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调查获得重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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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c]
第15节 调查获得重大进展
071c调查获得重大进展
妈妈看着儿子欢欢喜喜地说：“你爸爸经常不回来，他的应酬多，我也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好不容易回家来一次，我特意赶回来帮你煮晚饭吃的呢。”
儿子高兴地表达了谢意：“谢谢妈！”
妈妈一边忙活，一边说：“你自己也应该学一学做饭菜了，以后成了家，不能老去吃食堂吧？现在的女孩子，肯下厨房的也不多。”
儿子乖巧地说：“好，你要我做事就做事，我不会偷懒的。”
可他心里想，女孩子应该学习做饭菜啊，下厨房应该不是男人的事吧。偶尔下下可以，老是在家里做饭弄菜的，能行么？虽然这样想，可他还是高兴地到厨房帮妈妈打下手去了。
母子俩很快就把饭菜弄好，端到餐桌上，坐在一起吃了起来。他们边吃边聊。妈问，晚上做什么？儿说，还要出去与同学们玩一玩，还要用一用妈的车子。
妈妈警告说：“你不能出去喝酒，否则你就不要开车。”
儿子信誓旦旦地说：“我不喝酒，绝不会把你的车弄坏一个指甲印的。”
妈轻轻地说：“我不是心痛车子，我是心痛儿子，也不是不让你用车子，是怕你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儿子坚定地说：“我不是好酒之徒，我对酒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开车不喝就是了。”
妈这才欢笑着说：“这样才好，现在你爸整天醉熏熏的，根本不像个市长的样子。”
儿子放下饭碗大声说：“爸在官场应酬多，那是没办法的事。妈，我走了，你慢吃。”
儿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妈妈摇了摇头，开心地笑了。
陈孝忠开车来到了省公安厅门口，这时离七点钟还差那么几分钟。他想早来一点，好让芙蓉不要等自己，可是他的车子刚停下来，就发现明芙蓉已经坐在旁边那个摊子边上了。
他按了一下喇叭，其实芙蓉早已看到他的车子来了，便起身走了过来。他推开车门，让她上了副驾驶室，轻轻问道：“你怎么出来得这样早啊？”
明芙蓉说：“我一吃完饭就出来了，在那里也坐不住。”
陈孝忠轻松而欢快地说：“那我们一路慢慢地走吧。”
她点了点头。他发动了车子，他们再一次向着新州市公安局方向驰去。
陈孝忠有点担心地说：“我们没有与李局长预约，也不知他在不在家呢。”
明芙蓉却不在乎地说：“我们过去看看，他在不在都没有关系。我上门去过他家以后，他的家人会让他知道，我还会找他就行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过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了新州市公安局。车子按照芙蓉的指示，停在了办公大楼后的操场边，她提着从这边门口市场上顺便买来的一箱苹果，来到了四栋304号房，按响了门铃。
是一个头花花白c身材消瘦c七十来岁的老头子过来开了门。他站在门口看见一个女警察手提水果箱子站在门外，以为她找错了门，惊讶地问：“同志，你找谁啊？”
芙蓉当即笑容可掬地问：“请问，这里是李好兵副局长的家吗？”
老人看着她不解地说：“是的，我就是李好兵，你是谁，你有什么事找我？”
芙蓉把苹果递了过去，喜笑颜开地对他说：“李局长，打扰您了。我是当年新州市委副书记明延安的女儿明芙蓉，现在在金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上班。我想找你了解一下，当年我爸被害的那个案件情况。”
老人哦了一声，惊诧地看了她，喃喃地说：“十多年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进屋里来说吧。”
芙蓉说：“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她跟在老头子身后走了进去，随手把门给关好了。
里面有一个精神状态良好的老妇人在餐厅收拾桌子，显然，他们已经吃过饭了，李局长看着小明说：“你吃晚饭了吗？”
小明喊了那女人阿姨，说吃了，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笑着问：“李叔叔，这边就你们两个老人住么？”
李副局长说：“我的两个孩子早已成家立业，独立出去了。这边就我俩老者住着，小明，你坐啊。”
