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扮猪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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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感知到危险来临，穆念离还未回神就整个人被凌景君带着侧身闪至一旁。
而当两人站定后定睛望去，就见刚才他们所站的地上正竖着两枚袖箭，因发射力道过猛，箭尾处还在隐隐发颤。
“有刺客！”
此刻围守在宫门外的侍卫们见状大吼一声纷纷聚上来，今日是凌宣国的大事，他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然而凌景君却无动于衷，他只皱眉看了眼地上的袖箭，冷哼一声后抬起手：“都退下吧，没什么刺客。”
说完，却见周围一群惊慌失措的官员跟小姐们以及侍卫，满目诧异地看着他。
哼了声只觉得厌烦，凌景君对正看着自己的穆念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刚才说得是真的一样，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就见一队人马缓缓出现在宫门处。
领头的枣红色骏马十分威武，而坐在它上面的是一个身穿金黄色长袍的男子。
穆念离远远看着，脑中就浮现出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来人长相十分俊美，既有男子的英气，眉眼之间还有女子独有的柔美。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十分得体的笑意，而他狭长的眉眼却蕴含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凉意，让人看着，不免心惊。
虽然距离隔得很远，可穆念离就这么远远与那人对视，却有一种好像被他看穿了一样的无力感。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还没等她询问凌景君来人是谁的时候，就见那男子一紧马鞭，随即扬声道：“适才手滑差点伤到了凌太子，还真是抱歉。”说着，他轻松下马，“不知二位有无受到惊吓？”
察觉到对方看着穆念离时直勾勾的目光，凌景君皮笑肉不笑地把穆念离拉至身后，道：“独孤陛下的手滑得未免有些太厉害，也不知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不过我凌宣国上下到处都是学医之人，陛下需要找个人来替你瞧病吗？”
独孤陛下？
穆念离眉头缓缓蹙起，这才明白来人的身份。
果真如莫婵所说，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十分妖孽的人，说话态度也十分轻浮。然而那眉眼之间夹杂的冷意却不仅仅是个纨绔公子应该有的形象，这个独孤墨不简单，而且非常不简单。
并不把凌景君的嘲讽放在眼里，独孤墨闻言只轻笑一声，敛眸看着自己的右手：“说起来朕还真觉得这只手不舒服，既然凌太子这么说了，不知可否请你身边的这位佳人来替我看看病？”
独孤墨毫不收敛的目光绕在穆念离身上，让凌景君火大不已。横跨一步挡在了二人之间，他笑着拉住独孤墨的手，不动声色地用力道：
“独孤殿下身份尊贵，要看病也该本宫亲自替你看看才对。不过我瞧着殿下这手的情况不怎么好啊，骨节处摸着都有些送了呢，要不本宫亲自替你紧一紧？”
察觉到凌景君身上散发出的冷意，独孤墨笑着抽回了胳膊，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淡笑：“突然想起来凌帝还在宫里等着朕呢，这远道而来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所以嘛，就等下次再请凌太子替我看病了。”
说着也不觉得这样临阵逃脱有多怂，独孤墨重新翻身上马，冲着穆念离递了个媚眼儿，这才带着人往宫中行去。
而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宫门处还等着的众人仍旧还在出神中，毕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传闻中的天盛国皇帝竟然是这么个毛头小儿？
“他这一手，是明着跟咱们宣战了。”却是没有跟其余人抱有同样的想法，穆念离垂首瞥了眼仍旧插在地上的袖镖，眉头轻蹙。
“随他去，以为一个袖镖就能吓住我吗？”凌景君闻言，冷哼一声，“不过由此可见，这家伙这次来凌宣，绝对没打着什么好主意。”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数。
无视身后还有一种官员跟贵族小姐们注视，凌景君就这样大大方方牵起穆念离的手，带着她一道入宫。穆子清等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而他们这一动，其他人也都逐渐回过神，各怀心思地向着大殿进发。
“娘，你看到那天盛皇帝看那践人的眼神了吗？”就在众人都率先进门后，穆柔裳却绞着帕子跟在最后向大夫人低语道。
