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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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丫鬟的议论声显得颇激动，唐慧馨不由得留了心思，向外面听着。
“是吗？”声音里掩饰不住打听消息的兴奋：“为什么呀？那罗升家的可不是个善茬，安妈妈为什么要得罪她呢？”
“哼，这样的人，叫她吃些亏也好，也替咱们出了口气。”第一个小丫鬟幸灾乐祸地说。
“好姐姐，你还没说，到底是为什么呢，快告诉我啊。”
“你想知道吧，好，我跟你说啊~~”
那个丫鬟得意的声音还没结束，青竹已经看到了书架旁的唐慧馨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连忙走出门外，抬高了声音：“你们两个小蹄儿，在那里背着主议论什么呢？鬼鬼祟祟的，看不撕烂你们的嘴！小姐知道，你们还想不想活？”
两个小丫鬟吓得闭了嘴，忙跪下求饶，青竹也不多话，将这两人带进来，跪在唐慧馨面前，磕头请罪。
唐慧馨放下书卷，坐在书桌前，看了她们一眼，缓缓问道：“你们私下说什么？不知道府里的规矩么？在主院里大吵大嚷，可是挨板的罪！”
“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啊。”那两个小丫鬟年纪小，刚来又没几天，原不识事，听说是挨板的罪，早就吓慌了，拼命磕头。心中暗忖，原来听说二小姐和二夫人一样，最是老实不过的，在这里怎么当差都好说，又清闲，银又不少，怎么自己刚来，就触了霉头？
唐慧馨半晌未出声。两个丫鬟越发心里发毛了，磕头如捣蒜，额头都已经碰红了。
唐慧馨并非要真和这两个丫鬟过不去，不过是因为这几日来，她察觉到郑氏过慈软，府里人人都不拿二房当回事儿，既然这样，最好的整治办法，就是先树立起威信，不能让人还留有从前的印象，而这两个丫鬟，就恰恰是迈出第一步的最好桥梁。
况且，她两个年级虽小，一看就不是个省事的，等到两个丫鬟求饶够了，唐慧馨才说道：“好了，你们且说说，可知道错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两个丫鬟听唐慧馨终于开口，都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气，这就表明主人有原谅的意思了，连忙都回答说。
“错在哪里？”唐慧馨继续追问。
“奴婢错在不该私自议论事情，不该在主的园里大声嚷嚷。奴婢知罪了，还请二小姐恕罪。”两个丫鬟齐齐地说。
“你们都是新进来的吧，是不是还不懂规矩？”
两个丫鬟听了，悄悄面对面觑了一眼，又都低下头低声说：“奴婢们才来了不到一月。”
“哦，”唐慧馨拉长了声音，这么哦了一声，又说：“看来，是要好好教教你们规矩才成啊。”
两个丫鬟虽然年幼，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又都吓坏了，忙又重重磕头：“小姐饶命，奴婢们以后一定听话，好好规矩，不叫小姐费心。还请小姐从轻发落啊。”
“看在你们年纪不大的份儿上，又是刚进来，这次就先放过你们。以后再有让我听见，有越矩的地方，二次并罚，决不轻饶！”唐慧馨又是一阵沉默，直看到两个丫鬟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冒出来，脸色苍白，才缓缓发话。她并不想要真和这两个小丫头纠缠，不过是借此吓唬一下府中其余的人，发出一个信号罢了。
两个丫鬟听了这话，顿时如蒙大赦，几乎要瘫软在地上：“谢二小姐恩典！谢二小姐恩典！”
“都下去好好当差吧。经过这次，你们也该些规矩了，以后自己都当心些吧！”唐慧馨说着，就向青竹颔了颔。
“奴婢谨记。”两个丫鬟巴不得一声，几乎已经立不起来，还是青竹叫了两个婆，将她们架了出去。
待她们出去了，唐慧馨便让青竹上前来，问道：“这两个丫鬟是什么人，你可都清楚么？”
