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护长孙代善再出手 傍李家贾珠终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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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被家中下人搀回荣国府后，听到几个下人大约的描述，王氏气极，口中嚷着要去牛府讨个说法，贾政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的贾珠，也有些面色不虞，但始终没说什么。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贾珠房外由远及近地传了进来，“不可！”说完贾代善又使手帕紧紧地捣住口，咳了两声。“牛家势大，咱们不可得罪。”
如今宫里面的牛太后仍旧强势，后宫位份最高的甄贵妃与她明争暗斗多年讨不到一点好。就连当今圣人仍轻易不敢违背于她。
一则是因为牛太后是先帝皇后，与圣人占着母子的名分，大洪又是一向以孝治国的。
二则还不是因为牛家势力庞大，在朝中的关系纵横交错，又有扶先帝登基的功劳，几十年来一直手握兵权，圣人一时半会儿也动摇不了牛家。
镇国公牛家c缮国公石家c理国公柳家c修国公侯家这四家是随高祖建朝起家，连同已经覆灭的另外四家以及东西南北四位异性王爷并为原本的四王八公，因而爵位降袭较缓，至今仍是子爵以上。
齐国公陈家c治国公马家以及荣宁二公的贾家却是因先帝时的从龙之功才补为八公之列，祖上的底蕴远远不及。国公之位也只有一代，再传就只是一等将军c三等将军而后便无爵可袭。
这四公之中唯有代善因功仍袭国公，其他家如今皆已不过是三等将军的微末爵位。即使贾赦将来袭了一等将军，又哪能与仍为一等伯的牛继宗相提并论。
牛家开国时，论功在八公中便与缮国公并列为首。历代镇国公善于钻营，论势更一直是八公中的首位。如今缮国公府已经沉寂，只有一个尚未长成的石光珠将来不知如何。因而，牛家在八公之中越发显得势大。
贾代善深知自己不过就是这几日了。自己在时，贾家尚且在四王八公里头排不上；待自己一死，子孙皆是平庸，琏儿年纪又小，更不能与牛家抗衡。
因此贾代善决不许王氏以卵击石，拖贾家的后腿。但出于对孙儿的疼爱，贾代善终于还是决定在临终之前，出手再护贾珠一次。
在贾代善看来，贾珠这一次虽然自作聪明，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左右牛家小子总不过是逞口角之快，珠儿若是自己不放在心上又有什么要紧，若是真能得了李守中的青眼，却不失为一件妙事。
李守中虽出身金陵平常书香家族，自小又家道中落，但岳父却是朝中大儒，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李守中正是借岳父的力量，才平步青云，近来又因岳父旧友举荐，做到了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祭酒虽不是极高的官职，却极为重要，能接触朝中最显耀的家族的子弟不说，更有机会将未来朝中的中流砥柱收归门下，实为一笔可怕的人脉资源。
若是贾珠能得他一心帮扶，将来仕途上是必好走得多。即便贾珠不争气，不能在科举上走到底，只要有李守中甚至其岳父举荐，照样能出人头地，前途不可限量。
最好是能更进一步，将贾珠牢牢绑上，让李守中不得不一心帮助贾珠。贾代善心中有了决定。
次日，王伋到国子监时，听国子监上下俱传遍了，说是荣国公亲自派了人，一大早便往祭酒大人府上求亲去了，为的是给贾珠求娶李守中发妻长女李纨。
下学时，王伋与林现一齐走在路上，林现听王伋谈及此事，笑说：“当然是真的，据说一路上礼物浩浩荡荡的，摆开了阵势，生怕别人家不知道呢。”
见王伋吃惊，林现说：“他是你表兄，你怎地竟不知。”
王伋道：“昨日见表兄身体不适，下学后我曾去探望，亦不曾听说。”
林现挑了挑眉，戏谑道：“你去看他了，你表兄后来怎地跟你说的，说他委屈，说牛贲仗势欺人，平白找他麻烦？”
王伋噎了一下，张口小声说：“倒差不多是这意思，他说李大人问谁会背，他是会的当然要站起来，不然让李大人以为荫生都是不学的，岂不丢脸。”
林现道：“当然，他说的没错。大人既问了，他站起来答当然算问心无愧。可惜牛贲可不这么想，尤其有一件事，牛贲恐怕不知，不然你表兄可就不是被气晕在家那么简单了。”
