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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永兴和买卖登正轨瞿刘两家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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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年越来越近了,明天,就是小年儿腊月二十三了,二十三要祭灶,给灶王爷烧香上供。老话说得好:“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好话多说,赖话少言。”

    二十三还要吃糖瓜,吃糖瓜儿的目的不是为人,而是为神。是为了灶王爷上天。

    糖瓜儿是甜的也是粘的,给灶王爷吃了糖瓜儿,一是,让灶王爷的嘴甜甜的,上天面见玉帝,总是说那些甜甜的话,二是,假如他不想说甜话,糖瓜儿会把他的嘴糊住。

    旧时的中国,大门大户,迎门有个佛龛,佛龛里供着菩萨,小门小户,只供灶五爷,不供菩萨,把灶王爷供在了大门大户供菩萨的地方,但是,不管是大门大户,还是小门小户,灶王爷那家都供,只是供的位置,测重不同罢了。

    灶王爷“像”是这样制做的,民间心灵手巧的人,把一块木板用刀子抠成了浅浮雕的灶王爷“像”,不过那像,像“手戳儿 ”一样,是反向的,“像”上刷上油彩,用一张“毛头纸 ”贴在油彩上,用刷子刷实,然后揭下来就成为了一张灶王爷像了。

    到了年根儿,那专经营灶王爷“像”的人,一家一家走门串户问询:“请不请灶王爷?”请灶王爷的,按当时的行市,花一毛两毛,一文两文,或一块两块,请一张灶王爷“像”。

    别的神灵,没有带夫人的,只有灶王爷,旁边端坐着灶王奶奶。

    灶王,灶王,是管灶之王,灶是用来做饭的,谁家的饭都是由“女人”来做,当然由灶王奶奶管理做饭要比灶王爷管得要好。

    这就是供别的神灵只供一人,只有供灶王爷,才带了灶王奶奶的道理。

    小百姓没有别的奢望,只盼着天天别断“顿儿”,别断“顿儿”就寄托在了灶王爷身上,灶王爷就是家庭的主宰了。

    人们企盼着灶王爷保佑自己一家人能得到温饱,过年了,贴上新灶王爷像,给灶王爷贴上新的对联,新对联上书写的语言,喷发出了每一家人的心声,上联是:“上天言好事。”下联是:“下地保平安。”(或回宫降吉祥)横批是“一家之主”。

    为何写,上天言好事哪?据说,灶王爷,腊月二十三这天,要上天去向玉皇大帝去汇报工作,民间有这么一句话。“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好话多说,赖话少言。”意谓只报喜不报忧,或把缺点隐瞒起来。

    过年时,大门、二门,各个“屋门”贴的对联“言词”都可以更新,唯有贴在灶王爷旁边的对联年复一年,千家万户,千篇一律,永远是这三句话。

    永兴和粮栈不是住家儿而是买卖,自然要供财神爷,做买卖的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给财神爷烧香上供,求财神爷保佑自己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腊月二十三,虽不是初一、十五,但是,是小年儿,永兴和粮栈,小刘二先生,早早起来给财神爷烧香、上供。

    什么买卖都有淡季和旺季。过年了,甭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要改善一下伙食,那么开杂货铺的,开酒坊的,开肉杠的在春节期间都要挣一笔好钱,而像永兴和粮栈这样的买卖,本是大进大出的买卖,该进的粮食早已进足了,往那里消售,业务还没有打开,大都无事可做。

