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你不仁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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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穆念离每说一个字，就能看到在场除了大夫人跟穆威之外的几个人正在微微发抖。
原本她将红莲送回来的目的的确是想借刀杀人，可没想到这群人竟会将计就计，施行苦肉计把整个矛头对准自己。而此刻又有红莲的说辞，看起来她好像真是逃不了的样子。
眼见着穆念离不再开口，穆欣然突然起身指着她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若不是有夫人养育，你能活到今日吗！可你非但不感恩，却还因为今日正厅中的事跟夫人计较。眼下c眼下更是出手毒害夫人跟大姐！”
“父亲，像她这等狼子野心的畜生怎配做我穆家人，还请父亲务必要将她重则赶出去，也好为夫人跟大姐做主啊！”
穆欣然哭得厉害，要不是穆念离知道她一向如此，真要以为她是不是在哭丧了。
眼看穆威投过来怀疑的目光，穆念离大大方方受着不为所动。而穆欣然见此仿佛以为抓到了什么把柄，她急忙走到红莲跟前猛地推了对方一把：
“你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有父亲在这儿自当给你个机会！可你若是不长眼的藏了些不该藏得，那可就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了！”
明显带着威逼利诱的口气却让红莲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她抬眸小心翼翼地瞥了穆念离一眼，那种胆战心惊的模样真是要叫穆念离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吩咐了她做什么大事。
而随着穆欣然再度一声“说”，红莲突然呜咽出声，趴在地上哭道：“四小姐，不是奴婢不想帮您，是您下手太狠连奴婢都看不过去了！”
说着，红莲转向穆威，哭着道：“老爷，四小姐因为在正厅被大夫人说了几句就怀恨在心，回到院里就一直骂骂叨叨。奴婢瞧着她生气就过去劝了几句，哪知四小姐变本加厉，说奴婢是伺候过夫人的，连奴婢也打骂了进去！”
一边哭着一边露出胳膊上不知从哪儿来的青紫伤痕，红莲可怜巴巴地继续道：“后来四小姐身边那个叫西华的丫头不知道跟她说了几句什么，四小姐就忽然让奴婢来夫人屋里伺候了，说是替她敬敬孝心！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奴婢刚来夫人她们就病得严重了？后来c后来奴婢想了好久，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这个东西！”
举起手中的香囊，红莲怯懦地往后缩了缩。穆威冷眼扫过穆念离，伸手去接。当他把香囊放在鼻子底下闻的时候，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他冷笑一声，大力将东西摔在穆念离脚下：“逆女，你自己说！”
这该说的都让别人说了，穆威还真能指望自己痛哭流涕喊着自己错了请他不要责罚吗？穆念离一动不动站在那儿，腰都不弯一下，只神情冷漠地看着穆威，眼中带着嘲讽。
殊不知自己这副样子更是叫穆威火大，他突然想起红莲所说是西华在背后撺掇主子，于是大手一挥怒道：“来人，把这个挑拨主子关系的贱丫头拖下去乱棍打死！”
说完就见几个院中小厮冲过去欲要将西华拖走，穆念离眼中冷光一闪，闪身上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两声震得自己都手掌发麻，然穆念离只将西华护在身后，满目冷清地转过去面向众人：“有我在，谁敢动我的人！”
“反了你了！”被她这态度气得更加火冒三丈，穆威说着就要走过来自己解决穆念离。
哪知下一刻穆念离冷眸扫过去，强大的杀气席卷全身，几乎要将这夜色之下的天空捅破了去。
无端觉得胆寒，那股仿佛从地狱深处吹来的冷风让穆威停了步子，脸色铁青却是没有再说。
这群人啊，各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她们当真以为做出的计划滴水不漏吗？她穆念离命硬的连阎王都觉得棘手，更何况是这群废物！
慢步上前，穆念离冷眼看着地上的几人，嫣然一笑：“都说完了吗，说完了也该我来说了吧。”
手指着红莲，穆念离质问：“没错，是我吩咐你来夫人院中伺候，但我说了只是让你替我来敬敬孝心，而不是让你来杀人。”
“别跟我说是我吩咐你的，红莲，你在我院中不过是个粗使丫头，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能直接跟我说话吗？”看着红莲瞬间苍白的脸，穆念离笑意更深，“所以我若真要做大事，再怎么也会选西华，而不是你。”
“也许你就是怕别人怀疑，所以才选了红莲！穆念离你这个”眼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劲，穆欣然急忙在侧说道。
“你闭嘴，夫人没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吗？”丝毫面子也不给，穆念离提高音调打断穆欣然的话，“说来也奇怪，三姐明明是二房的人，怎么次次都如此关心大房。听你刚才说的那些，我真要以为你才是这大房的主人了。”
她就是要挑拨离间，她知道大夫人即便此刻躺着却也还没聋，这群人想跟她耍心机玩儿手段，也不看看自己道行够不够！
“你c你”被穆念离问得无言以对，穆欣然急忙转身向着穆威哭诉，“父亲，女儿不过是为夫人跟大姐讨个公道，却要如此被人冤枉！如此屈辱，女儿真不如死了算了！”
穆念离心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死，她冷笑着就又听穆威怒声道：“满口胡言，我看你就是要吃点苦头才会说出真相！”
冷厉眸子再度对过去，穆念离唇角一斜：“父亲？对啊，说起来您也是我的父亲呢，怎么别人说话您就如此有耐心，我说话却巴不得我赶紧闭嘴呢？”
一句话顿时刺得穆威老脸没处搁，他倒是没有再指责穆念离，只冷冷看着她，真是恨不得她也赶紧去死！
无视那刺人的目光，穆念离直接指着地上的大夫人跟穆柔裳道：“你们也都看见了，夫人跟大姐是被人下了毒，可一般中毒者不需半刻就会毒发身亡，但她们却没事，只能说明那毒下的还不够彻底。”
脚尖一转踩上刚才的香囊，穆念离撵了撵，轻摇头：“很常见的柳寒草，性微寒，带毒，配以宵河入药，会使人全身发酸发麻，将体内湿气一瞬间逼于皮肤表层，所以才会出疹子。不过这疹子与一般的不同，厉害之处就在于里面的脓水，但凡接触过的地方都会受到感染，也就是说，碰过她们的人，同样会长。”
目光扫过在侧的红莲，穆念离笑着：“你刚才不是说一直在屋里伺候夫人吗，怎么你身上没有呢？”
被穆念离问住，红莲刚想说别人身上也没有的时候，就听仆从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竟是之前碰过穆柔裳跟大夫人的婢女身上也开始出疹子了。
众人急忙呼啦啦后退，不多会儿功夫大房院中就只留下他们几个主子。穆念离脸上笑意更浓，继续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药的效果，所以才根本不敢触碰？”
“四小姐你何必冤枉奴婢，奴婢若是知道这药的效果，又为什么自己戴在身上！你也说了，但凡碰到的人都会出疹子，那奴婢戴在身上，岂不是”
“所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穆念离目光幽深扫过其他几人。当她的视线最后落在穆欣然身上的时候，就见穆欣然猛地后退一步，脸带怒色：“你看我作甚！”
