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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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冰晶和岑水心看着灵秀村全部的卷宗档案烧成灰烬，便各自施法让吴处长和小谢回去接着睡觉了。
两人默默在村支部办公室又守了一会儿，护着那火，直到火苗爬得满屋都是，火势蔓延至桌脚c门框，才关上门出来。
“师父，今天晚上到传达室来吧。”朱冰晶轻启唇瓣，低声说。现在已是新一天的凌晨了。
“怎么？”岑水心当然明白他不会自愿来纵火，一定是受人所托，而这个委托人极有可能是辛承祧。
“有办法让承祧放开潜意识了。”朱冰晶笑笑，并没把他要挟辛承祧的事说出来。不说，想必岑水心也明白。
岑水心没说话，轻轻叹口气，让辛承祧忆起前世，她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他忆起前世，就有了自保的能力。这是好处。坏处是一旦恢复前世的记忆，仇家和无穷无尽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他就不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少年了。
朱冰晶看着岑水心黯然的神se有点儿恍神，她单薄瘦小的身板令他心疼得想流泪，伸出手，他很想拍拍她肩膀，或者轻抚她的后背，终于没敢，不管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她都是他的师父，尊师重道还是要的。
两人在村支部门口分手，各自借土遁离去。
不多时，朱冰晶回到小学校，传达室的灯光还在，他昂然走进去。
“朱老师！”辛承祧喜忧参半地迎上前，“怎么样？”
还叫朱老师？朱冰晶皱起眉头，目光越过他，直视辛承玉，“幸不辱命。”神识另一个声音问辛承玉，“怎么回事？”
“不知道。”辛承玉冷冷地在神识中回答。
“太好了，您怎么干的？”辛承祧还处在兴奋中。
“你没必要知道详细。”事实上，对着现在一无所知的辛承祧，他也解释不清。
“有没有想起什么？”他凝视辛承祧，问另一个问题。
“想起什么？”辛承祧一头雾水，他爸爸搞关系行贿的时候他又不在场。看来他是错会意了。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马上回去，晚上再来。”朱冰晶看看天se，再有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人们也该发现火情了，到时他们不在家的话，会被人怀疑的。
“您还没说条件呢？”朱冰晶的条件是什么？辛承祧觉得要死要活就一下，让他等到晚上就是煎熬。
“晚上再说。”朱冰晶不由分说把他和辛承玉往向推，到了门口塞给辛承玉一个手电筒，“路上小心点儿，黑，不好走。”然后他关上了门。
身体靠在门板上，朱冰晶有些心灰意冷地看看周臣收拾香案。香案一撤，星光月光都回来了。
“他拿了卧虎，为什么还想不起来？”朱冰晶问自己，同时也问周臣。
周臣的脸se也很凝重，也在想同一个问题，片刻，他说：“可能开启的方法不对。”
“正确的开启方法是什么？”朱冰晶追问，摸向自己胸口，那里有一块金牌，是他的圣物，跟卧虎之于郑彦，红宝石之于红刺一样。他不记得圣物有什么开启方法，他成为恶人后就能感知到它，不用任何提示，很简单。
周臣摇摇头，他又不具备恶人身份，如何能知道这等秘辛。“当年郑彦得到卧虎也没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就像合适的人遇见合适的东西。卧虎原本是一块美玉，可在南海龙王口中焐了几百年都没显灵，一到郑彦手中就变成了圣物。”
“我也一样，金牌被师父带在身上几百年，直到遇见我才发光发热”不对，金牌原本是他第一世送给师父的，那一世直到他死，它也只是一块金牌而已，为何几百年之后重回他手中就变成了圣物？朱冰晶脸上变颜变se，答案似乎呼之即出，可他却不愿再往下去想。
周臣觉得他很不妥，冷汗从他脸上淌下来，他好像就要晕倒了。“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朱冰晶努力晃晃脑袋，把那一丝不详的预感甩出大脑皮层，看着周臣，“等晚上就知道了。你以前进入过别人的潜意识吗？”
