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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两只逗逼要黒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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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  一:

    苏荞在血月教长留了下来,教主洛明玉的确对她如亲妹,他每日均会派人送来各种昂贵的奇珍异宝,三餐吃食皆上品,若不是清楚地拥有自己完整的记忆,苏荞真会觉得这个举手投足都温润如玉的男人就是她的至亲。

    不是不紧张的,那个男人的血腥手段她亲眼见识过,每天她都要假装无知地喝下他派人送来掺了药的参汤,可她没有办法离开,别说是避开教内的红衣杀手,即便没人看着她,光是教内层出不穷的各种阵法,随便摆一道都能要她的小命。

    唯一的一点收获,恐怕就属洗髓池的功效了吧。

    也许洛明玉是担心她起疑才安排她每日进洗髓池沐浴的,美其名曰修复内伤,可天知道她根本半点内伤没有,但她这么多年来空有墨尘令心法却没办法练习,是因为她本就早产,加之苏妙音当初怀着她时便受了重伤险些一尸两命,导致她出生便体弱,筋脉先天受损,别说修炼内功心法,就连跑急了都会气喘。

    苏妙音从没跟她讲述过她的曾经,却幼时每次苏荞闯了祸要挨揍的时候,只要她哭着说自己身体难受,无论苏妙音火气多大,都会顿时熄火,抱着她低声哄,连声说着对不起,那时候苏荞觉得这女人是个神经病,可后来她想,那人定是觉得对不起她,让她险些在娘胎里就没了命。

    有没有功夫苏荞本身是不介意的,她当初本也只是想着在青缅宫打打酱油混吃等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废人一个,在这群狼环伺的血月教内,若让那个恐怖的男人知晓她只是假装失忆,别说逃出生天,她恐怕连死都不得安宁。

    所以她开始修炼墨尘令心法,托卫宫主的福,她将心法给了他,而他却将心法上各种绕口的话给她翻译成了白话文并给了她一份,后来又由白话文转化成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漫画图,倒不是她要故弄玄虚,主要是身为一名专业古代文盲,苏荞也只能靠认图了,好在当初男神师傅教过她认识各处穴位,倒不至于出错。

    又在洗髓池中泡了两个时辰,差点皮都泡胀了之后,苏荞从池子里出来,试探着运了运气,果然感到丹田里暖暖的,真气隐隐流动,整个人神清气爽。

    可惜教内眼线众多,她不敢明目张胆祭出焰云针操练,只能每天折几根枝桠打着天上路过的鸟玩,又或者飞到峭壁上去踩那种红艳艳的小毒花。

    又一日,苏荞照例险险地挂在悬崖边上采毒花,却没注意到悬崖缝中半吊着的一条青蛇,等她定神看清那条蛇时,对方已经嗖地一声朝着她探来,苏荞下意识脚尖点着悬崖石壁,火烧屁股般的沿着石壁斜飞而上。

    上了岸,她惊魂未定地抹了抹冷汗:“好险。”

    “怎的又跑来这种危险的地方采花了?”男人清润低缓的声音。

    苏荞一惊,下意识地防备,待得看清迎面衣襟猎猎的俊挺男子,这才半垂下眸涩涩地唤了声,“哥哥。”

    洛明玉缓步向着她走来,那方银白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因此苏荞只能根据他唇角微扬起的弧度来判断他此刻心情不错。

    洛明玉似乎尤其钟爱白色,今天又是一身白,他来到她面前,云袖一扬,一道乌光从他袖中抛出,银钩直取峭壁侧缝中的红色毒花,下一刻,两朵明艳绚丽的小花已经在手,他整了整袖,将鲜花递给略显局促的少女,眸色温柔。

    “崖边危险,这花你若是想要,跟哥哥直言便是。”

    苏荞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伸出白生生的爪子接过小毒花,呆呆地看着男人的面具,“哦,谢谢哥哥。”

