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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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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青琐闼

    作者:麦小小

    文案

    女主女扮男装混入官场,手擒一ss,打怪升级的故事。

    喂,其实是被一ss生吞活剥的故事,好吧

    她朝着他短促一笑,说的每一个字仿佛直直砸落在他的心上,铿然作响:“今日你便告诉我一句实话,那郑溶到底是不是我苏家的仇人”

    他犹疑半晌,方低叹道:“便就是了,又待如何”

    她的眼神猛然一缩,仿佛被他方才的那一句话深深地刺痛,拔刺见血,呼吸中带了些几不可见的凄荒惨淡,一字一句却清晰无比:“既有血仇,当是血债血还。”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情有独钟虐恋情深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萧,郑溶,邱远钦┃配角:郑洺,杜士祯,顾侧,王旬,银香,文九┃其它:爱恨情仇,阴谋算计,女扮男装,相爱相杀,he

    c喜报来

    京城城东的书院街并不长,却鼎鼎大名。

    每隔三年,当樱桃红得像京城第一花魁念奴娇唇上那一点朱砂口脂的时候,京城最热闹的两个地方,一个是求子求签百求百应的净水庙,第二处么,就莫过于这前后不过一里多长的书院街上的一处地方那地方大门上高悬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乃是当今圣上亲笔所提贡院。

    今儿正是进士科放榜的日子,穿过贡院正中门的“天开文运”大金匾额,那榜墙的棘篱前早挤满了前来抢看淡墨榜的举子们,书院街再往东西两头而去,一头东接桃叶渡,另外一头一直延伸到珍珠桥旁,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赍送榜帖报信讨喜的进士团,各式的小贩商贾,偶尔还夹杂着哪家争看俊俏状元郎的小娘子,委实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铜锣开道,马蹄声哒哒而来又哒哒而去,苏萧躺卧在床上,眼前一片天昏地暗,日前受的风寒又添了几分,越发难受得难以下床。同住笔管胡同的王旬一早邀约苏萧同去看榜,结果见他一夜之间病得更沉,面上红潮不退,手脚冰冷,赶忙打发了店家点碎银子,让店家寻个救命的郎中来,王旬守了他半日,到底是挂念着贡院外的那张金榜,于是央了个隔壁绣房的绣娘帮着照看苏萧,自去看榜不提。

    苏萧只觉头疼欲裂,全身无力,连翻转背身也要攒上半天的力气,心里却明白得很,一准是因为受了夜风的缘故,前日里受的风寒现下愈发地重了几分。今日放榜,故而他昨儿夜里辗转难眠,强支着看了半夜的书,今日便下不得床了。

    屋里有人低声说话,有人搭着他的手诊脉,两人的声音如同蝇蚊之声一般在耳畔嗡嗡作响,他强打精神,好不容易睁开眼,却见屋里只得绣娘一人,那绣娘在床边支了个吊炉子,炉子上突突地煨着药,见他睁开眼睛,那绣娘忙笑道:“药一会儿就得了,先生可要茶水润润喉咙”他摇摇头,今科是他第二次参加科闱,三年前名落孙山,这次越发连发榜都不曾去看上一眼,他自是追悔莫及,心里滚锅似地煎熬着,只得咬牙忍耐,就盼着王旬看榜回来告诉他结果,只是自己没亲眼见着那榜文,一颗心终是悬在半空中放不下来。

    那绣娘扶苏萧喝了药,再依着郎中的吩咐,给他严严地腋了被子,让他从头顶到手心实实地发了一回汗。苏萧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地不知躺了多久,不一会儿,院子里仿佛是有人在嚷嚷谁人中了第,紧接着屋子里突然灌进来一股冷风,再紧接着是踢踢塔塔的纷杂的脚步声,他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嘈杂的人声,又仿佛是自家兄长的声音,那声音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喊着他的小名:“小九儿,小九儿。”

