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09章 一对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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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部 云南之战]
第215节 第09章 一对孤儿
李有福看着手中沉重的银子，他还不能准确的估计出这些银子有多少，不知道上官云已经把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全部交给了他，但他至少知道，这么大一笔钱，只要省着花，足够他们兄弟两活上几个月了。
他一拉自己的弟弟：“弟弟，这位叔叔给了我们好多钱，咱们快向他磕头！”
李有财还不大明白这些事，但他一向听哥哥的话，哥哥既然让他向这位叔叔磕头，他就立刻认认真真的随着哥哥向上官云磕起头来。
上官云急忙蹲起，伸手想去拉这两兄弟，但手一碰到两个孩子，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一把搂过两个孩子，眼泪第三次流下。
上官云直到二更时分才再次上路。他帮两个孩子找了一户马姓人家，颇费了一番唇舌说服这家人帮忙照看两个孩子，直到他一再保证十日内必送上一百两银子，这家人才将信将疑的同意先照顾着这两个孩子。
第二天，离华家村十五里的营城。城不大，人也不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色人等倒也都有。
上官云独自走在青石铺就的路上。他又渴又饿，而且很累。路边有茶摊，也有饭馆，但他不能去，因为他口袋里连一文钱都没有了。
他并不后悔，如果他没有这样做他反而会后悔。但现在的确是个大问题，他要怎样才能归队回营？难不成一路要饭回去？
上官云低着看着自己的身上。
剑是不能卖的，兵器如果卖了，是大罪。衣服呢？这一身衣服不是军服，倒不妨打算一下，但这衣服实在是太普通了，只怕换几个馒头都算不错的了，何况他也不能只穿着里衣大模大样的走在大街上吧。
“上官游击，你在这里做什么？”上官云正在发愁，一个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上官云转身一看，心中大喜，这人正是施不信！
这一下可真是及时雨，上官云一把抓住施不信，激动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施都统，真是太好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施不信有些莫明其妙，分手才几天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回营报道啊，正好路过这里。”
上官云开心的笑了：“施都统，这回你要破财了，我身上现在一文钱都没有，而且又渴又饿。”
施不信大奇，不知道上官云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向旁边的饭馆一指：“走，咱们吃饭去！”
上官云没动，他看着施不信：“你知道我要吃多少银子的饭吗？”
施不信有点发呆。上官云可不是花花公子，他吃饭，一个馒头是一顿饭，几个红薯也是一顿饭，至多再找几根咸菜，今天这是怎么了？
上官云无视施不信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一顿我要吃一百两银子的饭。你不但这一路上要管我的吃喝，如果你能立刻借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会一点也不客气的收下。”
施不信点头：“没问题。上官游击，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这一百两银子就送上来。”
这一回轮到上官云发呆了。一百两，对他们这些遵纪守法的军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本来是做好了详细解释原因的准备的，但施不信居然连问都不问就一口答应下来。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一文钱都没有？也不问问为什么要立刻借这么多银子？”施不信不问，上官云倒忍不住了。
施不信笑了：“等你吃饱了，你自然会说的，现在，我们进饭馆吧。。”
饭馆里。上官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喝了整整一大壶茶，连碗边的饭粒都吃的一干二净。但他没有只顾着吃，一边吃，他一边把自己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施不信举杯喝茶，手久久没有放下。当他终于放下手时，眼角还留着泪痕。“兵连祸结，民不聊生啊。”他长叹道。
上官云也叹息了一声。
施不信招手叫过伙计：“伙计，结帐。这五两银子给你当小费，给我找纸笔来，等我写完，帮我送一封信给营城魏都统。”
伙计大喜，五两银子的小费，够他一个月的花销了。
施不信边写信边向上官云解释：“魏都统与我是好朋友，我们两家就住相邻，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但魏都统在此驻防，一定有。况且这么大一笔钱还是要托个稳妥的人，正好就烦魏都统送去，我再嘱咐他帮忙经常探望一下两个孩子。”
“你写数量错了。”上官云在一边看着施不信写信，见施不信写的是“乞借纹银二百两，送华家庄马姓人家，交李有福c李有财兄弟。。。。。。”