明芙蓉看了看老局长，发现他的精神状态不是怎么好，病秧秧的样子，心里就有了一些担心，她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他家的沙发上。
发现这个家倒是比较富裕的人家，房屋装修得较好，包了柳曲木门，铺了红色的羊毛地毯，装了全落地的窗帘，正前方摆放着一台34英寸的彩色电视机。那时有21英寸彩电的人家都不多。
李老头也坐到了沙发上，阿姨倒来了茶水。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芙蓉轻轻地问：“李叔，你知道我爸爸被害的那个案件情况吗？”
李老头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不知道呢？当年我还是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嘛。那个时候的领导，可不像现在，当了领导就成了脱产干部。那个时候，只要一有案子，我们做领导的就一直冲在最前面。你爸爸被害的时间是1981年的9月18日之后的那一天，919嘛，这个时间太容易记住了。
我们局里接到报警后，我与陈知树他们一起去的现场。那时正是上午刚上班的时候，我们接到市委办公室报警，说明副书记被人杀死在了他的办公室。我们当时就十分地震惊。我带着侦察人员当即就赶了过去。
你爸是被人用尖刀刺死在了他办公室的。
从现场上看，我们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的血迹被踩得十分凌乱，我们从地上的足迹发现，现场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你爸爸的，一个肯定是凶手留下的。
那是一双回力牌球鞋印。从鞋子的尺码来看，是一双42码的鞋，凶手应该是一个比你父亲不矮的男人。我们起初就怀疑是报复杀人。凶手一定与你爸爸有仇恨，有过节。
我们当时怀疑了这么几个人，一个是市委办公室的秘书陈新省，他与你爸爸有过不愉快。他被你爸爸当众批评过，他乱搞男女关系；一个是市委书记赵成名，因为她有一个情妇叫做蒋美玉，而这个蒋美玉的任职被你爸爸卡住了，蒋美玉也找过你爸吵过。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案件就是他们其中之一干的。这个案子，我们查得十分辛苦，当年的科技手段太弱了，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口供又收集不到。这些人都是干部，对他们又不好刑讯逼供，加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也十分积极，全程参加办案。表面上看是支持我们公安机关的工作，但实际上是在影响与干扰我们的办案。
你也知道，这个案件，最后我们不得不，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他一打开话闸子，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讲了出来，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明芙蓉。
明芙蓉认真地听他述说着当年的这个案件，她不时提出一些疑问与看法，与老同志进行了互动与探讨。
芙蓉问：“这个案件，你们还有其他怀疑对象吗？”
老头子说：“调查到后来，我们发现案件集中到了赵书记的身上。第一，他处处给我们为难，不让我们得以顺利地侦查下去。先是让我们换了侦查员，然后不让我们查蒋美玉的事；第二，他与你爸明显有矛盾，政治上他是典型的保守派，生活上却又堕落无耻，与改革派的明书记明显对立；第三，你爸掌握了他的犯罪c堕落证据，只有他有可能要置你爸于死地。
当然，我们还查到了一个人，就是现在的市长陈义林，他是赵书记的铁杆走狗，后来的实事证明，他们两人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同伙。
没有办法，现在我们这个官场是烂完了。明姑娘啊，你爸这个案件，我劝你也不要查下去了，再查下去，我想你也得不到直接证据，搞不好他们还会加害于你啊。”
明芙蓉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公安局的老领导亲口对他说，你爸爸是被市委赵书记那一伙的人害死的。他还提供了三个嫌疑人赵成名c陈新省c陈义林。
突然听到了这些情况，她当然十分地震惊。
她坐在李好兵的客厅里，有十来分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只是听他介绍，而这李老头却是涛涛不绝，就像一座突然爆发的火山。他把他的怀疑，把对案件的可能性，对案件的调查情况，对明芙蓉和盘托出。
