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相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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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报过姓名并说到前来报到一事，王学士这才知晓了乐天的身份。
“听闻乐侍读在青岭斩杀了胡大彪和胡列天二人，被喻为神灵附体之人，当时是否也发生了什么异状？”说完不错眼珠的直视着乐天的双眼，给人一种恨不得一下子把乐天心里的所有秘密都挖出来的感觉。
听到王学士如此询问，竟能由此联想到青玲战场上乐天的身上发生了异状，便知道王学士绝非寻常人可比。
乐天沉吟了一下，说到：“当时在青岭战场上小生也不清楚是何原因，在不可自控间竟斩杀了此二人，之后便立即昏厥了，实在是无法说得清楚。”乐天实际上急于破解当时的异状，如今在王学士面前似乎看到可能破解的希望，但记得陛下的交代，强行将心里的话压了下去。
王学士听出了乐天话语中的隐晦之意和语气中的犹豫，断定乐天一定是另有隐情或顾虑，心中虽然好奇，但也不好直接逼问，当下话锋一转打算循循善诱。
王学士将手边的《无相功》拿过来放在书桌正中，轻轻的拍了又拍，颇有感慨的说道：“这本书真可以称得上是一本奇书了，世间恐怕也只有老夫独此一本！想当初老夫得此奇书的过程，堪称奇缘呐，如今想来竟自不敢相信。”
王学士看乐天低眉垂目，恭恭敬敬的坐着，竟是连眼前的书籍看都不看，推想可能是乐天担心再次陷入幻境，但次子能平心静气的抗拒面前这种极大的诱惑和好奇，心性沉稳难能可贵，确实也非寻常人可比。
“乐小哥不妨先看看此书，老夫再讲不迟。”
乐天抬起头来定了定心神，看了看面前的书籍，便缓缓取过来拿到眼前，这次却没有发生任何异状，心神顿时放松了下来。
仔细看这本书确实很古旧，纸张的颜色黑黄黑黄的，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岁月洗礼，书籍的边缘也有很多残破的印迹，既像是岁月久远导致的自然残损，也似像人为翻看造成的折损痕迹，书槽中的订装棉线颜色黑褐，乍一看给人一种一翻动就会断裂的担心，但隐隐又有一种极有韧性的感觉，书籍封面上三个字虽然颜色早已暗淡，但字体舒张自然，浑然天成，入眼便给人一种很有韵味的触动，将书捧在手中，更似有一种深远古意在眼前缓慢流动，绝非普通书籍可比。
乐天小心翼翼的翻开封面，看到扉页上只有几行小字映入眼帘，未看其意，便已觉几行文字间架入神，笔意灵动，似乎有生命一般跃然纸上，端的是书法大家风范，动人心魄。
细看文字，见其上写到：“人皆慕天地之恒久，凡修行者莫不执念于此，欲得大道与天争雄，诉诸神佛依仗外物，余观数世未显道成，心戚戚逆道而行，化无形修无相，始知天地本无意，达者度己心，今欲离而著无相功，非造化者不可观之。”落款正是无相二字。
仅仅看完扉页上的这几句话，乐天就已经心潮澎湃难以抑制，从这短短的几句话的字面意思来看，岂不是说著书的这名自称无相的高人已经活了几世，就凭这一点就足以颠覆所有世人的常识，再有就是其称今欲离，好像也不是说逝去的意思，难道此人仍然存活于世间，只不过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度己心去了？最重要的是乐天内心中有一种极其真实的感觉，此书与自己有莫大的机缘。
乐天翻过扉页，继续看下页的第一段文字，意思是说世上各种功法，不管你如何练来练去，终究不能脱离自然大道的束缚，顺应大道者最终会被大道消匿于无形，不知不觉间形神俱灭，但如果逆道而行，达到了一定境界则一定会遭天谴，同样会形神俱灭。但若遇机缘修成无相体，则可以暂时游离于天地大道的规则之外，至于游离于天地规则之外会如何，著书人只说自己还没有践行，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推测修无相功或许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得成大道。
第二段文字的意思是，欲练无相体须先将己身修炼的所有道行化尽，将身体内的所有经络尽数崩毁，抛除往日的所有意念和执着，非有大决心和大毅力者不可尝试，但即使能做到这一点，能成功的希望也可能只有万分之一而已，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初步修成无相体者，则可以开始以念铸心，以心洗目，心念到了就可以看清一些物质的本源。
