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听姨妈说迷宫般的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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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c]
第9节 听姨妈说迷宫般的家史
065c听姨妈说迷宫般的家庭史
明芙蓉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姨妈说：“妈，我到现在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姑姑。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她的情况吗？你能告诉我，我姑父的情况吗？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想了解他们啊。”
李主任不知道女儿今天为什么提出了这个问题，她不得不说：“你是有一个姑妈，那时我们下放在一个地方，陈建功兄弟也与我们下放在一起。你爸当年运气好，他去了部队，没有下乡。我姐与你爸好，他们有书信来往，我姐还把你爸写给她的信，给我看了。
当年，我心里是喜欢过陈建功，但他却喜欢你妈不喜欢我。于是发生了那一件——你爸到我们知青点来打人的不愉快的事件。当时，这事轰动了整个金江地区。
地区下来调查，让我们说明了情况，我才得知你姑也喜欢陈建功。后来他们公开搬到一起生活了。当时这是大逆不道的事，你爷爷下去差点把你姑妈打死了。后来国家实行高考制度，我们分别考上了大学。因为个人情感矛盾，我与他们早已没有了任何来往。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生活过得怎么样了。说真心话，我也不关心他们的事。”
芙蓉听她说得淡，想从她这里了解姑姑的现状是不可能了，但总可以多了解她的一些历史吧，于是继续缠着姨妈说：“妈，你给我说说，当年我姑姑是个什么样子，我姑父长得怎么样？他们考了什么学校？你又考了什么学校？”
李主任被女儿追问，陷入了回忆中，她不得不说：“你还不想休息啊？好吧，既然说到这儿来了，我就跟你说说当年的情况。你姑妈比我c比你妈年纪都大一点，她与你姑父好像都是1946年生的。她身材比我高那么一点点，有一米六五的样子，她身体结实，相貌也长得比我漂亮点。
那时我们都喜欢穿黄军装，除了军装，我们还喜欢穿民警蓝。你姑父当年身高差不多一米七的样子，人也结实，灵活，身体素质非常好，蓝球打得特别棒。当年只要他一上场，场外女知青就会为他发出一片又一片的欢呼声。当然，你妈除外。
你爸爸到我们知青点打了陈建功以后，家长知道了我们年轻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你姑意无反顾地与陈建功生活在一起后，你爸与你妈相继也结了婚。你妈先我们进了城，她成了地区副食品公司的一名工人。
当年最惨的是我，一直到1977年高考以后，才离开农村。你姑妈与你姑父先在农村安了家，他们的两个孩子也先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谁也想不到，1977年下半年，国家突然宣布高考。那时已是两个孩子父母的你姑，下了苦功夫。我们把数理化c语文政治，死劲地啃了几个月，就进了考场。
我们三队的知青点上，当时还有七个人，我们得知可以考大学c中专，逃离农村后，真的都拼命了，想办法找复习资料，死劲地背公式c定理，下功夫记国内各大事件。有时我一天真的只能睡一两个小时，觉得时间还是不够用。好在我之前上了两年高中，肚子里还有点基础，那些只有初中学历的知青，真的就惨了。当年，我们七人当中，就有二人在以后几年里，再怎么复习也考不上学校的情况，只得回城待业混日子。
考完出来，我的感觉比较好，相信自己应该能够考得上一个大学。
那时一考完，招生部门就让我们填报志愿。当年全国的大学很少，省里的中专比较多，各市各地区都有。大学方面，我好像是填了江南大学c江南医学院c人民大学c北京大学吧。中专栏里，填了地区农校c卫校c商校c师范学校。那时我没有人生目标，心想只要能出去当干部c有工作就行了。
