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 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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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永日绿阴庭院静
端王稍一蹙眉，“怎么？的意思是他或许此之前就知道了此事？”
“总觉得他这计策来得有些突然”九郎心中虽有怀疑，但未经证实的事也不能就此下断定，因问道，“爹爹是否同意了皇叔的建议？”
端王摇了摇头，道：“皇叔的计策也是险招，爹爹应该不会立即就下决定。但不管如何，局势已如紧绷之弦，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祸患。不知嬢嬢的寿辰还能否如期庆贺，但愿到那时能有个万全之策”
九郎想到冯勉之前还曾建议他太后寿辰时向之求情，可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倘若北辽之事得不到妥善处理，只怕连寿宴都无暇举办，更遑论谈及其他事情了。
一念及双澄，便又向端王询问她的近况。
端王微微一笑，“怕引起别的注意，也不敢多去，但听说她那儿过得还好。只不过”他顿了顿，又转换了口气道，“终日不能与心中思念之相见，恐怕也是孤单的。”
九郎静默片刻，道：“明白，但爹爹回了宫，不能再像先前那样自由出入。”
“这有何难？只说去府中做客便可。以前还有钱桦盯着，现太后无心无力，爹爹应该也忙着政务，不会再时刻关注的去向。”
端王倒是极其爽快，次日一早果然邀九郎去了端王府。
说是做客，不过略坐了两刻钟左右，其后就有备好了车马，端王亲自送九郎去了那处别院。宅子的侧门开小巷深处，通常少经过。九郎随着端王自侧门而入，踏进的正是宅子的后院。
春日寂寂，时有燕雀掠过树梢飞上檐角，留下啾啾细语。碧叶筛下点金叠翠，一缕缕阳光间浮动馨香，藏报春开得正艳，一团团一簇簇，欢悦如浪涛。
隔着一道门廊，远处的花圃前蹲着小小身影，乌黑长发垂至腰间，正低着头不知摆弄什么。
为他们开门的蕙儿才想出声唤她，端王却以眼神阻止。九郎放慢了脚步，可才走了几步，双澄却忽而回过了头来。
她先是一愣，很快便起身露出笑颜。“九哥！怎么来了？”说话间，已扔下手中的小铲子，飞也似地奔到他近前，才一伸手，却又连忙缩了回去。
“五哥陪过来的。”九郎看看她的手，上面沾满了尘土，不由道，“做什么？”
“给花翻翻土。”她不好意思地将手藏背后，偷偷地瞟了九郎一眼，见端王也望向自己，忙又移开了视线。端王笑了笑，道：“知道九哥也对草木较为熟稔，们两倒可以谈论谈论。”说罢，便独自负手走向了前面的屋子。
蕙儿见状，亦低头告退。这花圃边便只剩了他们两。
粉蝶轻轻落花间，双澄望望九郎，悄悄地叫了他一声，伸出还算干净的小手指勾了勾他的手。他将她牵到身前，小声道：“那次驿站，还没完全醒的时候就走了，会不会生气？”
双澄垂着眼帘，扭了扭身子道：“不会啊可是回来后自己睡房里，有些害怕。”
“害怕？”九郎微微一怔，“是院子空落落的显得冷清？”
她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病糊涂了，觉得好像有走动说话，可仔细听听却又没有了。”
九郎皱了皱眉，环顾四周，这庭院干净齐整，此时阳光正好，全然没有双澄说的那种阴森之感。他叹了口气，觉得是自己冷落了双澄才让她疑神疑鬼，便好声好语道：“要是还觉得害怕，就让冯勉再去选两个使女来，多一些也许会好点”
双澄急忙道：“不用不用，现已经不怕了，近几天以来也没再听到怪声音。”她顿了顿，又指指他的右脚，“现是否已经好了？”
“差不多了吧”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右足，神情有些落寞。曾经想过要带着她慢慢走遍汴梁盛景之地，然而这样看似简单的梦想却不知何时才能实现。双澄却还是担心他站得久了会累，便拉着他走到树下的石桌边，强按着肩膀叫他坐了那里。
九郎让她也坐下，她却不肯，擦干净手之后就站他近前，低头把弄着他的衣袖。阳光穿过树缝斜斜落下，那袖口滚金锁边云纹熠熠，上方还串有细小的玉石圆珠，让她拨弄来拨弄去，好似是极为有趣的物件。
九郎问她近日情形，她便慢悠悠答着。多也是无关紧要的琐事，两个却不嫌无趣，说一会儿话，又忍不住互相望望。
“过些天是嬢嬢的寿辰了，冯勉建议到时候去向她再请求一番，看能否转圜至少让能先留身边。”九郎道，“觉得这样可行吗？”
双澄略显讶异，“难道太后还会允许？她那时候可是凶得很”
九郎过了一阵才道：“但近来嬢嬢身体日益衰弱，精力也大不如以前。”他说到此，想及之前嬢嬢曾派追杀双澄，便又止声不语。
双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皱着眉道：“就算太后改变了主意，也并不是什么都解决了。对了，上次把苍岩山的东西带走了，现有没有查出什么来？”
“东西还五哥手中。”九郎带着歉意道，“曾问过他，但他说并没有查出具体的来历。最近朝中多事，他肩负重任，亦不好意思多去打搅。”
听到这回答，她有些失望，又有些茫然。“那怎么办？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师傅离开也已经很久，都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
