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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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彼此之间相互掩护，每后撤二三十米便交换位置，由于敌人的逐步逼近她们不得不等到殿后的队友就位后，来不及休息便马上转身离开。皮卡的司机似乎是忌惮少女们精准的射击，哪怕她们马上要钻进树林也没有急于做出较大的动作，我相信，如果他们愿意冒险将机枪架在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密集的火力有很大的可能性封锁住她们逃离的路线。到那时中弹倒下也只是时间问题，唯一能够寄托地仅剩惩戒小队的增援。
休伊直升机坠落是最坏的事情，沈萧小腿受伤无法快速行动无疑是在雪上加霜。可凡事总有例外，哪怕她们三人处在被动挨打逃窜的情况下，除去那个冒失的摩托车骑手之外敌人并没有像是群疯狗一样，不顾伤亡嚎叫着冲上来。至少这么看来，有些时候尚存的理智也能容她们在喘口气的时候思索出相应对策。
汽车的引擎又躁动起来，声音地拉近像是在警告每个人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们索性放弃交替撤退，在烟雾弹的掩护下一起落荒而逃。
最后一次穿越战场让我回想起曾经伴随重装甲部队冲击敌人阵地的画面，那个时候他们早在七公里之外匆忙离开行进中的步战车，等冲到步兵的交火距离后，饱受无尽的炮击与空中轰炸的敌人在声势浩大的机械化进攻中如同一盘散沙，被捅得千疮百孔的防御阵线上，少数的幸存者甚至直接选择放下武器向一路碾压而来的中国陆军的装甲洪流举手投降。
时隔多年，我想到过也经历过，但那时风光无限的自己现在正搀扶着伤员，在几辆简陋皮卡和机枪的威慑下用尽所有气力逃跑，如此巨大的落差与待遇还是让一抹嘲笑浮现在嘴角。换做以前可能拼命地祈祷子弹不要打到自己的后背，但如今对死亡的那份恐惧已经暗淡，所做所想仅留冲入树林的执念。
在求生这一点上，还不会愚昧到顾及所谓的个人尊严，她仍旧是跑得最快的一人。尽管子弹不断呼啸而来，在耳边留下尖锐的刺响，但她依然熟视无睹般跑着距离最短的直线，丝毫不受影响。
当拽着单腿蹦跳的沈萧躲在树林边缘的土丘后时，M4已经独自一人向前搜索了几十米，用双眼记录下可用于躲藏的天然掩体。
“我们缺乏设备，实在不行可以把我留在这里拖延敌人。”沈萧靠在我的身上，心中做出决断时微睁的蓝色双眼居然闪烁出一丝冰冷的薄红色。
“那二狗子可能会撕了我。”
“你会害怕她？”
并非忌惮那个冷面少女，而是我和她都知道，我们俩自从进入中国陆军特种部队后开始便没有主动抛弃战友的习惯。且不说埃尔，哪怕是一枚稍有作用的棋子，也绝不会在没有意义的地方上随意丢弃。
“走了。”他起身时顺势把少女拉起来。敌人不会因为她们隐入树林后就停止追击，何况这里还有一名腿脚不方便的伤员。这些来路不明的武装人员出现的意义就是为了将坠机地点的幸存者抹杀，当下无视飞机残骸横冲直撞而来的皮卡在交火许久后终于体现出赶尽杀绝的意味。或许说，只有他们流露出正确的表现才令叶千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好消息，树林里没有埋伏。”探路回来的m4半跪在地，手指着身侧，“那里有一条小径。”
“沿着小径跑，尽量甩掉他们。”我说着做出手势继续道，“只留下一个没有损坏的无线电，其他的都拆掉。”
想到了孤立无援无法逃离后被杀死或是俘虏的情况，开始要求少女们也做好准备。
“皮鞭，这里是蔷薇.....”沈萧按住PTT再次尝试通讯，耳机中依旧是一片令人压抑的杂音。
本能促使着他们继续前进，直到枪炮声逐渐平淡，呼喊逐渐消失后的安全，也是每一个人筋疲力竭的终点。或许只有面对极大的危险时，这些经验老道的人就能想到比以往还要更多的东西，并保持着无与伦比的清醒与慌乱。
在暗淡无光的树林中行进要比外面安全上许多，除去那种对于未知的压迫感，她们在低沉的喘息声中，顶着偶然呼啸飞过的流弹消耗身体残存的体力。没有任何技术性支援，更无法提前进行侦察及评估，感到不安与危机的闪电一次次地向前搜索。这和撤退没有什么两样，她仍旧独自搜索几十米后停下让后面的我扶着沈萧跟上，然后继续循环这个过程，争取到彻底甩掉敌人或是对方放弃追杀为止。
这样虽好，但袭击者绝非是无心恋战。或许他们遵守着什么规则，或是在执行清理坠机现场所有生还者之类的命令。等到三人进入树林数分钟后，拥有各类载具的他们才姗姗而来。武装人员们单手拎着AK步枪从皮卡上跳下，将机枪架设在射界良好的地方后，拉开一条散兵线不紧不慢地进入树林。
透过夜视仪观察到那些细小的人影轮廓，IR可以在短时间内指向任何一个大大咧咧走进来的敌人，但食指却只能僵硬在扳机护圈外。毕竟当前的重中之重是撤离，而不是用有限的子弹主动暴露位置，去同敌人纠缠。
“有点奇怪。”被搀扶着行动的沈萧在我的拾音降噪耳机旁嘀咕道。
“怎么了？”我目不转睛道，双眼中逐渐放大的人影是半跪在地的沈萧。
“他们好像无心恋战。”少女摆摆头，没有头盔的束缚，散下的粉色发辫理应当是格外的醒目。
“的确如此。难不成前面还会有埋伏？”m4听后没有立刻继续向前搜索，而是停留在原地利用夜视仪开始观察起来。
