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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这个秘密太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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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夜晚,月亮依然凄凄惨惨的挂在天空,看不到星子,阴云稀稀拉拉的挂在空中,莫名有种阴风惨惨的感觉。

    “(该死的!这帮不知好歹的记者,军部也是没用,让这群家伙进入春城!)”

    瀛岛帝国驻春城的外交大使,福井先生骂骂咧咧的从一间酒店里出来,爬上了一辆老爷车,重重的墩坐在车子后座中间,对车子前面的两人嚷嚷道:“(开车!)”

    车子顺从的行驶,沿着灯火通明的马路。

    这条马路是谷寿夫先生特意准备的,就连路灯也是一样,为了这条马路,谷寿夫先生的士兵跑遍了春城才凑齐了看起来差不多的路灯,还抢修了发电厂。

    “(这帮不知道感恩的下流痞子!竟然为了一群马上就要灭绝的下等民族,这般刁难我等!)”福井松开了勒的他直喘气的领带,脸上尽是愤愤然,“(记者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

    汽车行驶在宽敞干净的马路上,早在今天之前,瀛岛发动了几千难民,通宵把这条街上的硝烟和血迹都清洗的一干二净。

    “(谷寿夫先生的命令恐怕不容易完成,现在他们都要求要去外面逛一逛,见一见当地的外国人,)”福井思索着说,“(逛一逛是比较容易阻止的,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但是,他们希望见一见当地的本国人,这就不太好办了,毕竟一个德国记者希望见到罗森博士,这种事情不太容易回绝,但是罗森这家伙很不配合到底该怎么办呢?)”

    汽车里安静如斯,只有福井一个人在嘟嘟囔囔的思索着。

    “(你们怎么不说话?)”福井抬头去看汽车前方,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坐着军部给他安排的司机和卫兵,都穿着瀛岛军服,猪耳朵一样的帽檐儿垂挂在脖子两边,看不见他们的脸。

    福井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两边的道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汽车已经偏离了灯火通明的主干道,进入了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

    “(慢着!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福井厉声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车门。

    车门却在他触碰以前打开了,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挂在车门上,像条游鱼一般滑进了车厢里,手中的刺刀顶在了福井的脖子上。

    “(请安静,配合一点。)”男人用流利的日语如此说。

    福井目光缩成了一个针眼:“你们是谁?蒋氏中府的士兵吗?还是黑道的?”

    沈沐芳挑了挑眉毛:“现在是我问话的时候。”

    “你们想知道什么?兵力部署我一个外交大使可没资格知道。”福井嘶声道。

    “别的事儿,”沈沐芳说,“我需要四份不记名的通行证。”

    “好说!”福井立刻说。

    “还有,”沈沐芳的眼睛紧紧盯着福井,“来的记者都是哪里人?”

    “美国的、德国的、英国的,当然也有华国的。”福井说。

    “多少人?”沈沐芳问。

    “我没数啊。”福井说。

    “记者居住的酒店外有多少人在监控?”沈沐芳问。

    “大概二、三十吧,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所有的门都有人守着,窗户也是,还有人绕着酒店巡逻。”福井说。

    “他们是从哪个城门进来的?”

    “中山门。”福井说。

    “城西坟场外的关卡有几道?”沈沐芳问。

    “两道。”福井说。

    “四道,他在说谎。”司机低笑着说。

    沈沐芳把刺刀逼近福井。

    “我只知道两道,毕竟我进出都不经过那里,也不认识管理关卡的人。”福井说。

    “你们的补给从哪里进来?”司机问。

    “轮船从长江运来,再就是火车。”福井说,“火车运得多些,那里查得也严一些。”

    “从火车站到军营有几道关卡?”司机问。

    “一道都没有,”福井说,“整个地区都囊括在军营内部,两边都是驻军。”

    “多少驻军?”沈沐芳问。

    “不知道,”福井说,“只知道很多。

    “从进入春城算起,你们补了几次兵?”沈沐芳问。

    “四次,”福井说,“具体数目我不知道。”

    “那么往外面派了几次兵?”司机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军队的抽调不会与我说的。”福井说。

    “你与安全区的管理人多次对话并从安全区带走一些人,有多少能确定是士兵?”副驾驶上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福井偏头看去,突然惊骇的瞪大眼睛:“是你!”