“回二小姐，”青竹忙恭声说道：“这两个丫鬟才都十二岁，都是一月之前新被大夫人分派到咱们这里来的，听说一个是大的陪房李宗家的侄孙女，一个是四小姐房里雪珠的堂妹，当时送了来，夫人想，若是拒绝了，好像看破了什么似得，因此也就收下了。不过只令她们做些杂事，没想到今日越发张狂起来，竟然议论吵嚷。”说到这里，又抿嘴一笑：“今日可是将她们震慑了一下。”小姐一直是柔柔的性，自从病愈，虽然和从前不大一样，不过今日这雷厉风行的做法，还是头一次见呢，青竹跟着唐慧馨这么多年，还从没这样的感觉扬眉吐气过。
唐慧馨没将这后一句话放在心上，思着青竹的前几句话。没想到这两个小丫鬟还有这样的来历，尽管她知道，这府里的下人们都是盘根错节，互结姻亲，但今日碰巧，遇到了柳氏那边的人，也算是借机给长房一个警告了。只是不知道，长房得到这突如其来c异常的讯号，会有什么反应，以后又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唐慧馨一边想，一边又问：“她们刚才说的罗升家的和安妈妈，又是什么人？怎么吵两句嘴，这两个丫头就这么兴奋？”
“回二小姐，”青竹忙一五一十地向她汇报刚打听来的消息：“罗升家的也是大夫人的陪房，一直是管女眷的胭脂水粉。安妈妈平日里倒是不言不语的人，今日大概因为罗家的做的过火，所以吵了起来。那安妈也是夫人的陪房，论身份不比罗家的低。只是不管事，房又不如长房，所以一直不出头。今日和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吵嚷，所以大家都奇怪。”
“她们为什么吵起来？”
“听说是罗家的给的胭脂是次等货，安妈妈又说罗家的平日常常以次充好，不是一回两回，这回就争执起来。”
青竹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知道是郑氏回来了，连忙走到门前，小丫鬟已经挑起帘，禀道：“夫人回来了。”
唐慧馨忙上前去迎接，见郑氏满脸喜色，就知道有了什么好消息，忙挽住郑氏的胳臂，笑着问道：“看母亲这么高兴，是弟弟要回来了吗？”
“可不是。”郑氏眼角眉梢都是掩藏不住的笑容，拍了拍唐慧馨的手：“你弟弟来信，不过几日工夫，就能回来了。”
“是么？”唐慧馨听到这个信息，也觉得有点兴奋，一面扶郑氏坐下，一面又问：“那我得给弟弟准备点什么。”
“不用，你刚大病一场，你弟弟就是惦记你，才跟先生好容易告了假，回来几日瞧瞧姐姐，只要看见你身好好儿地，就比什么都强了。”提到一双儿女，郑氏的眼中泛起慈爱的神情，又舒心地道：“这回倒好，先生准了假了，不然，还要到年末才能见一面。什么时候，也能总在母亲身边就好了。”
“为什么不叫弟弟就在苏州念书？弟弟年纪还小，何必送到那边？”唐慧馨有些不解地说。
郑氏眼圈一红，不忍给唐慧馨增加烦恼，又忍住了：“是你父亲的意思。杭州那边的先生天下闻名，你父亲也是求了好多人，说了好几份情，才能得到这个机会，单凭唐家的公，都拜不到先生名下呢。我虽是妇道人家，也知道得到这样的机遇不易，关系你弟弟一生，纵然再不舍，也得让他去。还好，只念到十四岁，不过，也还有六年啊。”
郑氏微叹一声。六年，也是不短的时光。唐慧馨理解郑氏的的心思，却也知道郑氏说的都是大局，只得笑着宽慰她说：“母亲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别难过了，以后弟弟有所成归来，长大扬名显亲，那时母亲才高兴呢。”
提到这些，郑氏脸上又浮现出笑容，一面拉紧女儿的手，一面爱抚地摸着她的头发：“有馨儿在身边，母亲也宽心了一半。”
“是啊，小姐刚才将前几日大夫人送来的那两个小丫头狠狠训斥了一顿，这下，也叫她们知道些利害！”青竹高兴地说。
听到这话，郑氏眉头一皱，问道：“对了，刚才进院来，就见两个小丫头在那边角落里躲着哭呢，我还奇怪为了什么，以为是她们孩气拌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慧馨将事情简单向郑氏说了一遍，又问：“母亲，我想，这里一定不是那么简单，一定是房借此由头吵闹，是婶背后授意的，无非是想让长房也不得安宁罢了。”
郑氏点点头：“你说的是，母亲也是如此想，只是，这罗家的平时狗仗人势，嚣张惯了，今日有人和她顶顶也好。”