处于绝对劣势的她们基本上人人带伤，甚至还有一人行动不便，大大降低了行动速度。若是敌人真想赶尽杀绝，也绝不是等到三人逃窜到树林中后才慢吞吞地跟上来，更不会在这种时候装作漫不经心地在边缘处游弋。见惯了坠机后遭到敌人不计伤亡的进攻，但今天的情况多少有些奇怪。
“一半的人都没跟过来。”细数过活跃在月光下的人影后，老兵大胆推算道，“可能他们的任务就是控制坠机现场，把咱们杀死或是驱赶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一部分。”
在见识到这三个人伤者顽强不屈的抵抗之后，原本全部消灭的念头或许也因为不愿付出较大伤亡而打消。毕竟在那片开阔地上还留有数具被射杀的尸体与一地失去温热的弹壳。
“别停下。”我伸手按在少女的肩膀上，后者起身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继续搜索的工作。
步入林间的敌人由于缺乏夜视装备，在交替掩护前行的同事偶尔会向可以的目标物进行短暂的射击。不止一次我都认为他们觉察到己方的存在，但始终没有紧跟着追上来，而是散开队形像是在驱赶想要接近的苍蝇一样。
远方传来强烈的爆炸声令人驻足，当停止步伐仔细观察时，不知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那些率先进入树林追击的敌人多数已经退了出去。这一点从他们步枪护木上的手电光亮能够看出。
“那是什么声音？”跪在我身旁的m4低声询问道。
“搞不好他们收集完有用的东西后销毁了直升机的残骸。”沈萧的夜视仪连同头盔一起在坠机时丢失，只能瞪着双眼望向远处。“那本该是我们该做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的话，搞不好现在我们就安全了。”m4说话的时候低头看向自己的战术背心，那里面只剩下一个装有子弹的弹匣。她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一直在用半自动射击有意节约，尽管如此，接连的持续交火还是榨干了弹匣中的每一颗5.56x45弹。可少女坚信她每次扣动扳机都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根本没有任何浪费的可能。
“现在我们要原路返回......杀个回马枪吗？”
m4在向我征求意见，经过多次并肩作战，她对老兵独到的见解经验以及现场指挥深信不疑。起码要比她见过所有的，坐在办公室空调房中制服笔挺的小白脸强上百倍。
“我们没有足够的弹药。”将夜视仪支架向上翻起，从步枪护木上的激光镭射装置射出去的IR瞬间从眼中消失。“但是再往后跑的话救援部队也很难找到我们。”
飞机坠毁时发射的求救信号在一个固定位置，搜救部队赶来后如果不见其人只能以信号发射地为圆心展开搜索，这对缺乏人手的惩戒营来说将会是很大的工作量。更何况这些心高气傲的少女早已经厌倦了从不属于自己的逃亡。
从稀疏的枪响中捕捉到汽车开动的声音，分散在林中的敌人在同伴的掩护下选择了离开。他们和来时一样匆忙，爬上皮卡将AK步枪枪口朝上夹在两腿间，毫无提防的样子似乎是根本不惧怕消失没影的坠机幸存者再次的反扑。
比起停歇的迫击炮而言这算是极大的好消息，如果那些敌人把皮卡当做步战车开进来继续不顾伤亡的追杀，那么谁活谁死还说不清楚呢。
也就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候，小队中唯一留下的无线电在不经意之间恢复了正常。先是一阵电流音的挣扎，随后SAT8发出的话音涌入耳中。
“Charlie4，这里是皮鞭。”
比起二十分钟前，少女的声音已经不能带来更多的惊喜与激动了。劫后重生的快意似乎也不过如此，现在没人会质疑判断，倘若她们还固守在休伊旁用最明显的方式向支援的惩戒小队打招呼，那么谁都不会等到这段迟来的通讯了。
“是Echo-3，听得到。”沈萧按住PTT，手指感受不到丝毫的颤抖。比起面露喜色松了一大口气的M4，她现在仍保持着出奇的淡然，就好像所有遭遇的事情都发生在意料之中一样。
“太好了。汇报一下人员情况，救援小队预计十五分钟后到达，请用黄色烟雾弹标记位置。”
“两名驾驶员死亡，剩余三人受轻伤但没有倒下。是MK18那个好姑娘做的，‘她’和休伊一起玩完了。”
“我明白。我们被她骗了。”
“皮鞭。坠机点附近约有三十到五十名敌人。乘坐皮卡和摩托车，拥有重机枪迫击炮RPG等武器。”沈萧没有忘记敌人数量以及持有武器也是汇报中的重要一环，在具有一定威胁情况下，救援部队需要非常谨慎的行动。
“我们还有有其他技术性支援吗？”
“从弗罗茨瓦夫起飞的无人机两分钟后会出现在你们上空。保持低调，注意安全。”
“收到。”
少女结束了通话。好在SAT8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对劲，并迅速组织人手展开行动，不然从惩戒营里支出去的三人今晚就要在树林中提心吊胆地过夜了。
“调整一下状态。我们两分钟后根据无人机带来的情报行动。”我重新连接上PTT说道。总感觉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收场，那些敌人有很大的可能没有完全离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等待无人机是最好的选择。
