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07章 血泪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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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部 云南之战]
第213节 第07章 血泪之杀
上官云的眼睛也闭了起来。他怕自己会当众流泪。四两五钱七分，买的是一条人命！这些钱还不够达官显贵们一碟小菜的钱，却要华大力一直保存至今，临死还要请托他人带给家中，以补贴家用。究竟是谁在让这些百姓受苦受难？就算打败了滇南军，百姓的苦难就结束了吗？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这些事，他一时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容他在这里慢慢去想。他郑重的伸手接过包裹，在怀中稳稳放好，拔出剑来，割下自己的一幅衣襟，就着旁边滇南军尸体上的血伸指慢慢写下：“华大力，纹银四两五钱七分正，送永胜县华家村，其妻名华严氏，女儿华小玉。”写罢，向华大力展示：“你放心，这些我都一一记下，我一定带到，誓不违诺！”
华大力眯起昏花的双眼细细看了一回，说道：“游击所记一点不错，大力此间事已了，请游击处刑吧。大力祝游击再接再厉，早日光复河山！”
上官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急忙转身。
“带下去，杀！”一旁的小都统发令。
“慢！”上官云止住兵卒，他慢慢转过身来，“我既已说过要亲手杀了他，言出必践。让我来吧。”
剑光一闪。华大力的头颅滚到一边，一标鲜血飞溅。
上官云慢慢收剑，他的手直抖，连收了几次才算把剑送回剑鞘。“好好安葬他。”他简单的吩咐了一句，转身上马，回营。
骑在马上，他胜利的喜悦已经全然不见，在他的脑海里一直闪动着华大力那无助的眼神。他真想问问自己的父亲，究竟为什么会打仗？仗打赢了，是不是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富贵，年纪轻轻不必打仗，每日里游手好闲，有的人却年近六旬还要当兵作战？
他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在思索着。
一到营门，张冲已经先迎了上来，满脸兴奋，大声说道：“恭喜游击大人一战克敌！”
上官云精神大振，他看着张冲，笑道：“这一回张都统没有打上仗，下一回一定优先安排你。”
张冲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参战，但既然我军大胜，他的喜悦一点也不少于参战的人。他大声回答：“谢游击大人！参战守营，总是为国为军，何必分轻重？总要有人来守营的。”
上官云心中高兴，点头道：“张都统果然大度！”
两人正在说着话，却见施不信一骑绝尘，来到二人身边。他不及下马，马上拱手为礼，向上官云说道：“游击，许将军命游击立刻把战利品收拾好，然后撤了这个大营，全军归队。限今夜必须归队。”
上官云心下奇怪。既然打胜了仗，这里已没了滇南军，当然会撤此大营全军归队，但何必如此匆忙？
施不信看到上官云脸上的表情，心知他不明所以，于是带马靠近上官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上官云脸色大变！他看着施不信：“这是真的？”
施不信摇头：“我也不知真假，游击最好去问许将军。”
“好！”上官云点头，“施都统，就请你负责组织军队归队，我先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焦急，只说了这一句，打马就走。
一路上，上官云连连催马。他实在太着急了，因为施不信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听说全军要撤退，大部分士卒要解散！”这可能吗？大敌当前，居然撤军然后解散部队？虽然士卒出则为兵入则为农，解散了还可以再招来，但这中间要多少时间？为什么要全军后撤？如果是被敌人击败，全军后撤也情有可原，但既然说到士卒解散，那就绝不是因为被敌人击败，那究竟为什么要全军后撤解散士卒？也没听说滇南军撤退了啊，如果滇南军撤退了，不正是渡河收复河山的大好时机吗？如果换了是别人说的，上官云也会怀疑，但施不信一向深思熟虑才发言，所以他虽然说不知真假，但这事情没有九成九的真实性施不信是不会说的。
上官云一路疾行，到主营时人马身上都是汗。他跳下马来一路快步，直进中军帐。
帐内只有许归年一个人在，他坐在那里，双眉紧锁，好象在思考着什么。
“许将军！”上官云开言。
许归年抬头见是上官云，有些意外：“啊，上官云，这么快就把军队带回来了？你这一仗打的好啊。”他嘴里夸奖着上官云，但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上官云更没什么可高兴的。他进入大营后就看到营地里一片忙乱，人人都在收拾东西，如果不是要对滇南军发起攻击，那就是要后撤了。