“三姐长得不是让人看得，是让畜生看得吗？”冷笑上前，穆念离突然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了过来，“我想你不如跟父亲解释一下，你身上的宵河是怎么回事！”
随着穆念离大力的拉扯，穆欣然几乎差点跌倒在地。正在她抬首怒视穆念离的时候，一朵绢花突然从她头上落下，掉在了穆威脚底。
穆威眸中利光一闪，趁穆欣然还未回神之际就弯身去捡。而当他鼻尖荡过那一丝很淡的宵河气味时，他脸色突然一沉，一把将绢花摔在穆欣然脸上：“说，这是怎么回事！”
穆欣然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傻呆呆地愣在那儿，许久才伸手拿起那绢花。彼此都是学医长大的，对于宵河自然不会陌生，于是当她诧异地看向在侧的穆念离，发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嘲讽时，穆欣然突然疯了一样跳起来，冲着穆念离挥手过去：“践人，你竟敢污蔑我！”
不得不说穆欣然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这种时候她情绪越激动反而就显得越可疑，自己还想跟她多玩儿一会儿呢，却没料到这废物根本就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
突然抬脚将她扳倒，穆念离手都没抬一下，就看穆欣然摔了个狗吃屎。
“三姐，虽然咱们姐妹感情很好，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总不好替你担下罪责。”
说完也不管穆欣然投来的怨毒目光，穆念离转向穆威道：“红莲身上的香囊里配着的是柳寒草，我说了柳寒草是很常见的药物，因为其可以祛湿，所以很多女子都会在香囊里使用。但是好巧不巧三姐头上的绢花却藏着宵河，两种药物虽没有直接接触，但其中气味碰撞也是能造出毒物。”
所以大夫人跟穆柔裳才会中毒，并且毒性很小，并不致命。
穆念离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夫人她们故意安排好的，就是因为她跟穆柔裳都是穆威心里的宝，所以当她们受到危险的时候，穆威一定会大怒。
不过穆念离也知道这两人虽然使了苦肉计却也还是怕死之辈，所以她们用药的剂量绝对不会深，而这也是她能够入手自救的关键。
突然接收到那边穆柔裳投过来的一抹阴寒目光，穆念离笑着大方迎过去，眼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是了，现在她们两个病人要死不活的说什么都没用，她就是挑着这种时候，不管自己怎么说怎么做，全局也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瞬间便将大局翻盘，穆念离噤声不语只看着穆威做主，该说明白的真相都呈现在眼前，倘若穆威仍旧执意找自己麻烦，那这穆府恐怕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接下来要去哪儿好呢，不如去投奔凌景君吧
“欣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为父说清楚！”并不全权相信穆念离的推断，穆威最后还是转过身皱眉向穆欣然问道。
而这对穆欣然来说无疑是最后一棵稻草，她急忙跪爬过去抱住穆威的大腿，哭嚷着道：“父亲，女儿没有，真的没有啊！夫人跟大姐一向待女儿那么好，女儿怎么会陷害他们呢！更何况女儿也只是刚刚赶来，若是宵河真是女儿准备的，夫人她们又怎会提前中毒！”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女儿的！”
说完她便恶狠狠瞪着穆念离，心道就算要罚也绝对不能放过穆念离！
可穆念离一点儿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她突然轻笑一声打破在场这压抑的气氛，上前身子微倾：“其实说起来我也觉得夫人跟大姐对三姐很不错呢，但是有句话怎么说呢，嫡庶之分重的是嫡，轻的是庶，三姐在咱们府里一向心高气傲，平日里也难保不会生出异心吧？”
“至于三姐事发之前到底有没有来过大房”
“有，奴婢看到三小姐在晚膳前来过大房，还呆了好久呢！”
正说着，就见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一个丫鬟，穆念离定睛望去，发现竟是府里大厨房的一个厨娘。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穆念离的视线快速在人群中翻转，等看到穆欣芸的时候，就见对方对自己点了点头，显然是已经料理妥当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这个丫鬟的证词并不在她的考虑之中，那么唯一有动作的定然只是穆欣芸了。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个无辜的人，倘若因为她们这场纠纷而日后里被大夫人虐待，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想要杀人的方法多得很，她一定要保证自己一兵一卒的安全！
厨娘的话无疑是一把大锤将穆欣然整个人打入了地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反驳。
没错，她是来过大房，但那时只是听从夫人跟穆柔裳的话前来对口供。早在红莲被遣回来之后大夫人就已经动了心思，想要利用这一举将穆念离彻底打垮，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她们这一方全军覆没！
不对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穆念离会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穆欣然抬头瞪向穆念离，就见对方一脸宁静地看着她，那模样，几乎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事已至此，穆念离相信穆欣然已经明白过来了。她当然知道宵河不可能是穆欣然放得，于是才会在刚刚来到大房院中的时候跟她产生矛盾。利用短暂的身体接触而将宵河放在她头顶的绢花上。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宵河才能起作用，那是因为红莲身上的柳寒草的确是她放的，她早就猜到大夫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引君入瓮，只等着看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世上谁不会心机谁不会手段，端看对方乐不乐意做罢了！
证词有了，证人也有了，就连证物都被穆念离有心的摆在了明面。她目光嶙峋扫过穆威又看向穆柔裳，倘若这女人再不出口，那今日这一局可真算得上是自己大获全胜！
“父亲”果不其然，穆柔裳轻咳一声突然打破这方僵局。尽管面容已毁，但是她如水的目光仍旧能震撼人心。
她看着穆威徐徐一礼，十分虚弱道：“想来今日的事应该是个误会吧，许是三妹不小心从哪儿沾了些宵河粉，所以才导致与红莲身上的柳寒草相撞。适才四妹不也说那柳岸草是寻常之物吗，所以应该只是个误会吧”
“大姐所言甚是，女儿也觉得这件事应该只是个误会。”接着穆柔裳的话出声，穆念离笑盈盈地看了过去，“毕竟夫人跟大姐都对红莲与三姐极好，她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害你们呢？”
“不过今日红莲冤枉我的那些话可实在让妹妹为难，包括三姐之后的指证更是叫妹妹我伤心不已。不知大姐觉得，这事要如何处理呢？”
