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24 选择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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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是现成的稿子，明天10点会准时发。
照这情况，明天更新还是会略晚，大家错日来看就好。
今天终于被家里两个男人给传染了，没挺住。
－－－－－－题外话－－－－－－
这一次，无论是伤谁，她都不再摇摆——如夏晚所说，无论伤谁，都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只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这件事，已经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事，即便是决定，也该给顾止安c给夏晚，一个正式的答复。
“好。”慕稀眼圈微红，用力的点头——她想说，只要顾爸爸活着一天，她就不会再提离婚的事情。
“慕稀，我原本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让我父亲开心安心，就是我此刻的目的。只是对像是你”顾止安不由得苦笑：“我再说一次，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留住你，所以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原本如此，可现在”顾止安转眸看她，低低的叹了口气，重新转过目光看向父亲，沉静的说道：“离婚的事，这段时间别再提，等他恢复一些吧。”
“顾止安，上次在我家里对你说的话，是我太任性了。原本你结婚就是为了顾伯伯，他的情况当然是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慕稀哽咽着说道。
“止念说，他已经没有治疗的价值，反而会增加他身体的疼痛感，所以我们只和他说是肺积水，效果不错，这次抽水比上次多间隔了三天。”顾止安轻声说道。
而顾止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这样的抽水，原来是三个月抽一次，后来是两个月，现在已经是半个月了。
整个过程，顾止念非常专业的按着针头，控制着接水袋的高度，以控制整病人的体内压，以让身体内的水能顺利的抽出来。
“恩。”慕稀点了点头，手任由他抓着，一直到顾止念与主治医生一起进去，快速做了各项检查后，便即安排了抽水。
顾止安微微沉默，良久之后，轻声说道：“一会儿去医务室包扎一下，这样不行。”
“我们三个人之间在决定之前，我不会做任何有辱顾止安太太这个身份的事。”慕稀看着他沉声说道。
“不用跟我解释，我们三个人之间在决定之前，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限制c包括与夏晚的交往。”顾止安淡淡说道。
“我们没有在一起。”慕稀连连摇头：“我自己弄的。”
“怎么弄的？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我对你说过，不会向你提我父亲的任何事情。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不想用这种方式要挟你。”顾止安淡淡说道，在感觉到手中的异常后，将她的手拿起来——看见她手上包着的保鲜膜，不由得又是一阵生恼：
“顾止安，对不起”慕稀紧咬下唇，心里内疚万分。
“恩。”顾止念隔着玻璃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后，便匆匆往值班室走去。
顾止安的身体微微一震，瞬间便又恢复成淡然的模样。
慕稀下意识的与他站得更近了些，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大手轻轻覆住。
“止念，呼吸好象平稳了些，你再问问，可不可以抽了。”顾止安的眸色神情c包括声音，沉静如故。没有对父亲病重的慌乱c也没有对慕稀不懂事的责怪——只是抓在慕稀手间的力度，仍让人轻易的感觉到他心里的恐惧。
“确实帮不上忙，反而担心你来了提离婚，我爸可受不了这种打击。”顾止念冷冷的说道。
“恩。”顾止安点了点头：“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没通知你。”
“睡觉也只能坐着吗？”慕稀低低的问道，眼睛一直盯在顾爸爸的身上。
“肺癌晚期，肺部有大量积水，平躺会压迫心脏。症状稳定后就抽水，抽一次水可以管差不多两个月。”顾止安伸手握住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声说道。
“大姐。”慕稀心虚的看了顾止念一眼，探头看向重症监护室里面——戴着呼吸机的顾爸爸半坐在病床上，几天不见，肚子大得她差点儿认不出来。
“恩。”顾止安点了点头。
“顾止安”重症监护室外，顾止安与顾止念正站在走廊里。
在上来之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让顾止安下去接她，却因为想尽可能的与他保持距离而作罢——却不知，她的想法c她的做法，早已伤了他。
实际上，她也是走步行梯上来的——这里的电梯，又黑又响，没有顾止安陪着她是真的不敢乘的。
“我走步行梯。”慕稀边往下跑边答道。
“慕小姐，电梯在这边。”夏千语见她跑到步行梯那边，不由得大声喊她。
“我现在去医院，这些东西麻烦帮我收一下。”慕稀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电话，低声对夏千语说了一句后，转身快步往楼梯间走去。
挂了顾止安的电话，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他是有多生自己的气，他父亲生病三天了，他却不通知自己来看。
“好。”
“恩，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
“顾止安，我在你家里门口。”
“哦，我最近在赶稿子，所以手机一直关机。”慕稀尴尬的说着，忙放下手中的礼品盒，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顾止安打了过去：
“顾伯伯住院了，怎么？你不知道？”夏千语睁大眼睛看着她，眸光微微转动着——眼底浓浓的疑惑，便已让慕稀觉得难堪。
“是啊，我来看看顾伯父，他们不在家吗？”慕稀放下按门铃的手，转身看着夏千语问道。
按了半天的门铃，顾止安家里没人开门，倒将隔壁的夏千语给吵了出来。
“慕小姐，找顾伯伯吗？”
