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8.第二十章：恐怖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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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桐的专业是金融，当然知道大英帝国的东印度公司是怎么起家的，同时也非常清楚，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世界，白糖就是最有前途的单一大宗商品直到工业革命开始，棉布纺织机械化，才逐渐取代白糖的“大宗商品之王”地位。
正因为这些知识，顾桐才有充分的底气，告诉张永绪：经营属于你的产业，最上策，必须是进军制糖业。
任何时候c任何地方的人们都热爱糖，而顾桐胆敢保证张永绪能够盈利的底气，是他们老师要求大家作为金融史的课外补充阅读，去了解一下开启世界大三角贸易的制糖技术：在中国最后定型的“黄泥水淋脱色法”。当然啦，顾桐其实记得不算太清楚，只知道一些大概，就记得要利用糖膏自身重力，来分离黑红色的糖蜜，最后得到如雪的白砂糖。
像这种技术上的事，一旦知道要点是啥了，就捅破了窗户纸，怎么可能难得倒盛产炼丹师的龙虎山呢？
再说，不是还有李煮石这种高手吗？
至于这生意能做多大？顾桐可以非常负责任地说：几乎没有上限。
白糖在古代世界有多重要？
这个不好说。
能够勉强作为参照的是：早在唐代，为了得到榨取白糖的技术，不惜一战。
在1930年代，学者季羡林远赴德国学习梵文，他注意到， “糖”在英文里是sugar，德文zucker，法文sucre，俄文caxap，读音很类似，都来自于印度的梵文sarkara。到这里，很容易得出结论：欧美国家的词源显示，白糖源自印度。但印度文里，白糖却读作ci，就是印度语里“中国”的意思。这意味着，欧洲人觉得白糖源头的印度，却认为白糖是中国传来的。
从原始社会开始，人类就发现甜甜的蜂蜜是能量最佳补充剂。茹毛饮血的艰苦时代，原始人要付出恐怖的代价，去获得每一卡热量。作为最优质热量，甜食的无上美味，深深地刻印在人类的潜意识之中。
商朝c西周时，中国史书就出现了“饴”，比较像麦芽糖，从粮食淀粉中提取。因为要消耗古代稀缺的粮食，饴糖是真正的奢侈品。
糖实在是太珍贵了。中国古时研习各种制糖工艺，我们向埃及学过，也向波斯学过。到唐代，成龙电影《功夫瑜伽》中，提到王玄策一人灭掉一国的彪悍事件，也是为了糖。
王玄策是个很有性格的小官，受命于公元647年，带领三十人的使团，前往天竺的摩揭陀帝国学制糖。使节团刚进入印度地界，此国纂位的新王不愿技术外流，竟派两千人马半路伏击，只逃脱了正c副使两人。王玄策一怒跑到尼泊尔，向国王借七千兵，又传檄四方，召近处各大唐藩属国，共杂凑了一万人，杀向印度。这支杂牌军在王玄策带领下，攻破摩揭陀帝国，抓住国王阿罗顺，征服印度，一雪前耻。
王玄策牛人！
他更大的功绩，是把原始制含杂质蔗糖的方法带回唐朝。
后来的宋元时期，还不断交流制糖技术，如《马可波罗游记》记载：几个从巴比伦来的人，教中国人用木材的灰来精炼糖。诸多交流之后，作为人类伟大的“制造甜蜜事业”的巅峰，白糖，最高明的制法终于在中国成型。
这时，已是明代晚期。
明宋应星的《天工开物》第六卷《甘嗜》篇中，详细叙述熬练白糖的“黄泥水淋脱色法”，操作简单c产糖洁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工艺。这种洁白如雪的糖传回印度，被叫做“ci”。后来，英国人入侵印度，学走了白砂糖制法技术。
那么，白糖对于欧洲来说有多重要？
答案是：就算你不想说白糖是大英帝国的基石，起码，白糖也是推动无数冒险家航向热带海洋的最高诱惑。在十八世纪，位于热带比如加勒比海的一个“产糖岛”，就是航海家最优质的财富。
资源匮乏的欧洲人，从来都对甜美的滋味充满热爱，比如英语h一ney，意思不仅仅是蜂蜜，更是亲爱的c爱人没什么东西能比蜂蜜的甜，更接近英国人内心最深的爱与渴求。
天然蜂蜜极其难增产。越是稀缺，越令人疯狂。
辗转通过印度，英国人发现世上还有蔗糖：公元前510年，波斯皇帝大流士侵略印度，就发现“芦苇产蜂蜜却没有蜜蜂”的秘密——甘蔗。1100年后，阿拉伯人公元642年侵略波斯，把蔗糖传到了北非和西班牙。又五百年后，欧人十字军东征，接触到了这奢侈而美妙的味道。
