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痛苦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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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白洁,所以他负了眼前的女人。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开。空气变得有些稀薄,令人感觉压抑。

    沈家尉头偏向一侧,轮廓修长的双眼却是无神地看着窗外翠绿色的景致。

    李曼白皙的小手捧着咖啡杯,视线落在杯子里的褐色液体里。

    一秒,两秒

    恍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家尉,我对白洁的恨你比谁都清楚。我恨她抢走我的丈夫,恨她明明对不起我却还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恨她挑唆你拿掉我们的孩子。我恨她,恨她,这一点你明白吗?我恨她”

    李曼第一次撕下优雅与端庄的面具,在他面前声音凄厉宛如咆哮。

    她与印象中的李曼完完全全变了个样,沈家尉着实有些吃惊。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鹰眸牢牢落她脸上。

    或许也是惊觉自己失了控,李曼缓了口气息,她拿起面前的咖啡一口气饮了好几口,几乎都要将整杯咖啡喝完。

    黑咖啡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一丝线般地从喉咙往下滑,直抵心脏。

    沈家尉默默看着她的一切小动作,他咬了咬牙,搁在桌边的双手不自觉就握成了拳头。

    她恨白洁是应该的。但她更恨的,应该是自己。

    这么想着,沈家尉就感觉胸口一股钝重的疼意袭来,闷闷的难受。

    “如果”只说了两个字,李曼又再抬起头来,看他,清澈的眼睛里仿佛蕴含千言万语,“如果我说,我可以试着再和你走下去,但请你把小然的哥哥送进警局,就让法律来制裁他,你们沈家人从此再不过问,行么?”

    “那个程然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她?”沈家尉霍地站起,目光犀利看眼前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

    李曼居然拿她的下辈子出来交换顾青的命,虽然与她重新走到一起是沈家尉日思夜想的事,但又因为李曼是因为顾青的原因才不情不愿跟着自己。 这令沈家尉难堪,更愤怒!

    “我说过,小然救过我的命,所以我这条命都是她的,更何况只是我的下半生?”

    “你们女人都他妈是疯子,没一个理智。”沈家尉爆粗,他双手插入发间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气得冲到窗户边透气。

    小洁的仇不能不报!但曼儿又拿两人的未来出来交换,这叫自己如何选?

    沈家尉也清楚,这将是他与李曼最快更是最后一次在一起的机会。

    他要怎么做?怎么做?

    程、然

    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还有沈季珞, 你自己不把老婆看好,尽给我惹一身的骚!

    之前爷爷说这事若交给沈季珞,难免他会看程然的情面手下留情,所以把替白洁报仇雪恨的事交给他手上。对于老爷子的安排,沈家尉没有二话。因为他也是没有哪一刻不带着仇恨活下去。他做梦都想弄死顾青!

    但现在李曼拿两人的未来出来交换,他应该怎么选?错过这次机会,相信与她今生再无可能。毕竟她留在自己身上的一颗心,早已经死了。此刻她的提议,她是委屈的,是不愿意的。但为了报恩,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娘的!

    沈家尉在心底狠狠地骂着人。

    程然,你他妈这是给老子下套啊。

    李曼看不到他的脸,也就不知道此刻沈家尉俊美的脸上浮现了什么表情。但他身姿僵硬站在窗前,膝盖微弯,修长的双臂展开搭在窗台上,光看他的背影就能感受到此刻他心里有多挣扎,有多烦躁。

    “家尉,一直以来白洁和我之间,你都选择的是她。这一次依旧要你选。其实也算我不自量力吧,这次的事不仅仅是因为程然有求于我,我也是想看看,是不是白洁死后,你选择的依旧是她!”临走前,李曼说出心底的话。

    沈家尉倏地回头。

    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李曼说这样的话,她还想与白洁比,是因为对自己还有眷恋么?

    “我想你需要时间考虑,我等你,直到晚上十点。或者你不用给我电话,一切我都明白了。”李曼说完,拿起自己的包站起来。

    “我先走了。”她最后看着沈家尉的目光很是复杂。

    仅剩自己的包间,沈家尉郁闷得大口大口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没完没了。

    若不帮小洁报仇,是不是意味着对她的背叛?

    但若执意帮她报仇,那就表明自己抛弃的女人,还是一直被自己伤害着的曼儿。

    怎么办?到底他该要怎么办?

