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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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自尽，蒙恬被擒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胡亥的车队。赵高欣喜若狂，下令快速赶回咸阳。
天子车驾返回国都，群臣尚未见到皇帝，就惊闻一道圣旨，右丞相冯去疾c镇国将军冯劫以及御史大夫蒙毅结党谋逆，皆逮捕下狱候审，丞相政务由李斯全权掌管，章邯取代冯劫控制城外四营，四座大营的统领尽数换掉，御史大夫一职由赵高接任。
办妥了这些事情，赵高和李斯才宣布嬴政驾崩，颁发遗诏由胡亥继位，大秦帝国进入秦二世时代。
胡亥登基，赵高与李斯得到众多赏赐，但两人心却不安，因为王轩已经将蒙恬押回咸阳，胡亥迟迟不下旨处决，这位新皇帝不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日早朝，胡亥在与群臣议罢政务后，又一次夸奖赵高李斯在先帝驾崩事起仓促之时，稳固朝局剪除奸佞的功劳，听得两人是眉开眼笑。
说着说着，胡亥将话题一转：“如今天牢中有几位朝廷大员，虽然都有罪行，但朕念及他们是先帝旧臣，于心不忍。尤其是蒙氏兄弟，当年辅助先帝开创我大秦万年基业，都是功勋卓著的老臣，朕与诸臣工议一议，可否对他们从轻发落？”
这一席话如同冰水浇在赵高和李斯的头上，两人万没想到，胡亥竟然想饶了蒙氏兄弟。
李斯想对蒙氏兄弟赶尽杀绝，他担心这两位出来之后他的相位不保。赵高也不愿意胡亥放人，除了怕蒙氏兄弟夺权之外，他还有私仇希望趁机了断。
在担任中车府令期间，赵高曾私吞了一部分公款，这件事被御史揭发。嬴政爱惜赵高的才华，不愿重惩，他将案件交给蒙毅审理，并几次暗示蒙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知道是蒙毅没领会嬴政意图，还是蒙毅就是看赵高不顺眼，这案子审来审去审出个死刑。
这个结论令嬴政大吃一惊，他不忍心看赵高这样的才子被砍头，只好特赦了赵高。
如今，赵高大权在手，正是一雪前耻的机会，怎能给蒙毅一条生路。
赵高清了清嗓子长叹一声：“陛下，您有所不知，先帝曾多次欲立您为太子，都是那蒙氏兄弟从中破坏，屡出谗言，此事才拖到先帝归天时，险些给别有用心的小人以篡逆的机会，此等大奸大恶之人断不可留，请陛下明鉴。”
李斯和章邯都是一头雾水，他们近乎天天见嬴政，常有深谈，从未听嬴政说过要立胡亥，赵高显然是在胡扯。
胡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下来，赵高决定趁热打铁：“蒙恬蒙毅皆属扶苏一党，若不处以极刑，必成后患，置我大秦江山燕巢于幕，臣请天子剑斩杀奸党，还我大秦万载盛世。”
赵高辞色俱裂掷地有声，话到结尾向胡亥重重叩首道：“臣奏完，请陛下圣断！”
李斯随即跪地叩头附和：“赵大人所言极是，臣等请陛下严惩凶狡。”
赵高李斯这一表态，殿内的其他大臣大多瞅准苗头，纷纷跟着跪了，七嘴八舌争先恐后揭发蒙氏兄弟的种种“罪行”，唯有章邯和王轩一言不发。
胡亥沉思稍许，叹了口气道：“朕本想顾念先帝旧臣，免了他们的死罪，但众爱卿公议其罪甚大危害社稷，朕不得不以天下苍生计。传旨，赐蒙恬蒙毅自尽。”
此时的蒙恬，正在与狱卒聊天：“你可知周成王与周公的故事吗？”
狱卒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知道这些典故，诚实的摇了摇头。
蒙恬淡淡一笑道：“成王小时候曾生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周公去祷告，祈求神仙挽救成王，只要成王化险为夷，他愿意替成王去死。周公舍命保成王真的感动了上天，成王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到人间了。”
