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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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泽小姐让我们星期六去学校。上星期的这时候，我在给院子的栅栏刷颜料。现在，看着舞台上的那些颜料罐，我是要给布景上色了。
“大家都过来。”她站在礼堂的中间大声说道，好让所有人都能注意到她。
“今天，我希望大家为这些布景上色。让我们一起努力，看是否能再下周前把它完成。这之后，我还希望能把其中几场戏再过一遍。”
一直以来，星期六对我来说意味着安逸舒适，所以穿着旧短裤和妈妈沾满颜料的t恤，就这么出门了。我并不在意自己穿得像什么，可是看到安吉拉后，才意识到自己穿得又破又旧。她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就是口袋会从裤腿里露出来的那种短裤。除此之外，你几乎不可能错过她古铜色的肚子和肚子上的脐环。她还拉直了头发，涂上了睫毛膏，虽然这才早上九点半。
她拿着看起来装得满满的一个包，一条毛巾露在外面。我很好奇为什么安吉拉带着它来排练话剧，却甩着头发斩钉截铁地对弗雷泽小姐说，“很抱歉，我只能待一个小时。我刚从游泳小组训练中赶过来，但是今天早上我还有预定好的单簧管课。下个月，我要参加八级音乐考试，所以需要额外的时间练习。”
弗雷泽小姐看着她的牛仔短裤c脐环和睫毛膏，抿了抿嘴唇，“看来也就是说，我们要做更多的工作。那么快点开始吧。”
“我就知道您会理解的，”安吉拉说道，然后向后台跑去。她的朋友们正拿着刷子和颜料桶等着她。
今天，我的任务是给其中一块布景上色，布景上是一只大象和明亮的彩色丝质华盖，这是为那场在印度的梦中场景准备的。我们一共三个人一起完成这个任务：我，高一级的苏菲和利亚姆·科斯塔，我们各自负责一部分。庆幸的是苏菲站在我和利亚姆中间。我想如果站在利亚姆旁边的是我，一定会把颜料都洒出来的。他好像总让我紧张。
利亚姆很擅长上色。我会知道是因为每次我去给刷子蘸颜料，都会偷偷看他那边的布景，它看起来整洁又漂亮，相比之下我的就粗糙了。当我看着他从颜料罐里取色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后来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左撇子。以前，我总是替左撇子感到难过，因为他们写字的时候必须把手往胸前拼命扭曲，才不会让手臂沾得满是墨水。不过，利亚姆的手臂看起来非常干净。
苏菲看起来有些困惑，她转向我，指着看起来有点像树干的画面问：“这不是应该是灰白色的吗？我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天啊，有人在问我的意见！她好像以为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的。从前的那种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恐惧从脚趾开始往上窜。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看了一眼她指着的那部分布景，试着去回答她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困惑了，华盖和大象的颜色有点混乱了。
“这一部分可能是大象”
“是的，我想这部分是帐篷，”利亚姆在另一头说。
“帐篷？”我笑着脱口而出，才意识到我正跟利亚姆在一个对话之中。
“恩，对啊，”他说，“那个华盖，还是什么的，我不是很擅长画那些东西。”他对着我笑。对着我！我的整个胃都翻转了过来。我得努力把它翻回去，重夺控制权。
“好吧，”我说，“如果它像你说的那样，是‘帐篷’，那它就应该是粉红色的了，对吗？”我对苏菲说。
“不错，我觉得是这样，绝对，”她说。“我得去拿些粉色的颜料来，”她说着放下刷子，向弗雷泽小姐那儿走去了。
她走了，也带走了我呼吸的能力。现在，只剩下我和利亚姆站在完成了一半的大象面前。
“对了，我叫利亚姆，”他说着又笑了。
“哦，”我说。我在心里狠狠痛扁自己：快点，想想该说点什么。
“我叫茉莉，但是我并不参加演出。”
真蠢！我干嘛说这些？他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了，可能就不会再跟我说话了。谁会花时间跟一个破坏者说话，我得保守这个秘密。
他抬起眉毛，好像要问什么。就在这时，苏菲回来了。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给这个华盖上色了，”利亚姆强调说，眼睛却看着我，露齿一笑。我尝试性地对他笑了笑，迅速在脸红之前埋下头。我可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脸跟那粉红颜料似的。
