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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好的过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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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后紧接着冬至日,按照习惯公良纾是要回去扫墓的。老林最近被公司发掘出过硬的俄语能力,做起了翻译,这几日得出一趟差。公良妈妈思量着运动会期间时间应该比较自由,便把公良纾托付给对面的向奶奶照顾两天,自己先回去整理要用的东西,等老林出差回来再带她一起回去。

    华茂作为体育委员,被这运动会折腾的整整瘦了一大圈,大多都是持高傲拒的人,稍有难度一点的项目都没人报,人凑不齐,跟讨债的一样跟在屁股后面一个一个的追。笑笑看他可怜,多填了几个项目,公良纾连长跑都替着包揽了。

    早上有笑笑的跳高,这运动不是谁想上都可以的,比如公良纾就不行。第一轮初赛笑笑过的十分稳当,在进行复赛的时候那边正在召集人准备三级跳,华茂是跳远组的,由向郡尧跟着。公良纾的200米短跑还没开始,笑笑的后援人自然是她,手边的水已经用完了,她估摸了一下到班级大本营的距离,发现现在去取还能赶上笑笑下场。

    正好向郡尧回来帮华茂取要换上的钉鞋,问笑笑那边怎么样。她才刚要答状态不错,就听到广播传来跳远组出事故,请医护组迅速到位的通知。她心惊了一惊,就看到在那边围观的同班同学向大本营这边招手,似乎提到笑笑的名字。

    她急得不行,揣着水就往那边跑,向郡尧敛着眉跟在后面,步子要比她大一些,操场上来往的人很多,他一路帮她隔开边上可能撞上的障碍。等他们将第一层围观的人拨开,就见华茂背着笑笑杀了出来,像是没有看到他们,表情严肃的从旁边掠过,闷头往医务室的方向跑。

    公良纾想追上去,被向郡尧拉住,他摇摇头“不急,伤的应该不严重,再说华茂在,不会有事的。我们留下来登记一下伤员信息,你好好休息,笑笑这跳高是不能继续了,华茂那边的三级跳我得过去找裁判协商看能不能把顺序调一下,一会儿该你上场了。”

    向旁边的人问了情况才知道原来笑笑要起跳的时候沙坑那边忽然跑过去一个人,她稍有停顿,动作放缓,侧着身子跳过去,撞倒了竹竿,连带着脚擦过边上的水泥围栏。公良纾心里关心笑笑的情况,可也知道现在跑过去不是最明智的做法。跑道上已经开始100米短跑比赛了,她被向郡尧安置在大本营休息,越发急切。惶惶的捏着矿泉水瓶,瓶身都被拧出了褶,左一圈,右一圈,旁边有人来搭话她也没理。

    一只修长的手引入眼底,轻轻拨开她的手,取走被折磨的不像话的瓶子。她没有抬头,任由对方从口袋里取出纸巾,捧着她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浅灰的阴影投在她的鞋子上,她动动脚尖,莫名的生出一股安全感,原本焦躁的心也稳了下来。他把沾了汗的纸巾折好,塞进口袋里,坐到她旁边“要上场了紧张?”

    “嗯”她俯身紧了紧鞋带“有点。”

    她填报的都是田径类运动,这两周是徒步上学的,向郡尧帮她拿书包,她一路小跑前进,等两人错开一定距离的时候再返回来。其实她并不担心自己跑不到名次,重在参与不是么,她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何况她那一组还有一个是校队的。向郡尧拉她起来“提前准备一下,压压腿。”他揉揉她脑袋“一会儿我会在终点等你,尽力就可以了。”笑的一脸和熙。

    200米的路程提速一跑便结束了,向郡尧果然在终点等她。她接过递来的水,都不带喘息的,咕咚咕咚两口去了半瓶“那枪声吓我一跳,心里才咯噔一声脚就已经迈开了,你一会儿有比赛么?”

    “今早没有,不过华茂那边不能再拖了,我们得去医务室替他。”他随手勾起贴在她嘴角的发丝,撩到耳后,眼里满是自豪与暖意“不错,拿了小组第二名,说不定还有机会参加决赛。”

    她的脸一下红了。他将手放下时擦过她的耳尖,只觉得那股灼热从耳垂尖上一路蔓延开来。心里如同真的住了一只小鹿,不停欢畅跳跃,扑通扑通比刚才跑完步还叫人紧张雀跃。拿了水覆在脸上,她低着眉闷闷发声“今天太阳好毒。”

    向郡尧抬头看向难得湛蓝的天,凉风抚得枯枝舞动,他抿嘴笑了笑,将自己的水也一并递给她“确实很毒,帮另一边也降降温。”