直接越过了穆威，穆念离知道那人现在的存在几乎已经没用。他一心着他的穆柔裳，那么不管穆柔裳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如此一来这个难题就丢给穆柔裳好了，反正那么多眼睛看见了，那么多耳朵也听见了，若是穆柔裳再想给那两人开脱，可真是要白瞎她第一才女的名声了！
只见穆柔裳瞬间握紧了拳头，眸底冷厉光芒四射几乎要将穆念离看成一个筛子。然而眼下的处境她却不能发火，只得深吸口气道：“既是四妹受了委屈，那么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三妹，你与红莲就好好给四妹赔礼道歉吧！”
咬重“好好”两个字，穆柔裳眼神冷光投向穆念离。穆念离仍旧大方回应，直到余光瞥见另外二人起身对着自己做礼时，才终于将视线移开。
不得不说这个道歉做的是十分没有诚意，红莲倒还好说，毕竟是个下人不敢太过张狂。不过穆欣然就不同了，那咬牙切齿的话语加上冷光四溢的视线，穆念离心中咂舌，却仍旧好脾气地应下。
事已至此也没她什么事了，反正大夫人跟穆柔裳的病她不会出手去治。抬眸瞥了眼阴测测看着自己的穆威，穆念离冷哼一声，就这般踏着月色就此离开。
她知道，经过今日的事情，整个穆府对待自己跟大房的目光都会产生变化。而至于穆威只要那老东西别触犯自己的底线，那么对方就这样继续偏心下去也无妨。
很快过去，当穆念离再度起身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打了个哈欠吩咐西华入门伺候，看着对方眼睛底下的乌青穆念离不由摇了摇头。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西华侧目表情复杂地看着穆念离道：“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心很宽的。”
点点头表示赞同，穆念离随口道：“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心眼小的。”
“我才没有小心眼！”仰天翻了个白眼，西华沉声道，“我只是担心c担心那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而且听闻因着夫人生病的事，大房已经偷偷派人传信给褚家，让他们把大少爷喊回来。”
穆子晟吗？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在整个穆府之中除了自己的弟弟穆子清和二房的穆欣芸外，穆念离可没一个有好感的。虽然连这具身体的本尊当时都没怎么见过穆子晟，但毕竟是大房生出来的，瞧着穆柔裳的样子也能想象得到穆子晟什么德行了吧。
“怕什么，你以为大少爷回来我就拿他们没办法了？”穆念离不由嗤笑一声，伸手手指头摇了摇头，“西华啊，你还是太单纯了，你且看着吧。”
果不其然在第二日的晌午穆子晟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一下马还未给穆威去请安，就直奔大夫人的屋子。
穆念离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仍是优哉游哉坐在院中晒太阳喝茶，凌景君最近送来的这雨前龙井味道不错，不过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喝红茶。
瞧着西华着急上火的样子，仿佛穆子晟马上就要冲进来将她斩了一般。穆念离笑着小丫头真是沉不住气的同时，自己也并不担心。她知道就算穆子晟真的有心冲过来，也要看穆威同意与否。
大夫人这一次真是自乱阵脚了，竟是无意中踩到了穆威的底线呢！
“小姐，你猜怎么着，出事了！”果然半刻钟后就见西华偷摸走进来，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对着穆念离说道。
敛眸轻笑，穆念离将手中医术合上，她轻呷一口香茗才道：“父亲派人强制将大哥带去书房了？”
西华眼睛一亮，顿时用一种十分崇拜的目光看着穆念离：“小姐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穆威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且本事不足，但那心气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比较的。虽然穆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凌宣国的第一药学世家，但因为这一辈主脉人丁稀少，所以旁支不知道怎么惦记着穆威手中的家业跟权力呢！
为了护住自己的东西，他必须无所不用其极。这也是为什么大夫人那么恨他们这些庶出，却至今为止还没见到一个死掉的。
无非就是穆威在暗地里压着，不许大夫人动手。而他这样做绝不是出于对子女的关怀，只能证明他野心勃勃，想要利用他们来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权势。
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但凡有一个能结到好亲家，那么基本上就能让穆威坐稳穆家当家的位置。而倘若其中一门亲家出了问题，那他还有其他亲家可以继续选择。
正因为如此，穆柔裳都快十八了，说亲的人也都快踏破门槛了，也不见穆威有所行动。不过穆念离却很容易能猜到穆威心中的想法，穆柔裳是他手里的王牌，日后一定是要入宫的。那么眼下的选择不外乎只有凌景君跟凌景铭了，只是皇室纷争，又岂是他一个小小官员能够插手操控的？
又续了两杯茶翻看了会儿医书，直到西华催得不行了，穆念离才伸了个懒腰赶往书房。
说来也真是怪了，人家父子两个谈话这群女人非得要上前去凑热闹，生怕穆威一个不喜打骂了穆子晟。
那么大的小伙子了，打两下又不会少一块儿肉，这下倒好，连着她这个庶女都坐不安稳，也只能跟着一起去到书房。
当穆念离到的时候整个府里的主子也就差她了，刚入门就接收到一堆冷厉目光的扫视，穆念离面色平淡理都不理，只径直走去穆欣芸身边站着。
“你这丫头真是个不怕事大的，索性她们这会子顾不上你，否则”穆欣芸苦笑着开口，目光点了点最上首站着的母女二人。
穆念离耸耸肩不以为意，她当然是把握住了大夫人她们的性子才敢这样拖延。另一方面她实在觉着这样的行为既幼稚又无聊，刚站了没一会儿便哈欠连天，直到穆柔裳那头投过来一道阴冷的视线，穆念离才笑着回望过去。
“四妹若是不想来大可不必过来，反正你也从未将我们当做一家人，大哥有事你也自不会关心！”
这话说得好像她们就把自己跟穆子清当做一家人了似的，想起之前书院发生的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嘴脸难看恨不能直接把她的亲兄弟就地处决了。眼下穆柔裳竟还有脸跟自己说这些？
“大姐此言差矣，所谓一家人也要看做的是不是讨喜的事。私以为父亲不论怎样都有自己的决断，咱们这些小辈听着就是，在这儿站着岂不是变相示威？”
这话连带着把大夫人也说了进去，穆柔裳正要回嘴，就听大夫人冷喝一声“闭嘴”，随即院中再度安静下来。
不得不佩服这老妇人在出了上次那档子事后还能这样沉得住气，看来这世上有些人真的是越挫越勇。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父亲二人，穆念离眸中掠过一丝诧异，这情景瞧着，怎么也不像是被打骂了。
穆子晟二十出头的年纪，器宇轩昂，长相英俊。不得不说他那张脸还真是集结了穆威跟大夫人的好处，否则的话，当真是叫人倒胃口了。
果然穆威在看到她们站了一院子的时候脸色一沉，冷笑一声指着大夫人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变相给我施压吗？”
大夫人一听立码变得一脸委屈，她吸了吸鼻子道：“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过是担心子晟才过来看看。他一路长途跋涉赶回来连口茶汤都没得喝就被你叫进书房，我知道你不高兴，这不”