冲了十分钟的凉水，慕稀便拿保鲜膜将被烫处包了起来，一时间自然也没有了吃早点的兴致，回房换了衣服后，便匆匆的出门了。
慕稀忙将手放到冷水下冲起来，看着迅速红起来的皮肤，却并不觉得疼痛——或者，身体上的疼痛，能减轻一些她心里的内疚吧。
“慕稀你活该，谁让你出尔反尔呢！”
“疼死我了。”
慕稀一声尖叫——一大勺沸水和饺子，就这样直接的淋在了她拿碗的手上。
“啊！”
反正都是自己不对，他当然有生气的理由了。
这种时候
结婚是自己同意的，现在却因为他商业上的对手而反悔，他多没面子；进入j市的第一个大项目，原以为胜券在握，却又被大哥的一纸注册书，搅得毫无胜算，他多气馁呀。
好吧，他一定是生气了。
慕稀每次拿起电话想打过去，想起他那张温润淳和的脸，心里便不由自主的生怯；想起那么强势自尊的他，因着好莫明其妙的脾气，居然蹲在垃圾桶边捡一碗被扔掉的粉丝，她就觉得一阵心虚。
慕稀挂了电话，看着锅里沸腾的水c还有翻腾的饺子，手心却是微微的出汗——顾止安自初一那天打过一次电话后，这三天便再没电话过来。
“知道了，啰嗦。”
“恩，饺子熟了，我先挂了。晚些再向你汇报。”
“知道了，我们夏大行长最善解人意了。”
“对了，你今天千万不要给我打电话c不要发信息，否则我会慌的。”
“我知道了，我会的，你一定一定不要催我。”
“那个我真是有点儿紧张呢。”
“我吃完早餐，出去买点适合老人的营养品，然后就过去了。”
“恩，是今天。”
“是啊是啊，我晚上画图了麻，最近灵感比较多，大哥和小哥说，稀世要做推广，所以年后得有形象款出来。”
虽然对于稍后要去顾止安家里的事情，她多少有些惶恐与不安，但每天早上接到夏晚的电话，仍然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我在煮饺子。”慕稀声音轻快的说道。
第三节：谁受伤？
而她的好心情，自然也让他的情绪一直上扬，连带着工作效率都大增——事情看起来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这几天一直没有顾止安的消息，夏晚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一场关乎尊严c关乎爱情c关乎孝道的战争，他会不战而退！
夏晚接下来两天，便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每天只是早上和晚上与慕稀互通一个电话——只是，从电话里，他仍能从慕稀轻快的声音里，听出她的好心情。
而有了投资者的资格，联合亚安银行的主体，以贷款加控股双模式投资国内企业，可以抵御一切经济风暴。
在挂了喻敏的电话后，夏晚便将自己的私事暂且放下，开着车快速往公司开去——在中国成立的投资公司，这在亚安c在整个银行业，都是件大事。
“邮件转到我手机邮箱，我现在马上回公司。”夏晚的声音依然沉着，但语速却也是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起来。
“行长，总部ike发来邮件，在中国区成立投资公司的计划已经确认，他需要与您有更详细的操作方式沟通。”喻敏说起这件事，语气里有着隐隐压抑的兴奋。
“好，帮我准备礼品。”夏晚沉声应道。
“行长，市里黎副市长的秘书来电话，约您初三那天在‘艺茗’茶吧喝茶。”电话是喻敏打过来的。
若真如此，他当如何？
他从未想到过，一纸婚书，将然将所有的都改变——慕城说，顾止安对慕稀已然不单纯是结婚证上的一个名字而已，所以他不会轻言放弃；慕稀说，老人家的身体，是她最要考虑的因素，而这一点，将会成为顾止安留下她最好的武器。
只是对于他和慕稀的未来，他似乎没有之前那样笃定——他以为，他们能否在一起，只取决于他们是否相爱c他是否能给她想要的爱情和生活；至于其它，都是轻而易举可选择的事情。
“恩，注意保暖，家里的灯都开着，有事给我电话。”夏晚微微笑着，直到她转身进入电梯间，才重新回到车里，发动车子往外开去。
“我知道错了，现在知道了，我们夏大行长，是个有爱心c懂感情的人。”慕稀的声音立时的轻快起来，惦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后，朝摆了摆手：“我回家了，你去忙吧。”
“也不是，就是你比较霸道c比较自我c比较的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c比较”慕稀一连串的‘比较’让夏晚的脸不禁越来越黑。
“怎么，你觉得我是不通情理的人吗？”夏晚失笑的看着她。
“你也这样认为吗？”慕稀的眸光再次明亮了起来。
夏晚伸手用力的揉着她的头，低低的叹了口气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
“所以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得和老人好好儿沟通。”慕稀轻声说道。
“所以？”夏晚眸色一沉。
“夏晚，我相信顾止安能处理任何的突发情况，包括我的悔婚，所以即便是对不起他了，我也可以自私这一回。但我不能不管他父亲——这是他这么快结婚的最主要原因。”慕稀刚刚明亮起来的眸子，不由得又黯淡了下去：“这也是他坚持的唯一理由。”
“也不一定，还有顾爸爸，他对我真是很好c很好”慕稀轻轻叹了口气，紧皱着眉头说道：“对他来说，应该不止是自尊，还有对父亲的交待。”
“只要不伤心，什么都好办。”夏晚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夏晚，我们是伤了他的自尊和骄傲，对吧。”慕稀看着夏晚，眸色里的犹豫与挣扎，在夏晚的笃定与强势里，又慢慢的偏向了他这边。
“我懂。”慕稀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他不会爱上我，他那么一个理智的人，想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人。”
看见慕稀的情绪越见低落，夏晚不禁上前拦住她，双手握着她的双肩，将她轻轻的抵在了车边。
两辆车子并排停在公寓的车位里，两人同时拉开车门下了车。
“在他爱上你之前，这样的伤害便只关乎尊严；若在他爱上你之后，这伤害便是切肤之痛。我的意思，你能懂？”
“选择一个，就会伤害另一个，我也自私的选择成全自己；”
“慕稀，若我们的决定真的会对不起谁，那也就对不起了吧，人这一生，我们做不到对得起每个人，那我自私的选择，让你对不起他；”
而我，不愿意！
只是，若让他此时再放手，他却是不能的——慕稀，这一次机会再错过，我们或许就真的要错过一生了。
这一切当然只能怪自己——为什么非要等到她嫁了，才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以至于让她如此为难c让自己如此被动。
慕稀的车速放得很缓，跟在她车后的夏晚，几乎轻易的就能看出她低落的情绪——每年的大年初一她都会如此，而今年，似乎又多了一件关于他的烦心事。