林现正说着，见走在前面的石光珠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他，林现给了石光珠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此事石兄亦知。”
石光珠皱了皱眉，有些不虞，低声道：“君子不言人是非。”
林现见石光珠一脸严肃的样子，哈哈笑道：“石兄这话是叫现别言贾珠的是非，还是说贾珠不该背后言人是非？”
石光珠愣了一下，他原是不欲节外生枝，故叫林现噤声，哪知林现拐弯抹角地一语道尽了。
王伋大概猜着了，心中对表兄有些失望。林现还欲详说时，石光珠飞快吐出一句话来，堵住了林现的喋喋不休，“贾珠偷跟博士说牛贲假病。”
石光珠说完，也不理会林现苦瓜似的表情，仍旧端着一张冷脸，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甩开了身后林现与王伋的步伐。
之后两人便转移了话题，决定遵照石光珠的意思，莫再提起此事，以免再起波澜，只是心中不由地有些不喜贾珠背后告状揭人底细的行径。
原来当日，石光珠与林现原本都有事去找陆博士请假，待要敲门，正好听见屋里贾珠的声音。贾珠跟陆博士说，见刚回来的牛贲与几个勋贵子弟分发从庄上弄来的新鲜玩意儿，原来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去庄上玩了几天。
贾珠在陆博士跟前一向积极顺从，很得博士信任，故而陆博士才去找了李守中，否则牛贲许是还能多准备上几天。
话说国子监上下提起贾家求亲的事，皆唏嘘荣国公在重病之中，为贾珠费的好一番心思，同时觉得李大人恐不会答应。
毕竟荣国公眼看撒手人寰，到时候荣国府失了庇佑，在京中的影响力马上就要跌下好几等去。
贾珠的父亲和伯父皆无出息，贾珠本人也没甚大能耐，就是一个三等将军的爵位将来也是由堂弟贾琏袭的。
一旦祖母去世，他们二房更要分出府去。到时贾珠便只是一个非正途出身的从五品小官的长子，前途晦暗。这样的人家在京城不知凡几，哪里配得上李大人的嫡女。
更何况贾家马上即将守孝三年，贾珠身体不好，一受刺激说晕便晕，能不能熬过丧事都成问题，更别说定要耽误科举了。若是现在定亲平白害了人家闺女。
然而很快消息传出来，令所有人大吃一惊，李家不但答应了亲事，而且与贾家赶在贾代善去世前，急忙正式定了下来，只等贾珠出了孝便可迎娶李纨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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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贾珠房外由远及近地传了进来，“不可！”说完贾代善又使手帕紧紧地捣住口，咳了两声。“牛家势大，咱们不可得罪。”
如今宫里面的牛太后仍旧强势，后宫位份最高的甄贵妃与她明争暗斗多年讨不到一点好。就连当今圣人仍轻易不敢违背于她。
一则是因为牛太后是先帝皇后，与圣人占着母子的名分，大洪又是一向以孝治国的。
二则还不是因为牛家势力庞大，在朝中的关系纵横交错，又有扶先帝登基的功劳，几十年来一直手握兵权，圣人一时半会儿也动摇不了牛家。
镇国公牛家c缮国公石家c理国公柳家c修国公侯家这四家是随高祖建朝起家，连同已经覆灭的另外四家以及东西南北四位异性王爷并为原本的四王八公，因而爵位降袭较缓，至今仍是子爵以上。
齐国公陈家c治国公马家以及荣宁二公的贾家却是因先帝时的从龙之功才补为八公之列，祖上的底蕴远远不及。国公之位也只有一代，再传就只是一等将军c三等将军而后便无爵可袭。
这四公之中唯有代善因功仍袭国公，其他家如今皆已不过是三等将军的微末爵位。即使贾赦将来袭了一等将军，又哪能与仍为一等伯的牛继宗相提并论。
牛家开国时，论功在八公中便与缮国公并列为首。历代镇国公善于钻营，论势更一直是八公中的首位。如今缮国公府已经沉寂，只有一个尚未长成的石光珠将来不知如何。因而，牛家在八公之中越发显得势大。
贾代善深知自己不过就是这几日了。自己在时，贾家尚且在四王八公里头排不上；待自己一死，子孙皆是平庸，琏儿年纪又小，更不能与牛家抗衡。
因此贾代善决不许王氏以卵击石，拖贾家的后腿。但出于对孙儿的疼爱，贾代善终于还是决定在临终之前，出手再护贾珠一次。
在贾代善看来，贾珠这一次虽然自作聪明，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左右牛家小子总不过是逞口角之快，珠儿若是自己不放在心上又有什么要紧，若是真能得了李守中的青眼，却不失为一件妙事。
