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520 > 历史军事 > 单枪匹马闯天下 > 第1章 男儿生在天地间

第1章 男儿生在天地间

推荐阅读: 邪王嗜宠:神医狂妃   邪王嗜宠鬼医狂妃   邪王嗜宠:鬼医狂妃   妖孽修真弃少   我寄人间   从今天起当首富   宠妻入骨:神秘老公有点坏   重生之再铸青春   超级修真弃少   修复师   万古第一神   我在坟场画皮十五年   裂天空骑   武神主宰   神医萌宝   重生南非当警察   神道仙尊   妖夫在上  

    汴州城东二百里,有一村庄,名曰黑村。没有人知道这奇怪的村名究竟由何而得。

    村南有河,名为黑里河,不知从何处流来,也不知流往何处。河宽约三丈,河水清澈明透,水流悠缓,河中水草丰茂,多有鱼虾。夏ri里村中人常来河中潜游嬉戏c捉鱼捕虾。

    村北有林,村里人称作百木乱,多是榆c槐c杨c柳c枣等树种,郁郁葱葱,参天蔽ri,不知成林于何时。那榆钱c槐花c野枣在村中农户看来皆是天赐美食,丰年时是尝鲜的口味,遇到荒年便能靠此活命,自然季季采撷。

    当时之世,虽经黄巢作乱天下,流窜南北,藩镇割据,相互攻伐,诸般兵祸连年不息,但汴州一境尚属安然,并没有经过大的战乱,这也是后来朱温定都于此的缘故之一。更加这黑村地处偏僻,位置隐蔽,尤其是所属县府时任官吏较为清廉,因此村中各户ri子虽然清苦,却能自谋温饱,勉强度ri。

    村中地势平坦,星罗棋布地散落着几十户人家,江和的家便位于村子的最北头。

    江和的祖父是个落第秀才,此时已过世。江和受祖父的熏陶,幼读诗书,颇识文墨,在村中算得是出身于书香门第,颇受敬重。他早年也动过要谋取一番功名的念头,奈何生逢乱世,眼看这曾经无比辉煌强盛的大唐帝国ri益衰落,终究还是安下心来,在家中靠耕种那几亩祖上传下来的薄田度ri。

    江和父亲早亡,母亲江刘氏随长兄在村中老宅同住。江和长兄名为江恕,早些年因一番孽缘遭遇,立誓终身不娶,至今独身。江和成亲后便在村北搭建三间草庐,分家立户。

    江和之妻闺名唤作张娥,娘家离此十余里,样貌端庄秀丽,柳眉杏眼。村里人都说江和娶了个好媳妇,是过ri子的好手,无论是持家还是种田,样样勤快能干。这张娥自嫁与江和后,还陆续在家中饲养了些鸡c羊c猪c牛等家禽家畜,小两口ri子过的很是殷实。

    只是成亲已过三年,这张娥身上总不见有喜,惹得婆婆江刘氏心急如焚,免不了整ri里夹枪带棒c冷言冷语。

    张娥骨子里xg情刚烈,但对婆婆确是心存孝敬,也深知此中厉害,自然和那江和愈加百般尽力。这一夜二人行完房事,张娥沉沉睡去,半夜里做了一个奇异至极的梦——

    梦中有数十条巨龙从天而降,围着她狂啸不去,有的还张开血盆巨口,似要将她活吞一般。正当她惊得魂飞魄散之际,一匹异常神骏的白马不知从何处狂奔而出,那白马通体如雪,惟有额前一绺赤红。只见那白马仰天长嘶,竟然腾空疾行,朝着那群巨龙逐杀而去,蹄踏牙噬,一番缠斗,片刻便杀得大半,剩下的则急急逃命。那白马随后追赶,也消失不见。

    第二ri醒来,张娥便私下将这奇异之梦说与江和知道。江和听罢,不予置评,只说休要大惊小怪,一梦而已。张娥却总觉蹊跷,心中疑惑不去。

    自那夜后四十余ri,张娥渐觉身体不适,一开始并没在意,以为是着了凉,可渐渐发觉并非如此。时常呕吐c犯困c恶心,例事也逾期多ri不来,还总想着吃些酸菜酸果等物。请来村里的郑郎中一瞧,果然是有了身孕,一家人顿觉喜从天降,兴奋异常。婆婆江刘氏更是一改往ri做派,对儿媳嘘寒问暖,百般照顾。