“好。”夏晚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
慕稀轻轻按下车窗，柔声说道：“外面冷，你也上车吧，我还好。”
“专心开车，我在后面跟着你。你到家后，我还去拜访几个客户，后面有事给我电话。”夏晚边说边帮她拉上了安全带，然后帮她将车门关上，退后两步后，微笑着看着她。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夏晚微微笑了笑，俯头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后，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自己的车上。
“夏晚”慕稀有些无助的看着他。
“不存在，项目上的事是商业之争，而且，他有主动权；你和他婚姻的事，我说过只要结果。”夏晚抚在她头顶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肩膀上，用力的握住后，低低的说道：“若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或许我真的会出手。”
“夏晚”慕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后轻声说道：“这事顾止安没错，所以。无论如何，你和大哥都不要为难他，行吗？”
“恩，你自己安排吧，我这几天都在公司，安排完自己的事情去公司找我。”夏晚看着低头小心的样子，伸手在她的头顶重重的揉了一下，柔声说道：“我说过，你和他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我”慕稀低下头，轻轻咬了咬下唇，小声说道：“按礼，我要去顾止安家里拜个年。”
夏晚的眸色不禁一沉，顿了顿才说道：“你后面几天怎么安排？”
“你回家还是去程成那边？”慕稀突然问道。
“好，你在前面。”夏晚点了点头。
“我开车来了。”慕稀指了指停车场自己的那辆车，摇了摇头。
“回去吧。”夏晚点了点头，转身拉开车门。
她多想象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可以在爱人面前撒娇耍赖c任性妄为，可现在却不敢——想到顾止安那张温润的脸c想到顾爸爸慈详的笑脸，她便下意识的克制着自己想要放纵的情绪。
“里面风大。”慕稀抬眼看他，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发酸——这段感情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了，可她却失去了爱他的身份。
“你今天比往年要晚些？”夏晚拉开车门，将烟按熄在车载烟灰缸里后，将她的手拉进自己的大手里，用力的搓了搓，皱眉说道：“怎么这么凉？”
“你来了。”走到墓园的门口，慕稀看到夏晚正倚在车旁抽烟。
她每年过来只买一束花c只去一个人墓碑前拜祭，那就是慕城的母亲——赎罪似的，总要站上半天，看着墓碑上那张笑得纯真安然的脸，才能心安的离去。
慕稀低低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慢慢的抬脚拾阶而上——上面，是来得最早的c慕城的母亲。
她现在冰冷的躺在这里，连看她的人都没有——今年似乎是有人来过，想来应该是慕青了。
那些财产c那些权势，得到又如何？她害死大哥的母亲c害死父亲c害小哥坐牢，而那些财产却从来也没有真正属于过她。
她想过无数次的问题，又一次在脑海里翻腾起来——人为什么总要去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付出惨痛的代价？
站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慕稀只觉得冷得历害。
慕稀挪动步子，慢慢的走到另一个区——一个离父亲墓地很远的区域c葬着她母亲的地方。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来的时候还是大中午，这会儿一下子全阴了下来，看起来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顾止安和夏晚仍如平常一样加班到晚上6点。慕稀对夏晚的工作规律是了解的，所以从同学那儿离开后，直接去了慕允c慕青和安言的家里，例行的拜了年后，便一个人去了公墓处——一如往年，没有进去，只站在湖边遥望着父亲的墓地，那里明显有人来拜祭过，不用想，也知道会是几个哥哥。
第二节：如何选，才最不伤人
“好！”喻敏愉快的转身离开，却又感叹他心思的缜密，计划里的每一次变化，都能被他利用到极致。
“新年愉快，下班的时候到我这里来领开门利是。”夏晚笑笑说道。
“行长，能不打击人吗？”喻敏咧开嘴笑了：“我去安排了。对了，祝你新年愉快。”
“果然长大一岁了。”夏晚抬起头来，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帝都对j市政府施压，您再让‘京都’总部换个人来？所以项目照做c明厉成照样完蛋c‘京都’还买您一个面子？”喻敏想起他和京都总行的关系，突然明白过来。
“是明厉成，但顺便做做生意也无妨。”夏晚突然说道。
他到底是要明厉成出事c还是要明厉成不出事？他的目的到底是明厉成c还是这个市政工程？
“行长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喻敏只觉得郁闷——她的道行是没有他那么深，可这是明摆的结果好吧！
“是吗？”夏晚抬头看了喻敏一眼。喻敏以为他要说什么，却只见他点了点头，便又低下头去看资料，不再说话。
“可那样一来，事情就按下去了！”喻敏不理解的看着他。
“这边的方案出来后，透露一些消息给‘京都’总部，让他们打通首都官员对这边政府施压。”夏晚淡淡说道。
“行长你的意思？”喻敏看着他。
“恩。”夏晚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如果是这样，对‘京都’的影响便只有业务量了，当然，因为业务量的问题，明厉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也就坐不稳，这个结果基本达到我们的目的。”
“是的。”喻敏点了点头，看着夏晚说道：“不过事情到底有多大，要看我们市里的态度。市里只做招标资质审核，他不符合资质，直接pk掉即可，然后政府将京都拉入合作黑名单。”
“所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京都总部审计部，也参与其中？”夏晚慢慢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淡淡问道。
