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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番外5见闻(宣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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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番外一《曾经》

    车祸发生后,宣毅被卡在驾驶座和方向盘间。他没有尝试呼救,因为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从体内抽离。奇怪的是,他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周身上下却全无疼痛感。

    眼前先是一片浓重迷雾,他猜测这或许是灵魂正在去往另一个世界的途中。他有点好奇,看来真的存在另外的世界,只不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天堂还是地狱。

    世界的彼端和他从前想象的似乎有些不同。既没有云遮雾绕的宫殿也没有青面獠牙的鬼怪。他一个人站在虚空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它告诉他,是因为他们办事出了差错他才会来到这里。为了修正这个过失,很快就可以回去,不过时机很难掌控,不一定能刚好回到车祸发生之前。

    “作为补偿,我们会告诉你一些与你有关的事,以前发生的或者以后发生的,你更想知道哪些呢?”

    “以前。”未来还是多保持点神秘感比较好。

    场景的迅速转换让宣毅一时间感到有些昏眩。

    好不容易终于站定,却见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端着枪口对着他。

    “喂”还没闹清楚什么状况,对方已经开火了,“等等!”

    火药穿过他的躯体,没有留下任何伤痕,这么近的距离,士兵似乎也并未发觉他的存在,迅速跑过,接着往前冲。

    他退到一旁,意识到这大概就是那个声音让他“看”到的东西,与平常看电影电视剧不同的地方,应该只在于他这位观众也身临故事发生的现场了。

    这里是一片战场,看交战双方的服装,应该是建国前与侵略者的战争。

    尽管知道枪林弹雨伤不了自己分毫,宣毅还是绕过了染满鲜血的土地,往战场后方走去。指挥室里几位军官正在讨论战情,似乎敌方正占上风,z队无论装备还是人员都已经到了最低极限,现在已经被逼退得只能死守最后一条防线,最多只能坚持一个小时了。如果一个小时后援军还不到达,会有多少死伤且不论,这块好不容易夺回来的阵地就又要被敌人占领了。

    宣毅回忆了一下,战争初期他们的确打得艰难,输掉了好几场大的会战,只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哪一场。突然,他注意到了指挥官。

    虽然他出生时父亲已经年老,但不妨碍他从熟悉五官以及站立的姿势,认出眼前这个年轻的军官。之前总有些奇怪姐姐为什么和他们长得不太像,原来她的眉眼更像年轻时的父亲。

    通讯已经全部被切断,援军的动向无从知晓,把希望全寄托在他们身上,实在太冒险了。就算真的要冒险,也应该选择成功几率更大一些的。宣邦礼很快做出了决定,只留现存兵力的三分之一尽可能长地拖延敌人的时间,两外三分之二的人悄悄从边路撤退,并带走所有的干粮和大部分弹药。

    “你们走,我留下来。”

    “将军!”众人纷纷围住他。

    “这任务重,换了你们谁我都不放心啊,”看到他们还试图劝说,他面容一肃,“别在这磨磨唧唧的了,赶紧走!”

    宣毅站在墙角,看着有些陌生的父亲。他所认识的父亲,把自己隐藏得像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家。面上妥协多过坚定,眼中神采被岁月的浑浊取代。

    前方不断有阵亡的报告传来,宣邦礼一开始还会听,后来只是摆摆手示意传令官不需要再来回奔跑了。给自己挂上武器袋,上边只装着好几个手榴弹,一手握了握步枪,走出指挥室。

    援军迟迟不来,阵地马上就要沦陷,还能战斗的士兵也所剩无几。

    宣毅跟在父亲的身后,看着他匍匐着,慢慢靠近敌方的弹药库。这是十分危险的举动,成功了,敌人武备库被毁,阵地即使一时被夺,之后援军来到时,很快也能夺回。但就算成功了,如何避过对方更加严密的防守逃出来,才是更难的事。因此悲观些地想,这绝对是一次无论输赢都有去无回的任务。

    宣毅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办法。

    看着父亲同时引爆三颗手榴弹扔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三颗。仓库被毁了,他也被发现了。幸好是晚上,除了火药爆炸的光线,眼睛很难看清周围的东西。他只中了三枪,堪堪擦着要害部位和器官而过,生命危险暂时没有,但是行路却成了问题。而且一旦被清扫战场的敌军发现,肯定逃不过。

