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1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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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启仍旧沉默不语，他不确定庆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庆帝见他这样，满腔的怒火发泄不出来，心中更加愤怒，“看来朕平日里真是太纵着你了！你竟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启垂头看着自己的鲜血在膝下蜿蜒，有些决定他也不得不去做了。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岳亭南端着托盘弯着身子走了进来，每隔一刻钟他就会进来给庆帝送一杯热茶。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把茶呈给庆帝，而是递给了赵启。
赵启端着托盘膝行上前，恭声道：“父皇，请润一润喉咙，纵然是要训斥儿臣，您也要保重龙体。”说罢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岳亭南不敢久留，已经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再次只剩父子二人。
庆帝不接茶，只是冷冷注视着赵启。
赵启的手稳稳托着托盘，茶水的水面甚至都没有一丝波动。
庆帝的心情十分复杂，为人父母哪有不希望儿女出色的，可是作为皇帝，儿子太优秀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早些年还好，赵启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近年来他越发觉得这个儿子深不可测了。
他表面还是老样子，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庆帝觉得无法看透的，有些事明明没有证据表明是赵启做的，但他就是有那么一种直觉，一定和赵启有很深的关联
他还没死，不，确切的说，他不觉得自己老了，而且近日还找到了那些道行高深的道士，有望延长寿命，所以这大周的天下还是他的，不会交到赵启手中，尽管他是自己择定的太子。
太子是储君，储君的意思就是只要自己一日还在，这个位置就不容他染指！
其实不光是眼前，从他择定了赵启做太子的那一日开始，每一日都是这样矛盾着的，盼着自己的接班人优异超群，又怕这继承人太过耀眼。
实在是身下的这把椅子啊，太容易让人失控了！
若是太子不够优秀，将来必定会让自己的基业旁落，可若是太优秀了，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呢？
他是过来人，知道，只要是个人就无法抵挡这把椅子的诱惑。
赵启，也不会是个例外。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茶水由热变温，赵启仍然稳稳托着托盘，“父皇，请用茶。”
庆帝收回思绪，一低头便看到了地上蜿蜒的血迹，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痛不痛？”庆帝下意识问道。
赵启轻声说道：“痛。但儿臣知道，父皇是爱之深责之切，儿臣痛在肌肤，而父皇痛在心里。”
庆帝眼神里飞快闪过些什么，随即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茶杯，随手放在一旁，道：“你平身吧。”
赵启这才缓缓起身，碎瓷片从膝头零星掉落，都已经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然而他自己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站在那里，依旧挺拔秀逸。
庆帝没有喝茶，只是轻叹一声：“启儿，你当知道，贤太妃可不是寻常的太妃，她不光娘家有功于社稷，而且本人也有救驾之功，对朕还有过数次援手之恩。”
“是，”赵启低眉敛目，“儿臣知道。儿臣并不曾懈怠。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便是不想打草惊蛇。毕竟，儿臣起先也并不确定贤太妃的身份是否泄露，万一提醒了匪徒，反而会对太妃不利。”
庆帝这才点点头：“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方才为何不说？”
“儿臣的确有错，”赵启平静地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儿臣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父皇此事。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未曾取得实质性进展，仍然让太妃置身险境之中。”
庆帝对赵启这样的态度还是较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事发突然，你应对不及也是有的。现在跟朕讲一讲，进展如何吧。”
“是。”赵启应了一声，便把事发至今自己的所有应对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刚刚讲述完毕，外面便传来岳亭南带着惊喜的声音：“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贤太妃回宫了！”
“当真！”庆帝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因为脚下遍布碎瓷片，站立不稳，晃了两下，赵启急忙上前搀扶。
庆帝也没有推开他，迈步就朝外走去。
岳亭南已经打开了门，恭贺道：“托陛下洪福，贤太妃安然无恙，马上就要到御书房了。”
庆帝站在御阶上遥望，搭在赵启手臂上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赵启垂下眸子看着那只枯瘦的手，上面还布满了老人斑，硕大的玉扳指也就显得格外突兀。
曾经这只手便是这天下的翻云覆雨手
岳亭南急忙叫小太监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请庆帝坐下。
只是庆帝没有那个心思，稍稍拔长了脖子望着远处，直到贤太妃乘坐的轿辇出现在视野中，才悠悠吐出一口气。
待贤太妃到了御书房前下轿，庆帝走下台阶，高声说道：“贤母妃，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贤太妃衣着整齐，除了容色有些倦怠之外，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她扯了扯唇角说道：“这一次还多亏了启儿，那些人直到哀家被救还不知道哀家的身份是什么”
“好！”庆帝拍了拍赵启的手臂，“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语气颇多赞赏，仿佛片刻之前对着赵启大发雷霆的人不是他。
赵启躬身道：“只要贤太妃平安无虞就好。”
贤太妃冲着庆帝微微躬身：“哀家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想先回宫歇息了，还请陛下恩准！”
庆帝忙道：“快，服侍太妃回宫！太妃好生歇息，稍后朕和皇后一同去给您请安。”
贤太妃扯了扯唇角，重新上轿而去。
庆帝也没心思和赵启说什么了，摆了摆手，“贤太妃平安，你且回去吧，今日朝政大事，还是由你来处理。”
“是。”赵启躬身答应，告退出宫去了。
庆帝倒背着双手看着赵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远，丝毫不受方才大起大落的影响，甚至步态轻快，仿佛根本就没有受伤似的。
