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第十四章：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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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兵场，清晨。
顾桐也穿了一身纻布短打，跟着道兵们一起跑圈。他年纪小腿短，体力也不怎么出色，自然是没两下就跑成了队尾，只有方南和更慢的阿厚默默相伴。
遥望大队伍前方精神十足奔跑的柳珽和张永绪，顾桐喃喃鼓励自己：“反正我不是主将，再坚持一圈，就当提升免疫力”
阿厚自幼练了些稀松平常的剑法，虽然跑不快，倒真不吃力，还有闲心取笑道：“果然是书生典兵，明明是你规定的操典，瞧把你累的”
当然累啊！
顾桐想明白这五百道兵都有武艺基础，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特种兵之后，立刻决定把他们时间全部排满，除了清早列队跑c黄昏负重跑，就是各种循序渐进的基本功。首先是强势站军姿，还一定要排列得整整齐齐之后站，顺便熟悉队列了。几天站下来，连听鼓号进退c按口令左右转，都成了休息。但作用也异常鲜明：本来很民兵气场的这五百人，已经有了凌然的兵样子。
顾桐一早已经放弃以身作则练兵大法，自然是跟着锻炼一会儿身体就满足了。看着柳珽和张永绪精神百倍地领军，大队越跑越远，笑嘻嘻扭头问阿厚：“跟我去吃饭吗？二姐熬了粥！”
阿厚也对练兵毫无兴趣，立时点头答应。
方南也跟着停下，道：“那还不快走？”
顾二姐一直在院中闲站，想帮小丫头们擦洗回廊，被恭恭敬敬拦回来了，只好闲看花草，隔不数息就眺望院子外头的路。见到顾桐快速往回走的身影，笑容登时浮出来，迎上两步，笑道：“莫走这么急！卵石路沾了晨露，湿滑得紧，千万别跌着了！”
二姐身段玲珑，顾桐虽是十三岁少年，身高跟她已经差不多，开心地上前搂一下二姐，瞧她脸上晕红，便哈哈大笑道：“二姐熬了多少荷叶粥？阿厚也来了，够吃吧？”
顾二姐早就熟悉了一天三顿雷打不动来吃饭的方南，但是高大又扑克脸的北方男人，还是会带来压迫感。笑着先招呼不太熟悉的阿厚，对方南匆匆蹲个福，做手势请他入座，才对顾桐微笑道：“这里没有织布机，长日闲着，多亏绯大姑娘有时来学绣花，总算有个伴儿。昨日要来个小泥炉子，讨把米，今天才能熬些新鲜的粥大户人家都吃各种肉糜粥，我没处寻那些，祸害池子里荷花，掐些嫩尖儿熬粥，不晓得阿桐还吃得惯？”
顾桐大喜，拍手道：“操练场跟那群家伙天天抢肉吃，最想一口鲜亮的绿叶子菜！”
顾二姐笑道：“正好掐荷叶的时候见着艾草都老了，也顺手带了一把回来，跟泡过的米一起做肉馅粿子，过粥倒是正合适。”
大小三个男人跑完步都饿急了，坐下来一扬脖子一碗粥，又嘶咝吸气咬热粿子，顾桐连连点头，大赞道：“这粿子怎么想来？真好吃！皮带着草叶香，肉馅里面好像有雪菜c笋丝c冬菇和葱花？着实有味儿！”
连从小锦衣玉食的阿厚也喜欢这种新鲜草木香，吃得“呜呜”不已。
方南更爱吃肉，但军户人家过得糙，只知大块肉诱人，再没想过一点点肉末子，团在各种东西里，反倒格外好吃。也不嫌烫，啃完一个又一个，看着粿子的眼神都是热切的。
见他们都吃得真香甜，连话都顾不上多说，二姐站在顾桐身后帮他递调羹c手巾，瞧着他吃了一回，却有些不好意思：“记得阿桐考道试前，说过最好吃的点心莫过茶叶卵，我人笨，住了几次都不成——鸡卵都煮得石头般硬，还是没得一点茶香入味。”
顾桐哈哈笑，故作神秘地开玩笑道：“这可是有秘诀的！这里头做好了，又是一个产业！回头我悄悄儿说把你听！”
众人都信了这里头有“秘法”，哪怕好奇死，面上都一本正经，并不敢打听。
顾桐愣一下，知道这玩笑开得不大对头，不免有些讪讪起来。
正尴尬时，听得熟悉的声音问道：“不知拜个师之后，能学秘法么？”
灰色道袍的身影一闪，是向来出入没规律的李柏，自己落座了，才一本正经向顾二姐稽首：“贫道不请自来，罪过罪过不如这位大姐，施舍一口粥吧？”
二姐向来尊敬道士，忙忙答应着，旁边有颜色的小丫头已经忙忙去取碗，盛荷叶粥端来。
顾桐总算被解了尴尬，对李柏笑着解释道：“我一直想着，怕我去梧州照顾师傅病榻，还要抓紧时间学文章，只怕二姐无聊，已经替她想好了，便弄个茶水小店，闲时做些粿子c煮些茶叶卵卖，岂不是好？”
顾二姐忙道：“这个我会做，旁边放个织机也不耽误，极好做的。”
李柏是修道之人讲究惜福，吃下一个艾叶粿，闭眼回味一瞬，才笑道：“哪里来的巧思！这粿子芬芳辟邪，正是上好的道家吃食可惜艾叶有季节，好几个月吃不到。不然倒是可以重金买方子给绪大公子，俨然一门上好的生意！”
