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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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上前按住萧枫岑试图阻止他疯狂自虐,可惜病的萧枫岑力大无穷,凭他一人之力根本压制不住。

    苍烨茗冷然环视一周,将屋内狼藉一片的情景淡淡收进眼里,目光飞快掠过痛苦挣扎的萧枫岑,大步一跨,从清文儿手里抢过程汐。

    清文儿看苍烨茗一眼,松去手上力道,自动过去帮垠离的忙,却没想到,两个大男人也压不住暴动的萧枫岑,萧枫岑狂躁挥手一甩,垠离和清文儿就只有躲避的份,根本无从压制他。程汐这才明白刚才清文儿为什么要死死抓着她不放,心口里酸酸的,眼泪更加流地肆无忌惮。

    见程汐在哭,苍烨茗放柔了目光,声音也颤软下来,“别哭。”他边说,边伸手擦她的眼泪,可惜程汐的眼泪流得太急,他刚擦完这边,那边又汩汩冒出。

    程汐揪紧了苍烨茗的衣襟,随他用指腹反复擦她的眼泪,紧咬着下唇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哀声求道:“苍烨茗,帮帮他吧,我知道的,你肯定有办法的求你了,帮帮他吧”

    程汐激动地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哽咽着反复哀求,见苍烨茗只用一种同情哀默的眼神看着她,并不答应也不拒绝,她呆了呆,再也收不住哭声,眼泪在脸上泛滥成灾,只能哭着把头抵靠在苍烨茗胸口上,泪水从腮帮上滚落,渗进嘴角,又苦又涩。

    她不敢再看萧枫岑一眼,她甚至想把耳朵捂上,萧枫岑的惨叫声比任何魔音都要磨人心碎,那些恐怖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疯狂翻腾捣搅,痛的不仅仅是耳膜,她的整颗心都被伤得千疮百孔。十年相依的感情,虽无关爱情,可也远远胜过了友情,她对萧枫岑的感情早就不仅仅是同情那么简单,她把他当作了亲人。他是那样一个可怜的,无辜的,需要人疼惜的孩子她忍受不了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他痛,她也会痛。

    “求你了,帮帮他吧”苍烨茗也如清文儿那般禁锢着程汐不让她去萧枫岑那边,程汐摆脱不了他强势的束缚,只能一声一声苦苦哀求。

    257就是没有我

    萧枫岑的嘶号声一直没有减弱,他还在不停地拿自己的背脊去接受那些断木的戳扎,很快,他身上就没有一处不在流血,但他还是不能满足,他开始冲击别的硬物,墙壁,大理石材质的案几,硬板红木的雕花大床,他一次又一次地翻滚过去,用自己的脑袋以及身体,狠狠撞击,好像那样他身体里的痛楚就会稍有消减一般。

    垠离叫过来帮忙压他身子的士兵,不是他大力挥开,就是被他突然大力揪住,揪住了的那些士兵要不被他一顿暴打狠狠摧残,要不就是被他按住了狠命撕咬。他就像一头了狂的野兽,暴躁邪恶,明明眼不能看,腿不能动,却力大如牛,爆力惊人,在场的根本没一个人能控制住他。

    遭受摧残的士兵们出狼狈的惨叫声,间杂着萧枫岑自己的暴吼声,一声比一声尖锐刺耳,恐惧不已的其余士兵开始连连后退,再也不敢靠近他。

    垠离一急之下,脸色一下子煞白成一片,双唇一抿,他开始犹豫是不是该用法术强行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可那种办法垠离从来没有尝试过,就怕不见起效,反而激得他体内毒素爆地更加猖獗。

    一时间,整个帐篷里狼藉一片。所有人都不知该怎么办,除了满脸担忧地看着萧枫岑以外,他们还要小心谨慎地闪躲,以防自己被萧枫岑抓住。

    整个军营里都充斥这萧枫岑一个人的暴吼声,不一会儿,帐帘外开始有暗影晃动,是那些好奇的士兵们,他们左右徘徊,试图掀开帐帘,往里看看究竟生了什么。

    程汐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萧枫岑,除了心疼与惊惧,她心里更多的是悲哀,她真的再不忍心看下去,或者听下去了,太残酷了,这样的场景比观看犯人接受八大酷刑还要催人心碎。

    “我求你了,帮帮他,你要怎么样才能帮他你要我当你的太子妃对不对好我答应,求你了,帮帮他,快点帮帮他,要不然”程汐哽不住哭腔,用悲痛莫名的声音颤颤地逼出一句:“他会死的”