    “回答。”沈沐芳说。

    “不你不是拉贝在春城的情人吗?”福井忙问,“你”

    又一把刺刀从前方伸过来,直直顶着福井的一只眼睛,梅里莎轻声道:“快回答。”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照指示从里面带人,带多少人有任务的,虽然我几乎就没完成过,人带出来之后有军队管理,我不能插手。”福井回答。

    “你还真是废物啊。”司机叹了口气,“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说我们留着你有什么用?”

    “你可以问问别的,”福井忙说,“比如我知道华国打到什么地方了!”

    “我们也知道,”司机从前座探过身子,说,“比如你们有个亲王进入华国的事儿。”

    “看前面!”梅里莎惊呼。

    汽车惊险的从一堵破墙前漂移而过。

    “岳南坪,开你的车!”梅里莎低声吼道。

    司机笑了笑,一脚油门窜出了巷子,进入了另一条看起来乱哄哄的道路上,一队鬼子经过,对汽车伸出手。

    “(排——查——)”鬼子队长拉长声音喊道。

    “(福井外交官回归。)”岳南坪对窗外说,顺便把放在汽车上的通行证晃了晃。

    “(请——进——)”小队长再次拉长声音说。

    随着小队长的声音,前方的关卡放行,汽车开进了春城瀛岛人的居住区域。

    “你们要干什么?”福井小声问。

    “我们现在没地方去,需要一个比较安全的落脚点。”梅里莎说。

    “我家?”福井问。

    “我们之前已经打听过了,你家只有两个女仆,还有军部派给你的一个司机和一个护卫,很抱歉,司机和护卫现在没有了。”梅里莎说。

    “”福井更加紧张了。

    “福井外交官今日有约吗?”梅里莎问,“有约的话请提前说,这样对我们都好。”

    “没有,”福井说,“说真的,你们应该不可能缺了落脚点吧?现在的春城,你们哪里去不了?”

    “您这恭维真是捧杀我们了。”岳南坪笑道。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福井问,“你们需要我干什么?不会只是几张小小的通行证吧?”

    “我们需要知道一些事情。”沈沐芳说。

    “我知无不言。”福井立刻说。

    “外交官大人客气了,但刚才您可没一句真话,我们委实不敢轻易相信一位外交官的实话了。”岳南坪说。

    “你们应该能察觉到,我很配合吧?”福井说。

    “是的,但这可能是因为我们老大的枪正顶着您的腰眼。”岳南坪撇撇嘴。

    “所以,”福井选择性忽略了某些话,“你们也能察觉我的真诚吧?我同意配合你们的行动,也会守口如瓶,请不要伤害我,必要时,我可以自己跳楼。”

    “可是会有目击者,福井大人为什么不是独身居住呢?”梅里莎叹了口气。

    “你们可以”福井正想说将女仆灭口,话语却在舌头尖上急刹车,看着旁边人眼中明明灭灭的杀意,他改口说,“给她们放假!”

    “这真是个好主意。”岳南坪叹气说。

    梅里莎撇撇嘴。

    福井也知道自己这个主意实在是愚蠢至极,于是在接下来的行程中闭上嘴,带着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悲壮的奔赴自己临时的家。

    福井在春城的家原本是一个富商的别墅,富商早在南京打仗之前就逃往沪城了,留下空荡荡的别墅,在春城被占领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充了瀛岛的公,然后被分配到了福井手中。

    福井对这栋欧式小别墅十分满意,加上里面清一水儿的黄花梨沙发家具,又从难民中挑选了两个面目姣好的女仆帮他打扫屋子,他居住的十分舒适。

    每次回到别墅,福井都有种当了国王的感觉,每天都真心赞美军部的英明做法,每天都更加热爱自己的别墅王国。

    到现在为止。

    汽车平稳的驶进了福井的别墅院子,两个女仆听见了汽车声,小跑着赶来开门,跪在地上请主人进屋,全程头都没抬,自然也没发现主人身边的人已经变了,但即使她们发现了,估计也不敢有任何疑问。

    沈沐芳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顺手在她们后脖子敲了一下。

    福井带着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闭上眼睛。

    岳南坪和梅里莎把昏迷的女仆拖进屋子,把床单撕开绑了她们,还把眼睛死死蒙住,然后把人塞进了衣柜里。

    “每天喂一顿食水,吊着命就行。”梅里莎说。

    沈沐芳点点头。

    “你们打算在这里呆多久?”福井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很久。”沈沐芳说。

    这让福井额头上冒了一层白毛汗。

    沈沐芳亲自出手捆了福井,连嘴巴一起堵了个结实,放在卧室里床底下,然后三人就开始在附近别墅里搜查,重点照顾了客厅和书房。

    他们首先查书房,岳南坪在墙壁上和地板下敲击着寻找隐蔽的储物柜,沈沐芳重点照看书桌,梅里莎则去翻找书架。

    她从最左边开始,挨个翻找每一本书和每一个盒子、花瓶。

    “你们看这个。”梅里莎从书架一个盒子里翻出来一沓儿空白通行证。

    “签子盖上章就能用吗?”岳南坪远远瞥了一眼问。

    “没那么简单,”梅里莎翻阅着通行证说,“我看了一下,这些通行证看起来差不多,但其实边角的图案有些区别,我数了一下,大概有六种不同标记。”