“看了。”喻敏拖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明厉成现在调过来，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手上的一个路政工程现在处于竣工验收期，只要他过了离任审计这一关，留下的信贷问题，要在下一任行长正式上任前做帐务搁置处理——也就是面上能过的都会给过c面上过不了的就搁起来，成为历史遗留问题。”
“资料看过了？”夏晚没有答话，接过资料直接问道。
“政府不是过了十五才办公的吗？”喻敏将资料放在夏晚的桌上，看着他一脸疑惑的问道。
夏晚放下电话5分钟后，喻敏便抱着一沓资料敲门进来：
“喻敏，将‘京都’所有的资料拿给我，包括carlyle提供的。”
这种情况下，动明厉成一个人，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要继续吗？
挂了‘京都’总行行长的电话，夏晚的眉头不禁微微的皱了皱——果然不出他所料，明厉成的旧事，与‘京都’总部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我打听一下。”
“您的意思是？”
“我才从总部回来，还不知道这个项目的进展。我这就去问问。”
“是的，carlyle投行的顾止安，向市长推荐了明行长；我只是略略提了一下，必竟两个人同时推荐目标太大，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夏晚微微眯起眼睛——果然是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这次玩儿得就有些大了。
“秦行长，新年好！”在接到‘京都’总行行长的电话时，他着实还是有些意外——难道明厉成以前犯的那些事，总行也有参与？
比竟老美会过圣诞节，但不会过中国年！
这时候的夏晚，也在办公室里，虽然银行的工作强度，在某些方面比起投行来，还是要规律得多。但因为现在全球经济特殊时期，他又正好有个项目在推进，所以工作时间必须与总部相同——所以对他来说圣诞节反而比中国新年更新松一些。
顾止安拿笔在资料上做了个记号后，放到了一边，然后继续往后看
这是hr的官方评价，显然对这个有一双会笑的眼睛的女孩，评价颇高。
顾止安对着她的履历继续看下去——“a等候选人，专业达水准要求c项目经验欠缺c思维敏捷c擅长捕捉非正式商务信息”
“夏千语？”那个脸上有着甜美笑容c眼底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郁的女孩子，一下子跳跃在他的脑海里。
齐刷刷的邮件，让顾止安立即回到工作的状态，打开sela留下的候选人文件包，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起来。
顾止安眯着眼睛淡淡的笑了——这就是他的团队！即便不在办公室，也不会离工作太远。
很快，各人的邮件回复便回传了过来！
顾止安将她留的工作进度纸条粘在日历上，打开电脑后，仍然单独发了新年问候的邮件给sela，以及项目组的其它同事；对于中国分公司的员工和专业协助小组，则群发了一封问候邮件——
所以sela再优秀再敬业，他也不会让她进入项目核心。
但凡做项目，就一定要简单c直接c快速，这样才能让项目的效率达到极致，并且不会因员工内耗而忽略了项目细节，甚至让对手有机可乘。
这个女孩子的工作能力和敬业精神都是极佳的，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喜欢玩一点儿小心思和办公室政治，这会让她在操作具体项目时，成为团队的阻力。
大年初一，办公室里没有人。一向最敬业的sela，留在他桌上的最后一张留言条，是年三十晚上10点的。
顾止安微眯双眼，将车速稳稳的压在60k，一路稳稳的朝公司开去。
“顾止安，你一定要相信，时间是感情的魔法师，而误会则是感情的杀手——慕稀是你的妻子，你已经占了身份的先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顾止安，你与她结婚初始，就没想过要她的感情，所以就不要再纠结于她在爱情里偏向谁了！”
让一个女人的情绪控制了自己的行为，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顾止安慢慢坐直了身体，看着温茹安绝尘而去的车子，慢慢坐直了身体——这样的情况，他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顾止安，你难道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一如初见——专业c干练c利落，完全没有陷入爱情中女人的患得患失c情绪迷芒。
“这条路上不安全，多注意。”温茹安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之后，转身回到自己的车里，在她的车子与他的相错而过时，给了他一个温润而爽朗的笑脸。
“不用，谢谢。”顾止安淡淡摇了摇头，在温茹安后退一步后，才按下了车窗：“我在想一点事情，不需要帮忙。”
“顾c顾先生？需要帮忙吗？”随着车窗敲动的声音，温茹安的脸贴着玻璃印在眼前。
急刹之后，顾止安惊出了一声的冷汗，当下将车开到旁边，打开应急灯后，整个人便趴在了方向盘上。
“对不起”
“大过年的，小心点儿你。”
“对不起，有没有碰到？”
“喂，你怎么开车的！”
是因为尊严？还是因为感情？
慕稀那张发怒的脸，不期然又晃动在他眼前，当时的愤怒与受伤感觉，是他所不熟悉的——是因为她背弃婚约？还是因为她无所顾忌的偏向夏晚？
而现在
顾止安低低的叹了口气，开着车直接往公司去——他的生活便是如此，若不是父亲病重c若不是慕稀突然间的闯入，他生活的全部便全是工作。
走出‘华西会所’的时候，时间还没到中午，但天色却显得有些阴沉暗淡，浓重的乌云背后，隐隐的阳光也很难透出来。
“好，那我先去公司，有事给我电话。”顾止安也不纠缠，叮嘱了一句后便挂了电话。
“开车了，没喝酒。这帮同学比较闹，你就别过来了。我们老师有个项目想让你从投资的角度看看，稍后我把计划书给你带回来。”慕稀的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而顾止安却明显听出了拒绝。
“开车去的吗？喝酒了吗？”顾止安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小了些，便接着问道。
而显然，夏晚在这方面比他早了五年，而她的朋友竟然也是都熟识夏晚的。
慕稀的电话那边一片嘈杂，各种声音都有，是顾止安没有经历过的混乱场面。只是这些乱糟糟的声音，却让他有股向往的感觉——这才是生活吧，工作之外的慕稀，是什么样子的？认识她的朋友，才算真正走进她的生活吧。
“慕稀，老师刚才不是说想联合创建一个校园品牌吗，要不让顾先生过来聊聊？”
“还以为你会嫁给亚”
“女神嫁了，好伤心啊”
“让他来，看我们不灌倒他。”
“小稀，虽然没说可以带家属，大过年的，我们也不嫌人多，要不就让顾先生过来吧。”
“你们真是少见多怪，也不怕人家笑话。”