第三段文字却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任何文字，乐天刚才明明看到王学士在翻看中间的书页，不知道何故，便匆匆的看了一下下面的段落并翻看了后面的书页，都是一样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便翻回到第一页第三段，努力凝神去看，双目瞬间便觉得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无比，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王学士看到乐天突然泪水长流，紧闭着双目很痛苦的样子，感到颇为差异。
“你这是为何？”
“从这页的第三段文字开始无法看清，本欲强看，不成像双眼似被针扎了一样，极痛。”乐天抬手赶紧将泪水从眼旁抹去，紧揉慢揉才感觉好了一些。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有何变故不成，我看看。”
王学士取过书本，连续翻看了几页，发现所有字迹清清楚楚毫无异状，不由奇怪的看着乐天，说道：“你可有眼疾？”
“没有，小生即使夜间也可以看到百米之外，从来都没有发生这种状况。”
“那你再试试看。”王学士说着又将书递给了乐天。
乐天再看一遍，自第三段起仍然什么都无法看清，双眼又被刺得生痛。
“这就怪了，难道这本书还认生不成？你先说说扉页上和前二段说的是什么？”王学士依然一副不相信乐天所言的神情。
乐天将扉页和这两段的文字复述了一遍，王学士圆睁着双眼，表情活像见鬼了一样。
“怎么回事？你我看到的文字竟然根本就不一样，这—这到底作何解释？乐小哥，这种玩笑可是不能随便开的。”
“小生怎敢开先生的玩笑，再借我一千个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呀。”乐天苦笑。
“但我分明看到的是讲述哲理的醒世名言，怎么你看到的竟似是一本真正的武功心法，那又怎么会后面的文字又无法观看呢？”王学士依然无法相信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王学士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告诉了乐天实情，他当时看到这本书时也产生了幻觉，虽然只是一瞬，但如今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故此之前听到乐天说产生了幻觉才表现得那样吃惊，不同的只是自己当时看到的是一个老人坐而论道，与乐天所产生的幻觉并不一样，但为何两人看到书中的内容也完全不一样，确实就无法推测和想象了，只能说这是一本真正的天书，暗藏着惊世之谜，若想破解只能以后再慢慢研究了。
俩人聊了很久之后，王学士亲自带领乐天见了另外几个尚在翰林院值守或做事之人，又带乐天到藏书房好好逛了一遍，详细的向乐天介绍了一下馆藏的书籍分类情况，并告诉乐天，馆藏的任何书籍对于翰林院的人来说，随时都可以自行取阅，也可以搬一些书籍到自己的书房，只要别弄丢了就行。
别过王大学士，乐天在藏书房中挑了两本书籍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人生第一次开始觉得心不在焉，无法静下心来读书，满脑子都是看到无相功三字时发生的幻象以及书中第二段所述化尽道行，崩毁经络的字句，隐隐还觉得王学士那边有某种召唤频频向自己发送亲近之意。
乐天心想，自己本来就没有修行过功法，自然是没有道行可说，子敬大师说自己体内没有经络，难道这就是所谓无相之象？再则，为何自己看见此书后，心中会产生难以割舍的亲切感觉？这是一种直觉，而乐天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直觉。
无论如何都不能静下心来，那本书就像猫抓一样时刻挠着自己的心脏，乐天有一种冲动，想冲到王大学士那里，要不然将书借过来，要不然就直接抢过来。但初次来翰林院报到，王大学士对此书又是如此珍爱，现在去借未免唐突难达己愿，抢可是完全违背了自己良心道德的事情，也只能想一想而已，与其如此，不如一走了之。
乐天魂不守舍的回到乐府，远离了那本书对自己潜意识的召唤，这才平静了下来，再仔细回味书中第二段所言“以念铸心，以心洗目，心念到了就可以看清一些物质的本源”这句话，冥冥之中仿佛有了某种感触，便盘坐在床上放松身体，闭上眼睛，摒弃心中的所有杂念，感受自己心灵的存在。