“无线电之前是受到了什么干扰。”腿部受伤的沈萧试图挪动身体到其他地方试验，但她的行为很快就被制止了。后者代替了身体不便的她，最后得到了谁都无法解释清楚的结论。
“你在战争中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闪电询问道。
“少到几乎没有。因为从来都是我们电磁干扰别人的设备。”我一脸认真地回答。
“威胁肃清，尸体没有被人发现。你们现在是安全的。”一直观察无人机影像的SAT8在下一秒汇报道。
“蔷薇，继续前进。”握住PTT的手逐渐放下，这一次为了避免粗鲁的拉拽，身旁的沈萧单手扶住树桩后直接起身。我看见后没有说话，只顾自偏过头望向不远处趴着尸体的土坡。
动动手指就能剥夺他人性命也不过如此了，比起那两个来路不明的敌人，每个人更希望能早点听到直升机赶来时的声音，还有那舱门边缘M60E4的咆哮。
清除眼下的威胁之后，M4行动速度要快上许多。对着空无一人的机枪兜圈子显然是多余的，她干脆径直快步走上前去，就是哪个好运的家伙回光返张，她更有信心在对方右手触碰到武器握把之前将其射杀。
“安全。”
双膝跪地，将上身依附在滑坡上的闪电扫视过一遍后才扭头做出手势让其他人跟进。两个敌人死的不能再死了，背后这两个走路时快时慢的枪手默契到射出的子弹全部都是命中胸部与面部的。她在夜视仪的绿光中近距离观察那团模糊的血肉，沉默稍许，伸出的左手有些不悦地抓住RPK74M的枪管，将其甩到另一边去。
“弹药充足，有三个弹箱。”见我两人趴在土坡上，闪电手指带有破损划痕的金属弹鼓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弹药足够让长时间压制敌人直到己方援军赶来。
“搭把手。”M4在要求下将那两具尸体拖拽过土坡。她本以为我只是想利用坡度来隐藏尸体而不被人发现，却没想到他是利用尸体当做加高的掩体来架起机枪。在这样的高度下，他在瞄准的时身体得以更加舒服地展开，而不是像只虫子一样蜷缩。
“有没有兴趣拿下坠机点？”少女看着敌人临时构建的简易机枪阵地，期待的语气中充满了浓郁的战意。这样的想法与其是消灭附近充满威胁的敌人，倒不如说好面子的少女为了挽救之前逃跑时的失态而做出的报复行为。
想必沈萧此刻也会有相同的想法，但目前的态势很明显不支持她们去为了虚荣心而冒险。
“在野外主动攻击两倍于自己的敌人？”休伊残骸旁的弹坑中已经升起一簇篝火，这幅架势敌人很可能会长时间停留于此。看着那挺凶悍的德什卡，突然感觉到RPK74M和AR15组成的火力网会是多么的薄弱。
“虽然很想，但搞不好我们会被他们反过来压制。”一如既往理性的发言来自沈萧。“在这里等增援吧，直升机上的机枪足够收拾他们了。”
比起借住机枪火力压制而从侧翼缓慢摸上去的少女，到那时空中自上至下倾泄的7.62NATO弹将会是更为致命的存在。但愿女孩们冷静时心中所构想的画面，能够实现并成为最好的报复。
“老狼，我听说你们遇到麻烦了。”发出的话音代表着即将抵达的增援。在习惯这类情况后他还是那副模样，没有焦虑与激昂，低沉的嗓音中吐露的每一个字词都带着一听了然的平静。这自然是最好的，毕竟过于冲动很可能会搞砸任务。
“没错，你这辣鸡航班延误了？”我少有的说了句玩笑话，引得身旁的少女纷纷侧目而视。可能她们认为这个老男人终于松了口气，心里偷着乐几十分钟前没有直接丢掉无法正常使用的无线电，而事实上我TM只想尽快返回基地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喝着美式咖啡向老三角洲讲述这场离奇的战斗。
“老狼，我们被虚假的情报和指令所诱骗了。预计四分钟后抵达，请标记你们所在的位置。”
“该死.....我的烟雾弹不见了。”左手在战术腰封上摸索一阵，小公主抬起头嘀咕道，“一定是在坠落的时候丢掉了。”
“我们可以用IR或是IR荧光棒。”尽管失去烟雾弹，但沈萧很快想到了更好的对策。在夜晚IR要比烟雾弹更加明显，只要对方没有夜视仪等设备，这些暴露位置的不可视光还是相当安全。
换句话说，如果这群有有钱购买夜视仪与IR装置，那么怎么会用AKM这类武器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有那份闲钱当一名保镖也比成为身份危险的武装分子强得多。
“Echo-1，我们会用IR指引。”我继续按住PTT，“坠机点附近存在七名敌人。一挺德什卡，不少于两把RPG。”
“收到。你们可以不用一直保持低调。”
结束通话后，我握枪的手指调动了RPK74M的快慢机，这些人用枪习惯倒是不错，在非战斗状态下时一直让武器处于“保险”的状态。从他们有序的进攻与AK的半自动射击来看，搞不好以前还是那群绿色贝雷帽们训练出来的。
“盯紧皮卡货厢的德什卡和下面的RPG射手。”
“现在开枪他们也听不见。”半跪土坡上的M4用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瞄准，把步枪的护木贴在身旁的树干上，然后用左手虎口将其按住，同时还起到了固定武器的作用。
“不，等直升机快到了再开枪。”她的话总是令人扫兴。不过这样也有道理，能够减少交火的持续时间减少意外的发生。谁也不好说RPG射手临死前扣动的扳机是否会让橙红色的火球逼近她们的掩体，到时候增援的惩戒小队就成了收尸队。
不管怎么样的战争都是由等待构成的。等待进攻，等待敌人来袭，等待下一场战争。等待筛选出有用的情报，等待救援.....