这时，安吉拉朝着我们的大象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蘸了棕色颜料的刷子。我想她是刷花园布景刷得无聊了，异国风情的大象更对她的胃口。
“哦，太华丽了，”她夸张地赞扬，眼睛却看着利亚姆。她把“华丽”两个字的音拖得比一般人说话的两倍还长，华~丽~。
“太漂亮了，”她甩着头发，“你真擅长画画啊，利亚姆。”
她说着靠得更近了。“我想来刷粉红色，我觉得它特别适合我今天的衣服，”她咯咯笑着，指着自己的t恤。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她的脐环，一只粉紫相间的蝴蝶，镶嵌着大大的水钻。
她向我伸出手，好像我就应该把我的刷子给她似的。“你可以去刷花园布景，”她告诉我。她停了停，然后盯着我，一字一句，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花园布景，”她说，“我跟你交换。”
“我能听见你，”我说道，但并没有把刷子给她。
安吉拉眯着眼睛，我想她是不喜欢被挑战。她的脸色和声音都变了，“那就把你的刷子给我，”她说道。
我还是有点怕她。但是，我不可能让她跟利亚姆一起留在这里。所以，我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安吉拉几乎不敢相信，双手插腰，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聋子，跟那个可笑的萨琳妮和她那群更可笑的朋友混的那个聋子，”她说，“我看了萨琳妮的表演，真是够滑稽的。你以为你是谁，聋子？”
她甩着头发，头发和话音一起落下，卷曲金发满脸都是。
“她的名字叫茉莉，”利亚姆说道，“她刷她被指定去粉刷的布景，所以你为什么不走开，去刷你该刷的那个。”
在把注意力转到利亚姆身上之前，安吉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哦，利亚姆，”她娇滴滴地对着利亚姆说，“你是那么正直，所以大家都喜欢你。你真是太善良了，但是如果你总是要跟那些吊车尾一起玩，那么小心自己也变得跟她们一样。”说完她又甩了甩头发，走了。
我转过头，假装继续给大象上色，这样利亚姆就看不到我红透的脸了。可是，现在，我跟这个话剧队伍里最受欢迎的人成了敌人。利亚姆一定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就在这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扔到我背上。一个纸团，从利亚姆那边扔过来。我看着他，天啊，他在用手语示意我，用手语！不要在意她，她就是卑鄙。
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尴尬地表示“谢谢”，然后窘迫地转过身。利亚姆会手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苏菲偶尔做些评论，我们就一直在沉默中继续刷颜料。她可能并没有注意到安吉拉怒气冲冲地离开，又或者她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庆幸在大象完成后，弗雷泽小姐就把所有人都叫了过去。
“大家做得很好，”她说。“现在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所以我希望能够再把几场戏过一遍。安吉拉必须去赴她的下一个约，所以我需要有人能够暂代她。”她看了一圈所有的人，最后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茉莉，”她说道，“你一直在做提词员，我想你对这部分台词应该很了解。我希望你能够和利亚姆演对手戏，就今天。”
她说着，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完全有没有注意到，就这两秒钟的时间，她让我的心条到了每分钟100次以上。我的身体已经僵住，只有嘴巴却还能反抗。
“我不认为我能胜任，”我说。
她挑起眉毛看了我一会儿。
“我认为你可以，这也是约定的一部分，”她说，“不必再说了。”
她向舞台走去，我只能拔起好像长在了地里的腿，努力跟上她。利亚姆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就做一天的女演员。
我只好点头，因为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太紧张了。