高考分数公开以后，我的成绩真的超过了大学录取线十多分，我填报的大学没有一个录取我，但却莫明其妙地被刚成立的省政法干部管理学校录取了。毕业回来的，分到了金江地区公安处，我十分荣幸地成了一名人民警察。刚成立的中级人民法院到公安处要人，我又被组织上从公安处，调进了金江地区中级法院。
你姑姑的成绩本来就好，她又是一直爱好看书学习的人，加上她在中学代课教了两年书，听到国家允许我们知青参加高考以后，她顺理成章考上了江南大学，她是我们金江地区考得最好的人，是理科状元吧，她去了江南大学的经济管理系。她在读大学时，她的儿子c女儿也开始上小学了。
陈建功的成绩不怎么好，不过当年他刚好也上了中专线，被金江地区师范学校录取了。他到了学校，听说比一些老师的年纪还大。他的体育成绩良好，一毕业就改行分进了金江地区中级人民法。
我们在一起又共事了几年，但已没有什么往来。以后，你姑大学毕业留在了省城工作，他也调进省高级法院去了。以后关于他们的信息，我确实音讯全无了。”
芙蓉又问：“我听有人说，我姑父是在知青点上提的干，你却说他考了师范学校，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主任解释道：“七十年代中期，国家施行高考制度以前，县里大办教育，那时师资力量不够，公社让我们知青去考试，要从中挑选代课老师。1995年7月，你姑妈便考进了东山县水塘公社的完全中学，做了一名代课老师。
他们一家人从知青点住到了中学，你姑父的蓝球打得好，不久被公社文化站招去，做了体育辅导员。他虽然到公社上班，那时还不是干部，他们只是以农代干代教的知青。不过他们离开了知青点，不再务农，高考后才正式变成了干部的。”
芙蓉的精神状态还兴奋得很，看着姨妈继续问道：“妈，我从我奶奶那里得知，我还有一个舅舅名叫李卫国，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也没听你说起过他呢？他现在在哪里去了？我外公c外婆去世也不见他回来，是不是已经”
姨妈看着她说：“说起你舅舅的事，那就说来话长了。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家，去了北方。具体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你外公不让我们问起他，也不准我们对外人说起他。至今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芙蓉不甘心地问：“那么你知道，他的一些什么情况呢？”
姨妈语调沉重地说：“说到你舅舅，那还得从你外公一家人说起。你外公也就是我爸有三兄弟，我爸名叫李良纯，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名叫李良清个名叫李冬阳，他们还有一个妹妹叫李雪梅。在那个战火纷飞c生灵涂炭的大革命时代，他们都从金江县金罗湾李家寨子那个地方走了出来，投奔到了革命的熔炉里。
你外公参加了共产党，他大弟李良清却参加了国民党。后来在学校的弟弟李冬阳c李雪梅也参加了共产党。后来共产党革命成功了，夺取了政权，我爸在北京做了京官。可是他大弟却成了国民党潜伏在大陆的特工头子，组织了一系列刺杀中共高层的活动。当然他的这一切活动，很快就以失败告了终。
你外公向组织上隐瞒了他与李良清是亲兄弟的事实，很快被人检举，你外公因此被调离了北京，发回到了原藉。你外叔公也受到了影响，从中央领导人身边，调到了中央军委下面的一个特别工作部。
国家为了应对日益严重的敌对势力的围攻，组建了一系列科技c保卫机构。从青少年中挑先了一批人去做这些工作。你舅舅在刚上初中就被选中，被国家征招去了。后来我才得知，他先是警卫国家制造原子弹的科研所，后来进了特别行动组，与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四人帮倒台以后，他进了国家安全局，听说后来出了国。你外公c外婆先后去世时，组织上都不让他回来，并对他的工作一直保密。我们金江这边，知道还有他这么个人的人都不多了。有人说，他可能被派到美国还是台湾做特务去了。
现在他具体在做什么工作，我们亲人一个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姐弟之间一直没有任何书信c通讯来往。当年你外公说，他的工作要绝对保密，因此，我们家人从来不在外人c也不在亲人之间谈起过他。”