她们保持着观望。直到扫过一眼腕表后突然举起步枪朝天旋转。在闪电的眼中，一条笔直的激光正冲破重重枝叶的障碍射向夜空。
“Echo-2，我看到你们的IR了。1分钟。”
顺着耳道滑入的似乎还掺杂有休伊飞行时所带来的噪音，这能让人感到些许振奋。我保持着半起身晃动枪口的举动，右手接着从战术背心前抽出两条IR荧光棒。本来用于告诉友军单位区域安全的东西，现在却要拿来标记增援位置，实属无奈之举。
知道直升机到来的似乎不止这群隐藏在树林中的猎杀者，在飞机残骸前休息巡逻的敌人一致认为这是它的同伴前来报击落之仇。他们虽大声嚷叫，但并没有因此乱了手脚。货厢中的敌人将德什卡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做好战斗准备的RPG射手们则用一些弹坑作为处理尾火的方式。
“车里应该有电台。现在，用子弹来操他妈的！”我放下步枪的时候双耳像是被轻抚过一般，清脆细微如同金属的微鸣声令人上瘾。两支使用消音器的BCM .300BLK在耳边同时开枪，鼻尖嗅到一丝火药的余香之际，德什卡与RPG射手已在“无声”的刺杀中倒下。
在察觉之前，我又一次使用缴获的RPK74M轻机枪开始刁难那些全心防空的敌人。这一次已经不再留意有限的弹药，而是用连续不断的长点射将试图移动的任何活物死死地压制在地面上。
“Echo-2，你们点的SOG支援。”
处于低空的休伊如同只黑色的怪鸟一样掠过少女们的头顶，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吹动露在头盔外的发丝。那驾驶员粗鲁地横过机身，让机舱内持续开火的M60E4用冰雹般的子弹去消磨对方抵抗的意志。
RPG匆忙窜起，但被驾驶员精湛的技术所折服，带着尖哮声从尾翼下方无奈地冲向广阔的夜空中。他们的压制效果显然要更好，高处看来所有敌人的身前几乎是不存在什么掩体的，而机枪手同样老道，在颠簸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定的命中率。
失去有效的对空武器，在伤亡过半后，遭受两面猛烈攻击的敌人理所应当地崩溃了。他们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连滚带爬地拉开皮卡的车门迅速离开。再晚点可能连皮卡都没有了......