“知道我不高兴你还要做！我倒是不知我的儿子竟然需要褚家下令才能随意出入凌城了！”冷笑一声，穆威看都不看大夫人一眼，“还不都给我滚！”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穆念离心头冷笑转身就走。很明显能感觉到一道清冷目光正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她懒得去理会，反正这穆府的牛鬼蛇神已经够多了，她不介意再来几只。
只是没想到晚膳的时候就迎来了新一只牛鬼蛇神，看着穆子晟一声青衫站在那儿，如此模样倒不像是长年跟随驻兵在外的将士，而像是一个书生了。
“怎么，四妹难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有点意外穆念离放肆打量自己的目光，穆子晟声音很清朗，笑着问道。
不得不说虽然只是初次接触，但这人好像还真跟大房那两位有那么几分不同，最起码不是一见面就让人讨厌的类型。穆念离想着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就算再不让人讨厌那也是大房的人，难道会安什么好心？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大哥你这尊大佛。有话在这儿说就是了，也免得到时怠慢了你，我还要被夫人责罚。”
穆念离微微抬眸的样子带着几分不羁，却不知这看在穆子晟眼里更是叫他诧异。
蓦地低头便轻笑出声，穆子晟摇头，神情中带了几分怅然：“之前收到柔儿的信时说你变了我还不信，眼下瞧着倒的确与之前不同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布包递了过来：“这几年我多地辗转，闲暇时也曾去逛过些集市。想起你一直喜欢看书，都挑了几本不常见的带回来，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穆念离目瞪口呆看向布包，看着那双白希的手指时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突然察觉这好像并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这具身体本尊的时候，穆念离诧异捂住胸口，只觉得十分难受。
“四妹！”哪知就在她俯身之际，穆子晟却早一步过来将她拥住。他满脸焦急，眼含担忧地紧紧抓住穆念离的腰身，“你可还好？”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穆念离浑身很不舒服，虽然她不如古代女子有森严的制度礼仪，否则也不可能当日与凌景君孤男寡女共处一间山洞。
可不知为何当穆子晟靠近她的时候她的心底就会多出几分颤意，那种让人苦到不行的感觉实在不是她愿意承受的。于是当她大力推开穆子晟的时候，看着对方跌坐在地，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我”一向能言善辩的穆念离到这时突然词穷，她紧咬下唇看着穆子晟，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穆子晟愣神之后只笑了笑，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灰尘拂去，又弯身捡起布包放在了穆念离手上：“对不起四妹，刚才是我太唐突了。”
尽管这么说着，可他温柔如水的眸子却仍旧挂在穆念离身上：“不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事情的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定记得跟我说。”
紧咬下唇点了点头，穆念离一把拽过布包：“我没什么事，谢谢大哥帮我买书回来。”
疏离的态度明显的逐客令，穆子晟眸中闪过一丝哀凉而后只笑着伸手揉了揉穆念离的头。那样亲昵的举动几乎快要让穆念离炸毛了，而后看着穆子晟离开的背影，她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
这这是几个意思
不是质问而是关心，不是冷言相对而是温柔如水。她的确不知道穆子晟打着什么主意，可在那短暂的身体接触时她却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真心。
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不，应该说，他是真的在关心穆念离的，这个身体的本尊。
可惜奇怪的是在本尊的记忆中却鲜少有穆子晟的出现，不管是那温柔如水的样子还是极尽贴心的关怀，什么都没有。正因如此她才会被穆子晟刚才的表现吓住，这二人不是兄妹吗，即便不是亲生，但也不至于
“他到底要干什么啊”喃喃低语，穆念离目光疑惑地瞥过案上的布包，伸手解开，却满是本尊喜爱的各种绘本跟医书。
如此清楚穆念离的喜好，即便辗转在外却仍旧没忘记带东西给她。这样的关心若是亲生兄妹倒也好理解，可自己与大房之间关系那般恶劣，穆子晟又怎么会
“因为他喜欢你咯。”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语，穆念离惊得差点叫出声。猛地起身就感觉撞上什么东西，她木着身子回头，这才发现凌景君不知何时正在她身后，满目阴沉地看着。
“你怎么来了？”长舒口气压压惊，穆念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要是不来，怎么有机会看到刚才那一幕？”不顾鼻子还痛着，凌景君突然伸手拽过穆念离，就那样强力霸道地吻了下去。
穆念离被他禁锢着无法动弹，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吻。直到整个身子都被他吻得有些酥麻瘫软，她才红着脸怒道：“大白天的抽什么风，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就是要有人看到才好啊！并未告诉穆念离自己心中的想法，凌景君目光瞥了眼大门，蓦地就在眸底添上一缕得意的笑意。
放开穆念离将她安置在凳子上，凌景君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好一出兄妹情深的好戏啊，我一个看客都要感动得哭了呢！”
哪里不知他这阴阳怪调是吃醋了，穆念离一把挥开他的手，冷着脸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能就赶紧滚，没得惹人烦。”
一听这话哪里还依，凌景君再度伸手加大力气捏住穆念离下巴：“你对他动心了？他可是你嫡兄！”
真不知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穆念离本就烦躁的心情因着凌景君这一闹更是冒火。抬脚就冲着他下盘踹去，见他抽身闪躲时，她起身就往屋里走。
“不许走！”见势急忙拽住穆念离，凌景君好好的心情也由此变得糟糕。
她可知自己没日没夜赶了多少事情才抽出空来穆府看她，原本想着直接翻墙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人刚来就看到刚才那一幕！
他也是男人，怎么会看不懂穆子晟眼底满怀的情愫！虽然诧异他们同为兄妹却生出这样的感情，可原以为穆念离不会有反应的时候，却亲眼看着她倒在穆子晟的怀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没直接跳下来将穆子晟砍了就已经是够给穆念离面子了，可她现在竟然还嫌他烦！
“你给我说清楚，你对那个小子到底是怎么”