“好，现在是第二幕，场景三，”弗雷泽小姐站在舞台中央说道。“科林和玛丽正在讨论怎么才能把科林弄出房间，溜到外面，去那个秘密花园的时候，被女仆打断。利亚姆，茉莉，请上台，开始。”
我走到舞台前面，努力想象自己是安吉拉，正在扮演玛丽。我照着剧本说出了第一句台词。但是我对所有的台词都早就烂熟于心，所以没过一会儿，我站在那儿，不再假装是安吉拉，而把自己当作真正的玛丽。
然后，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一切都变了，我变得更集中，更专注，更全神贯注了。利亚姆变成了科林，跟他说话我也不觉得尴尬了。我了解玛丽——她的气愤和害怕。自从她来到了这个花园，有了在乎她的人，我能感觉到她的改变。我知道她在努力寻找一个朋友，一个家。我能感觉到她的能量在沸腾，以及她想为科林做些什么的决心。
不知怎么的，几乎毫不费力，我就知道怎么去表达她的台词，怎么表演看起来更像像玛丽。当女仆中途打断的时候，这个场景就结束了，弗雷泽小姐在说话。我又变回了茉莉！
“利亚姆，我需要你表达得再强烈一些，”她说，“茉莉，我知道这不是你的职责，但是你表现得很好。如果需要，我可能会让你再多参与一部分。”
她拍着手引起大家注意，“谢谢大家，我们下周见。不要忘记，学习各自的台词，因为很快你们就必须能够站在舞台上完美地表现它们。”
我觉得脸上一阵潮红，一种温暖的感觉填满胸膛。我就这样让所有的演员们看着，我的名字被大声赞扬着。而且，奇妙地，我好像喜欢这种感觉。
每个人都在收拾他们的东西。我四处找我的包，仍然觉得惊讶和快乐。这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茉莉？”是利亚姆，他在跟我说话。我更惊讶了，感觉脚都要开始跳舞了。“你要去坐公车吗？”
“不，我妈妈会来接我，”我说。我做了个“妈妈”的手势。“她可能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哦，好的，”他说。他看起来有些失望，当然也可能只是我的幻想。
我从门外看出去，妈妈的车停在停车场。她向我挥挥手，我抓起包向她走去。利亚姆在后面跟着我，一直走到停车场。我的心跳在加速，但还是决定要勇敢。
“再见？”就快走到车边时，我说。再见，他示意道。我知道妈妈能看到这些。
在车上，我一直看着窗外，这样妈妈就不会怀疑有什么不一样了。我知道，她想表现得自然一点，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问关于利亚姆的事了。
不过，她唯一说出口的是，“这个男孩懂手语。”
是的，我想着，他能明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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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过来。”她站在礼堂的中间大声说道，好让所有人都能注意到她。
“今天，我希望大家为这些布景上色。让我们一起努力，看是否能再下周前把它完成。这之后，我还希望能把其中几场戏再过一遍。”
一直以来，星期六对我来说意味着安逸舒适，所以穿着旧短裤和妈妈沾满颜料的t恤，就这么出门了。我并不在意自己穿得像什么，可是看到安吉拉后，才意识到自己穿得又破又旧。她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就是口袋会从裤腿里露出来的那种短裤。除此之外，你几乎不可能错过她古铜色的肚子和肚子上的脐环。她还拉直了头发，涂上了睫毛膏，虽然这才早上九点半。
她拿着看起来装得满满的一个包，一条毛巾露在外面。我很好奇为什么安吉拉带着它来排练话剧，却甩着头发斩钉截铁地对弗雷泽小姐说，“很抱歉，我只能待一个小时。我刚从游泳小组训练中赶过来，但是今天早上我还有预定好的单簧管课。下个月，我要参加八级音乐考试，所以需要额外的时间练习。”
弗雷泽小姐看着她的牛仔短裤c脐环和睫毛膏，抿了抿嘴唇，“看来也就是说，我们要做更多的工作。那么快点开始吧。”
“我就知道您会理解的，”安吉拉说道，然后向后台跑去。她的朋友们正拿着刷子和颜料桶等着她。
今天，我的任务是给其中一块布景上色，布景上是一只大象和明亮的彩色丝质华盖，这是为那场在印度的梦中场景准备的。我们一共三个人一起完成这个任务：我，高一级的苏菲和利亚姆·科斯塔，我们各自负责一部分。庆幸的是苏菲站在我和利亚姆中间。我想如果站在利亚姆旁边的是我，一定会把颜料都洒出来的。他好像总让我紧张。
利亚姆很擅长上色。我会知道是因为每次我去给刷子蘸颜料，都会偷偷看他那边的布景，它看起来整洁又漂亮，相比之下我的就粗糙了。当我看着他从颜料罐里取色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后来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左撇子。以前，我总是替左撇子感到难过，因为他们写字的时候必须把手往胸前拼命扭曲，才不会让手臂沾得满是墨水。不过，利亚姆的手臂看起来非常干净。