明芙蓉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我就不懂，怎么在我的亲人身上，总是充满了神秘色彩呢？我爸的案子是个迷，我妈的死是个迷，我的姑妈是一个迷，我的舅舅是一个更大的迷！我的天啦，我怎么生活在一个漫无边际的迷宫里啊！？”
李主任安慰女儿道：“你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你才刚刚走上社会，而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从充满矛盾c斗争c困惑，而走过来的一个神秘社会。随着它向前推进，你会知道它的太多真实面目的，许多东西到时候，你也就自然明白了。
你爸你妈的事，你会查清楚c弄明白的；你姑c你舅，也会在不久的哪一天找到的。可以肯定，他们的那一段段历史，会公开在你的眼前。好好休息吧，明天太阳会照样升起来，明天你会有新的感悟c新的发现，也还有新的工作等着你去做呢。”
想不到她们娘儿俩这一坐下说话，竟然就谈到了凌晨时分。明天是星期三，还得去上班，禹副局长c刘副局长向马书记表态，要让刑侦支队与治安支队，上这个打烂市委党校大门c揎翻林书记小车的案件，明天即将来临，是应该休息了。
于是芙蓉对她姨妈说：“妈，你也休息吧，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李主任打个哈欠，去自己的卧室。明芙蓉则进了洗澡间，她的精神放松了下来，人也真的困了。洗漱完毕，出来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刚上班，明芙蓉与陈玉林就被马伟叫了过去，说让他们进1011案件专案组。被抽的民警有十几个人，他们被集中到了局党委会议室来开会。
禹副局长给他们发了指示：“同志们，局里把你们抽出来，是要调查昨天发生的那一起打砸市委党校大门c办公室事件，以及昨天下午揎翻林书记小车案件的专案组成员。工作由刑侦支队的李昌松副支队长直接负责，我们昨天已抓了十几个人进来，你们一定要把这些人的材料做好。
他们是怎么商量的，是谁带的头，是谁先动的手，他们有一些什么语言，他们个人有些什么行为，是否参加了打砸行动，揎车行动等等，一定要问详细问清楚。这里面参加了打砸的，等损失财物鉴定结论出来后，如果被破坏的公家财物数额较大的话，还要判他们刑的。大家一定要做好调查工作。
这两起案件具体要怎样进行调查，由李副支队长与治安支队的唐正直副支队长c幸福路派出所的王晓松所长三个人协调按排。昌松c正直c晓松，你们几个有什么意见，案子要怎么办，现在给大伙说说吧。”
李昌松看了大家一眼说：“禹老板，莫说我讲落后话，靠我们这几个卵人，能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啊？我看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群体性事件，你们党委那么多领导没有一个人出来负责，个个都只是挂个名，当摔手掌柜，我看也就不用调查了。唐支队长，昨天那些人是你们治安审的，你说说，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线索没有？”
唐正直马上发言说：“你不要扯乱谈吧，昨天刘老板把我们治安支队的人，全部留在了现场上，我们哪个不是到天黑了，还守在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口？哪个有时间去问材料啊？我们怎么知道他们要造反呢？他们这些人被关，一直由前地委办c地政法委c地中级法院c检察分院c地司法局负责。现在让我们公安机关接手，哪里有什么线索啊？”
明芙蓉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从两个中层领导嘴里讲出来的话。可见过来地区公安处这一帮饭桶，是怎样的官僚，他们真的只会争权夺利c当官做老爷啊。但是自己此时千万不能指责他们。昨天关进去的那些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民警对他们进行询问的，这是什么工作态度，谁负责啊？她摇了摇头。
禹副局长看了看王所长。王晓松是禹文胜原来的部下，这个人办案子是一个狠角。禹老板升了官，这个部下还在幸福路派出所做所长。
