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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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进宫!”妇人把包裹往女孩子怀里一扔,语气毫无感情的感情的说道,她看着女孩的眼神,充满嫌弃,她现在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已经出|售的商品。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进宫。”女孩任由包裹砸到自己身上,双眼瞪着妇人,小脑袋摇得跟个波浪鼓一样。把身子往墙角缩了又缩,她才不要进宫,她听隔壁的大娘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进去后出不来不说,还像进了牢笼里一样,一辈子都只能听别人的话。

    “进不进由不得你,外头接人的车已经来了,我不跟你废话,你是愿意自己出去,还是我抓你出去!”正是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时候,可不能让人跑掉了。

    “不,我不进宫,我就不要进宫!”叶菜子哭丧着脸,身子缩了又缩,想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低,她现在是又冷又饿又累,但也知道,要是她被人抓进宫里了,这一辈子就完了。属于前世,那些模糊的记忆里,幸福和快乐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反,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这里的,但是爸爸妈妈说过,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好好的活着。

    “月家的,你到底还要不要送走你闺女,再不快点,我们可要走了。”院子外,传来了管事太监不耐烦的声音。天这么冷,在外头接人真的会冻死人的。早知道这不是个好活计,他就不会争着出来买人了。

    “要的要的!死丫头,快跟我走!”要走?那可不行,本来她是打算把这丫头卖到楼子里去的,如今宫里招宫女,她好不容易才搭上了这一条路子,更高价的把人送进宫,要是错过了这机会,她可是要损失好十几两银子呢!想着,妇人直接上前,一手提起缩在墙角的叶菜儿,一手提着她那破旧的小包裹,一身的肥肉,却可以飞快的向院子外跑去。院子里,几个长得肥肥胖胖的孩子,看到自家娘亲的这一举动,却是无动无忠。本是兄弟姐妹,但是他们的身材却是跟叶菜儿差个十万八千里,从叶菜儿那瘦小的身板里可以看得出来,她在这个家里有多么的不受待见。

    院子外头,出来接人的太监看到叶菜儿的身板,眼里都是嫌弃,就这身板,能做得了什么活,别没到宫里就死了,那可真叫晦气了。

    “古总管,人我给你带过来了,那钱”妇人把叶菜儿往马车前一扔,伸手就向太监要钱。送一个姑娘进宫,可是有三十两银子的,想到将要到手的银子,妇人的手就开始痒了。

    “就她这身板,送进宫里能做得了什么?”太监没给钱,看了一眼叶菜儿后,他就打算再考虑一番了。这宫女也分好坏,干轻活的宫女,出身比较好,像眼前这位,进宫也只是当个粗使宫女,可看她这身板,能干得了什么活。规定是收七岁以上的孩子,可看这孩子,怎么看都只像是五岁的样子,差别太大了。

    “古总管别看她身板小,但是家里的脏活累活以往可都是她在做,这丫头能干着哩。”妇人使劲的吹着,而事实也确是如此,她家里可不养闲人,早在几年前,家里的脏活都交给这丫头了,别看这丫头人小,但是命大着哩,不管她怎么折磨,这么多年不也一样没死。

    “我说这妇人,不是我不收,你看她这小身板,那里像是七岁的孩子,你莫不是拿四五岁的孩子来框我的吧!”人他是肯定要收的,上头只要求收上那么多个人数,可没说这些人自身的条件要怎样的。

    “确实是七岁,不信你问村长,这孩子是应泽二十四年出生的,到现在刚好是七岁。”说到岁数,这个可做不了假,在保长这头,可是有记录的。

    “这孩子确实是七岁,但是”村长刚从车上下来,村里的人他都认识,那户人家孩子多大,他都知道,这孩子问题不是她的年龄上,而是在她的脑子上。

    “是七岁就对了,古总管,这事我可不敢骗你!”村长接下来要说的话,妇人事先就想到一样,一听到村长说到‘但是’二字,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

    “但是什么?”能混得出宫采买人口这一步,这太监可不笨,听到村长说的可是,就知道他有话说了。妇人打断村长的话,这小计谋他可是明白着。

    “没什么可是的,我家妞儿就长得瘦小些,没有别的毛病的。”妇人再次打断村长要说的话,公告上可是说了,送进宫里的孩子,要身体健全,脑子灵活的才行,而她家的这丫头,脑子可是大大的有问题。

    “我有让你说了吗?村长,你道是跟我说说看,这丫头怎么了。”这么急着争辩,要没有问题,他就是个傻子了。然后太监又往地上,抱着包裹缩成一团的小丫头身上看了看,从外表上看,这丫头是问题的人。

    “这孩子好是好,勤快是勤快,也做得了脏活累活,可是她这脑子有些不正常,自打她娘亲去世了以后,她这脑子有不清不楚的了。”正常人家的孩子,不会别人叫干什么活叫干的,一个三岁的孩子,别户人家还是父母的怀里散娇,可是叶菜儿,明知道不好受,但是竟然不哭不闹的完成嫡母交待活儿,那活那里是个小孩子干的。