“这罗升家的不过是个管胭脂水粉的，就这么张狂？难道就仗着她是大伯母的陪房？”唐慧馨有些奇怪，一个看去普普通通的差事，竟然叫人这么傲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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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声音里掩饰不住打听消息的兴奋：“为什么呀？那罗升家的可不是个善茬，安妈妈为什么要得罪她呢？”
“哼，这样的人，叫她吃些亏也好，也替咱们出了口气。”第一个小丫鬟幸灾乐祸地说。
“好姐姐，你还没说，到底是为什么呢，快告诉我啊。”
“你想知道吧，好，我跟你说啊~~”
那个丫鬟得意的声音还没结束，青竹已经看到了书架旁的唐慧馨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连忙走出门外，抬高了声音：“你们两个小蹄儿，在那里背着主议论什么呢？鬼鬼祟祟的，看不撕烂你们的嘴！小姐知道，你们还想不想活？”
两个小丫鬟吓得闭了嘴，忙跪下求饶，青竹也不多话，将这两人带进来，跪在唐慧馨面前，磕头请罪。
唐慧馨放下书卷，坐在书桌前，看了她们一眼，缓缓问道：“你们私下说什么？不知道府里的规矩么？在主院里大吵大嚷，可是挨板的罪！”
“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啊。”那两个小丫鬟年纪小，刚来又没几天，原不识事，听说是挨板的罪，早就吓慌了，拼命磕头。心中暗忖，原来听说二小姐和二夫人一样，最是老实不过的，在这里怎么当差都好说，又清闲，银又不少，怎么自己刚来，就触了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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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慧馨并非要真和这两个丫鬟过不去，不过是因为这几日来，她察觉到郑氏过慈软，府里人人都不拿二房当回事儿，既然这样，最好的整治办法，就是先树立起威信，不能让人还留有从前的印象，而这两个丫鬟，就恰恰是迈出第一步的最好桥梁。
况且，她两个年级虽小，一看就不是个省事的，等到两个丫鬟求饶够了，唐慧馨才说道：“好了，你们且说说，可知道错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两个丫鬟听唐慧馨终于开口，都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气，这就表明主人有原谅的意思了，连忙都回答说。
“错在哪里？”唐慧馨继续追问。
“奴婢错在不该私自议论事情，不该在主的园里大声嚷嚷。奴婢知罪了，还请二小姐恕罪。”两个丫鬟齐齐地说。
“你们都是新进来的吧，是不是还不懂规矩？”
两个丫鬟听了，悄悄面对面觑了一眼，又都低下头低声说：“奴婢们才来了不到一月。”
“哦，”唐慧馨拉长了声音，这么哦了一声，又说：“看来，是要好好教教你们规矩才成啊。”
两个丫鬟虽然年幼，也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又都吓坏了，忙又重重磕头：“小姐饶命，奴婢们以后一定听话，好好规矩，不叫小姐费心。还请小姐从轻发落啊。”
“看在你们年纪不大的份儿上，又是刚进来，这次就先放过你们。以后再有让我听见，有越矩的地方，二次并罚，决不轻饶！”唐慧馨又是一阵沉默，直看到两个丫鬟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冒出来，脸色苍白，才缓缓发话。她并不想要真和这两个小丫头纠缠，不过是借此吓唬一下府中其余的人，发出一个信号罢了。
两个丫鬟听了这话，顿时如蒙大赦，几乎要瘫软在地上：“谢二小姐恩典！谢二小姐恩典！”
“都下去好好当差吧。经过这次，你们也该些规矩了，以后自己都当心些吧！”唐慧馨说着，就向青竹颔了颔。
“奴婢谨记。”两个丫鬟巴不得一声，几乎已经立不起来，还是青竹叫了两个婆，将她们架了出去。
待她们出去了，唐慧馨便让青竹上前来，问道：“这两个丫鬟是什么人，你可都清楚么？”