欧洲人无比渴求榨出来的甜蜜滋味。但欧洲太冷，甘蔗需要在热带阳光下才能茁壮生长。
市场与生产地的错位，带来一条串联地球村c长达300年的罪恶贸易链，重新构建整个世界的商业秩序：英国东印度公司在炎热的加勒比海地区种甘蔗。奴隶贩子抢掠非洲黑人，海运到加勒比海，卖给南c北美的种植园主，顺便装糖回欧洲。在欧洲高价卖掉白糖，货舱里装上枪支弹药，卖去非洲换取奴隶。
英国建立起近代世界贸易体系，就是为了贩卖南美白糖，而抓黑奴，是去巴西种植园生产白糖的这就是跨界欧美非的“三角贸易”。
川北稔在《糖的世界史》说：“哪里有糖，哪里就有奴隶”。
直到后来，三角贸易的远洋大宗货品名单上增添了棉花，北美洲的种植园才逐渐显得有价值。棉纺织业是工业革命的核心，人类历史进程从此迈入现代工业文明时代。而英国，成了这个地球上的“日不落帝国”。
白糖沾染舌尖的那一点点甜，彻底地改变了欧洲人的生活习惯，成就了罪恶贸易循环，铸就了数以百万计非洲人的命运悲剧，也改变了近代世界的地缘权力格局c发展方向。
顾桐心里默默过了一遍白糖的价值，与一百多年以后的东印度公司历史，他再次确信，基于此刻大明朝嘉靖时期的生产力，绝不会还有什么生意，能比白糖更有钱途（来钱更容易c利润更恐怖的大宗商品是盐，但盐利已经接近人口税，不是私人可以做的生意）。而钱一旦开始增值，就有了资本的性质——作为资本的钱，拥有恐怖的力量，不仅仅能让人口袋装满，更能推动时代前进。
顾桐来到这个世界，几乎两手空空，所有的知识都没啥使用的机会，只能先忙着挣扎求存。
基于信任，张永绪来求助，顾桐大方地给出这一粒金钱的种子，并不是天真，他不会指望天师府肯为一个工艺给多少回报，他在意的是潜力：资本的力量但凡启动，就会如癌细胞一样，吞噬一切，自我复制出金钱来。将来有机会了，想做点什么，总有个比较友善的合作方了不是？
这时，张永绪已经弄明白，是顾桐知道一种新的秘法，能够用比较低的成本，制出龙虎山用昂贵的再结晶法反复过滤才得的玉屑糖，眼睛里也差点闪出银光，忙不迭点头道：“这玉屑糖就是做起来费事费火，倒还真不愁卖。”
顾桐微笑：这位绪大公子显然还不知道，新工艺的成本会低到什么程度，更不知道成品效果会好得怎样，才会只是简单同意而已。
略一思忖，顾桐含笑问李柏：“不知煮石制药的间隙，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把这个制玉屑糖的方法弄出来？”
李柏很高兴：求仙之人俯仰大道，并不稀罕制糖的工艺，不管它有多珍贵。
上一次制药，已经刷新了很多他对医药的看法，而这次参与机密，还是蕴含着超额利润的独家工艺，证明顾桐已经把他当成了可共机宜之人！
李柏笑吟吟道：“愿尽绵薄之力。”
面对张永绪诚恳却有些懵逼的眼神，顾桐忍笑对李柏道：“看来绪大公子觉得，我们应该先把药料粿子的配方搞定。”
张永绪偷偷松一口气，认真道：“愚兄必不负桐兄弟辛苦。”
这算是当面承诺报酬一定会有的？
顾桐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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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君坐在窗前，为一件松石蓝的薄绫长袍，绣上折枝芍药卷纹样。听见守门的丫头报“柳三爷安”，便放下活计，款款起身。
柳珽习惯大步流星。进门随意赞一句“好鲜亮活计”，就忙忙寻茶来吃。
做姐姐的从小了解柳珽，再没有耐性慢慢品茶的，为他事先准备好的茶并不烫，能够很方便地一仰脖子，就整杯灌下去。
柳珽还沉浸在演兵的激情中，并没有耐心琢磨姐姐的心事，只简单问道：“寻我进来，姐姐是有事要交代？”
轻轻叹息一声，柳元君道：“我已遣人回京告知大姐姐，张桐并非可随意处置的少年。劝大姐姐莫要在这事上费神，不然还怕张家族里知晓，想认回这孩子，她更烦恼。”
柳珽轻嗤一声，道：“没流着我柳家的血，人家又喜欢姓顾，大姐姐何必操闲心。”
柳元君知道这弟弟从不操心内宅的事，也不管他多扯张家的烦恼，只简单问道：“听说道兵要去武夷山剿匪，是你带着绪大公子领兵？”
柳珽笑道：“想让我阿纯侄儿也见见战阵？他年纪虽小了些，但顾桐的练兵之术异常了得，道兵竟练成了天下罕有的强军，剿匪再容易不过，这一趟我定然护得住阿纯，想去就去。”