    小刘二先生和瞿老爷子一商量,今天是小年儿,让厨师傅给多弄几个菜,甭管是伙计和东家坐在一块儿吃上一顿,从明儿起就放假吧。

    永兴和粮栈四个伙计,过年留下两个值班,小小刘二先生和瞿家老二,过年期间,轮流在柜上盯着,分配完了,其它人就回家过年了。

    虽然永兴和粮栈没挣钱,过年了,应了人家的工钱,该给人家多少,甭管是为多大难,还是给了人家。

    伙计们和请的掌柜发了工钱都回家过年去了。

    瞿老爷子家住永宁,天天回家,可小刘二先生,买卖没开张的前一个多月就来了,自打来了,就从来没回过家,也真是想家了,恨不能一步跨回家去。

    他从柜上支了十块钱,在永宁买了两坛子好酒装在了“褥套”里,又跟街上挑“小挑儿”的买了几朵翠花,骑上毛驴子,敲打着驴屁股就往家里奔了。

    小毛驴子,晓得这是往家走,而且也闲了好些日子,出了永宁北门,四条腿儿,踢儿嗒、踢儿嗒,就撒起了欢儿。

    自打永兴和粮栈一开张,小刘二先生的心就一直紧紧的绷着。随着,离永宁城越来越远,他的心,慢慢的慢慢的松驰了下来,牲口是认道儿的,到了八里店,不用吆喝,它自动的往南拐了。

    八里店离临河只有二里,下了大道,上了小道,就看到了冒着缕缕炊烟的临河村了,虽然只是出去几个月,却像是出去几年似的,看到什么,是既陌生,又熟悉,还新鲜。

    人们有几个月没看到小刘二先生了,看到了小刘二先生,亲切的打着招呼,小刘二先生合不拢嘴的应答着。

    人们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写对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已过了小年,人们都在准备着好吃的、好喝的,忙活着过年。

    过了小年,有那急性子人家,在自家门口已贴上了红红的对子;从村子不同角落里,此起彼伏的传出来,猪在临死时,那嘶哑的,越来越弱的哀叫声,和羊被摁在案子上,大抹头时凄厉的咩咩声。

    这世界上的生灵啊!一部分生灵兴高采烈了,就意味着另一部分生灵,要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世界的历史,周而复始的,这样旋环着,往复着。

    小刘二先生家里今年也杀了一头猪,猪开肠破肚,刚剔完骨头,两片子肉还热气腾腾的,还没死就的,那刮得白光光的猪肉,不停的抽搐着,已剔完的骨头扔在了筐子里,摘完的下水杵在了大缸盆里。

    杀猪的师傅还没走,坐在炕沿上,抽烟喝水,见小刘二

    先生进来,忙起身问候小刘二先生,小刘二先生示意他们坐下。

    小刘二先生,回过头来找孙女,孙女害怕那血淋淋的杀猪场面,躲在里屋不敢出来,见爷爷找自己,才怯生生的走了出来,呆呆的看着爷爷,几个月没看见爷爷,猛乍见到爷爷,有些陌生,似曾相识,又不敢相认,小刘二先生看出了孙女的内心世界,说:“连爷爷也不敢认了?快叫爷爷!”直到孙女听见了这句话,才轻轻的叫了一声:“爷爷。”爷爷拿出一支翠花别在了孙女头上,孙女爬上了板凳,手扶着柜子,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再也舍不得离开那块镜子了。

    小刘二先生,自离开家,到永宁去开买卖,家里一切事情都由刘老大来打理,八十亩地,还有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也够他一个人忙活的,一入腊月门,就开始忙活这过年的事了,七事、八事,直到今儿个把这猪才宰上,这倒也好,小刘二先生有口头福,正赶上吃新鲜肉。

    猪的体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就放在锅里劈哩吧啦这么一炒,跟放了好长时间的肉再吃,味儿当然不一样,又鲜又嫩,可一般的庄稼主儿,一年也只有这么一次,谁能够天天宰猪吃呢?

    小刘二先生爱吃“炒里脊”,可一个猪身上只有二指宽的两条里脊,今天趁鲜炒了一条。

    小刘二先生陪宰猪师傅喝完了酒吃完了肉,抿了几口水,就来了困意,没离开吃饭的地方,咕噜在热炕头上,呼呼的睡着了。、

    唉!在家时并没有感觉到,喝完了酒躺在炕头上的福天,总觉这生活就是吃饭睡觉有什么意思呢?而出去了几个月后,才知道了在家过着踏踏实实日子是多么自在啊!