    “”岳南坪和沈沐芳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猜,”梅里莎叹了口气说,“不同的图案要么是应对不同的身份,要么是应对不同的关卡出口,拿了错误的通行证,是会出事的。”

    “他还真是留了一手啊。”岳南坪说。

    “通行证收起来,找找别的东西。”沈沐芳说。

    梅里莎背过身子,把通行证放回书架上,打算完事儿后连同书架一起放进伊甸园。

    沈沐芳撬开上了锁的书桌,从里面拿出了一沓从瀛岛来的电报和往来军部的信件,一封一封看起来。

    岳南坪敲完了地板和墙壁,确定这间书房里没有藏东西的秘密储藏柜,又去翻找家具,还真从沙发下面翻出了一个皮包,从皮包里翻出来一沓儿汇丰银行的不记名票据,想必是别人给福井送的礼。

    岳南坪失望的把皮包扔了,又去翻找其他东西。

    梅里莎把岳南坪扔了的皮包从地上捡起来放在沙发上,继续翻找书架,她发现这个书架上的书大概是前主人留下的,福井并没有把这些书处理了,而是继续放在原地,同时,他大概也没有翻过这些书。

    梅里莎有些失望的加快速度翻找,当她拿起一本辞海的时候,手突然不受控制的偏斜了一下。梅里莎一愣,又晃了晃手里的书,这次清晰感受到了手中书籍重心的偏移。

    她小心打开了这本书,看到书本内部果然被人掏了个空洞,里面放着一个铁盒子。

    梅里莎小心拿出铁盒子,并把它打开。

    铁盒子里面,满满的插着一排的金属卷。

    这是什么?

    梅里莎小心的拿出了其中一个金属卷,这个金属卷大约一指宽,卷了十几道,估计长度大约有梅里莎的小胳膊那么长,厚度相于部队里用的铁皮杯子,整条金属带子上还有很多不规则的突起,看起来像是钉子钉出来的。

    其他金属卷和这个带子差不多,就是钉出的突起位置都不一样。

    这个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梅里莎百思不得其解。

    “哎,你们看,这个像不像我们要找的?”梅里莎举起手中的金属卷。

    “这是什么?”沈沐芳问。

    “不知道,但是上面的凸点像不像密码?”梅里莎问。

    “不知道”沈沐芳说。

    “你们不知道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吗?岳南坪朋友没说?”梅里莎问

    岳南坪放下自己正在处理的东西,说:“那天,我和梅里莎一起调走围攻拉贝小院的鬼子,半途中,我们失联了,我怀疑梅里莎夹在难民里被鬼子带走了,就追着难民的行动找了过去,就看到江边尸体堆成山,找了半天没找到梅里莎,但是找到了一个活口。”

    “就是你说的那个?”梅里莎费力的回想那个人的名字。

    “皇甫原来是蒋氏中府军在春城驻守的士兵,春城破后没逃走,躲在一家空屋里装作是当地百姓逃过第一波清洗。”岳南坪说,“他装的很好,瀛岛一直没识破他,他当过运尸队,当过洗衣服的壮丁,还被拉过修路的壮丁,然后这次记者进入春城的时候,因为他很听话,保长就推荐他去记者下榻的酒店擦地。”

    “然后进去就被认出来了?”梅里莎问。

    “嗯,这次记者进入春城,蒋氏中府怎么可能会放过,”岳南坪抬起眼皮,说,“大公报一个叫陈沦的记者就随记者团进来了。”

    沈沐芳轻轻摩挲着手里的信件没说话。

    梅里莎低头想了一下问:“这人是蒋氏中府的军人?”

    “他确实是记者,”岳南坪说,“不过早年就加入蓝衣社了。”

    “蒋氏中府需要春城的情报,这安排无可厚非,但是他既然刚进入春城,怎么会知道福井家里有密码机?”