望着车轮卷起的烟尘，我放下迷彩色的枪托，拿起早已准备好的IR荧光棒向正前方抛去。“那么SOG，你能看到吗？”
“看到你们三人了。”
丛林涂装的休伊缓缓降低高度，手持AR步枪双脚踏在滑橇上的男人搭配上古老的直升机的确让人联想到越战时的SOG。不过这应该是来自韦德这位美国军人的描述，至于操作M60E4的他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少女们离开飞机后半跪在不远处警戒四周，直到面前挥舞着IR荧光棒的闪电从树林中走出，她们才压低手中的步枪。
“她的小腿骨折了。”MG3帮忙搀扶AK12的时候，我开口说道。
“你们这回要感谢SAT8，是她先感觉到不对与我们恢复通讯的。”叶千拍着我的肩膀，“剩下的事情回去在说。”
“我拍了两张没有面部中枪的敌人的照片。”一路小跑回来的M4把一部搜刮来的手机丢给我。在经历训练与实战过后她已经能考虑到很多人形不容易注意到的东西了，这些照片看似无用，实际却能有助于查清楚对方的来路以及身份，只是时间有限，她只能随意选取两个幸运的家伙。
“有三辆满载敌人的皮卡正在赶来，距离你们不到两千米。”
“收到。正在回收驾驶员尸体。”松开PTT的时候，翻起全景夜视仪的旋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我迎上那笑容，像是要准备回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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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彼此之间相互掩护，每后撤二三十米便交换位置，由于敌人的逐步逼近她们不得不等到殿后的队友就位后，来不及休息便马上转身离开。皮卡的司机似乎是忌惮少女们精准的射击，哪怕她们马上要钻进树林也没有急于做出较大的动作，我相信，如果他们愿意冒险将机枪架在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密集的火力有很大的可能性封锁住她们逃离的路线。到那时中弹倒下也只是时间问题，唯一能够寄托地仅剩惩戒小队的增援。
休伊直升机坠落是最坏的事情，沈萧小腿受伤无法快速行动无疑是在雪上加霜。可凡事总有例外，哪怕她们三人处在被动挨打逃窜的情况下，除去那个冒失的摩托车骑手之外敌人并没有像是群疯狗一样，不顾伤亡嚎叫着冲上来。至少这么看来，有些时候尚存的理智也能容她们在喘口气的时候思索出相应对策。
汽车的引擎又躁动起来，声音地拉近像是在警告每个人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们索性放弃交替撤退，在烟雾弹的掩护下一起落荒而逃。
最后一次穿越战场让我回想起曾经伴随重装甲部队冲击敌人阵地的画面，那个时候他们早在七公里之外匆忙离开行进中的步战车，等冲到步兵的交火距离后，饱受无尽的炮击与空中轰炸的敌人在声势浩大的机械化进攻中如同一盘散沙，被捅得千疮百孔的防御阵线上，少数的幸存者甚至直接选择放下武器向一路碾压而来的中国陆军的装甲洪流举手投降。
时隔多年，我想到过也经历过，但那时风光无限的自己现在正搀扶着伤员，在几辆简陋皮卡和机枪的威慑下用尽所有气力逃跑，如此巨大的落差与待遇还是让一抹嘲笑浮现在嘴角。换做以前可能拼命地祈祷子弹不要打到自己的后背，但如今对死亡的那份恐惧已经暗淡，所做所想仅留冲入树林的执念。
在求生这一点上，还不会愚昧到顾及所谓的个人尊严，她仍旧是跑得最快的一人。尽管子弹不断呼啸而来，在耳边留下尖锐的刺响，但她依然熟视无睹般跑着距离最短的直线，丝毫不受影响。
当拽着单腿蹦跳的沈萧躲在树林边缘的土丘后时，M4已经独自一人向前搜索了几十米，用双眼记录下可用于躲藏的天然掩体。
“我们缺乏设备，实在不行可以把我留在这里拖延敌人。”沈萧靠在我的身上，心中做出决断时微睁的蓝色双眼居然闪烁出一丝冰冷的薄红色。
“那二狗子可能会撕了我。”
“你会害怕她？”
并非忌惮那个冷面少女，而是我和她都知道，我们俩自从进入中国陆军特种部队后开始便没有主动抛弃战友的习惯。且不说埃尔，哪怕是一枚稍有作用的棋子，也绝不会在没有意义的地方上随意丢弃。
“走了。”他起身时顺势把少女拉起来。敌人不会因为她们隐入树林后就停止追击，何况这里还有一名腿脚不方便的伤员。这些来路不明的武装人员出现的意义就是为了将坠机地点的幸存者抹杀，当下无视飞机残骸横冲直撞而来的皮卡在交火许久后终于体现出赶尽杀绝的意味。或许说，只有他们流露出正确的表现才令叶千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好消息，树林里没有埋伏。”探路回来的m4半跪在地，手指着身侧，“那里有一条小径。”
“沿着小径跑，尽量甩掉他们。”我说着做出手势继续道，“只留下一个没有损坏的无线电，其他的都拆掉。”
想到了孤立无援无法逃离后被杀死或是俘虏的情况，开始要求少女们也做好准备。
“皮鞭，这里是蔷薇.....”沈萧按住PTT再次尝试通讯，耳机中依旧是一片令人压抑的杂音。
本能促使着他们继续前进，直到枪炮声逐渐平淡，呼喊逐渐消失后的安全，也是每一个人筋疲力竭的终点。或许只有面对极大的危险时，这些经验老道的人就能想到比以往还要更多的东西，并保持着无与伦比的清醒与慌乱。
在暗淡无光的树林中行进要比外面安全上许多，除去那种对于未知的压迫感，她们在低沉的喘息声中，顶着偶然呼啸飞过的流弹消耗身体残存的体力。没有任何技术性支援，更无法提前进行侦察及评估，感到不安与危机的闪电一次次地向前搜索。这和撤退没有什么两样，她仍旧独自搜索几十米后停下让后面的我扶着沈萧跟上，然后继续循环这个过程，争取到彻底甩掉敌人或是对方放弃追杀为止。