“回二小姐，”青竹忙恭声说道：“这两个丫鬟才都十二岁，都是一月之前新被大夫人分派到咱们这里来的，听说一个是大的陪房李宗家的侄孙女，一个是四小姐房里雪珠的堂妹，当时送了来，夫人想，若是拒绝了，好像看破了什么似得，因此也就收下了。不过只令她们做些杂事，没想到今日越发张狂起来，竟然议论吵嚷。”说到这里，又抿嘴一笑：“今日可是将她们震慑了一下。”小姐一直是柔柔的性，自从病愈，虽然和从前不大一样，不过今日这雷厉风行的做法，还是头一次见呢，青竹跟着唐慧馨这么多年，还从没这样的感觉扬眉吐气过。
唐慧馨没将这后一句话放在心上，思着青竹的前几句话。没想到这两个小丫鬟还有这样的来历，尽管她知道，这府里的下人们都是盘根错节，互结姻亲，但今日碰巧，遇到了柳氏那边的人，也算是借机给长房一个警告了。只是不知道，长房得到这突如其来c异常的讯号，会有什么反应，以后又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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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罗家的给的胭脂是次等货，安妈妈又说罗家的平日常常以次充好，不是一回两回，这回就争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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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慧馨忙上前去迎接，见郑氏满脸喜色，就知道有了什么好消息，忙挽住郑氏的胳臂，笑着问道：“看母亲这么高兴，是弟弟要回来了吗？”
“可不是。”郑氏眼角眉梢都是掩藏不住的笑容，拍了拍唐慧馨的手：“你弟弟来信，不过几日工夫，就能回来了。”
“是么？”唐慧馨听到这个信息，也觉得有点兴奋，一面扶郑氏坐下，一面又问：“那我得给弟弟准备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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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叫弟弟就在苏州念书？弟弟年纪还小，何必送到那边？”唐慧馨有些不解地说。
郑氏眼圈一红，不忍给唐慧馨增加烦恼，又忍住了：“是你父亲的意思。杭州那边的先生天下闻名，你父亲也是求了好多人，说了好几份情，才能得到这个机会，单凭唐家的公，都拜不到先生名下呢。我虽是妇道人家，也知道得到这样的机遇不易，关系你弟弟一生，纵然再不舍，也得让他去。还好，只念到十四岁，不过，也还有六年啊。”
郑氏微叹一声。六年，也是不短的时光。唐慧馨理解郑氏的的心思，却也知道郑氏说的都是大局，只得笑着宽慰她说：“母亲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别难过了，以后弟弟有所成归来，长大扬名显亲，那时母亲才高兴呢。”
提到这些，郑氏脸上又浮现出笑容，一面拉紧女儿的手，一面爱抚地摸着她的头发：“有馨儿在身边，母亲也宽心了一半。”
“是啊，小姐刚才将前几日大夫人送来的那两个小丫头狠狠训斥了一顿，这下，也叫她们知道些利害！”青竹高兴地说。
听到这话，郑氏眉头一皱，问道：“对了，刚才进院来，就见两个小丫头在那边角落里躲着哭呢，我还奇怪为了什么，以为是她们孩气拌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慧馨将事情简单向郑氏说了一遍，又问：“母亲，我想，这里一定不是那么简单，一定是房借此由头吵闹，是婶背后授意的，无非是想让长房也不得安宁罢了。”
郑氏点点头：“你说的是，母亲也是如此想，只是，这罗家的平时狗仗人势，嚣张惯了，今日有人和她顶顶也好。”
“这罗升家的不过是个管胭脂水粉的，就这么张狂？难道就仗着她是大伯母的陪房？”唐慧馨有些奇怪，一个看去普普通通的差事，竟然叫人这么傲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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