周臣脸上现出迷惘，“不记得了。”
辛承祧和辛承玉回到家中，大人都在熟睡，两人不敢声张，倒头就睡。没了心事的辛承祧格外睡得香甜。他若是知道为了帮他父亲脱困，岑水心和朱冰晶把村支部大楼烧了，不知还能睡着不。
这个清晨注定是纷杂和忙乱的。
蒙蒙亮的时候，村里的羊倌们一个个赶着羊群出村。现在没有生产队了，羊倌都为个家个人，他们大多是五c六十岁的小老头儿，有老光棍，也有鳏夫，都是没有娘们儿暖被窝，没人惦记的主儿，有时也掺杂个把半大小子，跟着家里的长辈体验生活，就是早起出来玩儿。这些人相互打着招呼往村外走，冷不丁抬头一看，远处黑烟滚滚，等瞧清楚是村支部的大楼着火了，他们才大喊大叫地奔走相告。
岑大鹏被羊倌的砸门声，呼嚎声叫醒，站在他家正房台阶上眺望，可不是着火了，好大的烟。他来不及跟老婆孩子交待一句，拿起铁锹和水桶就往村支部跑。
岑大鹏家离村支部不远，二c三百米，他飞跑几分钟就到了，眼前的情景顿时令他的心瓦凉瓦凉的，滚滚浓烟已经把三层小楼包裹了起来，火焰的热度不容任何人靠近。
“村长，怎么办？”随后赶来的村民们问他们的村长。
岑大鹏眸se暗沉，盯着旁边五个灰头土脸的人，众村民仔细辨认，正是工作组。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岑大鹏怒吼。这群人来了就没干一件好事，现在还把村支部办公楼给点了，这到底是纪委的人，还是恐怖分子。
吴处长的脸皮原来很白皙的，此刻被烟熏得跟黑人差不多，服装更是狼狈，现在猛的被岑大鹏一喝，他昏昏噩噩的头脑清醒了一点儿，但马上又张口结舌了。控魂术一般没有后遗症，最大的弊端是被控灵魂者的记忆会有些模糊，因此吴处长对晚上的事有一点儿印象，但又不清晰，好像有一些细节缺失了。吴处长自翊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他第一时间便认定这火是自己无意中放的，面对岑大鹏的质问，他有点儿心虚，他能说什么，说夜里加班找人家的罪证，后来不小心把人家老窝给端了，他敢说吗？那不是找抽。
“我们已经报了火jg。”同样被喝醒的小谢说。
岑大鹏瞪了他一眼，没给他好脸se，火是他们放的，他们报jg不是应该的嘛，难不成还想讨赏。
很快，全村的壮劳力都来了，几百口人乌压压站了一片，可水火无情，热浪把人们挡在20米开外，谁也不敢冒险向前。火势越来越大，水桶水盆都用不上，岑大鹏让人找来一截胶皮水管，从旁边最近的人家接水向大楼浇，但杯水车薪，顶不了什么用。
灵秀村周边有一个消防大队，为防备山火特别配备的，吴处长他们的电话正是打到了那里，消防大队来得也不慢，可是他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控制火势，只能请求上级支援。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等支援的救火车赶到灵秀村时，村支部大楼已烧得只剩残桓断壁，因为村委会与村支部合署办公，所以村委会也不存在了。
大家站在村支部废墟上长吁短叹，这楼竣工才5年，启用不到4年，花了村里不少钱。岑大鹏心里最难受，他宁愿不做村长和村支书，也不想全村老少凑钱盖的新楼房毁于一旦。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只除了一人，辛承祧躲在人群里，兴奋得两眼放光，若不是辛承玉拉着他，他就要大笑大跳了。在小孩子心里，钱和物都比不上亲情，辛承祧觉得十栋大楼与他爸爸的ziy一u相比，无疑是他爸重要。
救火车关了jg笛撤走，嘈杂的人声也慢慢平息了，村支部兼村委会旧址上只有几个村干部拿着烧火棍搜寻可用的东西，但直到ri落收获仍旧甚微。
纪委工作组来辞行了。
岑大鹏直起腰，不解地看着这些人，不明白他们怎么还没走。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走，是走不了，他们来时乘坐的车因为停在村支部大院里，被烧坏了，向上级请示，上级领导气坏了，让他们自己滚回来。于是他们只能发挥个人力量，让家人把私家车开来，载他们回去。折腾到现在，车才到。
吴处长耷拉着脑袋，与来时神气飞扬的样子大相径庭，他沙哑着声音，一天水米没打牙了，嗓子都冒了烟，愤怒的村民哪儿还有心情管他们的吃喝，说：“岑村长，对不住了！”
