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平等

    他放开她的手，低低念了一声佛号，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轻轻叹息一声：“施主，你随我来吧。”

    我还要去救小姐呢，她在心中无声地抗议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腿不由自主的跟着老方丈离去的身影走去。

    就像，就想他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诱使着她前进。

    老方丈并没有去笙馨住的院子。

    他带着裳洁在寺庙中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一处相对高的阁楼前，又遣小沙弥拿来了梯子，自己摔下爬上去，又转头看裳洁，只见她只是一脸茫然的瞪着他，又瞪着梯子，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施主，”他念了一声佛号，微微笑了笑，指指梯子：“红尘中人，于贫僧都不过过客而已。这天音寺，包括贫僧于红尘中人，也不过是小小过客。天音寺远离长安施主来了也不过小住几日，待事情了结，施主也要离去。”

    他闭上眼，呼吸这山中清新空气，听鸟语虫鸣，寺中弟子的诵经声，木鱼声，远处弟子的撞钟声——每一下过去，都带着浅浅的余韵。

    恍若天籁。

    再看看某扇打开的窗户，小沙弥在一旁伺立着，年轻的男子坐在床头。

    再闭上眼，恍若红尘一梦。他突地伸出手来：施主，且随贫僧上来吧。

    上来看一看施主关心的那个人，此刻如何了。

    裳洁犹豫着不敢上前。

    她恐高，而且，她一点也不明白这位老方丈到底是什么意思。

    甚至是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早晨起来，小姐犯了病，王妃又关着门不见她，身上没有带着药，求方丈救人，他却莫名其妙将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还有还有，昨天夜里，她分明听见小姐同人争吵的声音，起身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一点也没有。

    这一切都透着一股隐隐的诡异。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她不知道的地方发展去，带着隐隐的不受控制，隐隐的，令人觉得不安。

    可转念想象，这也不过人之常情，若是什么都能预料到，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她终是上前了一步。手紧紧地抓住了梯子两侧，刚要抬脚爬上去，又忽地顿住，面上带着几分严肃，又并着几分凄然：“大师，小女子愿同您上来，可是，你能不能看在小女子听您话的份上，救救我家小姐？”

    老方丈笑眯眯的：“施主，上不上来全在你的一念之间，贫僧并非强求，你看看这世界——”

    他指指满山的苍翠，又指指某一个小亭，还顺带指了指那专供女客住的厢房：“你眼中看到的世界，并非是真的世界。真实的世界究竟是何容貌，贫僧也看不清楚。贫僧只知这世界人生来平等，这世上的一切，所有人都有权享受，世俗的目光牵绊住了你你若上来，这世界便属于你。”

    若你一直在下面，便注定为他人所困。佛祖说，人生来平等，无人可以高居他人之上。

    你当为自己而活，并非为别人而活。&l;</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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