    宣毅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没有希望了,他还是努力地小心地希望能离开这里。

    “将军!”一个女声,刻意压低了,有些突兀地响起。

    来人穿和他们一样的军服,唯一不同的是胳臂上有红十字的袖标。她没有再说话,让宣邦礼整个人倒在她的背上——她个子不高,突然的重量压着她差点摔倒。不过她还是挺住了,因为担心被敌人察觉,她就这么背着他,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往前爬。

    宣毅想跟上去,不知为何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个小个子的女人背着父亲,渐渐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场景转换,这回宣毅站在了一片花海之中。花的种类不明,这个地方是哪里,也无从了解。

    他慢慢向前走,看到前方的小土坡上坐着两个人。男的,是他年轻的父亲,女的他仔细观察。从小宣家的孩子都会被夸奖,总有一项内容是外貌遗传了父亲和他们母亲的优点,他也一直觉得母亲确实是一位美人。然而看到这个女子,他好像才终于有点明白,父亲的晚年为什么会那么痛苦。这时候的姚香和,坐在绚烂的花丛中,不像一个人,更像它们的王,这时候的她,与在那个腐朽的别院卧病的,不是同一个人。

    宣毅走得更靠近一些,近得似乎能听到两个人心中所想。

    那场战役最终还是失败了。不过,父亲的最后一击,为后续部队赢下了时间,敌人夺走阵地不满一个小时,又乖乖物归原主。他在逃离的过程中只受了最初的那几枪,伤势并不重,子弹取出之后稍微养一阵就会恢复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大多数的子弹被姚香和挡去了,谁也不知道腹部和胸腔同时中弹会是怎样一种痛苦,只知道她坚持着背着他,直到看见大部队,才放心的昏过去。

    幸好军队驻扎的县城医院还留有一些抗生素和消炎药水,连夜抢救,她才终于苏醒。

    战争间隙难得的平和日子,宣邦礼带着她,来到这片花田。

    “有时候,我会想,”她抚弄着挨着她的一朵摇曳小花,“这场战争,到底是好是坏。”

    “它当然是一场灾难。国家被侵略,田地满是疮痍,人们流离失所。刚回来那一阵,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呢。每天的梦都不怎么新鲜,都是很多断掉的手臂c腿和鲜血。”

    “但是我在这里遇到了你啊。”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我现在估计正晒着太阳喝咖啡将军你呢,可能都有孩子了吧。”

    “尽瞎说。”

    “说真的,”她笑起来,“我这样,连机枪都不会用的人,居然也成了将军的救命恩人了。感觉占了好大的便宜啊。”

    如果,战争现在马上结束,就好啦。

    小时候,宣毅有很多不解。学校里的老师像念数学公式一样,十分精确地说,孩子是父亲母亲爱情的结晶。父亲待他,还有兄长姐姐,都算不错,唯独面对母亲,却鲜少露出过好脸色,他们难道从来没有爱过吗。可是母亲明明每一回知道父亲晚上会回大宅吃晚饭,都会变得高兴。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他的爱,大概已经在这个人身上用光了吧。

    生死与共的岁月,后来的人怎么替换都十分困难。

    他跟随着他们,走过了许多个地方。食物缺乏的荒原,危险的沼泽,行路难的山路一开始他们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恋情,到后来,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活得到明天,遂大大方方。他在前方作战,她在后方救助伤员;她被感染了罕见的病毒,他潜进敌方医疗所去偷疫苗,回来因为不守纪律被罚闭门思过,两个人晚上偷偷地隔着窗户说笑。

    这位被称为国家英雄的将军打过大小百余次仗,身上伤痕累累;这位默默无闻的女军医,手下治疗过抢救过的伤员,也有几百上千。

    战争终于结束,他们的结合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不仅有鲜花,还有掌声,英雄和同样是英雄的美人,简直天造地设。

    “还想继续看下去吗。”那个声音打断他。

    “不了。”

    刚刚结婚时,父亲与姚香和应该也过了一段幸福安稳的日子,好像十多年的苦难终于得到了最美的果实。

    只是后来连他都不愿意去回忆。

    不知道如果还能回到那一片花海,姚香和还会不会去憧憬战争结束后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呃你们,有没有人去看了新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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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来一点一下唤-饲养阳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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