    苏萧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是梦魇了,觉得兆头甚是不好,心中不由暗叹:“阿兄啊阿兄,我这次恐怕又是白忙了三年。”正懊悔着,突然听到绣娘的声音:“先生快醒醒先生快醒醒礼部报喜的差哥来了”苏萧自是不信,只当自己梦魇未醒,巴不得在这美梦里多呆片刻,哪里肯睁眼,只是耳边声音越来越大,更有人一步夺上来摇晃着他的肩膀:“苏年兄苏年兄你中了二甲啦”

    苏萧被这一惊,猛然睁开眼,只见王旬满面喜色,四下里早围满了贺喜的人,一名差哥儿模样的年青小厮立在床前,一面拿着金花帖子,一面实实打了个千儿,喜气洋洋道:“给进士公贺喜啦小的给进士公送礼部的榜贴来了。”

    那头,店家也自是喜不胜喜,老早就在院门口高高挑起几大挂冲天的炮仗,当下就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里,沾喜气的士子学生,楼上楼下一时间锣鼓喧天震耳欲聋,将方才满屋子的清冷一扫而光,仿佛那空气中弥漫的药味,也透出了喜气。

    苏萧慢慢地支起身子,将那金花帖子接了过来,只见那帖子上用台阁体的蝇头小楷工工整整书写着自己的姓名籍贯和生辰八字,到这时候他才终于相信,这次是真的被点取了。

    苏萧从怀里掏出碎银两,给那报喜的差哥打赏,那人喜笑颜开,又说了许多官运亨通步步高升的吉利话,方千恩万谢的去了。

    王旬看苏萧精神终是不济,帮忙打发了贺喜的人,待到一两个时辰那些道贺的人慢慢散去后,他又张罗着让绣娘给苏萧熬了一锅滚热的米粥,就着店家晚间送上来的两碟子清淡的小菜和苏萧一并吃了晚饭。

    虽说折腾了一日,许是吃了药的缘故,苏萧的精神反倒比晨日间好了许多,加上一日几乎水米未进,腹内饥饿胃口大开,吃完一碗又要再添一碗,他坐在床边打了个围拢,只露了脑袋出来,吃得个不亦乐乎,王旬在一旁也忍不住笑道:“苏年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王旬是关陇人士,比苏萧稍稍年长几岁,与苏萧同住笔管胡同,考前举子们常去勾栏青楼等地,借了风雅之名,流连不返,其实不过是乱花迷人眼,心底不清净,胡天海地的闹几出风月故事罢了。当中也有动了活络心思的,借机打探消息,攀附官场内帷的贵人,打的又是别样的算盘。他两人对此多有不屑,加之王旬与苏萧祖籍乃是同地,因此两人多有往来照应,早已熟识。

    王旬今科中了三甲,按理只得赐同进士出身,虽说也是蒙了祖荫庇护的天大喜事,但比起头甲二甲,到底还是矮了半头,换做旁人,难免心存芥蒂,好在他生性旷达,并不实在在意名次,特别是苏萧病中,他因此竟连闻喜宴都托故不去,苏萧到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放下筷子朝他拱手,感激道:“年兄为小弟之病错过了闻喜宴,小弟孤身在外,年兄高义,小弟感念肺腑。”

    闻喜宴,顾名思义,同年高中的贡生们闻听喜报而乐饮之宴。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一众年少才子,踌躇满志,醉饮曲江,兰溪解舟,劝盏,何等风流

    一场闻喜宴,彼此攀交同乡,相互援引故知,引荐拜上一拜朱门紫袍,杯来筹往间早已是眼色勾动,暗流奔涌,哪里是些简单地以文会友,诗词唱合的典故

    王旬笑道:“你我两个,说这些做甚本来就不足挂齿的小事,你倒这样郑重其事起来。你不知,王某从来不耐烦那些迎来送往,闻喜宴罢了还有同年会,同年会撤了还有樱桃宴,再跟着又是琼林宴,今后,咱们还怕少得了这些虚文”