乐天盘坐期间，两个义妹本来想找乐天聊聊，但见乐天好像在习练某种功法的样子就没有打搅，只是晚饭时间才唤醒乐天。乐天食不知味的匆匆用过晚餐，便又立即回到自己房间打坐冥想，一直到了第二日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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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乐侍读在青岭斩杀了胡大彪和胡列天二人，被喻为神灵附体之人，当时是否也发生了什么异状？”说完不错眼珠的直视着乐天的双眼，给人一种恨不得一下子把乐天心里的所有秘密都挖出来的感觉。
听到王学士如此询问，竟能由此联想到青玲战场上乐天的身上发生了异状，便知道王学士绝非寻常人可比。
乐天沉吟了一下，说到：“当时在青岭战场上小生也不清楚是何原因，在不可自控间竟斩杀了此二人，之后便立即昏厥了，实在是无法说得清楚。”乐天实际上急于破解当时的异状，如今在王学士面前似乎看到可能破解的希望，但记得陛下的交代，强行将心里的话压了下去。
王学士听出了乐天话语中的隐晦之意和语气中的犹豫，断定乐天一定是另有隐情或顾虑，心中虽然好奇，但也不好直接逼问，当下话锋一转打算循循善诱。
王学士将手边的《无相功》拿过来放在书桌正中，轻轻的拍了又拍，颇有感慨的说道：“这本书真可以称得上是一本奇书了，世间恐怕也只有老夫独此一本！想当初老夫得此奇书的过程，堪称奇缘呐，如今想来竟自不敢相信。”
王学士看乐天低眉垂目，恭恭敬敬的坐着，竟是连眼前的书籍看都不看，推想可能是乐天担心再次陷入幻境，但次子能平心静气的抗拒面前这种极大的诱惑和好奇，心性沉稳难能可贵，确实也非寻常人可比。
“乐小哥不妨先看看此书，老夫再讲不迟。”
乐天抬起头来定了定心神，看了看面前的书籍，便缓缓取过来拿到眼前，这次却没有发生任何异状，心神顿时放松了下来。
仔细看这本书确实很古旧，纸张的颜色黑黄黑黄的，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岁月洗礼，书籍的边缘也有很多残破的印迹，既像是岁月久远导致的自然残损，也似像人为翻看造成的折损痕迹，书槽中的订装棉线颜色黑褐，乍一看给人一种一翻动就会断裂的担心，但隐隐又有一种极有韧性的感觉，书籍封面上三个字虽然颜色早已暗淡，但字体舒张自然，浑然天成，入眼便给人一种很有韵味的触动，将书捧在手中，更似有一种深远古意在眼前缓慢流动，绝非普通书籍可比。
乐天小心翼翼的翻开封面，看到扉页上只有几行小字映入眼帘，未看其意，便已觉几行文字间架入神，笔意灵动，似乎有生命一般跃然纸上，端的是书法大家风范，动人心魄。
细看文字，见其上写到：“人皆慕天地之恒久，凡修行者莫不执念于此，欲得大道与天争雄，诉诸神佛依仗外物，余观数世未显道成，心戚戚逆道而行，化无形修无相，始知天地本无意，达者度己心，今欲离而著无相功，非造化者不可观之。”落款正是无相二字。
仅仅看完扉页上的这几句话，乐天就已经心潮澎湃难以抑制，从这短短的几句话的字面意思来看，岂不是说著书的这名自称无相的高人已经活了几世，就凭这一点就足以颠覆所有世人的常识，再有就是其称今欲离，好像也不是说逝去的意思，难道此人仍然存活于世间，只不过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度己心去了？最重要的是乐天内心中有一种极其真实的感觉，此书与自己有莫大的机缘。
乐天翻过扉页，继续看下页的第一段文字，意思是说世上各种功法，不管你如何练来练去，终究不能脱离自然大道的束缚，顺应大道者最终会被大道消匿于无形，不知不觉间形神俱灭，但如果逆道而行，达到了一定境界则一定会遭天谴，同样会形神俱灭。但若遇机缘修成无相体，则可以暂时游离于天地大道的规则之外，至于游离于天地规则之外会如何，著书人只说自己还没有践行，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推测修无相功或许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得成大道。
第二段文字的意思是，欲练无相体须先将己身修炼的所有道行化尽，将身体内的所有经络尽数崩毁，抛除往日的所有意念和执着，非有大决心和大毅力者不可尝试，但即使能做到这一点，能成功的希望也可能只有万分之一而已，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初步修成无相体者，则可以开始以念铸心，以心洗目，心念到了就可以看清一些物质的本源。