    小刘二先生一觉醒来,就到了吃后晌饭的时候了,小小刘二先生家的,问公公:“您儿子怎么没回来啊?”小刘二先生告诉儿媳妇:“在永宁有那么大个摊场,那是咱家的买卖,咱家不留个人,那怎么能行呢?你放心吧,过年的时候会有人替换他回来的。”

    离年越来越近了,已断断续续听见了鞭炮声,女人们挽起了袖子,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吭哧、吭哧、吭哧的和着黄面、高粱面、玉米面、白面;呼啦、呼啦的拉着大风匣,蒸着一个“正月”也吃不完的年货,手巧的男人燎着猪蹄子;用烧红了的烙铁,烙着猪头上没有退净的猪毛,从旁边走过来的人因不愿嗅那“燎毛子”味,憋住气,情不自禁的歪过了头,而歪过去的头,又嗅到了从另一方向,飘过来的,炖猪肉的香味,不由自主又嘀拉了两下鼻子。

    年的味道越来越浓了,庄稼人,一年到头,就盼着过这么一个年,他们要在年里,好好歇上几天,好好吃上几口。

    过了三十就是初一,老刘二先生已经故去,不用再惦记着给长辈拜年,小刘二先生行二,他还有个哥哥,吃完了饺子,就去给他哥哥拜年。

    给大哥拜年,先得给祖宗磕头,祖宗供在迎门一个大条案上,所谓祖宗、祖宗,也就是小刘二先生从李四官庄搬来的“爷爷”,还有他的父亲,“刘二先生”,小刘二先生给这两位已故的先人牌位磕了头,再去给大哥大嫂磕头,然后,侄子和侄媳妇把伯伯搀起就和哥嫂喝水说话去了。

    谈了些家常,因为还有三个弟弟和众多侄子要去给他拜年,小刘二先生就起身告辞了大哥大嫂。

    初二、初三、初四,小刘二先生在家又呆了三天,约磨着该给自己拜年的都已拜过了,初五这天,他吃过了早饭,到不同姓氏家好的厚的长辈家又拜了年。

    年过得好快,过了破五,眼看一天一天就到了初十,十五买卖就要开张,东家怎能到十五开张这天才到柜上去上班呢?小刘二先生准备十三就动身,过年这些日子不是吃就是喝,还真有点舍不得走了,可永宁那儿有着自己的事业,舍不得走哪儿成呢?舍不得走也得走啊!

    小刘二先生,十三这天,老早起了来,媳妇已温好了酒,热好了菜,他喝了两盅酒,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杯茶,刘老大把小毛驴子已备上了褥套,并告诉小刘二先生:“爹,褥套里放了一包炸糕和几个酥馍馍。”小刘二先生答了一句:“知道了。”

    小刘二先生穿着大棉袍子,毡帽里边的耳扇翻了出来遮住耳朵,骑上毛驴儿,毛驴子的铁掌,嘣嘣的敲击在冻土上,把冻土锛出了一道道的白印子。小刘二先生随口答讪着过往行人对他的问候,他真是羡慕人家,别人大正月里,一家人都能像“火盆儿”一样聚在一起,享受那天伦之乐,可是自己呢,为了挣那点钱,却要抛家舍业,远走高飞了。

    人过了年,吃得红光满面,个个都有了精神神儿,毛驴子,虽然没吃肉山酒海,但在大年期间也歇足了腿脚,不用扬鞭自奋蹄,向永宁疾驰,过了屠家营,永宁那高大的“城郭”已能让人看到轮廓,随着离永宁越走越近,永宁城真实的面目,已清晰的显露在眼前了。

    永宁城,像中国大多数城池一样,是正方形的,有四座城门,东迎晖门、西镇宁门、北威远门、南宣安门,四座城门有四个瓮城,四座瓮城的城门和四座城门一样,都有包着铁皮的两扇城门,早上打开,晚上关上,如果晚上过了关城门的点儿,再想进城恐怕比登天还难了。在民国的时候,南城有个疯子,白天神志不清走出了城,当晚上神志清醒想回家时,可城门早已关上了,他畏缩在城门洞里,第儿天开城门时,看到他已冻死在城门洞里了。

    永宁城始建于贞观十八年(645年)由大将尉迟恭(敬德)监修。

    后因朝代更迭,城池荒废,到了永乐十二年(1414年),朱棣北巡,驻跸于永宁西北十里的团山(独山)看到永宁地理位置不同凡响,下旨,复置隆庆州,又置永宁县,宣德六年(1431年),阳武侯“薛禄”奉旨统兵修城筑守,明正统四年(1439年),又在原城基础上加以重建,城围长六里零十三步,高三丈五尺,明嘉靖三十二年(1545年),大雨连绵不停,致使城墙坍塌,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朝廷派参将方振,与监工杨大节予以整修到四丈,最后一次修茸永宁城是在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是由参将张国柱修的。