案件能够集中到这三个人的头上，但具体是怎么发生的，是谁按排的，他们是合伙，还是单个行为，就像一道数学难题，演算到最后却没有答案。他们就被迫放弃，停止了演算。看来这个工作只能让自己来进行了！
明芙蓉坐在李好兵的客厅里，一直不做声，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陈义林是陈孝忠的爸爸，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他的儿子参与调查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了。
就算他不是的，但他与赵书记的关系那么铁，我也不能让他的儿子再与我一起做任何调查工作了。
应该避免让陈孝忠接触案件真相。可是我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几个人的情况摸准确呢？
他们在一起谈得很多很投机。这个李老头子就像又成了一名征战沙场的老侦查员，他是那么的兴奋与认真，从七点半谈到十点钟，还有说不完的话题。明芙蓉看看时间已不早了，才恋恋不舍地向老头子告辞了出来。
在走出李家的这一刻，明芙蓉决定，自己今天与李老头子谈过的这一情况，不能对任何人说，当然也不能告诉陈孝忠。以后，连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也要减少才行。做了这样的决定，她来到了陈孝忠的车子边。
她上了车，陈孝忠问：“你们谈了这么久，一定谈了不少情况吧。”
明芙蓉说：“是的，这个老同志平时没有人来与他说话，这次我上门来找你谈话，他就逮到了一个机会，像做报告一样，把他的人生经历说给我听。我的妈啊，不听吧，不礼貌；听吧，那个难受啊。他讲到哪里当兵，办过什么案子，到过哪些地方，获过什么荣誉称号，开过什么会议，真的好罗嗦啊。
走吧，走吧，回到省公安厅去吧，我累了，早就想休息了。我爸爸案子上的事，他又没有直接参加过调查，情况他也不怎么了解，可他乱讲了一通，没有一点价值，我以后真的不用来找他了。”
心里本来已有点急燥的陈孝忠，听她这样抱怨时，开心地笑了，他微笑着说：“这就好了，总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你过去的那些情况，这下碰上了一个肯说话的，让你听够了吧！”
芙蓉说：“谁想听他的那些疯牛马不相及的事啊。”
陈孝忠看着她说：“芙蓉，到我家里去休息吧，我妈妈一直想看看你。是她让我邀请你去我家的。”
芙蓉抱歉地说：今天就算了，谢谢了，我答应了林书记c禹局长他们回去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晚上没有回去睡的话，影响多么不好，我是一个要名声的人。你现在送我回到省公安厅去吧。”
芙蓉这样一说，去不去关系到她的声誉问题，人格c尊严都在里面了，陈孝忠也就不坚持了，他发动了车子，去了省公安厅。
车子穿行在新州市的大街上，犹如穿行在时光隧道里。明芙蓉想像着她爸爸当年被害的情形。那个凶手显然与爸爸认识，他也许就是那个邀约老爸去他办公室谈话的人。
能让老爸先去办公室的人，应该只有赵成名吧。地位比爸爸低的人，只有我爸爸让他们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谈。是爸爸让他来，还是他让我爸爸到办公室等他的呢？他带了刀子有备而来，那就一定是想好了要谋取我爸爸的性命了。
他们进了办公室，这时也应该是晚饭之后的某一个时刻，他们见面了，我爸爸根本没有料想到他会行凶。也许我爸对他客气地说，请坐。他近到了我爸爸的身边，两人看了看对方，也许我爸才要给他烟抽，或是水喝，对方却没有接，而是动了刀子，一刀就捅进了我爸爸的腹部
当我爸爸醒悟过来时已经迟了，对方抽出了刀子对他进行了再一次的刺杀，爸爸开始反抗，可是他身上的动脉血管被刺破，血流如注，他体力不支，在办公桌边就要倒去，凶手乘势在爸爸背后猛刺一刀，爸爸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她闭上眼睛，心里十分痛苦。他们没有谁说话，车子在不快不慢地行走着。
陈孝忠不时看看身边的女友，只见她双目微闭，脸无表情，他知道她心里很难过c很疲惫，也就没了打扰她的意思。
车子到了省公安厅的门口，他将车停了下来。明芙蓉知道停车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是到了省公安厅门口，可她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看着陈孝忠感激地说：“孝忠，谢谢你今天尽心尽力地陪我做调查。我也想过了，这个案子已过了这么久，能够查清楚的话，他们也许早就调查清楚了。
我每出来调查一次，身心就受到一次伤害，我想停一断时间再说。明天又到周末了，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休息一天，你就不用来接我了。回金江去的时候，我再打你的扩机吧。”