“汴梁城范围太大，四周农庄甚多，其中有很多是宗室官员的私宅别苑，暗中查访清楚确实需要时间。”九郎握了握她的手指，道，“一直叫查，不会将此事搁置不管。”
双澄默默地点了点头，九郎又道：“上次离开汴梁去苍岩山的路上，有没有被跟踪？”
她回想了一阵，摇头道：“没有，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事？”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倘若师傅还汴梁附近，那应该是时刻注意着的行踪。当时五哥让元昌带出城，还担心途中又会遭遇险情。”
“那会不会师傅已经不汴梁了？”双澄说出之后，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以师傅先前那种决绝的态度，怎会轻易让她独自留这里，而自己则远走高飞？
“或许是元昌带着夜间离开，师傅并未发现。也或许是他想到贸然出现反会再度被追捕，故此没有现身。”
双澄愁眉不展，问道：“昨天听蕙儿说，河北边境那边又有战乱了，那苍岩山一带会不会也被波及？”
九郎微怔了怔，随即温和道：“并无战乱，不要听信街坊的谣言。只是有一些争端罢了，爹爹和朝中臣子们正商议对策，绝不会让北辽轻易进犯。”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望着地上的点点光影，心中起伏不定。
“阿容为什么自从回到汴梁后，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现连边境都不太平了。”双澄闷闷不乐，似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许久。
“为何会这样想？”九郎抬头望着她的眉眼，认真道，“那些事根本与无关，不要胡思乱想。”
她却还是难以释怀，他又温言劝解许久，双澄才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陪他坐了一会儿，忽又拉了拉他的袖子，道：“中午留下来吗？”
“怎么？”
她踢踢砖缝，小声道：“留下来吃饭。”悄悄望了望九郎，又补充道，“做给吃。”
说罢，她将衣袖微微挽起，倒真有些做家务的架势。尽管近日来一直处于内忧外患的困局中，九郎望着阳光下这样娇俏的双澄，唇边也不禁浮出了微笑。
“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端王过来提醒九郎回宫，但那时双澄已经带着蕙儿去厨房忙碌。他坐屋前，向端王道：“想再留一会儿，双澄为做饭。”
看着如此认真的九郎，端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也留了下来。可没过多久，院门便被急促敲开，端王的手下匆忙进来拜道：“宫中有内侍到王府传旨，说是官家召您觐见，卑职说王爷陪九殿下外出，那内侍还王府等候呢！”
端王连忙起身，向九郎道：“爹爹既然找必有急事，不能再留此地。九哥若是要留，稍后只得自己回去。”
九郎心中隐隐不安，因问那随从道：“那内侍有没有找的意思？”
“那倒没有，只是急着要见王爷。”
说话间，双澄似是听到了外面的声响，急匆匆地奔了出来。
“要走了吗？”她系着青布围裙，手中端着刚刚出锅的菜，呆呆地望着庭院中的九郎。
他撑着手杖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睛，过了片刻道：“不是，是五哥有急事要先回去。再留一会儿。”
端王见他这样说了，便向双澄告辞，随即带着手下匆匆离去。院门开了又关，满院清风徐徐，拂乱一庭繁花。双澄还端着青瓷碗，听得九郎叫了她一声，这才好似回过神来，重新又转身回去。
“那碗菜不是做好了吗？怎么又端回去了？”九郎她身后诧异问道。
厨房里再度响起不小的动静，双澄只留给他一个忙碌不停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哼道：“以为要赶着离开，都没怎么熟就盛出来了，自然要再蒸一会儿。”
他站树下微笑：“这样的手艺，还能吃到什么？”
她捋起快要滑落的袖子，回头朝他睨了一眼，眉间眼角皆是嗔意，“爱吃不吃，以后再也不做。”
话虽如此，她还是厨房忙了许久，直至九郎催促，才讪讪作罢。
“没什么菜”双澄揉揉围裙，看着桌上的几道很简单的菜，觉得不能显示自己的手艺，有些落寞。他却将筷子递给她，让她也一起坐下，然后道：“会做菜做饭，已经比很多要聪明能干。”
他语气诚恳，她却红了脸颊。
——洗衣做饭，不是几乎每个女子都会做的事情吗
可也没问，就当作是阿容对自己最由衷的夸赞，怀着甜蜜的心情与他一起吃饭。他还是遵循着宫内的规矩，整顿饭都没再说一句话。双澄也不好意思说话，想要给他夹菜，却又担心他不习惯被这样对待，于是只默默地将菜碗朝他近前推了又推。
他抬头，用幽黑的眼睛望望她，然后夹了一些菜，轻轻地放到了她碗中。
不知为何，双澄有些想哭。
九郎察觉到了似的，抬手摸摸她的头顶，轻声道：“以后有机会再做给吃。”
“嗯”她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囧啊！为什么几句话就可以带过的场景我一写就是一章呢每次以为可以很快解决的都会无限扩充，摔！
不过小橙子终于给九哥做饭了呀，我记得上次好像有谁提到过这个话题的。可是九哥一开始好像很拽的样子嘛，哼~