施不信摇头：“没错。你出一百两，我出一百两，当可够两兄弟五六年的花销了，五六年后，两兄弟至少有一个可以自立，他们就能自己谋生了。”
上官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点了点头。他不必道谢，施不信也不需要他道谢，他们彼此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一路上上官云和施不信并没有过多交谈，施不信沉默寡言的性格使他更善于思考，而不是交谈。而且，上官云和施不信之间好象有了更多的默契，许多时候根本不必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相互就都明白了。
才到军营，他们就收到了一个消息：许将军决定，将施不信调到上官云帐下，由上官云指挥。
这对上官云和施不信都是一个好消息，他们也明白，其实许将军也是看出了二人的关系，所以才做的这个决定。
“许叔叔，谢谢你了。”上官云一想明白许归年的这一番苦心，心中感动，不由得轻轻说出了声。
此时上官云已经有了具体的下属，他自去交接，施不信则去中军帐内打探可有什么消息。上官云忙罢，往施不信帐中来，也要听听有什么消息。
他进了施不信的军帐，施不信已经在等他。见上官云进来，施不信向上官云招了招手，待上官云走近，低声向上官云说道：“有几个不好的消息。”
上官云等着施不信继续说。
“第一个消息，我们抓的那个滇南军首领阿力赤，被钱尚书送还给滇南军了。”
“什么？”上官云一惊！
“据军中邸报说，钱尚书与滇南相议，相互交换战俘，所以要把阿力赤送回去。”
“但他们那里根本没有我们的士兵！”上官云有些怒了，“整个这场作战，只有我们抓了他们几十个战俘！”
“据说，换的是五千两银子和以前作战时我军被俘的三个士兵。”施不信压低声音。
上官云无语。兵部司马的手法让人挑不出毛病，你看，换了战俘了啊。
“第二个消息是，兵部紧急命令，停止遣散士兵，已经遣散的要重新招回来，因为滇南军主力已经渡过金沙江。”
上官云恨恨的一跺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原来汉军与滇南军兵力相差不大，滇南军自然不敢冒险渡河，但汉军自毁长城，大量遣散兵丁，而且还放弃沿河布防，这不是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滇南军：“你们来吧，快来吧！”
“还有第三个消息。”施不信加重了语气。
上官云长叹一声。前两个消息就够让人无语的了，难道还有更糟糕的事情？
“就在刚才知道的，”施不信的声音有些沉闷，“兵部下令，因钱士诚牙将作战有功，着升常将军，令其领左路军第三队。”
上官云痛苦的闭上眼睛。象钱士诚这种人当上常将军，会有什么后果？要知道他手下可领着一万活生生的士兵啊。
此后的几天里一片忙乱。四处去抓丁，重新组织行伍，赶运粮草，每天听着滇南军逼近的消息，人人忙的焦头乱额。
上官云倒是相对轻闲了。施不信的组织才能如此出色，让上官云都有无所事事的感觉。
这日，上官云站在帐前发呆，看着军中一片忙乱，心中想着华小玉母女和有财c有福兄弟，突然一阵响亮的铃声传来。
上官云一惊，举目望去，只见远处一道烟尘直入军营，铃声一点没有停顿，直奔中军帐而去。
上官云立刻转身进屋去取武器。
这是特急战报！军中不得驰马，不得喧哗，违令者斩，这个规定已经实行了上百年了，只有一种情况可以破此例，那就是特急战报。而特急战报，绝不是轻易发出的，一旦发出，就意味着有极为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上官云刚刚拿着武器走到屋门口，号角声已经响起，紧接着是聚将鼓。鼓声连续不断，不是一通也不是两通，而是连续的！
营中大乱。将领们拼命向中军帐里跑，士兵们纷纷冲向营房去拿武器。上官云知道施不信正在中军，他今天负责管理部队，按律是不能放弃部队去中军的，所以他只是站在屋门前焦急的等待着，希望施不信能快点回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并没有等很久。
施不信一路狂奔回来，跑的气喘如牛，刚接近屋门就大声叫道：“上官游击，快！左三路遇袭！钱将军被围！”
妈的！上官云心中怒骂了一句脏话，急忙收拾东西，不等收拾完，号角声又起。
“快，快！”施不信急的直跺脚，“上官游击，什么都不要了，有武器和盔甲就成！快走！”
蹄声杂乱，人马相混，许归年领着左二队全体人马急急的往左三队遇袭处赶。施不信和上官云并骑而行。
“敌军有多少人？”上官云直到现在才来得及问。
施不信犹豫了一下答道：“几万人。”
“究竟是几万？”上官云追问。
“不知道。”施不信回答。
上官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有这么传递军情的吗？是一万还是九万，这中间差别可大了去了。
施不信苦笑：“其实究竟是几万还是几千，或者是几百都不知道。钱将军写的告急文书只说估计有数万敌军来攻，究竟是怎么估计的，估计的这个数万是几万，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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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节 第09章 一对孤儿
李有福看着手中沉重的银子，他还不能准确的估计出这些银子有多少，不知道上官云已经把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全部交给了他，但他至少知道，这么大一笔钱，只要省着花，足够他们兄弟两活上几个月了。
