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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破军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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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papapap华岳寻来,破军营蛰伏在滨海城休整,停战后,东海王子领兵护送西行,入绮丽郡境,欧阳轩带骑兵迎接,两千人在郡城安营。

    apapapap西行路上,高垣躺在车中,饮食汤药有华岳精心照料,就像对待婴儿般喂养,早晚扶出车去,在无人处以内息导气疏导。伤势逐渐好转,相对盘坐双掌相交,日出月落心意相通。洗漱换衣,梅若雪依然如旧,时日久了,俏脸红晕悄然消退,高垣唯有默然接受。

    apapapap内伤断骨相继痊愈,下车来言谈举止与往日无异,巡视营地时却再没摸过刀枪箭矢,每当此时,梅若雪总要带亲卫伴随身旁,毫不理会训斥与命令。李长弓和李子辉的标队,行军扎营始终紧靠中军,两人轮流值守,高垣起先骂几句后来懒得多说,兄弟的情意却已印在心头。

    apapapap破军营入城,令狐清当天就拨出银两,领郡府官员犒赏将士,赏赐之厚远逾常例,家书同时送到了将士们手中,三年孤悬敌后,血战中忘掉生死,拆开家书读到亲人的牵挂,营地一片哭笑声,劫后余生,是喜是悲心自知。

    apapapap泪水打湿了衣袍,书信上却没沾染一滴,几十封信聊聊几十字,几十幅画勾勒出一个三岁女孩的成长,他手中的信上,小女孩在草原上奔跑,旁边一行歪歪扭扭的字:爹,回家帮影儿抓小马。

    apapapap几十幅画在手中翻来覆去,不觉过去数个时辰,月上树梢,华岳几次走到屋旁,停一会又悄然离去,那高垣未去习武炼气,那屋中的灯火不曾熄灭,那心已飞回遥远的草原,去陪伴从未曾见面的女儿。

    apapapap“破军营孤悬敌后,三年间杀敌数万,千余将士战死,全营无惧战逃跑之兵,全营无不曾受伤之兵,恳求陛下赦免其罪,准予自行择业。臣轻敌入伏身受重伤,修为全失无异废人,实难胜任御前带刀侍卫之职,遑论领兵征战,破军名号不可蒙羞,恳请陛下解臣军职,与残兵相伴以度余年。”

    apapapap高垣送出奏本静等回音,隔几天接到军部命令,解散破军营,将士闻令愤慨不已,征战三年血染战旗,一道军令便要抹杀战绩。梅若雪将营地情形报知,高垣下令全营集合,在受伤后第一次登上将台。

    apapapap“弟兄们,去东海郡时,谁能相信会活着回来,连同水军在内,两千弟兄战死异乡,许多人之所以死,就因为给我们挡住了箭矢。死去的人不能复活,活着的人莫要轻易寻死。破军营解散,正好带上银两回家,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吧。你们走后,我也会脱下军服,女儿三岁了,还不曾见过一面,她还以为父亲是获胜的英雄,岂不知已受伤失去修为,一个再难挥动长刀,在战马上会时常摔下来的废人。”

    apapapap“我留下来督促地方官府,为战死的弟兄们造墓立碑,尸骨难以运回,这面让血染红的破军战旗,埋在墓中招魂,魂兮归来有所寄托。”

    apapapap高垣解下佩刀,双手握住刀柄砍断绳索,梅若雪急忙纵身接住飘落的军旗,双手捧住递给他,高垣扔下刀,抱着军旗下了将台,留给破军将士们一个瘦弱的背影。

    apapapap军部、户部、民部的官员摆开了桌案,开始处理善后事宜。继续从军,提一级分去各营。选择退役,发一笔丰厚的安家费。参与传送台惨案的人,民部多发一张赦免令,往事永不追究,地方官府若敢为难,持赦免令入京,去翠华宫找清辉郡主。

    apapapap“长弓,我俩怎么办?”

    apapapap“滚,少把老子和你扯一起,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去军部报到,绝对给个校尉。老子怕死,退役了。”

    apapapap李子辉默然走向军部官员,作为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清楚李长弓为何退役,之所以问就是想尽分力,却知道留在军中更有用处。等看到梅若雪站在民部桌前,李子辉又停下了脚步,半晌后望眼中军帐,迈开大步走向军部官员。

    apapapap“将剩余银两,分到死伤弟兄家中,出征前,先王允我便宜行事,无须给军部报账。”

    apapapap梅若雪站在桌旁没动,低声问:“你就不想知道我的选择吗?”

    apapapap“去忙吧,忙完了一起回家。”

    apapapap军旗落,将士散,营地依旧在,哨岗已换成陌生的兵,三标精锐步兵,奉命保护破军校尉,高垣的辞呈仍无回音。

    apapapap“连说带骂,仍有三百多人不愿离开,也无家可回,师姐让留下了。”

    apapapap李长弓坐在桌角,用手指不停敲打桌面,高垣只好扔下手中书,自从负伤后,李长弓就成了老大,避过华岳时常来欺负,梅若雪瞧见后只笑不干涉,聪明的姑娘早就看出来,他在给高垣解闷,连华岳都难让露出笑容,唯有和李长弓吵骂时不掩饰真实情感。

    apapapap“老头没躲清闲,收了好几百人,三个不成器的师叔,培养了百来人,近千弟子,嘿嘿,除了某人残废,最低修为都在武士。”

    apapapap高垣气得咬牙切齿:“等我恢复——”李长弓屈指连敲在头上,得意地笑骂:“没实力少说大话,老实听着,免得自讨苦吃。”

    apapapap“银子更不缺,仗打得紧,战马丹药卖得快,商会赚了大钱,除过你和我,股东人人有分红。别问,唉,说来气人,股本来路不正啊。”

    apapapap“借教官的钱?”