“哼，你娘我还没瞎呢！这个小践人果然跟她那个死鬼娘亲一样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就喜欢到处男人！”忿忿啐了口，大夫人不平地说道。
然而穆柔裳却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如果能由此彻底除掉穆念离这个践人的话，那在这凌城就再也没人敢跟她抢太子了！
自然不知身后已经有人借着独孤墨这一茬开始算计自己，穆念离任由凌景君拽着，二人并肩前行一如往昔。
“阿离，那天是我太过鲁莽，只想着护你周全却没能考虑全局。所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正走着，凌景君突然把穆念离的手拉至胸口，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穆念离侧头就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自己，甚至还眨巴了一下眼睛。如此怂包的模样哪儿还有刚才那意气风发的太子形象，穆念离不由失笑，使劲拧了下凌景君胸口的肉，见他吃痛皱起了脸，才轻笑出声。
“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当这事后马后炮？”无奈叹了声，穆念离回道，“有时我真不知你到底在想什么。阿君，你的身份跟地位都不允许你轻易为了旁人付出生命，即便对方是我也不行。你需要担负的除了我，还有很多。”
第一次跟凌景君语重心长说这些，穆念离看着他有些失色的眸子，心中也不禁哀叹一声。
这或许就是他们彼此背负的压力吧，跟自己比起来，凌景君身上的担子显然更重。
“阿离你放心，我不会再忘记自己的使命，也不会再做那种幼稚的事。不过我说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自然会尽力做到这一点。”
敛眸扬唇笑了笑，穆念离没有说话。
她知道凌景君一旦承诺就肯定会做到，那么最后真正会做坏人的就只有自己了。她跟凌帝的交易要在凌景君登基之后达成，那一天谁知道还有多久就要到来？
不过总算是说清了之前的过节，前往正殿的距离虽短，但两人还是你侬我侬起来，惹得身后穆子清等人一阵反胃。
而当他们一行来到宴会大殿的时候，已经见有不少人落座在此。
由于男女不坐在同一席位，所以凌景君在低声嘱咐了穆念离几句后这才离开。穆念离转头拉住穆欣芸，姐妹二人一起往女眷席位走去。
因为之前很少跟凌城的那些小姐们说话，当穆念离此刻接收到一众各异的视线后，她只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也不理睬那群人是什么表情，只与穆欣芸低声说着事情。
良久过后忽听身后女子们传来几道惊叹，穆念离抬头看向大殿门口，就见穆柔裳姗姗来迟。而她的那一身宫装裙摇曳生姿，十分夺人眼目。
就在所有人都倍觉惊艳的时候，正抬步入门的穆柔裳却不知怎地脚底下一软，仿佛被谁强硬推了一把，又因为裙装过长差点摔倒在地。她的身子倒向一旁，此刻站在的那儿的恰好是正在跟人说话的凌景君
穆念离眼底一抹利光闪过，正要开口暗骂的时候，却见凌景君身形一闪没了踪影，而穆柔裳轨迹不变，却是径直跌入了另一人的怀中。
“噗！”当即就有人大笑出声，显然是为了凌景君那股子嫌弃穆柔裳的劲儿。
然而穆柔裳却没有反应过来，当她一脸娇羞看到凌景君正在不远处冲自己冷笑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抱错了人！
情急之下她一把将那人推开，穆柔裳一脸苍白，正要抬头哭着说话时，却见凌景铭一脸冷意站在自己面前，整张脸都是不高兴。
说起来穆柔裳跟凌景铭也算是亲戚，可她就是不喜欢凌景铭这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意。刚到嘴边的话因为看到这人也说不出来了，穆柔裳越想越觉得糟心，正吧嗒吧嗒滴了两滴眼泪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嘲讽。
“哭什么哭，自己衣服穿那么邋遢摔了跤就说明是你无能，倒还有脸在这儿哭起来了！”
说话的正是穆念离不久前才见过的苏陌婉，只见她一身华丽的宫服，趾高气扬地进来白了穆柔裳一眼，就推开她径直走了过来。
而看着穆柔裳那副有气不能使的样子，穆念离秀眉轻扬，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比起对自己的厌恶，相比之下苏陌婉更不喜欢处处都压了她一头的穆柔裳。这一点单从之前那场宴会就可见一二，也难怪每次只要自己跟穆柔裳出现在同一场合，苏陌婉的矛头只会对准穆柔裳。
估计穆柔裳自己也清楚，所以刚才她可能正在门口思索怎么才能顺其自然地跌进凌景君怀抱，却不料苏陌婉变相帮了她的忙。
穆念离快速打量穆柔裳一眼就发现她的裙角有一处带着灰尘跟脚印，想来是被苏陌婉故意踩得，而穆柔裳也将计就计来了场美人抱。
只可惜啊，抱错人了！
苏陌婉的出现在在场其他小姐们看着穆柔裳的眼里都带了些得意跟鄙夷，穆柔裳在这些目光注视下只觉得无地自容，而看着一旁穆念离跟穆欣芸一脸淡然坐在那儿，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索性有大夫人出面亲自把她带回了女眷席，刚一坐下穆柔裳就委屈地哭了起来，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倒叫其余人都不好意思再看了。