    这张娥虽有喜在身,却天生是个劳碌命,洗衣下厨,耕田播种,一样都舍不得放下。江和文弱,平ri又总是偶有微恙,体魄还不如这张娥强健。江和怕她辛劳,劝她将养,她虽口中应承,却依然我行我素。江和看劝她无用,便不再管,只是平ri里自己多尽些力气,能代劳的多替替便是。

    三个月后,这张娥开始害喜。初时还算轻微,很快便惨重起来,远比平常妇人为甚。整ri里胃口作逆,兀兀yu吐yu呕,可又呕吐不出,觉难刻过,直折腾得人死去活来,竟下不得床c行不了路,将那原本家里家外到处忙碌的活力消磨得一干二净。

    农家妇人,riri劳作,通常都是身强体健,很少害喜,即使偶尔有之,也不会如这般强烈。婆婆为此忧心不已,便和村里老妪们到处请教,人人束手无策。那江和心疼妻子,翻遍家中藏书,细细查阅,终于觅得良方,托人寻了些嫩姜及薄荷来,服用之后果然大有好转。

    可时隔不久,再一个月后,便又出了新的情状。张娥渐觉腹中小人儿有了动作,刚开始还只是微颤蠕动,接着便拳打脚踢c上翻下跳,每ri夜竟有两百次之多。白ri尤其是清晨还算安稳,黄昏后便频繁起来,riri如是。那腹中胎儿颇有气力,做起动作来叫那张娥苦不堪言,夜夜难眠,此中滋味比害喜时更甚。

    也亏得这张娥出身农户,一向辛劳,时间一久居然习以为常,白ri里cā一劳依旧,继续家里家外忙活不停,歇息时便常轻抚肚腩,对着那腹中儿百般叮咛嘱咐:

    “小崽子,你可真会祸害你娘啊!叫你娘遭这些个罪,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娘?看你爬出来以后娘咋收拾你!”

    “乖娃儿,你就叫你娘睡个安稳觉行不行?你个小祖宗啊,咱俩前世一定是冤家对头,娘上辈子是欠你钱还是欠你命了?”

    “小祖宗啊,别蹦跶了,娘正在做饭呢!今儿个咱娘俩吃好吃的,你爹从黑里河钓了条大鲤鱼,给你补补气力,有劲了你再折腾好不好?”

    “儿啊,娘知道你厉害,娘闹腾不过你,娘跟你求个情,你先安生在娘肚子里呆着,等时辰一到你就能爬出来了,到时候娘保准好好疼你!好吗?”

    江和在身旁见她说出这般痴话,不禁摇头莞尔,便学那张娥的口吻,附耳在妻子隆起的肚腩上,对着那腹中小儿发出一通训斥:

    “好儿子,身为人子,必当尽孝,你可一定得听你娘的话,好好安生些。有位叫孔子的圣人就曾说过:人之行,莫大于孝。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行孝之人,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无所不通。什么是孝呢?孝者,无违也,听你娘的话就行”

    话还没说完,张娥便将他一把推了开去,丢给他一顿白眼,嗔怪道:“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说这些不顶用的做啥?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咋会明白你这些离奇古怪的大道理?”江和也不恼,呵呵讪笑着走开去,继续读他的书,写他的字。

    只是不管他夫妇二人如何百般开解叮嘱,无奈那腹中儿毫不领情,ri夜翻腾如旧,很是教人挠头。婆婆信佛,便在老宅中设了香堂,摆上一尊送子观音像,供奉些红枣c瓜子等物,riri为母子二人许愿祈祷c烧香磕头,从不间断。

    ri子一天天过去,冬去chun来,chun去夏至,已是麦收时节。不知不觉,这张娥怀胎也将足十个月,可巧赶在了一起。对于农家来说,麦收自古便是一年中最紧要重大的农事,一家人的吃食全赖这个时节积攒,抢收的大好时机自然是万万错过不得。

    这一年风调雨顺,麦田长势喜人,算得个好年景。

    那张娥自从嫁入江家,每年麦收便是她大显身手之际,远比丈夫手脚灵快能干。这张娥自持体健,白ri里那腹中儿又安稳不少,便不顾自己肚腩已浑圆如盆,身手也比原先笨拙许多,仍自告奋勇非要下田去,这可让江和慌了手脚。

    江和好言劝道:“你这个犟娘们儿,挺着那么大个肚子,万一出个好歹可咋办?你就安心在家养着吧,别逞能了!”