这样虽好，但袭击者绝非是无心恋战。或许他们遵守着什么规则，或是在执行清理坠机现场所有生还者之类的命令。等到三人进入树林数分钟后，拥有各类载具的他们才姗姗而来。武装人员们单手拎着AK步枪从皮卡上跳下，将机枪架设在射界良好的地方后，拉开一条散兵线不紧不慢地进入树林。
透过夜视仪观察到那些细小的人影轮廓，IR可以在短时间内指向任何一个大大咧咧走进来的敌人，但食指却只能僵硬在扳机护圈外。毕竟当前的重中之重是撤离，而不是用有限的子弹主动暴露位置，去同敌人纠缠。
“有点奇怪。”被搀扶着行动的沈萧在我的拾音降噪耳机旁嘀咕道。
“怎么了？”我目不转睛道，双眼中逐渐放大的人影是半跪在地的沈萧。
“他们好像无心恋战。”少女摆摆头，没有头盔的束缚，散下的粉色发辫理应当是格外的醒目。
“的确如此。难不成前面还会有埋伏？”m4听后没有立刻继续向前搜索，而是停留在原地利用夜视仪开始观察起来。
处于绝对劣势的她们基本上人人带伤，甚至还有一人行动不便，大大降低了行动速度。若是敌人真想赶尽杀绝，也绝不是等到三人逃窜到树林中后才慢吞吞地跟上来，更不会在这种时候装作漫不经心地在边缘处游弋。见惯了坠机后遭到敌人不计伤亡的进攻，但今天的情况多少有些奇怪。
“一半的人都没跟过来。”细数过活跃在月光下的人影后，老兵大胆推算道，“可能他们的任务就是控制坠机现场，把咱们杀死或是驱赶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一部分。”
在见识到这三个人伤者顽强不屈的抵抗之后，原本全部消灭的念头或许也因为不愿付出较大伤亡而打消。毕竟在那片开阔地上还留有数具被射杀的尸体与一地失去温热的弹壳。
“别停下。”我伸手按在少女的肩膀上，后者起身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继续搜索的工作。
步入林间的敌人由于缺乏夜视装备，在交替掩护前行的同事偶尔会向可以的目标物进行短暂的射击。不止一次我都认为他们觉察到己方的存在，但始终没有紧跟着追上来，而是散开队形像是在驱赶想要接近的苍蝇一样。
远方传来强烈的爆炸声令人驻足，当停止步伐仔细观察时，不知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那些率先进入树林追击的敌人多数已经退了出去。这一点从他们步枪护木上的手电光亮能够看出。
“那是什么声音？”跪在我身旁的m4低声询问道。
“搞不好他们收集完有用的东西后销毁了直升机的残骸。”沈萧的夜视仪连同头盔一起在坠机时丢失，只能瞪着双眼望向远处。“那本该是我们该做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的话，搞不好现在我们就安全了。”m4说话的时候低头看向自己的战术背心，那里面只剩下一个装有子弹的弹匣。她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一直在用半自动射击有意节约，尽管如此，接连的持续交火还是榨干了弹匣中的每一颗5.56x45弹。可少女坚信她每次扣动扳机都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根本没有任何浪费的可能。
“现在我们要原路返回......杀个回马枪吗？”
m4在向我征求意见，经过多次并肩作战，她对老兵独到的见解经验以及现场指挥深信不疑。起码要比她见过所有的，坐在办公室空调房中制服笔挺的小白脸强上百倍。
“我们没有足够的弹药。”将夜视仪支架向上翻起，从步枪护木上的激光镭射装置射出去的IR瞬间从眼中消失。“但是再往后跑的话救援部队也很难找到我们。”
飞机坠毁时发射的求救信号在一个固定位置，搜救部队赶来后如果不见其人只能以信号发射地为圆心展开搜索，这对缺乏人手的惩戒营来说将会是很大的工作量。更何况这些心高气傲的少女早已经厌倦了从不属于自己的逃亡。
从稀疏的枪响中捕捉到汽车开动的声音，分散在林中的敌人在同伴的掩护下选择了离开。他们和来时一样匆忙，爬上皮卡将AK步枪枪口朝上夹在两腿间，毫无提防的样子似乎是根本不惧怕消失没影的坠机幸存者再次的反扑。
比起停歇的迫击炮而言这算是极大的好消息，如果那些敌人把皮卡当做步战车开进来继续不顾伤亡的追杀，那么谁活谁死还说不清楚呢。
也就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候，小队中唯一留下的无线电在不经意之间恢复了正常。先是一阵电流音的挣扎，随后SAT8发出的话音涌入耳中。
“Charlie4，这里是皮鞭。”
比起二十分钟前，少女的声音已经不能带来更多的惊喜与激动了。劫后重生的快意似乎也不过如此，现在没人会质疑判断，倘若她们还固守在休伊旁用最明显的方式向支援的惩戒小队打招呼，那么谁都不会等到这段迟来的通讯了。
“是Echo-3，听得到。”沈萧按住PTT，手指感受不到丝毫的颤抖。比起面露喜色松了一大口气的M4，她现在仍保持着出奇的淡然，就好像所有遭遇的事情都发生在意料之中一样。
“太好了。汇报一下人员情况，救援小队预计十五分钟后到达，请用黄色烟雾弹标记位置。”
“两名驾驶员死亡，剩余三人受轻伤但没有倒下。是MK18那个好姑娘做的，‘她’和休伊一起玩完了。”
“我明白。我们被她骗了。”
“皮鞭。坠机点附近约有三十到五十名敌人。乘坐皮卡和摩托车，拥有重机枪迫击炮RPG等武器。”沈萧没有忘记敌人数量以及持有武器也是汇报中的重要一环，在具有一定威胁情况下，救援部队需要非常谨慎的行动。
“我们还有有其他技术性支援吗？”
“从弗罗茨瓦夫起飞的无人机两分钟后会出现在你们上空。保持低调，注意安全。”
“收到。”
少女结束了通话。好在SAT8第一时间觉察到不对劲，并迅速组织人手展开行动，不然从惩戒营里支出去的三人今晚就要在树林中提心吊胆地过夜了。