顾桐若有所思。
阿厚到底关心扶养自己长大的哥哥，忍不住问道：“为何在我绪大哥那里，就是好生意？”
李柏三角眼一翻，道：“艾叶功效为驱邪避毒c能止内血。”
话音落，便静静看着顾桐。
泡在营销中的现代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药食同源”的优势？
顾桐喜欢阿厚的诚以待人，便絮絮解释了几句：张天师家族世代传法传道，带有“驱邪”光环的食物，如果加上龙虎山法会加持，卖起来必须赚钱啊！一旦吃食有了疗效，就牵涉到配方，卖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卖的人要有号召力。
阿厚听得眼睛直发亮，就差拉顾桐衣角了。
李柏当然不只是来蹭饭的。知道顾桐为了早点赶路，这几日练兵极忙，简单吃几口，就说正事：“阿桐交代我去配的那几种药，其中风寒清热c藿香正气c黄连素几样，或有成方c或易配伍，都已经得了，团成大蜜蜡丸，或水滴丸，总之行路肯定方便。只那白药难得，虽知晓主药是三七，几种方子的药粉，止血的效果都寻常。”
后世的“神奇秘方药”，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想了想，顾桐道：“听说这白药的诸般配伍c君臣佐使药材都来自云南，也许到了广西，同属南方，看到当地的药，会更有头绪一些？”
李柏心中暗赞一句“果然能者无所不能”，暗暗记下此事，闲闲道：“这几日，贫道出入药铺居多，也四下奔走，在铜器铺子，听说一件趣事——德兴那边消息，并无铜矿有甚么矿工逃散。”
阿厚纳闷：“这有甚么有趣的？”
顾桐的反应却是愕然：“铜矿都好好的，啥事没有莫非讯息有误，那些武夷山匪不是铜矿闹事出来的？”
口中应答，心里却窝火：战争最重要就是知己知彼。对手来历不同，那么战斗特色肯定不一样，相应的己方武器c兵员c临敌战阵都要做不同的预计。
方南一直默默吃饭，见顾桐一上火，顾二姐眉头也跟着皱起，便肯开一会口，断然道：“讯息不会假。”
李柏不由心里暗赞一句“果然是锦衣卫”，仍先回答顾桐的问题：“讯息再不会误我悄悄回了一趟雷打石那小村，偷听了一回杨多有私自去瞧黄大姐的说辞，几次说到铜矿中旧事，决计不假。”
顾桐纳闷点头：“对啊，那种情况，这杨多有也不敢说假话。”
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朱阿厚不明白，便问道：“为何这般关切匪众何来？反正都要剿灭，管他呢？”
顾桐细细解释一通，练兵有针对性，才有可能短短十天见到功效之类，阿厚表示理解，也皱眉苦苦思索一阵子，问：“既然是官家的铜矿，我等想不明白，或去问问我绪大哥？”
这次顾二姐都摇头了：“绪大公子日日练兵，多半知道关窍。若他知道的事，断不会不说出来。”
顾桐也努力想一通，问：“这几天，我顾全大哥都守着贵溪信江码头，在寻问肯去赣南的船，要不，让他顺便问问？”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方南忽道：“我找人问问？”
顾桐不禁愕然——您也一样人生地不熟吧？
李柏却瞬间想到锦衣卫的真正职责，天师府周边，难免有些方南的同事？不知不觉，脸上漏出些猥琐的笑容，劝顾桐道：“方老弟平时寸步不离保护你，若他去打听消息，便换我跟着你好了。”
听李柏的意思，如果方南肯出马，能解决顾桐为之忧虑的问题，顾二姐赶紧冲他蹲个福礼，感激道：“不知要怎么麻烦方兄弟，我替阿桐谢谢您！”
方南脸扭向一边，只默默摆手。
最要紧的事有了办法，李柏笑容轻松了许多，道：“听说陶仲文这几日挺忙，撒出好几拨人，都在悄悄寻我。今日之后，若无紧急事，贫道便不出天师府了，只等一起上船南行，也就罢了。”
顾桐随口问：“陶仲文是谁？找你作甚？”
除了顾二姐同样不知道，另外几个人或惊讶或讥笑，一起瞧着顾桐乐。
到底阿厚性子淳朴些，小声提示道：“我们当日去李道长的济云观，同路除了那位，你陆五哥，带着一群甲士，再就是一个老道士，莫非你忘了？”
顾桐挠头：“那老道士？长得没我帅，心底没阿厚好，武功不如方南，做法事不如李煮石我为毛要记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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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桐也穿了一身纻布短打，跟着道兵们一起跑圈。他年纪小腿短，体力也不怎么出色，自然是没两下就跑成了队尾，只有方南和更慢的阿厚默默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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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厚自幼练了些稀松平常的剑法，虽然跑不快，倒真不吃力，还有闲心取笑道：“果然是书生典兵，明明是你规定的操典，瞧把你累的”