    苏萧听王旬一路这样会那样宴的数下来,想着凭着今后锦绣前程,父兄的冤案迟早可得到昭雪,不由连日来压抑自苦的心情松了一松了,也撑不住笑了起来,道:“年兄说得是,小弟是个俗人了。”一面说一面又忍不住咳起嗽来。

    王旬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在苏萧碟子里,关切道:“一个虚景席面,去不去都可罢了,倒是苏兄你,弱得跟个什么似的,一阵风就能把你从贡院榜墙下吹到城外头去,得好好将养才是。”

    苏萧连连点头,低声感怀道:“年兄真乃古道热肠之人。”

    官场水深,前路险恶,难得遇到志趣相投,宽厚待人的人,更难得王旬这样不以俗事萦怀的心境,颇有几分春秋古侠之风。苏萧一面自愧不如,另一方面则不由生了几分敬佩之意。

    在阿兄过世之后,再没有人对自己这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路上,多少苦都得自己一个人扛着,多少泪都得自己一个人吞下去,如今有人这样厚待自己,苏萧自然心下感激,忆起往事,心中苦得发涩,眼圈竟微微发红。倒不是他做出多愁的样子,只是病中感身世,难免伤怀。当着王旬的面,又是极欢喜的日子,苏萧自知不妥,忙背转过头忍下泪去,又暗暗低头思忖一会儿,方道:“王年兄,小弟身世飘零,孤苦一人,年兄若是不见弃,就唤我表字宣之吧”

    王旬大喜,抚掌道:“好好我早就觉得年兄来年兄去实在是生疏客套又怕宣之怪罪我不识时务,高攀了老弟,既然你我两人如此投缘,我又虚长你几岁,我就觍颜自称一声兄长了”

    苏萧猛然间听闻兄长二字,如同三伏天里打了个焦雷,轰隆隆地砰然炸响在耳旁,刚刚和缓下的五内就好比被狂风卷落在炭火上的绢帕一般,骤然间缩成一团,一时间心绞如割,喉咙发紧,哪里还说得出个什么伶俐的言语来,只得点头称是。

    王旬看他神色有异,只是他素来豪爽豁达,也不做他想,只道他是病中难受,唤来店家收拾碗筷,又嘱咐了他几句要将养精神早些安寝的话,便掩门而去。

    王旬走后,苏萧独个儿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望着灰扑扑的床帐子,白日里的锣鼓喧天仿佛是一场梦似的。曾经兄长人前人后称赞自家妹子有咏絮之才,哪晓得,现如今自己竟然真学了戏文里的女驸马,进京赶考,得中金榜。她心里是又喜又愁,喜的是现今金榜高中,父兄之冤眼看着就陈雪有望,愁的是今后每一步不得不前思后想谨慎行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如此这般的思虑一番,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首发新文,日更求关注。

    不坑,妹子们放心。

    祝看文愉快。

    c赏新杏

    苏萧这一场病,来势实在是凶猛,病榻缠绵,足足挨过一旬才慢慢有了起色。王旬时常来看他,两人常闲坐着品评些书画诗词,论说些前秦后汉。苏萧为着家仇之故假做男子,怀揣着天大的心事,两人言谈间,她自然是言语打叠着几番小心,然而王旬却是个胸怀磊落之人,常常顺手带点鲜见的新奇玩意儿,给她聊说些酒肆茶坊里听说的各式趣闻,言谈见识不流于俗。多日相处下来,苏萧深觉王旬醇厚大气,渐渐放开心事,自在畅谈,王旬也敬苏萧年少沉稳才思敏捷,两人深觉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遂引为知己,十几日下来,已是无话不谈。

    十多日后,苏萧终于下得床了,也渐渐开始出来走动。这天天高云淡,日头晴好,不由得让人浑身神清气爽,苏萧闻听店家里浆洗衣服的小丫头说到郊外杏子坡上新杏初结,她病了多日,许久未曾踏青,如今听闻此事,心下觉得小小青杏反倒比赏看杏花更得意趣,更有心趁着残春未去,访一访暮春,以去连日来的病气。当下约了王旬并两个同科的进士,一行人往杏子坡而去。