    “这花名叫‘无情’,是我娘亲年轻时种下的,当初她精心将花种饲养在园子里,却怎么都等不到开花,后来索性一怒之下扔悬崖了,未曾想却无心插柳柳成荫。”洛明玉自然地牵着少女的手,将她带离危险的悬崖,边走边说。

    他的声音有着一种勾人倾听的独特魅力,会让你产生一种无论他说什么都很有味道的错觉。

    苏荞注意到了他话中的一个细节,他说的是‘我娘亲’,而不是‘咱们娘亲’,心头一跳,她垂眸任他牵着走不说话,像只乖巧的小木偶。直到两人回到了她居住的光明殿,男人叫了她好几声,苏荞才恍然如梦初醒般,讷讷地抬头望着他,“啊?你叫我?”

    “走路也不看脚下,走神走到天边了。”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心不在焉而生气。

    “这不是知道哥哥会牢牢牵着我嘛,你一定不会让我摔跤的对不对?”苏荞笑得有些刻意,右手握着野花的手指收紧。

    两人进了殿,相对而坐,苏荞坐姿规矩,两手放在腿上,仿佛前世学校里专心听话的小学生,当洛明玉不说话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无端显得尴尬而压抑,红衣侍女恭敬地上前来斟茶,却不知什么原因,侍女手一抖,茶水溅了几滴到桌上。

    “教主饶命!”侍女如临大敌,隔着面纱苏荞都能想象得出她惊恐的脸色。

    “无碍,你下去吧。”轻轻饮了一口茶,洛明玉低声道,没看跪地的侍女一眼。

    侍女惊诧又狂喜地磕头谢恩,近乎仓皇地出去了,倒是苏荞,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淡然自若的男人。

    “你觉得我太宽容了?”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少女瞪大的眼睛。

    苏荞急急摇头:“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你别随便脑补。”

    “那便好。”男人眸色愈发柔和,如水的目光注视着她,“你此番失忆之后性情大变,无故变得优柔寡断,初时我本不喜,后来我想女孩子总归不能一辈子打打杀杀,你若是能就此修身养性,以后觅得如意郎君,我也算是对咱们父亲有了交代。”

    “这些天你总是与我生疏,我想大概是那日桃林的事情吓到了你,哥哥答应你,以后你若是不喜欢,我便不再滥杀无辜,这样好不好?”他替她斟好茶递给她,声音轻如柳絮,暖若春风。

    苏荞蓦地心头一跳,她皱眉紧盯着男人的眼睛:摘下面具,他一定有一张惊为天人的俊脸,苏荞这么想着。

    因为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这些天被他洗脑洗久了的缘故,多看了一会儿,她竟然诡异地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苏荞无意识地喃喃出声,“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双眼”

    洛明玉一愣,眼中某种情绪来不及收回。

    苏荞却没注意到,她狠狠捶了两下脑袋,暗自唾骂了自己两句:她这是吃药吃多了不成?这个男人明明与她非亲非故,还处处算计她,更是对她怀着未知的险恶目的,她现在竟然还真的鬼使神差跟人家套起近乎来。

    “最近身体可有好些,参汤有按时喝吗?”他问。

    苏荞整了神色:“已经基本不碍事了,洗髓池果然很有用,参汤每天都有按时喝,有点苦。”

    “良药苦口。”洛明玉笑着捏了捏她的圆脸,“我看你这些日子也无聊,整日待在这地方憋得难受,后天我要亲自前往云川城一趟,不如你跟我一起去。”

    后天,云川城,后天是初一,那不是武林盟主集结群雄剿灭魔教的大喜日子?这男人跟她培养兄妹感情这么多天,总算是有了用得着她的地方了,尽管他是以这样随意的口吻说出来的。

    苏荞忧心道,“我听星奴说起,后日武林盟主唐昭行在云川城碧水山庄设宴号令群雄,意图对我教不轨,哥哥在这个时候前往云川,是否有些欠妥?”言语上的关心谁不会?背台词她最在行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苏荞觉得她话音落地的那一刻,洛明玉唇角扬起的弧度异常讽刺:“一群乌合之众。”