“你们两个，长姐都这幅样子还有心情嗑瓜子！”大夫人见穆念离根本穆欣芸还坐在前面有说有笑，不由出声斥责道。
穆念离却是头也没回，轻描淡写道：“不嗑瓜子怎么办，难道夫人想让我跟二姐去找婉郡主打一架？”
说着，她闷声一笑：“更何况婉郡主刚才不也说了，是长姐自己裙子的问题。”
穆念离无声的嘲笑让穆柔裳更加火大，一把将桌上的茶盅砸过去却被穆念离轻巧侧头避开。
瓷器的碎裂声再度引来众人侧目，只是看着姐妹二人一个冷面一个哭得要死，却没人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长姐，”然而就在这些好奇的目光中，穆柔裳突然出声，语气有些委屈道，“婉郡主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那么生气呢？我c我不过就是帮她说了几句，你怎么冲我发火啊”
穆念离很少做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事情，她觉得累得慌。可她不做不代表她做不好，此刻一副唯唯诺诺小心的模样和微红的眼眶顿时就叫众人感叹起来，指责的视线又重新折回穆柔裳那里去。
毕竟对她们来说，这个其貌不扬的穆念离可要比一直心高气傲看她们的穆柔裳强多了！
穆柔裳张了张嘴正要反驳，却突然瞥见女眷席另一头的苏陌婉突然站起来一脸不耐地望了过来。
大夫人见状急忙扯了扯穆柔裳的袖子让她赶紧收敛，若在这种关头惹了那位祖宗，可不就是丢脸就能解决的了！
“四妹，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你多担待。”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穆柔裳看着穆念离，眼睛几乎要喷火。
可穆念离这时候早已经收了刚才那副可怜的样子，她睨了穆柔裳一眼，轻声一笑，没有说话。
这种轻视让穆柔裳更受不了，但是老天却也没给她时间继续闹下去，就听正殿门外一声太监高呼，凌帝携着褚皇后登场了。
随着众人下跪，此起彼伏的“皇上万岁c皇后千岁”的喊声响彻在整个殿门。在凌帝落座后的示意下众人这才重新起身坐回座位，而接着便见太监再度扬声通传，独孤墨不紧不慢地潇洒登场。
早在宫门口领教过这位亦正亦邪的家伙，穆念离全程连抬起眼皮子看的功夫都没有。反正当着满朝文武，不管是凌帝还是独孤墨都只会拣明面上的客套好话说个没完。
这些她统统都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独孤墨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露出马脚。
上首大约彼此客套了半刻钟才结束，而关于两国贸易的利益问题恐怕要等到上朝后才会商量了。随着凌帝一声“起宴”，今日的重头戏才算拉开帷幕。
宫中乐队开始奏乐，舞姬扭着曼妙的身姿入内开始助兴。
男眷席位自然是觥筹交错彼此说着恭维的话，而女眷席位的姑娘们则成群，一边说着八卦，一边讨论哪家公子长得最俊俏。
穆念离一边小口喝着清酒，一边快速思考这种表面的和谐会持续多久。
她才不信今天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真能持续到最后，即便凌帝有心如此，那在他旁边的褚皇后，却不见得如此吧！
就在穆念离眼睛盯着场中的时候，其中一名舞姬却不知怎地突然踏错了步子。而因着她的失误很快就牵连了一大堆人遭殃，到最后以一个踩着另一个的裙角悉数摔落在地收场，真是好不狼狈！
那头看戏的独孤墨顿时就大笑出声，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而凌帝早已经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眼底潜藏着戾气，那种几乎快要将台下人吞噬的压力瞬间让场中热闹的气氛冷了下来。
“唉，凌帝您不要生气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是？”独孤墨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对着凌帝拱手道，“再说总看这些歌舞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换点新鲜花样，也能叫众人一起乐呵乐呵！”
果然来了！
穆念离坐在场外就看着凌帝脸上的肌肉几乎颤了颤，似乎压根没料到独孤墨会这样大胆直接。
其实别说凌帝了，连穆念离都没想到最先开口的会是独孤墨，她原以为应该是
“陛下，既然独孤陛下这么想玩儿，臣妾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再一次印证了穆念离心里的想法，果然就听褚皇后在上首说道。
凌帝眸色一沉重新坐了下来，他沉吟半晌，缓声道：“不知皇后有什么主意？”
“臣妾经常宴请朝臣家眷来宫里，所以对这些倒是相当熟悉。臣妾记得这些小姐们最初就很喜欢玩儿抽签的把戏，今儿个大伙儿都在，不如也用这种法子吧？”
“抽签？”凌帝微微皱眉，显然觉得这女儿家玩儿的把戏实在上不得台面。
