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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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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桑和印梨大婚前我便已经搬回了川虞。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几年前他在鄯善替我揉脚那日,我想对他说:“要不咱们试试凑合着过过日子?”

    但我最终没说,时至今日我再也没有机会同他说。

    我估摸着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大约日后算是和岑桑挥剑斩情丝一刀两断断的不能再彻底了

    然日子晃晃荡荡,数月后我却又一次见到了他。

    那日我在川虞的洞府里头熬凝香,忽然闻得外头纷纷扰扰甚吵闹,似有十万天兵在演练。我思忖了半晌,觉得天兵着实不大可能在我川虞操练,便放下凝香走出门一看究竟。

    谁知将将走到门口,便见到了一个原以为永不可能再见的人。

    岑桑低着头单膝跪在我川虞的谷门口,发丝垂在脸侧看不清他的脸,右手握着插进地面的乱云。如若不是白衣上那刺目惊心的血迹,姿势还是相当有型的。

    半空中乌云滚滚,戾气滔天,东西两边排了两排穿戴整齐的天兵天将,并几个我不认识的玄仙,中间站着神色凝重的圣君和玄吒帝君。

    印梨站在玄吒帝君身侧花容失色。

    我不曾招惹过圣族的人,亦不明白这会子这一大波人在我川虞闹的是哪出戏。

    虽然疑惑,然还是走过去扶岑桑。

    没想到我刚触到他的身子,他便倒进我怀里,已经气绝多时,乱云亦重重落入我手中。

    我如遭雷劈,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乱云触到我手掌的刹那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画面,身子不由巨震。

    画面里印梨掂着珠花巧笑嫣然,对岑桑目光脉脉。

    “你娶我,我就去求舅舅要安神玉,日日放在义嫂枕边,让义嫂魂魄归体,只消百来年,义嫂便能醒了。”转而又凄凄切切道:“义兄,梨儿仰慕你两万余年,不曾移情他人,只求你让我服侍你一生,别无他求,你还是可以同义嫂白头偕老。”

    岑桑坐在书桌前,面色阴沉的可怕。

    她又一把捉住岑桑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面色潮红:“梨儿只求服侍义兄,不在意与义嫂共侍一夫。何况,何况安神玉乃舅舅统辖的都广野至宝,绝不可借于外人。只得义兄成了都广野至亲,舅舅才有可能借出安神玉呀!”

    岑桑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这算威胁我么?”

    印梨闻言连连摇头,抱住岑桑的腿言辞恳切:“梨儿对义兄的情义,难道义兄从来看不出来吗?何况安神玉的事,便是义兄是圣族太子,舅舅知梨儿爱慕义兄万年,绝不可能借出安神玉来救义嫂呀!义兄,梨儿说的句句是实话一一一一一一”

    岑桑的脸色愈发阴沉,看印梨的眼神冷的吓人。

    画面一转,大殿中鲛纱飘飘,金蟾香炉烟雾袅袅升起,焚着幽幽冷香,大殿正后方有一榻好梦如旧,榻上躺了一位眉目似画的仙女。

    好梦如旧,顾名思义,只要躺在这方榻上,无论白日如何劳心劳神,夜间必能做一夜好梦。榻上的女仙黛眉似柳,扇子般的睫毛在粉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叫人极想看看她睁开眼时的形容。

    岑桑俯身在她形状柔美的唇上印了一个吻,漆黑的眼眸浸着淡淡的悲伤,他细长的手指拂过她的黑发,柔声道:“你睡了那么多年了,现在做的可是好梦吗?我等你一百三十五年,和你等我的一样,醒来了好不好?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然女仙的唇是冰冷的,毫无生气,脸色凝固着绝美的睡颜,身上不知穿的是什么料子的衣裳,竟服帖的没有一丝褶皱。

    她对岑桑的衷肠无视无闻。

    岑桑吻了她许久却得不到反应,似赌气一般扣紧她的五指,猛地撕开她穿的服服帖帖的衣裳,狂暴的吻雨点般落到她的粉颈和胸前,引得床榻一阵摇晃。然终于泄气般从女仙玉体上缓缓起身,替她拢好了雪锦的衣领,俯在她耳边温柔的轻声道:“你一向心高气傲,若等你醒来了,却发现我要娶别人,你还会愿意醒来吗?”说毕又凝视她安静的睡颜许久,忽然露出一个微笑,从容淡然,却足以倾倒众生。

    “也罢,我晓得你不愿意,但我就是这么自私,一向如此,你说是不是?”