李守中虽出身金陵平常书香家族，自小又家道中落，但岳父却是朝中大儒，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李守中正是借岳父的力量，才平步青云，近来又因岳父旧友举荐，做到了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祭酒虽不是极高的官职，却极为重要，能接触朝中最显耀的家族的子弟不说，更有机会将未来朝中的中流砥柱收归门下，实为一笔可怕的人脉资源。
若是贾珠能得他一心帮扶，将来仕途上是必好走得多。即便贾珠不争气，不能在科举上走到底，只要有李守中甚至其岳父举荐，照样能出人头地，前途不可限量。
最好是能更进一步，将贾珠牢牢绑上，让李守中不得不一心帮助贾珠。贾代善心中有了决定。
次日，王伋到国子监时，听国子监上下俱传遍了，说是荣国公亲自派了人，一大早便往祭酒大人府上求亲去了，为的是给贾珠求娶李守中发妻长女李纨。
下学时，王伋与林现一齐走在路上，林现听王伋谈及此事，笑说：“当然是真的，据说一路上礼物浩浩荡荡的，摆开了阵势，生怕别人家不知道呢。”
见王伋吃惊，林现说：“他是你表兄，你怎地竟不知。”
王伋道：“昨日见表兄身体不适，下学后我曾去探望，亦不曾听说。”
林现挑了挑眉，戏谑道：“你去看他了，你表兄后来怎地跟你说的，说他委屈，说牛贲仗势欺人，平白找他麻烦？”
王伋噎了一下，张口小声说：“倒差不多是这意思，他说李大人问谁会背，他是会的当然要站起来，不然让李大人以为荫生都是不学的，岂不丢脸。”
林现道：“当然，他说的没错。大人既问了，他站起来答当然算问心无愧。可惜牛贲可不这么想，尤其有一件事，牛贲恐怕不知，不然你表兄可就不是被气晕在家那么简单了。”
林现正说着，见走在前面的石光珠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他，林现给了石光珠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此事石兄亦知。”
石光珠皱了皱眉，有些不虞，低声道：“君子不言人是非。”
林现见石光珠一脸严肃的样子，哈哈笑道：“石兄这话是叫现别言贾珠的是非，还是说贾珠不该背后言人是非？”
石光珠愣了一下，他原是不欲节外生枝，故叫林现噤声，哪知林现拐弯抹角地一语道尽了。
王伋大概猜着了，心中对表兄有些失望。林现还欲详说时，石光珠飞快吐出一句话来，堵住了林现的喋喋不休，“贾珠偷跟博士说牛贲假病。”
石光珠说完，也不理会林现苦瓜似的表情，仍旧端着一张冷脸，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甩开了身后林现与王伋的步伐。
之后两人便转移了话题，决定遵照石光珠的意思，莫再提起此事，以免再起波澜，只是心中不由地有些不喜贾珠背后告状揭人底细的行径。
原来当日，石光珠与林现原本都有事去找陆博士请假，待要敲门，正好听见屋里贾珠的声音。贾珠跟陆博士说，见刚回来的牛贲与几个勋贵子弟分发从庄上弄来的新鲜玩意儿，原来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去庄上玩了几天。
贾珠在陆博士跟前一向积极顺从，很得博士信任，故而陆博士才去找了李守中，否则牛贲许是还能多准备上几天。
话说国子监上下提起贾家求亲的事，皆唏嘘荣国公在重病之中，为贾珠费的好一番心思，同时觉得李大人恐不会答应。
毕竟荣国公眼看撒手人寰，到时候荣国府失了庇佑，在京中的影响力马上就要跌下好几等去。
贾珠的父亲和伯父皆无出息，贾珠本人也没甚大能耐，就是一个三等将军的爵位将来也是由堂弟贾琏袭的。
一旦祖母去世，他们二房更要分出府去。到时贾珠便只是一个非正途出身的从五品小官的长子，前途晦暗。这样的人家在京城不知凡几，哪里配得上李大人的嫡女。
更何况贾家马上即将守孝三年，贾珠身体不好，一受刺激说晕便晕，能不能熬过丧事都成问题，更别说定要耽误科举了。若是现在定亲平白害了人家闺女。
然而很快消息传出来，令所有人大吃一惊，李家不但答应了亲事，而且与贾家赶在贾代善去世前，急忙正式定了下来，只等贾珠出了孝便可迎娶李纨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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