“将军，我听说全军要后撤，而且大部分兵卒要解散，是不是真的？”上官云直接了当的发问。
许归年笑笑，笑容里满是无奈：“是真的。而且军令比较急，要尽快后撤。”
“为什么？”上官云几乎在怒吼。这绝不是什么计策，因为这里有解散士卒的命令，哪有用这种计策的？
许归年长叹一声，向上官云招了招手。
上官云来到许归年身前。许归年压低声音说道：“上官贤侄，你指挥作战的本事绝对出色，就是你许叔叔我也比不上你，但你不知朝中的阴暗。”
“许叔叔过奖了，”上官云回答，“小侄一向对朝廷的事不了解，请许叔叔指点。”他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心里仍不大相信，再怎么阴暗吧，难道能让滇南军打进来？这是谁的朝廷了？
许归年慢慢讲起来：“上官贤侄，你可知为什么我军粮草不济，饷银难发？因为兵部钱尚书把饷银都放在四方钱庄换成了银票，又借口说银票在前线不易流通，要代替士卒保存，他自己却暗里从钱庄收利息，钱庄就用这笔钱放贷。而粮草则是钱尚书有意的，他身居兵部重位，怕的就是兵败。现在我军已经来到河边，与滇南军对峙很久，此时收兵，足以邀功，如果再打下去，胜无所加，败有所减，所以他有意扣留粮草不发，再借口前线粮草不济全军后撤，然后再说此战已胜，不必再用如此多兵卒，把兵卒解散了，那笔军饷可就进了他的腰包。反正现在滇南军与他们身后反叛的苗人作战正酣，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进攻，他倒也不怕这么做短期会有什么危险。”
上官云惊呆了。任他怎么想象，也想象不出如此黑暗的内幕来！一时间他说不出话来。
许归年叹息道：“上官贤侄，这一番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不可令他人得知，否则你我都会因毁谤大员掉脑袋的。”
上官云木然的点着头，心中却仍在无比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许归年见上官云如痴似呆的样子，咳嗽一声说道：“收军的事情没什么困难的，上官贤侄，我这就放你五天的假，你去四下里走走，散散心吧。”
上官云点头称谢，慢慢转身出了大帐。他好象在做梦一样回到自己的帐篷，慢慢收拾东西，心里一直在反复想着许归年那一席话，他实在弄不懂，这样的贪官污吏，是怎么身居如此高位的？而钱尚书的做法也让他难懂，难道他自己得了钱财，把军队给弄垮了，最后外族人打来只打百姓，他会没事？为什么他的目光如此短浅？
他神情恍惚，手中收拾东西有些不稳，哗啦一声，东西掉了一地。他急忙低头去捡，一封血写的信一下映入眼帘。
他一惊，伸手拿起，只见上面写着：“华大力，纹银四两五钱七分正，送永胜县华家村，其妻名华严氏，女儿华小玉。”上官云一下子想起他亲口答应的事情。他立刻决定，这五天里要做的事首先是把钱先亲手送去。
他急忙收拾了一下行李，把那四两五钱七分血银包好，又从自己的私房中拿出二十两银子来一并装入行囊，匆匆出门。
永胜县华家村原本是一个人口众多的村落，村中人口上千户，几乎快赶上一个小县城了，但与滇南军作战，征兵孔急，华家村的男丁几乎都被征从军，却又少有回来的，即使是回来，也是躺着回来的，这还算幸运的，更多的则是一封书信带来个噩耗，这一家就从此失去亲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战端只开了五个多月，但华家村里已经几乎没有了成年男子，仅有的几个男子要么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或不满十岁的孩子，要么是残疾无法从军者。原本繁华的华家村慢慢衰落下来。
华小玉和母亲华严氏正在田里努力劳作。她们必须抢在天黑前把这一块地翻完，再晚就耽误了下种的时节了，不但她们自己会没吃的，差役征粮时也会没法上交，自己没吃的还在其次，如果耽误了皇粮，那可是危害军情的大事，是要掉脑袋的。
不远处，几个孩子在一个母亲带领下也正在努力翻地，华家村里已经没有了壮劳力，现在女子已经成为田里劳作的主力。
华严氏实在有些干不动了，她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华小玉急忙扶住华严氏：“娘，你休息下，让我来吧。”其实她也已经累的快倒下了。华严氏如何不知自己女儿也已经累的要死？她摇头说道：“没关系，没有多少了，咱们都咬一咬牙，翻完后就好办了。”其实没什么好办的，翻完地还要下种，下完种还要浇水c除草，只不过换了一种累法。
华严氏和女儿咬着牙继续向前一路锄下去，看看将到地头了，华严氏再也抡不起锄头，她双手刚刚把锄头举过头，手一滑，锄头就已经掉下来，差点砸到她的头上。华小玉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来想看看自己母亲被伤着没有，哪知一抬脚，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
