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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臭豆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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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节  37c臭豆腐1

    三十七c臭 豆 腐

    请再返回川粤酒楼看一看,这里似乎风平浪静,一如既往。

    半晌时分,石榴?这样称呼她已经不合适了,那就随大流,称其马利亚吧。马丽亚搬一只小凳子早早的坐到了门前的台阶上,一面悠闲地嗑着瓜子,一面扫视着从眼前过往的人。见有男人路过,不管对方骑车还是步行,她都会或招手,或呼叫,或用眼神示意,以此为老板招揽生意。这不是丁梅有意安排的,是马丽亚主动这么做的。

    太阳爬到了头顶上,阳光直射下来,远远望去,明媚的光照之下,马丽亚宛然一付洋小姐的模样,完全不是那个土气寒酸的石榴姑娘了。

    川粤酒楼来了一位俄罗斯的洋小姐,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川粤酒楼因人而名,前来光顾的客人明显多了起来。洋小姐嘛,远比那些穷乡僻壤的乡下女人诱人得多。物以稀为贵,何况人。

    要是春天刚过来那会石榴选择做小姐,云花肯定是支持她的,但现在云花态度变了,反对她这样做。原因很简单,嫂子仍是为她好。傻妮子做事欠思量,她明知道老板儿子看上她了却不懂得珍惜,云花提醒过她:“在舞厅是陪男人的,丁小武知道了会咋想,你不怕?”石榴不怕,我行我素,做小姐她做定了。被迫无奈,云花这才改变态度,也好,反正出门为挣钱,让她先干着再说吧,假如人家老板的儿子为此跟她翻了脸,那她不能怨别人。这之后,嫂子仍不放心,事事替她着想,怕她经事少受人骗,为此也有空就唠叨,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提醒她叫她清楚这是个啥地方,告给她男人都是些啥东西,教给她挣钱的招数c方法等,唉,谁叫她是她嫂子呢?既然把她带出了门,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岂知,嫂子的苦口婆心傻妮子好象一句也听不进去,看这个马丽亚,她的举动实在让云花理解不了,她这么傻乎乎的坐在外面,一坐就老半天,能捞多少好处?管不住她,云花的话就难免不耐听:“呀,小姐在外面这么辛苦,老板给你开多少钱呀。”听口气既不满又无奈。一次马丽亚连续坐了五个小时台,结账时,连客人送她的小费都给了老板,说是台费,她笑得还那样开心。云花急在心里,觉得再不能让她这么傻乎乎地干下去了,还得敲打她。须知这是云花多年来在外边摸爬滚打,用教训换来的经验,是掏心窝子的话,外人她还懒得说呢。

    云花说,咱出门在外图个啥?图的就是多挣钱,要想挣钱,你得会挣钱。那怎样才算会挣钱?云花说,客人带着钱过来,又要吃饭,又要跳舞,你陪他时,要想法叫他少吃饭多跳舞,知道为什么吗?陪他吃饭你白陪他,他饭吃多了,跳舞的钱就少了,那你挣得不就少了吗?跳舞时要往他要小费,要小费要在他想跳舞的时候要,不要等他玩够了再张口,玩够了他的钱就花光了,说不定台费都不够。你只挣那一半台费,老板清清闲闲,也能得一半,她付出啥了,你付出的是啥,不多个心眼你不觉得亏?我的意思明白了吧你,你想多挣钱,就得跟老板争,把客人的钱争到自己兜里才算有本事,做小姐不能太老实,老实了自己要吃亏。最后客人叫你去结账,剩下的钱还要叫他买东西,男人爱听好听的,你就说他爱听的,他要给你买,不要白不要。

    马丽亚听了,说:“白要人家的,凭啥嘛。”

    云花跟她急,说:“凭啥?凭啥叫他们摸?大街上的女人多得是,他咋不敢去摸?”"

    马丽亚脸红了,急得直跺脚:“谁让他摸了嘛。”

    云花不信,说:“我就别装了,进了这个门,没一个是清白的,一个也是摸,十个也是摸,反正落了个臭名声,挣不到钱,你图个啥?只挣十块钱的台费,还不如去扫大街,也落个心里清净。”

    马丽亚不吭了,即便有千张嘴,她觉得不管咋说也说不清了。

    见小姑子不说话,云花趁热打铁,接着开导她:“男人都是贱玩意,他下面硬了的时侯,你咋说他咋行,下面的东西一软,就翻脸不认人。兴他糟蹋人,不兴咱搞他的钱?不搞他的钱,就太便宜他了。”

    实在听不下去了,马丽亚觉得是嫂子在糟蹋她,就顶了一句:“要搞你去搞嘛,真不要脸你。”白嫂子一眼,转身走了,再不听她唠叨。

    傍晚,云花来到大厅等生意,把自己打扮得像妖精。眉毛描得往上翘,唇膏厚得起皱,裤子紧绷绷的,兜着肥圆的臀部,但不管她怎样费心,只要马丽亚往她身边一坐,云花的生意立马就会黄。挑小姐越来越苛刻的男人,能隔着马丽亚看上云花的,几乎为零。客人不用细挑,只需扫一眼,就会落在马丽亚身上,然后用手勾勾,马丽亚就会屁颠屁颠撵着上楼去。马丽亚的坐台率远远超过了云花。自以为聪明能干,经验老道的女人不得不唉声叹气: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真是没办法的事。

    马丽亚跳舞经常跳到深更半夜,云花无事可做,只得钻屋里睡觉。躺下又睡不着,翻来覆去,在煎熬中等马丽亚,马利亚刚进屋,云花就会迫不急待地问:“哎哎,又挣了多少?”

    马丽亚答:“三个小时,就三十块呗。”

    一听,作为嫂子,云花又生气了,大声怪她说:“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还是实心眼子!”说着,云花披上衣服坐起来,又唠叨开了:“臭男人都是啥东西你咋还不知道?别奉承你两句,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个没完。”

    话一打开就收不住,不过这次云花把矛头直接对准了那些“臭男人”,说,他们那个没有老婆?那个找小姐不是背着老婆?为的啥?老婆老了c厌了c烦了c倦了呗;如果他们在老婆年轻时也烦也厌也倦,还会娶老婆吗?还生孩子吗?抱着小姐说什么爱呀想呀,小姐也会老的,老了看他们还爱不爱;玩女人就说玩女人,还他妈的冒充好人,骗鬼去吧。

    发了一通牢骚,许是说累了,刚要躺下,又冲马利亚嘟囔了一句:“骗你你也信,真傻,要是我,陪他们半天就挣那点钱,打死我也不干。”

    马利亚拱在床上,一声不吭。

    云花躺下了,屋里静下来,马丽亚以为她睡了,却没料云花突然又开口了,先是叹气,后又像是自言自语:“做女人谁不想有个家,有个好老公?唉,还不是咱穷呗。看到大街上那些老头老太太,头发都白了,腰也弯了,穿的也不好,有钱?没有,穷老百姓。可我就眼气人家,一前一后,相跟着,你扶着我,我扶着你,多好啊。想想人家,有时真不想再干下去了,谁叫咱命苦来?人穷低三分,唉,熬吧,迟早还得回家过日子。”

    说罢又叹气,云花这才不再吭声。

    夜,静得令人窒息,远处传来的声响就异常清晰。嫂子睡了,马利亚却睡不着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情变得异常难过,直到第二天别人喊她起来吃午饭,她也懒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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