苏菲看起来有些困惑，她转向我，指着看起来有点像树干的画面问：“这不是应该是灰白色的吗？我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天啊，有人在问我的意见！她好像以为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的。从前的那种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恐惧从脚趾开始往上窜。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看了一眼她指着的那部分布景，试着去回答她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困惑了，华盖和大象的颜色有点混乱了。
“这一部分可能是大象”
“是的，我想这部分是帐篷，”利亚姆在另一头说。
“帐篷？”我笑着脱口而出，才意识到我正跟利亚姆在一个对话之中。
“恩，对啊，”他说，“那个华盖，还是什么的，我不是很擅长画那些东西。”他对着我笑。对着我！我的整个胃都翻转了过来。我得努力把它翻回去，重夺控制权。
“好吧，”我说，“如果它像你说的那样，是‘帐篷’，那它就应该是粉红色的了，对吗？”我对苏菲说。
“不错，我觉得是这样，绝对，”她说。“我得去拿些粉色的颜料来，”她说着放下刷子，向弗雷泽小姐那儿走去了。
她走了，也带走了我呼吸的能力。现在，只剩下我和利亚姆站在完成了一半的大象面前。
“对了，我叫利亚姆，”他说着又笑了。
“哦，”我说。我在心里狠狠痛扁自己：快点，想想该说点什么。
“我叫茉莉，但是我并不参加演出。”
真蠢！我干嘛说这些？他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了，可能就不会再跟我说话了。谁会花时间跟一个破坏者说话，我得保守这个秘密。
他抬起眉毛，好像要问什么。就在这时，苏菲回来了。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给这个华盖上色了，”利亚姆强调说，眼睛却看着我，露齿一笑。我尝试性地对他笑了笑，迅速在脸红之前埋下头。我可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脸跟那粉红颜料似的。
这时，安吉拉朝着我们的大象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蘸了棕色颜料的刷子。我想她是刷花园布景刷得无聊了，异国风情的大象更对她的胃口。
“哦，太华丽了，”她夸张地赞扬，眼睛却看着利亚姆。她把“华丽”两个字的音拖得比一般人说话的两倍还长，华~丽~。
“太漂亮了，”她甩着头发，“你真擅长画画啊，利亚姆。”
她说着靠得更近了。“我想来刷粉红色，我觉得它特别适合我今天的衣服，”她咯咯笑着，指着自己的t恤。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她的脐环，一只粉紫相间的蝴蝶，镶嵌着大大的水钻。
她向我伸出手，好像我就应该把我的刷子给她似的。“你可以去刷花园布景，”她告诉我。她停了停，然后盯着我，一字一句，大声地重复了一遍。“花园布景，”她说，“我跟你交换。”
“我能听见你，”我说道，但并没有把刷子给她。
安吉拉眯着眼睛，我想她是不喜欢被挑战。她的脸色和声音都变了，“那就把你的刷子给我，”她说道。
我还是有点怕她。但是，我不可能让她跟利亚姆一起留在这里。所以，我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安吉拉几乎不敢相信，双手插腰，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聋子，跟那个可笑的萨琳妮和她那群更可笑的朋友混的那个聋子，”她说，“我看了萨琳妮的表演，真是够滑稽的。你以为你是谁，聋子？”
她甩着头发，头发和话音一起落下，卷曲金发满脸都是。
“她的名字叫茉莉，”利亚姆说道，“她刷她被指定去粉刷的布景，所以你为什么不走开，去刷你该刷的那个。”
在把注意力转到利亚姆身上之前，安吉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哦，利亚姆，”她娇滴滴地对着利亚姆说，“你是那么正直，所以大家都喜欢你。你真是太善良了，但是如果你总是要跟那些吊车尾一起玩，那么小心自己也变得跟她们一样。”说完她又甩了甩头发，走了。