只听见王所长直截了当地说：“这个案件依我看，一点也不难办。我们这十多个专案组的弟兄，现在就到拘留所去，两个人一组，每组问两三个人。只要是他们动了手的，那就关定了，他们不承认动过手的，只要有别人证明他动了手，那也可以从重处罚。
这个案件是群体性事件，我们要完全公平处理，那真的不可能，那就把这些人关了，也就可以向市委汇报了。我看他们那么坚韧，一而再地顽抗到底，拘留他们十多天，绝不会冤枉他们的。问得出组织者c指挥人员，我们就深挖，问不出，那我们也可以到此为止。只要关了这些人，其实就能够达到教育广大群众的目的了——只要老百姓以后，不敢来堵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个个都看着禹局长。禹局长又看了看大家，也没有人敢表态。禹老板微笑着说：“你们哪个还有不同意见么？”
大家看到禹副局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知道王所长的方案得到了领导的认可，于是纷纷说，要的，这样办最好。会场上的气氛轻松活跃起来。禹局长宣布：“好，你们去问材料，笔录做好以后，交昌松支队长把关。”
短会就这样散了。明芙蓉看到李铁桥也被抽来搞专案组了，她想起了张小慧要判死刑的事，于是过去对他说：“李警官，好久不见了，你现在调到哪一个部门去了？最近忙么？”
李铁桥想不到明美女会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个个看着他呢，脸就红了。轻轻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明你好，我能到哪里呢，还在幸福路派出所啊。你呢，听说你到了市局，在哪一个部门上班啊？”
明芙蓉说：“我在市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上班，以后搞案子，肯定要与你们派出所的弟兄在一起的。我听法院的人说，张小慧这两天要判死刑了，她让法院的人带信过来说，她还想见见你和我呢，你得到了这个消息么？”
李警官的脸更红了。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哇。她真的就要被判死刑了么，时间过得真快啊。”
芙蓉也说：“是啊，我从一毕业与你们上张小慧的杀人案，到现在三个月快过去了。”
他们走了出会议室，可禹副局长在那边叫喊：“小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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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听姨妈说迷宫般的家史
065c听姨妈说迷宫般的家庭史
明芙蓉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姨妈说：“妈，我到现在才知道，我还有一个姑姑。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她的情况吗？你能告诉我，我姑父的情况吗？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想了解他们啊。”
李主任不知道女儿今天为什么提出了这个问题，她不得不说：“你是有一个姑妈，那时我们下放在一个地方，陈建功兄弟也与我们下放在一起。你爸当年运气好，他去了部队，没有下乡。我姐与你爸好，他们有书信来往，我姐还把你爸写给她的信，给我看了。
当年，我心里是喜欢过陈建功，但他却喜欢你妈不喜欢我。于是发生了那一件——你爸到我们知青点来打人的不愉快的事件。当时，这事轰动了整个金江地区。
地区下来调查，让我们说明了情况，我才得知你姑也喜欢陈建功。后来他们公开搬到一起生活了。当时这是大逆不道的事，你爷爷下去差点把你姑妈打死了。后来国家实行高考制度，我们分别考上了大学。因为个人情感矛盾，我与他们早已没有了任何来往。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生活过得怎么样了。说真心话，我也不关心他们的事。”
芙蓉听她说得淡，想从她这里了解姑姑的现状是不可能了，但总可以多了解她的一些历史吧，于是继续缠着姨妈说：“妈，你给我说说，当年我姑姑是个什么样子，我姑父长得怎么样？他们考了什么学校？你又考了什么学校？”