    他伸出手轻轻替她顺了顺发丝,“你不必怕,只要乖乖跟在我身边,哥哥保证,没有任何人能伤到你,等我拿到了九州三令,解决了那些废物,我便亲自带你游遍云川,那里每月都有灯会,热闹得很,妙龄女子都喜欢。”

    “真的吗?”苏荞有些激动,因为她知道后天卫宫主一定也会到碧水山庄,只要她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与青缅宫的人接上头,那她便不必再处处受制于人了。

    但同时她又有些不安。

    洛明玉表现得太过胸有成竹。

    而且还有一点:她到现在都没有摸清,她在这场竞逐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这个男人这么耐心十足地给她灌输两人是亲近兄妹的目的是什么?

    “咱们是要在英雄大会上去抢夺九州令吗?”苏荞蹙着眉头问洛明玉。

    “什么叫抢?”洛明玉讽刺一笑,“荞荞,你要记住,九州令中的武学三令,本就是属于我教的圣物,可百年前的那场群屠,我教伤亡惨重,三令丢失,那些伪君子打着维护正义的旗号杀我教众无数,即便你心地善良,也不该对那些血腥屠夫怀有怜悯之心。”

    “嗯,我听哥哥的。”苏荞乖巧地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不过,既然有人替咱们将三枚令牌上的心法都收集好了,那事情倒是容易多了。”

    苏荞心知他口中的‘有人’必定是指的卫宫主,心中冷笑,面上却毫无波澜地应和。

    二:

    苏荞以为,身为大boss身边的二级boss,虽然她貌似是个伪的,但至少出行应该很拉风才对,赤脚美少女用轻功抬轿什么的她倒是不奢求了,总觉得那样像是在虐待美女,可沿路撒点花瓣来个满天飞花香飘飘总是可以的吧。

    而现实证明,她真的是想太多。

    十二匹汗血宝马,铁蹄铮铮,扬起一路的灰尘。

    她被宽大的披风连头一起裹住,以一种无比僵硬的姿势坐在马上,洛明玉从身后拥着她,脚下一夹马肚,骏马已如疾风闪电般掠了出去,直奔西北云川城。

    什么策马奔腾浪漫死人都是浮云,她苦胆水都快被抖出来了。

    胃里天翻地覆,苏荞轻轻掀开披风的一角,眼神穿过风沙,她大致扫了眼随行的人:十二个银甲卫,骑着高头大马,所有人都是面带肃杀,包括跟她共骑的洛明玉,仿佛他们此行要赶往的地方不是山明水秀的云川城,而是罗刹遍布的修罗场。

    出了血月教,苏荞才意识到,原来血月教的总坛坐落在昆仑以北漠河以南的地方,出了总坛,就是绵延无际的荒原,十二匹烈马就是这样不吃不喝十几个时辰连续奔跑在荒原上。

    憋了太久,苏荞终于忍不住,在胃中又一次惊涛骇浪的时候,她猛地掀开披风,将脸够向一边,一阵干呕。

    一路都没吃什么东西,除了点水,也没能呕出什么东西来。

    “不舒服?怎么不早点叫我。”身后的男人终于注意到了怀中少女的异常,他不急不缓的声音中关切夹着焦急,一拉马鞍,将马停了下来。

    就是这一停,苏荞压低的眼神率先注意到地下的异样,她猛地抬起头来,死死拽着男人的手臂,浑身僵硬:“在动,地上的土在动!”

    腰上一紧,她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横腰抱住,洛明玉两脚在马上一蹬,抱着她迅速斜飞而起,原地汗血宝马一声凄惨的嘶鸣,瞬间被一把弯刀劈成两半!