他转身回了御书房，御书房内已经打扫干净，地面光亮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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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帝见他这样，满腔的怒火发泄不出来，心中更加愤怒，“看来朕平日里真是太纵着你了！你竟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启垂头看着自己的鲜血在膝下蜿蜒，有些决定他也不得不去做了。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岳亭南端着托盘弯着身子走了进来，每隔一刻钟他就会进来给庆帝送一杯热茶。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把茶呈给庆帝，而是递给了赵启。
赵启端着托盘膝行上前，恭声道：“父皇，请润一润喉咙，纵然是要训斥儿臣，您也要保重龙体。”说罢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岳亭南不敢久留，已经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再次只剩父子二人。
庆帝不接茶，只是冷冷注视着赵启。
赵启的手稳稳托着托盘，茶水的水面甚至都没有一丝波动。
庆帝的心情十分复杂，为人父母哪有不希望儿女出色的，可是作为皇帝，儿子太优秀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早些年还好，赵启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近年来他越发觉得这个儿子深不可测了。
他表面还是老样子，但是有很多事情都是庆帝觉得无法看透的，有些事明明没有证据表明是赵启做的，但他就是有那么一种直觉，一定和赵启有很深的关联
他还没死，不，确切的说，他不觉得自己老了，而且近日还找到了那些道行高深的道士，有望延长寿命，所以这大周的天下还是他的，不会交到赵启手中，尽管他是自己择定的太子。
太子是储君，储君的意思就是只要自己一日还在，这个位置就不容他染指！
其实不光是眼前，从他择定了赵启做太子的那一日开始，每一日都是这样矛盾着的，盼着自己的接班人优异超群，又怕这继承人太过耀眼。
实在是身下的这把椅子啊，太容易让人失控了！
若是太子不够优秀，将来必定会让自己的基业旁落，可若是太优秀了，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呢？
他是过来人，知道，只要是个人就无法抵挡这把椅子的诱惑。
赵启，也不会是个例外。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茶水由热变温，赵启仍然稳稳托着托盘，“父皇，请用茶。”
庆帝收回思绪，一低头便看到了地上蜿蜒的血迹，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痛不痛？”庆帝下意识问道。
赵启轻声说道：“痛。但儿臣知道，父皇是爱之深责之切，儿臣痛在肌肤，而父皇痛在心里。”
庆帝眼神里飞快闪过些什么，随即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茶杯，随手放在一旁，道：“你平身吧。”
赵启这才缓缓起身，碎瓷片从膝头零星掉落，都已经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然而他自己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站在那里，依旧挺拔秀逸。
庆帝没有喝茶，只是轻叹一声：“启儿，你当知道，贤太妃可不是寻常的太妃，她不光娘家有功于社稷，而且本人也有救驾之功，对朕还有过数次援手之恩。”
“是，”赵启低眉敛目，“儿臣知道。儿臣并不曾懈怠。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便是不想打草惊蛇。毕竟，儿臣起先也并不确定贤太妃的身份是否泄露，万一提醒了匪徒，反而会对太妃不利。”
庆帝这才点点头：“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方才为何不说？”
“儿臣的确有错，”赵启平静地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儿臣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父皇此事。而且这么长时间也未曾取得实质性进展，仍然让太妃置身险境之中。”
庆帝对赵启这样的态度还是较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事发突然，你应对不及也是有的。现在跟朕讲一讲，进展如何吧。”
“是。”赵启应了一声，便把事发至今自己的所有应对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刚刚讲述完毕，外面便传来岳亭南带着惊喜的声音：“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贤太妃回宫了！”
“当真！”庆帝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因为脚下遍布碎瓷片，站立不稳，晃了两下，赵启急忙上前搀扶。
庆帝也没有推开他，迈步就朝外走去。
岳亭南已经打开了门，恭贺道：“托陛下洪福，贤太妃安然无恙，马上就要到御书房了。”
庆帝站在御阶上遥望，搭在赵启手臂上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赵启垂下眸子看着那只枯瘦的手，上面还布满了老人斑，硕大的玉扳指也就显得格外突兀。
曾经这只手便是这天下的翻云覆雨手
岳亭南急忙叫小太监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请庆帝坐下。
只是庆帝没有那个心思，稍稍拔长了脖子望着远处，直到贤太妃乘坐的轿辇出现在视野中，才悠悠吐出一口气。
待贤太妃到了御书房前下轿，庆帝走下台阶，高声说道：“贤母妃，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贤太妃衣着整齐，除了容色有些倦怠之外，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她扯了扯唇角说道：“这一次还多亏了启儿，那些人直到哀家被救还不知道哀家的身份是什么”
“好！”庆帝拍了拍赵启的手臂，“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语气颇多赞赏，仿佛片刻之前对着赵启大发雷霆的人不是他。
赵启躬身道：“只要贤太妃平安无虞就好。”
贤太妃冲着庆帝微微躬身：“哀家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想先回宫歇息了，还请陛下恩准！”
庆帝忙道：“快，服侍太妃回宫！太妃好生歇息，稍后朕和皇后一同去给您请安。”
贤太妃扯了扯唇角，重新上轿而去。
庆帝也没心思和赵启说什么了，摆了摆手，“贤太妃平安，你且回去吧，今日朝政大事，还是由你来处理。”
“是。”赵启躬身答应，告退出宫去了。
庆帝倒背着双手看着赵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远，丝毫不受方才大起大落的影响，甚至步态轻快，仿佛根本就没有受伤似的。
他转身回了御书房，御书房内已经打扫干净，地面光亮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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