看出了他的心思，褚皇后扬唇淡笑：“殿下，这签上面的东西可写的是五花八门，琴棋书画c歌舞才学或者是医术统统都能表演。若是加上男子，自然也可以添些男子们喜爱的活动。”
如此一来，不仅能彰显凌宣国能人辈出，也是不动声色给了独孤墨一个下马威！
当然最后这句褚皇后不好当着独孤墨的面说出来，但穆念离看着上首那两位互相对视的模样，心中也明了了他们的打算。
只是连她都看出来的东西，独孤墨会看不出来吗？
那么褚皇后这个提议，又到底是为着什么？
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当凌帝大手一挥示意游戏开始的时候，就见四个宫人两两抬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坛子登场，那里面装着需要抽签的锦囊。
由于全程都是封闭，所以抽到什么只能看各自的运气。如果抽到自己不擅长的节目，一般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表演。毕竟天家的规定，可没说你不会就能弃权这种话。
因为男女都要参加且表演内容不同，所以抽签的过程是两方分开的。而女眷这边第一个抽签的就是位置最靠近上首的苏陌婉。
大约过了半刻钟，当那大坛子一路蔓延靠近穆念离的时候，却见端着坛子的小太监脚下一停，深吸口气重新抬了抬胳膊，这才走了过来。
佯装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穆念离面上含笑把手伸进坛子里。反正摸起来大小也没什么差别，她提出一个蓝色的锦囊落座，待到这群人走远的时候，才慢慢打开。
“是什么？”
穆欣芸抽到的是舞剑，这对她来说倒也没什么难。原以为穆念离抽到的跟自己差不多，然而当看清穆念离手中纸条的内容时，她却皱起眉头，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试胆？”重复着上面的内容，穆欣芸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难道是为她上一次的表现致敬吗？
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跟苏陌婉比赛的时候自己给她的难堪，而当她今日重新抽到这个与那时相差不多含义的纸条，穆念离心底却是隐隐有些兴奋。
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场游戏就是褚皇后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只是她们到底想怎么做呢，难道是想在这宴会场里不动声色的杀了她？
褚家多少都跟魔教有关系，为以防万一，她绝对不能小看这群人。只是饶是她想破头都想不出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直到注意钉在自己背后的穆柔裳的那抹恶毒的目光时，穆念离脑中闪过一道精光，激动得她差点要叫出来！
并没表现得十分激动，穆念离静静坐在位置上，看着排位在自己前面的人上前表演。
有歌有舞c有琴有画，其中还夹杂了说笑话等明显乱入的节目。不过即便这样，还是让场中的气氛节节高升，而等到穆念离抽到的十四号被叫到的时候，宴会场里的气氛已经达到高c潮。
含笑上前，无视周边传过来的各色眼神。穆念离规矩地冲着上首两位做礼，朱唇轻启道：“陛下，臣女抽到的节目，是试胆。”
话音落下，就见热闹的气氛稍一凝滞，接着便有人笑出了声音。
连凌帝听完都愣在了那儿，显然没明白穆念离手里的试胆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对此穆念离仍旧是一脸平淡，丝毫不觉得有一点难为情。
“这位小姐抽到这么有特点的节目，看来是老天都觉得适合你啊。难怪朕在宫门口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小姐你身上气态非比寻常呢，看来真是如此！”
独孤墨在旁不嫌事大的出声恭维，他这一开口，场中看向穆念离的目光不免多了些异样。
不过穆念离却是连脖子都没转一下，只含笑看着上首：“既然是臣女抽到，那自然就是命数，只是敢问娘娘，这所谓的试胆又是怎么一回事？”
褚皇后看着穆念离，见她脸上没有丁点害怕的痕迹，心中冷笑，只觉得她在逞强。
轻咳一声做出一副和善的姿态，她道：“这些节目都是宫人们想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本宫也不知道，不过毕竟就是寻常玩儿的那些，穆四小姐不要担心就是了。”
说完，褚皇后挥手示意宫人们下去准备。
穆念离还真是一点儿也没觉得害怕，只是听褚皇后给自己洗清嫌疑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有些东西越是说得多越是容易引人怀疑，欲盖弥彰这种事也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只是作为统领六宫的首领，没经过她的同意那群人又怎么敢乱来。