    苍烨茗依旧不说话,眼底神色深沉,哀伤一点一点从他眼底逸出,他忽觉嘴里苦涩极了。程汐啊程汐,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可以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哭泣,也可以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妥协c苦苦哀求,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呢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回过头看看我在你眼里,好像谁都比我重要,你心里放着冥真,又放着垠离,甚至还有萧枫岑,清文儿和坚,但就是没有我,对吗

    苍烨茗没有出声,倒是一直皱眉在萧枫岑身边来回折腾,并试图拦住萧枫岑残害自己的垠离,蓦地,冷声道:“他身上的毒绝不会平白无故爆,是不是有魔界的人来过了,苍烨茗”

    最后的三个字苍烨茗,垠离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一边说着,一边还转过身去,目光如炬般直射苍烨茗。

    苍烨茗钩了钩嘴角,冷冷一哼。

    258真傻还是装傻

    山神上仙垠离,你也不过如此,冥真在你身边潜伏十年你都一点察觉也没有,这个时候还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真叫人不得不鄙视你

    “你们都出去,闲杂人等全部撤离此地百米”苍烨茗冷声斥退帐篷里的所有士兵,掰过程汐的肩膀,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而后向前一步,笔直站立在垠离面前,望着垠离脸上冷峻严肃的表情,苍烨茗嗤地笑出声来,边摇头边缓声笑道:“垠离,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个时候,苍烨茗显然再也不想和垠离兜圈子了,他毫不顾忌地叫他垠离,也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

    嘴角撇了撇,苍烨茗无视垠离眼里的错愕诧然,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傲气:“你手下一员大将,你赐姓国姓夏侯的那个人,就是冥真,魔界君王冥真,他在你身边陪了你十年,你别告诉我,你一丝异样感觉也没有”

    程汐猛地打了个颤,被苍烨茗紧捏着的手瞬时冰冷一片,指尖飞抖起来。她抬眼看向垠离,眼底笼着一层薄雾。为什么要叫他垠离云瑞皇帝夏侯珩,难道他也不是凡人吗

    垠离垠离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在哪里听过呢在哪里呢

    程汐难受地拧紧了眉心,她的细小变化没能躲过垠离的眼睛,垠离一面担忧地看着她,一面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安与惊诧,说实话,当苍烨茗对他喊出垠离两个字的时候,他当真狠狠吃了一惊。但当了十年的皇帝,他处事不惊的本领已越成熟,掩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攥成拳头,他对上苍烨茗的视线,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苍烨茗笑了,表面上他一排倨傲神气,但实际上他之所以要紧搂着程汐,是因为他的手也在轻轻抖。他心里是害怕的,时局一点点朝着他与邪王商量好的方向展,很快,程汐就会成为品灵,很快,她就会想起所有,很快,她就会与冥真决裂,但同时她也将找回九百年前的记忆,她会想起垠离,等她想起了垠离,她眼里会不会更加没有自己

    “我就是我,辛月国太子,苍烨茗。”苍烨茗扬起下颚,目光不自然地别离开去,他不想再与垠离对视,多看垠离一眼,他心口上的锥痛就会加深一分。

    垠离眯起眼睛,眼底亮芒骤闪而过,他紧凝着苍烨茗,眉心微皱,带着一抹深沉的若有所思,头颅一低,目光又落向萧枫岑。

    “太子既然知道魔君冥真,那么也该对他的病症有所了解,若太子知道些什么,还请大方告知,感激不尽。”

    苍烨茗冷笑,“上仙垠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我一个凡人又怎么会知道”

    垠离皱眉看向苍烨茗,抿了抿唇,一时无话。

    这时,程汐从苍烨茗怀里缓缓抬起头颅,她凝视着尖吼了这么久,嗓子都哑了的萧枫岑,脸上浮起一抹浓浓的不舍,暗暗一咬牙,一丝锐光从她眼底飞闪而过。

    “他的毒是魔界的人下的吗”

    她其实想问萧枫岑身上的毒是不是冥真下的,但话到嘴边,临出口的瞬间,她却又下意识地改成了这样一句话。

    259为什么要动他

    苍烨茗和垠离齐齐看向她,见苍烨茗紧闭着嘴不说话,垠离踌躇片刻,蹙着眉心道:“枫岑身上的毒不是有人下的,而是因为他是魔界之人与凡人的后代,与生俱来所必带的一种诅咒,可那毒本应该可以被你压制住,如今平白无故爆,恐怕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能做手脚的,必是魔界之人,但魔界之人受仙界制约,是不会擅自来凡间的,所以”

    所以唯一有可能动手的就是那个魔君转世,冥真。

    垠离止住声音,注视着程汐,眉心的褶皱又加深了几分,他并不知道程汐与冥真在这一世有过那样深的交集,他只是不喜欢程汐用那样平淡无波的眼神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还有苍烨茗紧搂着她的手,落在他眼里,是那样地扎眼。

