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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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笔式章回体半自传浪漫主义长篇小说

    《随沄往事录》

    副题:《有故事的人》

    宁涌浪(宁波)著

    献给我最好的朋友和知己

    第一卷八十年代

    第四十二章大姑

    一九八八年,我常到大姑家玩儿。彼时大姑一家业经搬到市里长郭街某棚户区内居住。穿过九曲回肠的小巷暨胡同,方见大姑家的红色砖瓦房。房上总有野猫和老鼠往来穿梭c流连其间。房前有间小院。院内有大姑亲手栽培的一方花圃:繁花似锦,姹紫嫣红,招蜂引蝶,春意盎然。只是有一日,我不小心把一罐花肥弄洒了,使花儿少了些给养,让大姑心疼不已。

    大姑因曾是一名人民教师,所以家中有关知识分子的摆设应有尽有。我最喜欢看她家墙壁上挂的两幅地图:一幅世界地图,一幅中国地图。我从中汲取了不少地理知识:明白了世界之大c国家之多c时区之分c中国之美,海洋之广,亦知中国原来并非世界之中心。我从她家的黑白电视里,了解了“意甲联赛”,并喜欢上了足球这种熔集体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于一炉的世界运动。我看到余晖姐和余阳哥原来是睡在有上下铺的铁床上的,便经常窜上上铺,如齐天大圣般逍遥自在c腾云驾雾起来。我瞅见大姑家的红立柜上倒贴着一个大大的“福”字,遂问大姑:“大姑,你家把福字贴倒了吧?”大姑解释道:“这就叫‘福到了’!”我豁然开朗c恍然大悟。

    有一天,我在大姑家无意间翻到一本小人书,名叫《景阳冈》。我被“武松打虎”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我就问大姑:“武松是什么时代的人?”大姑道:“他是宋朝人,但他是虚构出来的英雄人物。”我半信半疑。大姑告诉我:“等你长大了,读过《水浒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寻思:“莫非水中的老虎爱打转?”

    还有一天,大姑给我讲了《小胖墩的故事》(选自《故事会》)。说一个十岁的小胖墩是个小饕餮,总爱把在校未吃完的食物放在腹兜里,回家后再扫荡光。一天小胖墩去看电影,途中发现窃贼,继而勇斗歹徒,被歹徒捅了一刀,随即晕倒。当然,歹徒被无案不破c无所不能的人民警察逮个正着,绳之以法。小胖墩醒来后,警察叔叔欲帮小胖墩把匕首拔出来,小胖墩阻止道:“老师说过,身中刀后,不可拔出,否则血会流得更快。”警察叔叔笑道:“你看刀子插在什么地方了?”小胖墩定睛一看,原来刀子并未捅在小胖墩的肚子上,而是了他衣兜中的奶油面包里。听完这则故事,我是捧腹大笑c乐不可支,我方信故事中的人物真的可以是子虚乌有c凭空捏造的。

    某天,大姑炸肥肉给我c宁昕弟c余晖姐c余阳哥c谭松哥和谭宁姐吃。把白白的肥膘切成若干小块,将之放到滚沸的油锅里仅仅微微一炸,霎时,一道简单至极的人间美味便应运而生。我们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着。当日,我们几个孩子玩了捉迷藏(摸瞎)c躲猫猫(藏猫呼)c抬花轿等曾经的少儿游戏,着实无比欢欣c快乐非常。

    到了冬天,大姑让余阳哥用自制的雪橇拉着我,在她家附近滑着雪嬉戏。我和余阳哥还堆了个大雪人:放上条帚c破盆c胡萝卜和煤球,旋即一个白白胖胖的c栩栩如生的c异常可爱的大雪人就诞生了。“就让他来给俺们站岗放哨c看家护院吧,呵呵!”

    大姑有一次边走边掐我右臂上的一个穴道,我的右臂就不由自主地动一下。这种奇怪的现象曾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大姑还有一次给我看手相,发现我是双手横纹(南方人称“断掌”),不由感慨:“这孩子将来打人一定很疼,倘若当了官儿,定然下手很狠!”说到手,二姑却对此不以为然道:“的手多细嫩呀,纤纤玉指,这双手应当用来弹钢琴才是。”

    附:大姑长得随我奶,肤黑,发稀。她会说一口流利的俄语,发音标准c字正腔圆。大姑的某些经历,此处先卖个关子,作为伏笔。虽然在我眼中,中年时的二姑更加美丽(人如其名),但是孩提时代,我和渺渺却总是争相亲吻和搂抱中年时的大姑。不管读者信不信,除了我的长相稍稍对不起观众外,我的堂表兄弟姊妹们,单就相貌而论,皆可称为“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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