很快就见宫人们抬着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箱子走了上来，穆念离眼微眯没有说话，就听褚皇后道：“这里面装得什么本宫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是试胆，就请穆四小姐伸手进去探一探吧！”
看着被摆在自己跟前的箱子，穆念离唇角微微扬起。
这里面潜藏的微弱声音还真是动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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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两人站定后定睛望去，就见刚才他们所站的地上正竖着两枚袖箭，因发射力道过猛，箭尾处还在隐隐发颤。
“有刺客！”
此刻围守在宫门外的侍卫们见状大吼一声纷纷聚上来，今日是凌宣国的大事，他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然而凌景君却无动于衷，他只皱眉看了眼地上的袖箭，冷哼一声后抬起手：“都退下吧，没什么刺客。”
说完，却见周围一群惊慌失措的官员跟小姐们以及侍卫，满目诧异地看着他。
哼了声只觉得厌烦，凌景君对正看着自己的穆念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刚才说得是真的一样，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就见一队人马缓缓出现在宫门处。
领头的枣红色骏马十分威武，而坐在它上面的是一个身穿金黄色长袍的男子。
穆念离远远看着，脑中就浮现出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来人长相十分俊美，既有男子的英气，眉眼之间还有女子独有的柔美。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十分得体的笑意，而他狭长的眉眼却蕴含了一层若有似无的凉意，让人看着，不免心惊。
虽然距离隔得很远，可穆念离就这么远远与那人对视，却有一种好像被他看穿了一样的无力感。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还没等她询问凌景君来人是谁的时候，就见那男子一紧马鞭，随即扬声道：“适才手滑差点伤到了凌太子，还真是抱歉。”说着，他轻松下马，“不知二位有无受到惊吓？”
察觉到对方看着穆念离时直勾勾的目光，凌景君皮笑肉不笑地把穆念离拉至身后，道：“独孤陛下的手滑得未免有些太厉害，也不知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不过我凌宣国上下到处都是学医之人，陛下需要找个人来替你瞧病吗？”
独孤陛下？
穆念离眉头缓缓蹙起，这才明白来人的身份。
果真如莫婵所说，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十分妖孽的人，说话态度也十分轻浮。然而那眉眼之间夹杂的冷意却不仅仅是个纨绔公子应该有的形象，这个独孤墨不简单，而且非常不简单。
并不把凌景君的嘲讽放在眼里，独孤墨闻言只轻笑一声，敛眸看着自己的右手：“说起来朕还真觉得这只手不舒服，既然凌太子这么说了，不知可否请你身边的这位佳人来替我看看病？”
独孤墨毫不收敛的目光绕在穆念离身上，让凌景君火大不已。横跨一步挡在了二人之间，他笑着拉住独孤墨的手，不动声色地用力道：
“独孤殿下身份尊贵，要看病也该本宫亲自替你看看才对。不过我瞧着殿下这手的情况不怎么好啊，骨节处摸着都有些送了呢，要不本宫亲自替你紧一紧？”
察觉到凌景君身上散发出的冷意，独孤墨笑着抽回了胳膊，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淡笑：“突然想起来凌帝还在宫里等着朕呢，这远道而来也不能失了礼数不是？所以嘛，就等下次再请凌太子替我看病了。”
说着也不觉得这样临阵逃脱有多怂，独孤墨重新翻身上马，冲着穆念离递了个媚眼儿，这才带着人往宫中行去。
而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宫门处还等着的众人仍旧还在出神中，毕竟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传闻中的天盛国皇帝竟然是这么个毛头小儿？
“他这一手，是明着跟咱们宣战了。”却是没有跟其余人抱有同样的想法，穆念离垂首瞥了眼仍旧插在地上的袖镖，眉头轻蹙。
“随他去，以为一个袖镖就能吓住我吗？”凌景君闻言，冷哼一声，“不过由此可见，这家伙这次来凌宣，绝对没打着什么好主意。”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数。
无视身后还有一种官员跟贵族小姐们注视，凌景君就这样大大方方牵起穆念离的手，带着她一道入宫。穆子清等人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而他们这一动，其他人也都逐渐回过神，各怀心思地向着大殿进发。
“娘，你看到那天盛皇帝看那践人的眼神了吗？”就在众人都率先进门后，穆柔裳却绞着帕子跟在最后向大夫人低语道。