火气冒上来下手就没个轻重，当凌景君大力捏着穆念离肩膀的时候，却只见穆念离回身，狠狠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声响动几乎连穆念离的手掌都震麻了。
“清醒了吗？”穆念离冷冷看着他，眼中带着几许受伤，“凌景君，你连信都不信我，又何谈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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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将红莲送回来的目的的确是想借刀杀人，可没想到这群人竟会将计就计，施行苦肉计把整个矛头对准自己。而此刻又有红莲的说辞，看起来她好像真是逃不了的样子。
眼见着穆念离不再开口，穆欣然突然起身指着她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若不是有夫人养育，你能活到今日吗！可你非但不感恩，却还因为今日正厅中的事跟夫人计较。眼下c眼下更是出手毒害夫人跟大姐！”
“父亲，像她这等狼子野心的畜生怎配做我穆家人，还请父亲务必要将她重则赶出去，也好为夫人跟大姐做主啊！”
穆欣然哭得厉害，要不是穆念离知道她一向如此，真要以为她是不是在哭丧了。
眼看穆威投过来怀疑的目光，穆念离大大方方受着不为所动。而穆欣然见此仿佛以为抓到了什么把柄，她急忙走到红莲跟前猛地推了对方一把：
“你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有父亲在这儿自当给你个机会！可你若是不长眼的藏了些不该藏得，那可就别怪我们没给你机会了！”
明显带着威逼利诱的口气却让红莲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她抬眸小心翼翼地瞥了穆念离一眼，那种胆战心惊的模样真是要叫穆念离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吩咐了她做什么大事。
而随着穆欣然再度一声“说”，红莲突然呜咽出声，趴在地上哭道：“四小姐，不是奴婢不想帮您，是您下手太狠连奴婢都看不过去了！”
说着，红莲转向穆威，哭着道：“老爷，四小姐因为在正厅被大夫人说了几句就怀恨在心，回到院里就一直骂骂叨叨。奴婢瞧着她生气就过去劝了几句，哪知四小姐变本加厉，说奴婢是伺候过夫人的，连奴婢也打骂了进去！”
一边哭着一边露出胳膊上不知从哪儿来的青紫伤痕，红莲可怜巴巴地继续道：“后来四小姐身边那个叫西华的丫头不知道跟她说了几句什么，四小姐就忽然让奴婢来夫人屋里伺候了，说是替她敬敬孝心！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奴婢刚来夫人她们就病得严重了？后来c后来奴婢想了好久，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这个东西！”
举起手中的香囊，红莲怯懦地往后缩了缩。穆威冷眼扫过穆念离，伸手去接。当他把香囊放在鼻子底下闻的时候，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他冷笑一声，大力将东西摔在穆念离脚下：“逆女，你自己说！”
这该说的都让别人说了，穆威还真能指望自己痛哭流涕喊着自己错了请他不要责罚吗？穆念离一动不动站在那儿，腰都不弯一下，只神情冷漠地看着穆威，眼中带着嘲讽。
殊不知自己这副样子更是叫穆威火大，他突然想起红莲所说是西华在背后撺掇主子，于是大手一挥怒道：“来人，把这个挑拨主子关系的贱丫头拖下去乱棍打死！”
说完就见几个院中小厮冲过去欲要将西华拖走，穆念离眼中冷光一闪，闪身上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两声震得自己都手掌发麻，然穆念离只将西华护在身后，满目冷清地转过去面向众人：“有我在，谁敢动我的人！”
“反了你了！”被她这态度气得更加火冒三丈，穆威说着就要走过来自己解决穆念离。
哪知下一刻穆念离冷眸扫过去，强大的杀气席卷全身，几乎要将这夜色之下的天空捅破了去。
无端觉得胆寒，那股仿佛从地狱深处吹来的冷风让穆威停了步子，脸色铁青却是没有再说。
这群人啊，各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她们当真以为做出的计划滴水不漏吗？她穆念离命硬的连阎王都觉得棘手，更何况是这群废物！
慢步上前，穆念离冷眼看着地上的几人，嫣然一笑：“都说完了吗，说完了也该我来说了吧。”
手指着红莲，穆念离质问：“没错，是我吩咐你来夫人院中伺候，但我说了只是让你替我来敬敬孝心，而不是让你来杀人。”
“别跟我说是我吩咐你的，红莲，你在我院中不过是个粗使丫头，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能直接跟我说话吗？”看着红莲瞬间苍白的脸，穆念离笑意更深，“所以我若真要做大事，再怎么也会选西华，而不是你。”
“也许你就是怕别人怀疑，所以才选了红莲！穆念离你这个”眼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劲，穆欣然急忙在侧说道。
“你闭嘴，夫人没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插嘴吗？”丝毫面子也不给，穆念离提高音调打断穆欣然的话，“说来也奇怪，三姐明明是二房的人，怎么次次都如此关心大房。听你刚才说的那些，我真要以为你才是这大房的主人了。”
她就是要挑拨离间，她知道大夫人即便此刻躺着却也还没聋，这群人想跟她耍心机玩儿手段，也不看看自己道行够不够！
“你c你”被穆念离问得无言以对，穆欣然急忙转身向着穆威哭诉，“父亲，女儿不过是为夫人跟大姐讨个公道，却要如此被人冤枉！如此屈辱，女儿真不如死了算了！”
穆念离心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死，她冷笑着就又听穆威怒声道：“满口胡言，我看你就是要吃点苦头才会说出真相！”
冷厉眸子再度对过去，穆念离唇角一斜：“父亲？对啊，说起来您也是我的父亲呢，怎么别人说话您就如此有耐心，我说话却巴不得我赶紧闭嘴呢？”
一句话顿时刺得穆威老脸没处搁，他倒是没有再指责穆念离，只冷冷看着她，真是恨不得她也赶紧去死！
无视那刺人的目光，穆念离直接指着地上的大夫人跟穆柔裳道：“你们也都看见了，夫人跟大姐是被人下了毒，可一般中毒者不需半刻就会毒发身亡，但她们却没事，只能说明那毒下的还不够彻底。”
脚尖一转踩上刚才的香囊，穆念离撵了撵，轻摇头：“很常见的柳寒草，性微寒，带毒，配以宵河入药，会使人全身发酸发麻，将体内湿气一瞬间逼于皮肤表层，所以才会出疹子。不过这疹子与一般的不同，厉害之处就在于里面的脓水，但凡接触过的地方都会受到感染，也就是说，碰过她们的人，同样会长。”
目光扫过在侧的红莲，穆念离笑着：“你刚才不是说一直在屋里伺候夫人吗，怎么你身上没有呢？”
被穆念离问住，红莲刚想说别人身上也没有的时候，就听仆从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竟是之前碰过穆柔裳跟大夫人的婢女身上也开始出疹子了。
众人急忙呼啦啦后退，不多会儿功夫大房院中就只留下他们几个主子。穆念离脸上笑意更浓，继续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这药的效果，所以才根本不敢触碰？”
“四小姐你何必冤枉奴婢，奴婢若是知道这药的效果，又为什么自己戴在身上！你也说了，但凡碰到的人都会出疹子，那奴婢戴在身上，岂不是”
“所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穆念离目光幽深扫过其他几人。当她的视线最后落在穆欣然身上的时候，就见穆欣然猛地后退一步，脸带怒色：“你看我作甚！”