“让他过来吧，我们好想见见哦，国际投行的精英啊！”
“就是那个新来咱们j市的顾先生？”
“慕稀，老公电话吗？”
顾止安的心微微下沉，还没说话，电话那边便又传来许多其它的声音：
“在导师家里，可能会比较晚结束。”电话那边，慕稀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带着些生疏的距离。
第一节：三个人分开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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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这件事，已经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事，即便是决定，也该给顾止安c给夏晚，一个正式的答复。
“好。”慕稀眼圈微红，用力的点头——她想说，只要顾爸爸活着一天，她就不会再提离婚的事情。
“慕稀，我原本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让我父亲开心安心，就是我此刻的目的。只是对像是你”顾止安不由得苦笑：“我再说一次，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留住你，所以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原本如此，可现在”顾止安转眸看她，低低的叹了口气，重新转过目光看向父亲，沉静的说道：“离婚的事，这段时间别再提，等他恢复一些吧。”
“顾止安，上次在我家里对你说的话，是我太任性了。原本你结婚就是为了顾伯伯，他的情况当然是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慕稀哽咽着说道。
“止念说，他已经没有治疗的价值，反而会增加他身体的疼痛感，所以我们只和他说是肺积水，效果不错，这次抽水比上次多间隔了三天。”顾止安轻声说道。
而顾止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这样的抽水，原来是三个月抽一次，后来是两个月，现在已经是半个月了。
整个过程，顾止念非常专业的按着针头，控制着接水袋的高度，以控制整病人的体内压，以让身体内的水能顺利的抽出来。
“恩。”慕稀点了点头，手任由他抓着，一直到顾止念与主治医生一起进去，快速做了各项检查后，便即安排了抽水。
顾止安微微沉默，良久之后，轻声说道：“一会儿去医务室包扎一下，这样不行。”
“我们三个人之间在决定之前，我不会做任何有辱顾止安太太这个身份的事。”慕稀看着他沉声说道。
“不用跟我解释，我们三个人之间在决定之前，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限制c包括与夏晚的交往。”顾止安淡淡说道。
“我们没有在一起。”慕稀连连摇头：“我自己弄的。”
“怎么弄的？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我对你说过，不会向你提我父亲的任何事情。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不想用这种方式要挟你。”顾止安淡淡说道，在感觉到手中的异常后，将她的手拿起来——看见她手上包着的保鲜膜，不由得又是一阵生恼：
“顾止安，对不起”慕稀紧咬下唇，心里内疚万分。
“恩。”顾止念隔着玻璃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后，便匆匆往值班室走去。
顾止安的身体微微一震，瞬间便又恢复成淡然的模样。
慕稀下意识的与他站得更近了些，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大手轻轻覆住。
“止念，呼吸好象平稳了些，你再问问，可不可以抽了。”顾止安的眸色神情c包括声音，沉静如故。没有对父亲病重的慌乱c也没有对慕稀不懂事的责怪——只是抓在慕稀手间的力度，仍让人轻易的感觉到他心里的恐惧。
“确实帮不上忙，反而担心你来了提离婚，我爸可受不了这种打击。”顾止念冷冷的说道。
“恩。”顾止安点了点头：“你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没通知你。”
“睡觉也只能坐着吗？”慕稀低低的问道，眼睛一直盯在顾爸爸的身上。
“肺癌晚期，肺部有大量积水，平躺会压迫心脏。症状稳定后就抽水，抽一次水可以管差不多两个月。”顾止安伸手握住她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轻声说道。
“大姐。”慕稀心虚的看了顾止念一眼，探头看向重症监护室里面——戴着呼吸机的顾爸爸半坐在病床上，几天不见，肚子大得她差点儿认不出来。
“恩。”顾止安点了点头。
“顾止安”重症监护室外，顾止安与顾止念正站在走廊里。
在上来之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让顾止安下去接她，却因为想尽可能的与他保持距离而作罢——却不知，她的想法c她的做法，早已伤了他。
实际上，她也是走步行梯上来的——这里的电梯，又黑又响，没有顾止安陪着她是真的不敢乘的。
“我走步行梯。”慕稀边往下跑边答道。
“慕小姐，电梯在这边。”夏千语见她跑到步行梯那边，不由得大声喊她。
“我现在去医院，这些东西麻烦帮我收一下。”慕稀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电话，低声对夏千语说了一句后，转身快步往楼梯间走去。
挂了顾止安的电话，只觉得心里一阵难受——他是有多生自己的气，他父亲生病三天了，他却不通知自己来看。
“好。”
“恩，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
“顾止安，我在你家里门口。”
“哦，我最近在赶稿子，所以手机一直关机。”慕稀尴尬的说着，忙放下手中的礼品盒，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顾止安打了过去：
“顾伯伯住院了，怎么？你不知道？”夏千语睁大眼睛看着她，眸光微微转动着——眼底浓浓的疑惑，便已让慕稀觉得难堪。
“是啊，我来看看顾伯父，他们不在家吗？”慕稀放下按门铃的手，转身看着夏千语问道。
按了半天的门铃，顾止安家里没人开门，倒将隔壁的夏千语给吵了出来。
“慕小姐，找顾伯伯吗？”
冲了十分钟的凉水，慕稀便拿保鲜膜将被烫处包了起来，一时间自然也没有了吃早点的兴致，回房换了衣服后，便匆匆的出门了。
慕稀忙将手放到冷水下冲起来，看着迅速红起来的皮肤，却并不觉得疼痛——或者，身体上的疼痛，能减轻一些她心里的内疚吧。
“慕稀你活该，谁让你出尔反尔呢！”