    “蓝衣社破获了一起间谍案,俘虏了瀛岛派往华国内地的一位亲王,从那位亲王随从的行李中找到了一本疑似密码本的书,经审讯后,这位随从承认密码本是用来联系内地几个军团的。”

    “几个军团?这手笔有点大啊。”梅里莎惊奇的问,“既然是联系军团的,为什么会把密码机放在福井这里?”

    “谷寿夫那里也有,密码机不止一个,每个军团都有,他们准备了好几个密码机,密码转换规律随时变化,但可以通过同一本密码本进行破译,福井这里应该也有同样的书。”

    “是这个吗?”沈沐芳举起一本厚厚的书问。

    “啊,就是,你怎么知道的?”岳南坪问。

    “这是一本关于瀛岛国家法律的示例解说书籍,锁在桌子里,”沈沐芳说,“我从没见过哪个官员如此郑重对待这样一本枯燥无味的书,何况是瀛岛那个法律已经名存实亡的国家。”

    “既然有密码本和密码机这么说这个福井不是普通外交官了?”梅里莎说。

    “在华国乃至国际问题上,瀛岛内部分有好几个派系,福井服务于那个被俘虏的亲王,所以他得到一台密码机,用来配合亲王的指令。”岳南坪说。

    “既然是密码机这个东西怎么解读密码?”梅里莎说,“会不会找错了?”

    岳南坪走到梅里莎身边,拿过一个金属卷仔细看:“可能没找错,这是某个机器其中的一个配件,你们看这像什么?”

    沈沐芳和梅里莎都是一脸茫然。

    岳南坪看向了梅里莎:“老大不知道就算了,你一个女人也没见过吗?”

    “这是什么?”梅里莎问。

    “这是八音盒发音的关键,音乐发条啊。”岳南坪指着金属卷说,“看到这上面的凸点没?金属撞针会从上面经过,然后发出高低不同的音色组成一段曲子。”

    “八音盒?”梅里莎赶紧问,“必须装在八音盒上面吗?”

    “不一定,既然是密码机,不一定是八音盒的外表。”岳南坪说。

    “钟表呢?”沈沐芳问。

    “大概可以装吧?”岳南坪说。

    沈沐芳从书桌上拿起一台座钟,说:“福井家里有很多钟表,这个表看起来不很贵重,也不甚美观,却被摆放在书桌上。”

    这个钟表看起来很是粗笨,木质的外壳包裹着内部的机芯,走的精准而无趣。

    在梅里莎看来,这个钟表仅有的好处就是它很结实,耐碰撞,还防水,体积不大,各种好处都表明它便于携带运输。

    实在很可疑。

    “打开看看。”沈沐芳说,同时伸手沿着钟表去扣它的后盖。

    “当心,可能会自毁。”岳南坪说。

    “不会。”沈沐芳说,他小心翼翼的扣下了钟表的后盖,钟表后盖里面果然有能容纳金属卷的卡槽。

    梅里莎捡了一个金属卷递过去。

    沈沐芳试探着把金属卷装进了钟表里。

    钟表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金属卷严丝合缝的装了进去,同时,钟表也停止了走动。

    “怎么回事儿?”岳南坪问。

    “把电报都打开!”沈沐芳把自己搜出来的一堆信件递给梅里莎。

    梅里莎手忙脚乱的打开电报,看到里面都是些数字。

    “735,125,411,554,1018,72。”梅里莎读到,“这是什么?”

    “时间,”沈沐芳说,“第一个是七点三十五分。”

    沈沐芳将时针和分针拨到了相应位置。

    钟表内发出细细的一声响动,众人屏息等待。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从哪里破解?为什么都没个声响?”岳南坪忍不住问。

    沈沐芳再次拨动指针,有时候钟表内会有声音,有时候毫无声响。

    “错了,换一个。”沈沐芳把金属卷拿出来,换上了另一个金属卷。

    一共四个金属卷,沈沐芳终于找到了一个每拨动指针,都会发出规律声响的金属卷。

    “这次对了吗?”梅里莎问。

    “应该。”沈沐芳说。

    “你每拨动指针,都会发一声响,但只有一声,听起来也都差不多,你确定能破解?”梅里莎问。

    “密码的声音,咋一听当然是的无迹可寻的,关键看怎么破解,”沈沐芳说,“何况不一定是靠声音传递密码的。”

    沈沐芳的手再次拨动了钟表,侧耳聆听钟表内的滴答声响。

    岳南坪倚靠在沙发上翻阅密码本。

    梅里莎摩挲着手里的密码卷,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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