    程汐缓缓僵直后背,小腿一抽,她差点软到在地,脑海里立时浮现出昨夜冥真在她耳边说的那席话。

    他说,“程汐,你听清楚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候,一个月后,把你自己好好的,带回到我面前来。”

    “不要了,我不要幽蓝珠了,不要管它了,好不好我们走吧,我们回北苑,我们回家,你年前种的那些梅树,开花了,很美很香”

    “爱,真爱程汐,真爱程汐,真爱程汐”

    不是不要了吗不是说不管它了吗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枫岑是无辜的,萧枫岑没有招惹到你,萧枫岑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要动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程汐很想尖声大叫,尤其是在听到萧枫岑又一声尖哑嘶号的霎那,心口一下子撕扯开去,痛到无法言语,她长大了嘴,却一个字都不出来。

    眼角本来还挂着眼泪,此刻却忽然流不出泪来,两眼一时间干涩极了,隐隐痛。

    她好想揪住冥真的衣领,好好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牵动萧枫岑身上的毒是为了逼垠离交出云瑞国的三分之一幽蓝珠碎片吗

    程汐裂开嘴巴,无声大笑,突的,她猛然一个扭身从苍烨茗怀里挣脱出来,劈手夺过案几上刚凝聚成小块的幽蓝珠,一把掀开帐帘,箭一般飞跑出帐篷。

    “汐儿”苍烨茗和垠离同时紧张地喊出她的名字,急急追出帐篷,却连她的人影都没能看到。

    两人连忙手忙脚乱地召集各自手下,吩咐他们马上四处去找。

    军营里一时乱成一团,程汐的突然消失使得垠离和苍烨茗都开始惊慌起来,他们着急忙慌地寻找程汐,却把一个人忽略了。

    那个人从好久之前就一直默默站在一边,无声地凝望着他们,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现在,大家都走了,偌大的一个帐篷里只剩下他和依旧疯狂躁动的萧枫岑。

    清文儿转身看了萧枫岑一眼,嘴里涩涩的,双唇轻颤不已。他的目光拉得很长,细细柔柔的,间杂着无声的哀伤,在心底轻轻地说道:萧枫岑,你的确很可怜,可是,我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你痛的是身,而我是心。

    清文儿扯开嘴角,苦楚哂笑,缓缓迈开一步,腿肚子打着颤,浑身竟是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260为什么

    冥真回到暂时歇脚的住处,找了个理由把坚支开,一个人抱了些酒坛子,上得屋顶,在洋洋洒洒的雪花中抱坛独饮。\\

    风雪袭人,冷气刺骨,他却像是感受不到冷寒一般,任凭风雪如沙尘一般当头罩下,将他埋葬在一片白茫茫的冰冷中。

    在这样的气温下,酒水冷若冰水,灌肠而下,那股冷意凝聚成一根线,像一把锋利的匕,刮肠而过,是断肠般的刺痛。

    冥真眯了眯眼睛,咝地吸了一口凉气,鼻翼闪动了几下,他吐出一些热气,眼前立刻蒙下一片雾水。

    恍惚中,他似乎又看见了程汐的模样,却不是她笑着的模样,她在哭,像昨夜那般,眼泪扑簌簌地,不值钱似的一直掉,看得他好心疼。

    冥真无声哀叹,脖颈一扬,又一口冷酒猛地灌下,胃部立马火辣辣地烧烫起来,这感觉倒也刺激。

    他闭眼摇头,轻声笑,干脆一个翻身平躺在铺着厚厚一层雪的屋顶上。

    邪王来的时候,雪已经快把冥真整个人都掩埋住了,他有些心疼地皱起了眉头,红衣轻扬,轻悠悠地翩飞到冥真身前,单膝跪下,轻轻地为冥真拂去脸上的积雪。

    “真。”他轻声唤他,目露忧愁,含情脉脉。

    冥真一动不动,呼吸被他刻意调成平整的频率,装出一副已然入睡的模样。

    这样冰冻的环境,区区一具凡胎,能抵御住寒冷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邪王苦涩一笑,抚在冥真额头的指尖轻轻着颤,轻叹一声,他缓缓移开手指,仰面望雪花飞扬的天空,幽幽地道:“我知道,不到最后关头你是不会死心的,所以”

    邪王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忽地拉深,目光也空幽起来,轻飘飘地继续说道:“我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邪王说完,转头看向冥真,没等他笑出声来,冥真突的用力掼起酒坛,朝他飞砸过去。