    一

    笑笑的伤不算重,没有伤到骨头,可脚踝扭伤了,擦破了皮,现在上面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他们去的时候华茂正帮笑笑往膝盖的破处抹药水,一改平日里不正经的模样,边呵气边轻轻的往上面匀东西。笑笑哼了两声,咬着唇嘟囔“你还不如下手快点,早死早超生,疼死我了。”

    他顿了顿,一脸纠结“我轻轻的,你别催我呀,等下摁到伤口你又哭。”

    公良纾见状想上前搭把手,被向郡尧拉到一边坐下。

    一

    笑笑报了很多项目,现在的情况余下的项目只能空着,不找人顶上就算作弃权。弃权是要扣班级量化分的,先前报名的时候就没人愿意填,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就更不可能会有人来顶上。公良纾想了一下,弱弱给他们提个意见“不然我帮笑笑上吧,貌似我们的比赛时间都没有重合的。”

    向郡尧皱着眉还没做声,华茂已经过来摁住她的肩,表情让人动容“美人纾,你就是我命定的贵人!”

    这样一来她的时间被安排的十分紧凑,上午垫完排球就要去定点投篮,中午吃个饭又有集体绕八,好巧不巧200米决赛一共八个人,她正好以第七名的成绩安全入围。华茂是体育委员,所有的事项都得参一脚。笑笑脚虽然伤了,热情却一点也不减,每次她上场都在旁边吊着脚呐喊助威,整个场上都是她的声音,唯恐别人不知道她的名字。

    向郡尧一直陪在她身边,她忙的焦头烂额,别人一喊她名字就以为自己又要上场了,像一只无头苍蝇绕来绕去。等几个项目下来,她已经累的喘不过气,软趴趴的贴在桌子上,能听到太阳穴噗呲噗呲跳动的声音,精神却格外亢奋。

    向郡尧拉开葡萄糖水的盖子,插了根吸管递到她嘴边,脸色不是很好,木着一张脸,神色十分不快“等下的项目不要参加了,你在这睡一觉,我去跟华茂说一声,扣分就让他扣吧。”

    她闭着眼,扶着瓶子嘬了两口,拿湿毛巾贴在额头上,冰冰凉的,脸上的燥意缓和了不少。舒服的哼哼出声,糯糯的嗓子透出一丝沙哑“没关系的,我现在精神亢奋的不得了。”伸手在空气中摸了两下,碰到向郡尧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将手蹭进他的校服口袋,捏出两颗润喉糖,剥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又剥了一颗递给向郡尧。

    那葱白的手在空气中顿了许久,她睁开眼,就见那俊美的少年正专注的盯着自己看,有些专注。

    因为热,她把袖子挽到手腕上,露出白白的一节,由于事先没有经过练习,垫排球弄的手腕发红,现在已经透出淡淡的紫色。他蹲下身子与她基本平齐,拉着她的手到自己嘴边,薄薄的唇轻启将糖果卷入嘴中,有糖果与牙齿轻碰的声响。

    公良纾与他对视,指尖碰在他软软的唇上,还透着一股子热意,像是要灼伤她的手,她一抖缩了回来。向郡尧已经先一步拉住她的手,将它向上一翻,手指轻轻的摁了上去。

    “唔~疼!”她刷的坐直身子,捂住他按压的地方,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向郡尧起身,勾起一条干毛巾盖在她脑袋上,拍了拍“睡觉,不要玩了,我去找人替你。”

    公良纾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情绪,可在刚才毛巾盖下来的一刹那,也隐隐看出他是不高兴的。这两天他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再者,她觉得这样的关心,竟让她心底里生出淡淡的欣喜,不明所以

    接下来是向郡尧男子组200米的比赛,她睡不着,这么热闹的气氛,广播里时不时念着“某某来稿”细胞里的好动因子似乎瞬间都觉醒了。

    向郡尧肤色很白,现在换上了一套背心式的白色运动服,葱郁的黑发压在额前,睫毛也是长长黑黑的,风吹来的时候似乎还会被抚的打卷。公良纾觉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四周的女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讨论他,时不时往他的方向瞄一眼。她紧了紧手腕上挂着的他的衣服,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认识这么漂亮的人。

    只听一声枪声,那边便冲了过来,速度很快,边上女生呐喊的声音十分响亮,尖锐的让她受不了。男子组的比赛果然是要更吸引人气一些,围观的人很多,运动员到终点的时候一大群人涌过去,她被挤到后面,打了个幌,向郡尧已经穿过人群向她这边走来,公良纾站定,才要翻出埋在衣服底下的水,抬眼就见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女生。那女生很漂亮,拧了水递给他,向郡尧没有拒绝,接过喝了一口。女生似乎很开心,长长的马尾在空气中一晃一晃的,很是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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