    我木木然然,脑中什么也想不到,只晓得艰难的低下头去看他。

    他仿佛睡着了,那双黑宝石般的丹凤眼此刻已闭上,长长的睫毛不再微微扑闪,冰玉一样肌肤上淌着正在慢慢干涸的血迹。红唇失血,却保留着失去心跳前的最后一个口型。

    我眨眼甩开泪雾,努力去辨识他的口型,我眼中满是水泽,依稀辨出他说的是,我未负你。

    他说,我未负你。

    岑桑很会笑,然他悲伤的情绪很难察觉,所以我曾经每次都拼命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去发现他是否生气,是否难过,却时常无功而返。

    川虞上头乌云滚滚,迷迷荡荡飘起了细雨,夕阳跑赢未时光。

    怀里闭眼的男子容颜未改,心口有道伤。

    我颤抖的手抚上他的发丝,却惊骇的发现抚了一手血,定睛一看,暗红的血已经染满了他的长发。

    我颓然坐下,只晓得两只手紧紧抱住他,涌出的泪顺着腮边滴到他脸上,一滴两滴,淌在他面颊上,仿佛是他在流泪。

    法力通天有甚么用,多愁善感有甚么用,依旧解不开那一念痴狂。

    我曾想象过许多次无意重逢的画面,却惟独没有想到这种。

    眼前一黑,又一亮,现出了九重天的画面。

    九重玉华殿,白玉为地水晶为柱,奉茶仙姬步步生莲。

    玉华殿中间黄金座圣君正容亢色,一旁的玄吒帝君亦正襟危坐。

    岑桑神色恭谨的站在圣君面前,敛容屏息。身后跟着委委屈屈的印梨。

    四人鼎峙,一时气场极微妙。旁边的奉茶仙姬未曾见过这样的形容,吓得倒茶的手微微颤抖。

    圣君猛然发力将茶盏一捋,斟满滚烫茶水的茶盏便从案上飞起直直砸向岑桑,最后重重落在他脚边,发出触目惊心的砰一声,茶水四溅,热气氤氲。

    玉华殿的仙姬齐齐跪地,印梨亦惊慌失措的跪地:“圣君息怒。”

    岑桑依旧不卑不亢的站着,不发一言。

    玉华殿里响起圣君威严震怒的声音:“还不说话?你不说话如何给帝君一个交代?”

    岑桑淡然的抬起头:“甚么交代?”

    “你!”圣君怒目圆睁,指着他勃然大怒:“你宠爱碎珠本君无话可说,然金阳委屈下嫁你为妾,不说你洞房之夜不曾入房,便是到如今都不曾近过她身,这是做甚么?金阳爱慕你万年,如今委屈做妾,亦不曾有半分不恭,你乃太子,日后注定要继承本君体统,如今竟这般不识好歹吗?”

    话音刚落,本坐在一旁的玄吒帝君亦震怒开口:“岑桑,你虽圣太子,却欺人太甚!不消说本帝君同蘅芜平起平坐,梨儿做妾已是委屈!本君本不答应这么婚事,然梨儿苦苦哀求才不得不应,你却独宠碎珠。本君念同蘅芜旧交亦不曾为难你,现如今梨儿在你这受了如此奇耻大辱,你不该给本君一个交代吗?”

    印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抬起一张泪脸对玄吒帝君道:“舅舅,舅舅息怒,梨儿知夫君爱慕斐儿姐姐,梨儿自愧不如姐姐。夫君只有同姐姐在一起时才是愉快的,故梨儿才苦苦哀求舅舅将安神玉借给夫君救活姐姐呀!梨儿不怕委屈,只要夫一一一一一一”

    “安神玉!”玄吒帝君顿时怒不可遏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岑桑道:“梨儿贤良淑德,便是知你这般狼心狗肺亦要求本君用镇族之宝去救蘅芜的幺女,你对得起她吗?”

    玄吒帝君话音落,玉华殿里静寂的可怕。

    半晌岑桑终于抬起眼睛看着玄吒帝君缓缓道:“那帝君说该如何?”

    玄吒帝君闻言终于露出一丝缓和的神情,坐回黄金副座思索了半晌,不容置疑道:“本君要在半年之内听到梨儿肚子的喜讯。”

    然岑桑却一言不发的转头去看印梨,眼神冷的可怕,看得印梨微微发抖。

    他冰冷的开口,清冽的声音飘在玉华殿,字字清晰。

    “你说过,只求嫁我,不求其他。”

    印梨惊慌失措的我了一阵,颇好看的脸蛋仿佛被倒了一盒颜料,红橙黄绿紫,最后变成了惨白。转而去看玄吒帝君,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舅舅,梨儿虽说过只求嫁夫君,然至今未同岑桑圆房,不算嫁他呀!舅舅替我做主呀!”