    永宁城墙里边用黄土,白灰,石子一层一层夯

    实堆垛而成,外边包砌石头,再外面又包砌了城砖,由于先天设计,建筑牢固,虽然离最后一次修茸又经过了三百多年的风雨剥蚀,但整个“城池”像个四十多岁的状年汉子,并未显得有多苍老。

    永宁城虽未显有多苍老,但它那凝重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是它已经经过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尤其是那四大城门楼,由于多年无人油饰,城门楼上的油漆、彩绘,已经剥蚀,本来被遮盖起来的椽子、檀条、柱子的真实躯体,现在已经斑斑驳驳,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凭风吹着、雨打着、太阳晒着。

    一群家鸟(麻雀)不知从何处觅食归来,唧唧喳喳叫着,呼啸而过,钻进了城门楼里各自的巢穴。

    小刘二先生骑着毛驴子从北门进了城,城里城外真是两重天,城门外,城墙根儿,堆着厚厚的积雪,而城里,由于有着高大城墙的庇佑,道路上的冰,被太阳晒得已湿漉漉的了,小“小子”们相互追逐着,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在那湿漉漉的冰上,弄得那过年没来得及换下来的新衣服沾满了泥水,不知所措,“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逗得站在门口看“新鲜罕儿 ”的“小女女”们抿着嘴哏儿哏儿的乐了。

    家家门口都贴上了新对子,给大街两旁陈旧的民宅,焕发了一次又一次的青春,向人们呼唤着,这又是新的一年了。

    没过十五还是年,有哪亲戚太多,前几天还没来得及赶上拜年的,提拉着“餜子”还在找补着那没拜完的年。

    中国是礼仪之邦,甭管平时,多忍饥挨饿多受穷,过节时这“礼儿”是不能落的,这逐多的礼性,维系着人们相互间的和谐和睦,使这个古老的民族,缓慢的但有条不稳的向前迈进着。

    小刘二先生直奔自家的买卖,永兴和粮栈门口贴着大红对联,对联的内容无非是买卖人家都爱写的:“买卖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毛驴子脖子底下的串铃,已经通报了店里的伙计,“东家回来了。”两个伙计笑嘻嘻的迎出门来,向东家问候:“过年好?”东家回答:“好、好、好,你们也过年好?”

    年轻人不吃昧心的饭,过了一个年,刚没看见几天呀!两个年轻人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已经绞掉了辫子,留着二茬毛子,另一个还梳着辫子,两个人的头发从里往外冒着油,两个“青年”像两根浇足了水的秧苗,那么光鲜,那么靓丽。

    小小刘二先生听见爹说话,也紧着迎了出来,因小小刘二先生在初一、初二、初三,这几天已回过家了,也就没有向爹再问“过年好”之类的话了,而只是说了句:“爹回来了,天气冷吗?”

    伙计接过了小刘二先生手中毛驴子的缰绳,把驴身上的“褥套”掀了下来,把毛驴子拉进了驴棚,小小刘二先生把爹迎进屋里,拿布掸子抽打着爹的大棉袄袍子,伙计从“褥套”里拿出了那两包炸糕和酥馍馍送进掌柜屋里。

    小小刘二先生这几天,除了到永宁妹子家吃外,剩下就吃从家里带来的“年货”,小刘二先生告诉他的二儿子:“中午你就溜溜炸糕,再熬点小米粥,切点老咸菜就成了。”

    过年这些日子,整天肉山酒海,偶尔吃上一顿清淡的更觉得舒服。

    小刘二先生爷俩简简单单吃了一顿中午饭,然后小刘二先生就进里屋歇着去了。

    一觉醒来,睁眼看到从门外走进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二小子——小小刘二先生,另一个是自己的姑爷——也就是瞿老爷子的大儿子。

    小刘二先生问姑爷是什么来的,小小刘二先生接过话茬说:“您刚一躺下我妹夫就来了”“那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啊?”“我妹夫不让我叫您,怕耽误您休息,我妹夫说了,让您一会儿到他们家去吃饭哪。”

    小刘二先生问小小刘二先生:“现在几点了?”小小刘二先生说:“四点了。”小刘二先生道:“这么说,他“姐夫”跟这儿等我有三钟头了?”小小刘二先生道:“可不是吗。”

    小刘二先生对瞿家老大道:“你爹你娘非要多那个礼儿,我跟柜上吃几嘴也就算了,何必为了我一个人,你们全家这‘半天儿’都闹得不消停呢?”