“调整一下状态。我们两分钟后根据无人机带来的情报行动。”我重新连接上PTT说道。总感觉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收场，那些敌人有很大的可能没有完全离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等待无人机是最好的选择。
“无线电之前是受到了什么干扰。”腿部受伤的沈萧试图挪动身体到其他地方试验，但她的行为很快就被制止了。后者代替了身体不便的她，最后得到了谁都无法解释清楚的结论。
“你在战争中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闪电询问道。
“少到几乎没有。因为从来都是我们电磁干扰别人的设备。”我一脸认真地回答。
“威胁肃清，尸体没有被人发现。你们现在是安全的。”一直观察无人机影像的SAT8在下一秒汇报道。
“蔷薇，继续前进。”握住PTT的手逐渐放下，这一次为了避免粗鲁的拉拽，身旁的沈萧单手扶住树桩后直接起身。我看见后没有说话，只顾自偏过头望向不远处趴着尸体的土坡。
动动手指就能剥夺他人性命也不过如此了，比起那两个来路不明的敌人，每个人更希望能早点听到直升机赶来时的声音，还有那舱门边缘M60E4的咆哮。
清除眼下的威胁之后，M4行动速度要快上许多。对着空无一人的机枪兜圈子显然是多余的，她干脆径直快步走上前去，就是哪个好运的家伙回光返张，她更有信心在对方右手触碰到武器握把之前将其射杀。
“安全。”
双膝跪地，将上身依附在滑坡上的闪电扫视过一遍后才扭头做出手势让其他人跟进。两个敌人死的不能再死了，背后这两个走路时快时慢的枪手默契到射出的子弹全部都是命中胸部与面部的。她在夜视仪的绿光中近距离观察那团模糊的血肉，沉默稍许，伸出的左手有些不悦地抓住RPK74M的枪管，将其甩到另一边去。
“弹药充足，有三个弹箱。”见我两人趴在土坡上，闪电手指带有破损划痕的金属弹鼓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弹药足够让长时间压制敌人直到己方援军赶来。
“搭把手。”M4在要求下将那两具尸体拖拽过土坡。她本以为我只是想利用坡度来隐藏尸体而不被人发现，却没想到他是利用尸体当做加高的掩体来架起机枪。在这样的高度下，他在瞄准的时身体得以更加舒服地展开，而不是像只虫子一样蜷缩。
“有没有兴趣拿下坠机点？”少女看着敌人临时构建的简易机枪阵地，期待的语气中充满了浓郁的战意。这样的想法与其是消灭附近充满威胁的敌人，倒不如说好面子的少女为了挽救之前逃跑时的失态而做出的报复行为。
想必沈萧此刻也会有相同的想法，但目前的态势很明显不支持她们去为了虚荣心而冒险。
“在野外主动攻击两倍于自己的敌人？”休伊残骸旁的弹坑中已经升起一簇篝火，这幅架势敌人很可能会长时间停留于此。看着那挺凶悍的德什卡，突然感觉到RPK74M和AR15组成的火力网会是多么的薄弱。
“虽然很想，但搞不好我们会被他们反过来压制。”一如既往理性的发言来自沈萧。“在这里等增援吧，直升机上的机枪足够收拾他们了。”
比起借住机枪火力压制而从侧翼缓慢摸上去的少女，到那时空中自上至下倾泄的7.62NATO弹将会是更为致命的存在。但愿女孩们冷静时心中所构想的画面，能够实现并成为最好的报复。
“老狼，我听说你们遇到麻烦了。”发出的话音代表着即将抵达的增援。在习惯这类情况后他还是那副模样，没有焦虑与激昂，低沉的嗓音中吐露的每一个字词都带着一听了然的平静。这自然是最好的，毕竟过于冲动很可能会搞砸任务。
“没错，你这辣鸡航班延误了？”我少有的说了句玩笑话，引得身旁的少女纷纷侧目而视。可能她们认为这个老男人终于松了口气，心里偷着乐几十分钟前没有直接丢掉无法正常使用的无线电，而事实上我TM只想尽快返回基地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喝着美式咖啡向老三角洲讲述这场离奇的战斗。
“老狼，我们被虚假的情报和指令所诱骗了。预计四分钟后抵达，请标记你们所在的位置。”
“该死.....我的烟雾弹不见了。”左手在战术腰封上摸索一阵，小公主抬起头嘀咕道，“一定是在坠落的时候丢掉了。”
“我们可以用IR或是IR荧光棒。”尽管失去烟雾弹，但沈萧很快想到了更好的对策。在夜晚IR要比烟雾弹更加明显，只要对方没有夜视仪等设备，这些暴露位置的不可视光还是相当安全。
换句话说，如果这群有有钱购买夜视仪与IR装置，那么怎么会用AKM这类武器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有那份闲钱当一名保镖也比成为身份危险的武装分子强得多。
“Echo-1，我们会用IR指引。”我继续按住PTT，“坠机点附近存在七名敌人。一挺德什卡，不少于两把RPG。”
“收到。你们可以不用一直保持低调。”
结束通话后，我握枪的手指调动了RPK74M的快慢机，这些人用枪习惯倒是不错，在非战斗状态下时一直让武器处于“保险”的状态。从他们有序的进攻与AK的半自动射击来看，搞不好以前还是那群绿色贝雷帽们训练出来的。
“盯紧皮卡货厢的德什卡和下面的RPG射手。”
“现在开枪他们也听不见。”半跪土坡上的M4用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瞄准，把步枪的护木贴在身旁的树干上，然后用左手虎口将其按住，同时还起到了固定武器的作用。
“不，等直升机快到了再开枪。”她的话总是令人扫兴。不过这样也有道理，能够减少交火的持续时间减少意外的发生。谁也不好说RPG射手临死前扣动的扳机是否会让橙红色的火球逼近她们的掩体，到时候增援的惩戒小队就成了收尸队。
不管怎么样的战争都是由等待构成的。等待进攻，等待敌人来袭，等待下一场战争。等待筛选出有用的情报，等待救援.....