昨天有些留言没法回复，然后今天就都不见了，给管理员发站短，居然对我说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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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摇了摇头，道：“皇叔的计策也是险招，爹爹应该不会立即就下决定。但不管如何，局势已如紧绷之弦，稍有不慎就会引发祸患。不知嬢嬢的寿辰还能否如期庆贺，但愿到那时能有个万全之策”
九郎想到冯勉之前还曾建议他太后寿辰时向之求情，可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倘若北辽之事得不到妥善处理，只怕连寿宴都无暇举办，更遑论谈及其他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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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微微一笑，“怕引起别的注意，也不敢多去，但听说她那儿过得还好。只不过”他顿了顿，又转换了口气道，“终日不能与心中思念之相见，恐怕也是孤单的。”
九郎静默片刻，道：“明白，但爹爹回了宫，不能再像先前那样自由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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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澄愁眉不展，问道：“昨天听蕙儿说，河北边境那边又有战乱了，那苍岩山一带会不会也被波及？”
九郎微怔了怔，随即温和道：“并无战乱，不要听信街坊的谣言。只是有一些争端罢了，爹爹和朝中臣子们正商议对策，绝不会让北辽轻易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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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临近中午的时候，端王过来提醒九郎回宫，但那时双澄已经带着蕙儿去厨房忙碌。他坐屋前，向端王道：“想再留一会儿，双澄为做饭。”
看着如此认真的九郎，端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也留了下来。可没过多久，院门便被急促敲开，端王的手下匆忙进来拜道：“宫中有内侍到王府传旨，说是官家召您觐见，卑职说王爷陪九殿下外出，那内侍还王府等候呢！”
端王连忙起身，向九郎道：“爹爹既然找必有急事，不能再留此地。九哥若是要留，稍后只得自己回去。”
九郎心中隐隐不安，因问那随从道：“那内侍有没有找的意思？”
“那倒没有，只是急着要见王爷。”
说话间，双澄似是听到了外面的声响，急匆匆地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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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见他这样说了，便向双澄告辞，随即带着手下匆匆离去。院门开了又关，满院清风徐徐，拂乱一庭繁花。双澄还端着青瓷碗，听得九郎叫了她一声，这才好似回过神来，重新又转身回去。
“那碗菜不是做好了吗？怎么又端回去了？”九郎她身后诧异问道。
厨房里再度响起不小的动静，双澄只留给他一个忙碌不停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哼道：“以为要赶着离开，都没怎么熟就盛出来了，自然要再蒸一会儿。”
他站树下微笑：“这样的手艺，还能吃到什么？”
她捋起快要滑落的袖子，回头朝他睨了一眼，眉间眼角皆是嗔意，“爱吃不吃，以后再也不做。”
话虽如此，她还是厨房忙了许久，直至九郎催促，才讪讪作罢。
“没什么菜”双澄揉揉围裙，看着桌上的几道很简单的菜，觉得不能显示自己的手艺，有些落寞。他却将筷子递给她，让她也一起坐下，然后道：“会做菜做饭，已经比很多要聪明能干。”
他语气诚恳，她却红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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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没问，就当作是阿容对自己最由衷的夸赞，怀着甜蜜的心情与他一起吃饭。他还是遵循着宫内的规矩，整顿饭都没再说一句话。双澄也不好意思说话，想要给他夹菜，却又担心他不习惯被这样对待，于是只默默地将菜碗朝他近前推了又推。
他抬头，用幽黑的眼睛望望她，然后夹了一些菜，轻轻地放到了她碗中。
不知为何，双澄有些想哭。
九郎察觉到了似的，抬手摸摸她的头顶，轻声道：“以后有机会再做给吃。”
“嗯”她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囧啊！为什么几句话就可以带过的场景我一写就是一章呢每次以为可以很快解决的都会无限扩充，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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