当然累啊！
顾桐想明白这五百道兵都有武艺基础，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特种兵之后，立刻决定把他们时间全部排满，除了清早列队跑c黄昏负重跑，就是各种循序渐进的基本功。首先是强势站军姿，还一定要排列得整整齐齐之后站，顺便熟悉队列了。几天站下来，连听鼓号进退c按口令左右转，都成了休息。但作用也异常鲜明：本来很民兵气场的这五百人，已经有了凌然的兵样子。
顾桐一早已经放弃以身作则练兵大法，自然是跟着锻炼一会儿身体就满足了。看着柳珽和张永绪精神百倍地领军，大队越跑越远，笑嘻嘻扭头问阿厚：“跟我去吃饭吗？二姐熬了粥！”
阿厚也对练兵毫无兴趣，立时点头答应。
方南也跟着停下，道：“那还不快走？”
顾二姐一直在院中闲站，想帮小丫头们擦洗回廊，被恭恭敬敬拦回来了，只好闲看花草，隔不数息就眺望院子外头的路。见到顾桐快速往回走的身影，笑容登时浮出来，迎上两步，笑道：“莫走这么急！卵石路沾了晨露，湿滑得紧，千万别跌着了！”
二姐身段玲珑，顾桐虽是十三岁少年，身高跟她已经差不多，开心地上前搂一下二姐，瞧她脸上晕红，便哈哈大笑道：“二姐熬了多少荷叶粥？阿厚也来了，够吃吧？”
顾二姐早就熟悉了一天三顿雷打不动来吃饭的方南，但是高大又扑克脸的北方男人，还是会带来压迫感。笑着先招呼不太熟悉的阿厚，对方南匆匆蹲个福，做手势请他入座，才对顾桐微笑道：“这里没有织布机，长日闲着，多亏绯大姑娘有时来学绣花，总算有个伴儿。昨日要来个小泥炉子，讨把米，今天才能熬些新鲜的粥大户人家都吃各种肉糜粥，我没处寻那些，祸害池子里荷花，掐些嫩尖儿熬粥，不晓得阿桐还吃得惯？”
顾桐大喜，拍手道：“操练场跟那群家伙天天抢肉吃，最想一口鲜亮的绿叶子菜！”
顾二姐笑道：“正好掐荷叶的时候见着艾草都老了，也顺手带了一把回来，跟泡过的米一起做肉馅粿子，过粥倒是正合适。”
大小三个男人跑完步都饿急了，坐下来一扬脖子一碗粥，又嘶咝吸气咬热粿子，顾桐连连点头，大赞道：“这粿子怎么想来？真好吃！皮带着草叶香，肉馅里面好像有雪菜c笋丝c冬菇和葱花？着实有味儿！”
连从小锦衣玉食的阿厚也喜欢这种新鲜草木香，吃得“呜呜”不已。
方南更爱吃肉，但军户人家过得糙，只知大块肉诱人，再没想过一点点肉末子，团在各种东西里，反倒格外好吃。也不嫌烫，啃完一个又一个，看着粿子的眼神都是热切的。
见他们都吃得真香甜，连话都顾不上多说，二姐站在顾桐身后帮他递调羹c手巾，瞧着他吃了一回，却有些不好意思：“记得阿桐考道试前，说过最好吃的点心莫过茶叶卵，我人笨，住了几次都不成——鸡卵都煮得石头般硬，还是没得一点茶香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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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信了这里头有“秘法”，哪怕好奇死，面上都一本正经，并不敢打听。
顾桐愣一下，知道这玩笑开得不大对头，不免有些讪讪起来。
正尴尬时，听得熟悉的声音问道：“不知拜个师之后，能学秘法么？”
灰色道袍的身影一闪，是向来出入没规律的李柏，自己落座了，才一本正经向顾二姐稽首：“贫道不请自来，罪过罪过不如这位大姐，施舍一口粥吧？”
二姐向来尊敬道士，忙忙答应着，旁边有颜色的小丫头已经忙忙去取碗，盛荷叶粥端来。
顾桐总算被解了尴尬，对李柏笑着解释道：“我一直想着，怕我去梧州照顾师傅病榻，还要抓紧时间学文章，只怕二姐无聊，已经替她想好了，便弄个茶水小店，闲时做些粿子c煮些茶叶卵卖，岂不是好？”
顾二姐忙道：“这个我会做，旁边放个织机也不耽误，极好做的。”
李柏是修道之人讲究惜福，吃下一个艾叶粿，闭眼回味一瞬，才笑道：“哪里来的巧思！这粿子芬芳辟邪，正是上好的道家吃食可惜艾叶有季节，好几个月吃不到。不然倒是可以重金买方子给绪大公子，俨然一门上好的生意！”
顾桐若有所思。
阿厚到底关心扶养自己长大的哥哥，忍不住问道：“为何在我绪大哥那里，就是好生意？”