陈孝忠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说：“哪你好好休息吧，明天的事，到了明天再说。你要是不太累的话，我们去找一找大学同学，大家聚会一次吧，好不容易进了一次省城呢。”
她笑了笑说：“那就到了明天再说吧，谢谢你，好生开车，晚安。原谅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代我向你爸爸妈妈问好吧。”
她下车前主动握了握他的手，然后离开了，走进了省公安厅大院里。她决定，明天要查清楚赵成名他们这几个杀害爸爸的嫌疑人。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个人到省委组织部看赵书记c陈市长他们的档案材料，但到新州市委组织部c市委办公室是能够找到当年与他们同过事的人，进行了解的，特别是赵书记已经退休，调查他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但是她感到自己名目张胆地去调查这些权倾一时的人物不妥，特别是与自己爸爸被害联系在一起的话，无疑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要以什么名义对这些人进行调查呢？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与招数来。
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真江地区公安处的办公室主任吴任艳，已经在房间里睡下了。她一进去，对方就问：“小明，你到外面玩了啊？”
明芙蓉嗯了一声说：“吴主任，你已睡了啊。”
吴主任说：“省里又不好玩，电视也不好看，我睡了，下午你不参加会议么？”
明芙蓉笑了笑说：“我不是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我不用参加会议的。我是顺路来调查一个案子的。”
吴主任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查什么案子啊？”
明芙蓉看着她说：“我查一个老案子，已经问出一些眉目来了，不过要定案，却没有直接证据，难办呢。”
吴主任问：“是个什么案件？是哪个时候的案子？”
明芙蓉微笑着说：“是1981年的一个谋杀案。”
吴主任突然问：“这个案件，与审判四人帮有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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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调查获得重大进展
071c调查获得重大进展
妈妈看着儿子欢欢喜喜地说：“你爸爸经常不回来，他的应酬多，我也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好不容易回家来一次，我特意赶回来帮你煮晚饭吃的呢。”
儿子高兴地表达了谢意：“谢谢妈！”
妈妈一边忙活，一边说：“你自己也应该学一学做饭菜了，以后成了家，不能老去吃食堂吧？现在的女孩子，肯下厨房的也不多。”
儿子乖巧地说：“好，你要我做事就做事，我不会偷懒的。”
可他心里想，女孩子应该学习做饭菜啊，下厨房应该不是男人的事吧。偶尔下下可以，老是在家里做饭弄菜的，能行么？虽然这样想，可他还是高兴地到厨房帮妈妈打下手去了。
母子俩很快就把饭菜弄好，端到餐桌上，坐在一起吃了起来。他们边吃边聊。妈问，晚上做什么？儿说，还要出去与同学们玩一玩，还要用一用妈的车子。
妈妈警告说：“你不能出去喝酒，否则你就不要开车。”
儿子信誓旦旦地说：“我不喝酒，绝不会把你的车弄坏一个指甲印的。”
妈轻轻地说：“我不是心痛车子，我是心痛儿子，也不是不让你用车子，是怕你喝了酒开车不安全。”
儿子坚定地说：“我不是好酒之徒，我对酒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开车不喝就是了。”
妈这才欢笑着说：“这样才好，现在你爸整天醉熏熏的，根本不像个市长的样子。”
儿子放下饭碗大声说：“爸在官场应酬多，那是没办法的事。妈，我走了，你慢吃。”
儿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妈妈摇了摇头，开心地笑了。
陈孝忠开车来到了省公安厅门口，这时离七点钟还差那么几分钟。他想早来一点，好让芙蓉不要等自己，可是他的车子刚停下来，就发现明芙蓉已经坐在旁边那个摊子边上了。
他按了一下喇叭，其实芙蓉早已看到他的车子来了，便起身走了过来。他推开车门，让她上了副驾驶室，轻轻问道：“你怎么出来得这样早啊？”