    “脑子不清楚,这样的丫头我们可不收!”太监可是听明白了,这丫头脑子有问题。公告上可是说得很明白,这脑子有问题的丫头,他们可不要的。

    “古总管你等一等,我家妞儿反应是比别人迟了些,但是脑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看到太监听到村长的话,就有了要走的意思,妇人忙拉住太监的衣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就算是个傻的,她也得当成个聪慧的卖。

    “公告上不都已经说清楚了吗,这脑子有问题的,我们可不收。我说你这村长,难道你都没事先看清楚吗?耽搁了我的事,你担当得起吗?”以好充次是没问题,但是这脑子有问题的,他可是万万不敢收的。这样的人进了宫,她自己出了问题道是不怕,怕就怕在,她脑子一不清楚,就直接来个杀人放火的。

    “古总管,这没有的事。这丫头脑子是迟滞了些,但是一直很听话,你们不是说要收一些粗使丫头吗,这丫头听话,叫她干嘛她就干嘛,再说了,我们村里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那么多丫头,那里敢劳烦古总管往别地去找人呢?”村长收了妇人的好处,肯定为帮她说好话的了。干粗活的丫头,笨点傻点不更好吗?这样的人没二心,宫里的人用着不也放心吗?

    “这也不行,这丫头脑子有问题,要是出了问题,谁来负责!”一听到还要到别个地方去找人,太监就不干了,这以冷的天,还要跑到别地去,他傻了才会干呢!

    “古总管你看这”村长偷偷的往太监的手里放了块银子,这是他事先收到的好处费,如果不把这丫头送走,他这好处肯定会被妇人讨回去,而且还会弄得全村都知道,为了面子,他肯定得再出一把力。

    “这样嘛,你让我再想。”估记了手中的银子,少说也有二两,太监眼睛一动,他怎么就没想到,买人也是有回扣的呢?怪不得表哥说这是个好活计,原来是这样呢!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白白浪费了先前送出去的那些钱了。

    “古总管你看,这么冷的天的,你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再收了我家的这丫头,人数你也就收够了,反正都是收丫头,您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村长的动作,妇人是没看到了,要她开钱去求人,这手段她可不会多少,她只知道,一个味的求太监收人。

    “那好吧,这丫头我是可以收,但是这价钱上嘛,谁让她脑子有问题,这钱可就没别人家的多了。”得了村长送过来的甜头,太监已经知道接下来他该怎么做了。

    “这可不行,三十两银子,一直都不能少。公告上可是说好了的!”妇人一听,这价钱上没有别人家的多,她就不干了,她可是冲着这三十两银子去的,少了一文,那可是要她肉的事。

    “不少,那不可能,这样子有问题的丫头,别人也不会收,村长,我们走!”太监看得出来,这妇人是一定要卖了这丫头的人,自然的,他也就不吃妇人的这一套了。

    “别啊,古总管我们有话好好话嘛!”要走,妇人肯定是不同意的了,卖到宫里去,价钱高不说,她也能有个好听的名声,不管冲着那一点,对她都是有好处的。

    “一半,这丫头只能卖出一半的价钱,你爱卖不卖,随你。”知道压价可以大大的赚回扣钱了以后,太监直接把价钱砍到一半,他来之前,要是打听过,外头一个丫头的价钱,所以说是一半的价,他可是一点内疚都没有。

    “一半,古总管你要人命呢!”一半,妇人一听,眉头直接成了个川字。一半的价钱,她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还不如直接卖到楼子里去值钱呢!

    “不然你说多少呢?”太监也是在观察的,一半的价钱是不是压得太低了,看这妇人,别户人家送走女儿,还会心痛一下,可这妇人,就像在卖肉一样,亏了一文可都不干的。

    “二十五两,少一文就算了,反正这丫头好养活,又能给家里做活,我等过几年再卖也不亏。”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要是不能送进宫里,回头她就直接找人来收走这丫头了。要说这丫头真是命大,毒也毒不死,饿也饿不死,打也打不痛,如果不是她太邪门,她还想留着她再干几年粗活呢。

    “二十两!”太监咬咬牙,二十五两,那他可不就少拿十两银了,这可顶得他两年的月钱!

    “古总管你慢走。”二十两,妇人考虑了一下,二十两还是太少啊,要是村里其它的人知道她卖掉这丫头,竟然亏了那么多钱,还不笑话死她?想到这,妇人不干了。

    “好吧,那就二十五两银子。”太监想了想,五两银子再加上手里头刚得到的,这钱也不少了。而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太会压价,怕到手的银子真飞了,于是就同意了下来。

    接着,一手交人,一手画压。叶菜儿往后跟这家,就再也没有一丝关系了。被人扔到马车里的时候,叶菜儿回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一家人,眼里一片的迷茫。这里不是她的家里,以前再苦再累她都坚持下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是要送走她呢?看着这些人拿到她的卖身钱后,一脸高兴的表情,叶菜儿愣愣的,看起来更傻了。而这一副画面,也停留在了叶菜儿的脑子里,这一刻她们明白了一个道理,爸爸所说,心儿只要对自己好就行,这句话是对的。对别人好是没有用的,心儿只是心儿,不是别人,别人才不会永远对她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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