“哼，你娘我还没瞎呢！这个小践人果然跟她那个死鬼娘亲一样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就喜欢到处男人！”忿忿啐了口，大夫人不平地说道。
然而穆柔裳却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如果能由此彻底除掉穆念离这个践人的话，那在这凌城就再也没人敢跟她抢太子了！
自然不知身后已经有人借着独孤墨这一茬开始算计自己，穆念离任由凌景君拽着，二人并肩前行一如往昔。
“阿离，那天是我太过鲁莽，只想着护你周全却没能考虑全局。所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正走着，凌景君突然把穆念离的手拉至胸口，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穆念离侧头就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自己，甚至还眨巴了一下眼睛。如此怂包的模样哪儿还有刚才那意气风发的太子形象，穆念离不由失笑，使劲拧了下凌景君胸口的肉，见他吃痛皱起了脸，才轻笑出声。
“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当这事后马后炮？”无奈叹了声，穆念离回道，“有时我真不知你到底在想什么。阿君，你的身份跟地位都不允许你轻易为了旁人付出生命，即便对方是我也不行。你需要担负的除了我，还有很多。”
第一次跟凌景君语重心长说这些，穆念离看着他有些失色的眸子，心中也不禁哀叹一声。
这或许就是他们彼此背负的压力吧，跟自己比起来，凌景君身上的担子显然更重。
“阿离你放心，我不会再忘记自己的使命，也不会再做那种幼稚的事。不过我说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自然会尽力做到这一点。”
敛眸扬唇笑了笑，穆念离没有说话。
她知道凌景君一旦承诺就肯定会做到，那么最后真正会做坏人的就只有自己了。她跟凌帝的交易要在凌景君登基之后达成，那一天谁知道还有多久就要到来？
不过总算是说清了之前的过节，前往正殿的距离虽短，但两人还是你侬我侬起来，惹得身后穆子清等人一阵反胃。
而当他们一行来到宴会大殿的时候，已经见有不少人落座在此。
由于男女不坐在同一席位，所以凌景君在低声嘱咐了穆念离几句后这才离开。穆念离转头拉住穆欣芸，姐妹二人一起往女眷席位走去。
因为之前很少跟凌城的那些小姐们说话，当穆念离此刻接收到一众各异的视线后，她只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也不理睬那群人是什么表情，只与穆欣芸低声说着事情。
良久过后忽听身后女子们传来几道惊叹，穆念离抬头看向大殿门口，就见穆柔裳姗姗来迟。而她的那一身宫装裙摇曳生姿，十分夺人眼目。
就在所有人都倍觉惊艳的时候，正抬步入门的穆柔裳却不知怎地脚底下一软，仿佛被谁强硬推了一把，又因为裙装过长差点摔倒在地。她的身子倒向一旁，此刻站在的那儿的恰好是正在跟人说话的凌景君
穆念离眼底一抹利光闪过，正要开口暗骂的时候，却见凌景君身形一闪没了踪影，而穆柔裳轨迹不变，却是径直跌入了另一人的怀中。
“噗！”当即就有人大笑出声，显然是为了凌景君那股子嫌弃穆柔裳的劲儿。
然而穆柔裳却没有反应过来，当她一脸娇羞看到凌景君正在不远处冲自己冷笑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抱错了人！
情急之下她一把将那人推开，穆柔裳一脸苍白，正要抬头哭着说话时，却见凌景铭一脸冷意站在自己面前，整张脸都是不高兴。
说起来穆柔裳跟凌景铭也算是亲戚，可她就是不喜欢凌景铭这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意。刚到嘴边的话因为看到这人也说不出来了，穆柔裳越想越觉得糟心，正吧嗒吧嗒滴了两滴眼泪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嘲讽。
“哭什么哭，自己衣服穿那么邋遢摔了跤就说明是你无能，倒还有脸在这儿哭起来了！”
说话的正是穆念离不久前才见过的苏陌婉，只见她一身华丽的宫服，趾高气扬地进来白了穆柔裳一眼，就推开她径直走了过来。
而看着穆柔裳那副有气不能使的样子，穆念离秀眉轻扬，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比起对自己的厌恶，相比之下苏陌婉更不喜欢处处都压了她一头的穆柔裳。这一点单从之前那场宴会就可见一二，也难怪每次只要自己跟穆柔裳出现在同一场合，苏陌婉的矛头只会对准穆柔裳。
估计穆柔裳自己也清楚，所以刚才她可能正在门口思索怎么才能顺其自然地跌进凌景君怀抱，却不料苏陌婉变相帮了她的忙。
穆念离快速打量穆柔裳一眼就发现她的裙角有一处带着灰尘跟脚印，想来是被苏陌婉故意踩得，而穆柔裳也将计就计来了场美人抱。
只可惜啊，抱错人了！
苏陌婉的出现在在场其他小姐们看着穆柔裳的眼里都带了些得意跟鄙夷，穆柔裳在这些目光注视下只觉得无地自容，而看着一旁穆念离跟穆欣芸一脸淡然坐在那儿，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索性有大夫人出面亲自把她带回了女眷席，刚一坐下穆柔裳就委屈地哭了起来，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倒叫其余人都不好意思再看了。