李主任被女儿追问，陷入了回忆中，她不得不说：“你还不想休息啊？好吧，既然说到这儿来了，我就跟你说说当年的情况。你姑妈比我c比你妈年纪都大一点，她与你姑父好像都是1946年生的。她身材比我高那么一点点，有一米六五的样子，她身体结实，相貌也长得比我漂亮点。
那时我们都喜欢穿黄军装，除了军装，我们还喜欢穿民警蓝。你姑父当年身高差不多一米七的样子，人也结实，灵活，身体素质非常好，蓝球打得特别棒。当年只要他一上场，场外女知青就会为他发出一片又一片的欢呼声。当然，你妈除外。
你爸爸到我们知青点打了陈建功以后，家长知道了我们年轻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你姑意无反顾地与陈建功生活在一起后，你爸与你妈相继也结了婚。你妈先我们进了城，她成了地区副食品公司的一名工人。
当年最惨的是我，一直到1977年高考以后，才离开农村。你姑妈与你姑父先在农村安了家，他们的两个孩子也先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谁也想不到，1977年下半年，国家突然宣布高考。那时已是两个孩子父母的你姑，下了苦功夫。我们把数理化c语文政治，死劲地啃了几个月，就进了考场。
我们三队的知青点上，当时还有七个人，我们得知可以考大学c中专，逃离农村后，真的都拼命了，想办法找复习资料，死劲地背公式c定理，下功夫记国内各大事件。有时我一天真的只能睡一两个小时，觉得时间还是不够用。好在我之前上了两年高中，肚子里还有点基础，那些只有初中学历的知青，真的就惨了。当年，我们七人当中，就有二人在以后几年里，再怎么复习也考不上学校的情况，只得回城待业混日子。
考完出来，我的感觉比较好，相信自己应该能够考得上一个大学。
那时一考完，招生部门就让我们填报志愿。当年全国的大学很少，省里的中专比较多，各市各地区都有。大学方面，我好像是填了江南大学c江南医学院c人民大学c北京大学吧。中专栏里，填了地区农校c卫校c商校c师范学校。那时我没有人生目标，心想只要能出去当干部c有工作就行了。
高考分数公开以后，我的成绩真的超过了大学录取线十多分，我填报的大学没有一个录取我，但却莫明其妙地被刚成立的省政法干部管理学校录取了。毕业回来的，分到了金江地区公安处，我十分荣幸地成了一名人民警察。刚成立的中级人民法院到公安处要人，我又被组织上从公安处，调进了金江地区中级法院。
你姑姑的成绩本来就好，她又是一直爱好看书学习的人，加上她在中学代课教了两年书，听到国家允许我们知青参加高考以后，她顺理成章考上了江南大学，她是我们金江地区考得最好的人，是理科状元吧，她去了江南大学的经济管理系。她在读大学时，她的儿子c女儿也开始上小学了。
陈建功的成绩不怎么好，不过当年他刚好也上了中专线，被金江地区师范学校录取了。他到了学校，听说比一些老师的年纪还大。他的体育成绩良好，一毕业就改行分进了金江地区中级人民法。
我们在一起又共事了几年，但已没有什么往来。以后，你姑大学毕业留在了省城工作，他也调进省高级法院去了。以后关于他们的信息，我确实音讯全无了。”
芙蓉又问：“我听有人说，我姑父是在知青点上提的干，你却说他考了师范学校，这是怎么回事呢？”
李主任解释道：“七十年代中期，国家施行高考制度以前，县里大办教育，那时师资力量不够，公社让我们知青去考试，要从中挑选代课老师。1995年7月，你姑妈便考进了东山县水塘公社的完全中学，做了一名代课老师。
他们一家人从知青点住到了中学，你姑父的蓝球打得好，不久被公社文化站招去，做了体育辅导员。他虽然到公社上班，那时还不是干部，他们只是以农代干代教的知青。不过他们离开了知青点，不再务农，高考后才正式变成了干部的。”
芙蓉的精神状态还兴奋得很，看着姨妈继续问道：“妈，我从我奶奶那里得知，我还有一个舅舅名叫李卫国，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也没听你说起过他呢？他现在在哪里去了？我外公c外婆去世也不见他回来，是不是已经”
姨妈看着她说：“说起你舅舅的事，那就说来话长了。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家，去了北方。具体到了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你外公不让我们问起他，也不准我们对外人说起他。至今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芙蓉不甘心地问：“那么你知道，他的一些什么情况呢？”