    腥臭的血液溅落在苏荞的脸上,洛明玉将她像抛皮球一样朝上抛起,“找个地方落脚,别踏地。”随即袖中软剑刷的一下抽出,他飞身猛刺向地上泥土翻滚的一处,只听得一声极低的闷哼,原本静默的荒原上鲜血立刻飞溅而出。

    苏荞侧目看去,只看见洛明玉手中软剑染血,侧脸线条完美而冷硬,他目光中刺骨的杀意,令她有种本能的惊恐和熟悉。

    脑海中什么画面电光火石间闪过,苏荞脚下一重,却是被一个浑身赤黑的蒙面人被从一块山石上拽了下去,对方手上泛着绿光的弯刀向她劈来,她条件发射地运足内力,狠狠劈向身边的大石。

    飞溅的石块中,苏荞掌中银针齐发,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

    脚下严实的地面全成了松土,有尖锐带钩子的利器呼啸而过,利器的寒光与夕阳余辉相撞,迸射出凄冷的暗芒,苏荞迅速提步而飞,半吊子的轻功发挥到极致,上刀山一般,在众多锐刀中狼狈起舞。

    又一个黑衣人破土而出,短刀直逼她的方向,苏荞避无可避,本着鱼死网破又想祭出剧毒的焰云针,却在下一刻她发现黑衣人的短刀改了方向,沉沉刺向她身后的另一名黑衣,噗哧一声,又是一汪热血喷在她的脖间。

    “夫人。”眼前的黑衣人低声一唤,让苏荞瞬间变了脸色,收起焰云针,她看到了黑衣人袖口熟悉的青叶标志。

    “卫宫主在哪儿?”刚才的四面尖刀遍地都没让她脸色这么难看,苏荞抽空瞥了眼目前的战况,追风十二骑在荒原上守成一个近乎绝杀的包围圈,洛明玉居于其中,地上接连蹿出黑衣人被一个个斩于他剑下,血肉横飞。

    “卫宫主在呢?”她又厉声问了句。

    “那些是八大派联盟的人,他们的目的是暗杀洛明玉,宫主派属下前来通知夫人,咱们的人在前方百里外的姑苏驿站,他在那等着接你,请夫人不必忧心。”黑衣人迅速将该说的话说完,身影在荒原上一闪,眨眼已经重新加入了战场,却没有恋战,选择了悄无声息地钻空子脱身。

    苏荞原本淡定看好戏的心情顿无,想到黑衣人的话,心中无端变得焦灼起来。

    隔空长剑飞掠,洛明玉的剑下又多了两条亡魂,从她这样偏的角度看去,她只看见洛明玉剑泛红光,仿佛被烈焰炙烤一般,他浑身凛冽的杀意丝毫未敛,长剑挥动,宛如要撕破苍穹的剑光仿佛化作了实质,惊涛拍岸似的冲天而起,迅速将一名黑衣人绞烂得四分五裂!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场突如其来的暗杀就进入尾声,最后一批黑衣人从荒土中被逼出,原本守候在外圈的十二骑迅猛收紧包围圈。

    十二人,十二声利剑出鞘的锋鸣,十二道寒光如同一张惊天的大网,巨兽狂龙般奔腾而起,又再次铺天盖地而下,利剑交擦中火花四起。

    热血飞溅!

    肉骨纷飞!

    那些黑衣人都是各派中有勇有谋的高手,甚至是各派出挑的首席弟子,本想着这一次斩首魔头能一战成名,却不想连洛明玉的衣角都没摸着,仅仅十二个人,便齐齐要了这些所谓顶尖高手的命,他们却连开口惨叫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苏荞浑身冰冷,她突然想起昨夜临行前,她傻白甜地抱着洛明玉的胳膊问:“咱们要不要多带点人呀,这样才能保护咱们的安全,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伪君子真是坏透了,说不定会半路搞出些幺蛾子。”

    那人只是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对待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宠:“暗影追风十二骑,寒剑出鞘魂不留。你便是没了记忆,也不该怀疑他们的能耐,再者还有我,总归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苏荞那时只是虚伪地说了两句恭维话,并没往心里去,直到此刻亲眼见识到这十二人的战斗力,她才意识到昨夜的自己有多天真。