我转过头，假装继续给大象上色，这样利亚姆就看不到我红透的脸了。可是，现在，我跟这个话剧队伍里最受欢迎的人成了敌人。利亚姆一定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就在这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扔到我背上。一个纸团，从利亚姆那边扔过来。我看着他，天啊，他在用手语示意我，用手语！不要在意她，她就是卑鄙。
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尴尬地表示“谢谢”，然后窘迫地转过身。利亚姆会手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苏菲偶尔做些评论，我们就一直在沉默中继续刷颜料。她可能并没有注意到安吉拉怒气冲冲地离开，又或者她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庆幸在大象完成后，弗雷泽小姐就把所有人都叫了过去。
“大家做得很好，”她说。“现在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所以我希望能够再把几场戏过一遍。安吉拉必须去赴她的下一个约，所以我需要有人能够暂代她。”她看了一圈所有的人，最后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茉莉，”她说道，“你一直在做提词员，我想你对这部分台词应该很了解。我希望你能够和利亚姆演对手戏，就今天。”
她说着，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完全有没有注意到，就这两秒钟的时间，她让我的心条到了每分钟100次以上。我的身体已经僵住，只有嘴巴却还能反抗。
“我不认为我能胜任，”我说。
她挑起眉毛看了我一会儿。
“我认为你可以，这也是约定的一部分，”她说，“不必再说了。”
她向舞台走去，我只能拔起好像长在了地里的腿，努力跟上她。利亚姆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就做一天的女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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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一切都变了，我变得更集中，更专注，更全神贯注了。利亚姆变成了科林，跟他说话我也不觉得尴尬了。我了解玛丽——她的气愤和害怕。自从她来到了这个花园，有了在乎她的人，我能感觉到她的改变。我知道她在努力寻找一个朋友，一个家。我能感觉到她的能量在沸腾，以及她想为科林做些什么的决心。
不知怎么的，几乎毫不费力，我就知道怎么去表达她的台词，怎么表演看起来更像像玛丽。当女仆中途打断的时候，这个场景就结束了，弗雷泽小姐在说话。我又变回了茉莉！
“利亚姆，我需要你表达得再强烈一些，”她说，“茉莉，我知道这不是你的职责，但是你表现得很好。如果需要，我可能会让你再多参与一部分。”
她拍着手引起大家注意，“谢谢大家，我们下周见。不要忘记，学习各自的台词，因为很快你们就必须能够站在舞台上完美地表现它们。”
我觉得脸上一阵潮红，一种温暖的感觉填满胸膛。我就这样让所有的演员们看着，我的名字被大声赞扬着。而且，奇妙地，我好像喜欢这种感觉。
每个人都在收拾他们的东西。我四处找我的包，仍然觉得惊讶和快乐。这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茉莉？”是利亚姆，他在跟我说话。我更惊讶了，感觉脚都要开始跳舞了。“你要去坐公车吗？”
“不，我妈妈会来接我，”我说。我做了个“妈妈”的手势。“她可能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哦，好的，”他说。他看起来有些失望，当然也可能只是我的幻想。
我从门外看出去，妈妈的车停在停车场。她向我挥挥手，我抓起包向她走去。利亚姆在后面跟着我，一直走到停车场。我的心跳在加速，但还是决定要勇敢。
“再见？”就快走到车边时，我说。再见，他示意道。我知道妈妈能看到这些。
在车上，我一直看着窗外，这样妈妈就不会怀疑有什么不一样了。我知道，她想表现得自然一点，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问关于利亚姆的事了。
不过，她唯一说出口的是，“这个男孩懂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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