“三姐长得不是让人看得，是让畜生看得吗？”冷笑上前，穆念离突然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拉了过来，“我想你不如跟父亲解释一下，你身上的宵河是怎么回事！”
随着穆念离大力的拉扯，穆欣然几乎差点跌倒在地。正在她抬首怒视穆念离的时候，一朵绢花突然从她头上落下，掉在了穆威脚底。
穆威眸中利光一闪，趁穆欣然还未回神之际就弯身去捡。而当他鼻尖荡过那一丝很淡的宵河气味时，他脸色突然一沉，一把将绢花摔在穆欣然脸上：“说，这是怎么回事！”
穆欣然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傻呆呆地愣在那儿，许久才伸手拿起那绢花。彼此都是学医长大的，对于宵河自然不会陌生，于是当她诧异地看向在侧的穆念离，发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嘲讽时，穆欣然突然疯了一样跳起来，冲着穆念离挥手过去：“践人，你竟敢污蔑我！”
不得不说穆欣然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这种时候她情绪越激动反而就显得越可疑，自己还想跟她多玩儿一会儿呢，却没料到这废物根本就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
突然抬脚将她扳倒，穆念离手都没抬一下，就看穆欣然摔了个狗吃屎。
“三姐，虽然咱们姐妹感情很好，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总不好替你担下罪责。”
说完也不管穆欣然投来的怨毒目光，穆念离转向穆威道：“红莲身上的香囊里配着的是柳寒草，我说了柳寒草是很常见的药物，因为其可以祛湿，所以很多女子都会在香囊里使用。但是好巧不巧三姐头上的绢花却藏着宵河，两种药物虽没有直接接触，但其中气味碰撞也是能造出毒物。”
所以大夫人跟穆柔裳才会中毒，并且毒性很小，并不致命。
穆念离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夫人她们故意安排好的，就是因为她跟穆柔裳都是穆威心里的宝，所以当她们受到危险的时候，穆威一定会大怒。
不过穆念离也知道这两人虽然使了苦肉计却也还是怕死之辈，所以她们用药的剂量绝对不会深，而这也是她能够入手自救的关键。
突然接收到那边穆柔裳投过来的一抹阴寒目光，穆念离笑着大方迎过去，眼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是了，现在她们两个病人要死不活的说什么都没用，她就是挑着这种时候，不管自己怎么说怎么做，全局也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瞬间便将大局翻盘，穆念离噤声不语只看着穆威做主，该说明白的真相都呈现在眼前，倘若穆威仍旧执意找自己麻烦，那这穆府恐怕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接下来要去哪儿好呢，不如去投奔凌景君吧
“欣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为父说清楚！”并不全权相信穆念离的推断，穆威最后还是转过身皱眉向穆欣然问道。
而这对穆欣然来说无疑是最后一棵稻草，她急忙跪爬过去抱住穆威的大腿，哭嚷着道：“父亲，女儿没有，真的没有啊！夫人跟大姐一向待女儿那么好，女儿怎么会陷害他们呢！更何况女儿也只是刚刚赶来，若是宵河真是女儿准备的，夫人她们又怎会提前中毒！”
“这一切，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女儿的！”
说完她便恶狠狠瞪着穆念离，心道就算要罚也绝对不能放过穆念离！
可穆念离一点儿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她突然轻笑一声打破在场这压抑的气氛，上前身子微倾：“其实说起来我也觉得夫人跟大姐对三姐很不错呢，但是有句话怎么说呢，嫡庶之分重的是嫡，轻的是庶，三姐在咱们府里一向心高气傲，平日里也难保不会生出异心吧？”
“至于三姐事发之前到底有没有来过大房”
“有，奴婢看到三小姐在晚膳前来过大房，还呆了好久呢！”
正说着，就见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一个丫鬟，穆念离定睛望去，发现竟是府里大厨房的一个厨娘。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穆念离的视线快速在人群中翻转，等看到穆欣芸的时候，就见对方对自己点了点头，显然是已经料理妥当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这个丫鬟的证词并不在她的考虑之中，那么唯一有动作的定然只是穆欣芸了。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个无辜的人，倘若因为她们这场纠纷而日后里被大夫人虐待，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想要杀人的方法多得很，她一定要保证自己一兵一卒的安全！
厨娘的话无疑是一把大锤将穆欣然整个人打入了地狱，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反驳。
没错，她是来过大房，但那时只是听从夫人跟穆柔裳的话前来对口供。早在红莲被遣回来之后大夫人就已经动了心思，想要利用这一举将穆念离彻底打垮，却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她们这一方全军覆没！
不对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穆念离会
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穆欣然抬头瞪向穆念离，就见对方一脸宁静地看着她，那模样，几乎像是再看一个死人。
事已至此，穆念离相信穆欣然已经明白过来了。她当然知道宵河不可能是穆欣然放得，于是才会在刚刚来到大房院中的时候跟她产生矛盾。利用短暂的身体接触而将宵河放在她头顶的绢花上。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宵河才能起作用，那是因为红莲身上的柳寒草的确是她放的，她早就猜到大夫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才引君入瓮，只等着看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世上谁不会心机谁不会手段，端看对方乐不乐意做罢了！
证词有了，证人也有了，就连证物都被穆念离有心的摆在了明面。她目光嶙峋扫过穆威又看向穆柔裳，倘若这女人再不出口，那今日这一局可真算得上是自己大获全胜！
“父亲”果不其然，穆柔裳轻咳一声突然打破这方僵局。尽管面容已毁，但是她如水的目光仍旧能震撼人心。
她看着穆威徐徐一礼，十分虚弱道：“想来今日的事应该是个误会吧，许是三妹不小心从哪儿沾了些宵河粉，所以才导致与红莲身上的柳寒草相撞。适才四妹不也说那柳岸草是寻常之物吗，所以应该只是个误会吧”
“大姐所言甚是，女儿也觉得这件事应该只是个误会。”接着穆柔裳的话出声，穆念离笑盈盈地看了过去，“毕竟夫人跟大姐都对红莲与三姐极好，她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害你们呢？”
“不过今日红莲冤枉我的那些话可实在让妹妹为难，包括三姐之后的指证更是叫妹妹我伤心不已。不知大姐觉得，这事要如何处理呢？”
直接越过了穆威，穆念离知道那人现在的存在几乎已经没用。他一心着他的穆柔裳，那么不管穆柔裳说什么，他都会照做。