    近乎绝胜的一面屠戮,暗杀者片甲不留,荒原重新恢复了沉寂,只有风声萧萧,寒沙渺渺。

    “是不是被吓到了?”被拥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鼻翼间若竹的暗香夹杂着厚重的血腥味道,苏荞突然想起了卫青寒。

    卫宫主的怀抱永远是如寒冰一样冷硬,却无端令她安心,这个男人明明有着最温暖的怀抱,最柔情的声音,最亲和的眼神,却让她心中寒凉。

    “你没受伤吧,哥哥?”苏荞微微从男人的怀抱中探出头来,紧张地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口,她眉目紧蹙,仿佛真的是体贴兄长的妹妹。

    苏荞心中却也知道:这人怕是早已经料到此行杀戮重重,浑身嗜杀因子不知都兴奋多久了,受伤?她看了眼他被鲜血染红的软剑与滴血未染的白衣,心中的冷笑声逐渐扩大。

    洛明玉只是定定地看着少女手足无措的模样,那双墨漆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情绪,过了好几十秒,他才伸手轻握住了她的查看的手,温声道,“我无碍,倒是你,伤势刚好就遭遇这些事,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带你同行。”

    他眸中的自责与关切是那样的显而易见,苏荞几乎就快分不清,他究竟只是在做戏,又或者真是实言?她却始终什么话也没有说,被他扶身上了另一匹马。

    宝马在尸体遍地的荒原上慢悠悠地走着,这一次或许是考虑到了她的不适应,又或者是才经历了一场打斗的缘故,洛明玉将马速故意放得很慢,一种细致入微的体贴。

    从满地的尸体上践踏而过,除了损失两匹汗血宝马之外,所有人毫发未伤,被拥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苏荞突然开始紧张。

    百里外,姑苏驿站,如果真如那名黑衣人所言,卫宫主等在那里,那两个时辰后狭路相逢,短兵相接间,战况会不会一如现在这般惨烈?又或者更加糟糕?

    “咱们这次前往云川,只是为了拿回九州武学三令吗?可咱们连令牌在哪里都不知道?”她坐在马上明知故问。

    “令牌在一个很特别的人手里。”抱着她的人淡淡的回答,将她身上的披风裹紧了点,使她不被风沙刮到。

    苏荞眼微垂,“很特别的人?”她当然知道指的是卫宫主。

    “对。”洛明玉摸摸她的脑袋,眸中绽放出异样的光芒,在她耳边低声询问,“荞荞绝对不会因为外人而与哥哥为敌的对不对?”

    苏荞猛地侧过身,眼神直直对上他凄冷如深潭般的眸子,心跳快得近乎恐惧。

    有那么一刻,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已经识破了她的伪装。

    苏荞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道,“哥哥是我仅有的亲人了,我自然会永远站在哥哥这边,否则没了哥哥,我岂不成了孤家寡人?那还有谁愿意替我摘花,担心我有没有被吓到?”

    少女软脆的声音被刻意压低过,带着浅浅的沉闷,仿佛遥远时空传来的一曲思乡小调,亘古而悠长,能出其不意荡进人心底,激起涟漪千丈。

    洛明玉眸色深了深,原本虚揽在她腰际的手变成了实握,他下颚抵在她的发顶,低低笑了出声,“好妹妹。”

    苏荞几不可见地嘘出一口气,僵硬的身体放软下来,没精力去猜测他是否被自己成功骗过,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上——此刻距离前方的姑苏驿站还有近三十里的路程。

    不过有人显然没想要让她休息。

    “你这样就很好,妹妹。”洛明玉突然出声,他没唤她的名字,目光也没看苏荞,而是落在天边低飞而过的一只乌鸦身上,“你现在这样很好。”

    苏荞莫名其妙地被他拥在怀里,她撇撇嘴,倒也没应声,心中思索着:怎样才能够提前将紧随其后的追风十二骑解决掉,免得到了驿站交起手来麻烦。

    两人各不知对方心中所想,上等的汗血宝马在荒原上龟速行进着,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阴云密布。

    快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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