    沈家尉眯着眼,坐在位上凶猛地吞云吐雾。包间内尽是刺鼻的烟草味,而他整个人,也被笼罩在一团呛人的烟雾中。

    黄昏时分,下班高峰期。

    豪华的aybach夹在浩大的车流中龟速行驶。

    天边一轮斜垂的落日绽放着绚烂的光彩,宛如五色流火倾泄而下。

    红绿灯口

    车子虽然停下,但沈季珞的心却一刻也没平静过。

    忽然,有电话进来。

    鹰眸斜瞥,看清屏幕显示来电是沈家尉,沈季珞心里咯噔一下。

    “喂?”他接起。

    “顾青的事,你来。”

    早在这通电话进来时,沈季珞就知道沈家尉败下阵来!

    程然啊程然,这些年你也算没有白白跟着我,学到的东西还真不少!

    之前沈季珞就教过程然,是人就有弱点。想要达到目的,最快最强最狠的办法就是找准弱点,一招毙命。

    “清楚。”没再和他多说什么,沈季珞挂了线。

    绿灯亮,aybach随着长长的车流,平稳向前。

    回到露湾国际,程然已经把两个小宝贝接回家。程然是不会烹饪的,等着沈季珞这个煮夫回来大展身手。

    沈季珞整理了一下心情,走去亲子区。

    “爸爸”悠然看见爸爸,丢下手里的洋娃娃冲上来飞扑进沈季珞展开的双臂里。

    沈季珞抱起女儿,掌心揉着小公主的头,“饿了没?”

    “不太饿,妈妈给我和哥哥买了汉堡吃。”准确说来,小家伙这会儿肚子胀鼓鼓的,一点饿的意思也没有。

    “你又给他们吃垃圾?”沈季珞远远看着亲子区的程然,好看的眉骨耸起来,带有些些责备的意味。

    “我是担心他们饿着,先吃一点填填肚子。没关系,以后不吃就是了!”程然也知道丈夫向来视那些高热量高脂肪的洋快餐为垃圾食物,一直是不愿意让他们吃的。

    但程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肚子里有了小家伙,为了让两个孩子更快地接受这个新生命,她只有更多更好的满足他们的要求。只要宝贝们开心了,一切问题都不叫问题。

    沈季珞觉得他一天到晚都为大事小事操碎了心,累得慌。反正事情也发生了,索性不再多说什么。悠然也是她的宝贝,她这个当妈妈的也不会害她。

    他将悠然放下,要她自己玩。问,“慕恩在书房?”

    程然站起来,点头,“我觉得慕恩近来怪怪的,话不多,性子也比之前更闷了,回头你找个机会和他聊聊。”

    这个家里,那个小精灵鬼也就只听他爸爸的话。而自己这个妈妈,聪明的儿子向来是鄙视的。他遇到问题从来不和她这个妈交流,用儿子的话说:你和我不在同一个高度!

    言下之意她档次太低, 两人谈不到一块儿。

    程然对儿子的老练和深沉真是又爱又恨,有时她很希望儿子放开一些,像正常小孩那样快快乐乐的玩机器人,玩滑冰,可宝贝不肯啊!小家伙一有时间就钻进书海里,有时连饭都不吃。程然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上去看看”沈季珞要悠然亲他一口,父女俩腻歪完,这才上楼。

    沈季珞将房子里的其中一间客房打造成儿童书房。

    此刻慕恩正坐在蓝色的书桌后,手里厚厚的书本一直停留在某一页,久久没有翻动。他的眼睛落在书桌边角摆放的一个相框里。

    相框中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沈季珞搂着悠然,程然脸着慕恩的脸。

    就连向来神情严肃的爸爸在这个相片中,嘴角也是翘了起来的。而慕恩好像是不满意被妈妈亲脸,稍稍偏着头,眼角上扬,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但每次程然看到这张相片,都会取笑他,“你心里明明是乐的,神情却在拒绝。这么傲娇的你,妈妈原谅了!”

    她说这话时,虽然是调侃的语气,但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好温柔。

    妈妈,你真的像妈妈所说,是抢走妈妈幸福的女人吗?是你把我妈妈赶走的吗?

    先前悠然上来替慕恩送水果的时候,离开时没有带上书房的门。沈季珞一直站在门口,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儿子发呆的模样被看个一清二楚。

    程然说慕恩近来很反常,这一点他也察觉出了。

    叩叩——

    沈季珞在门上敲了两声,走进去。

    慕恩的思绪被敲门声拉回来,他回头看,小家伙眉头皱了皱,“爸爸”

    “一个人发什么呆?”沈季珞在儿子身旁的椅子里坐下。

    “想事情。”慕恩说。

    “有什么困惑,说出来,爸爸和你一起探讨。”沈季珞和慕恩这对父子的相处模式也是亦师亦友。

    “你要和妈妈分开吗?”慕恩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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