如此一来这个难题就丢给穆柔裳好了，反正那么多眼睛看见了，那么多耳朵也听见了，若是穆柔裳再想给那两人开脱，可真是要白瞎她第一才女的名声了！
只见穆柔裳瞬间握紧了拳头，眸底冷厉光芒四射几乎要将穆念离看成一个筛子。然而眼下的处境她却不能发火，只得深吸口气道：“既是四妹受了委屈，那么这事儿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三妹，你与红莲就好好给四妹赔礼道歉吧！”
咬重“好好”两个字，穆柔裳眼神冷光投向穆念离。穆念离仍旧大方回应，直到余光瞥见另外二人起身对着自己做礼时，才终于将视线移开。
不得不说这个道歉做的是十分没有诚意，红莲倒还好说，毕竟是个下人不敢太过张狂。不过穆欣然就不同了，那咬牙切齿的话语加上冷光四溢的视线，穆念离心中咂舌，却仍旧好脾气地应下。
事已至此也没她什么事了，反正大夫人跟穆柔裳的病她不会出手去治。抬眸瞥了眼阴测测看着自己的穆威，穆念离冷哼一声，就这般踏着月色就此离开。
她知道，经过今日的事情，整个穆府对待自己跟大房的目光都会产生变化。而至于穆威只要那老东西别触犯自己的底线，那么对方就这样继续偏心下去也无妨。
很快过去，当穆念离再度起身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打了个哈欠吩咐西华入门伺候，看着对方眼睛底下的乌青穆念离不由摇了摇头。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西华侧目表情复杂地看着穆念离道：“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心很宽的。”
点点头表示赞同，穆念离随口道：“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心眼小的。”
“我才没有小心眼！”仰天翻了个白眼，西华沉声道，“我只是担心c担心那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而且听闻因着夫人生病的事，大房已经偷偷派人传信给褚家，让他们把大少爷喊回来。”
穆子晟吗？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在整个穆府之中除了自己的弟弟穆子清和二房的穆欣芸外，穆念离可没一个有好感的。虽然连这具身体的本尊当时都没怎么见过穆子晟，但毕竟是大房生出来的，瞧着穆柔裳的样子也能想象得到穆子晟什么德行了吧。
“怕什么，你以为大少爷回来我就拿他们没办法了？”穆念离不由嗤笑一声，伸手手指头摇了摇头，“西华啊，你还是太单纯了，你且看着吧。”
果不其然在第二日的晌午穆子晟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一下马还未给穆威去请安，就直奔大夫人的屋子。
穆念离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仍是优哉游哉坐在院中晒太阳喝茶，凌景君最近送来的这雨前龙井味道不错，不过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喝红茶。
瞧着西华着急上火的样子，仿佛穆子晟马上就要冲进来将她斩了一般。穆念离笑着小丫头真是沉不住气的同时，自己也并不担心。她知道就算穆子晟真的有心冲过来，也要看穆威同意与否。
大夫人这一次真是自乱阵脚了，竟是无意中踩到了穆威的底线呢！
“小姐，你猜怎么着，出事了！”果然半刻钟后就见西华偷摸走进来，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对着穆念离说道。
敛眸轻笑，穆念离将手中医术合上，她轻呷一口香茗才道：“父亲派人强制将大哥带去书房了？”
西华眼睛一亮，顿时用一种十分崇拜的目光看着穆念离：“小姐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穆威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且本事不足，但那心气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比较的。虽然穆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凌宣国的第一药学世家，但因为这一辈主脉人丁稀少，所以旁支不知道怎么惦记着穆威手中的家业跟权力呢！
为了护住自己的东西，他必须无所不用其极。这也是为什么大夫人那么恨他们这些庶出，却至今为止还没见到一个死掉的。
无非就是穆威在暗地里压着，不许大夫人动手。而他这样做绝不是出于对子女的关怀，只能证明他野心勃勃，想要利用他们来巩固自己在朝堂上的权势。
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但凡有一个能结到好亲家，那么基本上就能让穆威坐稳穆家当家的位置。而倘若其中一门亲家出了问题，那他还有其他亲家可以继续选择。
正因为如此，穆柔裳都快十八了，说亲的人也都快踏破门槛了，也不见穆威有所行动。不过穆念离却很容易能猜到穆威心中的想法，穆柔裳是他手里的王牌，日后一定是要入宫的。那么眼下的选择不外乎只有凌景君跟凌景铭了，只是皇室纷争，又岂是他一个小小官员能够插手操控的？
又续了两杯茶翻看了会儿医书，直到西华催得不行了，穆念离才伸了个懒腰赶往书房。
说来也真是怪了，人家父子两个谈话这群女人非得要上前去凑热闹，生怕穆威一个不喜打骂了穆子晟。
那么大的小伙子了，打两下又不会少一块儿肉，这下倒好，连着她这个庶女都坐不安稳，也只能跟着一起去到书房。
当穆念离到的时候整个府里的主子也就差她了，刚入门就接收到一堆冷厉目光的扫视，穆念离面色平淡理都不理，只径直走去穆欣芸身边站着。
“你这丫头真是个不怕事大的，索性她们这会子顾不上你，否则”穆欣芸苦笑着开口，目光点了点最上首站着的母女二人。
穆念离耸耸肩不以为意，她当然是把握住了大夫人她们的性子才敢这样拖延。另一方面她实在觉着这样的行为既幼稚又无聊，刚站了没一会儿便哈欠连天，直到穆柔裳那头投过来一道阴冷的视线，穆念离才笑着回望过去。
“四妹若是不想来大可不必过来，反正你也从未将我们当做一家人，大哥有事你也自不会关心！”
这话说得好像她们就把自己跟穆子清当做一家人了似的，想起之前书院发生的事，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嘴脸难看恨不能直接把她的亲兄弟就地处决了。眼下穆柔裳竟还有脸跟自己说这些？
“大姐此言差矣，所谓一家人也要看做的是不是讨喜的事。私以为父亲不论怎样都有自己的决断，咱们这些小辈听着就是，在这儿站着岂不是变相示威？”
这话连带着把大夫人也说了进去，穆柔裳正要回嘴，就听大夫人冷喝一声“闭嘴”，随即院中再度安静下来。
不得不佩服这老妇人在出了上次那档子事后还能这样沉得住气，看来这世上有些人真的是越挫越勇。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父亲二人，穆念离眸中掠过一丝诧异，这情景瞧着，怎么也不像是被打骂了。
穆子晟二十出头的年纪，器宇轩昂，长相英俊。不得不说他那张脸还真是集结了穆威跟大夫人的好处，否则的话，当真是叫人倒胃口了。
果然穆威在看到她们站了一院子的时候脸色一沉，冷笑一声指着大夫人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变相给我施压吗？”
大夫人一听立码变得一脸委屈，她吸了吸鼻子道：“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过是担心子晟才过来看看。他一路长途跋涉赶回来连口茶汤都没得喝就被你叫进书房，我知道你不高兴，这不”