    张娥反驳道:“农户人家哪那么娇贵,收麦是天大的事,可耽误不得,靠你自个能弄成?收不了麦子,你叫俺娘俩往后吃啥?没东西吃,你叫俺娘俩咋活啊?”

    江和将胸膛拍的啪啪响,凛然说道:“这种劳累活儿当然是你家夫君来做!我堂堂七尺男子汉,怎么能让自个媳妇儿挺着大肚子受这苦呢,大不了为夫慢些收便是了!”

    张娥娇嗔道:“收麦哪能慢?都说抢收c抢收,当然是抢的越快越安稳。别再啰嗦了,俺心里清楚着呢!俺叫人算过了,还有半个多月才生呢!”

    江和yu再行拦阻,张娥哪里肯听。婆婆听说此事,也来极力吓阻,被那张娥好一番哄慰,打发了事。

    这江家祖田分为两处,一处在黑里河畔,给了江和夫妻;一处在村东不远,留与江恕。分家后两厢里虽时常相互帮扶,但多数还是各忙各的。

    当时正值五月盛夏,赤ri烈焰,似火焚烧,麦田受那沸气炙烤,半有枯焦之象。站在黑里河畔,看那浩瀚田野空旷悠远,一眼望去不见尽头,仿佛与天地接壤。微风起时,麦香阵阵扑鼻来袭,令人陶醉;麦浪层层翻滚如海涌chá一,极为壮观,确是令农家人喜煞。

    那张娥来到田中,由于肚腩太大,自然已弯不下腰来,便将镰刀握在手中,半蹲下身,一步一步倒退着收割。虽然动作仍有些迟缓笨拙,稍慢了些,倒也不碍行事。江和在旁边见此情形,虽然心疼万分,却也不好再拂她意,便好言劝慰几句,让她轻缓着些,累了便歇息,自个儿则手脚格外加了紧。

    酷暑炎热,不多时便教人口干舌燥,眼冒金星,汗水如骤雨般狂流不休,很快将浑身衣襟浸透,和着那泥土与碎叶紧紧贴在身上——即使是平常男子在这种时刻也是苦不堪言,何况一位即将临盆c大腹便便的妇人?但那张娥却能狠下心xg,兀自强撑,手上收割不停,仿似yu与这苍天争斗输赢。

    如此两ri,倒也没出什么情状,江和不由心中稍安。到了这第三ri,二人进田不久便出了怪事。当时江和正在奋力抢收,张娥在一旁喊他:

    “当家的,这天咋y了?不是要下雨了吧?”

    “啊?这毒辣辣的大太阳,哪来的y天啊?你眼花了吧?”江和一开始并未在意,继续挥舞镰刀。

    “咦!俺都看见闪电了!这电闪雷鸣的,看着一会儿就得下大雨,咱可得忙快点!”

    “啊——你别弄了,歇歇,歇歇,说的怪吓人的”江和开始jg觉有些异样,心中浮起一丝担心。

    “哎呀呀!这从哪钻出来一条龙啊,张牙舞爪的!俺的个娘啊!一会咋出来这么些个啊”

    “娘子!娘子!你这是咋了啊?你可别吓唬我啊”江和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僵在那停止了动作。

    “俺看的特别清楚,你咋看不见呢?当家的——快救命啊!啊!别抓俺!别抓俺!它们这是想把俺抓走”随着一声尖利的嘶喊,话还没说完,张娥便重重地躺倒在身后那些尚未收割的麦禾之上。

    江和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他急慌慌撂下手中的镰刀,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妻子躺倒之处,扶起她的上身来。只见那张娥面sè铁青,双目紧闭,已是不省人事。江和吓得浑身哆嗦嗦打了个天大的激灵,一股寒意从脚底直钻头皮,惊骇得目瞪口呆c失魂丧魄,哪里还喊得出半句话来!

    正当他六神无主之际,耳听得何处似传来嘭嘭作响之声,低头一寻,竟来自妻子腹中。撩起妻子衣襟,露出肚皮,那腹中儿犹自拳打脚踢不停,那小手掌c小脚丫隔着肚皮已清晰可见印迹。

    也幸亏这江和读过书识得字,顿时明了这恐怕是妻子分娩在即,情急之间猛然想起一个法子来,便拿大拇指用力去掐那张娥的人中穴。几番动作,张娥终于悠悠醒转,江和也不由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张娥醒来后一脸茫然,仰首问江和:“俺这是怎么了?咋突然就晕倒了呢?”