李柏三角眼一翻，道：“艾叶功效为驱邪避毒c能止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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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营销中的现代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药食同源”的优势？
顾桐喜欢阿厚的诚以待人，便絮絮解释了几句：张天师家族世代传法传道，带有“驱邪”光环的食物，如果加上龙虎山法会加持，卖起来必须赚钱啊！一旦吃食有了疗效，就牵涉到配方，卖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卖的人要有号召力。
阿厚听得眼睛直发亮，就差拉顾桐衣角了。
李柏当然不只是来蹭饭的。知道顾桐为了早点赶路，这几日练兵极忙，简单吃几口，就说正事：“阿桐交代我去配的那几种药，其中风寒清热c藿香正气c黄连素几样，或有成方c或易配伍，都已经得了，团成大蜜蜡丸，或水滴丸，总之行路肯定方便。只那白药难得，虽知晓主药是三七，几种方子的药粉，止血的效果都寻常。”
后世的“神奇秘方药”，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想了想，顾桐道：“听说这白药的诸般配伍c君臣佐使药材都来自云南，也许到了广西，同属南方，看到当地的药，会更有头绪一些？”
李柏心中暗赞一句“果然能者无所不能”，暗暗记下此事，闲闲道：“这几日，贫道出入药铺居多，也四下奔走，在铜器铺子，听说一件趣事——德兴那边消息，并无铜矿有甚么矿工逃散。”
阿厚纳闷：“这有甚么有趣的？”
顾桐的反应却是愕然：“铜矿都好好的，啥事没有莫非讯息有误，那些武夷山匪不是铜矿闹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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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一直默默吃饭，见顾桐一上火，顾二姐眉头也跟着皱起，便肯开一会口，断然道：“讯息不会假。”
李柏不由心里暗赞一句“果然是锦衣卫”，仍先回答顾桐的问题：“讯息再不会误我悄悄回了一趟雷打石那小村，偷听了一回杨多有私自去瞧黄大姐的说辞，几次说到铜矿中旧事，决计不假。”
顾桐纳闷点头：“对啊，那种情况，这杨多有也不敢说假话。”
几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朱阿厚不明白，便问道：“为何这般关切匪众何来？反正都要剿灭，管他呢？”
顾桐细细解释一通，练兵有针对性，才有可能短短十天见到功效之类，阿厚表示理解，也皱眉苦苦思索一阵子，问：“既然是官家的铜矿，我等想不明白，或去问问我绪大哥？”
这次顾二姐都摇头了：“绪大公子日日练兵，多半知道关窍。若他知道的事，断不会不说出来。”
顾桐也努力想一通，问：“这几天，我顾全大哥都守着贵溪信江码头，在寻问肯去赣南的船，要不，让他顺便问问？”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方南忽道：“我找人问问？”
顾桐不禁愕然——您也一样人生地不熟吧？
李柏却瞬间想到锦衣卫的真正职责，天师府周边，难免有些方南的同事？不知不觉，脸上漏出些猥琐的笑容，劝顾桐道：“方老弟平时寸步不离保护你，若他去打听消息，便换我跟着你好了。”
听李柏的意思，如果方南肯出马，能解决顾桐为之忧虑的问题，顾二姐赶紧冲他蹲个福礼，感激道：“不知要怎么麻烦方兄弟，我替阿桐谢谢您！”
方南脸扭向一边，只默默摆手。
最要紧的事有了办法，李柏笑容轻松了许多，道：“听说陶仲文这几日挺忙，撒出好几拨人，都在悄悄寻我。今日之后，若无紧急事，贫道便不出天师府了，只等一起上船南行，也就罢了。”
顾桐随口问：“陶仲文是谁？找你作甚？”
除了顾二姐同样不知道，另外几个人或惊讶或讥笑，一起瞧着顾桐乐。
到底阿厚性子淳朴些，小声提示道：“我们当日去李道长的济云观，同路除了那位，你陆五哥，带着一群甲士，再就是一个老道士，莫非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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