狱卒接话道：“这周公对成王真是赤胆忠心，后来怎么样了？”
蒙恬接着讲道：“成王长大后觉得周公处处约束他，碍手碍脚，于是起了杀心，周公不得不亡命天涯。成王在一次查阅书简的时候发现了周公当年祷告时的文章，感动的泪流满面赶快将周公请了回来给予厚待。”
狱卒虽不读书但还算聪明：“老将军，您是说自己是周公，当今圣上就是成王，对吧？”
蒙恬呵呵一笑并不答话，这时天牢大门哗啦一声打开，传旨的官员在侍卫的簇拥下阔步而入。
狱卒欣喜道：“老将军，天子有旨意，必是赦免您的，小的先给您道喜了。”
蒙恬恭敬的起身，对着传旨官员深施一礼，随后跪地叩首接旨。
“先帝惜蒙氏累世功勋，爱尔之才，委以心腹，给予重任，然尔持功蔑世，恃才放旷，不思公忠事主，招权纳贿，作威作福，结党谋逆，欺君罔上，背德负恩，丧心病狂，莫此为甚。尔之罪，原应车裂诛族，念尔祖尔父血汗军功，赐鸩酒留尔全尸，尔若有含冤之意，则永坠地狱。”
天牢内静极了，圣旨的字字句句从官员口中传出，对蒙恬而言如刀刀挖心，身子如打摆子阵阵发抖，刹那间老泪纵横，狱卒在一旁也难过的掉泪。
“老臣接旨谢恩，”蒙恬收住泪，庄重说道：“请这位大人转呈天子，蒙某临去有肺腑之言相告。”
传旨的官员也有些心酸，温和说道：“老将军，事已至此，有话请讲吧。只要能说的，下官必向天子禀告。”
蒙恬捧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愤然朗声道：“老臣何罪于天，无过而死？自我先人及至子孙，为大秦血战疆场已三世。今老臣统领三十余万精兵，若有异心，其势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义，实为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帝。”
言罢，毒发，忠魂飘散。
就在同一天，蒙毅c冯去疾与冯劫也在狱中自尽。
狱吏将四位大臣的死讯禀告胡亥，传旨的官员也将蒙恬的遗言上报。王轩微微抬头注视着胡亥，这位天子清秀的面庞竟有些歪拧，脸色发红，但转瞬即逝，恢复到平常的神态。
“这四人都侍奉先帝多年，虽有罪，但罪不及家人，这次不要搞株连了，传旨将四人厚葬，家中按月供给粮米。”
胡亥显得有些疲倦，轻叹一声道：“各位爱卿若没有其他政务，都退下吧。”
王轩等人刚要行礼退朝，只听赵高出班奏道：“臣有本。”
天子车驾返回国都，群臣尚未见到皇帝，就惊闻一道圣旨，右丞相冯去疾c镇国将军冯劫以及御史大夫蒙毅结党谋逆，皆逮捕下狱候审，丞相政务由李斯全权掌管，章邯取代冯劫控制城外四营，四座大营的统领尽数换掉，御史大夫一职由赵高接任。
办妥了这些事情，赵高和李斯才宣布嬴政驾崩，颁发遗诏由胡亥继位，大秦帝国进入秦二世时代。
胡亥登基，赵高与李斯得到众多赏赐，但两人心却不安，因为王轩已经将蒙恬押回咸阳，胡亥迟迟不下旨处决，这位新皇帝不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日早朝，胡亥在与群臣议罢政务后，又一次夸奖赵高李斯在先帝驾崩事起仓促之时，稳固朝局剪除奸佞的功劳，听得两人是眉开眼笑。
说着说着，胡亥将话题一转：“如今天牢中有几位朝廷大员，虽然都有罪行，但朕念及他们是先帝旧臣，于心不忍。尤其是蒙氏兄弟，当年辅助先帝开创我大秦万年基业，都是功勋卓著的老臣，朕与诸臣工议一议，可否对他们从轻发落？”
这一席话如同冰水浇在赵高和李斯的头上，两人万没想到，胡亥竟然想饶了蒙氏兄弟。
李斯想对蒙氏兄弟赶尽杀绝，他担心这两位出来之后他的相位不保。赵高也不愿意胡亥放人，除了怕蒙氏兄弟夺权之外，他还有私仇希望趁机了断。
在担任中车府令期间，赵高曾私吞了一部分公款，这件事被御史揭发。嬴政爱惜赵高的才华，不愿重惩，他将案件交给蒙毅审理，并几次暗示蒙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知道是蒙毅没领会嬴政意图，还是蒙毅就是看赵高不顺眼，这案子审来审去审出个死刑。
这个结论令嬴政大吃一惊，他不忍心看赵高这样的才子被砍头，只好特赦了赵高。
如今，赵高大权在手，正是一雪前耻的机会，怎能给蒙毅一条生路。