    apapapap“梅英早还了。我俩分红全捐给标营,想想也应该。说正事,有钱有人有心法秘籍,有好几名武宗坐镇,师姐要开宗立派了。以为老子退役就为保护你,嘿嘿。”

    apapapap高垣黯然失色,长枪骏马征战沙场,九死一生就为开宗立派做准备,到头来却帮不上半点忙,成了残兵院最没用的弟子。

    apapapap“老子走后你哭不迟,修为废了好啊,师姐正愁无人教导弟子,你和他们一起练,嘿嘿,废物利用,修为没了修炼诀窍不会忘。”

    apapapap抗议只会招致挨揍,好汉不吃眼前亏,高垣坐端正听安排,只要能为残兵院出力就行,辈份名分他不在意,眼下也拿李长弓没办法,尽管明知他将份内事推来,找了个免费苦工。

    apapapap梅若雪暗地排查留下的人,高垣装作不知道,每天指点拳脚刀法,晚上传授入门心法,只动嘴不动手,把李长弓累个半死。兵战宗心法特殊,得逐个去疏导经脉,高垣往往讲得正起劲,李长弓已软瘫到身旁,修为勉强能冲开穴道,让新入门的弟子得以修炼,急于求成一天疏导几十人,高垣又拦不住,等三百多人领会入门心法,连睡了四五天方才起身。

    apapapap要么来历可疑,要么资质不足,梅若雪婉拒四十多人入门,每人发一笔银子打发走了。高垣几次想问何时入门,话到嘴边又忍住,试探李长弓口风,结果他还以为是高垣收进门来,一脸猥琐的笑容。

    apapapap“爹,影儿来了。”

    apapapap稚嫩的童声在屋外响起,高垣一愣随即扔掉书本,冲出屋门望着小女孩,黑色学兵服裁缝合体,头上扎一条红丝带,站在院中正朝他笑,燕宁和华岳在旁不吱声,存心看素未见面的父女怎样相认。

    apapapap“娘,没你画得好看。”

    apapapap月影迈开小步往前跑,高垣紧走几步慢慢弯下腰,将女儿紧紧抱进怀中,眼泪滴在脸上,月影不满地将头靠在胸前,全抹上衣裳。

    apapapap“又是娘赢了,影儿以为爹会笑呢。”用小手擦掉脸上泪水,月影拉扯嘴角让父亲笑,抱起女儿,高垣露出久违的笑容,月影狡猾地朝母亲喊:“我赢了,娘说过,高兴时也会流泪。”

    apapapap“影儿,走,去骑马。”久别重逢有多少话要说,华岳想领走月影,她抱住高垣脖子喊:“爹带影儿去。”朝燕宁笑笑,高垣架起女儿跑向马厩,独孤英来绮丽郡,征战时就骑着乌云踏雪。

    apapapap燕宁望向父女背影,低声笑骂道:“不说话就走,父女一个德性,三年养个小白眼狼。”华岳拉起她走进屋子,两人互看几眼都笑了。

    apapapap高垣资质平庸,一身修为来之不易,六岁起便苦练,骤然一无所有,脸上无悲色,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说,反要劝慰华岳几人。在绮丽郡安顿下来,华岳悄悄去草原,如说世上有谁能唤醒,除了女儿燕月影恐怕再无旁人。

    apapapap“马儿,走慢些,等爹伤好再跑。”

    apapapap高垣牵着马缰在营地转悠,乌云似乎听懂了小主人吩咐,迈着小碎步走得四平八稳,来自绮丽郡的军士们,看惯了郡主纵马的英姿,万想不到脾气暴烈的乌云,竟然会如小狗般乖顺,看来营中传说有真没假,破军校尉才是乌云踏雪真正的主人。

    apapapap月影玩闹累了,在高垣怀中睡熟,抱起女儿回到屋子,华岳已经离开,燕宁正忙着收拾,夫妻久别一时反无话可说。给女儿铺平厚褥子盖好薄被,高垣将妻子拥进怀中,在草原独自撑起一片天,燕宁心中的苦不比他少半分毫。

    apapapap五更天,妻女还在熟睡中,高垣悄然起,在星光下,练起儿时爷爷传授的入门拳法,一招一式一丝不苟,如同醉爷爷还在旁监督一样,夜风和星光似乎听到低语声,有人不甘就此。

    apapapap“老子也该成家了。”

    apapapap李长弓半躺在远处屋顶上,任他想尽办法,都难以让兄弟从头修炼,谁料想妻女到来,几句童言童语,就练起了入门功夫。想到成家,李长弓又发愁,宇文洁肯定要为独孤英保驾,不会加入残兵院,辞去了军职,光有个勋爵头衔,要迎娶开国侯府的女子,谁知人家会不会答应。

    apapapap“想成家?修为不到武师,别害了洁儿。练箭去!”

    apapapap“师姐,我才突破武将,离武师太远了吧。”

    apapapap飞起一脚踢去,李长弓闪身避开,跳下屋顶溜了。没想到竟然能躲开,华岳站在屋顶露出笑脸,练武没偷懒,方才躺屋顶,分明在暗中保护高垣,他却不知道梅若雪就藏在不远处,将自言自语听了个一清二楚,偷偷学给华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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