    沙上草阁柳新暗,城边野池莲欲红。晨风习习,杏子坡上成百上千的杏树桠头红杏花褪去,果然初结出如灯豆般大小的青杏果儿,模样喜人,结实可爱,树下尚残留着春雨后零落飘散的杏花瓣,踏上去犹然觉得衣襟染香,经久不去。

    见此美景,同行而去的丁惟不由地一合手中的那一幅雪白扇面儿,朝着身旁的杜士祯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苏兄果真是风雅人,别人赏花你偏偏邀我们赏果儿,这遍野的青杏比杏花多生了几分浮生闲趣,倒真有几分新意。”

    丁惟乃滨州人氏诗礼世家,素来自视甚高,今科高中二甲传胪,得他这样品评已是难得。苏萧闻言对众人笑道:“丁兄谬赞,我哪里才是什么风雅人呢,只是幼年吃惯了这个时节的青杏,如今离了原籍故里整整四年,今日里听人说这里有片杏林,又想起那个酸甜甜的味道,自己嘴馋罢了”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当下唤来下人丫鬟取来酒具,几人傍着一溪春水枕着一脉残香,席地而坐。苏萧“咿”地感叹一声,提议道:“今日杏雨纷纷青杏小,别有一番风雅,这眼清泉漱石更助雅兴,我等同效一效曲水流觞如何”

    在坐的其他人都是少年心气,诗文应对乃是常景乐事,加之韶光甚好煦色明媚,三人均点头称好,寻好各自的位子纷纷坐开了去。

    丁惟唤了丫鬟斟了半盏金陵春来,将杜士祯带来的青花压手杯放到水中,那丫鬟见那杯子在水中团团打转,似要被水流冲得倒扣过来,便自持伶俐,要上前去再斟多上一斟,却只听到那厢里杜士祯调侃的声音从花荫下远远传来:“莫要再斟了,再斟那酒杯就得沉到水底送鲤鱼精喝去了”这句打趣,只说得那丫头顿时两颊飞红,一跺脚丢开酒壶,转身退到五丈之外。杜士祯倒也不生气,反而笑赞道:“也好也好,放下酒具,你们且去自在玩耍,我们几个自酌自饮岂不更好”众人依言各自散去。

    苏萧放眼望去,其他三人或卧或躺,花荫树下,好不自在。想她自从先母早逝,多年来心中都不曾如此畅快轻松过。她家虽也是官宦人家,到底是庶出女儿,父亲本就过于严厉,一年到头难得问她一句饱暖,母亲和她原不过是父亲酒后荒唐的污点,大夫人虽然口上什么也没有说过,但到底眼底眉梢透出来的都是鄙薄,婢女出身的母亲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为的不过是在那一方乌墙院子讨一口饭吃有一间屋眠。她自小见惯了母亲做小低伏,从来没敢高声说过半句话,娘儿两个过的是仰人鼻息的日子,若不是异母同父的嫡出兄长一直护着她,她哪里能够跟着兄长读书识字,更恐怕不知晓什么是温厚谦和四个字是何方天书。

    虽说现在家道败落,她经了几年来的颠簸流离,如今反倒因祸成福,能与眼前这些人相交畅谈,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正在心中一番感叹,那青花压手杯随着碧流转到她的面前,其余三人笑道:“这杯子倒自己会选,正是东道主占个先呢”

    苏萧伸手取了那杯子,细细撮饮,顿觉满颊衔香,心中一扫多年来的愁闷,正是酒逢知己饮,诗对会人吟,她站起身来伸手摘了一颗青杏,道:“绿果垂青露,空枝犹花香。”依旧斟上半盏金陵春,顺着一弯冰波将那酒杯再轻轻推了出去。