明芙蓉说：“我一吃完饭就出来了，在那里也坐不住。”
陈孝忠轻松而欢快地说：“那我们一路慢慢地走吧。”
她点了点头。他发动了车子，他们再一次向着新州市公安局方向驰去。
陈孝忠有点担心地说：“我们没有与李局长预约，也不知他在不在家呢。”
明芙蓉却不在乎地说：“我们过去看看，他在不在都没有关系。我上门去过他家以后，他的家人会让他知道，我还会找他就行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过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了新州市公安局。车子按照芙蓉的指示，停在了办公大楼后的操场边，她提着从这边门口市场上顺便买来的一箱苹果，来到了四栋304号房，按响了门铃。
是一个头花花白c身材消瘦c七十来岁的老头子过来开了门。他站在门口看见一个女警察手提水果箱子站在门外，以为她找错了门，惊讶地问：“同志，你找谁啊？”
芙蓉当即笑容可掬地问：“请问，这里是李好兵副局长的家吗？”
老人看着她不解地说：“是的，我就是李好兵，你是谁，你有什么事找我？”
芙蓉把苹果递了过去，喜笑颜开地对他说：“李局长，打扰您了。我是当年新州市委副书记明延安的女儿明芙蓉，现在在金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上班。我想找你了解一下，当年我爸被害的那个案件情况。”
老人哦了一声，惊诧地看了她，喃喃地说：“十多年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进屋里来说吧。”
芙蓉说：“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她跟在老头子身后走了进去，随手把门给关好了。
里面有一个精神状态良好的老妇人在餐厅收拾桌子，显然，他们已经吃过饭了，李局长看着小明说：“你吃晚饭了吗？”
小明喊了那女人阿姨，说吃了，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笑着问：“李叔叔，这边就你们两个老人住么？”
李副局长说：“我的两个孩子早已成家立业，独立出去了。这边就我俩老者住着，小明，你坐啊。”
明芙蓉看了看老局长，发现他的精神状态不是怎么好，病秧秧的样子，心里就有了一些担心，她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他家的沙发上。
发现这个家倒是比较富裕的人家，房屋装修得较好，包了柳曲木门，铺了红色的羊毛地毯，装了全落地的窗帘，正前方摆放着一台34英寸的彩色电视机。那时有21英寸彩电的人家都不多。
李老头也坐到了沙发上，阿姨倒来了茶水。
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芙蓉轻轻地问：“李叔，你知道我爸爸被害的那个案件情况吗？”
李老头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不知道呢？当年我还是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嘛。那个时候的领导，可不像现在，当了领导就成了脱产干部。那个时候，只要一有案子，我们做领导的就一直冲在最前面。你爸爸被害的时间是1981年的9月18日之后的那一天，919嘛，这个时间太容易记住了。
我们局里接到报警后，我与陈知树他们一起去的现场。那时正是上午刚上班的时候，我们接到市委办公室报警，说明副书记被人杀死在了他的办公室。我们当时就十分地震惊。我带着侦察人员当即就赶了过去。
你爸是被人用尖刀刺死在了他办公室的。
从现场上看，我们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地上的血迹被踩得十分凌乱，我们从地上的足迹发现，现场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你爸爸的，一个肯定是凶手留下的。
那是一双回力牌球鞋印。从鞋子的尺码来看，是一双42码的鞋，凶手应该是一个比你父亲不矮的男人。我们起初就怀疑是报复杀人。凶手一定与你爸爸有仇恨，有过节。
我们当时怀疑了这么几个人，一个是市委办公室的秘书陈新省，他与你爸爸有过不愉快。他被你爸爸当众批评过，他乱搞男女关系；一个是市委书记赵成名，因为她有一个情妇叫做蒋美玉，而这个蒋美玉的任职被你爸爸卡住了，蒋美玉也找过你爸吵过。
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案件就是他们其中之一干的。这个案子，我们查得十分辛苦，当年的科技手段太弱了，我们没有一点办法，口供又收集不到。这些人都是干部，对他们又不好刑讯逼供，加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也十分积极，全程参加办案。表面上看是支持我们公安机关的工作，但实际上是在影响与干扰我们的办案。