    “您可不要那么说,一年到头儿,您也摸不着我们一回碗边子,大过年的,咱们现在又离得这么近,请您上我们家吃顿饭,那是应该的事儿,假如我们不请您上我们家,别人还以为咱们两家闹别扭了呢?别人肯定会笑话咱们的。”

    小刘二先生听姑爷说的这些话有些道理,说道:“好吧,你先回吧,告诉你爹你娘我一会儿就过去。”

    小刘二先生的大姑爷,怎么就这么准时准点来请他的老丈人了呢?

    其实,这么准时准点儿,是不稀奇的,初三那天,他和他媳妇已经去过临河,给老丈人拜过年了,直到初九才从临河回来,临从临河回来时,他问过老丈人:“几儿去永宁?”老丈人告诉他说:“十三去。”所以他就按时按点儿来请老丈人了。

    小刘二先生的姑爷瞿家老大,临走告诉老丈人:“让他舅舅一块儿去。”小刘二先生回答说:“知道了。”

    瞿家老大回家告诉了去请丈人的结果。瞿家两房儿媳妇听说亲爹小刘二先生一会儿就来,马上就忙活上了。

    小刘二先生睡醒了觉就抽烟喝水,这是常年累月的习惯。抽完了烟喝完了水,转脸对小小刘二先生说:“咱们就动身儿吧。”

    大正月的,谁能空着手串亲戚呢?到杂货铺乘上二斤“餜子”,又挑了一坛子好酒,就去了北街瞿家。

    小小刘二先生一手提着餜子,一手提拉着酒,进了大门,绕过映壁就高声呼唤:“亲娘!亲爹!”

    瞿老爷子两口子,听见呼唤,忙不迭的迎了出来,小刘二先生过了年,来“亲家”家这是头一遭,紧走两步对瞿老爷子抱拳作揖言道:“过年好!过年好!”瞿老爷子忙不迭的应答着:“好、好、好

    、好,您也过年好?”

    瞿老爷子看到小小刘二先生手里提拉着东西,言道:“亲家呀!您总是这么多礼儿,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呀?”

    大正月的谁串亲戚不拿东西啊?瞿老爷子虽然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但他还是这么说着。

    瞿老爷子把小刘二先生爷俩让进里屋,陪着抽烟、喝水,他老伴儿帮着两个儿媳妇做菜做饭去了。

    菜大部分都是在头春节拾掇好了的,大肠、小肠、肚子、猪肝、猪心、猪舌头、猪蹄子、炖肉方子,该做凉菜的切好放在盘子里,该做热菜的肉方子切成片儿码在大碗里,放上葱和其它佐料,放在溜馒头的锅里一块儿蒸上,炉子上咕嘟着油饹吱、油豆腐,又汆了一个由豆腐渣、胡萝卜丝儿和倭瓜丝子和的面炸的素丸子汤,一桌风盛的菜肴就快做成了。

    放在炕上的八仙桌子,菜摆得满满的了,瞿老爷子让小刘二先生往里边请,小刘二先生让瞿老爷子里边请,哥俩相互谦让了半天,最后一块儿脱了鞋子上了炕,对对双双坐在了大八仙桌子的上首,小小刘二先生坐在小刘二先生下首,这么大个桌子,坐着三个人,显得空空落落的,小刘二先生让自己的姑爷瞿家老大和在粮栈上班的瞿家老二上桌一块儿吃喝,本来这桌子还有地方坐人,可那三个女人再也不能上桌儿了,只能在屋里转转悠悠伺候这几个男人了。