他一拉自己的弟弟：“弟弟，这位叔叔给了我们好多钱，咱们快向他磕头！”
李有财还不大明白这些事，但他一向听哥哥的话，哥哥既然让他向这位叔叔磕头，他就立刻认认真真的随着哥哥向上官云磕起头来。
上官云急忙蹲起，伸手想去拉这两兄弟，但手一碰到两个孩子，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一把搂过两个孩子，眼泪第三次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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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离华家村十五里的营城。城不大，人也不多，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色人等倒也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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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后悔，如果他没有这样做他反而会后悔。但现在的确是个大问题，他要怎样才能归队回营？难不成一路要饭回去？
上官云低着看着自己的身上。
剑是不能卖的，兵器如果卖了，是大罪。衣服呢？这一身衣服不是军服，倒不妨打算一下，但这衣服实在是太普通了，只怕换几个馒头都算不错的了，何况他也不能只穿着里衣大模大样的走在大街上吧。
“上官游击，你在这里做什么？”上官云正在发愁，一个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上官云转身一看，心中大喜，这人正是施不信！
这一下可真是及时雨，上官云一把抓住施不信，激动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施都统，真是太好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施不信有些莫明其妙，分手才几天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我回营报道啊，正好路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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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不信大奇，不知道上官云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向旁边的饭馆一指：“走，咱们吃饭去！”
上官云没动，他看着施不信：“你知道我要吃多少银子的饭吗？”
施不信有点发呆。上官云可不是花花公子，他吃饭，一个馒头是一顿饭，几个红薯也是一顿饭，至多再找几根咸菜，今天这是怎么了？
上官云无视施不信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一顿我要吃一百两银子的饭。你不但这一路上要管我的吃喝，如果你能立刻借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会一点也不客气的收下。”
施不信点头：“没问题。上官游击，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这一百两银子就送上来。”
这一回轮到上官云发呆了。一百两，对他们这些遵纪守法的军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本来是做好了详细解释原因的准备的，但施不信居然连问都不问就一口答应下来。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一文钱都没有？也不问问为什么要立刻借这么多银子？”施不信不问，上官云倒忍不住了。
施不信笑了：“等你吃饱了，你自然会说的，现在，我们进饭馆吧。。”
饭馆里。上官云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喝了整整一大壶茶，连碗边的饭粒都吃的一干二净。但他没有只顾着吃，一边吃，他一边把自己这两天所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施不信举杯喝茶，手久久没有放下。当他终于放下手时，眼角还留着泪痕。“兵连祸结，民不聊生啊。”他长叹道。
上官云也叹息了一声。
施不信招手叫过伙计：“伙计，结帐。这五两银子给你当小费，给我找纸笔来，等我写完，帮我送一封信给营城魏都统。”
伙计大喜，五两银子的小费，够他一个月的花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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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写数量错了。”上官云在一边看着施不信写信，见施不信写的是“乞借纹银二百两，送华家庄马姓人家，交李有福c李有财兄弟。。。。。。”