“知道我不高兴你还要做！我倒是不知我的儿子竟然需要褚家下令才能随意出入凌城了！”冷笑一声，穆威看都不看大夫人一眼，“还不都给我滚！”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穆念离心头冷笑转身就走。很明显能感觉到一道清冷目光正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她懒得去理会，反正这穆府的牛鬼蛇神已经够多了，她不介意再来几只。
只是没想到晚膳的时候就迎来了新一只牛鬼蛇神，看着穆子晟一声青衫站在那儿，如此模样倒不像是长年跟随驻兵在外的将士，而像是一个书生了。
“怎么，四妹难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有点意外穆念离放肆打量自己的目光，穆子晟声音很清朗，笑着问道。
不得不说虽然只是初次接触，但这人好像还真跟大房那两位有那么几分不同，最起码不是一见面就让人讨厌的类型。穆念离想着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就算再不让人讨厌那也是大房的人，难道会安什么好心？
“我这里庙小，容不下大哥你这尊大佛。有话在这儿说就是了，也免得到时怠慢了你，我还要被夫人责罚。”
穆念离微微抬眸的样子带着几分不羁，却不知这看在穆子晟眼里更是叫他诧异。
蓦地低头便轻笑出声，穆子晟摇头，神情中带了几分怅然：“之前收到柔儿的信时说你变了我还不信，眼下瞧着倒的确与之前不同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布包递了过来：“这几年我多地辗转，闲暇时也曾去逛过些集市。想起你一直喜欢看书，都挑了几本不常见的带回来，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穆念离目瞪口呆看向布包，看着那双白希的手指时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突然察觉这好像并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这具身体本尊的时候，穆念离诧异捂住胸口，只觉得十分难受。
“四妹！”哪知就在她俯身之际，穆子晟却早一步过来将她拥住。他满脸焦急，眼含担忧地紧紧抓住穆念离的腰身，“你可还好？”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穆念离浑身很不舒服，虽然她不如古代女子有森严的制度礼仪，否则也不可能当日与凌景君孤男寡女共处一间山洞。
可不知为何当穆子晟靠近她的时候她的心底就会多出几分颤意，那种让人苦到不行的感觉实在不是她愿意承受的。于是当她大力推开穆子晟的时候，看着对方跌坐在地，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我”一向能言善辩的穆念离到这时突然词穷，她紧咬下唇看着穆子晟，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穆子晟愣神之后只笑了笑，起身将自己身上的灰尘拂去，又弯身捡起布包放在了穆念离手上：“对不起四妹，刚才是我太唐突了。”
尽管这么说着，可他温柔如水的眸子却仍旧挂在穆念离身上：“不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有事情的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定记得跟我说。”
紧咬下唇点了点头，穆念离一把拽过布包：“我没什么事，谢谢大哥帮我买书回来。”
疏离的态度明显的逐客令，穆子晟眸中闪过一丝哀凉而后只笑着伸手揉了揉穆念离的头。那样亲昵的举动几乎快要让穆念离炸毛了，而后看着穆子晟离开的背影，她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
这这是几个意思
不是质问而是关心，不是冷言相对而是温柔如水。她的确不知道穆子晟打着什么主意，可在那短暂的身体接触时她却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真心。
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不，应该说，他是真的在关心穆念离的，这个身体的本尊。
可惜奇怪的是在本尊的记忆中却鲜少有穆子晟的出现，不管是那温柔如水的样子还是极尽贴心的关怀，什么都没有。正因如此她才会被穆子晟刚才的表现吓住，这二人不是兄妹吗，即便不是亲生，但也不至于
“他到底要干什么啊”喃喃低语，穆念离目光疑惑地瞥过案上的布包，伸手解开，却满是本尊喜爱的各种绘本跟医书。
如此清楚穆念离的喜好，即便辗转在外却仍旧没忘记带东西给她。这样的关心若是亲生兄妹倒也好理解，可自己与大房之间关系那般恶劣，穆子晟又怎么会
“因为他喜欢你咯。”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语，穆念离惊得差点叫出声。猛地起身就感觉撞上什么东西，她木着身子回头，这才发现凌景君不知何时正在她身后，满目阴沉地看着。
“你怎么来了？”长舒口气压压惊，穆念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要是不来，怎么有机会看到刚才那一幕？”不顾鼻子还痛着，凌景君突然伸手拽过穆念离，就那样强力霸道地吻了下去。
穆念离被他禁锢着无法动弹，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吻。直到整个身子都被他吻得有些酥麻瘫软，她才红着脸怒道：“大白天的抽什么风，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就是要有人看到才好啊！并未告诉穆念离自己心中的想法，凌景君目光瞥了眼大门，蓦地就在眸底添上一缕得意的笑意。
放开穆念离将她安置在凳子上，凌景君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好一出兄妹情深的好戏啊，我一个看客都要感动得哭了呢！”
哪里不知他这阴阳怪调是吃醋了，穆念离一把挥开他的手，冷着脸道：“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不能就赶紧滚，没得惹人烦。”
一听这话哪里还依，凌景君再度伸手加大力气捏住穆念离下巴：“你对他动心了？他可是你嫡兄！”
真不知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穆念离本就烦躁的心情因着凌景君这一闹更是冒火。抬脚就冲着他下盘踹去，见他抽身闪躲时，她起身就往屋里走。
“不许走！”见势急忙拽住穆念离，凌景君好好的心情也由此变得糟糕。
她可知自己没日没夜赶了多少事情才抽出空来穆府看她，原本想着直接翻墙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人刚来就看到刚才那一幕！
他也是男人，怎么会看不懂穆子晟眼底满怀的情愫！虽然诧异他们同为兄妹却生出这样的感情，可原以为穆念离不会有反应的时候，却亲眼看着她倒在穆子晟的怀里！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没直接跳下来将穆子晟砍了就已经是够给穆念离面子了，可她现在竟然还嫌他烦！
“你给我说清楚，你对那个小子到底是怎么”
火气冒上来下手就没个轻重，当凌景君大力捏着穆念离肩膀的时候，却只见穆念离回身，狠狠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声响动几乎连穆念离的手掌都震麻了。
“清醒了吗？”穆念离冷冷看着他，眼中带着几许受伤，“凌景君，你连信都不信我，又何谈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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