    女人在旧时称为堂客,从字意上看就是屋里做事的人。

    女人的女为何这样写呢?中国的每一个文字都不是凭空臆造都是有来历的,他是个像形字,你看字下面的一撇一捺像不像一个人盘着腿儿坐在炕上面,而上面的一大横像什么呢?非常像农村妇女锥鞋底儿时一只手攥住鞋底儿,另一只手攥住针锥子套住锥鞋底的绳子,一只手往左拽而另一只手往右拽,这样,两只胳膊在两只手的导引下伸展成为一个一字形,女人的女字就是根据这个干活的形像演化来的。

    那么也就是说,不管是女人的称谓,还是女人的女字的内涵,都向人们暗示着,女人是屋里做事的人。

    而男人呢?男人的称谓是官客,在旧里,女人称呼男人又叫官人,官客和官人,我们可以这样理解,男人是在外边做公事的,比如当官,和应付官家派下来的各种徭役。

    男人的男字的来历是什么呢?男字上面一个田字,下面一个力字,这个字含意是什么呢?男人就是一个田间干活的劳动力,甭管是当官,还是做徭役,还是在地里干活,这都意味着男人是在外边做事的。

    而一家庭的贫富、荣辱,多少年来都是靠男人在外边打拼,男人是家庭的支柱,所以在那个物质还没有极大丰富的年代,家里的吃喝是要先紧让着男人的。

    人都坐齐了,瞿家大儿媳妇把坐在炉台上的铜酒壶送到桌子上,瞿家老大拿起了酒壶先给亲爹满上,然后又给爹,大舅哥和弟弟满上。酒,就这么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桌上的菜,甭管是荤是素,都非常爽口,大碗的蒸肉,肉膘子虽有二指多厚,但由于油都蒸出来了,一拉溜吃上三片五片绝不会感到腻。

    大肚、小肚、粉肠、猪心、猪肝、该放酱油的放酱油,该倒醋的倒醋,该搁蒜汁的搁蒜汁,自家打的粮食,喂大的猪,又是自家亲手做的菜,嚼那口儿都是香的。

    中国北方农村,几千年的菜肴,摸透了中国北方人的习性,人们吃完了荤的,又盛了一大碗酸菜烩粉条子,每人搛了两柱子酸菜烩粉,又喝了两勺子酸菜汤儿,本来已吃不下肉的肚皮又来了新的食欲。

    菜大家没少吃,酒几个大老爷们也没少喝,一坛子酒,喝了有半坛,瞿家爷儿三个还在不断的劝刘家爷儿俩,小刘二先生说:“酒量不拘,饭量不拘,我没有您那么大量儿。”小小刘二先生接过话茬说:“我爹真没那么大量儿,今天他已经喝过了,一会儿我们还得回柜上,不能让我爹再喝了。”

    本是实在亲戚,又都这么大岁数了,瞿老爷子看到刘家爷儿俩把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死气乞白赖再紧让了。瞿老爷子说:“那就吃饭吧,有馒头,有炸糕。”小小刘二先生吃了两块炸糕,跟瞿老爷子一家人告辞要回柜上,临走说:“爹,您跟这儿慢慢吃,慢慢喝水,我一会儿来接您。”

    瞿老爷子说:“这,你就甭管了,这里有你妹夫和你亲家兄弟,你爹在这儿,还用得着你操心?”

    小小刘二先生放心的回柜上去了。

    男人们都已吃饱了,女人们把桌子腾下来,摆上茶水,让男人们喝水,小刘二先生边喝水,边跟瞿老爷子聊闲篇儿,扯了会子闲篇,天气已黑了下来,小刘二先生起身告辞,瞿老大打着灯笼把丈人送到了柜上,见到了大舅哥——小小刘二先生,说:“我爹说了,让您们明天中午,还到我们那儿去吃哪。”

    小刘二先生说:“我明天就不去了。”瞿老大道:“您不去哪成啊,您不去我还得请您来。”

    不管小刘二先生,决定去还是没有决定去,小刘二先生的姑爷瞿老大,第儿天十点钟,又来到柜上,不管小刘二先生愿意还是不愿意,他把他老丈人,小刘二先生,又请到了自己家。

    小刘二先生中午在瞿家吃喝完了,晚上又没让走,买卖还没开张,厨师傅今天还没上班,这逐多的理由,让小刘二先生晚上又在瞿家吃了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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