    江和苦笑:“刚才你是咋回事啊?一会说天y了,一会说有闪电,一会说有龙,还要把你抓走”

    张娥突然就怔住了,一双杏眼眨巴眨巴半响,又把头扭来扭去,到处瞧个不停,惊奇地问道:“刚才你真的啥也没看着?”

    江和很是诧异,摇了摇头,说:“啥都没有啊!兴许你这是热迷糊了,也该”

    张娥突然就“啊”了一声,重新躺回地上左右打滚,脸上神情痛苦异常,五官竟全然走了样。江和不免又慌了手脚,想要去扶她,却被她一把狠命抓住胳臂,揪得钻心的疼。江和好一番呲牙咧嘴,拼命忍住,才没有惨叫出声来。

    张娥痛得连呼哧带喘,咬着牙对江和吩咐道:“快!快!俺这可能是要生了,快去叫人来!”江和低头一看,妻子下体隔着衣裙已然见红,羊水破了,流了一地。

    那江和头一次要做父亲,哪见过这种阵势,脑袋里晕忽忽c懵懵然,完全没了章法。直起身来,扯开嗓子便大喊:“乡亲们啊!帮帮忙吧,俺媳妇儿马上要生啦!”

    田野之中,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麦,因此周边多是些平ri里相熟的村里邻居。大家听到他这一声喊,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活。这江家在村里素有人望,平时邻里相处也甚和睦,附近几个年长的村妇,便高声应承着赶来了。

    张娥见丈夫居然如此行事,又羞又急,可自己又动弹不得,只好听天由命。

    那几位村妇匆匆赶到,大家七嘴八舌一通议论。一开始有人说送回家里再生最为妥当,可大家抬起张娥没走几步,她便疼的凄厉惨嚎,再度昏厥过去,大伙儿唬得只好将她放回原地。

    见此情形,村东的刘婶便要江和速请村里的稳婆王大娘来。江和听后拔腿便跑,跑了一个大圈,终于找到王稳婆,背起那老妪就往自家田里一阵狂奔。王稳婆来后细细查看一番,便说万万不可再移动折腾,否则很可能会闹出人命——只好生在这麦田中了。然后对江和一番嘱咐,让他去取一应物事。

    等江和驾着牛车取来王稳婆交待的一应物事,妇人们便把他打发到一边等着,用江和取来的帷幔围起一片地方来。江和站在帷幔之外,听着里面妻子拼命压制仍显凄厉的声声嚎叫,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乱转,可自己又帮不上忙,只能搓着手干发愁。

    不知谁将此事禀报了江和的母亲,老人家匆匆赶来,免不了一顿训斥责怪,然后也火急火燎地进那帷幔中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直没有消息传出,只有那张娥时断时续c时高时低的嚎叫声,每一声都仿似一支利箭,穿透江和的心。

    江和本来觉得,等着帷幔中走出人来,会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一次等待。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稳婆和母亲同时掀开帷幔,走了出来,边走边窃窃私议。江和急匆匆迎了上去,忙问道:“情形如何了?这么长时间了,咋还没生出来呢?”

    稳婆和江刘氏对视了一眼。稳婆示意由江刘氏来说。江刘氏面露为难之sè,嗫嚅半响,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江和急得直跺脚。

    王稳婆叹了口气,说道:“大侄子,你可得心里有个数,你这媳妇她c她c她一直生不出来,你说这可咋办?这万一,俺是说万一,你这媳妇和儿子,只能保一个,你给句话,要保哪一个啊?按你娘的意思,这个娃是长孙,你得给江家留个后啊”

    江和闻听此言,如同五雷轰顶,腿一下就软了,整个人瘫在那里,化成一堆软泥。

    稳婆和江刘氏见他如此,吓的赶紧扶他起来。江和双眼一片赤红,紧紧抓牢那王稳婆的手,疼的那老妪直咬牙,嗞嗞吸气。

    江和急切中已话带哭腔:“王大娘,侄儿今个儿求你老人家了,你可一定要救救她母子俩个的xg命啊!你救了她娘俩的命,就是俺全家的大恩人,俺全家今生今世一定好好报答你!”