你也知道，这个案件，最后我们不得不，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他一打开话闸子，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讲了出来，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明芙蓉。
明芙蓉认真地听他述说着当年的这个案件，她不时提出一些疑问与看法，与老同志进行了互动与探讨。
芙蓉问：“这个案件，你们还有其他怀疑对象吗？”
老头子说：“调查到后来，我们发现案件集中到了赵书记的身上。第一，他处处给我们为难，不让我们得以顺利地侦查下去。先是让我们换了侦查员，然后不让我们查蒋美玉的事；第二，他与你爸明显有矛盾，政治上他是典型的保守派，生活上却又堕落无耻，与改革派的明书记明显对立；第三，你爸掌握了他的犯罪c堕落证据，只有他有可能要置你爸于死地。
当然，我们还查到了一个人，就是现在的市长陈义林，他是赵书记的铁杆走狗，后来的实事证明，他们两人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同伙。
没有办法，现在我们这个官场是烂完了。明姑娘啊，你爸这个案件，我劝你也不要查下去了，再查下去，我想你也得不到直接证据，搞不好他们还会加害于你啊。”
明芙蓉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公安局的老领导亲口对他说，你爸爸是被市委赵书记那一伙的人害死的。他还提供了三个嫌疑人赵成名c陈新省c陈义林。
突然听到了这些情况，她当然十分地震惊。
她坐在李好兵的客厅里，有十来分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她只是听他介绍，而这李老头却是涛涛不绝，就像一座突然爆发的火山。他把他的怀疑，把对案件的可能性，对案件的调查情况，对明芙蓉和盘托出。
案件能够集中到这三个人的头上，但具体是怎么发生的，是谁按排的，他们是合伙，还是单个行为，就像一道数学难题，演算到最后却没有答案。他们就被迫放弃，停止了演算。看来这个工作只能让自己来进行了！
明芙蓉坐在李好兵的客厅里，一直不做声，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陈义林是陈孝忠的爸爸，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他的儿子参与调查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了。
就算他不是的，但他与赵书记的关系那么铁，我也不能让他的儿子再与我一起做任何调查工作了。
应该避免让陈孝忠接触案件真相。可是我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几个人的情况摸准确呢？
他们在一起谈得很多很投机。这个李老头子就像又成了一名征战沙场的老侦查员，他是那么的兴奋与认真，从七点半谈到十点钟，还有说不完的话题。明芙蓉看看时间已不早了，才恋恋不舍地向老头子告辞了出来。
在走出李家的这一刻，明芙蓉决定，自己今天与李老头子谈过的这一情况，不能对任何人说，当然也不能告诉陈孝忠。以后，连与他在一起的时间也要减少才行。做了这样的决定，她来到了陈孝忠的车子边。
她上了车，陈孝忠问：“你们谈了这么久，一定谈了不少情况吧。”
明芙蓉说：“是的，这个老同志平时没有人来与他说话，这次我上门来找你谈话，他就逮到了一个机会，像做报告一样，把他的人生经历说给我听。我的妈啊，不听吧，不礼貌；听吧，那个难受啊。他讲到哪里当兵，办过什么案子，到过哪些地方，获过什么荣誉称号，开过什么会议，真的好罗嗦啊。
走吧，走吧，回到省公安厅去吧，我累了，早就想休息了。我爸爸案子上的事，他又没有直接参加过调查，情况他也不怎么了解，可他乱讲了一通，没有一点价值，我以后真的不用来找他了。”
心里本来已有点急燥的陈孝忠，听她这样抱怨时，开心地笑了，他微笑着说：“这就好了，总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你过去的那些情况，这下碰上了一个肯说话的，让你听够了吧！”
芙蓉说：“谁想听他的那些疯牛马不相及的事啊。”
陈孝忠看着她说：“芙蓉，到我家里去休息吧，我妈妈一直想看看你。是她让我邀请你去我家的。”
芙蓉抱歉地说：今天就算了，谢谢了，我答应了林书记c禹局长他们回去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晚上没有回去睡的话，影响多么不好，我是一个要名声的人。你现在送我回到省公安厅去吧。”