赵高清了清嗓子长叹一声：“陛下，您有所不知，先帝曾多次欲立您为太子，都是那蒙氏兄弟从中破坏，屡出谗言，此事才拖到先帝归天时，险些给别有用心的小人以篡逆的机会，此等大奸大恶之人断不可留，请陛下明鉴。”
李斯和章邯都是一头雾水，他们近乎天天见嬴政，常有深谈，从未听嬴政说过要立胡亥，赵高显然是在胡扯。
胡亥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下来，赵高决定趁热打铁：“蒙恬蒙毅皆属扶苏一党，若不处以极刑，必成后患，置我大秦江山燕巢于幕，臣请天子剑斩杀奸党，还我大秦万载盛世。”
赵高辞色俱裂掷地有声，话到结尾向胡亥重重叩首道：“臣奏完，请陛下圣断！”
李斯随即跪地叩头附和：“赵大人所言极是，臣等请陛下严惩凶狡。”
赵高李斯这一表态，殿内的其他大臣大多瞅准苗头，纷纷跟着跪了，七嘴八舌争先恐后揭发蒙氏兄弟的种种“罪行”，唯有章邯和王轩一言不发。
胡亥沉思稍许，叹了口气道：“朕本想顾念先帝旧臣，免了他们的死罪，但众爱卿公议其罪甚大危害社稷，朕不得不以天下苍生计。传旨，赐蒙恬蒙毅自尽。”
此时的蒙恬，正在与狱卒聊天：“你可知周成王与周公的故事吗？”
狱卒大字都不识几个，哪里知道这些典故，诚实的摇了摇头。
蒙恬淡淡一笑道：“成王小时候曾生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周公去祷告，祈求神仙挽救成王，只要成王化险为夷，他愿意替成王去死。周公舍命保成王真的感动了上天，成王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到人间了。”
狱卒接话道：“这周公对成王真是赤胆忠心，后来怎么样了？”
蒙恬接着讲道：“成王长大后觉得周公处处约束他，碍手碍脚，于是起了杀心，周公不得不亡命天涯。成王在一次查阅书简的时候发现了周公当年祷告时的文章，感动的泪流满面赶快将周公请了回来给予厚待。”
狱卒虽不读书但还算聪明：“老将军，您是说自己是周公，当今圣上就是成王，对吧？”
蒙恬呵呵一笑并不答话，这时天牢大门哗啦一声打开，传旨的官员在侍卫的簇拥下阔步而入。
狱卒欣喜道：“老将军，天子有旨意，必是赦免您的，小的先给您道喜了。”
蒙恬恭敬的起身，对着传旨官员深施一礼，随后跪地叩首接旨。
“先帝惜蒙氏累世功勋，爱尔之才，委以心腹，给予重任，然尔持功蔑世，恃才放旷，不思公忠事主，招权纳贿，作威作福，结党谋逆，欺君罔上，背德负恩，丧心病狂，莫此为甚。尔之罪，原应车裂诛族，念尔祖尔父血汗军功，赐鸩酒留尔全尸，尔若有含冤之意，则永坠地狱。”
天牢内静极了，圣旨的字字句句从官员口中传出，对蒙恬而言如刀刀挖心，身子如打摆子阵阵发抖，刹那间老泪纵横，狱卒在一旁也难过的掉泪。
“老臣接旨谢恩，”蒙恬收住泪，庄重说道：“请这位大人转呈天子，蒙某临去有肺腑之言相告。”
传旨的官员也有些心酸，温和说道：“老将军，事已至此，有话请讲吧。只要能说的，下官必向天子禀告。”
蒙恬捧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愤然朗声道：“老臣何罪于天，无过而死？自我先人及至子孙，为大秦血战疆场已三世。今老臣统领三十余万精兵，若有异心，其势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义，实为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帝。”
言罢，毒发，忠魂飘散。
就在同一天，蒙毅c冯去疾与冯劫也在狱中自尽。
狱吏将四位大臣的死讯禀告胡亥，传旨的官员也将蒙恬的遗言上报。王轩微微抬头注视着胡亥，这位天子清秀的面庞竟有些歪拧，脸色发红，但转瞬即逝，恢复到平常的神态。
“这四人都侍奉先帝多年，虽有罪，但罪不及家人，这次不要搞株连了，传旨将四人厚葬，家中按月供给粮米。”
胡亥显得有些疲倦，轻叹一声道：“各位爱卿若没有其他政务，都退下吧。”
王轩等人刚要行礼退朝，只听赵高出班奏道：“臣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