母女二人双双坐在地上，相互看着，不由得都垂下泪来。
她们的身边突然响起一个悦耳的男声：“两位可是华严氏和华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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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节 第07章 血泪之杀
上官云的眼睛也闭了起来。他怕自己会当众流泪。四两五钱七分，买的是一条人命！这些钱还不够达官显贵们一碟小菜的钱，却要华大力一直保存至今，临死还要请托他人带给家中，以补贴家用。究竟是谁在让这些百姓受苦受难？就算打败了滇南军，百姓的苦难就结束了吗？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这些事，他一时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容他在这里慢慢去想。他郑重的伸手接过包裹，在怀中稳稳放好，拔出剑来，割下自己的一幅衣襟，就着旁边滇南军尸体上的血伸指慢慢写下：“华大力，纹银四两五钱七分正，送永胜县华家村，其妻名华严氏，女儿华小玉。”写罢，向华大力展示：“你放心，这些我都一一记下，我一定带到，誓不违诺！”
华大力眯起昏花的双眼细细看了一回，说道：“游击所记一点不错，大力此间事已了，请游击处刑吧。大力祝游击再接再厉，早日光复河山！”
上官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他急忙转身。
“带下去，杀！”一旁的小都统发令。
“慢！”上官云止住兵卒，他慢慢转过身来，“我既已说过要亲手杀了他，言出必践。让我来吧。”
剑光一闪。华大力的头颅滚到一边，一标鲜血飞溅。
上官云慢慢收剑，他的手直抖，连收了几次才算把剑送回剑鞘。“好好安葬他。”他简单的吩咐了一句，转身上马，回营。
骑在马上，他胜利的喜悦已经全然不见，在他的脑海里一直闪动着华大力那无助的眼神。他真想问问自己的父亲，究竟为什么会打仗？仗打赢了，是不是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富贵，年纪轻轻不必打仗，每日里游手好闲，有的人却年近六旬还要当兵作战？
他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在思索着。
一到营门，张冲已经先迎了上来，满脸兴奋，大声说道：“恭喜游击大人一战克敌！”
上官云精神大振，他看着张冲，笑道：“这一回张都统没有打上仗，下一回一定优先安排你。”
张冲当然希望自己能够参战，但既然我军大胜，他的喜悦一点也不少于参战的人。他大声回答：“谢游击大人！参战守营，总是为国为军，何必分轻重？总要有人来守营的。”
上官云心中高兴，点头道：“张都统果然大度！”
两人正在说着话，却见施不信一骑绝尘，来到二人身边。他不及下马，马上拱手为礼，向上官云说道：“游击，许将军命游击立刻把战利品收拾好，然后撤了这个大营，全军归队。限今夜必须归队。”
上官云心下奇怪。既然打胜了仗，这里已没了滇南军，当然会撤此大营全军归队，但何必如此匆忙？
施不信看到上官云脸上的表情，心知他不明所以，于是带马靠近上官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上官云脸色大变！他看着施不信：“这是真的？”
施不信摇头：“我也不知真假，游击最好去问许将军。”
“好！”上官云点头，“施都统，就请你负责组织军队归队，我先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焦急，只说了这一句，打马就走。
一路上，上官云连连催马。他实在太着急了，因为施不信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听说全军要撤退，大部分士卒要解散！”这可能吗？大敌当前，居然撤军然后解散部队？虽然士卒出则为兵入则为农，解散了还可以再招来，但这中间要多少时间？为什么要全军后撤？如果是被敌人击败，全军后撤也情有可原，但既然说到士卒解散，那就绝不是因为被敌人击败，那究竟为什么要全军后撤解散士卒？也没听说滇南军撤退了啊，如果滇南军撤退了，不正是渡河收复河山的大好时机吗？如果换了是别人说的，上官云也会怀疑，但施不信一向深思熟虑才发言，所以他虽然说不知真假，但这事情没有九成九的真实性施不信是不会说的。
上官云一路疾行，到主营时人马身上都是汗。他跳下马来一路快步，直进中军帐。
帐内只有许归年一个人在，他坐在那里，双眉紧锁，好象在思考着什么。
“许将军！”上官云开言。
许归年抬头见是上官云，有些意外：“啊，上官云，这么快就把军队带回来了？你这一仗打的好啊。”他嘴里夸奖着上官云，但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上官云更没什么可高兴的。他进入大营后就看到营地里一片忙乱，人人都在收拾东西，如果不是要对滇南军发起攻击，那就是要后撤了。