柳元君蹙眉：“若剿匪大胜，道兵就从此都归绪大公子统辖了？”
柳珽奇道：“那可是天师府世子，兵权不归他，又能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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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些知识，顾桐才有充分的底气，告诉张永绪：经营属于你的产业，最上策，必须是进军制糖业。
任何时候c任何地方的人们都热爱糖，而顾桐胆敢保证张永绪能够盈利的底气，是他们老师要求大家作为金融史的课外补充阅读，去了解一下开启世界大三角贸易的制糖技术：在中国最后定型的“黄泥水淋脱色法”。当然啦，顾桐其实记得不算太清楚，只知道一些大概，就记得要利用糖膏自身重力，来分离黑红色的糖蜜，最后得到如雪的白砂糖。
像这种技术上的事，一旦知道要点是啥了，就捅破了窗户纸，怎么可能难得倒盛产炼丹师的龙虎山呢？
再说，不是还有李煮石这种高手吗？
至于这生意能做多大？顾桐可以非常负责任地说：几乎没有上限。
白糖在古代世界有多重要？
这个不好说。
能够勉强作为参照的是：早在唐代，为了得到榨取白糖的技术，不惜一战。
在1930年代，学者季羡林远赴德国学习梵文，他注意到， “糖”在英文里是sugar，德文zucker，法文sucre，俄文caxap，读音很类似，都来自于印度的梵文sarkara。到这里，很容易得出结论：欧美国家的词源显示，白糖源自印度。但印度文里，白糖却读作ci，就是印度语里“中国”的意思。这意味着，欧洲人觉得白糖源头的印度，却认为白糖是中国传来的。
从原始社会开始，人类就发现甜甜的蜂蜜是能量最佳补充剂。茹毛饮血的艰苦时代，原始人要付出恐怖的代价，去获得每一卡热量。作为最优质热量，甜食的无上美味，深深地刻印在人类的潜意识之中。
商朝c西周时，中国史书就出现了“饴”，比较像麦芽糖，从粮食淀粉中提取。因为要消耗古代稀缺的粮食，饴糖是真正的奢侈品。
糖实在是太珍贵了。中国古时研习各种制糖工艺，我们向埃及学过，也向波斯学过。到唐代，成龙电影《功夫瑜伽》中，提到王玄策一人灭掉一国的彪悍事件，也是为了糖。
王玄策是个很有性格的小官，受命于公元647年，带领三十人的使团，前往天竺的摩揭陀帝国学制糖。使节团刚进入印度地界，此国纂位的新王不愿技术外流，竟派两千人马半路伏击，只逃脱了正c副使两人。王玄策一怒跑到尼泊尔，向国王借七千兵，又传檄四方，召近处各大唐藩属国，共杂凑了一万人，杀向印度。这支杂牌军在王玄策带领下，攻破摩揭陀帝国，抓住国王阿罗顺，征服印度，一雪前耻。
王玄策牛人！
他更大的功绩，是把原始制含杂质蔗糖的方法带回唐朝。
后来的宋元时期，还不断交流制糖技术，如《马可波罗游记》记载：几个从巴比伦来的人，教中国人用木材的灰来精炼糖。诸多交流之后，作为人类伟大的“制造甜蜜事业”的巅峰，白糖，最高明的制法终于在中国成型。
这时，已是明代晚期。
明宋应星的《天工开物》第六卷《甘嗜》篇中，详细叙述熬练白糖的“黄泥水淋脱色法”，操作简单c产糖洁白，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工艺。这种洁白如雪的糖传回印度，被叫做“ci”。后来，英国人入侵印度，学走了白砂糖制法技术。
那么，白糖对于欧洲来说有多重要？
答案是：就算你不想说白糖是大英帝国的基石，起码，白糖也是推动无数冒险家航向热带海洋的最高诱惑。在十八世纪，位于热带比如加勒比海的一个“产糖岛”，就是航海家最优质的财富。
资源匮乏的欧洲人，从来都对甜美的滋味充满热爱，比如英语h一ney，意思不仅仅是蜂蜜，更是亲爱的c爱人没什么东西能比蜂蜜的甜，更接近英国人内心最深的爱与渴求。
天然蜂蜜极其难增产。越是稀缺，越令人疯狂。
辗转通过印度，英国人发现世上还有蔗糖：公元前510年，波斯皇帝大流士侵略印度，就发现“芦苇产蜂蜜却没有蜜蜂”的秘密——甘蔗。1100年后，阿拉伯人公元642年侵略波斯，把蔗糖传到了北非和西班牙。又五百年后，欧人十字军东征，接触到了这奢侈而美妙的味道。
欧洲人无比渴求榨出来的甜蜜滋味。但欧洲太冷，甘蔗需要在热带阳光下才能茁壮生长。