    然玄吒还未来得及开口,一直稳坐在高座上的圣君凌空唤出一根玄石签,重重掷到岑桑眼前,白玉的地砖瞬间裂了一道半尺深的口子。

    “本君圣旨,太子岑桑身负光荣圣族使命,半年内使金阳公主有孕,不得有误。”

    玄石签掷地的声音格外刺耳,岑桑淡淡瞟了一眼那根函了圣旨玄石签,语气无甚波澜:“太子是么?光荣圣族是么?”

    高座上的圣族帝君似乎敏感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你甚么意思?”

    岑桑毫无表情,看不出他是怒是顺从。他猛然在火光电石之间唤出了乱云,重重一下插进白玉地面,磅礴的气势震的玉华殿摇摇欲坠,那根玄石签顿时化作齑粉。

    乱云入地的震波十分猛烈,一波一波的荡开去,整个九重天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寻常的气。天兵天将纷纷疾至。

    他用乱云指着印梨,玄吒帝君大惊,立刻唤出兵器怒吼:“你要做什么?”

    岑桑没有理他,继续指着印梨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岑桑只有屹斐一妻,不曾娶妾。”

    印梨骇然欲绝:“不,你不能休了我,我救了她!我救过她!你不能这样忘恩负义!”

    “救过她?”岑桑望了一眼玄吒帝君,淡淡道:“那也要看斐儿想不想你救,若你非要个交代,那我将斐儿的命还给你。”

    此言一出,不仅印梨呆了,连上头的玄吒和圣君亦呆了。

    他继续淡淡道:“既然做太子定要同你有夫妻之实,那太子我不做了。”

    圣君的表情已震惊到无法附加,却听得岑桑继续道:“斐儿的命你拿去罢,当我不曾欠你恩情。我陪她一道,她死,我绝不独活。”

    说毕面朝圣君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又立刻站起来对他正色道:“孙儿辜负爷爷厚爱,自辞太子之位,卸三万年修为还给九州大地,愿九州大地福泽绵长,享万万年安康。”

    话毕举起乱云,不容人反应。乱云一声长啸,迸发出一道玄光,岑桑周身亦猛然发出潮鸣电掣般的恢弘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出,整个九重天摇摇欲坠,几乎被这股气巅覆。

    玄吒帝君大惊,反手一剑便要阻止岑桑自卸法力的行为,却不想岑桑毫不防备,眼睁睁看着玄吒帝君一剑当胸刺入,背后刺出的剑身染了鲜红的血液。

    岑桑看着惊恐万状的玄吒帝君一眼,嘴角挑起一个微笑,集起全身功力,乱云长枪被灌注精纯的内力,发出璀璨的光芒,一股浩瀚的大力以岑桑为中心汹涌澎湃而出,玄吒帝君尚握着剑,被这股恐怖力量一震,凌空飞出去十丈,重重跌在地上。

    圣君双目赤红,和印梨齐齐大吼:“不————”

    万道玄光枪影与惊涛骇浪般的气交织在一起,九重天以岑桑为中心,瞬间光芒万丈,数万道惊雷齐齐劈下,天堑落下茫茫白雪。一重天以下,骇人的金光缓缓落下,笼罩九州。

    九州大地枯木逢春,大漠水泽新生。

    后来的事我便都知道了,岑桑自卸法力,靠着神兵乱云一路打出九重天,直奔神农川虞,然此时他已无半分法力,亦受了玄吒帝君当胸一剑,一路血洒大地。全凭意念支撑着飞到了川虞,将将落地便气绝了。

    岑桑是个聪明人,然笨的时候谁都不能比。他总是以为他很懂我,以为他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可以将我和他死死绑在一起。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从不觉得世上有可以全凭爱意而十全十美的感情,我的如是,岑桑的亦如是。

    就像现在,是谁听不到我在哭。

    川虞的雨淅淅沥沥,半空中的天兵天将剑拔弩张。天色缓缓亮起来,远处还是重重的雾霭,明日便会散去,云破日出。

    一瞬间不想做任何事。

    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躺在我怀里,安安静静。

    这样就很好。

    我抱着岑桑的身体傻傻的坐着,眼里只有他眉骨挺拔的绝美脸庞,偶尔脸庞模糊了我便甩甩头,水泽散开,他的脸便又清晰了。

    他的神情安然,含着笑容。那种笑容,每一丝都仿佛带着跨越千万载的甜美回忆。

    我不晓得这样坐了多久,直到天色都暗下来,身后亦站满了川虞的仙,才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抬脸去看天上,才一抬脸那些天兵便一阵骚动。岑桑的力量足以毁灭天地,我的亦如是,便立刻集体做出防卫的动作。

    我擦擦眼睛,从一堆堆铠甲中勉强辨认出站在玄吒帝君旁的印梨,她花容失色,发现我在看她,立刻面色惨白,嘴唇都颤抖起来。

    我木木然的又看了几眼,越发觉得她头上那几斤黄金不顺眼,顺带着她的脸也不大顺眼,便想也不想抬手一道手刀凌空甩过去。

    印梨一声尖叫,玄吒帝君立刻反手一剑来挡我那记手刀。手刀去势凌厉,却不想这般凌厉,竟生生将玄吒帝君的神兵削出一个缺口来。

    玄吒帝君惊愕失色,我亦惊了一惊,须知玄吒的雪寒乃是上古神兵,竟让我一记手刀削出个口子来?