“你们两个，长姐都这幅样子还有心情嗑瓜子！”大夫人见穆念离根本穆欣芸还坐在前面有说有笑，不由出声斥责道。
穆念离却是头也没回，轻描淡写道：“不嗑瓜子怎么办，难道夫人想让我跟二姐去找婉郡主打一架？”
说着，她闷声一笑：“更何况婉郡主刚才不也说了，是长姐自己裙子的问题。”
穆念离无声的嘲笑让穆柔裳更加火大，一把将桌上的茶盅砸过去却被穆念离轻巧侧头避开。
瓷器的碎裂声再度引来众人侧目，只是看着姐妹二人一个冷面一个哭得要死，却没人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长姐，”然而就在这些好奇的目光中，穆柔裳突然出声，语气有些委屈道，“婉郡主刚才也不是故意的，你何必那么生气呢？我c我不过就是帮她说了几句，你怎么冲我发火啊”
穆念离很少做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事情，她觉得累得慌。可她不做不代表她做不好，此刻一副唯唯诺诺小心的模样和微红的眼眶顿时就叫众人感叹起来，指责的视线又重新折回穆柔裳那里去。
毕竟对她们来说，这个其貌不扬的穆念离可要比一直心高气傲看她们的穆柔裳强多了！
穆柔裳张了张嘴正要反驳，却突然瞥见女眷席另一头的苏陌婉突然站起来一脸不耐地望了过来。
大夫人见状急忙扯了扯穆柔裳的袖子让她赶紧收敛，若在这种关头惹了那位祖宗，可不就是丢脸就能解决的了！
“四妹，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你多担待。”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的，穆柔裳看着穆念离，眼睛几乎要喷火。
可穆念离这时候早已经收了刚才那副可怜的样子，她睨了穆柔裳一眼，轻声一笑，没有说话。
这种轻视让穆柔裳更受不了，但是老天却也没给她时间继续闹下去，就听正殿门外一声太监高呼，凌帝携着褚皇后登场了。
随着众人下跪，此起彼伏的“皇上万岁c皇后千岁”的喊声响彻在整个殿门。在凌帝落座后的示意下众人这才重新起身坐回座位，而接着便见太监再度扬声通传，独孤墨不紧不慢地潇洒登场。
早在宫门口领教过这位亦正亦邪的家伙，穆念离全程连抬起眼皮子看的功夫都没有。反正当着满朝文武，不管是凌帝还是独孤墨都只会拣明面上的客套好话说个没完。
这些她统统都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独孤墨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露出马脚。
上首大约彼此客套了半刻钟才结束，而关于两国贸易的利益问题恐怕要等到上朝后才会商量了。随着凌帝一声“起宴”，今日的重头戏才算拉开帷幕。
宫中乐队开始奏乐，舞姬扭着曼妙的身姿入内开始助兴。
男眷席位自然是觥筹交错彼此说着恭维的话，而女眷席位的姑娘们则成群，一边说着八卦，一边讨论哪家公子长得最俊俏。
穆念离一边小口喝着清酒，一边快速思考这种表面的和谐会持续多久。
她才不信今天这种其乐融融的氛围真能持续到最后，即便凌帝有心如此，那在他旁边的褚皇后，却不见得如此吧！
就在穆念离眼睛盯着场中的时候，其中一名舞姬却不知怎地突然踏错了步子。而因着她的失误很快就牵连了一大堆人遭殃，到最后以一个踩着另一个的裙角悉数摔落在地收场，真是好不狼狈！
那头看戏的独孤墨顿时就大笑出声，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而凌帝早已经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眼底潜藏着戾气，那种几乎快要将台下人吞噬的压力瞬间让场中热闹的气氛冷了下来。
“唉，凌帝您不要生气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是？”独孤墨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对着凌帝拱手道，“再说总看这些歌舞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换点新鲜花样，也能叫众人一起乐呵乐呵！”
果然来了！
穆念离坐在场外就看着凌帝脸上的肌肉几乎颤了颤，似乎压根没料到独孤墨会这样大胆直接。
其实别说凌帝了，连穆念离都没想到最先开口的会是独孤墨，她原以为应该是
“陛下，既然独孤陛下这么想玩儿，臣妾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再一次印证了穆念离心里的想法，果然就听褚皇后在上首说道。
凌帝眸色一沉重新坐了下来，他沉吟半晌，缓声道：“不知皇后有什么主意？”
“臣妾经常宴请朝臣家眷来宫里，所以对这些倒是相当熟悉。臣妾记得这些小姐们最初就很喜欢玩儿抽签的把戏，今儿个大伙儿都在，不如也用这种法子吧？”
“抽签？”凌帝微微皱眉，显然觉得这女儿家玩儿的把戏实在上不得台面。
看出了他的心思，褚皇后扬唇淡笑：“殿下，这签上面的东西可写的是五花八门，琴棋书画c歌舞才学或者是医术统统都能表演。若是加上男子，自然也可以添些男子们喜爱的活动。”
如此一来，不仅能彰显凌宣国能人辈出，也是不动声色给了独孤墨一个下马威！
