一个没到，不禁说道，“除了安家，其他除妖师也一个影子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那是除妖师吗！救救我们！快点来救救我们！”
安平艾笑突然听到一个中年男子拼了命的嘶吼，两人马上朝着那个人的声音去向看过去。
零零散散的一个小团队，四个人，两个还是一个缺了胳膊，另一个瘸了腿的。
那四个除妖师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径直走开，完全没了平时的气焰。
与其说是前面有更需要他们的地方，不如说他们现在的样子也是在逃荒。
“你们在做什么！混蛋！快点过来！救我们！快过来救我们啊！”
男人至死都不敢相信那群平时他们好吃好喝招待，一脸高高在上，为他们保平安的除妖师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没一个肯救他们。
即使他们都已经如此大声地呼救了。
“这怨气咯咯咯我喜欢！”
那个中年男子死去的样子和死后散发的气味香甜的不行，把他们这些鬼怪都兴奋坏了。
“来吧，带他们去找找他们最喜欢的除妖师，他们最后的救世主哈哈哈哈哈哈！”
该说除妖师救了他们，还是没救他们？
起码现在因为除妖师，这些在场的人还能再活一段时间，还能再有机会逃脱。
虽然逃脱的机会为百分之零点零一都不到。
除妖师都聚集在出关口，包括安家在内，大家都在不断地让这个地方的人先去别的地方避难。
他们本想说，只要这个地方的人类走光，他们就可以不怕误伤，肆无忌惮地去对抗鬼怪，争取直接把所有闹事的鬼怪在这里歼灭，那么外界就不会受伤。
可是除妖师平时过的还是太安逸，地府管的也相对严苛，他们从来没有想象过如此庞大数量的鬼怪进军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惨状。
三大家族的人还算好，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从小就受到最科学的客观训练和精神训练，即使和普通人类有同样的恐惧，他们依旧站在最前线，像是一个割舍了所有情感的战斗机器，为这个地方的人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后盾。
而别的‘散客’就没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了。
害怕，恐惧，想要退缩，想要别人为自己牺牲，这些情绪都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刚刚那四个人的小组就是外面不入流的除妖师。
蚂蚁不可怕，但是群起攻之的蚂蚁就算不能让你死去，也能让你流血不止。
他们比那些普通人类更想逃离，嘴上还一直挂着些听起来是大义的东西。
——我们不是逃跑，我们是要为了那些好不容易逃出了这个炼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这一路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要护送你们回家！
——我们要肩负传递讯息的责任，由我们去一片未知危险的地方去迎战！
然后城门本就被无数拼了命想要逃走的普通人给挤得谁都过不去，再加上这些还有点战斗力的除妖师。
一批又一批的人没死在鬼怪的杀害下，却死在了同胞的手里。
曾经的保卫者变为如今的屠杀者，不需要多少力气，恐惧就够了。
恐惧激发了他们的血性，他们的自私，还有他们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的恶。
“你们疯了吗？！快让那些人离开！”
三大家族的人本来就应对不过来这些成群结队，看见血就来劲兴奋的鬼怪，这边还要去阻止着这些不入流的除妖师。
他们都快气炸了。
现在他们这边的人越死越多，鬼怪的团结力越来越大，完全将他们摆在了劣势方。
“快过来帮忙！帮忙啊！”
所有人一旦有一点点可以说话的时间就全都往后嘶吼着，比起最主要的歼灭鬼怪，他们的重心已经不自觉地往阻止除妖师上摆了。
人心不稳，被屠杀的几率就更大更高。
安逍安遥还有肖庭安看到了身后的样子，三人都不需要思考，就压根没想过去阻止，让那些人放弃自己的行为。
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唯独能做的就是拼了老命把这些鬼怪干掉，不是他们死，就是鬼怪死。
胜负在此一举。
三人变成了队列的最前锋，浑身浴血，眼睛都已经杀红了。
暴虐的情绪暴涨，这不该是他们除妖师该有的状态，杀戮过多会影响他们，会让他们变得麻木，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选择。
杀。
杀！！
杀——
只要有这样才能活，才能救。
可是除了那些不入流的除妖师不明白这件事情也就罢了，渐渐的，连三大家族里的除妖师都有一些还能战斗的人都选择了往后方站。
其中更加包括了安家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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