    印梨尖声惊叫:“圣君,圣君救命!碎珠她要杀我!舅舅,舅舅快拦住她!”

    玄吒帝君尚在震惊中,我冷笑一声,抬手又一甩,却不想手腕被人紧紧握住了。

    我转过身,摩音握住了我手,难得的神情严肃:“闺女,住手罢。”

    大约是草薛和翠烟看见这般形容,立刻去了琉璃宝塔寻来了摩音。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不晓得说什么。

    半空突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碎珠妄图刺杀金阳,捉回玉华殿发落。岑桑身为太子,遗体带回九重天听候后事安排。”

    我茫然的又转过头去看天上,只见数十万天兵先犹豫了一把,又立刻排山倒海般冲下来。

    然那数十万天兵还不曾落地,神农大地传来一声龙啸,声震九天。

    一道金光闪电般落在我跟前十步的地方,化出一个瘦长挺拔的人影来,衣袂飘飘,定定的站着,同十万天兵对峙。

    南弦。

    我看着南弦,几乎要跪下去,泪流满面:“师父一一一一一一”

    南弦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面如冠玉,开口道:“小十三,带他走罢,为师替你拦着。”

    我的眼泪已经遏制不住,看不清南弦的脸,只得依稀寻着他身影跪下深深一拜,抱起岑桑的身体腾空往琉璃宝塔飞去。

    身后传来的声音依稀可辨。

    “南弦神尊悉知,岑桑化修为福泽九州大地,乃天地间大义大道,与碎珠之情亦叫天地为之动容。然岑桑终为我圣族太子,如今人已故去,还望神尊体恤我圣族规矩,容其身体回归九天。碎珠之事本君亦可不做追究。”

    而后我便飞远了,未曾知晓接下来是否有抵死拼杀,亦或者数万天兵按兵不动。只知道点点细雨落在岑桑冰冷的眉宇间,茫茫天地只余他。

    我一千岁的时候认识岑桑,如今已经两万五千余年,很足够了。

    认识他两万五千年,爱恨纠缠了数百年。两人从不曾懂情爱不会体恤对方的年纪长到了这般甚么都看得开的年纪。

    从前我同他吵架,皆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懒得理我,便一个人去练剑看书闲逛,我守在门口哭哭啼啼的等他后悔了回来找我,待他夜间归来又是一波新的争吵。

    这样互相折磨的日子多了去了,然现在叫我守在门口等他多久都可以,一千年一万年几万年,只要他能回来。

    我做了一副冰棺,将他放入冰棺葬在了摩音的琉璃宝塔一层。

    琉璃宝塔一层终年冰冻九尺,积雪不化。岑桑躺在那里,永生永世面目如旧。我趴在他的冰棺上哭了几天几夜,几乎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在那几天流尽,日后再也不会流泪。这种感觉甚好。

    将他放入冰棺的那刻我很不舍,我晓得只要他躺进去,便永不会再出来了。那时的感觉很绝望,仿佛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我拍拍他的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喂,你醒醒呀,醒来看看我。”然他却毫无反应。

    “我今日戴了你送我的簪子,你睁开眼看看呀。”

    “你醒醒,好不好?”

    最后我再忍不住,摇着他的衣领大吼:“你再不理我你会后悔的!”

    他毫无反应,任由我摇着,柔顺的发丝飘飘荡荡。我终伏在他身上大哭。

    我哭了几日,直到第六日上头三哥看不过去了,一把拉开我将岑桑放进了冰棺,一掌轰入九尺寒冰中。

    我拼命护住岑桑,直到他的容颜沁入了透明的寒冰,又趴在三哥身上悲恸欲绝。

    直到很久以后我方明白过来,你有一个挚爱你的人,许你曾以为你不曾动过心,因你有太多的未知过去,太多的颜面要去考虑。我沉默着用许多个月,乃至许多年去一步一步走过我和他曾经走过的路,曾经去过的地方,再一次回忆那些孤独的美景。只不过我还是会想:至少我是活该的,我比他自私不懂事。

    可他死了,再不能爱你了,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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