    说完就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直把那额头磕出血来。

    王稳婆急忙要拉他起来,可哪里拉得动?江刘氏“啪”一巴掌甩在江和脸上,厉声呵斥道:“就你俩能耐大!早就叫你那媳妇儿好好在家养着,非要逞这个能,现在知道急了”江和受母亲一巴掌打,这才停了下来,可眼神中仍满含乞求地望着那王稳婆。

    就在此时,帷幔之中传来张娥的一声尖嚎,那张娥高声喊道:“当家的!快救救俺吧,俺可不想死啊”江和闻听,心中更加急切万分,慌乱中又要给那稳婆下跪。王稳婆见状赶紧扶住了他,声称必当竭尽全力保她母子平安,并让他隔着帷幔对那张娥好言抚慰,免得她心生慌乱,后果更难预料。

    江刘氏见时辰已晚,大伙儿为这对母子忙活,便匆匆奔回家造饭,拿来与大家食用。而江和则依那王稳婆之言,隔着帷幔与妻子张娥说起了体己话,细细忆起两人自成亲后的种种恩爱,犹如股股暖流,渐渐让那张娥平静了下来。

    时光一点点在流逝。从清晨到正午,从午后到黄昏,从天sè渐暗,直到最后整个大地被夜幕完全笼罩——映出一幅“星垂平野阔”的壮丽图画来。满天星光中,一对母子正游走在生死边缘。大家合力清扫出一块地方,点起火堆,似乎也燃亮了新生命降临的希望。

    江和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等了一辈子。他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这漫漫黑夜的田野之中,怎么会有马蹄声传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着忽律律一声马嘶,一匹白马飞驰而至,奔到了江和面前。马上一红衣女子勒住缰绳,拱手施礼,高声问道:“足下可是江和?令兄名讳一个恕字?”

    江和奇道:“正是在下。敢问这位女士,怎么会认识我家大哥?”江和见她端庄姣秀,尔雅有礼,故称女士。

    那红衣女子翻身下马,并不答话,只说:“蒙人所托,特来保令正母子平安,快快带奴前去!”江和电光火石间闪起一丝念头,忆及哥哥以前种种,心中不免有了几分猜忖,想来定是哥哥听闻此事,出手相助。便不再询问,引那红衣女子来到帷幔之前。

    那红衣女子在帷幔外停了停,又问江和里面都有哪些人在,江和禀报。她便说道:“且先请尊夫人及其余人出来,留那稳婆助奴便可!”江和便依她之言请母亲及其余人等走出相见。那些村妇们见来了位素不相识的女人,不免错愕,江和忙向众人出言释疑,只说是哥哥托人请来的名医。那女子对她们倒是恭敬,一一施礼毕,便掀起帷幔,走了进去。

    红衣女子进入帷幔之后,江和在外面只听得她一声赞叹:“夫人真是叫人好生敬佩,竟有这般毅力!”此后便再无他话,只叫那稳婆在旁边不时相助一二,令那张娥做出诸般动作。江和在外面虽依旧焦急万分,但心中却坚信这红衣女子定能保张娥母子平安。

    约一个时辰之后,随着一声异常高亢嘹亮的啼哭声,那腹中儿终于呱呱坠地。王稳婆兴奋地手舞足蹈,掀开帷幔边跑边喊:“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俺的个娘啊,菩萨显灵了!”江和闻听此言,不由心头万斤巨石落地,胸中狂喜,血气上涌,刚要跑向帷幔,居然脚下踉跄,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江刘氏和帮手的村妇们听到稳婆那般说,本也不胜欢喜c眉欢眼笑,可回头一看江和竟有这般情状,又忙不迭地赶紧将他扶起。江和并无大碍,只是觉得身上无力,如虚脱一般,勉强挣扎着站起来,想要走进帷幔中看那母子二人,被大伙儿拦住了。

    众人欢喜,当时并无留意那婴儿哭声高亢,势同奔雷,双目如炬,亮过点漆,唯那红衣女子心中了然,暗暗惊奇。江和一家自然对在场诸位千恩万谢。而那女子见事已毕,又交待了张娥几句,便拱手向大家道了一句告辞,旋即飞身上马,一骑绝尘,疾驰而去,须臾不见踪迹,江和哪里又阻拦的住?

    天地之间,麦田之上,漫天星光照映之下——江统,终于来到了人世!;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上一页 加入书签 目录 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 抗日狙击手   杨潇唐沐雪   月亮在怀里   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   咸鱼他想开了   武道科学   谁让你不认真创世!   网游之泱泱华夏   铠圣   我的明星未婚妻   异界之遍地黑店   都市阴天子   仙纵   侠气纵横   狂野大唐   妖灵的位面游戏   阴曹地府大云盘   在修仙界的相师   你的完美人生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