当然最后这句褚皇后不好当着独孤墨的面说出来，但穆念离看着上首那两位互相对视的模样，心中也明了了他们的打算。
只是连她都看出来的东西，独孤墨会看不出来吗？
那么褚皇后这个提议，又到底是为着什么？
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当凌帝大手一挥示意游戏开始的时候，就见四个宫人两两抬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坛子登场，那里面装着需要抽签的锦囊。
由于全程都是封闭，所以抽到什么只能看各自的运气。如果抽到自己不擅长的节目，一般情况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表演。毕竟天家的规定，可没说你不会就能弃权这种话。
因为男女都要参加且表演内容不同，所以抽签的过程是两方分开的。而女眷这边第一个抽签的就是位置最靠近上首的苏陌婉。
大约过了半刻钟，当那大坛子一路蔓延靠近穆念离的时候，却见端着坛子的小太监脚下一停，深吸口气重新抬了抬胳膊，这才走了过来。
佯装没有看到对方的动作，穆念离面上含笑把手伸进坛子里。反正摸起来大小也没什么差别，她提出一个蓝色的锦囊落座，待到这群人走远的时候，才慢慢打开。
“是什么？”
穆欣芸抽到的是舞剑，这对她来说倒也没什么难。原以为穆念离抽到的跟自己差不多，然而当看清穆念离手中纸条的内容时，她却皱起眉头，显然觉得不可思议。
“试胆？”重复着上面的内容，穆欣芸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字，“这算什么？”
是啊，这算什么？难道是为她上一次的表现致敬吗？
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跟苏陌婉比赛的时候自己给她的难堪，而当她今日重新抽到这个与那时相差不多含义的纸条，穆念离心底却是隐隐有些兴奋。
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场游戏就是褚皇后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只是她们到底想怎么做呢，难道是想在这宴会场里不动声色的杀了她？
褚家多少都跟魔教有关系，为以防万一，她绝对不能小看这群人。只是饶是她想破头都想不出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直到注意钉在自己背后的穆柔裳的那抹恶毒的目光时，穆念离脑中闪过一道精光，激动得她差点要叫出来！
并没表现得十分激动，穆念离静静坐在位置上，看着排位在自己前面的人上前表演。
有歌有舞c有琴有画，其中还夹杂了说笑话等明显乱入的节目。不过即便这样，还是让场中的气氛节节高升，而等到穆念离抽到的十四号被叫到的时候，宴会场里的气氛已经达到高c潮。
含笑上前，无视周边传过来的各色眼神。穆念离规矩地冲着上首两位做礼，朱唇轻启道：“陛下，臣女抽到的节目，是试胆。”
话音落下，就见热闹的气氛稍一凝滞，接着便有人笑出了声音。
连凌帝听完都愣在了那儿，显然没明白穆念离手里的试胆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对此穆念离仍旧是一脸平淡，丝毫不觉得有一点难为情。
“这位小姐抽到这么有特点的节目，看来是老天都觉得适合你啊。难怪朕在宫门口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小姐你身上气态非比寻常呢，看来真是如此！”
独孤墨在旁不嫌事大的出声恭维，他这一开口，场中看向穆念离的目光不免多了些异样。
不过穆念离却是连脖子都没转一下，只含笑看着上首：“既然是臣女抽到，那自然就是命数，只是敢问娘娘，这所谓的试胆又是怎么一回事？”
褚皇后看着穆念离，见她脸上没有丁点害怕的痕迹，心中冷笑，只觉得她在逞强。
轻咳一声做出一副和善的姿态，她道：“这些节目都是宫人们想出来的，具体是什么本宫也不知道，不过毕竟就是寻常玩儿的那些，穆四小姐不要担心就是了。”
说完，褚皇后挥手示意宫人们下去准备。
穆念离还真是一点儿也没觉得害怕，只是听褚皇后给自己洗清嫌疑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可笑。
有些东西越是说得多越是容易引人怀疑，欲盖弥彰这种事也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只是作为统领六宫的首领，没经过她的同意那群人又怎么敢乱来。
很快就见宫人们抬着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箱子走了上来，穆念离眼微眯没有说话，就听褚皇后道：“这里面装得什么本宫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是试胆，就请穆四小姐伸手进去探一探吧！”
看着被摆在自己跟前的箱子，穆念离唇角微微扬起。
这里面潜藏的微弱声音还真是动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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