岑大鹏不耐烦地冲他挥了两下手，那意思是：快滚！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他倒是想让工作组赔偿损失，就怕这帮孙子鞋底抹油之后，来个一推六二五。所以暂时稳住他们，明天就打报告到他们单位告状，再发一份信函给市委市城府，不怕告不下来他们。
工作组铩羽而归，他们烧了档案和支部办公楼，万幸没伤人，没把自己留下，全须全尾的灰溜溜地滚回去了。
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些人一前一后的反常表现，令灵秀村的谣言事业空前兴旺，大家都谣传：狗ri的在咱村感染了禽流感，病毒入脑，脑抽了！为什么别人没感染，他们感染了，还用问，人品不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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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默默在村支部办公室又守了一会儿，护着那火，直到火苗爬得满屋都是，火势蔓延至桌脚c门框，才关上门出来。
“师父，今天晚上到传达室来吧。”朱冰晶轻启唇瓣，低声说。现在已是新一天的凌晨了。
“怎么？”岑水心当然明白他不会自愿来纵火，一定是受人所托，而这个委托人极有可能是辛承祧。
“有办法让承祧放开潜意识了。”朱冰晶笑笑，并没把他要挟辛承祧的事说出来。不说，想必岑水心也明白。
岑水心没说话，轻轻叹口气，让辛承祧忆起前世，她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他忆起前世，就有了自保的能力。这是好处。坏处是一旦恢复前世的记忆，仇家和无穷无尽的麻烦就会接踵而至，他就不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少年了。
朱冰晶看着岑水心黯然的神se有点儿恍神，她单薄瘦小的身板令他心疼得想流泪，伸出手，他很想拍拍她肩膀，或者轻抚她的后背，终于没敢，不管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她都是他的师父，尊师重道还是要的。
两人在村支部门口分手，各自借土遁离去。
不多时，朱冰晶回到小学校，传达室的灯光还在，他昂然走进去。
“朱老师！”辛承祧喜忧参半地迎上前，“怎么样？”
还叫朱老师？朱冰晶皱起眉头，目光越过他，直视辛承玉，“幸不辱命。”神识另一个声音问辛承玉，“怎么回事？”
“不知道。”辛承玉冷冷地在神识中回答。
“太好了，您怎么干的？”辛承祧还处在兴奋中。
“你没必要知道详细。”事实上，对着现在一无所知的辛承祧，他也解释不清。
“有没有想起什么？”他凝视辛承祧，问另一个问题。
“想起什么？”辛承祧一头雾水，他爸爸搞关系行贿的时候他又不在场。看来他是错会意了。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马上回去，晚上再来。”朱冰晶看看天se，再有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人们也该发现火情了，到时他们不在家的话，会被人怀疑的。
“您还没说条件呢？”朱冰晶的条件是什么？辛承祧觉得要死要活就一下，让他等到晚上就是煎熬。
“晚上再说。”朱冰晶不由分说把他和辛承玉往向推，到了门口塞给辛承玉一个手电筒，“路上小心点儿，黑，不好走。”然后他关上了门。
身体靠在门板上，朱冰晶有些心灰意冷地看看周臣收拾香案。香案一撤，星光月光都回来了。
“他拿了卧虎，为什么还想不起来？”朱冰晶问自己，同时也问周臣。
周臣的脸se也很凝重，也在想同一个问题，片刻，他说：“可能开启的方法不对。”
“正确的开启方法是什么？”朱冰晶追问，摸向自己胸口，那里有一块金牌，是他的圣物，跟卧虎之于郑彦，红宝石之于红刺一样。他不记得圣物有什么开启方法，他成为恶人后就能感知到它，不用任何提示，很简单。
周臣摇摇头，他又不具备恶人身份，如何能知道这等秘辛。“当年郑彦得到卧虎也没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就像合适的人遇见合适的东西。卧虎原本是一块美玉，可在南海龙王口中焐了几百年都没显灵，一到郑彦手中就变成了圣物。”