她们保持着观望。直到扫过一眼腕表后突然举起步枪朝天旋转。在闪电的眼中，一条笔直的激光正冲破重重枝叶的障碍射向夜空。
“Echo-2，我看到你们的IR了。1分钟。”
顺着耳道滑入的似乎还掺杂有休伊飞行时所带来的噪音，这能让人感到些许振奋。我保持着半起身晃动枪口的举动，右手接着从战术背心前抽出两条IR荧光棒。本来用于告诉友军单位区域安全的东西，现在却要拿来标记增援位置，实属无奈之举。
知道直升机到来的似乎不止这群隐藏在树林中的猎杀者，在飞机残骸前休息巡逻的敌人一致认为这是它的同伴前来报击落之仇。他们虽大声嚷叫，但并没有因此乱了手脚。货厢中的敌人将德什卡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做好战斗准备的RPG射手们则用一些弹坑作为处理尾火的方式。
“车里应该有电台。现在，用子弹来操他妈的！”我放下步枪的时候双耳像是被轻抚过一般，清脆细微如同金属的微鸣声令人上瘾。两支使用消音器的BCM .300BLK在耳边同时开枪，鼻尖嗅到一丝火药的余香之际，德什卡与RPG射手已在“无声”的刺杀中倒下。
在察觉之前，我又一次使用缴获的RPK74M轻机枪开始刁难那些全心防空的敌人。这一次已经不再留意有限的弹药，而是用连续不断的长点射将试图移动的任何活物死死地压制在地面上。
“Echo-2，你们点的SOG支援。”
处于低空的休伊如同只黑色的怪鸟一样掠过少女们的头顶，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吹动露在头盔外的发丝。那驾驶员粗鲁地横过机身，让机舱内持续开火的M60E4用冰雹般的子弹去消磨对方抵抗的意志。
RPG匆忙窜起，但被驾驶员精湛的技术所折服，带着尖哮声从尾翼下方无奈地冲向广阔的夜空中。他们的压制效果显然要更好，高处看来所有敌人的身前几乎是不存在什么掩体的，而机枪手同样老道，在颠簸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定的命中率。
失去有效的对空武器，在伤亡过半后，遭受两面猛烈攻击的敌人理所应当地崩溃了。他们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任务，连滚带爬地拉开皮卡的车门迅速离开。再晚点可能连皮卡都没有了......
望着车轮卷起的烟尘，我放下迷彩色的枪托，拿起早已准备好的IR荧光棒向正前方抛去。“那么SOG，你能看到吗？”
“看到你们三人了。”
丛林涂装的休伊缓缓降低高度，手持AR步枪双脚踏在滑橇上的男人搭配上古老的直升机的确让人联想到越战时的SOG。不过这应该是来自韦德这位美国军人的描述，至于操作M60E4的他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少女们离开飞机后半跪在不远处警戒四周，直到面前挥舞着IR荧光棒的闪电从树林中走出，她们才压低手中的步枪。
“她的小腿骨折了。”MG3帮忙搀扶AK12的时候，我开口说道。
“你们这回要感谢SAT8，是她先感觉到不对与我们恢复通讯的。”叶千拍着我的肩膀，“剩下的事情回去在说。”
“我拍了两张没有面部中枪的敌人的照片。”一路小跑回来的M4把一部搜刮来的手机丢给我。在经历训练与实战过后她已经能考虑到很多人形不容易注意到的东西了，这些照片看似无用，实际却能有助于查清楚对方的来路以及身份，只是时间有限，她只能随意选取两个幸运的家伙。
“有三辆满载敌人的皮卡正在赶来，距离你们不到两千米。”
“收到。正在回收驾驶员尸体。”松开PTT的时候，翻起全景夜视仪的旋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我迎上那笑容，像是要准备回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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