芙蓉这样一说，去不去关系到她的声誉问题，人格c尊严都在里面了，陈孝忠也就不坚持了，他发动了车子，去了省公安厅。
车子穿行在新州市的大街上，犹如穿行在时光隧道里。明芙蓉想像着她爸爸当年被害的情形。那个凶手显然与爸爸认识，他也许就是那个邀约老爸去他办公室谈话的人。
能让老爸先去办公室的人，应该只有赵成名吧。地位比爸爸低的人，只有我爸爸让他们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谈。是爸爸让他来，还是他让我爸爸到办公室等他的呢？他带了刀子有备而来，那就一定是想好了要谋取我爸爸的性命了。
他们进了办公室，这时也应该是晚饭之后的某一个时刻，他们见面了，我爸爸根本没有料想到他会行凶。也许我爸对他客气地说，请坐。他近到了我爸爸的身边，两人看了看对方，也许我爸才要给他烟抽，或是水喝，对方却没有接，而是动了刀子，一刀就捅进了我爸爸的腹部
当我爸爸醒悟过来时已经迟了，对方抽出了刀子对他进行了再一次的刺杀，爸爸开始反抗，可是他身上的动脉血管被刺破，血流如注，他体力不支，在办公桌边就要倒去，凶手乘势在爸爸背后猛刺一刀，爸爸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她闭上眼睛，心里十分痛苦。他们没有谁说话，车子在不快不慢地行走着。
陈孝忠不时看看身边的女友，只见她双目微闭，脸无表情，他知道她心里很难过c很疲惫，也就没了打扰她的意思。
车子到了省公安厅的门口，他将车停了下来。明芙蓉知道停车了，睁开眼睛看了看，是到了省公安厅门口，可她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看着陈孝忠感激地说：“孝忠，谢谢你今天尽心尽力地陪我做调查。我也想过了，这个案子已过了这么久，能够查清楚的话，他们也许早就调查清楚了。
我每出来调查一次，身心就受到一次伤害，我想停一断时间再说。明天又到周末了，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休息一天，你就不用来接我了。回金江去的时候，我再打你的扩机吧。”
陈孝忠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说：“哪你好好休息吧，明天的事，到了明天再说。你要是不太累的话，我们去找一找大学同学，大家聚会一次吧，好不容易进了一次省城呢。”
她笑了笑说：“那就到了明天再说吧，谢谢你，好生开车，晚安。原谅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代我向你爸爸妈妈问好吧。”
她下车前主动握了握他的手，然后离开了，走进了省公安厅大院里。她决定，明天要查清楚赵成名他们这几个杀害爸爸的嫌疑人。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个人到省委组织部看赵书记c陈市长他们的档案材料，但到新州市委组织部c市委办公室是能够找到当年与他们同过事的人，进行了解的，特别是赵书记已经退休，调查他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但是她感到自己名目张胆地去调查这些权倾一时的人物不妥，特别是与自己爸爸被害联系在一起的话，无疑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要以什么名义对这些人进行调查呢？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与招数来。
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时真江地区公安处的办公室主任吴任艳，已经在房间里睡下了。她一进去，对方就问：“小明，你到外面玩了啊？”
明芙蓉嗯了一声说：“吴主任，你已睡了啊。”
吴主任说：“省里又不好玩，电视也不好看，我睡了，下午你不参加会议么？”
明芙蓉笑了笑说：“我不是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我不用参加会议的。我是顺路来调查一个案子的。”
吴主任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查什么案子啊？”
明芙蓉看着她说：“我查一个老案子，已经问出一些眉目来了，不过要定案，却没有直接证据，难办呢。”
吴主任问：“是个什么案件？是哪个时候的案子？”
明芙蓉微笑着说：“是1981年的一个谋杀案。”
吴主任突然问：“这个案件，与审判四人帮有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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