“疼死我了。”
慕稀一声尖叫——一大勺沸水和饺子，就这样直接的淋在了她拿碗的手上。
“啊！”
反正都是自己不对，他当然有生气的理由了。
这种时候
结婚是自己同意的，现在却因为他商业上的对手而反悔，他多没面子；进入j市的第一个大项目，原以为胜券在握，却又被大哥的一纸注册书，搅得毫无胜算，他多气馁呀。
好吧，他一定是生气了。
慕稀每次拿起电话想打过去，想起他那张温润淳和的脸，心里便不由自主的生怯；想起那么强势自尊的他，因着好莫明其妙的脾气，居然蹲在垃圾桶边捡一碗被扔掉的粉丝，她就觉得一阵心虚。
慕稀挂了电话，看着锅里沸腾的水c还有翻腾的饺子，手心却是微微的出汗——顾止安自初一那天打过一次电话后，这三天便再没电话过来。
“知道了，啰嗦。”
“恩，饺子熟了，我先挂了。晚些再向你汇报。”
“知道了，我们夏大行长最善解人意了。”
“对了，你今天千万不要给我打电话c不要发信息，否则我会慌的。”
“我知道了，我会的，你一定一定不要催我。”
“那个我真是有点儿紧张呢。”
“我吃完早餐，出去买点适合老人的营养品，然后就过去了。”
“恩，是今天。”
“是啊是啊，我晚上画图了麻，最近灵感比较多，大哥和小哥说，稀世要做推广，所以年后得有形象款出来。”
虽然对于稍后要去顾止安家里的事情，她多少有些惶恐与不安，但每天早上接到夏晚的电话，仍然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我在煮饺子。”慕稀声音轻快的说道。
第三节：谁受伤？
而她的好心情，自然也让他的情绪一直上扬，连带着工作效率都大增——事情看起来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这几天一直没有顾止安的消息，夏晚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一场关乎尊严c关乎爱情c关乎孝道的战争，他会不战而退！
夏晚接下来两天，便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每天只是早上和晚上与慕稀互通一个电话——只是，从电话里，他仍能从慕稀轻快的声音里，听出她的好心情。
而有了投资者的资格，联合亚安银行的主体，以贷款加控股双模式投资国内企业，可以抵御一切经济风暴。
在挂了喻敏的电话后，夏晚便将自己的私事暂且放下，开着车快速往公司开去——在中国成立的投资公司，这在亚安c在整个银行业，都是件大事。
“邮件转到我手机邮箱，我现在马上回公司。”夏晚的声音依然沉着，但语速却也是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起来。
“行长，总部ike发来邮件，在中国区成立投资公司的计划已经确认，他需要与您有更详细的操作方式沟通。”喻敏说起这件事，语气里有着隐隐压抑的兴奋。
“好，帮我准备礼品。”夏晚沉声应道。
“行长，市里黎副市长的秘书来电话，约您初三那天在‘艺茗’茶吧喝茶。”电话是喻敏打过来的。
若真如此，他当如何？
他从未想到过，一纸婚书，将然将所有的都改变——慕城说，顾止安对慕稀已然不单纯是结婚证上的一个名字而已，所以他不会轻言放弃；慕稀说，老人家的身体，是她最要考虑的因素，而这一点，将会成为顾止安留下她最好的武器。
只是对于他和慕稀的未来，他似乎没有之前那样笃定——他以为，他们能否在一起，只取决于他们是否相爱c他是否能给她想要的爱情和生活；至于其它，都是轻而易举可选择的事情。
“恩，注意保暖，家里的灯都开着，有事给我电话。”夏晚微微笑着，直到她转身进入电梯间，才重新回到车里，发动车子往外开去。
“我知道错了，现在知道了，我们夏大行长，是个有爱心c懂感情的人。”慕稀的声音立时的轻快起来，惦起脚尖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后，朝摆了摆手：“我回家了，你去忙吧。”
“也不是，就是你比较霸道c比较自我c比较的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c比较”慕稀一连串的‘比较’让夏晚的脸不禁越来越黑。
“怎么，你觉得我是不通情理的人吗？”夏晚失笑的看着她。
“你也这样认为吗？”慕稀的眸光再次明亮了起来。
夏晚伸手用力的揉着她的头，低低的叹了口气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
“所以多给我一些时间，我得和老人好好儿沟通。”慕稀轻声说道。
“所以？”夏晚眸色一沉。
“夏晚，我相信顾止安能处理任何的突发情况，包括我的悔婚，所以即便是对不起他了，我也可以自私这一回。但我不能不管他父亲——这是他这么快结婚的最主要原因。”慕稀刚刚明亮起来的眸子，不由得又黯淡了下去：“这也是他坚持的唯一理由。”
“也不一定，还有顾爸爸，他对我真是很好c很好”慕稀轻轻叹了口气，紧皱着眉头说道：“对他来说，应该不止是自尊，还有对父亲的交待。”
“只要不伤心，什么都好办。”夏晚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夏晚，我们是伤了他的自尊和骄傲，对吧。”慕稀看着夏晚，眸色里的犹豫与挣扎，在夏晚的笃定与强势里，又慢慢的偏向了他这边。
“我懂。”慕稀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他不会爱上我，他那么一个理智的人，想来都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人。”
看见慕稀的情绪越见低落，夏晚不禁上前拦住她，双手握着她的双肩，将她轻轻的抵在了车边。
两辆车子并排停在公寓的车位里，两人同时拉开车门下了车。
“在他爱上你之前，这样的伤害便只关乎尊严；若在他爱上你之后，这伤害便是切肤之痛。我的意思，你能懂？”
“选择一个，就会伤害另一个，我也自私的选择成全自己；”
“慕稀，若我们的决定真的会对不起谁，那也就对不起了吧，人这一生，我们做不到对得起每个人，那我自私的选择，让你对不起他；”
而我，不愿意！
只是，若让他此时再放手，他却是不能的——慕稀，这一次机会再错过，我们或许就真的要错过一生了。
这一切当然只能怪自己——为什么非要等到她嫁了，才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以至于让她如此为难c让自己如此被动。
慕稀的车速放得很缓，跟在她车后的夏晚，几乎轻易的就能看出她低落的情绪——每年的大年初一她都会如此，而今年，似乎又多了一件关于他的烦心事。
“好。”夏晚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
慕稀轻轻按下车窗，柔声说道：“外面冷，你也上车吧，我还好。”