“将军，我听说全军要后撤，而且大部分兵卒要解散，是不是真的？”上官云直接了当的发问。
许归年笑笑，笑容里满是无奈：“是真的。而且军令比较急，要尽快后撤。”
“为什么？”上官云几乎在怒吼。这绝不是什么计策，因为这里有解散士卒的命令，哪有用这种计策的？
许归年长叹一声，向上官云招了招手。
上官云来到许归年身前。许归年压低声音说道：“上官贤侄，你指挥作战的本事绝对出色，就是你许叔叔我也比不上你，但你不知朝中的阴暗。”
“许叔叔过奖了，”上官云回答，“小侄一向对朝廷的事不了解，请许叔叔指点。”他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心里仍不大相信，再怎么阴暗吧，难道能让滇南军打进来？这是谁的朝廷了？
许归年慢慢讲起来：“上官贤侄，你可知为什么我军粮草不济，饷银难发？因为兵部钱尚书把饷银都放在四方钱庄换成了银票，又借口说银票在前线不易流通，要代替士卒保存，他自己却暗里从钱庄收利息，钱庄就用这笔钱放贷。而粮草则是钱尚书有意的，他身居兵部重位，怕的就是兵败。现在我军已经来到河边，与滇南军对峙很久，此时收兵，足以邀功，如果再打下去，胜无所加，败有所减，所以他有意扣留粮草不发，再借口前线粮草不济全军后撤，然后再说此战已胜，不必再用如此多兵卒，把兵卒解散了，那笔军饷可就进了他的腰包。反正现在滇南军与他们身后反叛的苗人作战正酣，一时半会儿的不会进攻，他倒也不怕这么做短期会有什么危险。”
上官云惊呆了。任他怎么想象，也想象不出如此黑暗的内幕来！一时间他说不出话来。
许归年叹息道：“上官贤侄，这一番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不可令他人得知，否则你我都会因毁谤大员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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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归年见上官云如痴似呆的样子，咳嗽一声说道：“收军的事情没什么困难的，上官贤侄，我这就放你五天的假，你去四下里走走，散散心吧。”
上官云点头称谢，慢慢转身出了大帐。他好象在做梦一样回到自己的帐篷，慢慢收拾东西，心里一直在反复想着许归年那一席话，他实在弄不懂，这样的贪官污吏，是怎么身居如此高位的？而钱尚书的做法也让他难懂，难道他自己得了钱财，把军队给弄垮了，最后外族人打来只打百姓，他会没事？为什么他的目光如此短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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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胜县华家村原本是一个人口众多的村落，村中人口上千户，几乎快赶上一个小县城了，但与滇南军作战，征兵孔急，华家村的男丁几乎都被征从军，却又少有回来的，即使是回来，也是躺着回来的，这还算幸运的，更多的则是一封书信带来个噩耗，这一家就从此失去亲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虽然战端只开了五个多月，但华家村里已经几乎没有了成年男子，仅有的几个男子要么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或不满十岁的孩子，要么是残疾无法从军者。原本繁华的华家村慢慢衰落下来。
华小玉和母亲华严氏正在田里努力劳作。她们必须抢在天黑前把这一块地翻完，再晚就耽误了下种的时节了，不但她们自己会没吃的，差役征粮时也会没法上交，自己没吃的还在其次，如果耽误了皇粮，那可是危害军情的大事，是要掉脑袋的。
不远处，几个孩子在一个母亲带领下也正在努力翻地，华家村里已经没有了壮劳力，现在女子已经成为田里劳作的主力。
华严氏实在有些干不动了，她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华小玉急忙扶住华严氏：“娘，你休息下，让我来吧。”其实她也已经累的快倒下了。华严氏如何不知自己女儿也已经累的要死？她摇头说道：“没关系，没有多少了，咱们都咬一咬牙，翻完后就好办了。”其实没什么好办的，翻完地还要下种，下完种还要浇水c除草，只不过换了一种累法。
华严氏和女儿咬着牙继续向前一路锄下去，看看将到地头了，华严氏再也抡不起锄头，她双手刚刚把锄头举过头，手一滑，锄头就已经掉下来，差点砸到她的头上。华小玉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来想看看自己母亲被伤着没有，哪知一抬脚，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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