“我也一样，金牌被师父带在身上几百年，直到遇见我才发光发热”不对，金牌原本是他第一世送给师父的，那一世直到他死，它也只是一块金牌而已，为何几百年之后重回他手中就变成了圣物？朱冰晶脸上变颜变se，答案似乎呼之即出，可他却不愿再往下去想。
周臣觉得他很不妥，冷汗从他脸上淌下来，他好像就要晕倒了。“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朱冰晶努力晃晃脑袋，把那一丝不详的预感甩出大脑皮层，看着周臣，“等晚上就知道了。你以前进入过别人的潜意识吗？”
周臣脸上现出迷惘，“不记得了。”
辛承祧和辛承玉回到家中，大人都在熟睡，两人不敢声张，倒头就睡。没了心事的辛承祧格外睡得香甜。他若是知道为了帮他父亲脱困，岑水心和朱冰晶把村支部大楼烧了，不知还能睡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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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亮的时候，村里的羊倌们一个个赶着羊群出村。现在没有生产队了，羊倌都为个家个人，他们大多是五c六十岁的小老头儿，有老光棍，也有鳏夫，都是没有娘们儿暖被窝，没人惦记的主儿，有时也掺杂个把半大小子，跟着家里的长辈体验生活，就是早起出来玩儿。这些人相互打着招呼往村外走，冷不丁抬头一看，远处黑烟滚滚，等瞧清楚是村支部的大楼着火了，他们才大喊大叫地奔走相告。
岑大鹏被羊倌的砸门声，呼嚎声叫醒，站在他家正房台阶上眺望，可不是着火了，好大的烟。他来不及跟老婆孩子交待一句，拿起铁锹和水桶就往村支部跑。
岑大鹏家离村支部不远，二c三百米，他飞跑几分钟就到了，眼前的情景顿时令他的心瓦凉瓦凉的，滚滚浓烟已经把三层小楼包裹了起来，火焰的热度不容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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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站在村支部废墟上长吁短叹，这楼竣工才5年，启用不到4年，花了村里不少钱。岑大鹏心里最难受，他宁愿不做村长和村支书，也不想全村老少凑钱盖的新楼房毁于一旦。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只除了一人，辛承祧躲在人群里，兴奋得两眼放光，若不是辛承玉拉着他，他就要大笑大跳了。在小孩子心里，钱和物都比不上亲情，辛承祧觉得十栋大楼与他爸爸的ziy一u相比，无疑是他爸重要。
救火车关了jg笛撤走，嘈杂的人声也慢慢平息了，村支部兼村委会旧址上只有几个村干部拿着烧火棍搜寻可用的东西，但直到ri落收获仍旧甚微。
纪委工作组来辞行了。
岑大鹏直起腰，不解地看着这些人，不明白他们怎么还没走。其实不是他们不想走，是走不了，他们来时乘坐的车因为停在村支部大院里，被烧坏了，向上级请示，上级领导气坏了，让他们自己滚回来。于是他们只能发挥个人力量，让家人把私家车开来，载他们回去。折腾到现在，车才到。
吴处长耷拉着脑袋，与来时神气飞扬的样子大相径庭，他沙哑着声音，一天水米没打牙了，嗓子都冒了烟，愤怒的村民哪儿还有心情管他们的吃喝，说：“岑村长，对不住了！”
岑大鹏不耐烦地冲他挥了两下手，那意思是：快滚！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话。他倒是想让工作组赔偿损失，就怕这帮孙子鞋底抹油之后，来个一推六二五。所以暂时稳住他们，明天就打报告到他们单位告状，再发一份信函给市委市城府，不怕告不下来他们。
工作组铩羽而归，他们烧了档案和支部办公楼，万幸没伤人，没把自己留下，全须全尾的灰溜溜地滚回去了。
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这些人一前一后的反常表现，令灵秀村的谣言事业空前兴旺，大家都谣传：狗ri的在咱村感染了禽流感，病毒入脑，脑抽了！为什么别人没感染，他们感染了，还用问，人品不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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