第三段文字却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任何文字，乐天刚才明明看到王学士在翻看中间的书页，不知道何故，便匆匆的看了一下下面的段落并翻看了后面的书页，都是一样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便翻回到第一页第三段，努力凝神去看，双目瞬间便觉得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无比，泪水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王学士看到乐天突然泪水长流，紧闭着双目很痛苦的样子，感到颇为差异。
“你这是为何？”
“从这页的第三段文字开始无法看清，本欲强看，不成像双眼似被针扎了一样，极痛。”乐天抬手赶紧将泪水从眼旁抹去，紧揉慢揉才感觉好了一些。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有何变故不成，我看看。”
王学士取过书本，连续翻看了几页，发现所有字迹清清楚楚毫无异状，不由奇怪的看着乐天，说道：“你可有眼疾？”
“没有，小生即使夜间也可以看到百米之外，从来都没有发生这种状况。”
“那你再试试看。”王学士说着又将书递给了乐天。
乐天再看一遍，自第三段起仍然什么都无法看清，双眼又被刺得生痛。
“这就怪了，难道这本书还认生不成？你先说说扉页上和前二段说的是什么？”王学士依然一副不相信乐天所言的神情。
乐天将扉页和这两段的文字复述了一遍，王学士圆睁着双眼，表情活像见鬼了一样。
“怎么回事？你我看到的文字竟然根本就不一样，这—这到底作何解释？乐小哥，这种玩笑可是不能随便开的。”
“小生怎敢开先生的玩笑，再借我一千个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呀。”乐天苦笑。
“但我分明看到的是讲述哲理的醒世名言，怎么你看到的竟似是一本真正的武功心法，那又怎么会后面的文字又无法观看呢？”王学士依然无法相信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王学士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告诉了乐天实情，他当时看到这本书时也产生了幻觉，虽然只是一瞬，但如今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故此之前听到乐天说产生了幻觉才表现得那样吃惊，不同的只是自己当时看到的是一个老人坐而论道，与乐天所产生的幻觉并不一样，但为何两人看到书中的内容也完全不一样，确实就无法推测和想象了，只能说这是一本真正的天书，暗藏着惊世之谜，若想破解只能以后再慢慢研究了。
俩人聊了很久之后，王学士亲自带领乐天见了另外几个尚在翰林院值守或做事之人，又带乐天到藏书房好好逛了一遍，详细的向乐天介绍了一下馆藏的书籍分类情况，并告诉乐天，馆藏的任何书籍对于翰林院的人来说，随时都可以自行取阅，也可以搬一些书籍到自己的书房，只要别弄丢了就行。
别过王大学士，乐天在藏书房中挑了两本书籍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人生第一次开始觉得心不在焉，无法静下心来读书，满脑子都是看到无相功三字时发生的幻象以及书中第二段所述化尽道行，崩毁经络的字句，隐隐还觉得王学士那边有某种召唤频频向自己发送亲近之意。
乐天心想，自己本来就没有修行过功法，自然是没有道行可说，子敬大师说自己体内没有经络，难道这就是所谓无相之象？再则，为何自己看见此书后，心中会产生难以割舍的亲切感觉？这是一种直觉，而乐天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直觉。
无论如何都不能静下心来，那本书就像猫抓一样时刻挠着自己的心脏，乐天有一种冲动，想冲到王大学士那里，要不然将书借过来，要不然就直接抢过来。但初次来翰林院报到，王大学士对此书又是如此珍爱，现在去借未免唐突难达己愿，抢可是完全违背了自己良心道德的事情，也只能想一想而已，与其如此，不如一走了之。
乐天魂不守舍的回到乐府，远离了那本书对自己潜意识的召唤，这才平静了下来，再仔细回味书中第二段所言“以念铸心，以心洗目，心念到了就可以看清一些物质的本源”这句话，冥冥之中仿佛有了某种感触，便盘坐在床上放松身体，闭上眼睛，摒弃心中的所有杂念，感受自己心灵的存在。
乐天盘坐期间，两个义妹本来想找乐天聊聊，但见乐天好像在习练某种功法的样子就没有打搅，只是晚饭时间才唤醒乐天。乐天食不知味的匆匆用过晚餐，便又立即回到自己房间打坐冥想，一直到了第二日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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