“专心开车，我在后面跟着你。你到家后，我还去拜访几个客户，后面有事给我电话。”夏晚边说边帮她拉上了安全带，然后帮她将车门关上，退后两步后，微笑着看着她。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夏晚微微笑了笑，俯头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后，牵着她的手，将她送到自己的车上。
“夏晚”慕稀有些无助的看着他。
“不存在，项目上的事是商业之争，而且，他有主动权；你和他婚姻的事，我说过只要结果。”夏晚抚在她头顶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肩膀上，用力的握住后，低低的说道：“若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或许我真的会出手。”
“夏晚”慕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后轻声说道：“这事顾止安没错，所以。无论如何，你和大哥都不要为难他，行吗？”
“恩，你自己安排吧，我这几天都在公司，安排完自己的事情去公司找我。”夏晚看着低头小心的样子，伸手在她的头顶重重的揉了一下，柔声说道：“我说过，你和他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我”慕稀低下头，轻轻咬了咬下唇，小声说道：“按礼，我要去顾止安家里拜个年。”
夏晚的眸色不禁一沉，顿了顿才说道：“你后面几天怎么安排？”
“你回家还是去程成那边？”慕稀突然问道。
“好，你在前面。”夏晚点了点头。
“我开车来了。”慕稀指了指停车场自己的那辆车，摇了摇头。
“回去吧。”夏晚点了点头，转身拉开车门。
她多想象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可以在爱人面前撒娇耍赖c任性妄为，可现在却不敢——想到顾止安那张温润的脸c想到顾爸爸慈详的笑脸，她便下意识的克制着自己想要放纵的情绪。
“里面风大。”慕稀抬眼看他，心里不禁有些微微的发酸——这段感情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了，可她却失去了爱他的身份。
“你今天比往年要晚些？”夏晚拉开车门，将烟按熄在车载烟灰缸里后，将她的手拉进自己的大手里，用力的搓了搓，皱眉说道：“怎么这么凉？”
“你来了。”走到墓园的门口，慕稀看到夏晚正倚在车旁抽烟。
她每年过来只买一束花c只去一个人墓碑前拜祭，那就是慕城的母亲——赎罪似的，总要站上半天，看着墓碑上那张笑得纯真安然的脸，才能心安的离去。
慕稀低低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慢慢的抬脚拾阶而上——上面，是来得最早的c慕城的母亲。
她现在冰冷的躺在这里，连看她的人都没有——今年似乎是有人来过，想来应该是慕青了。
那些财产c那些权势，得到又如何？她害死大哥的母亲c害死父亲c害小哥坐牢，而那些财产却从来也没有真正属于过她。
她想过无数次的问题，又一次在脑海里翻腾起来——人为什么总要去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付出惨痛的代价？
站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慕稀只觉得冷得历害。
慕稀挪动步子，慢慢的走到另一个区——一个离父亲墓地很远的区域c葬着她母亲的地方。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来的时候还是大中午，这会儿一下子全阴了下来，看起来似乎要下雪的样子。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顾止安和夏晚仍如平常一样加班到晚上6点。慕稀对夏晚的工作规律是了解的，所以从同学那儿离开后，直接去了慕允c慕青和安言的家里，例行的拜了年后，便一个人去了公墓处——一如往年，没有进去，只站在湖边遥望着父亲的墓地，那里明显有人来拜祭过，不用想，也知道会是几个哥哥。
第二节：如何选，才最不伤人
“好！”喻敏愉快的转身离开，却又感叹他心思的缜密，计划里的每一次变化，都能被他利用到极致。
“新年愉快，下班的时候到我这里来领开门利是。”夏晚笑笑说道。
“行长，能不打击人吗？”喻敏咧开嘴笑了：“我去安排了。对了，祝你新年愉快。”
“果然长大一岁了。”夏晚抬起头来，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帝都对j市政府施压，您再让‘京都’总部换个人来？所以项目照做c明厉成照样完蛋c‘京都’还买您一个面子？”喻敏想起他和京都总行的关系，突然明白过来。
“是明厉成，但顺便做做生意也无妨。”夏晚突然说道。
他到底是要明厉成出事c还是要明厉成不出事？他的目的到底是明厉成c还是这个市政工程？
“行长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喻敏只觉得郁闷——她的道行是没有他那么深，可这是明摆的结果好吧！
“是吗？”夏晚抬头看了喻敏一眼。喻敏以为他要说什么，却只见他点了点头，便又低下头去看资料，不再说话。
“可那样一来，事情就按下去了！”喻敏不理解的看着他。
“这边的方案出来后，透露一些消息给‘京都’总部，让他们打通首都官员对这边政府施压。”夏晚淡淡说道。
“行长你的意思？”喻敏看着他。
“恩。”夏晚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如果是这样，对‘京都’的影响便只有业务量了，当然，因为业务量的问题，明厉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也就坐不稳，这个结果基本达到我们的目的。”
“是的。”喻敏点了点头，看着夏晚说道：“不过事情到底有多大，要看我们市里的态度。市里只做招标资质审核，他不符合资质，直接pk掉即可，然后政府将京都拉入合作黑名单。”
“所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京都总部审计部，也参与其中？”夏晚慢慢翻看着手中的资料，淡淡问道。
“看了。”喻敏拖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明厉成现在调过来，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手上的一个路政工程现在处于竣工验收期，只要他过了离任审计这一关，留下的信贷问题，要在下一任行长正式上任前做帐务搁置处理——也就是面上能过的都会给过c面上过不了的就搁起来，成为历史遗留问题。”
“资料看过了？”夏晚没有答话，接过资料直接问道。
“政府不是过了十五才办公的吗？”喻敏将资料放在夏晚的桌上，看着他一脸疑惑的问道。
夏晚放下电话5分钟后，喻敏便抱着一沓资料敲门进来：
“喻敏，将‘京都’所有的资料拿给我，包括carlyle提供的。”