    杯子顺流而转,打着转儿在溪水里晃荡,许久才慢慢停在丁惟面前,丁惟俯身端起那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晃了晃手中的压手杯,笑道:“这酒果然不错,这上句么,是最现成的,”他略一低头,出口便得一句,“香溢枕流石,”再从果脯碟子里捡拈起一枚糖渍玫瑰果脯儿,放到口中,才又笑道:“这玫瑰果也不错,下句自然也是现成的,红落盛珠盘。”言罢也斟上酒,让那酒杯子再枕流而去。

    苏萧心中暗叹此人落口即章,文思机敏,苏萧病中的时候,常听王旬谈论起今科一众人等,因而也记下了如今京城中的许多人名掌故,知这丁惟乃是一众进士中的翘楚人物,从来不肯落人之下首,所以方才吟对中,自己倒是故意压低了几分诗才,丢出个破绽来。

    此时,她不由在那头赞道:“丁兄果然好诗才”

    丁惟朝她略一拱手,面上带出了几分倨傲。

    曲有误,周郎顾,深谙此道的丁惟果然知她诗文中的谬误。枝头新果喜人,又何处来的空枝一字之误,意境上谬以千里。她心下暗暗好笑,知这人心高气傲,定是将自己划入到了不过尔尔之流。

    丁惟是才子不错,可这京城之内天子脚下,哪里缺什么才子高人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京城比不得小地方,一块砖头掉下来,都能砸死个三品京官。你怎会晓得哪个人是哪个高官的裙带,哪个人又是御前哪个侍卫的小舅子又怎会晓得哪些个乌龟王八蛋是哪个秦楼花魁的入幕之宾,枕边风从怎么样从这只耳朵刮进了那只耳朵何必引人侧目让众人忌惮,反倒为自己招来祸事苏萧虽少出闺阁,却自幼年起,便知低调行事方才是保全自身之道,在这一点上,她比身出高门春风得意的丁惟恐怕要体会得深刻得多。

    她一面想着,一面只听着杜士祯吟道:“盘似玉人掌”,原来酒杯已经传到了杜士祯之处,这杜士祯乃是京城人士,家里几世官宦,父亲乃是礼部尚书,上头的几个兄弟已是少有所成。他是他家幺子,老来得子,得父母宠爱自然比上头的几个哥哥多得多,这位仁兄仗着母亲心疼,在管教上自然也比不得他上头的几个哥哥。因此自小就不在功名上上心,喜欢的是扬鞭逐兔,花丛厮混,即便是闯出祸事也自有哥哥们给兜着。

    七岁那年,尚书大人带着他去给镇北老王爷贺寿,不知怎的,他就投了老王爷的眼缘,于是从小就在几个王爷府上和世子们混惯了,久而久之,京城中几乎人人皆知杜五爷是个场面上的人物。

    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样样皆是好,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福气,杜士祯不仅家世好,人也长得精神,又聪明过人,别人在功名上苦苦专研也不见得得天子青眼,他倒好,也没见他怎么用心苦读,反倒头一回就上了金榜,于是很有些人腹议他是走了见不得人的门道,不知多少闲言碎语吹到耳旁来,他倒也不以为意。

    今日苏萧去邀丁惟,恰逢杜士祯在丁惟处讨要墨宝,便同邀了来踏青。苏萧头一回见杜士祯,方才见他出言戏弄丫鬟,此时吟个果盘儿又都忘不了佳人玉手,觉得十分有趣,也不觉哑然失笑。

    那杜士祯刚吟罢这一句,丁惟性情一贯方正,不由道:“哪里像了我看你时时刻刻忘不掉那些依红偎翠的事儿”

    杜士祯一本正经道:“如何不像美人手若芙蓉凝脂,温润如玉,若是将软香十指放在手中好好赏玩,冬日生暖,夏日生凉,啧啧啧,丁兄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好处呢”

    哪有青天白日之下谈论美人玉指是如何赏玩的,几人都有些哭笑不得,一贯心直口快的王旬赶忙打了个圆场,问道:“杜兄,你的下句呢”

    杜士祯笑嘻嘻道:“列位不着急,小弟的好句子还在下头呢”

    三人于是听信他言,都等着这是个如何不得了的下句,等了好半天,杜士祯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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