市场与生产地的错位，带来一条串联地球村c长达300年的罪恶贸易链，重新构建整个世界的商业秩序：英国东印度公司在炎热的加勒比海地区种甘蔗。奴隶贩子抢掠非洲黑人，海运到加勒比海，卖给南c北美的种植园主，顺便装糖回欧洲。在欧洲高价卖掉白糖，货舱里装上枪支弹药，卖去非洲换取奴隶。
英国建立起近代世界贸易体系，就是为了贩卖南美白糖，而抓黑奴，是去巴西种植园生产白糖的这就是跨界欧美非的“三角贸易”。
川北稔在《糖的世界史》说：“哪里有糖，哪里就有奴隶”。
直到后来，三角贸易的远洋大宗货品名单上增添了棉花，北美洲的种植园才逐渐显得有价值。棉纺织业是工业革命的核心，人类历史进程从此迈入现代工业文明时代。而英国，成了这个地球上的“日不落帝国”。
白糖沾染舌尖的那一点点甜，彻底地改变了欧洲人的生活习惯，成就了罪恶贸易循环，铸就了数以百万计非洲人的命运悲剧，也改变了近代世界的地缘权力格局c发展方向。
顾桐心里默默过了一遍白糖的价值，与一百多年以后的东印度公司历史，他再次确信，基于此刻大明朝嘉靖时期的生产力，绝不会还有什么生意，能比白糖更有钱途（来钱更容易c利润更恐怖的大宗商品是盐，但盐利已经接近人口税，不是私人可以做的生意）。而钱一旦开始增值，就有了资本的性质——作为资本的钱，拥有恐怖的力量，不仅仅能让人口袋装满，更能推动时代前进。
顾桐来到这个世界，几乎两手空空，所有的知识都没啥使用的机会，只能先忙着挣扎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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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张永绪已经弄明白，是顾桐知道一种新的秘法，能够用比较低的成本，制出龙虎山用昂贵的再结晶法反复过滤才得的玉屑糖，眼睛里也差点闪出银光，忙不迭点头道：“这玉屑糖就是做起来费事费火，倒还真不愁卖。”
顾桐微笑：这位绪大公子显然还不知道，新工艺的成本会低到什么程度，更不知道成品效果会好得怎样，才会只是简单同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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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制药，已经刷新了很多他对医药的看法，而这次参与机密，还是蕴含着超额利润的独家工艺，证明顾桐已经把他当成了可共机宜之人！
李柏笑吟吟道：“愿尽绵薄之力。”
面对张永绪诚恳却有些懵逼的眼神，顾桐忍笑对李柏道：“看来绪大公子觉得，我们应该先把药料粿子的配方搞定。”
张永绪偷偷松一口气，认真道：“愚兄必不负桐兄弟辛苦。”
这算是当面承诺报酬一定会有的？
顾桐哈哈大笑起来。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柳元君坐在窗前，为一件松石蓝的薄绫长袍，绣上折枝芍药卷纹样。听见守门的丫头报“柳三爷安”，便放下活计，款款起身。
柳珽习惯大步流星。进门随意赞一句“好鲜亮活计”，就忙忙寻茶来吃。
做姐姐的从小了解柳珽，再没有耐性慢慢品茶的，为他事先准备好的茶并不烫，能够很方便地一仰脖子，就整杯灌下去。
柳珽还沉浸在演兵的激情中，并没有耐心琢磨姐姐的心事，只简单问道：“寻我进来，姐姐是有事要交代？”
轻轻叹息一声，柳元君道：“我已遣人回京告知大姐姐，张桐并非可随意处置的少年。劝大姐姐莫要在这事上费神，不然还怕张家族里知晓，想认回这孩子，她更烦恼。”
柳珽轻嗤一声，道：“没流着我柳家的血，人家又喜欢姓顾，大姐姐何必操闲心。”
柳元君知道这弟弟从不操心内宅的事，也不管他多扯张家的烦恼，只简单问道：“听说道兵要去武夷山剿匪，是你带着绪大公子领兵？”
柳珽笑道：“想让我阿纯侄儿也见见战阵？他年纪虽小了些，但顾桐的练兵之术异常了得，道兵竟练成了天下罕有的强军，剿匪再容易不过，这一趟我定然护得住阿纯，想去就去。”
柳元君蹙眉：“若剿匪大胜，道兵就从此都归绪大公子统辖了？”
柳珽奇道：“那可是天师府世子，兵权不归他，又能归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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