姨妈语调沉重地说：“说到你舅舅，那还得从你外公一家人说起。你外公也就是我爸有三兄弟，我爸名叫李良纯，他的两个弟弟，一个名叫李良清个名叫李冬阳，他们还有一个妹妹叫李雪梅。在那个战火纷飞c生灵涂炭的大革命时代，他们都从金江县金罗湾李家寨子那个地方走了出来，投奔到了革命的熔炉里。
你外公参加了共产党，他大弟李良清却参加了国民党。后来在学校的弟弟李冬阳c李雪梅也参加了共产党。后来共产党革命成功了，夺取了政权，我爸在北京做了京官。可是他大弟却成了国民党潜伏在大陆的特工头子，组织了一系列刺杀中共高层的活动。当然他的这一切活动，很快就以失败告了终。
你外公向组织上隐瞒了他与李良清是亲兄弟的事实，很快被人检举，你外公因此被调离了北京，发回到了原藉。你外叔公也受到了影响，从中央领导人身边，调到了中央军委下面的一个特别工作部。
国家为了应对日益严重的敌对势力的围攻，组建了一系列科技c保卫机构。从青少年中挑先了一批人去做这些工作。你舅舅在刚上初中就被选中，被国家征招去了。后来我才得知，他先是警卫国家制造原子弹的科研所，后来进了特别行动组，与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四人帮倒台以后，他进了国家安全局，听说后来出了国。你外公c外婆先后去世时，组织上都不让他回来，并对他的工作一直保密。我们金江这边，知道还有他这么个人的人都不多了。有人说，他可能被派到美国还是台湾做特务去了。
现在他具体在做什么工作，我们亲人一个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姐弟之间一直没有任何书信c通讯来往。当年你外公说，他的工作要绝对保密，因此，我们家人从来不在外人c也不在亲人之间谈起过他。”
明芙蓉不解地自言自语道：“我就不懂，怎么在我的亲人身上，总是充满了神秘色彩呢？我爸的案子是个迷，我妈的死是个迷，我的姑妈是一个迷，我的舅舅是一个更大的迷！我的天啦，我怎么生活在一个漫无边际的迷宫里啊！？”
李主任安慰女儿道：“你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你才刚刚走上社会，而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从充满矛盾c斗争c困惑，而走过来的一个神秘社会。随着它向前推进，你会知道它的太多真实面目的，许多东西到时候，你也就自然明白了。
你爸你妈的事，你会查清楚c弄明白的；你姑c你舅，也会在不久的哪一天找到的。可以肯定，他们的那一段段历史，会公开在你的眼前。好好休息吧，明天太阳会照样升起来，明天你会有新的感悟c新的发现，也还有新的工作等着你去做呢。”
想不到她们娘儿俩这一坐下说话，竟然就谈到了凌晨时分。明天是星期三，还得去上班，禹副局长c刘副局长向马书记表态，要让刑侦支队与治安支队，上这个打烂市委党校大门c揎翻林书记小车的案件，明天即将来临，是应该休息了。
于是芙蓉对她姨妈说：“妈，你也休息吧，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李主任打个哈欠，去自己的卧室。明芙蓉则进了洗澡间，她的精神放松了下来，人也真的困了。洗漱完毕，出来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刚上班，明芙蓉与陈玉林就被马伟叫了过去，说让他们进1011案件专案组。被抽的民警有十几个人，他们被集中到了局党委会议室来开会。
禹副局长给他们发了指示：“同志们，局里把你们抽出来，是要调查昨天发生的那一起打砸市委党校大门c办公室事件，以及昨天下午揎翻林书记小车案件的专案组成员。工作由刑侦支队的李昌松副支队长直接负责，我们昨天已抓了十几个人进来，你们一定要把这些人的材料做好。
他们是怎么商量的，是谁带的头，是谁先动的手，他们有一些什么语言，他们个人有些什么行为，是否参加了打砸行动，揎车行动等等，一定要问详细问清楚。这里面参加了打砸的，等损失财物鉴定结论出来后，如果被破坏的公家财物数额较大的话，还要判他们刑的。大家一定要做好调查工作。
这两起案件具体要怎样进行调查，由李副支队长与治安支队的唐正直副支队长c幸福路派出所的王晓松所长三个人协调按排。昌松c正直c晓松，你们几个有什么意见，案子要怎么办，现在给大伙说说吧。”