这种情况下，动明厉成一个人，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要继续吗？
挂了‘京都’总行行长的电话，夏晚的眉头不禁微微的皱了皱——果然不出他所料，明厉成的旧事，与‘京都’总部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我打听一下。”
“您的意思是？”
“我才从总部回来，还不知道这个项目的进展。我这就去问问。”
“是的，carlyle投行的顾止安，向市长推荐了明行长；我只是略略提了一下，必竟两个人同时推荐目标太大，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夏晚微微眯起眼睛——果然是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这次玩儿得就有些大了。
“秦行长，新年好！”在接到‘京都’总行行长的电话时，他着实还是有些意外——难道明厉成以前犯的那些事，总行也有参与？
比竟老美会过圣诞节，但不会过中国年！
这时候的夏晚，也在办公室里，虽然银行的工作强度，在某些方面比起投行来，还是要规律得多。但因为现在全球经济特殊时期，他又正好有个项目在推进，所以工作时间必须与总部相同——所以对他来说圣诞节反而比中国新年更新松一些。
顾止安拿笔在资料上做了个记号后，放到了一边，然后继续往后看
这是hr的官方评价，显然对这个有一双会笑的眼睛的女孩，评价颇高。
顾止安对着她的履历继续看下去——“a等候选人，专业达水准要求c项目经验欠缺c思维敏捷c擅长捕捉非正式商务信息”
“夏千语？”那个脸上有着甜美笑容c眼底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郁的女孩子，一下子跳跃在他的脑海里。
齐刷刷的邮件，让顾止安立即回到工作的状态，打开sela留下的候选人文件包，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起来。
顾止安眯着眼睛淡淡的笑了——这就是他的团队！即便不在办公室，也不会离工作太远。
很快，各人的邮件回复便回传了过来！
顾止安将她留的工作进度纸条粘在日历上，打开电脑后，仍然单独发了新年问候的邮件给sela，以及项目组的其它同事；对于中国分公司的员工和专业协助小组，则群发了一封问候邮件——
所以sela再优秀再敬业，他也不会让她进入项目核心。
但凡做项目，就一定要简单c直接c快速，这样才能让项目的效率达到极致，并且不会因员工内耗而忽略了项目细节，甚至让对手有机可乘。
这个女孩子的工作能力和敬业精神都是极佳的，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喜欢玩一点儿小心思和办公室政治，这会让她在操作具体项目时，成为团队的阻力。
大年初一，办公室里没有人。一向最敬业的sela，留在他桌上的最后一张留言条，是年三十晚上10点的。
顾止安微眯双眼，将车速稳稳的压在60k，一路稳稳的朝公司开去。
“顾止安，你一定要相信，时间是感情的魔法师，而误会则是感情的杀手——慕稀是你的妻子，你已经占了身份的先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顾止安，你与她结婚初始，就没想过要她的感情，所以就不要再纠结于她在爱情里偏向谁了！”
让一个女人的情绪控制了自己的行为，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顾止安慢慢坐直了身体，看着温茹安绝尘而去的车子，慢慢坐直了身体——这样的情况，他绝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顾止安，你难道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一如初见——专业c干练c利落，完全没有陷入爱情中女人的患得患失c情绪迷芒。
“这条路上不安全，多注意。”温茹安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之后，转身回到自己的车里，在她的车子与他的相错而过时，给了他一个温润而爽朗的笑脸。
“不用，谢谢。”顾止安淡淡摇了摇头，在温茹安后退一步后，才按下了车窗：“我在想一点事情，不需要帮忙。”
“顾c顾先生？需要帮忙吗？”随着车窗敲动的声音，温茹安的脸贴着玻璃印在眼前。
急刹之后，顾止安惊出了一声的冷汗，当下将车开到旁边，打开应急灯后，整个人便趴在了方向盘上。
“对不起”
“大过年的，小心点儿你。”
“对不起，有没有碰到？”
“喂，你怎么开车的！”
是因为尊严？还是因为感情？
慕稀那张发怒的脸，不期然又晃动在他眼前，当时的愤怒与受伤感觉，是他所不熟悉的——是因为她背弃婚约？还是因为她无所顾忌的偏向夏晚？
而现在
顾止安低低的叹了口气，开着车直接往公司去——他的生活便是如此，若不是父亲病重c若不是慕稀突然间的闯入，他生活的全部便全是工作。
走出‘华西会所’的时候，时间还没到中午，但天色却显得有些阴沉暗淡，浓重的乌云背后，隐隐的阳光也很难透出来。
“好，那我先去公司，有事给我电话。”顾止安也不纠缠，叮嘱了一句后便挂了电话。
“开车了，没喝酒。这帮同学比较闹，你就别过来了。我们老师有个项目想让你从投资的角度看看，稍后我把计划书给你带回来。”慕稀的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而顾止安却明显听出了拒绝。
“开车去的吗？喝酒了吗？”顾止安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小了些，便接着问道。
而显然，夏晚在这方面比他早了五年，而她的朋友竟然也是都熟识夏晚的。
慕稀的电话那边一片嘈杂，各种声音都有，是顾止安没有经历过的混乱场面。只是这些乱糟糟的声音，却让他有股向往的感觉——这才是生活吧，工作之外的慕稀，是什么样子的？认识她的朋友，才算真正走进她的生活吧。
“慕稀，老师刚才不是说想联合创建一个校园品牌吗，要不让顾先生过来聊聊？”
“还以为你会嫁给亚”
“女神嫁了，好伤心啊”
“让他来，看我们不灌倒他。”
“小稀，虽然没说可以带家属，大过年的，我们也不嫌人多，要不就让顾先生过来吧。”
“你们真是少见多怪，也不怕人家笑话。”
“让他过来吧，我们好想见见哦，国际投行的精英啊！”
“就是那个新来咱们j市的顾先生？”
“慕稀，老公电话吗？”
顾止安的心微微下沉，还没说话，电话那边便又传来许多其它的声音：
“在导师家里，可能会比较晚结束。”电话那边，慕稀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带着些生疏的距离。
第一节：三个人分开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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