    邪王没有闪身躲避,只微微侧开了脸,酒坛擦着他的眉骨飞过,“咣当”一声,一朵妖冶的红莲立时在他眉角绽开。

    冥真坐直身子,冷冷地看着他,“一劳永逸”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神色冷煞一片,“你对她做了什么”

    邪王用食指勾下一些血丝,放在眼前左右反转着端看,雪花洁白,鲜血妖冶,红白对比,色彩分外鲜艳灼目。邪王笑了笑,把食指送进嘴里吮了吮,古怪的轻笑声从他喉咙里咯咯冒出,他掀眼看着冥真,摇着头说:“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好玩了。”

    冥真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邪王,食指一抬,笔直地指着他,“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冷然落地,冥真宽阔的身影倏地闪逝。

    邪王面容带笑,扭过头望冥真消失的方向,一朵雪花恰巧落进他大睁的眼睛里,刺寒地他陡然一颤,顷刻间,一抹浓郁的哀伤从他眼底浓浓逸出。

    程汐并不知道冥真在哪里,她只是头脑一热就冲跑了出来,等陷入茫茫雪海的时候,她才觉自己根本无处可寻,惊惶无措地瞎转了几圈,风雪模糊了方向,她连回军营的路都找不到,一种无措失魂的感觉立时占据了她整颗心。焦急慌乱中她又想起萧枫岑,想着他还在受着折磨,眼泪又憋不住涌流出来,心中直骂自己蠢。

    雪已经连续下了两天,积雪深可没膝,一个没留神,程汐脚下一拌,重重跌进雪堆,虽然不疼,但这就像一个导火索,她原先只是流泪,现在整个人埋在雪里,她一下子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眼泪涌出眼眶,滴在胸襟上,不一会儿就被寒冷的风凝固成冰,好像抽干了力气再也爬不起来一样,她就那么躺在雪里,浑身不住地打着激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下个不停的雪就快要埋住程汐的身子,她哭着哭着就累了,身心俱疲间,眼皮重重埋倒下来,她抵制不住昏的脑袋,沉沉然正要欲要随睡意沉沦,这时,一个颤抖尖锐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汐儿”这声呼唤严重跑调,音色也不正常,在呜咽鼓吹的风声中听起来有些失真,程汐哼哧了一声,颤颤抬头,还没看清来者是谁,肩膀上一痛,被一把揪提了起来。

    费力抬起眼皮,视线还有些模糊,但也足够她认出来者是谁,她凝望着他,焦距一点点凝集。

    冥真紧张地摇晃她的肩膀,眉心担忧地皱出了一道道深壑,仔细看了看,觉得她外表并无损伤,高提至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只不过离开你一小会儿,你就把自己埋进了雪堆,你叫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冥真叹了口气,眼里湿然一片,一些浓郁深邃的情感翻滚着从他眼底逸出。

    程汐笑了笑,是那种干巴巴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冥真看着她,刚舒展开的眉心又紧皱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没头没脑的,程汐盯着冥真的眼睛,突然问。

    “那毒本应该可以被你压制住,如今平白无故爆,恐怕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能做手脚的,必是魔界之人,但魔界之人受仙界制约,是不会擅自来凡间的,所以”

    刚才她陷在雪堆里的时候,垠离的话就那么一直在耳畔回响,每回响一次,她就觉得通体温度下降一度,越来越冷,冷地她都要冻成冰坨。

    如果那些话是苍烨茗说的,她或许会怀疑,可如果是出自垠离的口,她不得不信。

    261这还不够

    再加上程汐正苦于怎么去找冥真,冥真却自己出现了,这是最火上浇油的一笔。因为程汐不知道冥真凭着对她气息的熟悉,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也能感受到她的位置,冥真的突然出现,在她看来,就像是给猎物下了套的猎人在看到猎物中圈套以后,得意洋洋地趟步过来,在欣赏猎物苦苦挣扎的同时,邪恶地谋算着该怎样趁机要挟下一笔不平等的交易。

    这样的臆测让她更加坚定地认为那件卑鄙龌龊的事就是冥真做的半月形的幽蓝珠碎片在她手心里紧攥,锋利尖锐的棱角因为她不断地颤抖着加重力道,已经在她手掌上留下许多道深刻的印痕,有些已开始呈现血红紫的趋势,马上就会刺破肌肤逸出血来。那种尖锐烧灼的疼痛,抵不过她通体寒的麻木,她又哆嗦了一下,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了没有呻吟出声音来。

    冥真低头看着她,面上飞闪过一抹讶异,心底那种古怪压抑的感觉又一次沉重起来,隐约的,他觉得有些不安。

    “汐儿,你在说什么”冥真扯开嘴角,艰涩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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