施不信摇头：“没错。你出一百两，我出一百两，当可够两兄弟五六年的花销了，五六年后，两兄弟至少有一个可以自立，他们就能自己谋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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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上官云和施不信并没有过多交谈，施不信沉默寡言的性格使他更善于思考，而不是交谈。而且，上官云和施不信之间好象有了更多的默契，许多时候根本不必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相互就都明白了。
才到军营，他们就收到了一个消息：许将军决定，将施不信调到上官云帐下，由上官云指挥。
这对上官云和施不信都是一个好消息，他们也明白，其实许将军也是看出了二人的关系，所以才做的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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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上官云已经有了具体的下属，他自去交接，施不信则去中军帐内打探可有什么消息。上官云忙罢，往施不信帐中来，也要听听有什么消息。
他进了施不信的军帐，施不信已经在等他。见上官云进来，施不信向上官云招了招手，待上官云走近，低声向上官云说道：“有几个不好的消息。”
上官云等着施不信继续说。
“第一个消息，我们抓的那个滇南军首领阿力赤，被钱尚书送还给滇南军了。”
“什么？”上官云一惊！
“据军中邸报说，钱尚书与滇南相议，相互交换战俘，所以要把阿力赤送回去。”
“但他们那里根本没有我们的士兵！”上官云有些怒了，“整个这场作战，只有我们抓了他们几十个战俘！”
“据说，换的是五千两银子和以前作战时我军被俘的三个士兵。”施不信压低声音。
上官云无语。兵部司马的手法让人挑不出毛病，你看，换了战俘了啊。
“第二个消息是，兵部紧急命令，停止遣散士兵，已经遣散的要重新招回来，因为滇南军主力已经渡过金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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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原来汉军与滇南军兵力相差不大，滇南军自然不敢冒险渡河，但汉军自毁长城，大量遣散兵丁，而且还放弃沿河布防，这不是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诉滇南军：“你们来吧，快来吧！”
“还有第三个消息。”施不信加重了语气。
上官云长叹一声。前两个消息就够让人无语的了，难道还有更糟糕的事情？
“就在刚才知道的，”施不信的声音有些沉闷，“兵部下令，因钱士诚牙将作战有功，着升常将军，令其领左路军第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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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倒是相对轻闲了。施不信的组织才能如此出色，让上官云都有无所事事的感觉。
这日，上官云站在帐前发呆，看着军中一片忙乱，心中想着华小玉母女和有财c有福兄弟，突然一阵响亮的铃声传来。
上官云一惊，举目望去，只见远处一道烟尘直入军营，铃声一点没有停顿，直奔中军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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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上官云刚刚拿着武器走到屋门口，号角声已经响起，紧接着是聚将鼓。鼓声连续不断，不是一通也不是两通，而是连续的！
营中大乱。将领们拼命向中军帐里跑，士兵们纷纷冲向营房去拿武器。上官云知道施不信正在中军，他今天负责管理部队，按律是不能放弃部队去中军的，所以他只是站在屋门前焦急的等待着，希望施不信能快点回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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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上官云心中怒骂了一句脏话，急忙收拾东西，不等收拾完，号角声又起。
“快，快！”施不信急的直跺脚，“上官游击，什么都不要了，有武器和盔甲就成！快走！”
蹄声杂乱，人马相混，许归年领着左二队全体人马急急的往左三队遇袭处赶。施不信和上官云并骑而行。
“敌军有多少人？”上官云直到现在才来得及问。
施不信犹豫了一下答道：“几万人。”
“究竟是几万？”上官云追问。
“不知道。”施不信回答。
上官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有这么传递军情的吗？是一万还是九万，这中间差别可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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