李昌松看了大家一眼说：“禹老板，莫说我讲落后话，靠我们这几个卵人，能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啊？我看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群体性事件，你们党委那么多领导没有一个人出来负责，个个都只是挂个名，当摔手掌柜，我看也就不用调查了。唐支队长，昨天那些人是你们治安审的，你说说，是个什么情况，有什么线索没有？”
唐正直马上发言说：“你不要扯乱谈吧，昨天刘老板把我们治安支队的人，全部留在了现场上，我们哪个不是到天黑了，还守在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口？哪个有时间去问材料啊？我们怎么知道他们要造反呢？他们这些人被关，一直由前地委办c地政法委c地中级法院c检察分院c地司法局负责。现在让我们公安机关接手，哪里有什么线索啊？”
明芙蓉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从两个中层领导嘴里讲出来的话。可见过来地区公安处这一帮饭桶，是怎样的官僚，他们真的只会争权夺利c当官做老爷啊。但是自己此时千万不能指责他们。昨天关进去的那些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民警对他们进行询问的，这是什么工作态度，谁负责啊？她摇了摇头。
禹副局长看了看王所长。王晓松是禹文胜原来的部下，这个人办案子是一个狠角。禹老板升了官，这个部下还在幸福路派出所做所长。
只听见王所长直截了当地说：“这个案件依我看，一点也不难办。我们这十多个专案组的弟兄，现在就到拘留所去，两个人一组，每组问两三个人。只要是他们动了手的，那就关定了，他们不承认动过手的，只要有别人证明他动了手，那也可以从重处罚。
这个案件是群体性事件，我们要完全公平处理，那真的不可能，那就把这些人关了，也就可以向市委汇报了。我看他们那么坚韧，一而再地顽抗到底，拘留他们十多天，绝不会冤枉他们的。问得出组织者c指挥人员，我们就深挖，问不出，那我们也可以到此为止。只要关了这些人，其实就能够达到教育广大群众的目的了——只要老百姓以后，不敢来堵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就行了。”
他这么一说，个个都看着禹局长。禹局长又看了看大家，也没有人敢表态。禹老板微笑着说：“你们哪个还有不同意见么？”
大家看到禹副局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知道王所长的方案得到了领导的认可，于是纷纷说，要的，这样办最好。会场上的气氛轻松活跃起来。禹局长宣布：“好，你们去问材料，笔录做好以后，交昌松支队长把关。”
短会就这样散了。明芙蓉看到李铁桥也被抽来搞专案组了，她想起了张小慧要判死刑的事，于是过去对他说：“李警官，好久不见了，你现在调到哪一个部门去了？最近忙么？”
李铁桥想不到明美女会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个个看着他呢，脸就红了。轻轻的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明你好，我能到哪里呢，还在幸福路派出所啊。你呢，听说你到了市局，在哪一个部门上班啊？”
明芙蓉说：“我在市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上班，以后搞案子，肯定要与你们派出所的弟兄在一起的。我听法院的人说，张小慧这两天要判死刑了，她让法院的人带信过来说，她还想见见你和我呢，你得到了这个消息么？”
李警官的脸更红了。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哇。她真的就要被判死刑了么，时间过得真快啊。”
芙蓉也说：“是啊，我从一毕业与你们上张小慧的杀人案，到现在三个月快过去了。”
他们走了出会议室，可禹副局长在那边叫喊：“小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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